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_庐隐_萧红_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

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_庐隐_萧红_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

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_庐隐_萧红_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
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_庐隐_萧红_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

2006年9月

第33卷第5期

求是学刊

SEEKING TRUTH

Sep.,2006

Vol.33No.5

t20世纪中国文学批评

女性悲剧命运的自我言说

)))庐隐、萧红、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文本意义

宋剑华1,杨姿2

(1.暨南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10632; 2.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摘要:庐隐、萧红、张爱玲三位女性作家,她们的小说创作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上,具有相当突出的时代象征性。她们每一个人都以真正意义上的/女性0视角,生动而形象地揭示了中国现代女性在追求自我解放道路上的真实感受与理想破灭;她们不仅用细腻入微的故事叙事向广大读者展示了女性主人公的现实困惑,同时也深刻地阐释了女性对于男权话语的抵触与拒绝。

关键词:女性解放;女性意识;女性主体;文本

作者简介:宋剑华(1955-),男,辽宁丹东人,文学博士,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杨姿(1981-),女,重庆人,湖南师范大学现代文学专业研究生,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B516.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504(2006)03-0101-06收稿日期:2005-08-15

在五四新文学运动民主与自由思想的影响下,女性作家群体迅速觉醒与崛起,形成了一场以现代知识女性为主体的妇女解放运动。从理论意义上讲,女性自我解放意识首先是由男权话语提出来的,但是女性作家在她们冲破了封建传统文化观念的束缚之后,却并没有获得男权话语所承诺的那种社会平等地位;于是乎她们便以爱情和婚姻的故事叙事,全力去探索了女性性别悲剧的深层次原因,进而向人们展示了现代女性的自我意识。说到现代女性意识,乐黛云曾这样认为: /女性意识应包括三个不同的层面:第一是社会层面,从社会阶级结构看女性所受的压迫及其反抗压迫的觉醒;第二是自然层面,从女性生理特点研究女性自我,如周期、生育、受孕等特殊经验;第三是文化层面,以男性为参照,了解女性在精神文化方面的独特处境,从女性角度探讨以男性为中心的主流文化之外的女性所创造的-边缘文化.,及其所包含的非主流的世界观、感受方式和叙事方法。0[1]而庐隐、萧红、张爱玲三人的小说创作,恰恰以时间的顺接和艺术的再现,生动而真实地反映出了新女性自我发现与自我认识的复杂思想历程。

一、庐隐:精神狂欢后的思维困惑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庐隐无疑是接受男权话语启蒙而最早觉醒的现代女性作家之一。但我们同时也注意到,当整个社会都沉浸在一片/妇女解放0的狂热呐喊声中时,她却以自己的小说创作,率先表露出她对女性/解放0的怀疑和忧虑,并以婚姻爱情理想为题材,向盲目乐观的女性同胞敲响了思想警钟。思维敏锐、性格倔强的庐隐,以她自身的生命体验,清醒地意识到性别的差异贯穿于人类发展的整个历史,尽管曾有过/母系社会0的辉煌,可在现代父权社会的人际关系中,若要真正建立起绝对平等的性别地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痴心妄想。这种觉醒之后又变得绝望的矛

)

101

)

盾心态,使她小说中女性主人公的理想追求,都呈现出了一种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或恪守独身主义、不事婚嫁,或盲目自由恋爱、联结成姻。作者正是通过每一个女性主人公最后的悲剧命运,深切地表达了她对现代女性前途出路的由衷困惑。

5蓝田的忏悔录6中的蓝田,虽然因为受新思潮的启迪而逃婚出走,战胜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但/空落落的身心,没有依靠。社会又是这样的黑暗0;可那些鼓励她们离家出走去追求真正爱情的男人们,/他们从来不肯为一个有志无力的女子原谅一二分0。所以到了故事的结尾,作者让蓝田发出绝望的呼唤:/我后悔,智识误我,理性苦我)))不然嫁了)))随便地嫁了,就不比这飘零的身世要差胜一筹?0由逃婚到向往婚姻,孤独无靠的蓝田,无奈之中只好选择了独身主义的现实生存方式,最终宣告了她理想主义的彻底失败。由于走出传统樊笼的新女性对于社会的不信任感和异性恐惧感,她们还表现了同性恋的强烈倾向性,来作为独身主义的另外一种理解方式,如5蓝田的忏悔录6中的蓝田与芝姐要好,5海滨故人6中的露沙同五位姑娘相恋等,这是庐隐女性小说最大的一个特点。尤其是5丽石的日记6中丽石与沅青的爱恋关系,可以说非常典型地传达了庐隐内心深处无法排解的苦闷意识。丽石是个极度缺乏现实安全感且充满着焦虑情绪的现代女性,她因看穿了男性的虚伪而不愿意贸然闯入污浊的男性世界。她因此选择了与她具有同样命运的女性作为情感依赖的对象,并认为同性之间的相互理解,是消除恐惧与焦虑的安全屏障。从女性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女性若在正常的男女关系中,女性的身体是男性欲望的源泉,男性的肉欲中具有极大的攻击性成分。然而女性却从未在男性身体上得到过真正的欲望满足,于是便在她们的性冲动与无法满足的欲望之间,形成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冲突关系。女人的同性恋倾向,在很大程度上是她们自发地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畸形地结合在一起去协调与平衡女性失衡心态的一种尝试,进而造成了女性/自恋0与/他恋0的双重人格。但丽石的同性契约并没有得到实现,她和沅青不成熟的共谋关系,也在男性社会话语的强大攻势下,遭到集体无意识的道德破坏)))沅青最终嫁给了她的表兄,而丽石则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两个美丽女性之间同性情爱的彻底破灭,终结了女性试图通过以独身主义的生存方式,去实现现实社会主体自我的脆弱幻想。

女性只要去面对男性的客观存在,那么她所追求的个性解放,也只能从男性世界中去获取。当然,女性若要从两性婚姻中真正做到独立,则需要把女性作为男性依附品的社会制度彻底崩溃,这种假设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能性,而不具备现实生活的可操作性。庐隐对此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在她的笔下,新式婚姻本身并不比旧式婚姻具有公平合理的对称性。5胜利以后6中的几个女性,几乎都是新式婚姻的受害者而不是受益者。沁芝和绍青为了理想中的爱情,不顾父母的反对,自己决定了婚姻大事。但在结成连理之后,生活却失去了理想色彩变得平淡无奇,结婚的意趣只剩了家庭琐碎的机械事务,女性也不过是家庭生活这架机器上的一个零件;受新的思想价值观影响,冷岫一味地去追求所谓的女性尊严,可后来却只得到了带缺憾的爱情;而那个只图承担个徒有虚名的/爱情0,其实根本无爱可言的文仲前妻,更是没有从丈夫那里获得过什么独立的人格。作者通过这些自由婚姻的现代女性命运,好像是在暗示读者:女性的命运,其决定者永远不可能是女性自身,而是她们背后那个强大的男权社会势力。女性在获得了她们从理论上获得的/爱情0理想之后,才发现这个终于得到的/爱情0,其实也不过是再铸的一副枷锁,且爱情也并不是奔向自由之路的光明途径。像5何处是归程6中的沙侣,虽然追求到了她的/幸福0,可空虚的婚后生活,却失落了自己。真正被丢弃的还是5时代中的牺牲者6中的秀贞,与道怀同样是自由恋爱、自主成婚,但最终因为道怀的贪恋权贵而成为了弃妇。婚姻的存在与消亡不以女性的意志为转移,女性的依附地位并没有因为自由婚姻的而发生改变。换一种说法来表达,就是:女性独立自为的权利还没有真正获得,就被男权社会悉数回收。对于女性而言,她们有自己的丈夫,丈夫代表了整个人类社会;她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们的全部希望和未来。于是/解放0了的新女性又重新回到/家0的樊笼之中,逐渐远离了外部热闹的社会政治生活))) /家0的巨大限定性使她们终于明白了这样的道理:这就是女性的人生价值,这就是她们存在的真实意义,这就是她们最大的自我表现。

庐隐向读者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中国社会生活中,一个个新女性走出了/旧0的家庭而又重新组成了/新0的家庭,她们渴望自由追求平等最终却无比失望乃至于绝望的动人故事,这使我们不得不佩服她那巨大的勇气和超人的胆识。尤其是当她让自己笔下那些理想主义的美丽女神,最终都自暴自弃沦于毁灭(如亚侠、丽石、曼丽的游

)

102 )

戏人生,沁珠的病态自残)时,我们深刻地意识到在沐浴着五四新思想成长起来的现代女性作家群体当中,黄庐隐是最早以自己的思维警觉从狂热的男性话语崇拜中觉醒过来,并理性地去反思男性社会为女性解放所设计的各种途径。以往的评论都认为她的作品过于灰色与消沉,但我们却看到了她的真诚与真实。

二、萧红:灵魂与肉体的生命悲歌

萧红是20世纪30年代中国最优秀的女性作家之一,她一生所创作的文学作品数量虽然并不算太多,但却以她自己精湛的艺术悟性和短暂的生命体验,深刻地阐述了在男权社会中女性悲剧命运的不可抗拒性。

萧红小说的主角都是些不幸的孱弱女人,而且全部都是些处于被奴役地位的悲剧性女人。她们的存在并不是/自为0的存在,而是/为他0的存在而存在。在文明社会为女人所设定的道德规范中,女人必须去依附于男人,她只能顺从地去接受,而根本不可能加以反抗。作者似乎是在以苍凉而忧郁的文本语言,冷漠地告诫着广大读者:女性之所以结婚,并不是因为真/爱0,而完全是出于自身的无奈。5小城三月6中的翠姨,原本对于妹妹的订婚,/一点也没有羡慕的心理0,/但是不久,翠姨就订婚了0。生性典雅、精通琴箫的翠姨,既没有见过自己未来的丈夫,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而要结婚,作者只是轻描淡写地指出,/翠姨自从订婚之后,是很有钱的了,什么新样子的东西一到,虽说不是一定抢先去买了来,总是过了不久,箱子里就要有的了0。到了两家选好的日子,便顺理成章地嫁了过去,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简单和自然。5生死场6中的金枝,情窦初开之际,她像着魔似的躁动不安,/听着鞭子响,听着口哨响,她猛然站起来,提好她的筐子惊惊怕怕的走出菜圃。0/五分钟过后,姑娘仍和小鸡一般,被野兽压在那里。0伴随着肚子一天天的胀大,她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了,惊恐不安地伏在母亲的面前哀求道:/娘,,把女儿嫁给福发的侄子吧!我肚里不是,,病,是,,。0翠姨与金枝在萧红的情绪记忆里,分别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女性生命意象:翠姨象征着女性尴尬无奈的矛盾心理,金枝象征着女性弱小被动的恐惧意识。翠姨婚姻的文化意义,是她不能也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似乎并没有人在逼迫她,甚至连她自己也认为,/不知为什么,那家人对我也会是很好的,但是我不愿意。我小时候,就不好,我的脾气总是,不从心的事,我不愿意,,这个脾气把我折磨到今天,,可是我怎能从心呢,,真是笑话0。金枝失身的生理体验,是她灵与肉的撕裂感与屈辱感,/男人着了疯了!他的大手敌意一般地捉紧另一块肉体,想要吞食那块肉体,仿佛他是在一条白的死尸上面跳动,女人赤白的圆型的腿子,不能盘结住他。0金枝对于成业的顺从,更是表现为女性茫然的/认命0情结,/发育完强的青年的汉子,带着姑娘,像猎犬带着捕捉物似的,又走下高粱地。0她/渐渐感到男人是炎凉的人类!0实际上,无论是翠姨的/抗命0,还是金枝的/认命0,都深深凝聚着萧红潜意识里的女性忧虑与恐惧。在5生死场6中,/婶婶0的一段话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年轻的时候,姑娘的时候,我也到河边去钓鱼,九月里落着毛毛雨的早晨,我披着蓑衣坐在河沿,没有想到,我也不愿意那样;我知道给男人做老婆是坏事,可是你叔叔,他从河沿拉到马房去,在马房里,我什么都完啦!可是我心里也不害怕,我欢喜给你叔叔做老婆。这时节你看,我怕男人,男人和石块一般硬,叫我不敢触一触他。0我个人认为,/婶婶0这段并不十分连贯且又非常矛盾的过去自述,明显带有强烈的暗示意味:/我0(女性)原本是一个独立自由的生命个体,完全是被动地被/叔叔0(男性)强行/拉0入到了他的生命过程;/我0(女性)是被/叔叔0(男性)在/马房0里所征服,那么/我0(女性)在他(男性)那冷漠的视野里,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畜生或肉欲动物; /我怕男人0和/我欢喜做你叔叔的老婆0,其潜台词是女性必须依附和屈从于男性社会而存在,因为/我0(女性)根本不可能撼动/石块一般硬0的/男人0。萧红正是通过对女性人生难以自主的深刻感悟,精细地勾勒出了女性群体人格失落的历史过程。女性人生的爱情缺席,象征着女性人格的历史缺席,这无疑使她们对无/爱0的婚姻,在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困惑与恐惧。所以,萧红几乎是以一种极度苦闷的绝望情绪,用灵魂哭泣的沮丧语言,讲述了一个个美丽女性灵肉消亡的悲惨故事。从她小说的作品文本当中,我们所看到的女性婚姻,都是苦涩与悲剧性的,她们的精神因婚姻而灰色,她们的美丽也因婚姻而凋谢。/月英是打鱼村里最美丽的女人。,,她是如此温和,从不听她高声笑过,或是高声吵嚷。生就的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眼睛,好比落到棉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0/可是现在那完全消失了!0温柔而漂亮的月英自从她婚后生病以来,在其夫家人的眼里已经变得不再美丽而可爱,因为她失去了传宗接代的生殖能力,她的生命意义实际上也

)

103

)

就根本不存在了。一个无用女人的生命消亡,并不能改变活着的人们对于/生0的强烈渴望:/死人死了!活人计算着怎样活下去。冬天女人们预备夏季的衣裳;男人计虑着怎样开始明年的耕种。0 (5生死场6)死了女人的男人,可以再去寻找另一个女人,只要能够顺利延续男性社会的宗祠文化,他们根本不在乎有多少女人去牺牲献身。在一个封建体制的社会架构中,/妻子把丈夫当作一家之长,而对丈夫一方来说,妻子却不是家庭的-另一半.,而仅是构成家庭的众多要素的一个方面而已,去掉她也不会破坏家庭的生命力或有损于家庭的实质0[2](P101)。萧红似乎在用无数女性婚姻的惨痛悲剧去警示她的同类:女性在男性世界的视野里,只是一种肉体的存在,而不是一种灵魂的存在。

生育是女性生命的自然现象,是女性人生不可或缺的神圣责任。作为一个曾经生育过的女性,萧红以她自身的生育体验生动而逼真地描写女性创造生命的自然过程,这本是一种女性写作的独特优势和绝对权利,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挑剔的不妥之处。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在萧红的笔下只表现女性生育分娩的灵肉痛苦,却否定女性生命创造的内心喜悦;或者说我们根本无法从她的生育描述中,获得任何有关母性幸福的直观感觉(比如在5王阿嫂的死6、5生死场6、5弃儿6等作品中对女人生产过程的血腥描写,就会使人对女人的分娩痛苦感到无比的恐怖),这是萧红小说给人留下的另一个阅读印象。在萧红小说的具体描述中,女性的生育悲剧主要表现为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女性生育过程的精神恐惧,二是女性生育过程的生理磨难。所谓/精神恐惧0,是指女性生育的故事情节,都是发生在男性群体离场观望的凄惨环境中,她们仿佛是被男性社会无情地抛弃了一样,孤立无援地在那里进行着生命孕育的痛苦挣扎。比如,王阿嫂一人在黑暗的小屋里惊恐万分地翻滚哀号,勇敢的芹一人在廉价的小旅馆里/野兽疯狂般地尖叫0,金枝一人在寂寞的产床上经受着疼痛难忍的灵肉折磨。这些让人感到触目惊心的惨烈画面,由衷地传达出了萧红潜意识里的绝望情绪)))是男性强行介入到女性的生命过程,造成了她们的生育之苦,但男性却不去承担任何的生命磨难,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在萧红的主观意识中,男性的缺席逃避或冷眼旁观,无疑是对女性最大的精神虐杀;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婚姻关系,本质上就是一种纯粹肉欲的需求关系,女性在男性的眼里只是会生殖的肉体动物。这是/爱情0理想破灭后,萧红对她同类所发出的悲愤忠告。所谓/生理磨难0,是指作者在描写女性生育的过程当中,极力去渲染女人生理上的濒死体验。女性生育过程的男性缺席,造成了女性精神的高度恐惧;而这种精神恐惧的极度扩张,又大大增加了女性生育过程的生理痛苦。萧红笔下的女人生产,没有一点女性创造生命的喜悦色彩和浪漫情调,更没有任何母性的幸福感觉或甜美笑容。她使我们看到的,只是肉体的撕裂和鲜红的血流,是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对其母体的破坏与残暴:/受罪的女人0,在/撕碎一般0的疼痛中,/发出了她最后沉重的嚎声0;/脸和白纸一个样0,/痛得不知人事0,她们躺/在血泊里0,就像/一幅沉痛的悲壮的被压迫的人物映画0!尤其是/男性缺席0与/婴儿缺席0生产过程的抒写理念,客观上给人造成的视觉印象,就是女性群体在阴暗冰冷的社会角落,孤独地去承受、去咀嚼为男性群体所困惑不解的悲剧人生。与庐隐相比较,萧红对于女性解放的前景已不再是什么思维困惑,而是空前的精神绝望。她不仅不相信男性社会对于女性群体会有什么的理解与宽容,而且还明确地暗示了女性性别就是她们命运悲剧的真正根源。/什么最痛苦,说不出的痛苦最痛苦。0(5苦杯#三四6)萧红透过这两句感悟极深的苦涩诗句,实际上已经向读者敞开了她对女性苦难意识的主观认同感。

三、张爱玲:揭开女性的美丽假面具

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中国最为走红的女性作家,同时也是对女性悲剧命运进行深刻理性观照的女性作家。她的小说创作,往往超越了对女性世界的平面描写,而是集中去展示女性人格的自身缺陷,冷静地探索女性悲剧的内在原因。这使她的作品文本,明显带有强烈的女性批判意识。

张爱玲小说的故事构成,同样表现为男性的缺席或居于次要角色,她把整个画面都留给了那些聪明而美丽的女性主人公,让她们在缺乏爱情与温暖的都市社会中,尽情地去展示她们心灵上的阴暗面。5金锁记6里的曹七巧,为了金钱嫁到姜家。她曾暗恋三叔姜季泽,在遭到拒绝后她完全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世界。从此她不仅用金钱/锁0住了自己,而且也以金钱和权势/锁0住了儿女的幸福。因为自己无/爱0,她不能容忍儿女去寻求真爱。儿子长白的新婚之夜,她无法忍受青年男女之间的肉体结合,这会诱发她内心深处潜

)

104 )

藏已久的压抑欲望;所以半夜三更把儿子从新房中拖出来陪她抽大烟,听他讲婚房中的男女之事,以满足和平息她骤然而起的内心冲动。女儿长安从小被她培养成了大烟鬼,可是当爱情的力量重新鼓起她人生的勇气时,自己不幸福而又不能容忍女儿幸福的曹七巧,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便葬送长安美好的未来。在情感失意后的封闭环境中,她不停地进行着/自恋0;而/自恋0所造成的恶果,又使她烦躁不安,过于敏感,爱发脾气,时刻警觉。作者正是借助于曹七巧这一艺术形象,生动地揭示了女性鲜为人知的/自残0与/他残0心理阴影)))它使女性越是失败就越去追求赞美和成功,对周围的一切人与事都投以怀疑的目光。故由于心灵世界的绝对封闭,曹七巧变得情绪失常、鬼迷心窍,最终在自己构筑起的精神/围城0里,孤独地走向生命的终结。

5第一炉香6中的葛薇龙,是张爱玲笔下另外一个十分成功的艺术形象,在她身上寓于了作者对于女性人格缺陷的深度思考。葛薇龙曾经是个清纯而有主见的女孩子,为了求学暂时寄居在香港的姑母家里。对于梁姨太家中复杂的社交场合,她起初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但在现实生活的各种声色利诱中,她最终改变了初衷。第一次的妥协和献身,使她从/女孩0变成了/女人0,于是干脆/卖给了姑母和乔琪,成了弄人弄钱的棋子0。在薇龙的故事里,曾经一度有/女性0主体自由而独立的一面,但作者却认为这是女性本能的一种伪装。因为从女性在现实生存中的被动性原则来讲,她们难以彻底摆脱男性势力和传统世俗强加于她的必然命运。葛薇龙的转变表明,女人一开始就处于/自我0与/为他0的矛盾冲突状态之中:/女为悦己者容0的生理现象,使她们为了惹人喜欢,必须把自己变成纯粹的客体对象,不得不放弃主体自我的所谓神圣权利。薇龙尽其所能地向男性世界展示她女性美丽的假面具,这使她在社交圈里的地位不断上升,取代了梁姨太而获得男性群体的追逐猎物,并借此得到了极大的物质利益与精神满足。葛薇龙并不认为她是在牺牲肉体或忍辱负重,相反则认为这是所有女性的希望所在,只不过是她比其他女性更为荣幸地得到了这种/希望0而已。从一个/女孩0蜕变成一个/女人0,张爱玲没有简单地将其看作是一种生理上的变化过程,而是女性性别悲剧的逐渐显露过程。诚如女权主义者对那些美丽女性自我定义的那样:/把女性气质利用到极点的女人,为自己创造出几乎和男人相等的处境;她们不过是以把自己作为客体交给男性的女性气质为起点,逐渐达到了主体地位。但不论女人成为赚钱的手段,还是成为花钱的借口,其奴役地位都是一样的,挥霍在她们身上的物品都只能是枷锁。0[3](P517)薇龙绝不可能在男权社会获得自我,这在文本中有一个象征性的启示:薇龙在她住进山庄的第一个晚上,就陶醉在了梁姨太为她准备好的各式服饰当中。她对礼服的选择和自我装饰的天生爱好,已经暗示出了她走向堕落的必然性。对于薇龙来讲,她的所谓/自我0,就仿佛是她用美丽的服装对自己进行的重新设计和重新再造,时装五彩缤纷的款式,既装扮了一个女性的美丽,同时也遮蔽了一个女人的本质,女性以其美丽的外表获得了她们在男性面前的所谓/尊严0,但她们需要欣赏者的主观目的性就已经向外界表明,她们永远都是男性世界的从属物。所以葛薇龙和她同类型的那些女性如周吉婕的装束打扮,只是表明了女性在男性社会中的依附性处境,而不是显示了她们独立存在的自主性地位。张爱玲以鄙视的语调强烈嘲讽了女性自以为是的虚假/自我0,并一针见血地指出,女性自我解放的最大障碍还不是来自于男权社会的蔑视,而是来自于女性集体无意识的心理阴影。

梁姨太的命运结局似乎就是对葛薇龙归宿的最好注解。她曾经和葛薇龙一样,用美貌/征服0了男性社会。但人老珠黄的她并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仍然希图通过利用葛薇龙来挽留住逐渐逝去的人生辉煌,成为男性社会的崇拜偶像。她从一开始介入男性世界起,就从未获得过自身的主动性:先是作为过世富豪所养的情妇而存在,拥有了足以可以供她独立支配的金钱物质生活;进而是作为一群富有的男性的玩物而存在,尽情卖弄风骚博取了他们众人的愉悦欢心。当她在自己所培养的竞争对手葛薇龙那里败下阵来时,她所感到的命运恐怖不是男性的喜新厌旧,而是同性给她带来的生存危机,所以她恨侄女葛薇龙。而作者的表现意图也非常明白,梁姨太的感伤正预示着葛薇龙的未来)))更年轻的女性对她发起挑战的巨大危机。为了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具有更好的生存状态,女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之间展开着一场场殊死的较量与搏击。当然最后的失败者始终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美丽女性。流苏的机智、乖巧以及各种场面上的周旋,不过是/用自己的前途来下注0,去赌一场并无胜算把握的婚姻之战(5倾城之恋6);孟烟鹂仿佛是战胜了王娇蕊才赢得了那场婚姻,她以自己的软弱锻造了征服刚强

)

105

)

男性的神秘武器,但实际上她仍然是一个追求幸福婚姻的失败弱者,始终无法得到她所渴望的理想/爱情0(5红玫瑰和白玫瑰6)。通读张爱玲的小说,给人最为深刻的阅读印象,就是打败女性的力量并不是男性社会的强大,而是女性自己间的相互倾轧。可以说每一个女性主人公最后的失败命运,几乎都来自于另外一个女性的强行介入。故女性挣扎着反抗的对手竟然不是她们所鄙视与恐惧的男性世界,而是出自于女性群体自身。张爱玲的这种故事情节构思,寓意应该说是相当深刻的。

张爱玲小说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她并没有简单地去看待女性自我解放的社会问题,而是从女性自身体验的分析角度,积极探索了女性命运悲剧的深层次原因。她对于女性人格缺陷的无情批判,对于女性性格弱点的大胆否定,在很大程度上让男性世界真正理解了女性群体的心理特征,同时也使女性认识到了自己处于社会弱势地位的根因所在。这绝不是张爱玲背离了她的性别意识,对她同类发出的强烈歧视。我们认为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中真正具有现代性眼光的女性作家,她通过女性的悲剧看到了女性的命运,进而将其提升到女权主义的立场上,发出了呼唤女性自我觉醒的时代呐喊。这就是她与其他中国现代女性作家,在思想意识与艺术风格方面的最大区别。

从庐隐对五四妇女解放的动摇与怀疑,萧红对女性悲剧命运的无奈与绝望,一直到张爱玲对女性人格缺陷的反思与批判,三位女性作家的作品文本的潜在意义,恰好构成了一部中国现代知识女性的心灵史。中国现代知识女性并非不想去寻求自我解放,但长期的思想封闭与男性话语的绝对霸权,使他们对于由男性社会提出的妇女解放运动,始终保持有极大的戒心。不相信男权文化的承诺,拒绝外部世界的拯救,女性从自身的生理与心理特性方面去重新认识自己,这是西方现代女权运动的基本思想准则。我们完全有理由这样去认为:无论是庐隐、萧红还是张爱玲,中国现代女性作家用她们自己的生命体验与言说方式,逐渐清晰地表达出了她们对于自身价值和存在意义的深刻认识,这正是现代人文主义思想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现代人类文明社会的一个显著时代标志。

参考文献

[1]乐黛云.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J].文学自由谈,1991,(3).

[2]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3]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杜桂萍] On the Self Description of the Tragic Destination of Women

)))The Textual Significance of the Novels of LU Yin,

XIAO Hong and Z HANG Ai-ling

SONG Jian-hua1,YANG Zi2

(1.College of Liberal Arts,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632,China;

2.C ollege of Liberal Arts,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410081,China)

Abstract:The novels written by LU Yin,XIAO Hong and Z HANG Ai-ling have remarkable symbolic significance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Each of them,from/fe male0perspective in its real sense,reveals lively and vividly the true feeling and disillusionment of modern Chinese women on their way to realize themselves;they not only narrate subtly the puzzlement of their heroines to the reader,but also interpret the c ontradiction and refusal of women towards patriarchal speech.

Key words:women liberation;female consciousness;female subject;te xt

)

106

)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学生:指导老师: 【摘要】张爱玲凭借着她个性化的体悟和独到的笔调,创作出一个个满目疮痍、格调苍凉的故事,故事中活跃着一个又一个女性。这些女性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拼搏、怎么奋斗,最终命运都是一样的苍凉凄美,没有出路。张爱玲的家庭和爱情婚姻带来的人生悲凉感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表层原因;张爱玲意识到“她的时代”“仓促”,感到“惘惘的威胁”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女性;悲剧;人生;审丑;婚姻 【Abstract】Zhang Ai-ling's with her realization of personalized and unique style, style authoring devastated, bleak stories, active with another woman in the story. How do these women no matter what struggle, strive, struggle, melancholy and poignant of the final destiny is the same, there is no way out. Zhang Ai-ling's love marriage and family life in the sense of desolation is the work of female desolate surface of fate cause; Zhang Ai-ling's realized that "her age", "rush", "feel frustrated feel frustrated by the threat" was bleak destiny of the underlying causes of women in their work. 【Key words】female;tragic;life;ugly;marriage 张爱玲的小说以悲剧故事见长,而“苍凉”是其悲剧叙事风格的内核。她笔下的人物虽然经历各异,但无不演出着一幕幕生存悲剧。她最注重的是女性人物,她笔下的女人们因袭了女性生理、心理的历史陈迹,一代又一代地挣扎、堕落,

试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试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200803级汉语言文学专业 甘肃省电大武威电大分校赵静 摘要: 张爱玲的小说创作以对生存悲剧的苍凉书写,传达了对个体生命的生存寂寞、生存痛苦、生存恐怖的深刻感悟和对生命悲剧性的理性认知,并由此标示出一种苍凉悲怆的审美风格。张爱玲笔下的人物是在生命中苦苦挣扎着,但终不免一个悲剧性的命运。她对小说故事性的高度重视,摆脱了当时主流意识形态和启蒙话语强加在小说身上的重荷,体现了对小说这种文体的充分尊重。本文就从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表现的几个着眼点:情爱关系、人性的探索、人生的体验、悲观忧伤的结局,以及悲剧意识根源进行阐述,力指导现实的人少生私寡欲,少谋个人私利,多贡献于社会。 关键词: 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 张爱玲(1917---1995),河北丰润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自己独特艺术风格并带有传奇色彩的作家。其小说创作是现代文学的巨大收获。其文学成就创造了写实小说的新高,形成了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是一位具有文学史意义的作家。由于张爱玲的童年家庭的不幸和她对这个家庭的憎恨又使她的作品的整体染上一种深沉的孤独感和被遗弃感以及清醒的没落感,她笔下的那些女性大多是悲剧性人物。 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在其作品中刻画了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物,其中女性人物占了绝大多数,这些女人的命运无一不是悲剧性的。她为女性文学掀开了女性心狱充满疮痍的一角,由此构成了她小说的苍凉、婉哀、惨伤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形成与张爱玲独特的人生经历所形成的独特精神个性、人生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平凡的没落贵族家世以及当时的社会现实使她过早地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和大悲,喧闹和孤寂,铸成了她悲观的作家气质。使她对人生既

张爱玲与萧红作品比较

不同的小人物,不同的女性 - --------论萧红与张爱玲的人物形象塑造 龙瑞10022154 摘要:同一时代下的两位女性作家对不同女性的刻画,在人物选择上,一个落脚于农村妇人,一个落脚于都市女性。 关键词:女性,人物形象 十九世纪的中国,出现了大批的文学创作者,虽然男性居多,但也有不少女性作家,而且这些女性作家,更为关注女性生活。这其中,萧红和张爱玲就是典型的代表。 虽然萧红长张爱玲近十岁,但却是同样经历了中国的动乱,中国被瓜分的时期。她们生存的社会环境却极为相似:出生于较为富裕的家庭,但却从小都缺少家人的关爱,长大后又同样经历了坎坷的爱情婚姻生活,使她们对爱情都失去了信心。相似的成长经历,同一时代背景下的两位女性作家,由于各种相似点,她们往往被放在一起。 两位作家都是及其敏感而富有才华的,作品中都自然的流露出对女性的关注。但是张爱玲的女性意识要比萧红更为强烈,并且这种强烈的女性意识贯穿与她毕生的创作。而萧红在鲁迅先生的影响之下,在其后期的创作之中,这种女性意识渐渐的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国民性”的批判精神。同时,张爱玲对女性的生存给了更多的关注与理解。所以,虽然她们都是把人物定位于普通的小人物上,但是在对人物形象描绘的深刻程度以及刻画角度都有所不同。 萧红笔下的人物,几乎不存在知识女性和自我,大多是生存在北方的广大劳动人民,将朴实、真是和麻木、落后集于一身。例如《生死场》中的麻面婆,她粗野,没有文化,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妇女。从麻面婆的话语中不难看出那个时代农村妇女的粗野天性。但同时,萧红以其幽默中夹杂着的讽刺的语言功力,使人对麻面婆的形象深刻难忘。萧红把当时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麻木及冷漠刻画的淋漓尽致。 虽然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也是小人物,但这些女性大多都是都市女性,她们不像萧红笔下的那些女人。她们有思想,而且不乏进步的思想,她们很多时候是走在时代的前端的,她们渴望冲破某些封建或腐朽的枷锁,但是又由于一些无形之中的东西将她们的行为禁锢,使得她们无法取得实质性的突破,从而导致了这种种的悲剧。例如《半生缘》中的曼潞,为了生计,她甘愿下海做舞女,她并不是十分的鄙夷这份工作,并且对于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还乐享其中,但是当遇到现实的问题时,比如,世俗的眼光,结婚的问题出现时,又使她对舞女这份职业感到及其的厌恶。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形形色色,对比十分的鲜明,她们的人生悲剧是不同的。 张爱玲与萧红都写的是小人物,都是女性,但是两人笔下的女性在本质上却是有着不一样的。萧红笔下的女性大多是东北的农村妇女,而且其中看不到作者

论萧红小说的艺术特色

西南大学网络教育学院 毕业论文(设计)评定表 学号 专业 层次 通讯地址 邮政编码 指导教师

目录 摘要 (1)

一、研究目的和意义 (1) 二、正文 (一) (1) 正文 (一) (2) 正文 (二) (2) 正文 (二) (3) 正文 (二) (4) 正文 (三) (4) 正文 (三) (5) 正文 (三) (6) 结论 (6) 结论 (7) 参考文献 (7) 一、绪论 现代小说散文出现了“五四”后的现代小说中,从鲁迅始露端倪;经郁达夫、郭沫若、废名等人之首,到沈从文已成为一种美学追求。萧红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开始创作的,她继承了鲁迅等前辈开辟的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写出了在苦难中挣扎奋斗的人民的生活和憧憬,在艺术上独具一格的散文化小说为现代小说增添了光彩。萧红的把散文的抒情、议论、叙事、写景的功能引入到小说中,使小说具有散文化、抒情化、绘画化。 二、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一)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负盛名和至今仍然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女作家之一,在她短促而丰富的一生中留下了《生死场》、《商市街》、《回忆鲁迅先生》、《呼兰河传》、《马伯乐》等脍炙人口的文字。其中,长篇小说《呼兰河传》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有学者甚至把它与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相提并论,并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两传”。在2000年6月香港《亚洲周刊》所评选的20

世纪中文小说100强中,《呼兰河传》名列第九。在新的价值判断标准下,萧红的文学成就已经和沈从文、老舍、张爱玲、钱钟书、茅盾、巴金等人相提并论。由此可见,萧红具有十分鲜明的文学个性和突出的文学史地位,对她的阐释至今仍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的一大热点。 (二)在某种程度上,萧红和她的《呼兰河传》已经成为海内外对中国现代文学稍有了解者的一个程度深浅不一的情结,特别是小说中呼兰以及哈尔滨地方风情的再现以及方言土语的使用,刺激了太多外地读者对于黑龙江地方人情风俗的想象。在某种意义上,萧红和她的众多作品已经成为黑龙江地域文化的独特徽记。萧红研究特别是对萧红小说研究的深入展开,毫无疑问对我省地方文化资源的开发,彰显我省作为边疆文化大省的地位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三、结论 语言的独特性,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了这位女作家感知世界的方式,这种方式 是对鲁迅诗化小说的再现。她注重打开小说和非小说之间的厚障壁,创造出一种介于小说与诗之间的新型样式。因而她的小说没有时间上的连续性,也没有事件上的完整性。从这点上说萧红是“反小说”的,她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方式,描写家乡人的情感,捕捉家乡 人的情调,展示东北土地上野性的力量。 萧红是独特的,她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方式描写故乡,表现自我。萧红是说不完的,只要有人想走近她,认识她,就要熟悉她的语言,她的语言正是读者解读作者及其小说的钥匙 参考文献 1、李重华曹桂珍《呼兰学人说萧红》哈尔滨出版社1991年6月 2、钟汝霖《哈尔滨师范学院学报》1987年3月 3、陈世澄《龙江社会科学》1994年1月 4、铁峰《萧红研究》第三辑哈尔滨出版社1993年9月 5、萧红《萧红全集》哈尔滨出版社1991年版 6、黄人影编《当代中国女作家论》上海书店印行1985年版 7、皇甫晓涛《萧红现象》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8、西蒙·波娃《第二性——女人》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9、《别林斯基选集》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年版 10、茅盾《<呼兰河传>序》见《茅盾文集》第10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11、萧红《呼兰河传》《孤独的生活》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年版 12、骆宾基《萧红小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论萧红小说的艺术特色 摘要 萧红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文体特征,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由于她的一生颠沛流离、短促促悲凉,她的小说有一种浓烈而深沉的悲剧意蕴;萧红思想敏锐,敢于揭示新矛盾新问题,反映人民的心声和时代的最强音,她的小说富含爱国主义激情。萧红正是以其独特的文体风格、深沉的的悲剧意蕴和强烈的爱国主义激情在我国现代文坛上独占一隅,构筑了一个独具韵味的艺术世界。本文试从以上三个方面对萧红小说的艺术特色作简要论述。 关键字:萧红,文体,爱国

浅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浅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摘要】萧红在其作品中,几乎写了女性所经历的一切人生苦难,不论这些女人的身份、遭遇有多么不同,但其悲剧命运都是相同的。萧红正是通过这些女性的悲剧,向残忍的、不公平的社会提出了强烈控诉,为广大女性喊出了内心的冤屈与悲愤。本文将着重分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关键词】女性悲剧命运男权中心社会根源 【正文】 中国古代在性别伦理上形成的男女相生相依及男尊女卑的观念,究其文化根源,则在于原始农耕经济的宗法血缘的根基。在以得力的农业劳作作为基本生存条件的情况下,自然把农业劳作主体——男人推倒家或家族关系体的重心位置。尽管在家庭发展史上,确曾有过女性重心时代,但这样的时期随着农耕经济的发展而结束,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经济生产权利就是决定一切的权利。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形成男尊女卑的两性伦理。在强大的夫权阴影的笼罩下,女性的精神触角长期处于萎缩状态。以婚姻为边界,以家庭为天地,形成了女人被严格限制的空间,与世隔绝久了,被动顺从便成了女人的“天性”。 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女性主体意识也逐渐在沉睡中复苏。但是,“儒家伦理道德在女性身上体现的二律背反现象也作用于女性自身,使中国女性在自我意识的觉醒、自我解放的自觉性方面整体的迟钝于西方女性。中国女人在成长过程中被规定的女儿、妻子、母亲三种身份中,前两种主要处于‘女从’地位,熬到母亲地位时有了翻身得解放的感觉,她们在儿孙辈那里可以找到压抑久矣的精神释放的突破口,所以她们格外看重母亲的地位与权利,尽管这是维护男权社会利益的地位与权利。中国文学中的恶婆婆形象,从女性深层心理看,就是这种地位与权利扭曲张扬的表现。”①在封建社会漫长曲折的发展进程中,除了少许几个女性在女性解放道路上作过反思,甚至挣扎,其余多数女性则墨守成规。“纵观中国女性解放走过的道路,中国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突出表现主要发生在‘五四’和新中国成立时期,都是借助于男性领导的政治力量进行的。”②“五四”

萧红7个最知名的经典小说_排行榜

萧红7个最知名的经典小说_排行榜 7、呼兰河传 《呼兰河传》是中国作家萧红创作的长篇小说。该作品于1940年9月1日见载于香港《星岛日报》,1940年12月12日,萧红于香港完成《呼兰河传》书稿创作,12月27日全稿连载完。该作品以萧红自己童年生活为线索,把孤独的童话故事串起来,形象地反映出呼兰这座小城当年的社会风貌、人情百态,从而无情地揭露和鞭挞中国几千年的封建陋习在社会形成的毒瘤,以及这毒瘤溃烂漫浸所造成的瘟疫般的灾难。文本中的“呼兰河”,它不是《呼兰府志》所记载的那条流动的呼兰河,而是一座在松花江和呼兰河北岸有固定地理位置的小城。 6、小城三月 《小城三月》是中国作家萧红创作的中篇小说,该作品写于1941年7月,发表于同年8月《时代文学》第1卷第2期。《小城三月》讲述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对自由、幸福的向往与追求,以及最终被传统的宗法制度所吞噬、香消玉殒的故事。这是一篇在思想和艺术上都纯熟的作品,承袭了作者一贯的散文化笔调,以独具特色的叙事方式,将一个极其普通的爱情故事渲染得凄凉哀婉,穿过几十年的时光,带给人们强烈的震撼与反思。

5、生死场 《生死场》是中国作家萧红创作的中篇小说。在《生死场》故事中,作者描述了一些女人在男权世界里卑微而无助的生活和死亡。从文本的实际构成来看,事件的发生与演进则大半是在家庭的“平台”上――全书共分17章节,去掉极短的过渡性的两节,15章节中有11章节描写的是家庭中的故事。 4、马伯乐 《马伯乐》是中国现代女作家萧红后期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该作品的足本于1981年整理出版。该故事的主人公马伯乐出生于青岛一个有钱而且信洋教的家庭里,是“五四”以后成长起来的新青年,他没有任何谋生能力,仅凭借父亲的资本过日子,为此不惜忍受家人的白眼和轻视,第一次“出逃”到大学去旁听,不仅没能赚上钱,反而灰溜溜地回家来... 3、旷野的呼喊 《旷野的呼喊》作者萧红,《旷野的呼喊》以其敏锐纤细的艺术感受力,朴实细腻的笔调,写出当时东北乡村小镇的闭塞与荒凉,塑造的人物鲜活可爱,风格明丽凄婉,弥漫着忧郁和感伤气息,为诗化小说的精品。

论萧红的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论萧红的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广州第九十一中学黄晓丹 内容提要: 萧红小说有一种浓烈而深沉的悲剧意识。一生坎坷的遭遇使这位才情出众的女子的笔致比别人多了一份冷然与凄美,应该说,其自身悲剧性的人生经历,与其作品中的悲剧意识的形成是密切相关的。在最初的创作中,萧红便开始了对人的生存形态和生命价值的关注,她以先觉者的姿态抒写着人类苦难的命运。而历次生活的变故,使得萧红将思考的核心放在了对妇女命运的探索。她,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在简约清丽的文字中揭示人世间的灰暗和丑恶,鞭挞民众的愚昧和麻木,感慨生的艰难和无奈,抒写着女性的悲剧和人类生命的悲剧。 关键词:萧红小说悲剧意识女性形象 萧红,她的一生,是坎坷寂寞的,自她踏上文坛之日,就已经背负着沉重的人生枷锁。正是这不公的现实、坎坷的遭遇和磨人的孤寂,让这位原本就才出众的女子多了一些沉思,使得她的笔致比别人多了一份冷然与凄美,使得作品字里行间显露出深深的悲凉之感。她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在简约的文字中揭示人世间的灰暗和丑恶,鞭挞民众的愚昧和麻木,感慨生的艰难和无奈,抒写着人间种种饱含苦难的悲剧故事。 萧红的创作中隐隐有鲁迅的风骨,凭一枝笔反映当时中国真实的社会,不粉饰,亦无颓丧,魅力经久不衰。《生死场》、《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反映当时中国各个层次人群生存状态的作品相继从她的笔端流淌。而其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她笔下多灾多难的女性。 本文试探究萧红小说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1.“女人的天空是低的”——女性悲剧的命运 多数的女作家笔致是纤巧细腻的,而萧红的作品,给人感触最多的是冷然与凄美,她曾说过:“女人的天空是低的。” 的确,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传统中,女性的地位是从属于男性的,她们作为“人”的价值注定被无情地践踏。萧红作为一个女性,她饱受男权社会之苦的人生体验几乎影响着她的全部创作。她擅长于将自己悲剧的人生经历和情感体验融入作品中,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揭示触目惊心的严酷事实,不仅关注着女性由经济压迫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更集中审视和批判了男尊女卑的社会关系和伦理道德给妇女造成的不幸和伤害。因此,萧红小说里的女性悲剧具有人性的深度和普遍的意义。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摘要: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具特色而又成就卓著的女作家。在张爱玲的众多小说作品中,悲剧成为其中脱不去的主题,尤其是女性悲剧,于是,“荒凉”成为张爱玲的底色。本文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究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悲剧:一是封建枷锁钳制下被男权社会所规定的女性悲剧,二是物欲膨胀造成的女性悲剧,三是作为人基本情欲的压抑与缺失造成的女性悲剧,四是女性自身性格缺陷导致的女性悲剧。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女性悲剧 引言 张爱玲崛起于乱世荒凉的大时代背景之下,是四十年代上海沦陷区的一朵奇葩,这样的时代背景使得张爱玲的创作一开始就不乏苍凉之感。再加上她自己没落的封建大家族的出身,以及少女时代无爱的家庭生活,更多的关照女性自身的悲剧成为她的作品中一个永恒的话题。而在创作中,张爱玲常常是以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己笔下的悲剧女性,而造成女性悲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大概分为这几种:1. 封建枷锁钳制下被男权社会所规定的女性悲剧2. 物欲膨胀造成的女性悲剧3. 作为人基本情欲的压抑与缺失造成的女性悲剧4. 女性自身性格缺陷导致的女性悲剧。 一、封建和男权社会的钳制 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占有绝大多数的席位。而和当代一些女性写作中缺少男性在场的极端女性叙事不同,她塑造女性形象,通常是将其放在爱情婚姻生活中来展开的,如此一来,两性关系就成为了打开女性世界的一扇窗。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也算不枉此生了。可是在现实的爱情婚姻生活中,张爱玲笔下女性的悲哀则往往表现为女性作为男性附庸的存在。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白流苏的结局仿佛并不算悲惨,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获得了现实的婚姻家庭,各方面都有了保障,然而她依然没有摆脱男权枷锁。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必然命运便是要远离生命的欢乐和世界的多彩去独自咀嚼那与生俱来的悲哀。 二、物欲的膨胀 张爱玲所处的时代,资本主义文明已经开始烛照中国社会,传统的封建文明依然根深蒂固。在中西文化的交汇上,她以深邃的目光透视资本主义物质文明。作为接受西方文化较早的新女性,作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写作者,她曾经坦言自己是“拜金主义者”。也许是认识到了物质是生活的基本保障,许多女性在自己的爱情婚姻生活中疯狂的追逐物质,对金钱的一味追求使得爱情变成了乏味的游戏和获得物质的筹码。同时,《金锁记》中七巧对金钱丧心病狂的追逐,不仅造成了自己的悲剧,更造成了儿女的悲剧。由于害怕自己的钱被别人瓜分,她把自己的两房儿媳妇逼死,更是硬生生的拆散了女儿和童先生,使得儿子和女儿也都没法拥有正常的婚姻家庭,一个个在这个封闭的罪恶王国里烟雾缭绕,了此一生。

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二稿修改

前言 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直面残酷的生活,将目光投注于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灵魂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荒凉感和虚无感。从而散发出浓厚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张爱玲的这种独特的美学风格和创作意识值得我们探究。 一浮世的悲歌 (一)、不可逃离的悲剧命运 张爱玲的小说充满了强烈的悲剧意识。在她的小说中,人的生存欲望与现实困境的悲剧性冲突是其小说的基本冲突。张爱玲从自己的生存状况出发,从童年、亲情、恋爱、婚姻生活等切身的感受中探索个体的生存状况,她的人生观和生命的悲剧感就渗透在她对个体在荒凉世界里的生存状况的描绘。她以一种逼近本质的直觉,揭示个体生命的悲剧性,传达她对一个时代的生存体验:人的生存欲望和现实困境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矛盾,人注定要成为被征服者,在最终结局面前,人类的一切努力都毫无意义,终究要归于沉寂。“总之,生命是残酷的”,[1]没有悲壮,只有无奈的堕落和苍凉。张爱玲认为,人生永远无法完满,只有委屈和难堪的生存,痛苦才是人生的永恒主题。在她看来,人生与现实困境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由不得自己做主。“人生恐怕就是这样罢,生命即是麻烦,怕麻烦,不如死了好。麻烦刚刚完了,人也完了。”[2]这种将人生看作麻烦,麻烦与生命同生同灭的感悟,就是张爱玲创作的出发点,她在《论写作》一文中谈到:“是个故事,就得有点戏剧性。戏剧就是冲突,就是磨难,就是麻烦。”[3]张爱玲透过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情感体验、精神状态,从司空见惯的生活中挖掘出其中的悲剧内容。 1.鲜明的悲剧个体 张爱玲的创作大多是描写普通人的平庸生活,“他们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在难堪的生存中“有挣扎,有焦虑,有慌乱,有冒险”。[4]张爱玲认为这才是生命真正的图案,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不自觉地沉沦,在荒凉的胁迫中表现出对自我生命意义的困惑,以及对虚妄无妄的生活困境的屈服是人类荒凉的生存景况的呈现。张爱玲在人物的塑造方面,往往赋予这些角色鲜活的生命力和强烈的生存欲望和意志,他们大多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平庸无为的世界里抓住些什么,或是爱情,或是理想,或是平凡稳定的生活。但最终的结果往往得到更多的痛苦,一步一步地看着自己所追求的走向幻灭。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本是一名普通的小女子,一位单纯的中学生,为了学业,她向自己的姑妈求助;

季红真在给北大学生所作的一次讲座中曾对萧红与张爱玲作过比较

季红真在给北大学生所作的一次讲座中曾对萧红与张爱玲作过比较。她说,萧红和张爱玲都是接受了新文化教育的女性,都积极与父权制度、父权文化作斗争,这是她们传奇式人生道路的开始。而且,她们两人一生都经历着逃亡,辗转各地,艰辛漂泊。这始终贯穿着她们终生。但逃亡之路都以失败而告终。 萧红和张爱玲都始终坚持着自由主义的政治立场,没有党派或官职,基本上都靠写作维持生活。但这并不表示她们超脱世外,她们都以个人化的方式关注着时代宏大的主题:文明的荒凉。萧红后期的作品中充满着孤独寂寞之感,正因为她是思想的先行者,不为他人所理解。就像萧红曾说的那样,“作家不是属于阶级的,作家是属于人类的”,所以她们的思考是对人生的质问,是超越她们自己时代的。张爱玲的作品适应“五四”以后的平民文学,又对“左翼”文学保持很宽的心理距离。她的作品主要表现对中国传统文化悲剧性的感悟,表现中国文化在东西方文化冲突下的尴尬,并表达了对现代文明的荒凉与毁灭的焦虑。 此外,她认为,萧张二人的写作都确立了女性的主体,并与鲁迅所倡导的“五四”新文学传统相吻合,而且她们的写作为二十世纪汉语写作提供了成功范例。 《光明日报》有关于二位女性作家的比较: 萧红,其实我并没有完全读完《生死场》《呼兰河传》,但萧红的照片给我一种清晰的感觉:烈性女子。她的文字凄厉,大约与境遇相关,她碰到的男人都不好,第一个是浮纨子弟,第二个萧军是大男子主义者,而且最后又找别的同志组合去了,端木蕻良有过于软弱的地方,萧红多少是被牺牲被辜负的。 萧红的人生跌宕起伏的,与萧军三次离合,最终离开,离开萧军意味着离开革命阵营,萧红的女子自语转变的很奇怪:一面是文化主流中的“大我”话语,一种是主流边缘”女性的“小我”话语。而大我的激烈亢进始终掩饰不了小我的忧伤失望。她也许潜意识里有自己的话要说,不为外物所蔽。当她辗转至香港,患白喉而逝,死时没有发出任何声息,虽然她曾写下了振聋发聩的文字,但文字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会过去的,就象她的生命——开到荼蘼花事了。 我常想起萧红,是因为我更喜欢《小城三月》里流露着纯洁、感伤同时体验着青春快乐的萧红,还有那个跑到鲁迅先生家试着不同的衣服笑吟吟问“可好看”的萧红。想起她那单纯爽朗的笑声终于淹没于世的沉寂,那种鲜明的热闹喧嚣自此休止的空落。 至于张爱玲,到底是聪明绝决的,她将人性的软弱低微看的再清楚不过,写来刻骨入微 季红真在给北大学生所作的一次讲座中曾对萧红与张爱玲作过比较。她说,萧红和张爱玲都是接受了新文化教育的女性,都积极与父权制度、父权文化作斗争,这是她们传奇式人生道路的开始。而且,她们两人一生都经历着逃亡,辗转各地,艰辛漂泊。这始终贯穿着她们终生。但逃亡之路都以失败而告终。 萧红和张爱玲都始终坚持着自由主义的政治立场,没有党派或官职,基本上都靠写作维持生活。但这并不表示她们超脱世外,她们都以个人化的方式关注着时代宏大的主题:文明的荒凉。萧红后期的作品中充满着孤独寂寞之感,正因为她是思想的先行者,不为他人所

萧红小说研究

萧红小说研究 乡土文学是20世纪一个重要的文学主题,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乡土文学的出现、发展、和流变,构成了一种十分独特而又重要的文学现象。1935年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二集导言》中第一次正式把20年代台静农、许杰等人的创作称为“乡土文学”,并作了理论阐释,从此,“乡土文学”的理论观点被广泛接受,乡土文学作品被视为重要的文学现象,以自己常青的生命之树不断发展衍变,[1]并相继涌现出了一批优秀作家,萧红便是其中的重要一员。 这位被鲁迅称为“最又前途的女作家”,以本人在个性上的质朴和真诚,以饱蘸感情的笔墨,用心灵的巧手绘织出一幅幅乡村场景的瑰丽图画,展示出东北乡村独有的地域风貌和农民的生存状态,反映了“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鲁迅《〈生死场〉序》),[2]以及更广阔的世事人心,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描写乡村风貌和乡村内在神韵与魂魄的重要载体。 萧红1911年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河畔。这块质朴淳厚又充满苦难的土地,给了她一双灵秀敏感的眼睛河一颗聪慧多情、热爱生命的心灵,也给了她文学创作无尽的源泉与灵感。萧红虽然出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封建地主家庭,可是优越的生活条件并没有给她提供一个响应的精神家园。[3]生母的早逝,继母的难容,复杂的家庭关系,使萧红有效的心灵滋生了忧伤和多愁善感,冷酷的生存环境使萧红的内心点燃了反抗的火种,邻居们的悲惨命运和不幸遭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萧红文学作品的题材,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呼兰这个北国小城的生活,[4]充满了北方乡村所独有的乡风乡俗。 《呼兰河传》是萧红萧小说创作的颠峰,这部诗化小说充分体现出东北农村的自然风光、北国田园的村野风情,意境自然、疏淡,火烧云的描写是一段脍炙人口的文字,她对严寒的北国冬天的描写也又独特之处。作品一开头就为我们展现出一派北国严冬大地强烈、粗犷的乡味儿,字里行间,饱含着萧红对东北大地的深切体验,带给曾经历过东北严寒的人一种真实感,带给外乡人一种难以想象的奇妙的北方世界的新鲜感。[5] 萧红作品的地方色彩还突出的体现再对黑土地民风民俗的详实记述。翻开萧红的作品,带着黑土气息和东北人生活习俗的画面迎面而来:日夜不息祈求治病除灾的大神鼓;每年阴历四月十八人山人海的姑娘庙会;热闹非常的野台子戏;走街串巷的货郎挑子、凉粉担子麻花箱子、豆腐盘子……萧红笔下对东北人民生活习俗的描摹是毫无雕饰原汁原味的,是黑土地人们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于再现。[6]萧红的成名作《生死场》也用大部分的笔墨描写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东北乡村一群旷夫愚妇的近乎原始的生存状态,[7]以及这种生存状态下所具有的“文化性格”,表现了对人类生存意义层面上的文化关照,以及对生死等终极问题的探讨于思考。[8] 萧红善于使用东北方言俗语,如“隔长不短”、“小灵花”、“胡家”、“出马”等,这使她的作品洋溢着醉人的乡土气息,除此之外,她还在《呼兰河传》中对北方老百姓的饮食文化作了渲染,如黄米年糕:“一层黄,一层红,黄的金黄,红的通红。三个铜板一条,两个铜板一片的用刀切着卖。愿意加红塘的加红塘,愿意加白糖的加白糖。加了糖不另要钱。” [9] 萧红对故乡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深情的怀恋,也有对贫苦农民的同情及落后生活的厌倦。鲁迅说过:“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味别国过注意。”这地方色彩就是地域文化底色,包括地理风貌、民俗民情、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饮食衣着、房屋建筑、语言符号、心理定势等。现代不少作家成为地域文化的传播者,正如鲁迅之于浙东社会文化,矛盾之于沿海畸形都市文化,老舍之于北京市民文化,巴金之于四川封建家庭文化,沈从文之于湖南土著文化一样,萧红那充满乡土风情、蕴含着浓重文化意识的作品,填补了北大荒地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形象

Z HONG GUO NONG CUN JIAO YU 萧红的生命是短暂的,但是她文学的生命却生生不息,她在有限的创作时间里,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感慨和震撼,萧红所创造的文学价值也留给了世人越发掘越耀眼的光辉。 一、萧红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一)生的坚强、死的挣扎 《生死场》体现了萧红的生命价值的深刻思考,书中对女性的命运,能折射出在那样一个特定时代的生存环境里,生与死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女性的身体上,小说从女性生育所受的痛苦写起,既充满了人道主义的光环,又能从人的本性出发,要承受虐待以及自己不忍生活产生的扭曲心理,自残折磨到死,真是让女人受尽了世间的痛苦。 萧红在作品里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关于女性生与死的世界,让我们深切的感受着女性存活的不易,所承受的极大的苦痛,得不到任何的理解与包容,这简直是对人生的灾难的描摹。原本正常的女性,在那个黑暗的扭曲的世界里,难逃命运的捉弄。最后沦为不堪的人生奴隶。无法体现自己的生命价值。在那个男权大过天的社会,她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二)隐形的封建残害 《呼兰河传》里王大姐做姑娘时,像一棵灿烂的大葵花,都夸她将是兴 家立业的好手,可她毕竟也是个普通 的女儿家,人们发现她与磨倌冯歪嘴 子同居,没有通过明媒正娶,在那个封 闭落后的时代人们曾经的赞美之词在 一夜之间全都被推翻了,更难以接受 的时冷眼嘲笑,和那不堪入耳的恶毒 的话语。她有什么过错?怎么就成为了 众矢之的。每天承受着精神的莫大的 痛苦,终于在寂寞冷眼中死去。 这群在贫穷困苦中挣扎的女性, 被恶心摧残着,周遭的一切不成文的 规定还在前方设法地继续折磨她们, 面对她们的不幸,她们难以挣脱伦理 的束缚,只能成为这个社会低廉的牺 牲品。王大姐,小团圆媳妇,她们的生 命从升起到陨落,不断地受着封建的 迫害,这一张无形的巨网,让她们承受 灾难的同时毫无回天之力地接受命运 的摆布。 (三)负重的情感、压抑的生命 《小城三月》是萧红最后一部作 品。它是对人情感方式的一个历史检 验,对其“剪不断,理还乱”的隐微心理 的追求与探索。尤其是一向具有含蓄、 婉致而代表了传统文化品格的东方女 性,对于这一心理现实的挖掘使作品 也可以说是对作者萦绕不去的寂寞氛 围的一个梦幻情节,其中女主人公的 文化品格及其悲剧意味是值得我们深 入思考和发掘的。 这部作品是萧红唯一部与自身情 感世界距离较近的作品。翠姨多愁善 感、情感世界细腻又丰富,有着文化素 质、但又受教育极少,这似乎决定了其 悲剧命运的性格基础。家境看似宽裕, 母亲有对其较为溺爱,而她的母亲又 是一个性格孤僻,心理封闭的一个人, 这也奠定了她成长路中的不稳定因 素。使她的青春注定会带有悲剧色彩。 在这个普通的爱情故事中,没有爱与 被爱,这是最让人心寒的,一生坎坷的 萧红在翠姨的形象中倾注了自己的孤 独与悲切。 二、萧红的创作个性 (一)生存环境 萧红是在充满民族危机的30年 代登上文坛的,她以独特的目光审视 这周遭的环境,在她犀利的目光下,一 切都无处躲藏,她自然地把这么都融 入到她的作品当中。这一切都跟萧红 的出生环境大有干系,她在辛亥革命 爆发的时代,自小就在家庭教育的熏 陶中沐浴着新思想,等她成年以后,便 流亡到上海,这是她文学创作阶段中的 重大转折,在这时期萧红夫妇结实了 鲁迅这位文学巨匠,在新文化先驱的 关怀下,萧红精神上有了很大转变,但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 女性悲剧形象 孙畅 56 2018第08期下(总278期)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分析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姓名:宋楠 学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指导教师: 定稿日期:2016/04/30

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提纲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论点: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直面残酷的生活,将目光投注于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灵魂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荒凉感和虚无感。从而散发出浓厚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 本论: 一、在张爱玲看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人生不仅是悲哀的,无奈的,而且是冷酷的,充满着人性的厮杀。 二、张爱玲写得最多的就是一个“情”字,但是她偏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在张爱玲的小说中,父亲为了钱竟逼自己的女儿为妾,姐姐为了讨丈夫的欢心竟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他玩弄。 三、张爱玲的小说中,充满了形形色色的悲剧,这为她的作品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结论:总之,张爱玲自觉地以情欲、以非理性来解释悲剧,解释人的行为动机,解释人性。她认为人性是盲目的,人生因而也是盲目而残酷的。所以在她的小说中,这一切表现为现实的肮脏,复杂。不可理喻,假如不是被情欲或是虚荣心所欺瞒,人对现实的了解仅限于这一点:生活即痛苦,人生就是永恒的悲剧,这就是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的、也是最真的认识。

目录 内容摘要 关键词 无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 有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 以伤感基调为主的悲剧性语言 字样和正文二至三级标题,后接页码号。“目录”二字中间要有一定间距,使用小2号宋体字。“目录”下方可空1行,下面的内容为3号宋体字。页面行距及页边距可根据文面美观程度进行调整,不可全居上方而下方空余太大。

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蕴

目录 中文摘要 (1) 英文摘要 (1) 一、引言 (2) 二、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及其体现 (2) (一)苍凉的艺术风格 (2) 1、意象表现 (3) 2、氛围表现 (3) (二)悲剧性的主题内容,人物和结局 (4) 1、爱情的悲剧性 (4) 2、亲情的悲剧性 (6) 三、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原因 (9) (一)社会原因 (9) (二)家庭原因 (9) (三)个人情感原因 (10) 注释 (11) 参考文献 (13)

绵延不尽的苍凉—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摘要: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勇于直面残酷的现实生活,将敏锐的目光投注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生灵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苍凉感和虚无感,从而散发出浓郁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 本文立足于文学研究,从女性的视角,运用文献研究、归纳演绎、综合分析等研究方法,从整体的眼光纵览张爱玲小说的创作,全面梳理、剖析和阐释张爱玲小说中所呈现的悲剧意识,追溯张爱玲小说中悲剧意识形成的原因。 第一部分主要叙述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的具体体现。张爱玲的悲剧意识体现在对人性的探索中,她冷冷的撕开生命外表的华美,露出人性深处的自私、阴暗、虚伪和孤独。通过独特的艺术技巧,利用意象表现和氛围表现,建构起一种苍凉的艺术格调,再加上主题、人物以及结局悲剧性的叙述和描写,逐步形成她小说的悲剧意识。 第二部分主要探究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原因,主要从社会,家庭以及个人这三个角度简略剖析。张爱玲所处的时代背景的动荡,父母感情的破裂,家族亲人的爱恨情仇,以及自己与胡兰成的感情的破裂,这一切的经历使其在创作上更加倾向悲凉。 本文力图通过这两个大的方面来了解张爱玲,把握其小说创作的悲剧意识。 关键词:苍凉悲剧意识小说张爱玲 Not the desolate stretch of Eileen Chang's novels--the tragedy of consciousness Abstract:Eileen Chang is a writer who has a strong tragedy consciousness and has a brave courage to face the cruel reality and life .Her keen eyes with pain and difficulty tell us the the suffering of the people and the tragedy of the lives, showing the scenes of life tragedyies. 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study of litera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omen by using the literature research, inducing deduction, comprehensive analysis and other methods to overciew zhang ai-ling's novels. Comprehensive analysis and interpretation comb make zhang ai-ling's novels with a consciousness of tragedy, tracing her novels of the causes of

论萧红的小说创作

本科毕业论文(设计) 题目文如其人——论萧红的小说创作 学院文学传媒与教育科学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师范) 学生姓名刘雪哲 学号 11040021 指导教师文春凤职称讲师 论文字数 9430 完成日期:2015年5月30日

巢湖学院本科毕业论文(设计)诚信承诺书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本科毕业论文(设计),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本人签名:日期: 巢湖学院本科毕业论文 (设计)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巢湖学院有关收集、保留和使用毕业论文 (设计)的规定,即:本科生在校期间进行毕业论文(设计)工作的知识产权单位属巢湖学院。学校根据需要,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毕业论文 (设计)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将毕业论文(设计)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毕业,并且本人电子文档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 保密的毕业论文(设计)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本人签名:日期: 导师签名:日期:

巢湖学院2015届本科毕业论文(设计) 文如其人——论萧红的小说创作 摘要 20世纪30年代的东北作家群中,萧红是一位极具文学才华的女性作家。萧红孤独寂寞、执着倔强的鲜明个性,使小说创作风格独树一帜。本文将萧红小说创作与萧红的人生经历、性格特征相结合。通过分析萧红小说中描写小人物悲苦、爱情不幸的悲剧主题,苦难生活中屈服或抗争的女性形象,清新自然的儿童视角,体会萧红孤独寂寞的个性、复杂矛盾的心理、特殊的童年生活经历,探究萧红小说创作与萧红性格、人生经历等之间深刻的联系。 关键词:萧红;小说创作;性格特征;人生经历

浅析萧红小说的女性悲剧意识

文学评析 浅析萧红小说的女性悲剧意识 ■谈金晶 萧红,因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独立的品格,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们无法忘记她深刻的洞察能力和敏感的情感体认,更无法忘怀一个女性内心的博大情怀和人性关爱。 回首中国文学史的道路,女作家的数目寥若晨星,女性无论是在历史还是现实中都没有自己的独立地位。但是五四运动以来,个性独立和女性解放成了大势所趋,女性获得了许多权力,也开始一群进行文学创作的女作家,女性终于获得了表达自我的机会,有了宣泄长期以来郁积的途径。女性的视角长期被限制,现在获得自由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短时间内情绪的积累很容易造成模式化。此时的萧红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独特个性。虽然有着童年不幸的遭遇,生活中遇人不淑,但这并没有阻碍这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才情女作家。她关注生活、关注大众,拥有清晰却不偏激的女性意识揭露男人的弱点,擅于挖掘女性内心深处最深的最真挚的情感。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男权文化中,女性始终是弱者,没有反抗,把自己对受压抑不快情绪的抵抗转换为了内心的无意识,《生死场》中的女性面对丈夫的责骂,从不敢抱怨,金枝和福发嫂被男性占有后,传统观念使她们忍气吞声,没有自我保护意识,更没有反抗意识。张抗抗曾说:“在一个愚昧落后的社会,因为传统的意识往往在妇女的头脑中道德观念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女性的意识,残害自己的言行,以符合男性要求的标准。女性只遭到来自各方面,包括同性的严厉谴责。《生死场》中,无论是王姑娘因生产而死,还是王婆服毒即将惨死,她们身边的同性都只是木然,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当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到城里,她周围那些与她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没有同情”。 萧红在揭示男权社会对于女性造成伤害的同时,也因为自己的亲身经历对于女性自身有所思考。男性对于女性的钳制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的。在大多数心中,总存在着“男尊女卑”的心理。中国女性从小就被束缚在框框条条中,长期的压抑也“培养”了女性强大的忍耐力。尼采所说“男性为自己创造了女性形象,而女性则模仿这个形象创造自己”。 在《生死场》中,在男性的权威下,女性没有反抗,只是被动接受既定的现实。男性权威对他们的种种限制没有遭到反抗,表现出麻木与默许,把这种变态的心理变成了一种合理的存在。金枝、福发婶在被男人占有以后,因为传统的贞操观念,只有忍气吞声地嫁过去,忍受着非人的折磨。麻面婆对跋腿、懦弱的二里半的斥责,也从不敢反驳,“她的心永远像一块衰弱的白棉”。她们任凭自己作为男性发泄的工具,出卖自己的灵魂。在麻木中忍受着男性的欺凌和压迫,同时也看着他人痛苦中煎熬。 在《呼兰河传》中的女性对一切都是逆来顺受,甚至认为这就是天经地义。老胡家的大孙媳妇被丈夫打了,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呢?”在文中,萧红给我们展示了悲惨地死在自己同性手下的两位女性。一个就是前文提到了小团圆媳妇。婆婆 因为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不惜残酷用烧红烙铁烙脚心。团圆媳妇被打出病,还请人跳大神装神弄鬼,最终把一个活泼的小团圆媳妇用开水烫死了。王大姐的遭遇也一样,人人夸她“将来是兴家立业的好手”,可一旦她和磨馆冯歪嘴子同居,因为没有明媒正娶,周围的人就开始嚼舌根,用恶毒的言语诋毁她、谩骂她,因为这和中国封建传统的仁义礼教相悖,不为世事所容。她受到了所有人的敌视和污蔑,就这样,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精神痛苦和压力,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女人不仅在男人的世界里扮演着可悲的角色,任凭摧残和践踏,卑微着依附于男人,同时,她们还受到来自同性的压迫,彼此折磨。 从《生死场》到《呼兰河传》,萧红用一种冷静、客观却又真实的语气展现了女性个体受难的场景,包括男人对女人和女人对女人。能够正视、剖析女性的弱点,认清自身的麻木和愚昧,而不把责任完全归咎于男权统治,这说明萧红是睿智的。她的开拓精神也令人动容。在对女性生命毁灭的叙写中,剖析女性自身的瘤疾和病态,这显示了萧红理性思索的目光。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表象背后男权文化传统的本质。它像一个巨大的网,网罗了无数中国人的心,深植于中国的文化积淀中,成了公开的密码,制约着女性的身心,让女人觉得这是宿命,任凭命运的摆布。她们受虐心理投射在其他女性身上就是同性相残,她们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也制约着同性的自由。女性的生命变得廉价,没有尊严和自由,是彻底的受虐者和施虐者。她试图找条出路,但是她也发现,出路还有很远。 萧红从创作开始就一直关注女性的命运,对她们的悲惨命运感同身受,对传统男权制度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礼记·郊特牲》中为女子所下的定义是“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这种要求女子驯从的要求在中国人心中根深蒂固,并将之作为立身之本。萧红对女性自身的异化表现出心痛和无助,她用文字塑造一个个形象,记录一段段故事,也期盼女性能够自主生活,不受男性的束缚,早日摆脱压抑,但是她的一生也是苦难的一生,经历着作为女性一切的伤痛。这一点,我们从她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命运可以看出,她笔下的女性最终都难逃厄运。《呼兰河传》中天真开朗的小团圆媳妇被活活地烫死;王大姑娘生孩子时难产而死;《小城三月》中翠姨为了追求幸福爱情而死;连最美丽的月英姑娘瘫疾之后也遭到丈夫的折磨而死,虽然萧红也塑造了一系列有觉醒意识的女性,比如金枝和王婆,他们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最终还是落得悲剧的下场。女性如何获得和男性一样的平等权利,这一直是个问题,也有许多人为此做了大量的努力,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参考文献: [1]鲁迅.生死场—序.萧红全集[M].哈尔滨出版社,1991. (作者单位:湖北青年职业学院) 42 -- 群文天地·2011年第10期

相关主题
文本预览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