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现实下人性扭曲的标本_从变态心理学看曹七巧与郝维仙的性格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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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中曹七巧人物形象分析作者:陈茜来源:《文学教育》 2015年第3期陈茜内容摘要:曹七巧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绕不过的经典人物之一,她人性的恶,人格的分裂,归其原因是因为在宗法制社会环境与欲望本能的双重牵制下造成的,七巧曾经正常的金钱欲、性欲、情欲等各种正常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报复性发泄。
张爱玲一步步描绘了曹七巧人格分裂、人性变态的过程,她的评判态度是客观公正的——环境欲望改变人性。
关键词:曹七巧欲望本能人格分裂张爱玲的《金锁记》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小说之一,是中国文坛最美的收获,也是女性文学写作的经典之作。
主人公曹七巧被作者称为她小说世界中唯一的“英雄”人物,可见作者张爱玲对笔下的曹七巧花费了不少心思,精心书写了曹七巧由一个单纯的花季少女一步步地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毒妇恶魔。
一.为金钱:悲剧的开始曹七巧出生在开麻油店的市侩商户人家,虽然上不了大的台面,但是也衣食无忧、快乐单纯。
喜欢她的有肉店的朝禄、她哥哥的结拜兄弟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她的愿望也不高——找一个喜欢她的人,生儿育女,时间久了,男人多少对她有点真心,她也就知足了。
然而,父母早世,她的哥嫂贪图荣华富贵,想攀高枝儿,将她嫁给了上海大富人家的姜公馆。
因为姜家二少爷是个残废,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自然不愿意,姜老太太没奈何,只得降低了门第,做媒的给找了曹家,原本是做姨奶奶,正太太虚位以待——门当户对的小姐,后来姜老太太为了让七巧死心塌地地服侍二少爷,聘了来做了正头奶奶,由妾扶正。
可见凭曹七巧的资质在姜家实质只够妾的份儿。
这样的门户和地位,在大富的姜公馆里连丫头都是瞧不起的!在这个大家族中,因为没有一丝温暖和关怀,她偷偷地抽上了大烟,来麻痹自己以缓解心中苦痛。
但是作为青春激情的女人,除了物质需求还有生理本能的需求。
尤其是生理本能欲望的满足对她来说是隔靴搔痒,于是七巧只有把情爱寄托在她唯一能接触到的男人——姜家三少爷姜季泽身上。
扭曲的心灵可悲的人生——《金锁记》中曹七巧变态心理简
析
马玉娟;韩振华
【期刊名称】《文教资料》
【年(卷),期】2007(000)033
【摘要】曹七巧是张爱玲笔下塑造的一个人性扭曲、心理变态的人物形象.其出生的时代、家庭出身、爱情、婚姻和金钱是造成她心理变态的主要因素.
【总页数】3页(P14-16)
【作者】马玉娟;韩振华
【作者单位】鹤壁职业技术学院,教育与文化传播系;鹤壁市淇滨区二中教务处,河南,鹤壁,45803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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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锁”下的人生——张爱玲《金锁记》曹七巧形象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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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枷锁下的变态人生张爱玲的《金锁记》一经问世,便以其独特的魅力震撼文坛。
主人公曹七巧被迫嫁给患骨痨病的废人姜二爷,出身的低微让她在大家庭里受尽轻视、鄙薄,丈夫身患重病又让她的个人情欲也遭到极度的压抑,最终在各种合力的影响下,七巧走上了一条“母亲不像母亲,婆婆不像婆婆”的不归路,用自己的疯狂断送了儿子长白和女儿长安的婚姻幸福。
长久以来曹七巧被评论者定性为一个人性被扭曲和异化的女性形象代表。
傅雷称她为“出身低微的轻狂女子”,认为她的人生悲剧源自于“她是她自己各种巴望,考虑,情感的奴隶”。
如果说儿女的悲剧人生是七巧一手造就的,那么七巧一生的悲剧是谁造成的呢?很多评论者认为七巧“是用黄金锁住了自己,被金钱扭曲了灵魂”。
笔者不否认金钱对于七巧灵魂扭曲的作用,但是笔者认为七巧形象的艺术魅力之所以经久不衰,主要是因为作家以独特的视角及非凡的艺术表现力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因失落的爱而泯灭了自我、泯灭了人性的女性形象。
可以说,是人情的冷漠、生存的艰辛共同造就了七巧的悲剧人生。
小说里,曹七巧的确是让人有彻骨之寒的人物。
她的故事让人领悟了悲怆的人生之谜。
每读一遍曹七巧的故事,都会觉得周围的天空似乎也阴暗了下来,这种灰暗的基调,在小说的第一段就已奠定了:“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这凄凉来自“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
这灰暗的调子要吟唱的绝不会是一个可恨可杀人物的葬歌。
因而,我们不能单纯地把曹七巧看作一个套上黄金的枷锁而舞的丧失人性的奴隶。
首先,曹七巧不是生来就爱金钱。
她也曾是一位纯洁善良的女性,她有着对理想爱情和幸福生活的憧憬。
在《金锁记》中,曹七巧两次回忆起了自己婚前较为快乐的生活,一次是“隔着密密层层吊着猪肉的铜钩,她看见肉铺里的朝禄。
013[摘 要] 《金锁记》是张爱玲的经典作品,她在这部作品中塑造了曹七巧的悲剧形象,展现了其扭曲的人性和病态的心理,最终酿成了悲剧。
以萨提亚冰山理论为依据,对《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形象进行阐述分析,以期透过“冰山”来感受张爱玲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复杂性。
[关 键 词] 萨提亚冰山理论;《金锁记》;曹七巧;人物形象冰山之下的困厄——《金锁记》曹七巧形象浅析杜沫函一、引言《金锁记》是张爱玲在1943年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故事以油麻店出生的女孩曹七巧为主角,讲述了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到男性法权和金钱社会的受害者和施暴者的唏嘘历程。
目前学界对《金锁记》中曹七巧形象的讨论主要从人物性格、女性意识、形象比较等角度入手。
其中,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三大理论作为依据的分析评判较多。
本文尝试运用维吉尼亚·萨提亚冰山理论,并结合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等理论,对曹七巧的人物形象进行分析。
二、被困冰山维吉尼亚·萨提亚冰山理论将“自我”比作冰山,而曹七巧的一生都受困于此,这座冰山如同心魔一样令她挥之不去。
形成这座冰山的缘由,其一是她的生存环境使然,其二是来源于生存环境变化之后衰落的自我意识。
就生存环境而言,曹七巧的少女时期都在麻油店里度过。
她并不像嫁入姜家的太太们那样拥有广阔的视野和得体的谈吐,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丰富的社会,获得足够的社会阅历。
麻油店铺的一方小天地就是曹七巧的全部,同时和曹七巧在麻油店打交道的人也都是烟火气浓重的老百姓。
这样的成长环境,虽然也不缺乏朝气和生命力,但却在一定程度上为曹七巧在姜家处处碰壁埋下了隐患。
当曹七巧进入姜家后,姜家公馆就像是一座牢狱关住了曹七巧。
首先,姜家等级森严又奢靡的生活和曹七巧先前充满人情味和清贫的生存环境大相径庭,这让她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导致她形成了物质上的落差感。
这样的落差,再加上姜家自上而下的冷眼,一系列负面情绪的积压让曹七巧对金钱和权势的迷恋越来越难以自拔。
欲望的奴隶-----曹七巧形象分析当绝对在这世界上表现为善时,恶业自然而然连带着出现.没有地壳在编的那种无法想象的恐惧,你就绝不会见到喜马拉雅壮丽的景色.根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在世界上所珍视的一切的美好的,有价值的事物,只能和丑恶共存于世.”同样,人性也是如此.而人身上罪恶的来源.则是毛姆认同的性本能和死本能.毛姆小说中以情欲,非理性来解释人性.张爱玲深受其影响,采用情欲,心理,潜意识来描写人物,阐释人性的本质.如<金锁记>里曹七巧的变态心理.对于人性的定义,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说:”本能的仁爱只是兽性的善.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并不在此.人之所以为人,全在乎高一等的知觉.高一等的理解力.此种论调或者会被认为过于理智化,过于冷淡,总之,缺乏”人性”—其实倒是比较人性的,因为是对于兽性的善的标准表示不满.1有人说:”张爱玲在描写人性上几乎是全力以赴的”.他的<金锁记>以描写丑恶人性的不寒而栗著称.曹七巧人性沦落的不完全是外部因素作用下的结果.也有一部分是由于自我的放纵与沉沦.这样内外因相互作用,前者影响着后者,后者影响着前者.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人性的丑恶面得到极大的曝光.曹七巧之所以能够嫁到姜公馆这样的公侯之家,是因为丈夫是个天生的软骨病人,而且姜家又出了很多钱,但嫁到姜家之后,她因出身低微,倍受婆婆、妯娌乃至自已的丫环的蔑视和冷落,得不到起码的尊重。
丈夫是个天生的软骨病人,在她看来是“没有生命的肉体”,“要是能有点人气就好了”,她无法得到爱欲的满足,甚至连她自已也弄不明白怎么会有了两个孩子。
她心里喜欢小叔子姜季泽,但季泽却是只限于和她开开玩笑。
于是本来要强、泼辣的她就愈发口无遮拦,疯疯颠颠,别人也就愈瞧不起她。
只有她的亲哥哥、嫂子让着她,因为向她要东西。
十年后成了寡妇的她分到了自已的公馆,有了家产,她就把全部心力用在了护住钱财上,为自已带上了一套金色但沉重的枷锁。
为了钱,她撵走了有意找她的姜季泽,病态地拆散了女儿的婚姻,故意在儿子、儿媳间制造矛盾,最终害死了儿媳。
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谈曹七巧悲剧成因曹七巧是张爱玲《金锁记》中的主人公,在封建伦理道德、婚姻制度的迫害和资本主义金钱的腐蚀下,她戴上了黄金的枷锁,在原始情欲极度压抑下终于心理变态、人格畸形。
她在近似疯狂的状态下演绎了一场“被食、自食、食人”的生命悲剧。
本文主要运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来分析曹七巧悲剧性格及变态心理的形成。
标签:精神分析;情欲;潜意识;悲剧《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代表作,被誉为四十年代“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我想这“最美的收获”在于她向中国现代文学提供了独特的悲剧形象——曹七巧。
正如小说题目暗示的那样,曹七巧是一个被黄金枷锁锁住的女人。
作为金钱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受害者,她在寻求精神解脱之路时不幸误入歧途:“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他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情欲的压抑和对金钱的迷恋使她成为一个心理变态而又自私残酷的女性,在极度疯狂的状态下演绎了一场“被食、自食、食人”的生命悲剧,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张爱玲以其独特的文化感觉去观照中国社会,以女性的纤细与敏感从生活的皱褶里发现真谛,从男女情爱和亲子之爱的感情细微处揭示人们的生存状态,更重要的是深入到人的内心精神世界中去关照人生。
《金锁记》通过曹七巧悲剧的一生,深刻揭示人性与金钱、人性与伦理、人性与社会的微妙关系,揭示封建婚姻对女性的残害及资本主义金钱至上对人性的异化。
小说的主人公曹七巧的一生是具有悲剧性的, 在分析曹七巧这个人物时,评论家傅雷提到“情欲”二字,我以为这倒一语道破了曹七巧悲剧形成最根本、最直接的原因。
《金锁记》其实是一个关于人性原欲的故事,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人性变态和人性异化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禁锢的故事,一个因情欲被长期禁锢而变异后演化为疯狂的物欲的故事。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肯定和张扬了人与生俱来的自然人性与生命意志,并触及了“人性异化”这一命题。
作者透过人性看人生和社会,揭示人生存状态中难以启齿的隐秘痛苦,体现了张爱玲对人的生命存在的关怀。
“黄金枷”里的“困兽”式挣扎《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色彩的人物,本文通过梳理小说中跌宕交错的三重线索:了无生气的婚姻与被禁固的爱情,与姜家弥漫着“金味”的关系,扭曲母性笼罩下与儿女的关系,旨在深入分析这个在爱情、婚姻、亲情上被时代“枷锁”牢牢禁锢,只能抱以“困兽”式挣扎的女人的性格特点,解读其可怜、可憎、又变态的悲剧性命运。
标签:曹七巧;女性形象;悲剧性命运当人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又不甘于命运的摆布时,就很容易掉进被盲目情欲所支配的世界里。
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其命运被赋予了强烈的宿命色彩和悲剧性。
七巧是张爱玲小说中的一个凡庸形象,但也是作者以冷峻笔触所刻画的鲜活的人物。
作者不动声色地在小说情节逐一铺展的过程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性的女性形象——曹七巧,“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曾经用这黄金的枷锁锁住爱情,使得她没有逾越“妇德”的界线,但也锁住了自己,用一生去承受欲爱不能的痛苦。
而与此同时,她用黄金的枷劈杀了儿女的幸福,直至使自己成为遭人怨恨的孤老婆子,最终满含苍凉的泪水,郁郁死去。
这便是一个特定时代下辗转于金钱与生存之间,人性、情欲被扭曲,由纯真、无辜变成变态、畸形的女人。
走近七巧,便是走近一代女性的生活,去体会一种在困境下生存的女性挣扎、屈从、变形、扭曲的人生命运。
在《金锁记》里,七巧被作者置身于爱情婚姻、与姜家的关系、与儿女的关系这三条潜在的线索里,并以故事式的开头与结尾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真实可感的女性形象。
让我们在阅读过程中感受着人物的喜怒哀乐与曲折的内心世界,让我们以一种女性的情怀去关注作为个体生命存在的女性形象的生活形态和意识形态。
为了更好地走近七巧,我们不妨从上述的三重线索来逐一剖析七巧的心理变化流程。
一、了无生气的婚姻与被禁固的爱情关于爱情与婚姻,便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话题,其永恒也正因爱情婚姻的圆满或缺失、甜美或不幸。
七巧属于婚姻爱情皆缺失、也很不幸的那一类。
从“泛性论”角度解读曹七巧形象《金锁记》描写了七巧性格发展的全过程,从不平、自卑以及被迫害到追求金钱与疯狂的占有与报复,其人格在不断地被扭曲。
从表面上看,金钱枷锁是她一生悲剧的原因,可从性论角度解读,原欲才是她人格畸变的根本因素。
弗洛伊德的“泛性论”认为,性欲是高于一切,决定一切的根本因素,性本能量“力比多”必须获得释放,若收到压抑,就会导致人得精神疾病。
而在七巧的一生中,她都在受到原欲的折磨,她是旧中国的受害者,但同时亦是害人者。
自己的情欲未能满足,便吞食子女的幸福与生命作为补偿,将亲生子女当做自己的殉葬品。
原欲对她的挤压,造成了她生理与心理的双重饥渴与压抑,导致了她的心理扭曲与变态。
从整篇小说来看,三处情节的设定十分明显地反映出她的心理畸变。
在未嫁入姜公馆之前,曹七巧是“临着碎石子街的馨香的麻油店”站柜台儿的,十八九碎的姑娘家,也不愁没人喜欢,“肉店的朝禄,哥哥的结拜兄弟丁玉根、张少泉,沈裁缝的儿子”。
但是,因为家里没地位,又穷,为了金钱,她嫁给姜二爷,可那二爷却是个残废,成天躺在床上吃药,七巧觉得甚至都不能“把他当个人看”。
在回想起从前的事的时候,朝禄在肉店割猪肉传来的“腻滞的死去的肉体的味道”使她联想到的正是她床上睡着的丈夫“没有生命的肉体”。
在姜公馆中,由于她是麻油店出身,地位本就低人一等,觉得被瞧不起,受迫害与气压,再加之丈夫是个残废,根本无法满足她的情欲,因此她遭受着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抑郁,人格的畸变就由嫁入姜家开始了。
她嫂子也说“我们这位姑奶奶怎么换了个人?”。
在丈夫与婆婆相继过世之后,姜公馆决定正式分家。
在分家之时,她胡闹、耍泼,当着众人的面出丑,就是为了多分得一点财产。
在姜公馆呆的这些年,她无处可释放的“力比多”已经转移到了对金钱的占有欲上面,情欲被深深地压抑与隐藏住了,取而代之的表象是疯狂的占有与报复。
分家之后,孤儿寡母在外面住下,出身低微的她同样不可避免地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遵从着妇女的三从四德,这对饱尝性压抑的曹七巧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第37卷第1期2021年3月焦作师范髙等专科学校学报JOURNAL OF Jli^OZUO TEACHERS COLLEGEVol.37 .No. 1Mar.2021一生求“真”的可怜人—曹七巧人物形象的再解读孙修让(河南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河南焦作454000)摘要:《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在学界一向以变态、泼辣、疯子等“妖妇”形象而著称。
然而,在其疯狂变态的外表之下,她也是一个执着追求“真”的可怜人。
她一生都在求“真”,包括亲情、爱情、财富,但终其一生她追求的“真”全部落空。
亲情异化,可怜;无缘真爱,孤独;困死金锁,悲哀。
通过解读曹七巧,也能窥见张爱玲对真爱、真心的追求以及求而不得的苍凉心境。
关键词!《金锁记》;曹七巧;可怜人;再解读中图分类号=1207.4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 -3465(2021)01 -0019 -04《金锁记》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名篇,曾获得 评论界极高的赞誉。
小说甫一发表,傅雷就化名 “迅雨”做出评论,盛赞《金锁记》是张爱玲目前为止 的最完满之作,是当时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小说 塑造了一个有血有肉、让人痛恨又深为怜悯、心理扭 曲变态的女“疯子”曹七巧形象。
曹七巧不仅是张 爱玲小说中最独特鲜明的女性,也是中国现代文学 史上独特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曾说过,在她的小说 中,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全是些不彻底的人 物。
换言之,曹七巧是彻底的人——曹七巧彻底地 承受了旧时代妇女的不幸,也最彻底地将一切不幸 与重负报复于她所能报复的一切人。
对于曹七巧的 人物形象的解读,似乎早有了定论。
在学界,曹七巧 一向以变态、泼辣、疯子等“妖妇”形象而著称,在众 多的文学评论中,她是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是黄金 枷锁下的疯子,是情欲压抑下的变态。
正因曹七巧 性格特征的复杂性与多样性,时至今日,其人物形象 依然有再解读的空间。
如果对曹七巧人物形象的解 读,仅仅停留在变态、泼辣、疯子等“妖妇”这一层 面,其人物形象仍然不够丰富。
文学与艺术 第二卷第四期 悲剧中的变态畸形 论曹七巧的悲剧性 王育婧 (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200400)
【摘要】张爱玲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的一道独特 的景观,并且有着独特性的悲剧情感。本文主要根据张爱 玲的《金锁记》中女主人公曹七巧为分析对象,通过从心 理层面的解读,揭示曹七巧这个悲剧形象的形成原因。 【关键词】悲剧;曹七巧;畸形
一、
作者背景及《金锁记》概述
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 剧色彩。在她的笔下,没有浪漫,没有痴情.惟有冷静的审视。她 撕开“爱”的神话,给世人留下一份冷酷的清醒,悠长的回昧。她 在揭示生活本质时选取的特殊角度是两性关系、婚姻关系,而 两性关系和婚姻关系中又绝不能没有女性形象.所以在张爱 玲的小说中占重要篇目和篇幅的是女性形象。张爱玲在作品中 突出描写了一批民国时期残存着的女奴群像,她的笔下无论 怎样的女性骨子里却都惊人一致地拥有一颗奴隶的魂灵。在那 个灭人性的社会中.女性深陷在封建礼教和人性压迫的窘境 中,女人的谋爱是浅层面的,谋生才是“爱”的本质,正是由于 性的压迫和金钱的异化作用。使得女性“远离”人道而趋近“兽 道”。其中最为人所赞道的便是《金锁记》。这篇曾被傅雷先生誉 为“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和被夏志清先生认为是“中国从古以 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它是最美的收获之一就是在于作家张 爱玲所塑造的曹七巧这个人物形象。张爱玲笔下的人物,照她 的说法,“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同样,曹七巧是属于这个范围 的,尽管人性的阴暗和颓废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生长。在此同 时,《金锁记》也被评为张爱玲最好的一部中篇小说,其中充满 了沧桑之美。 不能不说曹七巧这位主人公,主人公曾被作者称为她小 说世界“唯一的英雄”,她拥有着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为了 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社会,她用最病态的方式,“她那平扁而尖 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 ,随心所欲地施展着淫威。是人 性弱点发展到极致的典型。主人公《金锁记》极为精妙地展现了 曹七巧在韧欲与情欲的驱使.人性被践踏、受残害,最终灭绝的 过程。张爱玲依然是冷眼旁观的,文字很淡甚至很冷.淡得彻 底,冷的寒心。这是一个戴着金钱枷锁舞蹈的女人。是一个戴 着封建镣铐挣扎的女人。不幸的婚姻遭遇以及被金钱毁灭,到 头来又毁灭他人的悲剧故事,将人性的荒诞与苍凉诠释到了极 致。《金锁记>是一篇写女人的小说,在写女人的小说中从未见 过有谁能像张爱玲这样将一个女性的心理渲染到如此令人战 栗的程度。 <金锁记》写于1943年,选取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上海为背 景。表现主人公曹七巧在一个封建贵族家庭里畸形的性格发 展.展现人性在黄金枷锁下,在不正常的环境里受到压抑、扭曲 和摧残。主人公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由一个曾有青春温情的 曹大姑娘变成阴蛰毒辣凶狠的姜老太太。 二、论曹七巧的悲剧性的心理因素 缺失性体验是指主体对各种缺失(精神的和物质的)的体 验。缺失即未满足.此时主体为克服体验的缺失,以求达N,U理 上的平衡与满足,会调动和激活主体和各种心智力量”,因此, 确实性体验不仅包括情感变化,也包括认知活动的变化。七巧 的爱情与性爱缺失,才会调动心智力量.激发认知活力。现代心 理学研究认为,性是人类的本能和动物性的一面,是生命力和 创造力的源泉。性权利是人的完整人性和完整人格的有机组
冷酷现实下人性扭曲的标本———从变态心理学看曹七巧与郝维仙的性格畸变郭 荣①(湖南工业大学师院校区外语系,湖南株洲412007)摘 要:《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与《远大前程》中的郝维仙小姐这两位女性人物,虽然造成她们各自扭曲人性的具体原因有所不同,但她们有着同样的怨愤和悲剧。
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婚姻给她们带来巨大的精神打击,社会习俗压抑她们正常的人格发展,最终导致她们精神失常。
关键词:曹七巧;郝维仙;变态的心理;扭曲的人性;悲剧命运《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一部中篇力作,作品发表后曾得到文坛的重视和称赞。
它描写的是一个有着不幸的婚姻遭遇的女子———曹七巧以青春的欢乐作为惨重的抵押,戴着金钱的枷锁在性压抑、性苦闷中煎熬以致人性扭曲的故事。
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大师狄更斯在《远大前程》中也塑造了一个特殊女性悲剧人物———郝维仙小姐,她以其怪异的服饰、奇特的生活方式以及独特经历深深地吸引了读者。
审视曹七巧与郝维仙小姐扭曲的人性,具有特殊的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
综观国内外研究,大多集中将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作为负面人物进行批判,认为她们不仅是上流社会的牺牲品,也是上流社会摧残人性的本质的代表。
笔者认为,尽管她们有其可憎、可恨的一面,但也有值得读者同情的一面。
她们既是婚姻的受害者,同时又是施害者,二者都具有被社会所扭曲的人性。
不同点在于,曹七巧是婚后由于婚姻的不幸福导致其心理变态,而郝维仙小姐则是在婚前遭到情人康佩生的抛弃而导致其精神异常。
本文通过精神分析法中的变态心理学理论来分析这两位悲剧女性人物扭曲的人性,探索她们扭曲人性产生的根源。
一 曹七巧与郝维仙小姐扭曲的人性表现1、曹七巧扭曲的人性表现。
在张爱玲所有的作品中,《金锁记》是描写人性扭曲最出色的作品。
不幸的婚姻生活使曹七巧的心理异常乃至人性扭曲。
曹七巧出身于普通人家,她嫁给姜家二少爷时,只是一个“姨奶奶”,后来出于实际情况———二少爷因“骨痨”不可能再娶“正头太太”,姜家迫不得已将曹七巧定为“正头奶奶”,希望她能死心塌地伺候二少爷。
虽然曹七巧已经成为“正头奶奶”,但她依然受到姜家人的鄙视,因为她本质只是个“姨奶奶”。
[1]由于她在姜家生活中人际关系的不如意,她逐渐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性格———尖酸、刻薄,而且婚后曹七巧的生理与肉欲得不到满足,她的心理因而变得更加畸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不公的社会和命运剥夺了曹七巧占有金钱、满足情欲的权利。
这种欲望变得近于疯狂,并扭曲了她的人性,使她每每在抓向幸福的时候反而推开了它,也使她或不由自主或处心积虑地打杀儿女仅有的一点正常人的生活。
在《金锁记》中,如果说起初对爱情的渴望是曹七巧正常人性的表现,那么后来她泯灭了爱,彻底地套上了黄金的枷锁,变成了地道的疯子,体现的是人性彻底的扭曲。
更为不幸的是,她还是一位母亲、婆婆,她的疯狂不仅使自己走向了毁灭,而且还将身边的亲人拉来做了陪葬。
正是扭曲的人性使她葬送了儿女幸福的婚姻;正是“黄金”这把无情的枷锁使她从一个不幸的被害者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心理变态狂。
像曹七巧这样锁在金钱和情欲中的疯子,杀人又兼自杀,可怜而又可恶,在旧文学中是很难找到的。
47第13卷 第5期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 .13No .5 2008年10月 JOURNAL O F HUNAN UN I V ERS I TY OF TECHNOLO GY S OC I A L S C I E NCES E D I TI O N Oct .2008①收稿日期:2008-06-02作者简介:郭 荣,女,湖南株洲人,湖南工业大学师院校区外语系讲师,中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与比较文学。
2、郝维仙小姐扭曲的人性表现。
《远大前程》中的郝维仙小姐一系列怪异的行为源于其早年不幸的婚姻。
郝维仙小姐作为受害者,是值得同情的,但读者对她更多的是憎恶,甚至是痛恨。
她把艾丝黛拉当作报复男人的工具———把自己婚姻的不幸与报复全部强加给养女艾丝黛拉,让她去揉碎男人的心。
她与曹七巧一样有着变态的心理和扭曲的人性。
但是直接给郝维仙小姐带来打击的不是像曹七巧那样婚后受男人精神与肉体的折磨,而是她的情人在婚前抛弃了她,从此郝维仙小姐的行为与言语开始异常。
郝维仙小姐“足不出户,整日呆在屋里”,[2]她心里只有憎恨,并决心要报复男人,以爱情的失望来打击男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一直穿着婚纱,并将一切保留在收到康佩生来信的那个时刻的状态,她这样做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记得那次感情创伤,保持自己的愤怒,处心积虑地对男人进行报复。
艾丝黛拉生下不久便被郝维仙小姐收养。
郝维仙为了报自己结婚之日被情人抛弃之仇,刻意训练艾丝黛拉,使她既高雅、美丽、仪态万方,又高傲、任性、不懂感情。
匹普在拜访郝维仙时见到艾丝黛拉并一往情深地爱上了她。
然而艾丝黛拉却拿匹普的这份痴情肆意地开玩笑,有意地伤害他。
后来,郝维仙仅仅为了报复男人,故意把艾丝黛拉嫁给了一个一钱不值的男人,使其受尽折磨。
郝维仙报复男人的心理导致了艾丝黛拉一生的不幸。
从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扭曲的人性表现看,她们既是婚姻的受害者,同时又是施害者,二者都具有被婚姻和社会所扭曲的人性。
郝维仙小姐和曹七巧都曾拥有过青春的梦,有过对爱情的感怀,有过对幸福生活的渴望。
但她们都坠入了不幸婚姻的牢笼,受到婚姻的毒害。
她们和正常的人一样有欲望,为了婚姻她们挣扎过,希望改变并且力图改变不幸的婚姻,争取过自己所希望的幸福生活,但最终她们都失败了。
二 变态心理学理论与“扭曲的人性”1、欲望缺失与变态需求。
弗洛伊德认为变态心理可以说是性的本能因受到外部和内部挫折和剥夺后所引起的非常规的寻求满足的心理,是无意识欲望的反常表现,是“力比多”的变态用法,是“力比多”满足的代替物。
而这些变态心理大多是对早期婴儿的性满足方式的倒退,如受虐与施虐、自恋、同性恋、恋物淫、窥淫癖等。
[3]196变态心理学中的“力比多”理论在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身上得到充分地体现。
曹七巧所嫁的丈夫是个“骨痨”病人,但七巧是个健康的人,她正常的情欲和性欲因难以满足而受到压抑,这种性压抑和性苦闷是导致其心理变态的原始原因。
曹七巧牺牲夫妇生活去换取所谓的荣华富贵,但是在婚姻生活中她从未有过正常的性的满足,她对残废的丈夫有着本能的厌倦。
性爱方面的缺憾,不仅造成了她自己一生的不幸,而且还暗中驱使她去破坏儿女的幸福。
结婚当天在被情人无情地抛弃之后,郝维仙小姐身着从不脱掉的白色婚纱礼服,她从此以后把自己封闭起来,几乎与外界隔绝。
郝维仙小姐在被情人抛弃之后她生活的唯一目标就是对男人进行报复,这种报复的欲望已经完全超过了其他所有的欲望(包括性欲)。
她对男人没有任何期望,终生未嫁,生活中只有一养女,从“力比多”理论上来分析应该是性欲的缺失。
生理上没有得到满足,她只有在心理上通过报复男人来找得些许安慰,可以说性欲的缺失是造成她心理扭曲的重要的内在因素之一。
2、社会压抑与变态发泄。
精神异常被看作是一种疾病状态,躯体和行为的异常改变组成其症状,根据特别的症状组合即可作出疾病诊断。
心理动力学模式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说明变态心理发生的原因和机制,认为变态心理不符合一般疾病的概念,而是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冲突,即内驱力和欲望引起的内在冲突,以致产生倒退行为等,这均可引起情绪障碍甚至导致心理变态。
[3]58本能欲望和社会制约之间的冲突导致了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扭曲心理的恶化发展。
性欲是本能欲望的重要组成部分。
曹七巧竭力压抑着她的性欲,始终没有得到正常的疏导和合理的发泄,而封建社会里“三从四德”等种种伦理道德制约着曹七巧,使她不能去外面的世界里寻找慰籍,只能独自在情感的荒漠中漫无目的地奔跑。
即使在死了丈夫和婆婆之后,曹七巧有了钱,挣脱了家族势力的束缚,赢得了新的生存地位之后,她仍然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而郝维仙小姐结婚当天就被情场老手康佩生抛弃了,导致人们胡乱地猜忌她被抛弃的原因,他们会想到也许是因为郝维仙小姐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情,所以被抛弃。
在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贞洁是极其重要的,任何一种越轨行为都会从很大程度上损害乃至毁灭女性的名誉和地位。
这种社会制约对本能欲望的压抑和限制使郝维仙小姐不可能再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社会的制约是导致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人性扭曲的重要的外在因素之一。
3、内驱力与欲望的冲突。
社会学模式强调社会57郭 荣:冷酷现实下人性扭曲的标本———从变态心理学看曹七巧与郝维仙的性格畸变因素对发生变态心理的作用,认为经济贫困、种族歧视、生活变更、社会压力等,都可能引起变态心理,而变态心理乃是社会病理学的反映。
处于无意识中的本能欲望经常要求获得满足,但又因社会的制约而不得不被意识压制下去,于是形成内心冲突,因而往往引起焦虑。
为了减轻或消除焦虑时的紧张不安,以保障内心的安宁,在人的心理活动中存在着一系列心理防御机制,各种变态心理就是各种防御机制单个的或多个组合起来发生作用的外部表现。
心理防御机制(如压抑)的过度运用,常引起明显的精神异常和人格缺陷。
[3]135内驱力和欲望引起的内在冲突是导致曹七巧和郝维仙小姐人性扭曲的直接原因。
曹七巧牺牲夫妇生活去换取所谓的荣华富贵,然而在婚姻生活中她从未有过正常的性的满足,她对残废的丈夫有着本能的厌倦。
性爱方面的缺憾,不仅造成了曹七巧自己一生的不幸,而且还驱使她去暗中破坏儿女的幸福。
实质上最根本的还得追究曹七巧所体现的心理意识层面,即人生沉稳的层面———作为旧式传统封建思想浸染下的女性意识,在这种意识的规范下,鲜活的生命日渐憔悴,充实的心灵日渐枯萎;在这种意识的驱动下,曹七巧身上多的是顺从、被束缚、受压抑,少有抗争、求解放和个性的张扬。
郝维仙小姐被情人抛弃对于像她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富家小姐来说是一件辱没门相、很不光彩的事;人们的闲言碎语对于像她这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骄傲任性的富家小姐而言,更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这些因素都致使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变成一个怪异的人。
郝维仙小姐很难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因为在她所生活的小镇里,她名声扫地,她不可能从这个破碎的玫瑰梦中走出去,寻找新的幸福。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利用养女艾丝黛拉去勾引男人、伤害男人,以此来满足自己对男人报复的欲望,从而为变态的心理求得些许安慰,但是她最终的目的并没有真正地实现,她最后带着扭曲的人性和忏悔的心凄惨地死去。
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将曹七巧塑造成一个人性扭曲的女性形象,曹七巧是一个鞭笞情欲、贪婪金钱的悍妇,但她同时也是封建礼教和拜金主义的受害者。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既是一个可恶可恨的害人者,更是一个可怜可悲的被害者。
她对金钱有强烈占有欲,为了攫取财富,可以不惜牺牲美好的人性,甚至以黄金这一“金锁”摧残儿女的爱情和幸福,肆意折磨儿子和媳妇,把金钱看得比儿女的婚姻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