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我 意 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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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识

罗中慧

各种形式的内、外部信息作用于我的感官形成了不同类型的刺激,这种刺激转变成为电信号经神经系统传入大脑相应的神经中枢,引起了我的相应的感觉。我可以感觉到我疼、我痒、我快乐、我痛苦,我可以清楚地感到我是我自己而不是其它任何一个人。一切感觉都只能是某一个具体的“我”的感觉,只有“我”的感觉才是能够被感觉到的感觉,“我”的感觉是包括自我意识在内的一切意识的起始点。心理学一直强调自我意识的重要性,并且认为自我意识是一种用来调控自我内部和与外界关系的意识。与心理学家提出的自我评价、自我调节、自我完善、自我实现之类的多达几十种自我意识的心理学范畴不同,在本文的讨论中自我意识被严格地限制在自我对其自身存在的直感、确认以及对其自身的质疑、反思与理解这些概念之内。对自我存在的真实性的确认是一切意识科学研究和自我研究的立足点,不承认自我的存在不仅是违心的而且是违背科学精神的。自我可以是它自己感知、考察和研究的对象,这样自我便具有了双重性:在认知过程中它既可以是主体,又可以是客体。米德认为:“当自我成为自己的对象时,自我意识便产生了。”康德认为:“自我意识就是用心灵的眼睛去注视自身。”自我意识代表着认知主体自我对自身活动的感受与对其本质的认知。新二元论据以向科学主义一元论发起挑战的“感受性质”就是一种朦胧的、难以用语言说清楚的自我意识。原始的自我意识在一个人呱呱堕地之前就已经具有。

自我的存在是自我意识产生的基础,然而没有自我意识也就不会有自我发现与自我研究。自我研究者的自我意识的明朗程度直接影响到目光向内时对自我的质疑能力及观察能力,并且决定着他的研究工作的方向、内容、以及研究成果可能达到的深度。这一点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于一位意识科学研究者来说却至关重要。无视自我将使科学家的视野、思路和成就大打折扣。如果一位从事意识研究的科学家对自己竟然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感到惊奇和诧异,不能把对自己的自我的质疑和感悟化作严肃的课题去深入研究,而是把自己一般化为一种客观的、超越了“我”的“经验主体”,那将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自我意识淡漠或者认为自我不过是脑细胞的孳生物的科学家,即使在研究工作中触及到了自我的边缘,也会不经意地把它放过。克里克关于意识的缘起----灵魂的实质的研究本是一项具有重大意义的工作,他甚至说过:“我自己有时也发现很难回避头脑中有个小矮人‘我’的想法。”但是他最终还是得出了“‘你’,你的喜悦、悲伤、记忆和抱负,你的本体感觉和自由意志,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一大群神经细胞及其相关分子的集体行为”的生物还原主义结论。自我研究的开展要求首

先提高研究者的自我意识,使研究者真正感受到理解自我、研究自我和最终破解自我的重要性。那种持“自我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取消主义立场的人和那种把自我研究斥为搞唯心论的人,是无缘于自我研究的。然而,对于一位自我意识鲜明的唯物主义科学家说来,他将敏锐地、坚定不移地运用一切科学手段去“捕捉”自我,从而有望取得更多的科学认知。

与缺乏自我意识的生物还原主义结论相映衬,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得主约翰•埃克尔斯对自己的存在却充满惊异。他说:“我们作为有意识的自我而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美国哲学家托马斯•纳格尔说过一段更加洋溢着自我意识的话,他说:“我竟然是世界的一部份,这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实。没有中心(没有心灵)的宇宙,在其浩瀚的时空之中,不可思议地产生了人,也产生了我,借着产生纳格尔这个人而产生了我。亘古以来,并没有一个东西是我,但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与地点,某一个物理组织形成了,突然地我就存在了,而且存在直到这个物理组织死亡为止。在宇宙的客观流动里,这个存在物,对我而言是主观的事件,似乎未曾产生一丝涟漪。作为一个种属(人类)的一个个体,如何可能产生这样令人惊异的后果呢?”纳格尔面对自我发抒的这段感触,可以作为自我意识的一个范例。

维之在《论自我》一书里追述少年时期产生的自我感悟时说:“……第二天醒来时,已是阳光满窗,突然间心生一念:‘我存在着,’‘为什么有我?’一种强烈的自我体验油然而生,十分清晰地领悟到一种自我性。这种自我性是如此的独特和唯一,直接描述它真不可能,……我顿时陷入了(对自己存在的)极大惊异之中,声声自问着‘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我?!’‘存在中为什么会有我?!’……极尽想象,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今天在这里存在的理由。……我不存在才是最合理的。然而我又是确实存在着,极不应该而非常真切地存在着,真真令人惊讶不已!尽管没有理由可以解释我的存在,但我对我的自我性又领悟得如此真切,体验得如此强烈,把自己从这周围世界中绝然地突出出来,体验着一种奇特的唯一性,并为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我出现,为这存在中居然有我一份而感到庆幸万分。”维之从对自我产生的惊讶与质疑出发,引导出对自我和世界的严肃的猜测,他说:“我毫无理由地存在了,这个事实意味着‘我’绝不是简单的一回事,这是一个极大的奥秘,因而这世界、这存在也绝不只是我想象的这个样子,它一定深藏着巨大的奇妙。”切不可以把埃克尔斯、纳格尔和维之的这些寓意深沉的自我感悟当作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意识研究以及认知科学的时代使命也许就蕴含在他们的这些充满着自我感悟的、弥足珍贵的“沉思遐想”之中。

亘古以来,并没有一个东西是我,然而就在大爆炸150亿年后的一个时空交会点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我”,这个奇迹的发生是偶然的呢还是必然的? ----无论如何,处于漫长的宇宙演化过程中的我的这次自我闪现毕竟发生了,这是一个不容怀疑的事实,这就是我们思考所有

关于自我问题的立足点。如果把大爆炸以来的宇宙历史拍成一部长达150,000,000毫米的全息纪录片,我的百年人生的短暂一闪只是在最后的1毫米长度内发生的事。在这一闪之前我在哪里?在这之后我又将往哪里去?什么条件促了成了我这短暂的生命一闪?整个世界展现出一幅包括我的自我在内的、由亿万个自我构成的此消彼闪、生生不息的绚丽场景。人类文明在亿万个自我的闪烁之中形成,宇宙在芸芸众生的自我闪烁之中苏醒。我的自我是像流星那样仅此一闪呢,还是像萤火虫的尾光那样断续地闪现?古希腊人有一句话:“哲学起源于惊讶”,如果我们沉下心来认真地思考自己,就会像维之或者纳格尔那样激发出对当下的自我竟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惊讶,诱发出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我存在的一种蒙昧感,这是科学家在从事深层意识研究和自我研究时应当进入的一种精神状态。

科学家在涉身自我研究时,不妨把自己当作研究的对象或标本,把发生在自己头脑里的一切过程当作素材或“参照系”,用内省的方法去体察自己的内心,建立起对自己的思考或揣摩,并力图用科学的思路与手段来回答诸如纳格尔或者维之针对自己所提出的那些疑问,这样做对把握住自我的实质和开展针对自我的科学研究是会有帮助的。循着我们的切身体验去研究我们自身是一条无法回避的必由之路。如果认识到了自我的存在,但却把自我当作一种与自己毫无切身关联的客体去对待,像对待解剖台上的一只青蛙那样去对待自我,以一种超然的、居高临下的姿态去审视一个客观的自我,这样就不能“回到自己的内心”,就很难接触到自我的实质。

内省的和思辨的方法是哲学家们研究自我时惯用的主要方法,在自我的科学研究中仍有必要继续使用下去。即使有一天自我研究走上了以科学为主的实验阶段,内省、思辨和逻辑推理仍是一切实验室自我研究的先导。科学的自我研究具有内省思辨和科学实证双重品格。科学家不仅不应排斥思辨而且应当提倡作为科学先导的思辨。形成量子力学原理的许多“思想实验”其本身就是科学的思辨和逻辑推理。科学家有充分的理由认定:我的自我绝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自己的任务就是用科学的思维与手段去溯自我之源、求自我之本,把自我的实质原原本本地揭露在世人面前。哲学为人类做出的巨大贡献之一,就是创立了源远流长的自我理论,哲学对自我重要性的认定是生物还原主义者和意识研究的取消主义者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如果科学一旦接受了哲学的自我定位,进而展开对意识----自我的一体化科学研究,其意义之重大,影响之深远是难以估量的。

自我研究是从对自我的质疑出发而建立起来的,但其答案的深远意义却远远超出了区区一个自己,它不仅牵涉到现在的和未来的每一个人,而且涉及对存在的实质和对宇宙的真谛的认识,这是历史上哲学家们的一致见解。面对破解自我之谜的重任,科学家们的努力固然必不可少, 而最大限度地提高社会人群的自我意识,同样是自我研究取得进展的一个必要条件。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