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遥小说中的英雄主义及其心理根源_肖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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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与逃离——论述路遥的“恋土情结”绪论路遥是当代著名作家,也是陕北人民的骄傲,更是延安大学的一面旗帜。
他的英年早逝,令所有关爱他的人痛心不已。
在当代的众多作家中,路遥无疑是一位比较特殊的作家。
在他写作的年代,各种创作思潮风起云涌,但他始终独守着自己的一片天地。
无论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人生》,还是《平凡的世界》,其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和浓重的乡土气息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其作品因为具有积极向上和催人奋进的内在精神气质,在广大普通读者心目中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中华读书报》多次组织的“中国读者最喜爱的20世纪100部作品”的调查中,《平凡的世界》始终名列前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听众最喜爱的小说联播”问卷调查中,《平凡的世界》名列榜首。
[i]“《平凡的世界》从1986年问世到2000年间,在十五年内至少被重印过四次……这部完成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作品,其生命力已远远超出了同时期的许多精心之作。
”[ii]迄今为止,对路遥的研究也数不胜数,早期主要是针对作品的评论,到《平凡的世界》获得“茅盾文学奖”,对路遥的研究形成高潮,不仅有对其作品的研究,对作家自身的研究也很多。
在仔细地研究了路遥的作品及评论之后,我发现好多学者对路遥小说中的“恋土情结”研究颇多,而且不乏各自看法,可是在小说中作者又花很多篇幅在主人公想竭力逃遁农村的情节上,这与“恋土情结”似乎形成了矛盾,但这种矛盾在已有的研究中并不深入,研究著述也比较少,而在他的作品中这种矛盾性的呈现又十分明显。
本文主要结合作品分析路遥的“眷恋乡村”和“逃离乡村”情节的表现,以及结合作者自身和当时的社会环境分析这种矛盾性的“恋土情结”的成因。
揭示这种矛盾性及其成因,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入更全面地认识路遥及其作品。
一,路遥“恋土情结”的艺术表现路遥是吮吸着贫瘠的黄土地的乳汁长大的,是一个地道的土著作家。
他有着对土地的杜鹃啼血般的眷恋,所以他笔下的人物都表现出浓郁的土地意识。
黑龙江社会科学Social Sciences In Heilongjiang2021 年第 3 期( 总第 186 期)No.3,2021General.No.186-文艺理论与文学批评-现代化进程中的平民英雄一一论《平凡的世界》中的英雄群像史晓林(河南大学文学院,河南开封475000)摘要:不同于古典悲剧,现代悲剧着重表现日常生活中的崇高,对于悲剧英雄有一套完全不同的叙事机制。
这一点,在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有深刻的体现。
在小说中,路遥用“平凡叙事”的笔法,塑造了孙少安、孙少平这对平民英雄,有意识地提出了“现代人的痛苦”这一命题,展现出了从属于现代悲剧的情感体验——“尘世的崇高”,生动再现了普通人遭遇现代性而生出的崇高体验。
关键词:《平凡的世界》;悲剧;平民英雄;“现代人的痛苦”;尘世的崇高中图分类号:I207.425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4937( 2021) 03-0082-06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深受人民大 众的喜爱,有着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力⑴。
不过,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以及文艺批评家这里,对 《平凡的世界》的评价一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是高度认可路遥的创作及该书的经典性,认为应将其纳入到当代文学史的书写中;另一种则认为该书被文学史遮蔽有一定的合理之处,无可厚非(在中国当代文学史的书写中,《平 凡的世界》遭到了漠视。
影响大的如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王庆生主编《中国当代文学》、杨匡汉与孟繁华主编《共和国文学50年》都不曾提路遥;陈思和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以“民 间”的概念开创了全新的文学史视角,其中虽专门讨论了路遥的《人生》,但提到《平凡的世界》仅有一句)。
其实,路遥在文学史上遭冷遇和20世纪80年代热闹非凡的西方现代主义在中国文艺界的涌入有关。
路遥能否进入当代文学史的书写,这背后是两种文学范式一朴实无华的现实 主义与新颖独特、追求技巧的现代主义一的角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美学的基本问题及批评形态研究” (15ZDB023)作者简介:史晓林,1991年生,河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美学博士。
浅谈路遥文学中的苦难情结作者:黄国英来源:《视界观·下半月》2018年第03期摘要:路遥是一个典型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用朴实而沉重的语言生动地描述了生活在黄土地上的农民充满苦难的生活。
在他的作品当中,除了贯穿整篇的信天游旋律之外,苦难也自始至终贯穿于整个作品当中。
苦难情结是路遥作品的一个特点,作品中的人物和苦难抗争的过程则凸显了伟大的人格,释放了耀眼的人性光辉。
文章以路遥的人生经历为切入点,对路遥作品中流露出来的苦难情结的独特性和价值进行了深入的剖析。
关键词:苦难情结;精神品格;独创性;价值路遥的作品有一种独特的魔力,每次阅读他的作品都仿佛置身在不堪回首的苦难岁月,内心充满激荡的情绪。
路遥以现实主义的手法表现出了那个年代黄土地上一代代人不屈服于命运而奋力抗争的激情。
路遥虽然有着浓厚的苦难情结,但是他的作品从来就没有止步于苦难,而是在描写苦难的过程当中凸显伟大品格,一种超越苦难的宝贵精神品质。
一、路遥小说的苦难情结苦难使人身心疲惫,伤痕累累,但是苦难也造就了众多的伟大人物。
文学从来就没有回避对于苦难的描写,其中一个代表人物就是路遥。
路遥将自己经历的苦难升华为艺术,可以说没有苦难就没有路遥现在的文学成就。
路遥为何钟情于苦难的描写,他到底经历了什么?1.从生存的困境中走出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上天对于路遥是残酷的。
他让路遥从出生之日起就饱受贫穷和苦难的煎熬。
路遥出生于黄土高原上一个极度贫寒的农民家庭,家里没有吃穿,全家十几口人竟然只有一床被子。
极度贫穷的环境下,家里没有办法再养活他,就把他过继给了伯父家。
寄人篱下的屈辱和苦难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苦难能够毁灭一个人,也能够成就一个人,路遥和许多伟大的人物一样,从苦难中走出。
路遥的作品中充满了他对自己成长过程当中所经历的苦难的深刻体会。
2.将苦难升华为精神追寻生活中的苦难并没有让路遥停止前进的脚步,反而让他超越苦难,不断寻求精神上的突破。
路遥从1971年开始文学创作,他初期的作品虽然充满对生活质朴的热爱,但是还是不够成熟。
《平凡的世界》:命运与个人奋斗的对立概述《平凡的世界》是一部由路遥所著的长篇小说,被誉为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
该作品以农村青年孙少安为主人公,讲述了他在一个平凡而普通的环境中,面对命运与个人奋斗之间矛盾的故事。
命运:无法逃离的束缚在《平凡的世界》中,命运被描绘成一种无法逃离的力量,给人类带来无数不可预测的挑战和考验。
这种命运束缚不仅来自于家庭和社会环境,也来自于其它人类无法掌控或干预的因素。
孙少安身处贫困农村家庭,在这个阶级固化、社会等级分明的时代里,他难以改变自己所处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
即使他努力地奋斗着,也往往被各种因素所限制和击垮。
个人奋斗:追求梦想的勇气尽管命运给予了孙少安无数的打击和难题,但他从未停止个人奋斗的脚步。
在小说中,个人奋斗被描绘成一种对抗命运的力量,是每个人都应该追求的精神。
通过艰辛的努力和坚持不懈的奋斗,孙少安逐渐摆脱贫困,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目标。
对立与冲突:命运与个人奋斗《平凡的世界》通过命运与个人奋斗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展现了二者之间的对立和冲突。
命运像一个无形的手,使得孙少安或者背离自己内心真实诉求去顺从社会规则和权威,或者执着于追求自己内心真实诉求而不顾及外界条件。
这种矛盾在整个小说中反复出现,并给主人公带来了深刻而持久的影响。
结论《平凡的世界》揭示了命运与个人奋斗之间复杂又相互制约的关系。
虽然命运可能带来障碍和困境,但只有勇于面对并积极奋斗,才有可能真正摆脱束缚,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部小说深刻地启示我们,在命运与个人奋斗之间找到平衡,成为自己人生主宰者的重要性。
论路遥《平凡的世界》的苦难意识一、本文概述《论路遥《平凡的世界》的苦难意识》这篇文章旨在深入剖析著名作家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中所蕴含的苦难意识。
通过对小说中人物命运的细致分析,以及社会历史背景的探讨,文章将揭示出路遥如何在平凡的生活中描绘出深沉的苦难,并以此为切入点,探讨这种苦难意识对于我们理解人生、社会以及历史的重要性。
文章首先将对《平凡的世界》这部作品进行简要介绍,包括其主要内容、人物设定以及故事情节等。
接着,将重点分析小说中体现的苦难意识,包括人物在生活中的挣扎与抗争,以及他们面对苦难时所展现出的坚韧与不屈。
在此基础上,文章将进一步探讨路遥如何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深入骨髓的描绘,将苦难意识融入到小说的每一个角落,使其成为作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文章将总结路遥《平凡的世界》中苦难意识的价值与意义,以及它对于我们理解人生和社会的启示。
通过对这部作品的深入解读,我们将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苦难在人生中的普遍性与不可避免性,以及如何在苦难中坚守信念、勇往直前。
二、《平凡的世界》中的苦难意识《平凡的世界》是路遥创作的一部百万字的小说,以其广阔的背景、深刻的人物刻画和浓郁的情感色彩,深深地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
在这部作品中,路遥不仅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历史变迁,更通过主人公孙少安、孙少平等人的成长历程,深刻地探讨了苦难意识在人生中的重要作用。
在这部小说中,苦难意识并不仅仅是对物质匮乏和生活艰辛的描绘,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挣扎和抗争。
孙少平作为小说的核心人物,他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苦难中寻求自我价值和生命意义的过程。
从最初的农村生活到后来的城市打拼,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和挫折,但正是这些苦难,让他更加坚定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不断地超越自我。
小说中的其他人物也都有着各自的苦难。
无论是孙少安的家族纷争,还是其他角色的生活困境,路遥都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他们面对苦难时的坚韧和勇敢。
这种苦难意识不仅仅是对个人命运的反思,更是对整个社会历史背景的深刻揭示。
浅析路遥《人生》的叙事策略摘要路遥,中国当代一位极富特色的作家,其作品早期有散文、诗歌和剧本,后期主要集中在小说创作,其中影响较大的是《人生》、《平凡的世界》。
这是一位孤独的作家,写下一本著名的《人生》,记录一个艰苦奋斗的有志青年,在此期间发生的两段曲折的爱情故事,折射出人生百态。
同时《人生》也是路遥的代表作,是中国当代文学现实主义的一个里程碑。
城乡交叉地带的写作风格,真切朴实的爱情描写,整本小说带给读者温暖和鼓励。
本篇论文以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的创作背景为基调,主要就《人生》中的叙事模式进行研究,分别从《人生》的故事本身和文本叙事模式两个方向加以分析,详细剖析了《人生》中叙事策略的艺术效果,并对人生中叙事策略的形成原因进行探究。
关键词:路遥;《人生》;叙事;艺术效果AbsrtactLu Yao, a very special writer of contemporary China, whose works include prose, poetry and script in the early stage, mainly focuses on the creation of novels in the later stage, among which the great influence is "Life" Ordinary World. This is a lonely writer, write a famous "life ", record a hard-working aspiring youth, during this period of two twists and turns of love story, reflecting the life of a hundred states. At the same time, Life is also Lu Yao's masterpiece, which is a milestone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ry realism. The writing style of urban and rural cross-zone, true and simple love description, the whole novel brings warmth and encouragement to readers. 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Lu Yao's novella "Life ", this paper mainly studies the narrative pattern in" Life ", analyzes the story itself and the text narrative pattern, analyzes the artistic effect of the narrative strategy in "Life" in detail, and probes into the reasons for the formation of the narrative strategy in life.Key words: Lu Yao; Life; Love; Narration目录摘要 (3)Absrtact (4)一、绪论 (6)(一)研究背景 (6)(二)研究目的与意义 (6)1. 研究目的 (6)2. 研究意义 (7)(三)国内外文献综述 (7)1.国外文献综述 (7)2.国内文献综述 (7)(四)研究的主要内容 (8)二、《人生》的叙事模式 (9)(一)第三人称客观叙事模式 (10)(二)外倾式叙事过程模式 (10)1.叙事过程的模式分类 (10)2.《人生》外倾式叙事过程 (11)三、《人生》中的叙事结构 (12)(一)钟摆式叙事结构 (12)1.叙事的历时性 (12)2.叙事的增长性 (12)3.意向状态内涵性 (12)(二)双线性叙事 (13)1.《人生》中双线性叙事结构的呈现 (13)2.双线性叙事的效果 (13)3.作家的“政治焦虑”对双线性叙事的影响 (14)四、《人生》中叙事策略的艺术效果 (14)(一)全方位地解读爱情主题 (15)1.与刘巧珍的爱情 (15)2.与黄亚平的爱情 (15)(二)充分地表达作家的“政治焦虑" (16)(三)钟摆式叙事更加震撼读者的心灵 (16)五、《人生》中叙事策略的形成原因 (18)(一)生活经历的影响 (18)(二)爱情观念的影响 (18)结语 (19)参考文献 (21)致谢 (23)一、绪论(一)研究背景路遥是一名从陕北高原走出来的“土著”作家,他以满怀深情厚谊的笔触描画了陕北高原的黄土之上整整一代人的生活,对这片土地和辛勤劳作的普通劳动者进行了热烈的歌颂。
《平凡的世界》中的悲剧意识提要:《平凡的世界》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它曾获得第3届茅盾文学奖,并被誉为“第一部全景式描写中国当代城乡生活的长篇小说”[1]。
在对《平凡的世界》的评论中,大多数文章都是从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或从人物性格的分析出发,本文拟通过《平凡的世界》中的时代以及个人命运的悲剧剖析,把握并传达出它所包含的悲剧意蕴。
关键词:路遥;《平凡的世界》;时代悲剧;个人命运悲剧;悲剧意识一、时代悲剧:《平凡的世界》是当代著名作家路遥的代表作,主要以1975至1978年中国广阔的社会生活为背景,表现了普通人民群众在从动荡走向转折的历史时期所经历的贫困生活和坎坷命运。
传统美学意义上的悲剧都离不开大悲大喜,离不开强烈的矛盾冲突。
但现实生活中的悲剧往往没有矛盾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和你死我活的争斗。
《平凡的世界》作为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巨著,突破了传统悲剧的局限,遵循生活本真,基本上不写大开大合的情节,大起大落的波涛,大悲大喜的情绪,而是通过平常人的平常生活,寓不平凡于平凡中,不幸于有幸,痛苦于快乐中,这才是平凡而真实的世界。
即使是悲,悲中也会有喜,而不会悲到极致,悲得那么彻底。
《平凡的世界》是一部“真正民族意义上的反思文学。
”[2]它对10年浩劫这样一段历史生活进行反思,而不着意仅仅对一件事,一个人的批判。
既然是反思文学,那么它批判的东西必然存在有不合理的方面,这种不合理的方面便酿成了那个时代的悲剧。
10年浩劫发展到70年代中期,它的灾难性的后果便暴露无遗。
中国广大农村那种普遍的贫困已是一个谁也无法回避的问题。
勤劳本分辛苦大半辈子的孙玉厚一家的光景仍然那么“烂包”;醉心“革命”的孙玉亭整天只顾趿着破鞋四处闲逛,不管家里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困窘,还经常死皮赖脸到哥哥家要“救济粮”……农村地区到处充斥着贫困与饥寒。
然而这又是一个酝酿变革,充满希望的年代。
“四人帮”反动集团的覆灭,使中国大地恢复了一些活力与生机。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论路遥创作的乡土情结 作者:王 峰 谢丽君 来源:《文学教育》2009年第05期
路遥的作品把西北黄土高原自然风光的雄浑、瑰奇同劳动人民的人性美、人情美密切交融,使作品具有一种浓郁的令人动情的乡土特色,同时显示出鲜明的乡土情结。本文拟对路遥创作的乡土情结作一番论析。
一、路遥的创作心理
“正如任何一种文学现象或文化心理的滋生都有其深厚的内在因素和外在条件一样,路遥的‘乡土情结’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路遥出身于清涧县的王家堡村,历史上名为北狄寨。从古至今,这里就是一个多民族文化相互交融的地域。同时,在陕北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自古以来就涌现过无数的英雄豪杰与旷世伟人。北方民族的强悍与狂放,传统文化中关注国计民生的忧患意识,革命领袖的雄才大略,都不自觉地共同陶冶着他的心理,逐渐锻造出一颗刚健雄浑、深沉博大的灵魂。
就具体家庭环境而言。不幸的遭遇。坎坷的经历,曾经在他幼稚的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伤痛。这些曾经的伤痛在路遥的内心深处积淀为一生都无法消除的痛苦的记忆。
路遥作为一个在农村文化氛围中成长起来的乡土作家,作为一个正宗血统的农民的儿子,注定难以彻底挣脱对乡村文化、伦理道德的情感认同,其创作心理始终缠绕着沉重的乡土情结。“故乡的一切和作家的心灵凝结成了血肉般难以分割的整体,又在稳定的空间里经过漫长岁月的浸润,从而在心灵深处郁结为极其深厚的情感积淀。”路遥生前最爱吟咏的是艾青的脍炙人口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他与农民在苦难中建立起来的感情不仅深深地扎根在心里,甚至渗透到血液中。
这种强烈的乡土情结,使路遥在创作中不自觉地对乡村文化产生情感倾斜。路遥始终深情地关注着农民的生存状态,由此,农村生活构成了路遥小说中最主要的艺术奇观。在这种关注中表达了对农民最无虚饰的爱,同时也以切身的体验和深刻的感悟表达了对农民的最透彻的理解。
论路遥⼩说《⼈⽣》论路遥⼩说《⼈⽣》路遥是我国当代⽂学史上的著名作家,他创作了许多风格独特、主题鲜明的脍炙⼈⼝的作品。
路遥的⼩说⽂本⼤多呈现的是“城乡交叉地带”的变迁与冲突,路遥以现实主义⼿法勾勒了⼀⽅有地⽅特⾊的⼩说世界。
作家将当下社会经济改⾰与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呈现在了⼩说的创作⾥,体现了作家对我国在思想解放、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许多问题,进⾏了独特、深刻的思索与探寻。
中篇⼩说⼈《⽣》凸显了作家对民族传统美德的关注与思考。
路遥认为这种优良的传统道德是美的、好的,他在《关于 (⼈⽣)的对话》⾥就曾说:“……不管发展到任何阶段,这样⼀种美好的品德,都是需要的,它是我们⼈类社会向前发展最基本的保证。
”J但是,在现代化的经济发展过程中,已经有⼈正悄然远离这份美好的传统道德,作家为此感到了深深的失落与忧郁。
作家在呼唤传统的回归,希望⼈们能够永远固守这份民族传统美德。
⼩说《⼈⽣》的男主⼈公⾼加林为实现⾃⼰的理想与成功,在挣脱黄⼟地的贫苦与艰难时,看不到乡村农民⾝上的传统⼈性美和传统道德美的宝贵,作家是坚决否定的。
因此,每当⾼加林试图远离那份传统美德时,他必将为⾃⼰选择的错误受到惩罚、付出代价。
《⼈⽣》发表于1982年,改⾰时期陕北⾼原的城乡⽣活构成了它的时空背景。
⾼中毕业⽣⾼加林回到⼟地⼜离开⼟地,再回到⼟地这样⼈⽣的变化过程构成了其故事构架。
⾼加林同农村姑娘刘巧珍、城市姑娘黄亚萍之间的感情纠葛构成了故事发展的⽭盾,也正是体现那种艰难选择的悲剧。
⾼加林正是作者着⼒塑造的复杂的⼈物。
他⾝上既体现了现代青年那种不断向命运挑战,⾃信坚毅的品质,⼜同时具有⾟勤、朴实的传统美德。
他热爱⽣活,⼼性极⾼,有着远⼤的理想和抱负。
关⼼国际问题,爱好打篮球,并融⼊时代的潮流。
他不像他的⽗亲那样忍⽓吞声、安守本分,⽽是有更⾼的精神追求,但是他的现实与他⼼中的理想总是相差极远,正是这样反差构成了他的复杂的性格特征。
当他⾼中毕业回到村⾥后当上了民办⼩学的教师时,他很满⾜这个既能体现他的才能⽽⼜对他充满希望的职业,但是好景不长,他就被有权有势的⼤队书记⾼明楼的⼉⼦顶替了,他重新回到了⼟地。
路遥小说的苦难情结
本文试图以“苦难情结”为切入点,用奋斗和爱情上的苦难来综观路遥及其小说中人物苦难的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全面、客观而深刻地阐释“苦难”的精神实质,叙写他们从黄土高原的贫困山村走向外部世界、在“城乡交叉地带”的苦难奋斗经历,以及路遥传统母性意识和现代女性意识相扭结的悲剧性爱情观。
本文还从社会心理的角度分析路遥的苦难的意识及其产生原因,确认“苦难情结”是路遥对20世纪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巨大贡献,进而深入认识路遥创作的主题和风格,并提倡对陕西文学的苦质精神继承和发扬。
本论文从三个方面论述了路遥小说中的苦难情结。
第一章主要论述路遥小说中“高加林家族”在人生奋斗历程中在物质、精神及情感上所遭受的困难及他们在苦难的历程中所凸现的不平凡的品格。
第二章主要分析路遥小说中三类女性爱情的创伤记忆,即有待唤醒的女性客体——刘巧珍、两极徘徊的灵魂——田润叶及阶级政治禁锢下的悲剧——郝红梅,她们的性格特点及凄惨的爱情;另外简略分析了路遥小说的情爱模式。
第三章主要论述了苦难怎样成就了路遥与文学,分别从路遥的苦难情结、苦难的生活和创作历程、苦难的爱情及苦难的文学意义四个方面进行讨论。
浅析路遥《人生》的现实主义人性哲学学生:董衿希指导教授:史建国摘要:路遥原名王卫国,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1949年12月3日生,代表作有中篇小说《人生》与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
他的作品以传统价值观念及现实主义手法为主,单线索,重故事,情节上又带有较强的浪漫主义因素,本文仅以通过小说《人生》浅谈路遥对于现实主义的人性哲学。
《人生》是路遥而立之年的成名作品,发表以后很受广大青年读者朋友们的亲睐,作品反映了改革开放初期农村的新变化,显示了中国一大转型时期的种种问题。
主人公高加林是一个生活在黄土地,却向往广阔世界,一心想摆脱土地束缚的农村知识青年。
他的人生就在追求梦想(从乡村走向城市)和摆脱不了的现实(最终还是回到了土地上)之间纠葛。
理想与实际生活的差距,爱情与婚姻之间的矛盾,两条线索纵横交错,构成了人生错综复杂的悲欢离合。
究竟什么是值得追逐的,什么是即将破灭的,对与错,惩与罚,所有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也许,这种现实当中的灰色,这种人性之中的闪光与落魄,就是人生的本质。
关键词:现实生活人性人性哲学感情经历人生前言在《人生》这整本小说中,路遥通过对人物的语言动作以及景物描写,搭建起了陕北农村的生活背景。
路遥年轻时不停地奔波在城市与乡村,他最为熟悉的生活既是“城乡交叉地带”,充满生气和机遇的城市生活对于象他这样的身处封闭而又贫困的农村的知识青年构成了一种双重的刺激,不论在物质还是在精神上。
路遥思考并理解了这一现象,在城市化的浪潮汹涌而来的种种冲击面前,他提出了农村知识青年该怎样做出选择的问题。
早在路遥读大学时期,就阅读了大量的文学名著,并对新中国的文学成就进行了一翻巡视,他发现以前的小说带有某种脸谱化的倾向,就像儿童眼中的电影人物形象被单调统一的归类为“好人”和“坏蛋”一样。
路遥思考到了人的思想是多变复杂的,每一个时期或者某些特定阶段,都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和意愿。
人们在生活的洪流中不断被现实击打的颠沛流离,在理想、爱情、现实生活中寻找着平衡。
如果说路遥还有勇气偶有提及童年被过继的屈辱往事,那么他对于“文革”初期“武斗”的“红卫兵”经历可以说是讳莫如深。
值得注意的是,路遥本人在任何公开场合和文学创作中均未正面提及这段纠缠其一生的重要经历,并且他的生前好友们也都对此避而不谈或者闪烁其词。
但是,“红卫兵”经历严重左右了路遥的人格结构、创作心理和创作走向,所以有必要对其人生中这段“黑历史”与文学创作的关系进行探析。
路遥童年时期和青少年时期屈辱的生存境遇造成其内心自卑与自亢的互见,而这些在日后的红卫兵经历中终于得到了空前的宣泄。
长期以来所忍受的底层出身、贫穷、屈辱和自卑等,后来都化作投身革命狂热的资本和内在动力,并且以此企图在政治抱负方面跃跃欲试。
但是,“文革”在1969年进入“斗批改”阶段,路遥由于“武斗”中牵涉到一桩人命案而被迫回到老家郭家沟村务农,并且这几乎成为其一生的“原罪”受到组织追查。
也就是说,路遥从曾经狂热地投身革命所得到的县革委会副主任的权力中心突然跌落进土地里。
路遥的文学创作生涯也恰恰是在政治人生被彻底堵死之后开始的,“红卫兵”经历自然就深刻地影响其文学创作的走向。
最具有典型性的是,这段叱咤风云的经历导致了路遥内心挥之不去的英雄主义情结,并且日后强烈地影射进了其文学创作中,具体可以分为三个方面的内容:政治情结、苦难意识和宿命般的绝望意识。
一、英雄主义情结的形成与固守1966年夏,路遥在初中升中专的考试中,顺利考取了陕西石油化工学校[1]。
然而,“文化大革命”的爆发迫使所有大专院校无限期停止招生,所有毕业班留在原学校闹革命,即使已经考取大专院校的学生也必须返回学校参加劳动。
1966年6月18日,《人民日报》刊文正式废除高考制度①,这让路遥从中考的喜悦中猛然跌落人生的谷底。
但是,时代突然为路遥提供了一条捷径,只要敢于造反,就可以实现其长期被压抑的政治抱负和权力欲望。
于是,路遥以狂热的姿态投身于这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中,而这段“红卫兵”经历使其形成了日后难以割舍的英雄主义情结。
1966年10月,路遥因为在“红卫兵”组织中的表现突出,被推选为代表进京接受毛主席的亲自接见[1],这对其有着很深刻的影响。
返校后,他自行成江西理工大学学报JournalofJiangxi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第38卷第2期2017年4月Vol.38,No.2Apr.2017收稿日期:2017-01-03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14BZW141)作者简介:肖庆国(1992-),男,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等方面的研究,E-mail:1123886040@.注释:①1966年6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彻底搞好文化革命彻底改革教育制度》,正式宣布废除高考制度.文章编号:2095-3046(2017)02-0087-06DOI :10.13265/j.cnki.jxlgdxxb.2017.02.019论路遥小说中的英雄主义及其心理根源肖庆国(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州350007)摘要:路遥小说表层的精神书写掩饰了其真实的创作心理,导致以往的路遥本人及其文本研究都很难深入。
将浮于文本表层的现象剥离,深入作家创作的心理根源,不难发现路遥的创作过分地满足于自我的情感补偿。
由于特殊的人生经历,路遥在青少年时期形成了难以割舍的英雄主义情结,作为日后小说创作的重要心理动因,深刻地影响了其人格结构和创作走向。
英雄主义情结导致路遥小说创作产生了罅隙,主要体现为人物形象的缺失,尤其是女性文学形象的损害,以及现实主义的名不副实。
关键词:路遥;英雄主义;小说创作;心理根源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志码:A立了“横空出世誓卫东战斗队”,并且自任队长。
他专门为此撰写了一篇很长的《宣言》,其中有两句话为其所钟爱,“大旗挥舞冲天笑,赤遍环球是我家!”[2]最终这两句话被改编为三个弟弟的学名,即二弟王天云、三弟王天乐和四弟王天笑。
“他满怀激情地投入了那场史无前例的造反斗争,上大会,念批判稿,博得阵阵掌声;登高墙,贴大字报,引来簇簇观众;挥拳头,高呼口号,‘九种人’闻风丧胆。
他以‘王天笑’的笔名,着意写过一些引起轰动的大字报和大批判文章,同学们自愧弗如,终于熬成本班红卫兵组织‘井冈山’的山大王。
延川中学师生分化成两大派,他又以出众的组织能力一跃而为本派的首领,全县革命群众分裂为两大阵营,他又扶摇直上,被推举为本阵营的领袖,晋升为‘军长’。
”[3]因为延川县的派别格局分化为两大阵营,其中一派是“红卫兵”成立的“延川县红色造反派第四野战军”(简称“红四野”),军长由路遥担任。
终于,路遥的英雄主义情结在革命风暴中培养起来,“他给自己刻了一个斗大的印章,上面刻着‘王卫国’三个大字,他们抢了县武装部的武器,砸了延川县银行的门,背了十八袋钱,在枪林弹雨中穿行。
看着数以万计的城里人乖乖地听从自己发号施令,长期以来被压抑的屈辱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4]。
到1968年7月24日为止,延川县两派先后发生过十几起动用武器的“武斗”事件,其中以1968年4月17日的枪战最为严重。
也是这场最为严重的枪战,让路遥“牵扯入延川县造反派的武斗事件”[1]。
最后,虚龄二十岁的路遥在两年的革命狂欢中以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头衔进入了延川县政治权力中心,“王卫国被协商成副主任,坐在城内净滩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俯视高举领袖像和标语牌的芸芸众生,听着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声,他踌躇满志,颇有点春风得意,革命原来是这么回事”[3]。
值得注意的是,路遥的文学创作生涯就是在政治道路被彻底堵死之后才发生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王卫国来往于县里上层人物之间,有缘结识了延川几位众所公认的‘智多星’,他们很会审时度势,能言善辩,立足于王卫国眼下的处境,民办教师和贫宣队员,都非长久之计。
他读的书多,笔杆子利索,文有新意,搞写作,只要肯下功夫,或有所成,舍此别无它途”[3]。
并且,已经从事文学创作的路遥对于那段造反的“红卫兵”经历念念不忘,为此我们仅选取一个例子来论析。
路遥曾经有过一个笔名叫作“缨依红”,从文字的表面意思上来看,显然还在怀念“红卫兵”时代。
路遥的英雄主义情结直接影响了他的阅读史,而阅读史又反过来影响了他的文学创作。
“中学时代,路遥已对文学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那时,阅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毁灭》《铁流》等书籍,还不是为了创作,主要是把自己锻炼成意志坚强的人。
”[5]这些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英雄,他们受到路遥格外的青睐。
于是,路遥在创作中塑造了一系列时代英雄形象,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的马延雄。
仅仅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我们也能窥探到路遥对这位“延安的英雄”所寄寓的英雄主义情结。
据海波回忆,在写作《惊心动魄的一幕》的过程中,路遥在与其很少次的见面中反复向他推荐雨果的《九三年》。
直到这部作品荣获全国中篇小说奖,海波才明白“而《九三年》写的是在光明与黑暗短兵相接时英雄主义的闪光”[2]。
路遥的英雄主义情结直接影响了他的史诗情结,这反映在其文学创作中就是对字数近乎执拗的追求。
他在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中,用了大量的篇幅详述自己对字数的执迷,“对数字逐渐产生了一种不能克制的病态的迷恋。
不时在旁边的纸上计算页码,计算字数,计算工作日,计算这些数字之间的数字,尽管这些数字用心算也是简单而一目了然的”[6]。
并且,“作品的框架已经确定:三部,六卷,一百万字。
作品的时间跨度从一九七五年初到一九八五年初,为求全景式反映中国近十年间城乡社会生活的巨大历史性变迁。
人物可能要近百人左右。
工程是庞大的。
”[6]虽然路遥所理解的史诗般巨著更多的是表现出规模的宏大和字数的庞大,但是从中我们也可以窥探出其英雄主义情结在追求作品外在形式过程中所带来的亢奋和狂热,“下一个数量上的目标是越过这一部的二分之一处。
这个目标再有几万字即可达到,但这是在创造新的记录,情绪为之而亢奋”[6]。
就路遥本体而言,其英雄主义情结又折射为政治情结、苦难情结与宿命般的绝望意识。
“红卫兵”时代培养起来的政治家品格在路遥的身上难以割舍,当政治道路被彻底堵死之后,他虽然转而投身文学创作,但是其文学生涯毕竟还仅仅是作为重拾曾经的人生辉煌的有效踏板。
正如贾平凹对路遥的评论,“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他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7]。
这恰如其分地表达出作为文学家的路遥身上所具备的政治家品格,同时也是政治情结的固守。
伴随着英雄主义情结的潜滋暗长,“红卫兵”经历还培养了路遥的苦难情结和宿命般的绝望意识。
江西理工大学学报2017年4月88在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中,路遥对自己的生存经历和创作过程做过坦露,从中我们能够感受到其深刻的苦难情结。
他的苦难情结一方面是由艰难的生存境遇本身造成的,另一方面可以说是他人为创造的,其中甚至充斥了强烈的自虐色彩,“写这部书我已抱定吃苦牺牲的精神,一开始就到一个舒适的环境去工作不符合我的心意……实行如此繁难的使命,不能对自己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要排斥舒适,要斩断温柔,只有在暴风雨中才可能有豪迈的飞翔;只有用滴血的手指才有可能弹拨出绝响”[6]。
童年时期的路遥突然被过继,有着被命运遗弃的无常感;初中升中专顺利考取陕西石油化工学校,被突如其来的“文革”彻底中断;在初恋中突然被遗弃,并且紧接着开始了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尤其是,他在青少年时期的革命狂欢中用鲜血和激情终于进入延川县权力中心,人生突然又跌落深渊。
而这些都导致了他日后郁结于心的难以排遣的宿命般的绝望意识,“造反生涯的短暂辉煌和之后的彻底穷途末路之间形成的巨大反差,形成了路遥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绝望意识”[8]。
二、英雄主义情结在文本中的投射“红卫兵”经历培养了路遥根深蒂固的英雄主义情结,而这日后又自然地投射进他所创作的文本中。
具体来说,路遥的英雄主义情结在文本中的投射也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考察,即政治情结、苦难意识与宿命般的绝望意识。
第一,路遥的英雄主义情结投射在文本中所导致的政治情结。
与前文所提及的贾平凹对路遥的回忆文章极为相似的是,海波在回忆曾经自己和路遥探讨“伤痕文学”的文章中说,“路遥认为,高层会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而扭转的最好办法就是鼓励一些正面歌颂共产党人的作品,进而起到引导作用”[2]。
并且,海波也论及路遥的创作姿态,“站在政治家的高度选择主题,首先取得高层认可,然后向民间‘倒灌’”[2]。
甚至,张红秋在对路遥本体进行研究的文章中,直白地称路遥是“文学战场上的‘红卫兵’”[8]。
很显然,路遥的好友和评论者都一致地关注到其创作与政治之间的紧密关系,这为我们考察其英雄主义情结统摄下的政治情结提供了有力的理据。
路遥的文学创作开始于“文革”中,其“新时期”前的作品受到时代政治的影响而表现出过度的政治情结,这自然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