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化与语法化的联系与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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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词汇语法化的情况词汇语法化也就是狭义的语法化它包括两种情形:(l) 实义向虚义的变化;(2) 不太虚向更虚义变化;.1 实义向虚义的变化这类虚化一般是名、动、形三类实词虚化成副词等意义比较虚的词,如刘坚等认为近代汉语动态助词“将”、“着”、“取”、“得”等是由动词演变而来。
“将”、“取”、“得”是由句法位置改变虚化的。
它们大致都经历这样一个语法化过程:连动式→表示动作结果(补语)→表示动作完成、持续(助词)另外,该文中还分析名词“时”到晚唐五代演化为语气词,表“附着”义的动词“着”到六朝乃至唐五代演化为介词,这都属于词汇语法化的第一类。
.2 不太虚向更虚义变化此类虚化如刘坚等认为,反诘副词“敢”是由表“可、能、会”的助动词“敢”虚化而来。
其实,词汇语法化的第二类还应该包括意义具体的词变成意义抽象的同,如一般动词变化为能愿动词。
汉语词汇语法化的原因一、汉语词汇语法化的外因交流的需要是语法化首要的和根本的动力。
交流的需要落实到具体的话语中,体现为交流必须满足便于表达和便于交流两个条件。
表达和交流同人类的认知规律息息相关,认知规律对具体的语法化过程及原因有很强的解释性。
(一)交流的需要远古时期,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的思维简单,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含混、笼统,用名、动、形、数等实词组成的语言可基本满足交流的需要。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认识能力以及抽象思维能力的提高,原先只由实词组成的简单含混的语言开始无法满足交流的需要。
为了表达错综复杂的事物、性质之间的关系,为了表达变幻多端的行为、状态之间的关系,原先的语言系统不得不进行调整、变化,这就从语言外部为语法化提供了动力。
如没有交流的需要,便没有语法化,交流的需要是语法化首要的动力和原因(二)认知的规律认知规律作为语法化的重要原因之一,与交流需要密切相关。
交流需要是从宏观的角度考察语法化的动力、原因,认知规律是从微观的角度寻求某一类词、某一个词具体的语法化原因。
语法化名词解释语法化是一个语言学术语,指的是在语言使用过程中,某个表达方式或者词汇项由于频繁使用,人们开始将其看作标准的、合乎规范的语法形式。
语法化过程是指某个词语或者表达方式从非标准的语法形式逐渐演变为标准的语法形式的过程。
语法化是语言发展的一种现象,是由于社会语言习惯和语义演变引起的。
在语言演化过程中,一些非标准或者不合规的语言形式逐渐形成基于规范的语言形式。
这种转变的过程是逐渐的、持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语法化的表达方式逐渐被广泛使用,成为语言中的规范形式。
语法化可以涉及很多方面的语言元素,例如词汇项、短语、句法结构等。
在词汇层面上,词汇的语法化可以表现为某个单词的用法转变,比如某个名词开始作为动词使用,或者某个动词开始作为名词使用。
在短语层面上,短语的语法化可以体现为特定短语的固定化,比如某个固定的短语逐渐形成作为特定句法结构的固定语素。
在句法结构层面上,语法化可以意味着某种句法结构的发展和演变,比如某种从非主动句式逐渐发展成为主动句式的句法结构。
语法化的原因可以归结为社会语言习惯和语义演变。
社会语言习惯是指某种表达方式或者词汇项因为在特定社会环境中被频繁使用,逐渐被认为是标准的语法形式。
当特定的表达方式或者词汇项被越来越多的人使用时,其使用频率就会增加,人们开始认为它是正确的语法形式。
语义演变是指词义的发展和演变。
在语义演变过程中,某个词语的词义会由原先的具体指称意义逐渐转变为抽象意义,从而使其能够应用到更多的语言环境中。
当一个词语的语义逐渐变得抽象和普遍时,人们会把它看作是一种标准的语法形式。
总之,语法化是指某个表达方式或者词汇项从非标准逐渐演变为标准的语法形式的过程。
这种转变是由社会语言习惯和语义演变引起的,可以涉及词汇、短语和句法结构等各个方面的语言元素。
语法化是语言演化和语言发展的一种重要现象,对于语言学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
“管”字的语法化与词汇化“管”字,在汉语中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字,它既可以作为动词使用,也可以作为名词使用。
在语法化和词汇化方面,它具有丰富的表现形式和用法。
本文将从语法化和词汇化两个方面对“管”字进行详细的分析和探讨。
一、“管”字的语法化1. 作为动词的使用“管”作为动词时具有管辖、掌管、管理等意思,常见的搭配有“管家”,“管教”等。
例如:(1)他是公司的总经理,负责管所有的事务。
(2)这里的一切都由他来管,他是这里的老板。
(3)我家的一切都由我母亲来管,她是家里的掌门人。
2. 作为副词的使用“管”作为副词时表示依靠,顾虑等意思,常见的搭配有“管不住”,“管用”等。
例如:(1)这个问题,你得想办法解决,管不住就大麻烦了。
(2)这种药真的很管用,我吃了之后很快就好了。
3. 作为介词的使用“管”作为介词时表示接纳,包容等意思,常见的搭配有“管一家”等。
例如:(1)这个公司很注重员工的发展,对于优秀的员工会很好的管一家。
(2)这个学校对学生的成绩要求很高,只有真正优秀的学生才能被他们管一家。
二、“管”字的词汇化1. 组词“管”字的派生词“管”字派生的词汇非常丰富,既有动词、名词等。
例如:(1)管家:管理家务的人。
(2)管教:对人进行管理和教育。
(3)管制:进行控制和管理。
(4)管束:约束和控制。
(5)管辖:管理和掌管的范围。
(6)管用:有用,有作用。
2. 热词在当代社会中,“管”字在一些热词中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成为了一些行业和领域的代称。
例如:“管网”、“管家婆”等等。
3. 成语“管”字还在一些成语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并成为了固定的搭配,例如:“管窥蠡测”、“管他什么事”、“一世之雄,囊括万物”。
三、总结“管”字在汉语中的语法化和词汇化表现十分丰富多样。
无论是作为动词、名词、副词还是介词都可以灵活运用,而且“管”字派生的词汇也非常丰富,成为了汉语中一个非常重要和常用的字。
通过对“管”字的语法化和词汇化分析,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字的用法和意义,也能更好地运用和理解它在汉语中的应用。
语用法的语法化语用法:让大家的语言更富有表现力在人际交往中,语言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而语用法则是语言使用中的重要原则,它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同时也能更好地理解他人的意图。
本文将从语法和使用场景两个角度来探讨语用法。
一、语用法的语法化语法是语言的基础,它规定了语言的结构和规则。
在语用法中,语法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下面我们将从几个方面来探讨语用法的语法化。
1、连接词使用连接词是用于连接两个或多个词语、短语或句子的词语。
通过使用连接词,我们可以表达不同的关系,例如并列、转折、因果等。
例如:连接且: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公园。
(“并且”连接了两个动作)连接否:他不想吃冰淇淋,他选择了喝饮料。
(“也不”表示否定)2、句子结构句子结构是语言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在语用法中,正确的句子结构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例如:简单句:猫坐在沙发上。
(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语)复合句:我喜欢吃巧克力,但是我的朋友不喜欢。
(两个主语和两个谓语)3、时态和语态时态和语态是语法中的重要概念。
在语用法中,正确使用时态和语态可以更好地表达动作或状态的时间和方式。
例如:一般现在时:我每天早上喝咖啡。
(描述习惯性动作)过去完成时: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已经结婚了。
(描述过去的过去)被动语态:这个项目已经被完成了。
(强调动作的承受者)二、使用场景对语用法的影响除了语法之外,使用场景也是影响语用法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在不同的场景下,人们使用的语言也会有所不同。
例如:1、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在正式场合下,人们使用较为严谨、规范的语体,例如官方文件、演讲等。
而在非正式场合下,人们则更倾向于使用随意的、轻松的语体,例如口头交谈、短信等。
2、不同年龄和性别不同年龄和性别的人群使用的语言也有所不同。
例如,年轻人更倾向于使用网络流行语、缩写等,而年长者则更偏爱使用传统的语言表达方式。
同时,男性与女性在语言表达上也可能存在差异,例如女性更倾向于使用情感丰富的词语和语气。
英语词汇辨析与语法知识点梳理在英语学习的过程中,词汇辨析和语法知识点的掌握是至关重要的。
它们就像是构建英语这座大厦的基石,只有基石稳固,我们才能在英语的世界里自由驰骋。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深入探讨这两个方面。
一、词汇辨析(一)近义词辨析在英语中,有很多单词意思相近,但在用法和语境上却存在细微的差别。
比如“big”“large”和“huge”,都有“大”的意思。
“big”较为常用,可修饰人、物或数量;“large”通常指面积、范围、规模等方面的大;“huge”则强调体积或程度上的巨大。
再比如“say”“speak”“tell”和“talk”。
“say”侧重于说的内容;“speak”常指说某种语言或正式发言;“tell”意为告诉、讲述;“talk”更侧重于交谈、讨论。
(二)形近词辨析形近词容易让人混淆,比如“quite”和“quiet”。
“quite”表示“相当,完全”;“quiet”则是“安静的”。
还有“accept”和“except”,“accept”是“接受”,“except”是“除了……之外”。
(三)动词短语辨析动词短语的辨析也是重点之一。
例如“put on”“wear”和“dress”。
“put on”强调穿的动作;“wear”表示穿着的状态;“dress”常表示给某人穿衣。
“look for”“find”和“find out”也有所不同。
“look for”是寻找的过程;“find”是找到的结果;“find out”则是经过一番努力查明、弄清楚。
二、语法知识点梳理(一)名词1、名词的数名词分为可数名词和不可数名词。
可数名词有单数和复数形式,不可数名词没有复数形式。
例如,“apple”是可数名词,“water”是不可数名词。
2、名词所有格表示所属关系,有“’s”所有格和“of”所有格。
“Tom’s book”(汤姆的书)是“’s”所有格,“the window of the room”(房间的窗户)是“of”所有格。
“说不定”的词汇化和语法化[摘要]“说不定”经历了由动补结构到语气副词的词汇化和语法化过程,由表实在的意义逐步演变到表情态的认知意义,意义逐步虚化,表示说话人对事件的主观认识、评价和态度。
[关键词]说不定;词汇化;语法化;动补结构;语气副词“说不定”在现代汉语中没有明确而统一的归类,《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对“说不定”的解释为:“1.[动]说不确切;2.[副]表示估计,可能性很大。
”张谊生(2000)把“说不定”称为评注性副词。
而根据王力(1943)对语气副词的定义和分类,可将“说不定”归入语气副词。
太田辰夫(1958)把语气副词称为情态副词,赵元任(1979)把“大概、也许”等归入可能与必然副词。
盛丽春(2003)研究了或然类语气副词“大概”、“也许”、“恐怕”的功能。
虽然学者们对副词的分类以及这类词的归属存在种种争议,但笔者认为“说不定”的句法功能是表达说话人对所说内容的主观认识、态度和情感意志,跟语气副词的整体功能是大体协调的,故仍称其为语气副词。
同时,“说不定”还可作“说不确切”讲。
如:(1)走进柿地嗅到辣的气味,刺人而说不定是什么气味。
(萧红《生死场》)此时的“说不定”是一个否定式动补结构,“说”是焦点,“不定”是“说”的补语。
一、动补结构王力给动补结构做出了界定,即“凡叙述词和它的末品补语成为因果关系者叫做使成式”。
后来,王力又对使成式重新做了界说:“使成式(causativeform)是一种仂语的结构方式,从形式上说,是外动词带着形容词(‘修好’、‘弄坏’),或者是外动词带着内动词(‘打死’、‘救活’);从意义上说,是把行为及其结果在一个动词性的仂语中表示出来。
这种行为使受事者得到某种结果,所以叫使成式。
”关于动补结构的来源,学界意见不一,太田辰夫(1958)最早提出其来源是可分离式动补组合,他认为中古时期存在一种连动式,两个动词性成分具有动作和结果的语义关系,可是其间还有另外一个句法位置,允许第一个动词的受事宾语插入其间。
以下文章发表于《21世纪的中国语言学(二)》,商务印书馆,2006年12月。
词汇化与语法化的联系与区别:以汉语史中的一些词汇化为例董秀芳提要:词汇化这一术语在语言学文献中有不同的用法,本文对词汇化的各种定义和类型做了梳理。
着重比较了从历时角度定义的词汇化与语法化的异同,指出区分词汇化和语法化不能仅根据演变的结果,而应该主要根据演变过程的特点。
具体分析了汉语中一些容易与语法化相混淆的词汇化现象,指出了词汇化的不少原型特征都可能缺失,从而变得与语法化接近,词汇化的最基本、最稳定的特征是两个成分间边界的失落或模糊。
关键词:词汇化语法化语言演变一、词汇化的定义词汇化(lexicalization)有多种含义,因此有时使人迷惑。
有一类词汇化的概念是从共时的角度提出的,这在不同的研究领域中的具体使用又有细微的差别。
最常见的一种是指在语言系统中将概念转化为词的过程,这与认知方式相关,不同的语言类型可能有不同的词汇化方式(Talmy 1985,2000)。
在形式语法的框架中,词汇化有时可以用来指将功能范畴(functional category)用语音手段体现出来从而变为显性(visible)形式的过程。
还有一种用法是从语言生成/合成的角度,将根据表达意图对合适的词的选择称为“词汇化”,等等。
另一类词汇化是从历时即语言演变的角度定义的,这是本文所要讨论的。
在语言变化领域使用的词汇化,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用法。
在与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对举时,词汇化有时专指从语法成分变为词汇成分的变化,但其实这种狭义的理解是有问题的(Himmelmann 2003),因为词汇化并不总是与语法化对立(这一点下文将谈到)。
在历时演变领域中定义的词汇化也可以做广义的理解,即指从非词的单位变为词的过程,最常见的是从短语或从句法结构演变为词,董秀芳(2002)的研究所采用的就是这种词汇化的定义。
二、词汇化的类型:文献中提到的历史演变中的词汇化有这样几类:(1)分立的两个词汇成分变为一个词汇成分(univerbation, idiomatization),原来的两个词都有可能还可以独立使用。
比如英语中的词y’know来自you know这两个词所组成的短语,gonna来自going to。
(2)原来能产的构词成分(词缀)被重新分析为词根的一部分(phonegenesis, phonologization, resegmentation)。
比如,日尔曼语中由使成后缀*-ej-a构成的派生词在大多数的后代语言中都被重新分析成了单语素词,原来的后缀成为词根的语音构成成分;(3)能产的构词成分(经常是粘着的)的产生。
比如,英语中名词性的派生后缀-dom来源于古英语的词dom(义为“判断,权威”);英语的副词后缀–ly来源于古英语的词lic(义为“身体,形式”);汉语的名词性后缀“子”来源于表示“孩子”的独立的词“子”。
(4)从一个词分裂出另一个词,原来的词仍然可以独立使用(split)。
比如英语中的mouse在产生出鼠标义之后就分裂为两个词,各有不同的复数形式,表示老鼠的mouse的复数形式是mice,表示鼠标的mouse的复数形式是规则性的mouses;英语up从副词用法分裂出动词用法(如to up)和名词用法(如ups and downs)。
(5)词缀变为独立的词。
比如,英语的名词性后缀-ism在一些情况下可以用为名词。
实际上只有(1)(2)两种才是典型的词汇化,是经常发生的跨语言存在的词汇化类型。
(3)(4)两种都可以做其他分析,第(5)种是比较少见的类型,只是非常偶然地发生。
董秀芳(2002)主要讨论了前两种词汇化,对第一种情况讨论最多。
董秀芳(2002)将第二种情况看作“进一步词汇化”,因为其起始形式已经是词,与起始形式不是词的词汇化有别。
需要补充的是,董秀芳(2002)主要讨论了双音词的词汇化过程,实际上除了词的形成可以属于词汇化,自由短语变为习语(idiom),也可以算作词汇化,因为习语也是词汇单位的一种,这也是词汇化中值得研究的一个方面。
习语的内部成分有些可以分离,有些不能分离,不能分离是更高程度词汇化的表现。
习语可以通过简缩进一步词汇化,从而在语音形式上更接近于语言中典型的词。
三、词汇化和语法化的关系1.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相通之处(1)机制类似LaPolla(1998)、Lehmann(2000)、Wischer(2000)、Himmelmann (2003)等的研究都认为,词汇化和语法化在本质上是相通的,二者是平行的(parallel)或相交的,而不是对立的。
词汇化和语法化虽然在演变的结果上有区别(但也不是绝对的,后文会谈到),但是二者都是语言形式的规约化(conventionalization),都包括了理据性的减弱甚至消失,而且都可能在语音形式上有弱化,都可能发生形式的融合(fusion)(Wischer 2000等)。
作用于词汇化和作用于语法化的机制有相通之处,比如都是在自然话语的组合片断中发生的,都是以高频使用为基础,都是一种仪式化(ritualization)(Haiman 1994),都可能包含重新分析(reanalysis)的过程。
一些学者希望能用统一的模型来处理语法化和词汇化(Briton 2004)。
(2)过程相关词汇化可以在语法化的基础上发生:GivÓn (1979)指出了以下的演变链条:话语构成>句法化(语法化)>词汇化[discourse creation > syntactization (grammaticalization)>lexicalization]。
这是将词汇化看作语法化的进一步发展。
GivÓn指出,如果语言不断地从话语结构变为句法结构,那么语言在发展中就会变得越来越句法化,但这并不是事实。
句法结构在时间过程中会被形态化(morphologization)和词汇化所磨蚀。
因此句法化是一个循环的过程。
GivÓn 还指出,造成句法磨蚀的原则与造成句法化的原则不一定相同。
这样词汇化与句法化可以是两种过程。
Norde(2002)认为语法化的最后阶段可以是词汇化,董秀芳(2003)在对“X着”的词汇化研究中也有类似看法。
汉语中不少实词在语法化为虚词之后,又进一步变为词内的组成部分,但不像其他语言中的类似变化一样转变为屈折词缀,而只能说是转变为意义模糊的构词成分,这种变化实际上就是在语法化的基础上进行的词汇化。
太田辰夫(1958)指出不少这样的例子,如“边”就是从名词变为后置词,又从后置词变为“上边”“下边”“里边”“外边”“旁边”等词中的词内成分[1]。
语法化也可以在词汇化的基础上进行(Lehmann 2002)。
如果我们把词缀看作语法成分,把从复合词中的构成成分变为词缀的形态化(morphologization)过程看作语法化的一个表现的话(Hopper & Traugott 1993是这样认为的,但是Lehmann1989认为变为派生词缀的过程是词汇化),那么这种语法化就是在词汇化的基础上进行的,因为复合词的形成是一个词汇化的过程。
如果认为派生词缀的形成仍是词汇化,因而上述演变还不能称为在词汇化基础上的语法化,那么下面这一类现象作为词汇化基础上的语法化的例证是没有疑问的:存在一些派生性词缀发展为屈折性词缀的例子(如拉丁语中的后缀-sk原来是一个派生词缀,到了现代罗曼语中变成了屈折词缀),这里面包含的过程是:复合词中的成分>派生词缀>屈折词缀。
显然第一个阶段是词汇化,不管第二个阶段是不是语法化,第三个阶段是语法化无疑,这样我们就可以说这种屈折词缀的形成过程是在词汇化基础上的语法化。
词汇化可以作为语法化的继续,因此如果仅仅根据演变结果的语法性程度来衡量,语法化理论中的单向性假设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如果从粘合度这个方面看,单向性假设的可信度就比较高了,因为很多在语法化基础上进行的词汇化使得形式与形式之间的粘合度(boundedness)进一步增高而不是减弱(如使独立的虚词变为词内成分)。
Haspelmath(2004)指出,词汇化不一定是单向性假设的反例,只有反附着(decliticization)的变化(即从附着的形式变成独立的成分)才是单向性的真正反例,因为这种变化使得粘合度从高变低了,如由词缀变为词的变化(比如英语中的-ism)。
(3)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相通性与语言中各种构式的统一性如果认为词汇化和语法化是相通的,我们也可以更好地理解构式语法(construction grammar)的理念。
构式语法将语素、词与固定化的句式都看作“构式”(construction),并把构式定义为“规约化了的形式与意义的配对”。
表面看来,这些构式有很大差异,但他们都是语言知识中需要加以学习和记忆的部分。
从最根本上讲,他们的形成过程有相通之处:句式是话语的规约化,词可以是短语的进一步规约化,语素可以来自独立的词,是词的进一步变化造成的规约化。
虽然语素和词可以归入词库,而句式可以归入句法范畴,但由于它们经历的相似的规约化过程,它们在共时的类属差异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从它们的共性着眼,它们可以被统一命名。
词汇化可以看作是语法化的进一步深入,那么可以说词汇化造成的形式的规约性和符号性更强,表现在共时,词汇的特异性就强于句式,但这只是程度的问题,从本质上讲,句式也具有规约性。
(4)对于同一过程是词汇化还是语法化,经常存在认识分歧由于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相通性,再加上语言学研究者对词库的认识分歧(比如词库中包括哪些成分),在对一个变化过程是词汇化还是语法化的认识上也会存在意见不一致的地方。
对于同一个变化例子,有的人认为是词汇化,有的人认为是语法化。
如:a. 变化例子:古高地德语hiu tagu > 中古高地德语hiutu > 现代德语heuteMeillet(1912)认为是语法化,Giacalone Ramat(1998)认为是词汇化(是一种univerbation),是语法化的最后阶段。
b.变化例子:古高地德语haidus > 中古高地德语–heit (派生词缀)Lehmann(1989)认为是词汇化,Ramat(1992)认为是语法化。
有时具体例子虽然不是一个,不过却显然代表了类似的过程,不同的研究者给予了不同的命名。
如:a.变化:英语后缀–a(o)holic, (-)burger, -gate, (-)ade的产生Norde(2001)、Anttila(1972)、Ramat(1992)认为是词汇化,Cowie(1995)认为是语法化,Bynon(1983)认为是类推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