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生态视域中的雷蒙德_卡佛小说_杨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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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的隔阂与对话一、沉默的自我与人物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是美国20世纪后半叶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的短篇小说创作标志着“极简主义”(minimalism)文学风格的成熟。
卡佛在小说中着力描绘美国社会蓝领阶层生活的困厄和前途的渺茫,关注现代人在一个异化社会中的生存状态是他的创作主旨。
在卡佛的小说中,这些蓝领人物的一大特色就是缺乏符合社会交往规约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交流沟通能力,他们在小说世界中往往沉默不语,存在严重的交流障碍。
许多评论家都指出卡佛小说人物的这一特点。
迈克尔·杰哈特认为:“正如评论家所普遍指出的那样,这些人物不能将他们的沮丧用语言表达出来并与人沟通,这导致了他们在社会、道德、精神等方面的瘫痪。
” [1]。
劳里·钱皮恩认为:“事实上,人物不同其他人交流时卡佛小说常出现的主题。
” [2]戴维德·伯克塞尔和卡桑德拉·菲利普在谈到卡佛早期出版的短篇小说集《请你安静些好吗?》(Will You Please Be Quiet,Please?)时同样指出卡佛的小说世界是“没有交流的、处在沉默边缘的世界”。
[3]20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大众承受着能源危机和里根经济政策造成的经济危机,他们或失业、或做着繁重的工作却看不到未来,卡佛正是着其中的一员。
卡佛出身工人家庭,年轻时做过数份零工以维持生计,其创作题材来自于它自身的生活体验,卡佛笔下困厄蓝领的经历大体相似:他们是失败又失意的美国平民,靠微薄的薪水维持生存,完全丧失体面的权利。
在《论创作》(On Writing)一文中,卡佛说,创造不光靠才华,也靠他特有的、与众不同的世界观:作家把自己对事物的看法通过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创造出不同的艺术世界,就算大功告成。
卡佛的小说试图精准再现生活的压迫导致的人的麻木,不善于沟通、和交流障碍。
这种交流障碍导致他们只能酗酒、沉迷于电视、一人独处,而酗酒、沉迷电视、独处又反过来作用于人物,使人物变得更无言、更不能交流,于是小说人物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
SCIENCE &TECHNOLOGY VISION科技视界2012年6月第18期科技视界Science &Technology Vision作者简介:李小鹏(1981—),男,宿州学院外国语学院,助教,硕士,研究方向为英语教学法。
武北峰(1977—),男,宿州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美国文学研究。
0前言“象征主义”(symbolism)的名称来源于希腊文“象征”(sym⁃bol)一词,原意是指“一块木板(或一种陶器)分成两半,主客双方各执其一,再次见面时拼成一块,以示友爱”的信物。
几经演变,现在则具有了“用一种形式作为一种概念的习惯代表”的含义,凡能代表某种情绪、某种观念的符号或物品就叫做“象征”。
[1]正如法国学者查尔斯?查德维克所说的那样:“它是一种表达思想情感的艺术,它既不直接描述这些思想感情,也不通过与具体形象的公开比较来说明它们,而是通过暗示它们是什么,通过未加解释的象征,在读者头脑中把它们再度创造出来。
”[2]“象征主义”作为一个文学流派最初出现在诗歌领域。
1886年9月18日,定居法国的希腊诗人莫里阿斯发表了题为《象征主义宣言》的文章,标志着象征主义作为一个流派的产生。
20世纪80年代是美国短篇小说的复兴时期。
美国文坛出现了一批杰出的短篇小说家,而雷蒙德·卡佛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卡佛作品以其简约而口语化的文体和“瘦骨嶙峋”结构被贴上了“极简主义”的标签,《软座包厢》是其中的一篇,它反映了父子两代人之间存在的交流的艰难和巨大的沟通障碍。
本文将从象征主义的角度出发分析此篇小说,阐述象征主义手法对其主题的推动作用,从而找出其作品的深刻含义。
1《软座包厢》象卡佛其他的作品一样,《软座包厢》基本结构十分简单:自从和儿子以及妻子分开后,八年来迈尔斯一直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几个月前,他收到了儿子的来信,于是便借去欧洲旅行之际,顺道去看望他。
然而,就在火车快要进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想见男孩,并清楚地回想起当年和妻子争吵时,男孩冲过来打他的情景;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孩子毁掉了自己的生活,而他和妻子的关系之所以如此也拜这个孩子所赐。
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研究论文•雷蒙德·卡佛是美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短篇小说复兴的主将,他擅以简约文风描绘后工业时代美国中下层阶级的凡庸生活,被誉为“美国中产阶级的契诃夫”。
卡佛擅于从小人物的日常琐事中透视人性的悖谬、命运的无常和“存在”的冷峻。
他是一位以“他者镜像”写自我迷失,以失败人生对比美好理想,以沉默和含混暗示情感之绵延及“存在”之无限的作家。
本文在探索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人物精神特质的基础上,辨析其短篇小说的独特艺术魅力。
卡佛笔下“自我迷失者”的形象,分析卡佛短篇小说中主体与他者之间的镜像关系,并揭示其文本内部的欲望机制;第二章侧重分析卡佛笔下的“梦想失落者”的精神质地,解读卡佛笔下小人物们面对生存困境时的自我救赎之道;透视美国后现代社会的人际冷漠和交流障碍的内在原因,并在此基础上解析卡佛小说中的作者-读者的合作关系。
本文注重在文本细读的基础上使卡佛与其他短篇大师的艺术特质构成比较关系,将其小说艺术的美学辨析建立在美国文学传统和世界短篇小说传统的基础上;在探索小说主题的同时贯穿叙事技巧的分析,避免形式与内容的二元割裂;立足于现实语境谈论卡佛短篇研究的意义。
2自我的迷失“追寻自我”一直是美国文学的重要母题。
从杰克·伦敦笔下的马丁·伊登到海明威笔下的尼克,从马克。
吐温笔下的汤姆和哈克贝利到凯鲁亚克笔下的迪安和萨姆,硬汉和牛仔们延续着美国民族精神中自我意志的神话。
然而,这仅仅是美国文学关于“主体性”的一种正面书写,其反面是菲茨杰拉德、安德森.舍伍德等人有关“自我迷失”文学主题的创作。
进入二十世纪后半叶,当全球化的进程逐步展开,处于动荡不安后现代转型期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个体自我身份的迷失以及因此引发的焦虑成为新型的时代精神症候,“主体与他者”的关系问题也得到了重新审视和梳理。
这一时期的主客体关系己经不再聚焦于一味高扮主体性的笛卡尔式的“我思”之上了。
尼采的“上帝已死”在后现代思想家那里演变为“主体已死”的“去/无中心化”哲学,“他者”问题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福柯以知识考古学揭露了主体和理性的虚构性,通过对疯癫的分析为“沉默的他者”平反昭雪;拉康的镜像理论揭示了大/小他者对主体的篡位;德里达拆毁了结构主义者的同一性幻想,在解构思维中确立他者的绝对差异性。
雷蒙德·卡佛的读后感10篇《雷蒙德·卡佛》是一本由(美)卡萝尔·斯克莱尼卡著作,龙门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元,页数:68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雷蒙德·卡佛》读后感(一):杯酒人生上周花了四个晚上的时间,看完了Raymond Carver的传记。
这位美国当代短篇小说家在其50岁的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与贫穷、酒精、家庭责任抗争着。
书里讲述了他一生的许多细节,以及他身边的人。
里面的颠簸、相爱、离弃令人感慨。
合卷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平静。
但后来释然。
从宗教的眼光看,任何的得失成败爱恨都是一种过程,一连串moment的组合。
所以,不用太纠结。
《雷蒙德·卡佛》读后感(二):原来一个伟大作家的诞生,需要那么多人、事的成就号称“史上最权威卡佛传记”,看了,确实名副其实,600多页的大部头,事无巨细演绎了卡佛传奇的一生。
都说作家的生活经历就是他作品最好的底本,在卡佛身上这一点显得尤其真切。
除了这些,更深感一个伟大作家的诞生,需要的是那么多人事的成就。
与生俱来的天分、传奇的经历、慧眼识珠却把他的作品删的体无完肤的编辑,还有给人印象最深的卡佛的妻子,从未怀疑他将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并默默支持,一步步将卡佛推向伟大作家的殿堂……再说一句,看过英文版,这本书的翻译没得说,老老实实兢兢业业还原了原版面貌,这年头这样较真的译者不好找了……《雷蒙德·卡佛》读后感(三):看看卡佛背后的那些人其实,关于卡佛的关键词——早婚,失业,酗酒,婚姻创伤,离婚,被伤害的子女,远离都市生活的不适,崛起,成为“极简主义”当家人,功成名就之时英年早逝——可以勾勒出相当多美国作家的群像。
但是,他变化无常又充满情感纠结的往事仍然让人充满好奇。
16岁就嫁给他,想尽一切办法维持他的生活,对他的写作才能坚定不移的妻子;在好莱坞混的妻妹;暧昧的情人;最后的伴侣特丝?加拉格尔……还有活跃在美国文坛的一帮哥们儿,理查德?福特、托拜厄斯?沃尔夫、约翰?加德纳、乔伊?威廉斯、阿尔?扬、威廉?基特里奇、伦纳德?迈克尔斯、查克?金德和海登?卡鲁思,最后,还有一个成就他的声名、把他的稿子删得面目全非的编辑戈登?利什。
当我们谈论小说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李雪杨明眼人一看题目便知,在这篇业余水准的小说评论里我要谈谈雷蒙德·卡佛以及他的作品。
我是在上个寒假才接触到卡佛的作品的,作为二十世纪下半叶美国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其实并不为我们大多数中国读者所熟知。
作为二十世纪世界上最文明、先进、民主、多元的国家,美国文学必然地成为影响世界最深远,最受世界瞩目的区域文学之一,而美国小说在美国文学中的重要地位,又使其几乎成为二十世纪世界小说的代表,研究二十世纪小说的人当中,尤其以研究美国小说的人数最为众多。
在我个人的粗浅认知里,我觉得四个人,就可以代表二十世纪美国主流小说界,他们是欧·亨利,欧内斯特·海明威,杰克·凯鲁亚克和雷蒙德·卡佛。
作为一个读者而不是专业人士,我认为最后者的小说读起来最为震撼,最为动人,最有风格和技巧可言,最令人在读完他的作品后睁大眼睛抚卷长叹此人牛逼!卡佛生于1938年,卒于1988年,在不算长的五十年中,他的生活境遇一直没有太好的光景,父亲常年酗酒,童年时期的家庭条件可谓艰苦,20岁之前有了自己的四口之家,成年之后获得过衣阿华大学文学硕士学位,却辗转做过加油工、清洁工、看门人,替人摘过郁金香,自己也一直没法摆脱酒精的困扰,生活窘迫,但其间一直没间断过写作,1967年《请你安静些好吗》被选入当年《美国最佳短篇小说选》,那一年他也正式宣告经济破产,1979年获古根海姆奖金,并两次获得国家艺术基金奖金,直到1981年小说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出版后,在美国社会引起巨大反响,一时间效仿者趋之若鹜,那时候美国文学杂志社几乎天天能接到被编辑们戏称为“卡佛式”的小说。
而随着1983年获得美国文学艺术院颁发的“施特劳斯津贴”以及同年秋《大教堂》的出版,卡佛彻底用他独特的“简约主义”征服了美国文学界,也第一次不用为生计发愁,成为职业作家,但可以衣食无忧地写作5年之后,已经戒除常年酗酒并当成自己最大成就的他死于肺癌。
雷蒙德卡佛作品鉴赏读后感雷蒙德·卡佛作品鉴赏读后感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是美国现代短篇小说的代表性作家之一,以其简洁的写作风格和对底层人物生活的真实描绘而备受赞誉。
他的作品多以普通公民的生活为题材,通过细腻入微的描写和深刻的洞察力,深深触动了读者的内心世界。
以下是我对雷蒙德·卡佛作品的鉴赏读后感。
雷蒙德·卡佛作品的魅力在于他的独特写作风格,简洁而有力。
他善于以简单的语言传达复杂的情感和观念,没有过多修饰,却能深深地触动读者。
他的作品常常通过小人物的视角,描绘出他们平凡而又波澜壮阔的生活,使读者在平淡的生活之中看到曙光和希望。
卡佛的作品充满了对生活的深刻思考和对人性的觉悟。
他用平凡的人物和普遍的生活场景,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弱点。
他让人物的言行举止透露出内心的真实情感,揭示人们在无奈中的挣扎和迷茫,在庸常之事中寻求存在的价值。
卡佛的作品中,人物的命运常常受到不可抗力的干扰。
他以真实的生活经验为素材,让人物在身不由己的境遇中展开内心的挣扎。
例如在《有一个陌生人在瓶子里》中,人物们受到了经济困境的困扰,而在《心灵终结》中,人物则是面对着生命的终结。
卡佛将这些常见的问题化为文学的题材,通过真切的叙述,展现了人性在困境中的悲喜交织。
卡佛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生动而真实,他们的内心世界与读者产生共鸣。
作者能够以简明扼要的语言,揭示自己对人物的洞察力和理解,使读者不禁为这些人物的命运而动容。
他的作品中往往没有明确的结局,给人以思考和想象的空间,使读者在文本之外发现更多的思考和感悟。
雷蒙德·卡佛作品是一次美妙的阅读体验。
他的独特写作风格、深刻的人物刻画和对生活的真实描写,使他的作品具有独特的魅力。
通过阅读他的作品,我们可以更加真实地触摸到人性的脆弱和坚韧,感受到生活中那些平凡而真实的片段所带来的震撼和思考。
总而言之,雷蒙德·卡佛的作品深入人心,以其独特的笔触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生活的真实。
心中的教堂——浅析雷蒙德·卡佛《大教堂》心中的教堂——尽管生存现实仍然残酷,但也要相信希望与奇迹的存在。
不得不说,选择这篇小说赏析我感到十分幸运。
就像雷蒙德卡佛所说“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知道它与我以前写的任何一篇都不同,这可能反映了我生活的变化。
”作者渐渐从被大麻和酒精麻痹的生活中走出来,从失业的痛苦中回归到从前的生活。
这样的经历让他更加体会到生活在困苦中的人们心中仍坚持的希望,我想这是他心中的教堂。
从小说的叙事方式的角度谈,这是一种不可靠叙述。
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观察这个故事,我们不难从“我”的叙述中看到“我”的狭隘和偏见。
这让读者和叙述者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反讽距离。
文中很少谈及“我”和妻子的事情,对于妻子和军官的事也不做详细叙述,甚至有些盲人和妻子交往的细节也一句带过。
这样的留白给了作者阅读和参与的过程,把思考的自由还给读者,就像盲人帮助“我”释放了想象的自由。
这是作者所谓的极简主义的魅力所在。
而这样的主观性同时也让读者更真实感受到“我”前后思想的变化,更容易引起共鸣。
从小说的主人公“我”的角度谈,这其实是作者曾经困苦生活的缩影。
通过其对自己和妻子生活方式的叙述,以及谈话中妻子对其没有朋友的嘲讽,我们可以看出“我”在生活中的被隔离。
面对着生活对自己的排斥和抵制,希望以吸大麻喝烈酒麻痹自己,让自己在消极中沉沦。
正是因为生活的隔离,让“我”很难去学会接纳与宽容,透过“我”对盲人形象的臆断与盲人真实形象之间的冲突可以看出这点。
盲人其实象征着“我”的盲区。
面对“我”对其不断地挖苦和刁难,盲人选择以幽默和乐观的态度回应;对于“我”提出吸大麻的要求,盲人选择接纳和尝试。
这都是文中主人公所没有的,恰恰是作者所呼吁的。
从小说的主题角度谈,在宗教中被看做是一种救赎之地的教堂在这里其实代表着一种人性的回归。
作者深处后工业时代之中,看尽了利益的争夺,人心的叵测。
文中看似有些隔离的两人,最终却能够以最朴实的方式进行着心灵的交流。
走出疏离走向融合——雷蒙德·卡佛小说《大教堂》的主题分析摘要:作为同名小说集的代表作,短篇小说《大教堂》在小说集中的地位非同凡响。
小说《大教堂》,对于作者卡佛本人是一种写作上的突破。
这一突破最重要的体现在小说的主题意义。
短篇小说《大教堂》之前的作品基调几乎都是凄凉悲观,人物大多处于封闭、与外界相对隔绝的状态;而《大教堂》中的人物则开始与他人交流,探寻自己封闭空间外的世界。
本文将重心放在小说《大教堂》的主题方面,从小说的主题意义角度进行解读,以呈现卡佛小说世界中难得一现的曙光。
关键词:雷蒙德·卡佛;大教堂;疏离;融合《大教堂》是一篇深受大众喜爱,也是卡佛本人非常欣赏的小说。
曾经入选1982年的《美国年度最佳短篇小说》。
小说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代表了一种新趋势。
《大教堂》被普遍认为是卡佛创作的一次重要突破[1]。
卡佛认为,《大教堂》“在观念和手法上与以前写的小说完全不同”。
就个人和美学两方面而言,写这部作品时,“我(卡佛)感到我正在摆脱使自己陷入其中的某种东西”[2]。
对于如此重要的小说,关于它的专门评论文章却只有寥寥数篇,目前国外仅有布洛克(Chris J. Bullock)从男性自我角度、Steve Mirarchi 从宗教暗示角度、Mark A. R. Facknitz 从人性价值方面、Nelson Hathcock从重生的可能性进行了分析。
国内的相关评论,仅有邱小轻分析小说集《大教堂》中映射的美国社会;对于《大教堂》这篇小说而言,则只有唐伟胜对小说《大教堂》的封闭式结尾进行分析;另外有高熹微,针对小说的不可靠叙述进行了讨论。
虽然国内外的评论中很少有专门的论文对这一短篇小说进行评论,小说《大教堂》对于整部小说集却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纵观卡佛一系列短篇小说,其中人物几乎都在人生的边缘挣扎,或者处于与社会疏离隔绝中,而小说《大教堂》中,处于疏离隔绝的人物已经开始洞察走向融合的途径。
低调的荒诞论雷蒙德卡佛的短篇小说创作的中期报告雷蒙德·卡佛,一位美国著名作家,以其低调的文风和荒诞的情节而闻名。
在他的短篇小说作品中,他巧妙捕捉到了现实生活中的人性和社会问题,通过他无比独特的叙述方式,带领读者进入了一个充满意外和反转的世界。
本文将对雷蒙德·卡佛的短篇小说创作进行中期报告。
第一篇:《谨慎优选》《谨慎优选》是卡佛的一篇经典之作。
故事发生在一个超市里,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
主人公在寻找一罐适合自己的果酱时,为了避免购买不喜欢的品种,他试图打开每一罐,以品尝后再决定购买与否。
然而,事情并未按照他的预期发展。
在尝试过程中,他引起了其他顾客和店员的高度关注和困惑,最终导致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结局。
这篇短篇小说以低调的叙述方式渲染了情节,将读者带入一个看似平凡却又充满意外的世界。
作者通过主人公的行为展现了他对自我权利的追求以及对个体在社会中的角色定位的思考。
小说主题细腻却能引发读者对社会规则和个人选择的思考。
第二篇:《庆祝》《庆祝》是雷蒙德·卡佛的一篇短篇小说,其中荒诞性质更加明显。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所精神病医院里,主角是一位名叫赫克特的病人。
他身陷医院中,对自己的生日感到不满,并决定庆祝自己的生日。
在一位护士的帮助下,他准备了一份寿司,邀请了医院的医生们一起庆祝。
然而,这场庆祝却演变成了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混乱和紊乱,打破了既有的秩序和规则。
这篇短篇小说以医院为背景,通过荒诞和夸张的情节,展现了主人公对于个体自由和追求快乐的渴望。
作者用故事中的质疑和反叛触动人们对社会规范的思考,同时反映了现实生活中隐藏的不合理和自由的局限。
第三篇:《邻情》《邻情》是雷蒙德·卡佛的又一篇经典短篇小说,以一幅社区生活的画面展开。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鲁迪的居民,他们的邻居夫妇离异后留下了一只小狗。
看起来平凡普通的事情在卡佛的笔下却充满了荒诞和情感。
鲁迪和其他居民为了邻居的离开和小狗的安全展开了一场意想不到的行动。
精神生态视域中的雷蒙德·卡佛小说杨春梅摘要:雷蒙德·卡佛是美国二十世纪下半叶的著名作家,在当代小说界极具影响力。
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卡佛刻画了现代社会中底层小人物的痛苦人生,展现了这些小人物的精神生态。
在人类精神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今天,卡佛小说的生态文学价值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从精神生态的视角解读雷蒙德·卡佛的小说,并揭示作品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指导意义,是本文写作的主旨。
二十一世纪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
随着地球生态危机的迅速蔓延和日益加剧,生态问题已成为现代人无法回避的话题。
几百年来工业文明的迅猛发展,一方面极大地丰富了人类的物质生活,另一方面却把他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生态系统推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在品尝自然生态失衡、生存环境恶化的苦果的同时,现代人惊恐地发现,生态灾难已经蔓延到了人类社会的精神领域。
与自然生态危机相比,人类的精神生态危机是一种内在的、深层的危机,其杀伤力并不亚于前者。
科技的进步和物质的丰富,给人类带来享乐的同时,也带来了生存环境的恶化和人类机体的退化;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类美好情感的消失以及精神家园的破碎。
在现代社会的虚浮表层下,许多人正饱受孤独与虚无的折磨。
在二十世纪下半叶的美国社会有这样的一个群体:他们是来自社会底层的“低级蓝领”;他们当中有推销员、修车工、清洁工、餐馆侍者、剃头匠等等;失业、破产、酗酒、家庭破裂、居无定所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共同经历,而痛苦、绝望、虚无则是他们共同的精神疾患。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就曾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这位在奔波劳顿与精神困境中苦苦挣扎了大半辈子的蓝领作家,用最为真实的语言和独特的艺术手法,生动地再现了他所熟谙的那些小人物的故事。
用卡佛自己的话,“写这类被生活淹没了的人”———这就是卡佛小说的主要内容。
一、精神生态批评与卡佛小说雷蒙德·卡佛(1938-1988)是美国二十世纪下半叶著名的作家,在当代小说界极具影响力,曾被誉为“美国的契柯夫”、“海明威之后美国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以及“美国八十年代后短篇小说复兴的最大功臣”等。
生于蓝领之家的卡佛,不到二十岁即娶妻养家,艰难谋生。
他人生的前半部分充满了苦难与失败:失业、妻离子散、穷困潦倒。
但是他从未放弃自己对文学的追求,他对于写作的执着让人啧舌,而他在居无定所、勉强度日的状态下所创作的一个个感人故事,更是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
卡佛发表了六部短篇小说集,其中较有名的是《谈论爱情时我们都在说些什么》、《大教堂》以及《我打电话的地方》。
发表于1983年的《大教堂》是卡佛的成熟之作,而早两年发表的《谈论爱情时我们都在说些什么》则被誉为“极简主义(Minimalism)”小说的典范。
说到“极简主义”,我们会想到卡佛在语言表达上的惜字如金和在情节叙述上的模糊化,甚至是“空缺”。
评论家认为,“极简”的手法有助于卡佛小说的主题表达。
正如《大教堂》的中文译者肖铁在其译后记中所言,“极简”是为了凸显生活本身的贫瘠;“就像生活把卡佛小说中的人物毫不吝啬地剥了个精光一样,卡佛把自己的文字削到瘦骨嶙峋”。
①《我打电话的地方》的译者汤伟则指出,卡佛小说叙述的“模糊”与“空缺”,会让读者产生困惑和不自在,而这种切身的感受会让他们更好地体味到小说中人物的困惑和不自在。
②对于卡佛笔下那些倒霉、晦气的失败者而言,生活是再贫瘠不过的了,而困惑与不自在则是他们精神的常态。
工业文明时代里社会底层人物的困窘、痛苦与异化,是卡佛小说的重要母题。
精神生态是当今生态批评学者较为重视的研究领域,是文学批评的新视域。
应该说,精神生态批评的崛起与现代人生存环境的日渐恶化不无关系。
生态危机不仅发生在自然界,也存在于人类的精神空间:焦虑浮躁的心灵、丧失精神家园后的孤独与虚空、被欲望膨胀所腐蚀的灵魂、因贪婪和算计的侵蚀而日渐消失的纯真情感———现代人的精神现状表明了净化精神污染、维护精神生态平衡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精神生态研究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逐渐发展起来的。
作为生态批评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精神生态批评对现代人类的精神危机做出了积极的回应,是对人类内部精神和外在宇宙的绿色忧思。
生态批评在欧美起步较早,成果较多,但总体而言,欧美生态批评的侧重点是人与自然的关系。
为精神生态研究和精神生态批评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却是中国学者鲁枢元。
在2000年发表的《生态文艺学》一书中,鲁枢元论证了把“精神生态”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的可能性;在2006年出版的《生态批评的空间》一书中,鲁枢元更是明确提出了生态学的三分法: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
他指出“精神”是以往被生态学家遗漏而又日益成为重大问题的维度。
③鲁枢元还精辟地阐述了“精神圈”的概念。
他认为在水圈、土壤圈、岩石圈、大气圈、生物圈之外,还应该有一个由人类的信仰、理想、想象、反思、感悟、憧憬等构成的“精神圈”。
④精神圈是地球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大气圈、生物圈等生态系统一样,精神圈也有着自己的生态问题。
精神圈的生态及其对整个地球生态系统的影响,显然是精神生态学所关注的核165心问题。
精神生态学专家认为,现代人之所以不幸福、不满足,是因为他们的价值观念出现了问题,这是人类“内部自然”的问题,是单凭改造外部自然所不能解决的。
当我们致力于整治自然生态危机和社会危机的同时,我们不能忽略对人类精神世界的绿化。
精神生态在关注精神领域的同时,也是对与之相联系的自然和社会领域进行引导和调节,通过纯化“小宇宙”(人类精神圈)进而净化“大宇宙”(地球生态圈)。
“精神生态”的引入,为文学研究提供了新的思想范式和方法论,拓宽了文学批评的空间,它也成为了生态文明建设时代文学批评的重要维度。
精神生态批评的崛起,对卡佛小说研究的帮助是巨大的,这是因为几乎所有卡佛小说都在着力刻画那些孤独、痛苦、甚至是病态的“现代平民”,并通过他们来反映社会现实;卡佛笔下的“现代平民”,代表的是美国社会里最绝望也最庞大的底层人物,他们的精神疾患,足以导致整个社会生态的恶化,继而引发人类的生态危机,因而是生态文明时代必须解决的问题。
精神生态研究能帮助人们把目光投向“现代平民”的精神世界,对之加以透视、分析和评判,从而更好地理解小说人物及作品主题。
从精神生态的视角来解读雷蒙德·卡佛的小说,挖掘作品的生态智慧,并进一步揭示作品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指导意义,是本文写作的主要目的。
二、卡佛小说:失败者的精神画像“失败不是故事的开始,也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他们故事的全部。
”———这是肖铁在《大教堂》译后记中对卡佛小说人物境遇的概括。
读过卡佛小说的人,多半会赞同肖铁的这一说法。
卡佛小说写的就是失败者的故事。
他们似乎天生与财富、好运无缘,接踵而来的失败和失望把他们推到了精神的谷底:挣扎、绝望、孤独、异化———这就是卡佛笔下人物的精神画像。
1.在物质与精神困境中挣扎的小人物“卡佛式”的失败者首先是物质生活上的失败者。
他们破产、失业、贫困、颠沛流离。
“当有人敲他们的门,白天或是晚上,或是电话铃响了,他们真的会惊慌失措,他们不知道怎么样弄到付房租的钱,也不知道冰箱坏了怎么办……(他们)不去看医生,因为自己没有医疗保险。
”⑤物质生活的极度窘迫直接导致了这些小人物的精神异化,他们时而变得歇斯底里,就象《大众力学》中疯狂吵闹厮打的年轻夫妇;就象《阿拉斯加有什么》中轮流吸食大麻并不停往嘴里塞垃圾食物的四个家伙;有时却痛苦沮丧,就象《维他命》中那三个绝望的维他命推销员帕蒂、唐娜和希拉。
上面提到的故事人物,直到最后也无法摆脱困境。
悬而未决式的结尾是卡佛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卡佛认为,给他所写的人物和境遇一个完善的结局是不恰当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不可能的。
⑥尽管人物的命运被悬在空中,读者在结尾处还是嗅出了一股不祥之气。
以《大众力学》为例,为抢夺手里的婴孩而疯狂拉扯的年轻夫妇,谁也不愿意放手:“她抓住婴孩的手腕往后靠”,而“他感到婴孩正从他手中滑脱,他使劲往回拽”,故事至此戛然而止,留给读者的是浑身不自在以及对婴孩的担心———那可怜的小东西在这般疯狂的撕扯中还能安然无恙吗?精神的失衡,对于卡佛小说人物来说是最致命的失败。
一个在精神上被打败的人,想要摆脱困境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
2.酒精麻醉中的逃避现实者酒鬼的形象和酗酒的场景在卡佛小说中屡见不鲜。
《维他命》中的丈夫每晚下班后都会去一个位于黑人社区的低档酒吧喝酒,而《小心》中的劳埃德则以“香槟就面包圈”作为早餐。
还有《马笼头》中喝醉后从房顶往下跳的霍利斯,他把脑袋摔坏了,从此变得呆滞麻木……酗酒的方式不尽相同,但贪杯的原因却大致一样,那就是生活的压力以及精神的空虚;贪杯的后果也很是相似,那就是萎靡不振乃至家庭破碎。
对此,卡佛本人的体会可谓刻骨铭心。
曾经的“职业酒鬼”卡佛,因为酗酒而婚姻破裂,妻离子散,还险些丧命。
从1976至1977间,他几次被送进医院进行戒酒治疗,凭着顽强的毅力,卡佛成功地戒了酒。
虽然酗酒的经历对他的小说创作不无帮助,但那段日子依然不堪回首:“我不觉得酗酒这段经历有什么意义,它只造成了浪费,带来了痛苦。
”⑦遗憾的是,卡佛笔下的大多数酒鬼不清楚这一点,于是他们继续酩酊大醉,他们也将继续痛苦下去。
3.感情迟钝、不善言辞的孤独者感情迟钝、不善言辞是卡佛小说人物的一大特点。
不知道是因为天生缺乏敏感的特质,还是由于生活的磨难削弱了他们的感知能力,对于自己和他人的情感变化,他们趋于麻木不仁。
更糟糕的是,他们不善于言辞与沟通。
卡佛笔下几乎没有能言善辩的人物。
他们往往不能明确地表达自己,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听不清,或听不懂,或根本无心去听对方的话语。
以《小心》为例:故事中的人物劳埃德因酗酒而面临婚姻危机,他不得不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
一天上午,妻子伊内兹过去看他,因为她觉得有些事儿双方“得好好谈谈”,而劳埃德也预感到“她这次来一定很重要”。
但是在他们沟通的关键时刻,劳埃德却因为耳朵被耳垢堵住了而听不清:“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就是听不清。
”他拉了一下睡裤,挠了挠头说,“我现在状态糟透了。
进来吧。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她说着走进来,带上了门,样子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可能她真的没听见吧。
如果说丈夫是因为耳朵被堵住了,妻子则像是故意不去听。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妻子几次想转入正题,丈夫却不停地抱怨自己的耳朵,妻子只好想办法先对付那只被堵住的耳朵。
期间,丈夫也曾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好,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在妻子的帮助下,丈夫的耳朵通了。
他想让妻子留下来喝咖啡或果汁,但妻子已经没有了谈话的情绪。
在卡佛的其它故事,如《家门口就有这么多水》、《严肃的谈话》、《还有一件事》等等,我们能看到类似的场面:夫妻双方或相对无言,或寥寥数语,但词不达意,不然就是话不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