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型抢劫罪的停止形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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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犯罪停止形态与转化作者:苏尔然来源:《法制与社会》2012年第24期摘要 2009年4月15日21时许,被告人卢某、杨某、刘某等人在上海市广顺北路近临新路的河堤附近,看见被害人徐某、沈某途径该处,由被告人卢某提出抢钱并拦截、殴打徐某,杨某、刘某也上前帮忙,并从徐某身上搜得人民币10元。
嗣后,被告人卢某、杨某、刘某等人威胁、逼迫被害人徐某以在外打架须赔偿医药费人民币5,000元为名打电话给其家属;在等待被害人徐某家属送钱的过程中,被告人卢某、杨某、刘某等人将被害人徐某、沈某分开看管。
期间,卢某接到电话称现场附近来了许多便衣警察,被告人杨某、刘某等人闻讯先后离开了现场。
又因赎金迟迟未到,卢某让被害人沈某打电话给徐某的亲属要求尽快付款,否则要伤害徐某。
卢某亦打电话以伤害徐某相威胁要求其亲属支付赎金。
之后,被告人卢某单独看管两名被害人,并让徐某前往现场附近与其家属见面取款。
2009年4月16日凌晨,被害人徐某在取得亲属送去的人民币3,000元后将钱款交付给卢某,卢某将徐某、沈某释放。
作者简介:苏尔然,浙江省平阳县人民法院。
2009年5月14日,刘某在江苏宜兴市被当地公安机关抓获。
案发后,卢某在家属帮助下退赃人民币3,000元。
案例分析:一、争议的法律焦点本案的争议焦点主要集中在卢某等三人行为定性问题上,即究竟认定为抢劫罪一罪,还是绑架罪一罪,亦或抢劫罪与绑架罪数罪并罚?对于定性,首先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在于整个犯罪行为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停止形态与转化,以及后续的绑架行为如何评价,是抢劫行为劫财的延续,还是绑架罪吸收之前的抢劫行为,抑或与前面的抢劫行为相分离,单独构成绑架罪既遂。
二、观点概述对于以上案件的定性,有以下几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卢某等三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伙同他人采用暴力、胁迫等方法劫取被害人钱款,其行为均已构成抢劫罪,即被告人当场殴打并劫取被害人徐某人民币10元的行为,已经构成抢劫既遂。
在已经既遂的情况下,为取得更多非法所得,被告人胁迫被害人以在外打架需要赔钱为由让家里人送钱,包括后续的,以扣押被害人要挟家属等行为,均是抢劫取财行为的延续。
转化型抢劫罪若干问题研究内容摘要[摘要]转化型抢劫罪作为一种特殊形式的抢劫罪,由于涉及基本罪和转化罪两方面,在理论上比较复杂。
无论是刑法学理论界还是司法实务部门对于这一类型的犯罪构成与适用问题还存在着较大的争议。
转化型抢劫罪中前三种犯罪行为应理解为行为还是理解为罪名等问题,在理论上和实践中均有不同认识。
而这些分歧的存在必然的影响着转化型抢劫罪的理论界定及实际审判。
对转化型抢劫罪问题的论述主要从立法层面和司法实践中的争议两方面入手,对转化型抢劫罪成立的前提条件主要争议探讨。
本文以立法者的立法意图作为衡量取舍的标准对上述问题进行讨论,集中对前提条件、既遂未遂两方面的争议进行评析。
关键词:转化型抢劫罪成立条件罪刑法定既遂未遂一、转化型抢劫罪的立法沿革早在我国古代刑法中,《唐律·贼盗》第281条里,就有了“先盗后强”属于强盗罪的规定,但同时该条又规定,如果先行窃取财物被失主发觉后就丢弃财物逃走,在失主追捕时行为人使用暴力或胁迫拒捕的,不应定强盗罪,而要按照“斗殴”及“拒捍追捕”法条处理。
⑴以后的宋元明清诸代法律,基本上沿袭了唐律的上述规定。
这些规定把先行的侵犯财产行为仅限于盗窃一种,而且要求,窃财后未予丢弃而实施暴力或威胁的,才能以强盗罪论处。
旧中国第一部近代刑法典《大清新刑律》第371条规定:“窃盗因防护赃物、脱免逮捕、湮灭罪证,而当场实施强暴、胁迫者,以强盗论。
”与封建刑法的有关规定相比,该条没有要求窃财后未予丢弃,而且概括指明了行为人当场实施暴力或胁迫的护赃、免捕、灭证三种主观目的。
1928年颁布并于1935年修正的国民党政府的刑法典第329条,基本上承继了《大清新刑律》第371条的规定,但在先行的“窃盗”之处又增设了“抢夺”,即先行盗窃或抢夺,因护赃、免捕、灭证而当场实施暴力、胁迫者,均以强盗论罪。
新中国成立后,196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草案(修正稿)》第33次稿在“偷窃、抢夺罪”之外又增加了“诈骗”。
转化型抢劫案研究转化型抢劫案研究:了解犯罪者的心态和影响因素随着社会的发展,犯罪活动以及犯罪手段也在不断改变和升级。
在这些复杂的犯罪中,转化型抢劫案是其中一种。
转化型抢劫案指的是在打劫过程中,犯罪者会对被害人使用暴力或者威胁等手段,使得被害人在犯罪现场进行转移财产等等。
近年来,许多专家都开始研究这种犯罪模式,并对其进行了数次分析和评估。
犯罪者的心态转化型抢劫案的特点是手段变化,这种变化背后是犯罪者的心态。
这类犯罪是由拥有一定技能和知识的犯罪者实施的,他们常常很好的了解被害人,并在袭击前搜集详细的信息。
此外,这种犯罪的犯罪者会更加倾向于暴力攻击,使被害人感到威胁,从而达到更好的控制。
影响因素许多因素都可能成为转化型抢劫案的影响因素。
这包括贫穷、缺乏正当工作,犯罪历史以及药物成瘾等等。
对于那些没有受过大学教育和已经有犯罪记录的人来说,他们更明显的会选择转化型抢劫。
理论上,他们相对于一般人来说更容易寻求非法收入,因为工作和为生活收入而奋斗的成本太高了。
案例1. 纽约市的萨曼莎(Samantha)在去年夏天成为一名被害人。
当她走在曼哈顿一个繁忙的街道时,一名马戏团表演者靠近她,并告诉她前面有一条蛇,然后炫耀起来并要求她购买表演照片,从而成功地使她分散了注意力,让她的首饰被偷走。
2. 一对夫妇在一个食品店购物时,遇到了两个犯罪团伙。
其中一个人把他们的钱包偷走,然而在一个漫长的追逐战和斗殴中,这对夫妇一直试图拿回自己的钱包。
3. 卫兵们保护唐人街区内的一家珠宝店,但这并没有阻止犯罪分子将所有的珠宝逐个清空。
据了解,窃贼使用了一种无法被侦查的技术来进行犯罪。
总的来说,由于工作和犯罪活动成本过高的原因,犯罪分子总是寻找其他的收入来源。
在这一背景下,转化型抢劫案的情况不断上升,而对这种犯罪现象的调查和研究也越来越重要。
在将转化型抢劫案作为研究对象时,需要思考非法收入的渠道和犯罪者的行为模式。
了解犯罪者的行为模式和动机有助于警察和其他执法机构更好地预防和打击这种犯罪。
转化型抢劫罪研究转化型抢劫罪研究摘要:转化型抢劫罪是一种特殊的抢劫罪,现行《刑法》第269条对转化型抢劫罪进行了明确规定,但是,关于转化型抢劫罪的适用方面仍然存在许多争议。
本文针对转化型抢劫罪的构成条件、犯罪形态和共同犯罪三大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希望能够对我国转化型抢劫罪的司法实践提供帮助。
关键词:转化型抢劫罪行为条件刑法转化型抢劫罪是一种特殊的抢劫罪,关键之处在于“转化”二字,涉及到前后两种犯罪行为。
所以,转化型抢劫罪的构成要件也比一般犯罪行为复杂,历来成为理论界和实务界重要的研究对象。
一、转化型抢劫罪的构成条件我国现行《刑法》在第269条中对转化型抢劫罪进行了规定。
关于转化型抢劫罪又可以称为准抢劫罪事后抢劫罪。
有史以来,关于“先盗后抢”的犯罪案件经常发生,古代法律也对其作出了不同的规定。
由于现实中,关于盗窃、抢夺和诈骗等转化为抢劫的案例比较复杂,形式多样,所以,有必要对其构成条件进行分析。
(1)转化型抢劫罪的前提条件在《刑法》中认为盗窃、抢夺和诈骗罪是构成转化型抢劫罪的前提条件,并且从司法实践中可以发现盗窃罪是转化型抢劫罪最常见的前提犯罪行为。
然而,目前我国司法实践中,关于转化型抢劫罪的前提条件例如有关“暴力”程度的确定等还存在很大争议。
1、实施盗窃、诈骗、抢夺行为。
依据现行《刑法》规定,实施盗窃、诈骗、抢夺行为是构成转化型抢劫罪的前提条件,有的学者认为实施盗窃、诈骗、抢夺行为不要求构成犯罪,只要实施了以上三种行为就可以进行认定。
有的学者提出前提条件必须是行为人实施盗窃、诈骗、抢夺的行为达到犯罪标准,也就是必须符合犯罪数额较大的情形。
并且,罪的转化只能在罪与罪之间进行,不能在违法行为与犯罪之间进行。
笔者比较倾向于前者,认为只要存在盗窃、诈骗、抢夺罪的实施行为,不需要对其犯罪数额是否较大进行严格要求。
由于转化型抢劫罪社会危害性较大,需要对其进行严厉惩罚,但是在司法实践中可以从量刑情节上进行综合考虑。
论文关键词:转化型抢劫罪;预备犯;中止犯;未遂犯论文摘要:关于转化型抢劫罪的停止形态,一直存在不少有待解决的理论争议。
从司法实践看,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行为有存在的可能,但是对于这种预备行为,没有必要将其作为抢劫罪的预备犯进行处罚。
在满足时间、自动性、有效性三方面条件的情况下,转化型抢劫罪可以成立中止犯。
对于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标准,应以是否最终取得财物作为标准,但对于具有加重构成的转化型抢劫罪,只要具备加重构成要件,不论是否取得财物,都成立既遂。
犯罪停止形态,是指犯罪在其发展过程中由于主客观原因而永久停止下来的各种犯罪状态。
在刑法理论上,将犯罪停止状态区分为完成形态和未完成形态。
前者是指既遂犯,后者则包括预备犯、未遂犯和中止犯。
按照刑法的规定,转化型抢劫罪是以抢劫罪来定罪处罚,普通的抢劫罪存在不同的犯罪停止形态,那么转化型抢劫罪是否也存在不同的犯罪停止形态呢?如果存在,成立的条件或者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对此,刑法理论界还存在较大分歧和争议。
一、关于转化型抢劫罪是否存在预备犯的问题对于转化型抢劫罪是否存在预备形态,我国刑法理论界鲜有论及。
现有的观点大都认为转化型抢劫罪不存在犯罪的预备形态。
其理由大致为:刑法第269条规定的“为窝藏赃物、抗拒抓捕或者毁灭罪证而当场使用暴力或者以暴力相威胁”,是指已经着手实施盗窃、诈骗、抢夺行为的当场,才具备向抢劫罪转化的前提条件。
如果说先行的盗窃、诈骗、抢夺只停留在犯罪预备阶段,即还没有开始着手实施实行行为,就不可能产生转化的情况。
在先行行为的犯罪预备阶段采取的抗拒抓捕等行为,其手段行为构成什么罪就按什么罪处理,但不构成抢劫罪。
如果在后行行为处于预备阶段,只是因为行为人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能着手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的情况下,依据刑法典的规定,“当场实施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表明后行行为已经着手,其预备阶段因为不具备转化的客观条件,所以就不可能转化为抢劫罪。
这种观点实际上把先行的盗窃等行为作为转化型抢劫罪实行行为的一部分,从而将先行的盗窃等行为的犯罪预备阶段视为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阶段。
,不应以转化型抢劫罪论处。
在讨论此案时,笔者所持的是后一种观点。
在日本也有类似判例可供参考。
如行为人实施盗窃后逃跑,在离现场只有200米的地方,遇到警察质问而对警察使用暴力的,则不认为是事后抢劫罪,理由是此时的暴力与盗窃事实没有关联性。
[29]在最高人民法院有关业务庭的指导性意见中,对“当场”的理解也借鉴了日本刑法界的“机会延长理论”。
[30]认为,“如果行为人在实施盗窃、诈骗、抢夺犯罪过程中未被发觉,而是隔了一段时间以后,在其他地方被抓捕而行凶拒捕,则不适用刑法第269条的规定,应按所触犯的罪名单独定罪,再与原来的罪实行并罚”。
19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我们理解的正确性。
三、转化型抢劫罪的主观条件行为人当场实施暴力或者以暴力相威胁的目的,是为了“窝藏赃物、抗拒抓捕或者毁灭罪证”,这是适用刑法第269条的主观条件。
这一条件使第269条的犯罪具有主客观相统一的特定内容,并使转化的抢劫罪与典型的抢劫罪在犯罪性质相当和危害程度相同或基本相同的基础上得以区别。
如行为人在行为之前就有以使用或者暴力相威胁的方法非法占有公私财物的直接故意,则不存在转化问题。
这是刑法学界的通说。
至于行为人是否实现上述目的,则不妨碍转化型抢劫罪的成立。
但基于其他目的实施暴力、胁迫行为的,有可能成立其他犯罪,但不构成本罪。
例如笔者遇到的杨某一案:2001年6月下旬,杨某得知同村刘某酒后调戏其妻,便随身携带一支砂枪在许某等人面前扬言“办他”。
同年,7月7日晚,杨某、许某酒后至刘某家,欲报复刘某。
因当时刘某不在家,未找到刘某。
许某便提议将刘某的摩托车推走,杨某同意。
二人刚出刘某家门,碰到归来的刘某。
杨某边喊“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边取出枪支。
后杨某击中刘的后背(致刘重伤)。
杨见刘倒地后,便一人走向前,从刘的身上搜走现金200元,并让刘交出手机。
后刘某与许某离开现场(未推走摩托车)。
本案的争议焦点是杨某、许某是否构成转化型抢劫罪。
一种观点认为,杨某、许某盗窃刘某的摩托车,后遇刘归来,为了毁灭罪证和抗拒抓捕而实施暴力,二人构成转化型抢劫罪。
AbstractTransformed robbery is a kind of special criminal.There are many disputes about applicable conditions of the transformed robbery in theorists.In judicial practice,different judges have different opinions about transformed robbery’s subjective constitions,objective constitution and main elements,therefore it cause different kinds of judgement in the same case.So is necessary to determine the transformed condition,to avoid under-punishment or upon-punishment,safegugrding judicial justice.This text integration of practice and related laws of foreign,shall be from criminal behavior,violence,“to conceal the booty”and “distory the criminal”,subject component to make more definite view.Key words: transformed robbery;transformed condition;violence;criminalntent完善转化型抢劫罪问题的探讨《刑法》第269条规定:犯盗窃、诈骗、抢夺罪,为窝藏赃物、抗拒抓捕或者毁灭罪证而当场使用暴力或者以暴力相威胁,依照本法第263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转化型抢劫罪的停止形态研究论文关键词:转化型抢劫罪;预备犯;中止犯;未遂犯论文摘要:关于转化型抢劫罪的停止形态,一直存在不少有待解决的理论争议。
从司法实践看,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行为有存在的可能,但是对于这种预备行为,没有必要将其作为抢劫罪的预备犯进行处罚。
在满足时间、自动性、有效性三方面条件的情况下,转化型抢劫罪可以成立中止犯。
对于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标准,应以是否最终取得财物作为标准,但对于具有加重构成的转化型抢劫罪,只要具备加重构成要件,不论是否取得财物,都成立既遂。
犯罪停止形态,是指犯罪在其发展过程中由于主客观原因而永久停止下来的各种犯罪状态。
在刑法理论上,将犯罪停止状态区分为完成形态和未完成形态。
前者是指既遂犯,后者则包括预备犯、未遂犯和中止犯。
按照刑法的规定,转化型抢劫罪是以抢劫罪来定罪处罚,普通的抢劫罪存在不同的犯罪停止形态,那么转化型抢劫罪是否也存在不同的犯罪停止形态呢?如果存在,成立的条件或者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对此,刑法理论界还存在较大分歧和争议。
一、关于转化型抢劫罪是否存在预备犯的问题对于转化型抢劫罪是否存在预备形态,我国刑法理论界鲜有论及。
现有的观点大都认为转化型抢劫罪不存在犯罪的预备形态。
其理由大致为:刑法第269条规定的“为窝藏赃物、抗拒抓捕或者毁灭罪证而当场使用暴力或者以暴力相威胁”,是指已经着手实施盗窃、诈骗、抢夺行为的当场,才具备向抢劫罪转化的前提条件。
如果说先行的盗窃、诈骗、抢夺只停留在犯罪预备阶段,即还没有开始着手实施实行行为,就不可能产生转化的情况。
在先行行为的犯罪预备阶段采取的抗拒抓捕等行为,其手段行为构成什么罪就按什么罪处理,但不构成抢劫罪。
如果在后行行为处于预备阶段,只是因为行为人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能着手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的情况下,依据刑法典的规定,“当场实施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表明后行行为已经着手,其预备阶段因为不具备转化的客观条件,所以就不可能转化为抢劫罪。
这种观点实际上把先行的盗窃等行为作为转化型抢劫罪实行行为的一部分,从而将先行的盗窃等行为的犯罪预备阶段视为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阶段。
但是,如果从转化型抢劫罪为身份犯的角度考虑,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行为并不等同于先行的盗窃(诈骗、抢夺)的预备行为。
这是因为先行的盗窃等行为无论处在何种停止形态上,其作用都是对主体附加一个作为转化前提的特殊身份。
而着手实行行为的起点是行为人给予特定目的使用暴力或者以暴力相威胁。
在实行行为着手以前,行为人都可能为犯罪的实行作准备,而这可能是在先行的盗窃等行为未遂、既遂甚至中止之后。
比如,甲入室盗窃,窃取财物之后准备离开,听到另一房间内有人起床,甲担心被抓,于是在房间内寻找可以用来行凶的器具备用,后因意志以外的原因停止下来。
也就是说,行为人为可能发生的暴力、胁迫行为做准备的行为,并非一定是发生在实施盗窃等行为之前,也有可能是在实施过程之中或者之后。
因此,从行为样态上看,并不能完全否认转化型抢劫罪预备行为的存在。
但是对于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行为是否有必要将其作为抢劫罪的预备犯进行处罚,却存在疑问。
对于这一问题,日本刑法学界在对事后抢劫罪进行研究时,给予了相当的关注。
有关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是以日本刑法第237条抢劫预备罪的规定是否适用于事后抢劫罪为切入点。
日本刑法第237条规定:持有抢劫犯罪的目的,并做过此种预备的人处以两年以下的处罚。
比如说,行为人企图行窃时,考虑到可能被人发现,为免除逮捕,准备刀等凶器以备使用,这种行为可以理解成是持事后抢劫的目的而所作的准备。
于是,刑法第237条中所言及的“抢劫目的”中,如果包含事后抢劫目的的话,行为人就构成了抢劫预备罪;如果不包含在其中的话,就可以否定抢劫预备罪的成立。
对此,日本有判例(最高裁昭和54年11月19日决定·刑集33卷7号710页)持肯定观点,认为“刑法第237条…抢劫目的‟中,包含有刑法第238条中规定的以准抢劫为目的的情况”。
在理论界,支持判例的肯定说占大多数,但认为事后抢劫的目的并不成抢劫预备罪的否定说也有相当的影响。
肯定说与否定说从条文的位置、目的确定性、与身份犯之关系等方面,提出各自的理由。
这些观点不乏可供参考之处,但仅从这些方面看,还很难说哪种观点更具优势。
究竟采取何种立场,笔者认为,关键取决于转化型抢劫之预备是否具有与普通抢劫预备同等的可罚性。
预备犯因为对法益具有一定的危害性,所以应该遭到处罚。
抢劫预备不过是暴力预备、胁迫预备,但是由于它的目的在于夺取财物,所以它便对财产法益产生危害,这可以理解为其可罚性的基础。
而转化型抢劫的预备(如准备凶器),不过是为“窝藏赃物、抗拒抓捕或者毁灭罪证”,并不是为夺取财物而准备。
因此,准备凶器行为,也不能说是对“财物”产生危害。
即使是为窝藏赃物,为“强行占有”所作的准备和为“确保占有”所作的准备之间,在对法益侵害的因果力这一点上,两者相隔甚远,很难说两者具有同等的可罚性。
因此,从实质上考虑,否认转化型抢劫罪之预备犯的成立,更为妥当。
二、关于转化型抢劫罪中止犯的成立条件转化型抢劫罪作为一种故意犯罪,行为人能够故意实施,就有可能“自动放弃犯罪”,因而犯罪中止形态有存在的可能。
不过,由于转化型抢劫罪具有转化性、行为的复数性等特征,其中止犯的成立有一定的特殊性。
如前文所述,转化型抢劫罪的预备行为不具有可罚性,因此不考虑犯罪预备阶段的中止。
那么就可以推断出,转化型抢劫罪只存在犯罪实行阶段的中止犯。
转化型抢劫罪中有两个行为,如果停止只是先行行为,则成立盗窃、诈骗、抢夺罪的中止;如果停止的是作为实行行为的暴力、胁迫行为,就有可能成立转化型抢劫罪的中止犯。
但中止犯的成立,必须有两个前提:其一,行为人并没有最终取得财物;其二,行为人的后行行为尚未造成他人重伤或死亡。
因为一旦行为人取得财物或造成他人重伤或死亡,就已经成立转化型抢劫罪的既遂,而不可能成立犯罪中止。
转化型抢劫罪中止犯的成立条件,具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时间条件转化型抢劫罪的犯罪中止不同于一般情况下的犯罪中止,不存在犯罪预备阶段的中止和犯罪结果发生之后的中止,其中止的成立只能发生在后行行为的实行阶段,也就是只能发生在当场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的过程中。
这是成立转化型抢劫罪犯罪中止的时间条件。
应当注意,不能把行为人当场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后自动恢复原状和赔偿损失的情况认定为转化型抢劫罪的犯罪中止,因为此种情形中转化型抢劫罪的犯罪行为全部实施完毕,已经齐备了此罪的构成要件,犯罪已经既遂,不符合犯罪中止的时间条件。
但是这种自动恢复原状和赔偿损失的情况可以作为酌定情节,在量刑时给予考虑。
(二)自动性要成立转化型抢劫罪的犯罪中止,必须具备自动性条件,即行为人的主观内容是自愿放弃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或者抗拒抓捕、毁灭罪证的意图,客观上停止了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行为的实施。
行为人自认为能够将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行为实施完毕,出于本人的意愿,而不是出于外界的压力或自身能力的限制而中止的,就具备了转化型抢劫罪犯罪中止的自动性条件。
(三)有效性在转化型抢劫罪实施过程中,犯罪未实行终了行为人就主动放弃了犯罪,并且以后也不再继续实施,这种放弃意味着行为人主观上真正地完全抛弃了犯罪意图,客观上彻底终止实施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行为,而不是暂时中断,伺机再犯。
三、关于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标准对于转化型抢劫罪,是否存在未遂犯,学界存在一定的争议。
部分学者认为转化型抢劫罪不存在未遂犯。
如有学者将转化型抢劫罪视为行为犯,认为只要犯罪嫌疑人当场使用了暴力或胁迫,就可以认定为实施完毕并既遂,不存在未遂的情形。
但是大多数学者则认为,作为财产犯罪,转化型抢劫罪同普通抢劫罪一样,存在未遂形态,需要研究的是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标准问题。
对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判断标准,综合国内外刑法理论界,主要存在以下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转化型抢劫罪只有在盗窃既遂的场合才能成立,其既遂、未遂的标准,应该根据盗窃者采用暴力、胁迫手段是否达到防止所窃财物被他人夺回的目的而定。
如果财物未被他人夺回(目的已达到),那就是既遂。
如果已被夺回(目的未达到),则是未遂。
这种观点认为只有基本犯罪既遂者,才可能构成转化型抢劫罪,这是不符事实的。
因为基本犯罪未遂者虽不可能出现为防止所盗财物被夺回而采用暴力、胁迫的问题,但为免受逮捕、毁灭罪证、窝藏赃物而实施暴力、胁迫行为,则完全有可能发生,这当然也构成转化型抢劫罪。
第二种观点认为,以暴力、胁迫行为本身作为认定既未遂的标准。
只要基本罪犯人基于刑法规定的三种目的而实施了暴力、胁迫行为,即使基本犯罪是未遂,转化型抢劫罪也算是既遂;只有着手实行暴力、胁迫而未遂者,才能视为抢劫罪未遂。
这种观点忽视了转化型抢劫罪的本质是以财产权为主要客体的贪利犯。
如果以是否侵犯人身权利作为标准,不免有本末倒置的嫌疑。
而且按照这种观点,本罪不可能存在未遂的情形。
第三种观点认为,以基本犯罪的既遂还是未遂,作为认定转化型抢劫罪的既遂、未遂的标准。
即基本犯罪既遂后,转化为抢劫罪也是既遂;基本犯罪未遂,则转化为抢劫罪也是未遂。
这种观点在理论上和实践中都存在缺陷。
首先转化型抢劫罪是身份犯,它的实行行为是暴力、胁迫行为,以实行行为前的行为来决定转化犯罪的既未遂,缺乏足够的理论支持。
其次,盗窃既遂之后,行为人为防止财物被夺回而当场实施暴力,但财物还是被夺回,若按既遂处理,也不合理。
因为在普通抢劫的场合,最终未得到财物,一般只能算是未遂;而在转化型抢劫罪中按既遂处理,不免有失公允。
第四种观点认为,应当以最终是否取得财物作为转化型抢劫罪既、未遂的标准。
即便是基本犯罪既遂,如果采用暴力、胁迫手段没有达到目的,财物还是被他人夺回,这仍然属于抢劫未遂;如果基本犯罪未遂,为免受抓捕,毁灭罪证而实施暴力、胁迫行为,尽管达到了这样的目的,但由于没有取得财物,也只能算是抢劫罪未遂。
这种观点是以暴力、胁迫行为实施之后,最终是否得到了财物作为既、未遂的划分标准。
这一方面不违反既、未遂只能发生在实行行为之后的理论,另一方面注重了转化型抢劫罪所保护的法益,与普通抢劫罪的既、未遂标准相协调。
但这种观点没有把转化型抢劫罪中存在的加重情节区别开来,略显不足。
转化型抢劫罪是需要特定身份(犯盗窃、抢夺、诈骗罪的人)才能构成的犯罪,其实行阶段始于暴力、胁迫行为,其犯罪性质与典型抢劫罪的基本相同。
这对于我们正确认识该罪的犯罪形态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方面,明确了转化型抢劫罪的实行行为,实行行为的着手是构成既、未遂的前提条件。
另一方面,由于转化型抢劫罪在犯罪构成上与典型抢劫罪的性质基本相同,罪名上也与普通抢劫罪一致,因而在认定转化型抢劫罪的既未遂时,也应当与认定普通抢劫罪的既、未遂相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