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音动词作定语时“的”隐显的制约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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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7-01-30作者简介:潘先军(1965-),男,湖南人,上海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博士生;大连外国语学院汉学院,副教授。
2007年9月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Sep,2007第39卷 第5期Journal of I nnerMongolia University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Vol .39 No .5汉语双音词羡余现象分析潘先军(上海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上海200234)摘 要:羡余是语言的本质特征,汉语在词汇、句法、篇章等各个层面大量存在羡余现象。
通过对汉语词汇中的最基本元素———双音词的羡余现象进行考察分析,可以将羡余成分的界限作出大致的划分,排除几种貌似羡余的情形。
双音词两个词素的羡余性可以分为单向羡余与双向羡余。
羡余现象产生的原因是语言各机制综合作用的产物。
关键词:羡余;双音词;语言机制;词汇化分类号:H109.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18(2007)06-0112-04 语言的羡余现象,是指语言的表达形式多于表达内容,通俗地说就是在表达意思时,语言的某些部分是“废话”。
在现代汉语研究中,赵元任先生在他的《中国话文法》中最早提出“羡余”这一术语的。
[1]现代有学者在重新审视这一语言现象时也借鉴了信息论理论,将信息论中的同名概念(redundancy )引入了语言研究。
也有人用“多余”或“剩余”的概念来称之。
我们认为,羡余虽是语言成分多于要表达的意思,但从形式、语法上说,并不一定是“多余”或“剩余”。
羡余作为语言的本质特征之一,也是语言的内部机制之一,在各语言中都大量存在,汉语亦是如此,汉字、词汇、句法、篇章、语用等各个层面大量存在羡余现象。
对现代汉语的羡余现象及与之相关问题的研究,近年逐渐增多。
本文拟对现代汉语羡余现象链的基础环节,即词汇中的最基本元素———双音节词的羡余现象进行考察分析。
论双音节述宾式复合词离析的制约因素及规律李玫莹【摘要】语言材料的分析结果显示述宾式复合词离析的主要因素有:词的凝固性、词性、及物性和结构上语素的组合形式.这些因素在具体作用时又有层级上的强弱差异.词的凝固性作用最强,词性作用及及物性作用较强,结构上语素的组合形式作用弱.当上一层的制约力量被突破时,下层因素的约束力就会突显,制约能力也会由弱变强.不同层级、多种因素的共同制约,形成了离合词的具体特征及规律.【期刊名称】《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4(031)002【总页数】6页(P51-56)【关键词】双音节述宾式复合词;离析;制约因素;层级规律【作者】李玫莹【作者单位】东莞城市学院广东东莞52341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041现代汉语中有一种特殊结构关系的词,即构成词的两个语素结构关系相对松散,之间可插入其他成分,通常称之为“离合词”[1]8,常见的用例有“站岗”、“革命”等。
“站岗”、“革命”均为双音节述宾式复合词,可见其与离合词之间有重要的关联。
我们主要搜集了九本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现代汉语》编著书籍中的双音节述宾式复合词,即: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2]260、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3]119、胡裕树《现代汉语》[4]215、齐沪扬《现代汉语》[5]188、邢福义《现代汉语》[6]173、马庆株《现代汉语》[7]88、陆俭明《现代汉语》[8]73、张斌《新编现代汉语》[9]171和兰宣汉、邢向东《现代汉语》[10]225。
其述宾式复合词详见下表1。
下表中,邵敬敏、齐沪扬、马庆株先生都对述宾式复合词进行了词类的划分,其他书中未分词类。
其中“伤心”一词的词类归属值得商榷。
朱德熙在《语法讲义》中明确指出形容词与动词的划分标准为:(1)凡受“很”修饰而不能带宾语的谓词是形容词;(2)凡不受“很”修饰或能带宾语的谓词是动词。
要注意的是确定形容词的两项标准必须兼备;确定动词的两项标准只要符合其中一项就行。
形容词定语后“的”字隐现习得研究!王利峰1 肖奚强2"(1江南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无锡214036;2南京师范大学国际文化教育学院,南京210097)[摘 要]形容词充当定语时“的”字的隐现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和难点。
本文选取了140个常用双音形容词,在受限的本族语者语料和中介语语料中分别考察这些形容词在充当定语时带“的”和不带“的”的具体使用频率,分析了中介语中的正确用例和偏误用例,据此提出双音形容词充当定语时“的”字隐现的教学对策。
[关键词]双音形容词;定语;“的”;隐现;偏误分析[中图分类号]H19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365(2007)02-0083-08!0引言在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中,虚词使用的强制性和非强制性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特别是其中的非强制性类型。
形容词充当定语时带不带“的”字一直以来都是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和难点。
胡明扬认为“形容词作定语加不加‘的’这样的问题涉及不少语体和语用的因素,可以说是不少人不敢碰的老大难问题。
”#经过多年的积极探索,定语后“的”字隐现的规律正越来越清晰,很多语法现象都得到了解释。
但同时我们也看到,现有的很多研究成果解释的面还不够宽,经验性的成分偏高,要完全探明“的”字隐现的规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双音形容词(实际指的是双音性质形容词,排除了区别词)是形容词的主体,习得常用双音形容词对留学生来说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然而双音形容词充当定语时“的”字的隐现情况是本体研究中的薄弱环节。
“复音节单纯形容词作名词的定语加不加‘的’的问题最为复杂”(王启龙2003:52),“的”字隐现的偏误分析至今几为空白。
如何在本体研究不充分的情况下开展双音形容词充当定语时“的”字隐现的对外汉语教学,这正是本文所要论及的。
!1教材及工具书对于“的”字隐现的描写先看两本颇具影响的汉语工具书对于形容词充当定语带不带“的”的描述。
《现代汉语八百词》(1981:133)认为“名词、动词、形容词往往可以直接修饰名词,不一定构成‘的’字短语:a )意2007年4月第2期汉语学习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Apr.,2007NO.2!"[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基金项目《汉语中介语偏误信息语料库》(项目编号:04YYB003)和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中介语语料库的外国学生汉语句式学习难度及分级排序研究》(项目编号:06BYY024)的部分研究成果。
从“的”与印尼语“yang”的比较看定中标记的隐现条件作者:季安锋来源:《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01期摘要:汉语结构助词“的”与印尼语的关系代词“yang”都可用在定中结构中,连接修饰语和中心语。
它们的不同点是,当定中结构的定语表示质料、所属、时间,或者定语表施事/受事、中心语表事件/行为时,不使用“yang”,而此条件下,汉语的“的”有时需要加,有时不加。
定语表关涉对象时,印尼语不加“yang”,汉语都需加“的”。
制约“的”与“yang”隐现的因素,包括句法语义区分的需求、定语的语义性质、定中语义关系,以及语用因素、韵律等方面,其中前三项条件的制约作用共性较明显。
综合来看,汉语“的”分布范围更广,使用频率更高,而且其隐现受语用因素的影响更大。
关键词:印尼语;结构助词“的”;关系代词“yang”;隐现作者简介:季安锋,华侨大学华文学院讲师,语言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汉语语法学、汉语习得。
基金项目:华侨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项目·华侨大学哲学社会科学青年学者成长工程项目(13SKGC-QT06);华侨大学华文学院课题(HW201604)。
中图分类号:H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1398(2018)01-0143-14引言现代汉语中,“的”既可以作结构助词,也可以作语气词,本文分析的是作为结构助词的“的”与印尼语中的“yang”的异同。
汉语学界,赵元任、朱德熙等诸多学者都对“的”做过研究,如朱德熙先生根据“的”分布情况,把“的”分为三类朱德熙:《说“的”》,《中国语文》1961年第12期;又见于朱德熙:《现代汉语语法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年,第68页。
:的1,的2,的3(这里不关注副词性后附成分的1)。
根据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刘月华《实用现代汉语语法》等著作对助词“的”的功能介绍,笔者把定中结构助词“的”的功能归纳为以下几种:(1)作为定中结构的标志,构成定中结构(蓝蓝的天/老鼠的尾巴);(2)构成“的”字结构为叙述方便,本文把“蓝色的气球”“美丽的风景”这类由助词“的”连接起来的定中关系的结构称为定中结构,把“蓝色的”“美丽的”“卖菜的”这类名词性质的结构称为“的”字结构。
动词为“给予”和“取得”义双宾句表完整现象分析动词为“给予”和“取得”义双宾句表完整现象是通过完成一个完整的物体转移过程体现出来的,这和一般动作动词表完整的情况类似。
既然双宾句表完整,那么必然是有界的,其远宾语前应该能够加数量短语。
本文运用完型理论拟构双宾句的完型结构,并通过这个完型结构解释为什么双宾句的远宾语不能是一个表示占有属性的偏正结构。
在分析中运用变换理论和空位理论,这些理论有助于在语法分析中发现语义条件和语义限制。
本文把双宾句的动词范围限制为表“给予”和“取得”义的动词,正文中的双宾句即指动词为“给予”和“取得”义的双宾句。
标签:完整完型空位隐含一、双宾句表完整现象分析(一)在运用变换分析法分析双宾句时,会发现功能同构的现象。
a1.送他三本书。
→ b1.送了他三本书。
→ c1.把三本书送了他。
→ d1.送了三本书。
a2.给我一条鱼。
→ b2.给了我一条鱼。
→ c2.把一条鱼给了我。
→ d2.给了一条鱼。
a3.拿他十块钱。
→ b3.拿了他十块钱。
→ c3.把十块钱拿给了他。
→ d3.拿了十块钱。
通过a式变换出来的b式、c式、d式都带一个“了”,可以这样认为:a式和b式、c式以及d式在功能上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句式和语义(比如,a式和d 式)。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双宾句其实是表达完整范畴的句式。
(二)完整是对事物或事件的整体观察,得到的是有关事物或活动的整体印象。
双宾句式的动词都是表“给予”和“获得”义的,我们可以用一个例句说明其活动模式,如“他送我一本书。
”其过程是:他→ 书→ 我“他”是送出者,“我”是接受者,中介为“一本书”。
双宾句式的活动模式为:送出者→ 物→ 接受者这个过程可以描述为:“送出者”将“物”转移到“接受者”手中。
换句话说,一旦出现了“接受者”,则表明这个过程已经完成。
“送我”说明“物”到终点,送的过程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由此可见:双宾句式所体现的是完整,即“物”从“送出者”到“接受者”这一转移(赠与)过程的完整。
现代汉语双宾构造的鉴别标准*徐德宽张国华**鲁东大学文学院华中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摘要:双宾构造是现代汉语中一种重要的句法构造,也是各种语言学理论研究的重点。
但是,对于什么是双宾构造,目前语法学界尚未达成一致的意见。
本文首先简要分析了目前在双宾构造鉴别标准方面存在的问题,然后以“给+两个体词性成分”为切入点,借鉴生成语法的分析方法,并借助于语料库,分析了两个名词的各种情况,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双宾构造的鉴别标准:凡是一个动词后带有两个名词性成分,这两个成分之间不存在结构关系,且第一个名词(N1)具有[+人]的属性而第二个名词(N2)具有[+物]的属性,即VN1[+人]N2[+物]构造是双宾构造。
关键词:双宾构造;鉴别标准;生成语法;语料库根据我们目前所见到的文献,对于双宾构造,大多数语法学论著只是笼统地将一个动词后面带有两个宾语的结构称为“双宾构造”。
例如,马庆株(1983)认为,凡是一个动词后面带有两个体词性成分的结构,都是双宾构造;李临定(1984)认为,双宾构造是“谓语动词后边有两个独立的名词性成分的句式”。
他们根据上述定义对现代汉语的双宾构造进行了详细的分类与描写,这些研究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但是,上述定义也造成了这样一个后果:“双宾构造”包括的范围太广,有些本来不属于双宾构造的语法构造也被划入双宾构造,这不利于我们对双宾构造进行深入研究。
为了使双宾构造的研究更加深入,我们在总结前人理论的基础上,借鉴生成语法的分析方法并借助语料库的帮助,提出自己的鉴别双宾构造的标准。
1 现行双宾构造鉴别标准存在的问题上面已经说过,对于双宾构造,目前还缺乏一个统一的、能够为各方接受的鉴别标准。
然而,对于下列几个问题,大家并没有什么异议:一、现代汉语中存在“双宾构造”这样一*本文曾在“动词与宾语国际研讨会”(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5年11月)上宣读,得到邢福义、马庆株、蔡维天、潘海华、邓思颖等先生的指导,谨致谢忱。
双音动词(以下简称动词)作定语在“的”的隐显上有时似乎比较自由,如:研究方法——研究的方法,调查方案——调查的方案,带“的”与不带“的”两种说法都可以。
但是,由于动词直接作定语是一种受限制的句法格式,因此动词作定语在“的”的隐显上有较强的制约规律。
本文从词类、结构义、句法关系、句法位置、语用五个方面讨论动词作定语时“的”隐显的制约因素。
§1词类构成并非所有的动词、名词都可以自由构成动词直接作定语这种句法形式。
词类构成,即指动词直接作定语对动词、名词的选择性。
1.1动词根据能否直接作定语,动词可大致分为可定动词和非定动词两种。
可定动词指可以直接作定语的动词,非定动词指不能直接作定语的动词。
非定动词作定语,“的”的出现显然是强制性的;可定动词作定语,“的”的隐显要受到其他因素的制约。
1.1.1非定动词非定动词主要包括两类:强动作性动词和粘着动词。
前者是表示具体动作行为的动词,如趋向动词;后者指语义内容抽象、句法功能单一的动词(尹世超1991),比如:成为、号称、感到、切合、等于、当做等。
前者作定语,“的”通常必须出现。
例如:回去的同学——*回去同学下去的时间——*下去时间粘着动词作定语,“的”也通常必须出现。
同时,由于自身语义内容抽象,粘着动词作定语往往要求其宾语成分的共现。
例如:成为工程师的父亲——*成为的爸爸号称精兵百万的部队——*号称的部队1.1.2可定动词可定动词作定语,“的”的隐显要受到其他因素的制约,如“阅读”、“读书”可以直接作定语:阅读方法、读书时间,但当它们作以下名词性成分的定语时必须带“的”:阅读的一种方法——*阅读一种方法阅读的报纸——*阅读报纸(动宾)读书的小王——*读书小王可见,对于可定动词而言,它们作定语时“的”出现与否通常要受制于其他因素。
1.2名词据考察,名词受动词定语直接修饰的能力与名词语义内容的具体程度成反比,也就是说,名词越具体,受动词直接修饰的能力越弱,越抽象,受动词直接修饰的能力越强。
因此,动词修饰名词时,“的”的隐显与名词语义内容的具体度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名词越具体,名词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就越倾向于出现;名词越抽象,名词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出现的倾向就越小。
具体表现为三种情况:必须带“的”、倾向不带“的”、倾向带“的”。
1.2.1必须带“的”必须带“的”的名词主要包括专有名词、亲属名词两种。
专有名词指独一无二的事物,亲属名词在使用时也有明确的所指对象(注:对“亲属名词受动词直接修饰的能力很弱”这种现象还有更好的解释,为了论述的系统性,这里暂将亲属名词归入语义内容具体的名词。
)。
这两种名词语义内容具体,充当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的”通常必须出现。
例如:学习的小王——*学习小王(动宾)工作的老张——*工作老张散步的弟弟——*散步弟弟退休的父亲——*退休父亲但是也有少数例外,如:离婚夫妻。
除了专有名词、亲属名词外,还有一些名词,当它们接受动词定语的修饰时,“的”通常也要求出现,这种名词主要包括两类。
(1)指某种占据一定三维空间的具体事物的名词,比如:锄头、书桌等。
试比较:挖坑的锄头——*挖坑锄头写字的书桌——*写字书桌(2)指某种具体植物或者具体动物的名词,比如:柳树、老虎等。
试比较:发芽的柳树——*发芽柳树吃人的老虎——*吃人老虎但上述两类名词中都有一些例外情况存在,如:洗脸毛巾、(一种)观赏金鱼。
因而只能说,具体事物名词、具体动植物名词在接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的出现具有概率上的明显倾向。
1.2.2倾向不带“的”倾向不带“的”的名词主要指在概念层级系统中,所处位置较高、语义内容抽象的名词,如:人员、工具等。
它们受动词修饰时,可以带“的”,也可以不带“的”。
例如:调查人员——调查的人员学习工具——学习的工具但是,从对实际语料的随机调查看,不带“的”的出现概率远远大于带“的”的。
这说明,抽象名词无标记接受动词定语的修饰在实际语言中有更高的倾向性。
这样的名词有:团体、机构、部门、对象、工具、方法、办法、方案、能力、条件、系统、目的、步骤、方向、结果、过程、程度、水平、行为、作用、关系、日期、阶段、期间、范围等。
1.2.3倾向带“的”倾向带“的”的名词主要指在概念层级系统中所处位置较低、语义内容较具体的名词,如:队员、农具等。
它们作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可以带“的”,也可以不带“的”。
但是与抽象名词“人员”、“工具”相比,它们带“的”的倾向更显著,试比较:?逃跑队员——逃跑人员?生产农具——生产工具“逃跑队员”的可接受性低于“逃跑人员”,说成“逃跑的队员”则比较自然;“生产农具”在结构类型上有较明显的动宾倾向,与“生产工具”在结构类型上的显著定中倾向不同,而说成“生产的农具”虽然在意义上有歧义,但在结构类型上是确凿的定中关系。
当然,语义比较具体的名词中也有不少可以直接接受动词定语的修饰,而且也比较自然,如:进攻队员、防守队员。
但是,从名词概念系统的纵向对比看,这类名词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出现的频率整体上明显大于抽象名词。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看出:名词的语义内容越具体,名词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就越倾向于出现,大致呈如下序列:必须带“的”倾向带“的”倾向不带“的”专有名词等—→具体名词—→抽象名词这一序列对名词语义内容具体度的变化只作了简单勾勒,事实上还可以划分得更详细一些。
但是,名词语义内容的具体度与“的”出现与否的互变关系是一致的。
综合词类构成对动词作定语时“的”的隐显情况的制约,可以看出,非定动词、专有名词作定语或者动词定语的中心语,“的”的显现带有强制性;具体名词作动词定语的中心语,“的”倾向出现但并不具有绝对的强制性;抽象名词作动词定语的中心语,“的”倾向不出现但也并不具有绝对的强制性。
§2结构义动词直接作定语在结构义上表示分类,即从动作行为的角度对事物概念进行下位分类。
定中关系的“动词+名词”表示的事物概念是名词所表示的事物概念的下位概念,如“出租汽车”是“汽车”的一种下位概念。
结构义对动词作定语时“的”出现与否的制约表现如下。
首先,当充当定语的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对充当中心语的名词所表示的事物概念不具有分类功能时,所构成的定中结构必须带“的”。
如“洗澡”,是可定动词,比如“洗澡地点”、“洗澡时间”;“工人”是可以接受动词定语直接修饰的名词,如“运输工人”、“纺织工人”。
但是,当“洗澡”和“工人”组配构成定中结构时,由于前者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对后者所表示的事物概念不具有分类性,因此“的”必须出现,即:洗澡的工人——*洗澡工人需要说明的是,分类性具有不同的层次,“见过大海的人”和“没有见过大海的人”也是对“人”这种事物的下位分类。
上述所说的对定中结构中“的”的隐显具有制约力的分类大致是建立在人的概念认知系统中的稳定性分类的基础之上(沈家煊1997,张国宪2000)。
比如:对“工人”作“运输工人”、“纺织工人”的下位划分与人的社会认知是一致的;但是,以“洗澡”这种行为标准对“工人”所作的分类,在人的认知概念体系中不是现成的,而是临时的,因而在语言形式上只能表述为有标记的定中结构。
其次,特征动词作定语,“的”通常要求出现。
特征动词指语义内容中包含有某些修饰性特征并非纯粹动作义的动词,特征动词由于在语义内容上具有一定的描写性,与动词直接作定语表示分类的结构义不符。
因此,特征动词作定语,“的”通常要求出现。
例如:谗害:用谗言陷害。
(《现代汉语词典》P.135)谗害的手段——*谗害手段拆台:用破坏手段使人或集体倒台或使事情不能顺利进行。
(《现代汉语词扁》P.134)拆台的办法——*拆台办法“谗害”、“拆台”的语义内容中包含有某些状语性质的成分对动作行为起到了修饰作用,如“用谗言”、“用破坏手段”。
特征动词在语义内容上具有一定的描写性,充当定语通常要求带“的”。
特征动词作定语要带“的”的例子还有:插手的事情——*插手事情吵嘴的原因——*吵嘴原因翱翔的高度——*翱翔高度风行的式样——*风行式样凝视的时间——*凝视时间珍藏的物品——*珍藏物品第三,充当定语的动词所表示的语义内容如果是充当中心语的名词语义内容中已有的成分,这时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对名词所表示的事物概念不具有下位分类的作用。
处于这种语义冗余状态的动名定中结构中通常要求出现“的”。
例如:学习的学生——*学习学生访问的记者——*访问记者§3句法关系汉语中,动名组配的典型句法结构是动宾。
因此,当充当定语和中心语的动词与名词在句法关系上具有动宾组配的可能时,动名组配的典型句法结构就会对动词作定语时“的”的出现与否产生倾向性的制约作用,具体表现如下。
首先,不同语义角色名词充当宾语的能力是一个以受事性强弱为依据的等级序列(陈平1994),因此,就不同语义角色之间的对比而言,受事性越强,充当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的”就越倾向于出现,反之,受事性越弱,充当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的”不出现的倾向就越大。
例如:受事成分是典型宾语,充当宾语具有无标记性,施事成分是典型性最差的宾语,充当宾语通常是有标记的;与之相应,受事成分充当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通常是有标记的,而施事成分充当动词定语的中心语时,可以是无标记的。
例如:阅读报纸——阅读的报纸毕业了三十个学员——毕业学员“报纸”是“阅读”的受事成分,“报纸”充当“阅读”的宾语是无标记的,即“阅读报纸”,但是“报纸”充当“阅读”的中心语则必须是有标记的,即“阅读的报纸”;“学员”是“毕业”的施事成分,“学员”充当“毕业”的宾语必须是有标记的,如“毕业了三十个学员”,而充当“毕业”的中心语却可以是无标记的,如“毕业学员”。
据考察,不同语义角色名词在接受动词定语的直接修饰方面有如下能力等级序列:施事>方式>工具>处所>原因>时间>目的>结果>致使>受事>对象(注:对于这一等级序列的具体证明,另文详述。
)越靠近序列左端的语义角色,其接受动词定语直接修饰的能力就越强;相应的,其接受动词定语修饰时,“的”不出现的倾向就越大。
这一等级序列是不同语义角色名词之间的抽象的类型对比,具有概率上的可证明性。
其次,对于某一具体动词而言,它所带的各种宾语当中,也有典型与非典型之分。
这种原型效应往往表现为不同名词宾语在某些语义特征上的归属的不同。
比如“纪念”,其常规宾语通常带有[+人]特征,如:纪念先烈、纪念英雄,但是也有一些[-人]抽象名词可以充当“纪念”的宾语,如“纪念节日”,据调查它有理解为动宾结构的可能。
就某一具体动词而言,如果其典型宾语作该动词定语的中心语,那么“的”的出现通常是必须的,如“纪念的先烈”、“纪念的英雄”,否则“纪念先烈”、“纪念英雄”在结构类型上是单一的动宾。
但是,如果其非典型宾语作了该动词定语的中心语,那么“的”就有可能不出现,如“纪念节日”,虽然也可以说成“纪念的节日”,但“纪念节日”自身已有比较明显的理解为定中关系的倾向,问卷调查已经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