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匈奴传(上)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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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匈奴传(下)(4)全文自此之后,欲朝者不拒,不欲者不强。
何者?外国天性忿鸷(7),形容魁健(8),负力怙气(9),难化以善,易肄以恶(10),其强难诎,其和难得。
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后,慰荐抚循(11),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
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蹈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12),籍荡姐之场(13),艾(刈)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14),固已犁其庭(15),扫其闾(16),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余灾。
唯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三垂(陲)比之悬矣(17),前世重之兹(滋)甚,未易可轻也。
(1)狼望:候望。
狼望之北:犹言徼塞之北。
(吴恂说)(2)桀心:凶暴之心。
(3)质:信也,谓所期处。
(4)归化:当作归死。
杨树达说:归死乃汉人常语,犹言归命耳。
(5)扶伏:即匍匐。
(6)不专制:谓不以为臣妾。
(7)忿鸷:残忍凶狠。
(8)魁健:魁梧健壮。
(9)负:恃也。
(10)肄:习也。
(11)慰荐:亲切安抚,义同慰藉。
抚循:同拊循。
(12)姑缯:西南夷之一种,在益州(颜师古说)。
(13)籍:犹蹈。
荡姐(zǐ):西羌之一支。
(颜师古引刘德说)。
(14)离:历也。
二时:谓半年。
三个月为一时,二时六个月。
(15)犁:犹划(吴恂说)。
(16)闾:《汉纪》作庐。
(17)悬:绝也。
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1)。
奈何距(拒)以来厌之辞(2),疏以无日之期(3),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4),缘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夫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5),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策安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不然,壹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6)。
汉书·匈奴传(上)(9)全文(1)明年:指元凤元年(前80)。
(2)明年:此指元凤二年(前79)。
(3)桥余吾:在余吾水上架桥。
(4)奔走:指退走。
(5)明年:疑衍。
王先谦曰:以上下文推之,此明年二字当衍。
(6)犁汗:地名。
周寿昌曰:犁汗是匈奴右谷蠡庭所属地,下有犁汗都尉,又有到左犁汗王咸所居地。
(7)无几:不多久。
(8)日勒:县名。
在今甘肃永昌西北。
屋兰:县名。
在今甘肃张掖东南。
番和:县名。
今甘肃永昌。
(9)千长:千人之长。
《续志》张掖属国有千人官。
(10)郭忠封成安侯:事在元凤三年(前78)二月,见《功臣侯表》。
其明年(1),匈奴三千余骑入五原,略杀数千人,后数万骑南旁(傍)塞猎,行攻塞外亭障,略取吏民去。
是时汉边郡烽火候望精明,匈奴为边寇者少利,希复犯塞。
汉复得匈奴降者,言乌桓尝发先单于冢,匈奴怨之,方发二万骑击乌桓。
大将军霍光欲发兵邀击之(2),以问护军都尉赵充国(3)。
充国以为乌桓间数犯塞(4),今匈奴击之,于汉便。
又匈奴希寇盗,北边幸无事。
蛮夷自相攻击,而发兵要(邀)之,招寇生事,非计也。
光更问中郎将范明友,明友言可击。
于是拜明友为度辽将军,将二万骑出辽东。
匈奴闻汉兵至,引去。
初,光诫明友:兵不空出,即后匈奴(5),遂击乌桓。
乌桓时新中匈奴兵(6),明友既后匈奴,因乘乌桓敝,击之,斩首六千余级,获三王首,还,封为平陵侯(7)。
(1)其明年:此指元凤三年(前78)。
(2)霍光:本书有其传。
(3)赵充国:本书卷六十九有其传。
(4)间:近来。
(5)后匈奴:意谓发兵迟后,邀击匈奴不及。
(6)中匈奴兵:为匈奴兵所中伤。
(7)封为平陵侯:时在元凤四年(前77)。
匈奴繇(由)是恐,不能出兵。
即使使之乌孙,求欲得汉公主。
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
乌孙公主上书,下公卿议救,未决(1)。
昭帝崩,宣帝即位,乌孙昆弥复上书(2),言连为匈奴所侵削,昆弥愿发国半精兵人马五万匹,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哀救公主!本始二年(3),汉大发关东轻锐士,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射者(4),皆从军。
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这是王昭君墓碑上的诗,说的是王昭君自己远嫁大漠和亲,使得几代太平,如果按功名论,她可以比得上卫青,霍去病了。
拓展资料:昭君出塞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故事。
王昭君,名嫱(音qiáng),字昭君,原为汉宫宫女。
公元前54年,匈奴呼韩邪单于被他哥哥郅支单于打败,南迁至长城外的光禄塞下,同西汉结好,曾三次进长安入朝,并向汉元帝请求和亲。
王昭君听说后请求出塞和亲。
她到匈奴后,被封为“宁胡阏氏”(阏氏,音焉支,意思是王后),象征她将给匈奴带来和平、安宁和兴旺。
后来呼韩邪单于在西汉的支持下控制了匈奴全境,从而使匈奴同汉朝和好达半个世纪。
后来也有根据这个故事创作的诗歌、琵琶曲、戏剧、电视剧等艺术作品《汉书·元帝纪》和《汉书·匈奴传》就没有记载昭君自请出塞,只记载了汉元帝把昭君“赐”给呼韩邪单于。
《汉书·元帝记》记载:“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乎韩邪单于来朝。
诏曰:“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既伏其辜,乎韩邪单于不忘恩德,乡慕礼义,复修朝贺之礼,愿保塞传之无穷,边垂长无兵革之事。
其改元为竟宁,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
“《汉书·匈奴传》记载:“单于自言婿汉氏以自亲。
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
单于欢喜,上书愿保上谷以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卒吏,以休天子人民。
”而之后的《后汉书·南匈奴传》记载,就出现了极大地出入:“初,单于弟右谷蠡王伊屠知牙师以次当为左贤王。
左贤王即是单于储副。
单于欲传其子,遂杀知牙师。
知牙师者,王昭君之子也。
昭君字嫱,南郡人也。
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
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
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
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
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
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
生二子。
及呼韩邪死,其前阏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后单于阏氏焉。
汉书·匈奴传(上)(4)全文(1)偾(f n):仆也,犹言不能自立。
孤偾:孤独无倚之意。
(2)平:陈平,本书卷四十有其传。
季布:本书卷三十七有其传。
(3)彀(g u)弩:张满弓弩。
(4)甫:始也。
(5)谩:欺诳。
(6)日:疑为而。
图:谋也。
(7)过:误也。
至孝文即位,复修和亲。
其三年夏(1),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为寇,于是文帝下诏曰:汉与匈奴约为昆弟,无侵害边境,所以输遗匈奴甚厚。
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地,非常故(2)。
往来入塞,捕杀吏卒,驱侵上郡保塞蛮夷(3),令不得居其故。
陵轹边吏,入盗,其骜(傲)无道,非约也。
其发边吏车骑八万诣高奴(4),遣丞相灌婴将击右贤王。
右贤王走出塞,文帝幸太原。
是时,济北王反(5),文帝归,罢丞相击胡之兵。
(1)其三年:前177年。
(2)非常故:言不是原先那样。
(3)保塞蛮夷:居守边塞的少数民族部落。
(4)高奴:县名。
在今陕西延安市北。
(5)济北王:刘兴居。
其明年(1),单于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2)。
前时皇帝言和亲事,称书意合欢(3)。
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4),听后义卢侯难支等计,与汉吏相恨,绝二主之约,离昆弟之亲。
皇帝让书再至(5),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6)。
汉以其故不和,邻国不附。
今以少吏之败约(7),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
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
以灭夷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8)。
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9)。
诸引弓之民为一家(10),北州以(已)定。
原寝兵休士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定边民,以应古始(11),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得安其处,世世平乐。
未得皇帝之志,故使郎中系乎浅奉书请,献橐佗(骆驼)一,骑马二(12),驾二驷(13)。
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14)。
使者至,即遣之。
六月中,来至新望之地(15)。
书至,汉议击与和亲孰便,公卿皆曰:单于新破月氏,乘胜,不可击也。
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原文译文赏析《史记·匈奴列传》原文作者:司马迁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
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
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扆、驴、□、□駃騠、□騊駼、驒騱。
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
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
兒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
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
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
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
苟利所在,不知礼义。
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
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
贵壮健,贱老弱。
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
夏道衰,而公刘失其稷官,变于西戎,邑于豳。
其後三百有馀岁,戎狄攻大王亶父,亶父亡走岐下,而豳人悉从亶父而邑焉,作周。
其後百有馀岁,周西伯昌伐畎夷氏。
後十有馀年,武王伐纣而营雒邑,复居于酆鄗,放逐戎夷泾、洛之北,以时入贡,命曰“荒服”。
其後二百有馀年,周道衰,而穆王伐犬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
自是之後,荒服不至。
於是周遂作甫刑之辟。
穆王之後二百有馀年,周幽王用宠姬襃姒之故,与申侯有卻。
申侯怒而与犬戎共攻杀周幽王于骊山之下,遂取周之焦穫,而居于泾渭之间,侵暴中国。
秦襄公救周,於是周平王去酆鄗而东徙雒邑。
当是之时,秦襄公伐戎至岐,始列为诸侯。
是後六十有五年,而山戎越燕而伐齐,齐釐公与战于齐郊。
其後四十四年,而山戎伐燕。
燕告急于齐,齐桓公北伐山戎,山戎走。
其後二十有馀年,而戎狄至洛邑,伐周襄王,襄王奔于郑之氾邑。
初,周襄王欲伐郑,故娶戎狄女为后,与戎狄兵共伐郑。
已而黜狄后,狄后怨,而襄王後母曰惠后,有子子带,欲立之,於是惠后与狄后、子带为内应,开戎狄,戎狄以故得入,破逐周襄王,而立子带为天子。
於是戎狄或居于陆浑,东至於卫,侵盗暴虐中国。
中国疾之,故诗人歌之曰“戎狄是应”,“薄伐獫狁,至於大原”,“出舆彭彭,城彼朔方”。
汉书·匈奴传(上)(7)全文汉使王乌等窥匈奴。
匈奴法,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其面,不得入穹庐。
王乌,北地人,习胡俗,去其节,黥面入庐。
单于爱之,阳(佯)许曰:吾为遣其太子入质于汉(1),以求和亲。
(1)为:犹将。
其:疑衍。
(1),而西置酒泉郡以隔绝胡与羌通之路(2)。
又西通月氏、大夏,以翁主妻乌孙王(3),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国。
又北益广田至眩雷为塞(4),而匈奴终不敢以为言。
是岁,翕侯信死,汉用事者以匈奴已弱,可臣从也。
杨信为人刚直屈(倔)强,素非贵臣也,单于不亲。
欲召入,不肯去节,乃坐穹庐外见杨信。
杨信说单于曰:即欲和亲,以单于太子为质于汉。
单于曰:非故约。
故约,汉常遣翁主,给缯絮食物有品(5),以和亲,而匈奴亦不复扰边。
今乃欲反古(6),令吾太子为质,无几(冀)矣(7)。
匈奴俗,见汉使非中贵人,其儒生,以为欲说,折其辞辩;少年,以为欲刺,折其气。
每汉兵入匈奴(8),匈奴辄报偿(9)。
汉留匈奴使,匈奴亦留汉使,必得当乃止。
(1)是时:元封三年(前108)。
郡:《朝鲜传》云,元封三年定朝鲜为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
(2)酒泉郡:郡治禄福(今甘肃酒泉)。
(3)以翁主妻乌孙王:其事详于《西域传》。
(4)眩雷:塞名。
地点不明。
(5)品:等差。
(6)反古:言违反以往之规。
(7)无冀:无所冀望。
(8)兵:《史记》作使,是。
观上下文可知。
(9)报偿:报复之意。
杨信既归,汉使王乌等如匈奴。
匈奴复制以甘言,欲多得汉财物,给王乌曰:吾欲入汉见天子,面相结为兄弟。
王乌归报汉,汉为单于筑邪于长安。
匈奴曰:非得汉贵人使,吾不与诚语(1)。
匈奴使其贵人至汉,病,服药欲愈之,不幸而死(2)。
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缓使(3),送其丧,厚币直(值)数千金。
单于以为汉杀吾贵使者,乃留路充国不归。
诸所言者,单于特空给王乌(4),殊无意入汉,遣太子来质。
于是匈奴数使奇兵侵犯汉边。
汉乃拜郭昌为拔胡将军,及浞野侯屯朔方以东(5),备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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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元年,匈奴呼韩邪单于之败也,左伊秩訾王为呼韩邪计,劝令称臣入朝事汉,从汉求助,如此,匈奴乃定。
呼韩邪单于问诸大臣,皆曰:“不可。
匈奴之俗,本上气力而下服役,以马上战斗为国,故有威名于百蛮。
战死,壮士所有也。
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长诸国。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
虽如是而安,何以复长百蛮!”左伊秩訾曰:“不然。
强弱有时。
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
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
”诸大人相难久之。
呼韩邪从其计,引众南近塞,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
郅支单于亦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入侍。
二年冬十二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愿奉国珍,朝三年正月。
诏有司议其仪。
丞相、御史曰:“圣王之制,先京师而后诸侯,先诸侯而后夷狄。
匈奴单于朝贺,其礼仪宜如诸侯王,位次在下。
”太子太傅萧望之以为:“单于非正朔所加,故称敌国,宜待以不臣之礼,位在诸侯王上。
此则羁縻之谊,谦亨之福也。
”天子采之,下诏曰:匈奴单于称北蕃,朝正朔。
朕之不德,不能弘覆。
其以客礼待之,令单于位在诸侯王上赞.谒称臣而不名。
”荀悦论曰:《春秋》之义,王者无外,欲一于天下也。
戎狄.道里辽远,人迹介绝,故正朔不及,礼教不加,非尊之也,其势然也。
《诗》云:“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
”故要荒之君,必奉王贡,若不供职,则有辞让号令加焉,非敌国之谓也。
望之欲待以不臣之礼,加之王公之上,僭度失序,以乱天常,非礼也。
若以权时之宜,则异论矣。
(节选自《汉书·匈奴传》)10. 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A. 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B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C. 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D. 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11. 下列对文中加点的词语及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A. “卑辱先单于”与“妪,先大母婢也”(《项脊轩志》)两句中的“先”字含义相同。
古汉语副词古汉语副词古代汉语的副词数量很多,类别也很复杂,是学习的难点之一。
古代汉语的副词有否定副词、时间副词、范围副词、程度副词、表数副词、情状副词、语气副词、谦敬副词等八类。
一、否定副词古代汉语的否定副词比较多,用法也复杂,有些问题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古代汉语的否定副词可以分为五类:(1)一般否定;(2)祈使否定;(3)已然否定;(4)存在否定;(5)判断否定。
(一)一般否定一般否定主要有“不”和“弗”。
这两个词的区别在于,“不”与谓语动词(形容词)在搭配上不受限制,谓语动词可以是及物动词,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或形容词。
“弗”一般只否定及物动词,而且受其否定的及物动词一般不再带宾语。
例如:(1)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
(《左传·昭公十一年》)(2)君子谋道不谋食。
(《论语·卫灵公》)(3)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孟子·告子上》)(4)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左传·隐公元年》)受“弗”否定的及物动词带宾语的情况偶尔也有。
例如:伯廖告人曰:“(公子曼满)无德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
”(《左传·宣公六年》)(二)祈使否定表示祈使否定的副词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别”“不要”,主要是“毋”和“勿”,“毋”有时也写作“无”。
在伪古文《尚书》里“罔”也可以表示祈使否定。
此外,“莫”“不”有时也可以用于祈使否定。
汉代以后出现“曼(漫、谩)”,也表示祈使否定。
“毋”和“勿”的区别与“不”与“弗”的区别基本相同,受“毋”否定的及物动词可以带宾语,受“勿”否定的及物动词一般不带宾语。
例如:(1)益曰:“吁,戒哉!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
”(伪古文《尚书·大禹谟》)(2)将军毋失时,时间不容息。
(《史记·张耳陈余列传》)(3)子四绝——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论语·子罕》)(4)尔无不信,朕不食言。
汉书·匈奴传(上)(5)全文(1)孝文十四年:前166年。
(2)朝那,县名;萧关,关名,皆在今宁夏固原东南。
(3)卬:人名。
姓孙。
(4)彭阳:县名。
在今甘肃镇原东。
(5)回中宫:在今陕西陇县西。
(6)候骑:哨探的骑兵。
雍:邑名。
在今陕西凤翔南。
甘泉:宫名。
在今陕西淳化西北。
(7)上郡将军、北地将军、陇西将军:将军之上冠以上郡、北地、陇西等,皆以驻地名之。
(8)成侯:《文帝纪》作建成侯。
纪传不同,必有一误。
孝文后二年(1),使使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
使当户且渠雕渠难、郎中韩辽遗朕马二匹(2),已至,敬受。
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令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
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趋(3),背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欢,然其事已在前矣。
书云二国已和亲,两主欢说(悦),寝兵休卒养马,世世昌乐,翕然更始(4),朕甚嘉之。
圣者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
朕与单于俱由此道,顺天恤民,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咸嘉。
汉与匈奴邻敌之国(5),匈奴处北地,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于秫糵金帛绵絮它物岁有数。
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6),独朕与单于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7),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欢。
朕闻天不颇覆(8),地不偏载。
朕与单于皆捐细故(9),俱蹈大道,堕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于。
元元万民(10),下及鱼鳖,上及飞鸟,跂行喙息蠕动之类(11),莫不就安利,避危殆。
故来者不止,天之道也。
俱去前事(12),朕释逃虏民(13),单于毋言章尼等(14)。
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不食言(15)。
单于留志(16),天下大安,和亲之后,汉过不先(17),单于其察之。
(1)孝文后二年:前162年。
(2)当户、且渠:皆匈奴官号。
(3)渫恶民:邪恶不正之民(恶的说)。
降:当作隆(吴恂说)。
趋:谓趋利。
汉书·匈奴传(上)(10)全文虚闾权渠单于立九年死,自始立而黜颛渠阏氏,颛渠阏氏即与右贤王私通。
右贤王会龙城而去,颛渠阏氏语以单于病甚,且勿远。
后数日,单于死。
郝宿王刑未央使人召诸王,未至,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谋,立右贤王屠耆堂为握衍朐鞬单于。
握衍朐鞮单于者,代父为右贤王,乌维单于耳孙也(1)。
(1)耳孙:远代孙。
握衍朐鞮单于立,复修和亲,遣弟伊酋若王胜之入汉献见(1)。
单于初立,凶恶,尽杀虚闾权渠时用事贵人刑未央等,而任用颛渠阏氏弟都隆奇,又尽免虚闾权渠子弟近亲,而自以其子弟代之。
虚闾权渠单于子稽侯既不得立,亡归妻父乌禅幕。
乌禅幕者,本乌孙、康居间小国(2),数见侵暴,率其众数千人降匈奴,狐鹿姑单于以其弟子日逐王姊妻之,使长其众(3),居右地。
日逐王先贤掸,其父左贤王当为单于,让狐鹿姑单于,狐鹿姑单于许立之。
国人以故颇言日逐王当为单于。
日逐王素与握衍朐鞮单于有隙,即率其众数万骑归汉,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4)。
单于更立其从兄薄胥堂为日逐王。
(1)伊酋若王:《宣帝纪》作呼留若王,译音,无定字(王先谦说)。
(2)康居:西域国名。
约在今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
(3)长其众:为其众之首领。
(4)汉封日逐王:日逐王先贤掸归汉,在神爵二年(前60年),受封归德侯在神爵三年(前59)。
明年(1),单于又杀先贤掸两弟。
乌禅幕请之,不听,心恚。
其后左奥鞮王死,单于自立其小子为奥鞮王,留庭(2)。
奥鞮贵人共立故奥鞮王子为王,与俱东徙。
单于遣右丞相将万骑往击之(3),失亡数千人,不胜。
时单于已立二岁,暴虐杀伐,国中不附。
及太子、左贤王数谗左地贵人,左地贵人皆怨。
其明年,乌桓击匈奴东边姑夕王,颇得人民,单于怒,姑夕王恐,即与乌禅幕及左地贵人共立稽侯为呼韩邪单于,发左地兵四五万人,西击握衍朐鞮单于,至姑且水北。
未战,握衍朐鞮单于兵败走,使人报其弟右贤王曰:匈奴共攻我,若肯发兵助我乎(4)?右贤王曰:若不爱人,杀昆弟诸贵人。
广东省广州市七区2021-2022学年高二下学期期末二、古代诗文阅读(35分)(一)文言文阅读(本题共5小题,20分)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呼韩邪之败也,左伊秩訾王为呼韩邪计,劝令称臣入朝事汉,从汉求助,如此匈奴乃定。
呼韩邪议问诸大臣,皆曰:“不可。
匈奴之俗,本上气力而下服役,以马上战斗为国,故有威名于百蛮。
战死,壮士所有也。
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长诸国。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虽如是而安,何以复长百蛮!”左伊秩訾曰:“不然。
强弱有时,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
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
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诸大人相难久之。
呼韩邪从其计,引众南近塞,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
郅支单于亦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
是岁,甘露元年也。
三年正月呼韩邪朝天子于甘泉宫,自请愿留居光禄塞下。
汉遣长乐卫尉高昌侯董忠、车骑都尉韩昌将骑万六千,又发边郡士马以千数,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
诏忠等留卫单于,助诛不服,又转边谷米糒,前后三万四千斛,给赡其食。
元帝初即位,呼韩邪单于复上书,言民众困乏。
汉诏云中、五原郡转谷二万斛以给焉。
明年,汉遣车骑都尉韩昌、光禄大夫张猛送呼韩邪单于侍子。
昌、猛见单于民众益盛,塞下禽兽尽,单于足以自卫。
闻其大臣多劝单于北归者,恐北去后难约束,昌、猛即与为盟约曰:“自今以来,汉与匈奴合为一家,世世毋得相诈相攻。
有窃盗者,相报,行其诛,偿其物;有寇,发兵相助。
汉与匈奴敢先背约者,受天不祥。
令其世世子孙尽如盟。
”昌、猛还奏事,公卿议者以为:“单于保塞为藩,虽欲北去,犹不能为危害。
昌、猛擅以汉国世世子孙与夷狄诅盟,令单于得以恶言上告于天,羞国家,伤威重,不可得行。
”上薄其过,有诏昌、猛以赎论,勿解盟。
(节选自《汉书·匈奴传》)10. 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A.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B.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C.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D. 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11. 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A. 百蛮,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总称,后也泛指其他少数民族。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材料】《资治通鉴》汉纪孝武皇帝天汉元年前100年春【长文言文预警】【原文1】上嘉匈奴单于之义,遣中郎将苏武送匈奴使留在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
武与副中郎将张胜与假吏常惠等俱。
既至匈奴,置币遣单于。
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
【译文】皇上嘉许匈奴单于的大义,派遣中郎将苏武护送扣留在汉朝的匈奴使者回去,顺便重金贿赂单于,以答谢他的好意。
苏武和副中郎将张胜以及临时官吏常惠等人一起出发。
到了匈奴本部后,把礼物派发给单于。
单于越发骄傲,没有汉朝所期望的样子。
【解析】前101年,匈奴老单于死,新单于初立,担心汉朝袭击,战事一起,害怕权力不稳,将为人所篡,于是主动归还历年以来被扣押在匈奴不肯投降的汉使,如路充国等人。
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汉武帝嘉许匈奴单于大义,派苏武送还匈奴被扣押在汉朝的使者。
苏武是官二代,父亲苏建原是卫青的校尉,年轻时跟着卫青度绝幕、斩名王、横驰塞北,因在和匈奴作战中,屡立战功,又建造朔方城,因功升任卫尉,卫尉是近贵宠官,负责皇帝安全。
后出任游击将军,作战时全军覆没,论罪被撸,贬为庶民,事见什么时候该自作主张?很多人都没搞懂。
永远离开军队系统,后起复为代郡太守,死于任上。
【原文2】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及卫律所将降者,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
卫律者,父故长水胡人,律善协律都尉李延年,延年荐言律使于匈奴,使还,闻延年家收,遂亡降匈奴。
单于爱之,与谋国事,立为丁灵王。
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
吾母、弟在汉,幸蒙其赏赐。
”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
【译文】恰逢缑王和长水人虞常等被卫律带着投降匈奴的人想谋反,偷偷聚在一起策划绑架匈奴太后回汉朝。
卫律的父亲以前是长水的胡人,卫律在汉朝时和协律都尉李延年关系很好,李延年推荐卫律出使匈奴,回来的路上,听说李延年全家被逮捕,于是卫律投降匈奴。
单于很喜欢他,与他商讨国家大事,立为丁灵王。
汉书·匈奴传(上)(2)全文当是时,秦晋为强国(1)。
晋文公攘戎翟,居于西河圜、洛之间(2),号曰赤翟、白翟(3)。
而秦穆公得由余(4),西戎八国服于秦。
故陇以西有緜诸,畎戎、狄源之戎(5),在岐、梁、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朐衍之戎(6),而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7),燕北有东胡、山戎(8)。
各分散溪谷,自有君长,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壹。
(1)秦:国名。
春秋时都雍(在今陕西凤翔东南)。
(2)西河:古称西部地区南北流向的黄河为西河。
此指令陕西山西界上自北而南的一段黄河。
《史记》作河西。
圜:水名。
即誾(y n)水,今陕北的秃尾河。
洛:水名,渭水的一大支流。
(3)赤翟、白翟:均在今陕西北部。
(4)秦穆公:春秋时秦国君,五霸之一。
由余:春秋时秦国大臣。
(5)陇:陇山。
在今陕西西部。
緜诸、畎戎、狄源:皆在今甘肃东部。
(6)岐、梁:二山名。
梁山在陕西韩城与洛川之间。
泾、漆:二水名。
径水为渭水一大支流。
漆水流入沮水而汇于渭水。
义渠:在今甘肃宁县西北。
大荔:在今陕西大荔东。
乌氏:在今甘肃平凉西北甘宁交界处。
朐衍:在今宁夏盐池一带。
(7)林胡:在今河套地区。
楼烦:在今河套以东之晋北及内蒙古部分地区。
(8)东胡:在今内蒙古东部。
山戎:在今辽宁西部。
自是之后百有余年,晋悼公使魏绦和戎翟(狄)(1),戎翟(狄)朝晋。
后百有余年,赵襄子逾句注而破之(2),并代以临胡貉(3)。
后与韩魏共灭知(智)伯(4),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以北,而魏有西河、上郡(5),以与戎界边。
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之,至于惠王(6),遂拔义渠二十五城,惠王伐魏,魏尽入西河及上郡于秦。
秦昭王时(7),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8),有二子。
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9),遂起兵伐灭义渠。
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10),筑长城以距(拒)胡。
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11),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12),而置云中、雁门、代郡(13)。
史记·匈奴列传原⽂、注释与翻译史记·匈奴列传原⽂、注释与翻译简析:本⽂是记述匈奴与中国关系的传⽂。
全⽂共四段,⾸段记述匈奴的历史演变及其同中国的历史关系,以及他们的民族风俗、社会组织形态等;第⼆段写汉朝初年,匈奴与汉朝的和亲关系和反复⽆常的表现;第三段是本⽂的中⼼,记述汉武帝时代,汉朝与匈奴之间长期的以战争为主的紧张关系。
第四段记述太史公对武帝同匈奴战争的看法。
同匈奴战争是汉武帝⼀⽣政治⽣涯中的⼀件⼤事,从元光⼆年到元狩四年的四⼗四年当中,汉与匈奴始终处于时战时休、战多于休的敌对状态。
在作者的客观叙述中,对于匈奴奴⾪主的不守信义,不遵礼法、侵扰边境,破坏和平、好杀成性等,都做了含蓄的批评和指责;同时也对汉武帝不停地进⾏征战,耗费⼈⼒物⼒,特别是对他的不知择贤、任⼈失当等,做了含蓄的讥讽,显⽰了作者对汉武帝这位雄才⼤略的政治家的公允的态度,和对历史的深刻认识。
因为本⽂涉及对当时政治的评述,论述的⼜是⼀些敏感的政治问题,所以作者采⽤了寓论于叙的写法,⼜在“⼤史公⽈”中连⽤两句“唯在择任将相哉”,“隐然⾔外”(何焯《义门读书记·史记》),“微旨实寓讥”(《史记评林》引余有丁语),使本⽂在《史记》中显⽰出不同的叙事⾔志的特⾊。
另外本⽂较详细地记述了匈奴的世俗风情,⽂字简约,颇似⼀篇风俗书,很有⽂献史料的价值,是《史记》的名篇。
原⽂、注释与翻译:匈奴,其先祖夏后⽒之苗裔也①,⽈淳维。
唐虞以上有⼭戎、猃狁、荤粥②,居于北蛮,随畜牧⽽转移。
其畜之所多则马、⽜、⽺,其奇畜则橐駞③、驴、④、駃騠⑤、騊駼⑥、騨騱⑦。
逐⽔草迁徙,⽏城郭常处耕⽥之业⑧,然亦各有分地。
⽏⽂书⑨,以⾔语为约束。
⼉能骑⽺,引⼸射鸟⿏,少长则射狐兔,⽤为⾷。
⼠⼒能毌⼸⑩,尽为甲骑。
其俗,宽则随畜(11),因射猎禽兽为⽣业,急则⼈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
其长兵则⼸⽮,短兵则⼑铤(12)。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
《匈奴传》原文(上、下)《匈奴传》《匈奴传上》1、匈奴传上: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维。
唐虞以上有山戎、猃允、薰粥,居于北边,随草畜牧而转移。
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佗、驴、执、駃騠、騊駼、驒奚。
逐水草迁徙,无城郭常居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
无文书,以言语为约束。
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菟,肉食。
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
其俗,宽则随畜田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
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
苟利所在,不知礼义。
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
壮者食肥美,老者饮食其馀。
贵壮健,贱老弱。
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字。
2、匈奴传上:夏道衰,而公刘失其稷官,变于西戎,邑于豳。
其后三百有馀岁,戎狄攻太王亶父,亶父亡走于岐下,豳人悉从亶父而邑焉,作周。
其后百有馀岁,周西伯昌伐畎夷。
后十有馀年,武王伐纣而营雒邑,复居于酆镐,放逐戎夷泾、洛之北,以时入贡,名曰荒服。
其后二百有馀年,周道衰,而周穆王伐畎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
自是之后,荒服不至。
于是作吕刑之辟。
至穆王之孙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
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允之故;”“岂不日戒,猃允孔棘。
”至懿王曾孙宣王,兴师命将以征伐之,诗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
”是时四夷宾服,称为中兴。
3、匈奴传上:至于幽王,用宠姬褒姒之故,与申后有隙。
申侯怒而与畎戎共攻杀幽王于丽山之下,遂取周之地,卤获而居于泾渭之间,侵暴中国。
秦襄公救周,于是周平王去酆镐而东徙于雒邑。
当时秦襄公伐戎至厩,始列为诸侯。
后六十有五年,而山戎越燕而伐齐,齐厘公与战于齐郊。
后四十四年,而山戎伐燕。
燕告急齐,齐桓公北伐山戎,山戎走。
后二十馀年,而戎翟至雒邑,伐周襄王,襄王出奔于郑之泛邑。
初,襄王欲伐郑,故取翟女为后,与翟共伐郑。
《汉书》卷九十四上·匈奴传第六十四上冒顿既立,时东胡强,闻冒顿杀父自立,乃使使谓冒顿曰“欲得头曼时号千里马”冒顿问群臣,群臣皆曰“此匈奴宝马也,勿予”冒顿曰“奈何与人邻国爱一马乎”遂与之。
顷之,东胡以为冒顿畏之,使使谓冒顿曰“欲得单于一阏氏”冒顿复问左右,左右皆怒曰“东胡无道,乃求阏氏。
请击之”冒顿曰“奈何与人邻国爱一女子乎”遂取所爱阏氏予东胡。
东胡王愈骄,西侵。
与匈奴中间有弃地莫居千馀里,各居其边为瓯脱。
东胡使使谓冒顿曰“匈奴所与我界瓯脱外弃地,匈奴不能至也,吾欲有之”冒顿问群臣,或曰“此弃地,予之”於是冒顿大怒,曰“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人”诸言与者,皆斩之。
冒顿上马,令国中有后者斩,遂东袭击东胡。
东胡初轻冒顿,不为备。
及冒顿以兵至,大破灭东胡王,虏其民众、畜产。
既归,西击走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夺匈奴地者,与汉关胡河南塞,至朝那、肤施,遂侵燕、代。
是时,汉方与项羽相距,中国罢於兵革,以故冒顿得自强,控弦之士三十馀万。
自淳维以至头曼千有馀岁,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尚矣,其世传不可得而次。
然至冒顿,而匈奴最强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诸夏为敌国,其世姓官号可得而记云。
单于姓挛鞮氏,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
匈奴谓天为“撑犁”,谓子为“孤涂”,单于者,广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单于然也。
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
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尝以太子为左屠耆王。
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馀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
其大臣皆世官。
呼衍氏、兰氏,其后有须卜氏,此三姓,其贵种也。
诸左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东,接秽貉、朝鲜。
右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氐、羌。
而单于庭直代、云中。
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
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最大国,左右骨都侯辅政。
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都尉、当户、且渠之属。
岁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
汉书·匈奴传(上)全文
【说明】本传上、下两篇叙述匈奴族发生发展的历史,以及汉族与匈奴族长期的历史关系,尤详于汉代的汉匈关系史。
匈奴族,是中国古代北方草原地区的一个历史悠久的游牧民族,她对中国古代北方草原文化与中原黄河文化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自先秦至秦汉,她的强弱攻守,往往直接影响到中原政权的兴衰消长;她与汉朝的关系,是影响整个时代的民族关系问题。
因此,当时汉朝有为的君主,如高帝、武帝、宣帝;著名的贤才,如娄敬、贾谊、晁错;英武的将领,如李广、卫青、霍去病;还有仗节的使臣如苏武,等等,莫不注视与考虑,出谋与策划,抵抗或征伐,为国为民尽心竭力。
因此,司马迂、班固都予以十分重视,《》《》不仅专设《匈奴传》,还往往于其它篇章连带叙述之;不仅写得具体生动,而且抒情寓意。
司马迁生当武帝之世,耳闻目睹匈奴侵扰滋事,汉朝谋臣七嘴八舌,武将用兵抗击,武帝兴功付出了重大代价,民众出力出钱已不堪负荷,思绪万千,详记汉匈关系史,对汉匈战争的胜负成败,夹杂酸、甜、苦、辣的滋味,内心深处实以和亲为贵。
班固生于东汉,亲兄弟直接参与民族事务,深明汉匈关系问题的利害,故除了摘取《史记》的成果外,又详记了武帝以后的汉匈关系史,并论析汉朝对策之当否,既不简单地肯定和亲,也不激动地侈言征伐,而主张观察整个形势,审度双方强弱,适时应付,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其慕义而
贡献,则接之以礼让。
这可谓当时力所能及的历史经验的总结。
《汉书》传论汉朝策略,实是一篇重要的大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