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出门远行赏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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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出门远行》的作品解读作者:王东来源:《理论与创新》2017年第16期《十八岁出门远行》是青年余华先生的早期代表作品,小说从“我一点也不觉得累”的青春之旅开始,在远行的路途中,却遭遇了乘坐汽车所载的苹果被一截而空,同时“我”因为保护而遭受毒打的故事,最后“司机”还抢走了“我“红背包和抢劫者一起离开,剩下我一人孤独的呆在驾驶室里,回忆起出门前与父亲的对话。
下面,将就我的阅读体验对《远行》在情节、语言与主题三方面进行解读。
1真实的梦境——情节解读根据《远行》小说的情节线索,小说可以具体分为以下三个阶段:1.1远行初期我像船一样在如同海浪的马路上走了一整天,一点也没觉得累,一开始并不担心旅店,黄昏来临之际,我开始真想搭车了,甚至“我会躺倒公路中央去”。
1.2远行中期我看到了汽车,我想以一根烟换取搭载,结果司机却粗暴的对我说:“滚开”。
我生气的对他发怒火,他却有好的问我“你上哪?”还让我在汽车飞速驾驶的途中爬出驾驶室拿苹果吃。
渐渐地我感觉这司机如同我兄弟一般,根本不在乎什么旅店了。
汽车车抛锚后,司机竟然下车做起了广播体操,任由人们抢争车上的苹果,我的阻拦还使我遭遇暴打,司机最后居然还抢走了我的红背包。
1.3远行后期伤痕累累我钻进同样伤痕累累的汽车中,座椅让我感到宽慰和暖和,我终于发现“我一直在寻找的旅店,没想到你竟在这里”。
这是,我又回忆起出行前的一个下午,父亲说:“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而我,背起漂亮的红背包,欢快的冲出了家门。
莫言曾说:余华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
纵观《远行》整个小说,既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将到哪里去,而路途中遇到的司机、人群纷纷抢夺苹果的行为更是不具备任何原因,也没有叙述结果,这样的片段性的叙事就如同我们一夜之间偶然得来的梦境一般,而不说一人姓氏的人物塑造,不取一地名字的环境交代的形式更是使“我”的远行如同梦境初醒,记不清人与物,是与非,一切只是的恍惚可见。
3 十八岁出门远行【背景资料】一、作者简介《十八岁出门远行》作者余华,1960年生,浙江海盐人。
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写下了《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鲜血梅花》等几十个短中篇小说,出版小说集《偶然事件》和长篇小说《在烟雨中呼喊》、《活着》等,为近年十分活跃的新潮小说代表作家之一。
余华的小说从其叙述风格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传统的写实手法为主,但又不同于传统故事小说。
另一类则借鉴各种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搅乱时空界限,制造神秘氛围,还原欲望骚动,表现心理变态以及意识混乱的种种奇异感觉。
但无论注重写实还是侧重还原感觉,余华都对人性中黑暗、丑恶、残忍的一面进行无情的暴露。
他写不可知的预感,写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场面,写扭曲、乖戾、怪诞的人性……这一切再加上那无动于衷的冷漠的叙事态度,可以说,余华把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的冷漠之潮推到了冷酷的深处。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
的确,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
开头的一段描写,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
而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
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
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逻辑的,但又准确无误。
它用多种可能性瓦解了故事本身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一种由悖廖的逻辑关系与清晰准确的动作构成的统一所产生的梦一样的美丽。
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
”这段阐述无疑可以作为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恰切注释,从中我们也不难看到西方现代文学和哲学思潮对作品的影响。
十八岁出门远行余华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
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
这年我十八岁,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我在这条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
所有的山所有的云,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
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所以尽管走了一天,可我一点也不累。
我就这样从早晨里穿过,现在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而且还看到了黄昏的头发。
但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
我在路上遇到不少人,可他们都不知道前面是可处,前面是否有旅店。
他们都这样告诉我:“你走过去看吧。
”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
可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
我觉得自己应该为旅店操心。
我奇怪自己走了一天竟只遇到一次汽车。
那时是中午,那时我刚刚想搭车,但那时仅仅只是想搭车,那时我还没为旅店操心,那时我只是觉得搭一下车非常了不起。
我站在路旁朝那辆汽车挥手,我努力挥得很潇洒。
可那个司机看也没看我,汽车和司机一样,也是看也没看,在我眼前一闪就他妈的过去了。
我就在汽车后面拚命地追了一阵,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高兴,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为旅店操心。
我一直追到汽车消失之后,然后我对着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我马上发现笑得太厉害会影响呼吸,于是我立刻不笑。
接着我就兴致勃勃地继续走路,但心里却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刚才没在潇洒地挥着手里放一块大石子。
现在我真想搭车,因为黄昏就要来了,可旅店还在它妈肚子里,但是整个下午竟没再看到一辆汽车。
要是现在再拦车,我想我准能拦住。
我会躺到公路中央去,我敢肯定所有的汽车都会在我耳边来个急刹车。
然而现在连汽车的马达声都听不到。
现在我只能走过去看了,这话不错,走过去看。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
尽管这样我还是一次一次地往高处奔,次次都是没命地奔。
眼下我又往高处奔去。
这一次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旅店而是汽车。
《十八岁出门远行》主题解读作者:王泉珍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0年第07期一部小说的主题往往不是单一的,何况是现代派作品,其主题会更加地复杂多元。
余华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发表于1987年。
作为先锋小说的代表,这篇小说的主题争议颇多。
有参考书这样解读:“通过叙述涉世不深的少年‘我’第一次出门远行的离奇遭遇,作者表达了对世界的看法:陌生,荒诞、无法理解和把握,从而流露一种人生漂泊的悲观情绪。
”①更流行的观点是:小说通过描述一个十八岁男孩初次出门远行的经历,反映了孩子世界与成人世界的矛盾冲突,以及涉世未深的孩子对现实世界的困惑、恐惧。
这主要是抓住“十八岁”这个特殊的年龄分界线来解读小说的。
这些观点在一些读者那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心理定势,而对于没有任何心理预设的学生来说,他们读这篇小说的第一感觉是“读不懂”,还有的学生甚至有“恐惧和不安”的感觉。
在教师的指导下,经过反复阅读,有的学生才慢慢有所感悟,说这篇小说反映的是“生活的残酷。
”我认为这篇小说就是用看似荒诞的形式来表现真实的生活,是荒诞中的真实,表现的是现实生活中理想与现实的冲突。
这篇小说的情节十分荒诞,充满了掠夺与欺骗。
为了搭便车,“我”向司机敬烟,司机接受了“我”的烟,却粗暴地拒绝“我”乘车;“我”凶狠地呵斥他,他却“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来”,而且还要“我”在车正开着时去车厢取苹果;汽车抛锚了,司机不但不着急,反而在旁边认真地做起了广播体操;有人抢劫车上的苹果,他竟然无动于衷,只对“我”被打破的鼻子感兴趣;抢劫又一次发生,“我”奋不顾身地反抗,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司机不但不同情和帮助“我”,却“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最后司机也参加到抢劫者行列里去,把“我”的背包也抢走了。
从表面看,这一切都是不合情理的,是荒诞的,但我们从艺术的角度看,这正符合现代主义文学的要求。
现代主义文学往往不主张作品去再现生活,而是提倡从人的心理感受出发,表现生活对人的压抑和扭曲。
十八岁出门远行阅读理解
摘要:
1.概述《十八岁出门远行》的内容
2.分析《十八岁出门远行》的主题和象征意义
3.探讨《十八岁出门远行》的阅读理解价值
正文: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充满青春气息和成长困惑的小说,通过描绘主人公在成年边缘的探索和尝试,展示了一个年轻心灵在面对未知世界时的勇气和困惑。
小说的主题是成长和探索,通过主人公的旅程,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同时也揭示了他在面对未知和困难时的无助和迷茫。
这种困惑和探索构成了小说的主要冲突和动力,推动着故事的发展。
《十八岁出门远行》中的象征意义也十分丰富。
主人公的旅程可以看作是对成年的探索和尝试,而他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和所经历的困境,则象征着成长的磨砺和挑战。
小说中的各种景物和事件,如公路、车辆、旅馆、陌生人等,也都有着丰富的象征意义,既体现了现实世界的复杂和多样,也揭示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和冲突。
在阅读理解上,《十八岁出门远行》具有很高的价值。
首先,小说的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读者可以通过阅读理解和分析故事情节,提高自己的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
其次,小说的主题深刻,象征意义丰富,读者可以通过理解和解读这些象征意义,提高自己的分析和推理能力。
最后,小说的语言优美,描绘生动,读者可以通过阅读理解和欣赏小说的语言,提高自己的语文素养和
审美能力。
总的来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富有青春气息和成长困惑的小说,既有着深刻的主题和丰富的象征意义,也具有很高的阅读理解价值。
《十八岁出门远行》解读这篇小说最早发表于《北京文学》1987年第1期,是余华的成名作。
其情节极其荒诞,人物行事的原则显然违反常识,不合情理。
这样怪诞的人物和生活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但这篇小说却成了当代小说的经典。
从艺术上来说,其探索性非常明显。
它肯定不是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可以把它归入现代派之列。
在现代派小说家看来,小说并不是人生的真实反映,而是作家对人生的自由想象和对人生意义的探索。
探索不仅仅是在内涵方面,而且是在形式方面。
现实主义小说的现实性的描写,并不是所有小说必须遵循的神圣规范,相反,任何规范都是艺术形式发展的桎梏,对人生的探索必须打破传统的观念,对艺术形式的探索也必须冲破经典的形式规范。
按经典的形式,情节的发展要合情合理,有着鲜明的逻辑因果性。
但探索性的小说,则有可能打破这种因果性,代之以反因果性。
例如在这篇小说中,“我”以敬烟来对司机表示善意,司机接受了“我”的善意,结果却是粗暴地拒绝“我”乘车。
“我”凶狠地呵斥他,他却十分友好起来。
半路上,车子发动不起来,他本来应该焦虑苦恼,但实际上他却无所谓。
车上的苹果让人家给抢了,他本该愤怒、反抗,但他却无动于衷。
“我”本能地去和抢夺者搏斗,被打得头破血流,本该是非常痛苦的,但一点痛苦的感觉也没有。
一车苹果被抢光了,司机却“越来越高兴”。
抢劫又一次发生,“我”奋不顾身地反抗,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司机不但不同情和帮助我,相反却“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
整个小说的情节的原因和结果都是颠倒的,无理到了荒谬的程度。
可是作者似乎觉得这样的荒诞还不够过瘾,对荒诞性再度加码。
抢劫者开来了拖拉机,把汽车上的零件等物品,能拿走的都拿走了。
司机有什么反应呢?作者这样写道:这时我看到那个司机也跳到拖拉机上去了,他在车斗里坐下来后还在朝我哈哈大笑。
我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我那个红色的背包。
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
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钱,还有食品和书。
《十八岁出门远行》发表于《北京文学》1987年第1期,是余华最先引起人们注意的作品,因此,可以看作是他的“成名作”。
这篇小说是当代先锋实验作家余华的一篇代表作品,它打破了以往文学写实的风格,广泛吸取西方现代化的表现手法,在内容与形式方面都进行了大胆的创新。
小说的语言也非常具有特色。
作者在叙述与描写的时候,注重的不是客观世界的本来面目,而是它们在自己心中的感觉。
细腻的个人感觉充满了整个小说文本。
这个短篇与他后来越来越精彩的许多小说一样,非常简单纯粹,没有一点华丽的词藻,在叙述上平铺直叙,不带有任何强烈的感情色彩,但就是这种极其简单的方式,这种趋近虚无的状态,使得他的文字有了无限的可能。
内容梗概十八岁的“我”开始了旅程,十八岁的青春开始被放逐在一个巨大的社会环境里,等待着“我的青春”的将会是什么?“我”面对一切都如此的放松,因为“我”总是把眼前的新鲜想像成一些“我”有限的记忆中已经熟悉的过往,甚至于“我”的小聪明让一支烟换取了免费搭车的喜悦,“我”有点沾沾自喜,出门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可后来变了,汽车抛锚了,一些人抢走了车上的苹果,他们甚至打伤了阻拦的“我”,而苹果的真正主人——司机却在一旁漠不关心。
最后,最后司机拿走我的行李,骄傲的离去,“我”成了唯一的受害者,孤零零站在抛锚的车前……艺术赏析1、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
的确,开头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
而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
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
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
《十八岁出门远行》主题解读摘要:《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代表作品。
整部小说以荒诞的笔法描述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在旅行路上所经历迷惘、痛苦后的醒悟。
研究者对本文本的解读各抒己见,本文从分析文本中的一些重要线索来解读文本,发掘作家的写作意图。
关键词:《十八岁出门远行》;主题;象征;余华的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打破了传统现代主义文学在形式上追求的“似真性”效果,从作品内容上来看,犹如是在对一场梦境的描述,而关于这篇小说的主题,研究者也是众说纷纭,莫言说这是“仿梦”小说,余华是“残酷”的天才清醒的说梦者;王蒙认为这是“成长”小说,余华通过十八岁出门远行象征人的成长轨迹,从单纯、困惑、挫折、尴尬到随遇而安;更有学者认为,“小说的范式是沿用了‘寻找与漂泊/流浪’的母题。
” ①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读余华这篇代表作品的主题。
首先,关于文本中的“旅店”。
余华曾说“一部真正的小说应该无处不洋溢着象征,即我们寄居世界方式的象征,我们理解世界并且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的象征。
” ②在《十八岁出门远行》文本中,关于“旅店”反复出现了二十来次。
在文本中反复出现的“旅店”,本文认为象征的是个体在现实生活中的精神归宿。
文本中经过一路的波折从强调“不操心” “旅店” ;到在黄昏时分想要迫切的寻找“旅店”;而后遇到一辆“汽车”后,于是“根本不在乎什么旅店”;而“汽车”抛锚后,面对即将来临的黑夜,“旅店”又再一次的来到了“我”的脑中,但是“我”在经历了“抢苹果”事件后,才发现“我”所找寻的“旅店”却是和“我” 一样遍体鳞伤的“汽车”。
余华曾说:“一部真正的小说应该无处不洋溢着象征,即我们寓居世界方式的象征,我们理解世界并且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的象征。
” ③所以,在越似看起来荒诞的文本内容中,越应该接近最真实的生活。
旅店不可能是每一个旅行者要追求的归宿,反复出现的“旅店”,本文认为象征着个体在现实生活总所追寻的精神世界。
“我”在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时候每每都是在限制生活中遭遇困境的时候才会想起“旅店”,所以“旅店”象征着个体的精神追求。
3 十八岁出门远行【背景资料】一、作者简介《十八岁出门远行》作者余华,1960年生,浙江海盐人。
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写下了《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鲜血梅花》等几十个短中篇小说,出版小说集《偶然事件》和长篇小说《在烟雨中呼喊》、《活着》等,为近年十分活跃的新潮小说代表作家之一。
余华的小说从其叙述风格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传统的写实手法为主,但又不同于传统故事小说。
另一类则借鉴各种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搅乱时空界限,制造神秘氛围,还原欲望骚动,表现心理变态以及意识混乱的种种奇异感觉。
但无论注重写实还是侧重还原感觉,余华都对人性中黑暗、丑恶、残忍的一面进行无情的暴露。
他写不可知的预感,写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场面,写扭曲、乖戾、怪诞的人性……这一切再加上那无动于衷的冷漠的叙事态度,可以说,余华把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的冷漠之潮推到了冷酷的深处。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
的确,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
开头的一段描写,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
而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
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
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逻辑的,但又准确无误。
它用多种可能性瓦解了故事本身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一种由悖廖的逻辑关系与清晰准确的动作构成的统一所产生的梦一样的美丽。
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
”这段阐述无疑可以作为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恰切注释,从中我们也不难看到西方现代文学和哲学思潮对作品的影响。
《十八岁出门远行》赏析一、作品赏析《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处女作,在此之前他已有三年的创作生涯。
他一直在浙江一个名叫海盐的县城里做牙医,消息传开,余华便/顷利地被调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得到他向往已久的这份在他看来很悠闲的工作。
第一天去新单位,他把原来六点的上班的时间推迟到了七点半,为此他心里很不安,但到了后发现,别人却在九点以后才到来,于是他心里想,这份工作适合我。
同年五月,北京文学又发表了他的式西北风呼啸的中午》。
以后,一部又一部出色的作品在他笔下完成并发表,他成为中国当代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一个刚满十八年的青年,也就是小说中的“我”离家远行的故事。
远行到哪里,为了什么?“我”好像并不清楚,“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一表明“我”正在为自身的长大成熟骄傲,表明“我”对出门远行感到非常高兴。
在看了很多的山很多的云以后,虽然“我”一点都不累,但黄昏的来临,使“我”必须找一家旅店,“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你走过去看吧”。
“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因为“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
小说就这样开始,似乎充满了兴奋与喜悦,叙述上强烈地突出“我”的个人意识,使遥远陌生的前方在读者眼中充满了变幻莫测的同时,又使人感到“我”的远行,可能是去娱乐的,可能是要学到本领受到教育的,还可能只是跋涉后的幸福,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
小说的主题和线索也已经出现,主题是远行,线索是“我”必须走过去看的旅店。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
”这表明,“我”作出了一次次努力,可要在黄昏过去之前找到旅店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该怎么办?没有旅店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可以使“我”没法过夜,没法休息,也可以使小说失去线索的指引,陷入困境,当然也越来越远的跑离主题,让远行变成随意的想象,会使我们读者放弃小说,因为十八岁的远行不可以没有旅店,失去旅店也就失去了真实的阅读。
十八岁出远门赏析“是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十八岁,是阳光灿烂与美好梦想的年龄,刚刚走出了羞涩青春懵懂状态,充满对青春的幻想,对成人世界的好奇的我们多么想去探寻一下更为遥远的世界!渴望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一个远离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摆脱所有的约束与羁绊,不要受任何人的管辖与制约,尽情在广阔的天地中酣畅淋漓,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实现儿时伟大的理想和抱负。
带着这种兴奋、好奇,与渴望,十八岁的“我”踏上了出门远行的追梦之旅。
《十八岁出远门》的作者是余华,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余华曾两度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
余华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是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并与马原、洪峰、孙甘露、苏童、格非等人齐名。
其作品,被翻译多国文字在国外出版。
长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是不作品”,1998年获意大利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2年获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
本篇《十八岁出远门》是他的成名作。
莫言说:“余华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
是的,这篇文章充分体现了作者的这一特点。
《十八岁出远门》是作者受卡夫卡的影响下写成的,是一种“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
我们读完文章后,最大的感受莫过于“荒诞”。
确实,读完之后我们好像完全不知道作者在说什么,不理解这个短篇小说在表达什么意思,甚至其中的情结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突然出远门?为什么作品中的“我”表现的那么搞笑?为什么那个司机的行为那么奇怪?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拿车箱后面的苹果并且司机也不制止,反而因为我帮他而生气我?整个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因为根据我们的平时经验,觉得类似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只有在梦中才会发生,很多情结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脑海,又突然出现另一个更为奇怪的画面。
小说一开篇,就如同一个梦的开始。
(人教版)《十八岁出门远行》赏析
人类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只有展翅拥有自由才不会荒废。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本描写主人公离别父母,自找路途启程人生旅程的故事,看似没有意义令无数人迷惑,而仔细品味其中,我们发现它传递着强烈的正能量。
主人公大量志于自修,不停名正言顺之下接受父母的安排,超越现实下厮守立场,十八岁的他在叔叔的帮助下作出惊人的抉择,拒绝安逸,果断远行。
费尔南德斯按艺术特质对主人公的思路和心境给予立体的发挥,特别是他的父亲的追求,带出主人公孩子16岁的纯真,又触及父母痛苦,把人物刻画的栩栩如生。
书中启发了开放的眼睛,从葛莱法里斯一家众人视野狭窄,被冰封于现实着色之下,到终有人抬头看向远方,周旋于艺术之上,领悟真正的爱与理解。
作家特别突出文物重要性,让我们明白故事的发生后果并不一定坏,更突出通过艺术,我们可以更深层次地聆听生活的萧邦,领会历史真意,塑造独立活泼的人生历程。
尾声彰显出叔叔两家相继旅行后,回到故乡温馨情怀,把旅程徒步与自信手拉着手在这片离别之地,找到属于自己力量,聆听人生耳边律动,有理解他人,有吸取教训,有收获未来,更有做出走出舒适圈,勇敢体验远行经历的应有尊严。
总之,《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部给予人鼓励的文学作品,提醒我们不要把人生安排死死步在现实之中,积极向上开拓个人的潜力和眼界,去远行,去探索,去收获,让自己的心,一片空灵;去传承,去拥抱,去发现,让自己的世界充满热情和生机,令自己青春永驻。
解读《十八岁出门远行》的叙事艺术发表时间:2018-09-27T18:58:24.317Z 来源:《知识-力量》2018年9月下作者:刘学莲[导读] 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是现代先锋小说中独具代表性的一篇,它突破了传统小说的藩篱,有着“成长小说”的模式,又具有寓言的性质,在叙事技巧的运用上具有鲜明的特色。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我”年满十八岁背着红色背包出门远行,在路上遇见的人,发生的事以及“我”内心世界的一系列变化。
(天津师范大学)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是现代先锋小说中独具代表性的一篇,它突破了传统小说的藩篱,有着“成长小说”的模式,又具有寓言的性质,在叙事技巧的运用上具有鲜明的特色。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我”年满十八岁背着红色背包出门远行,在路上遇见的人,发生的事以及“我”内心世界的一系列变化。
小说兼具叙事性和虚构性,这两个方面的个性创造正是小说的精髓所在。
初读时,小说的构思让人捉摸不透,原因就是作者用独特的叙事技巧建构了整个事件,而淡化了事件的背景、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和细节的描绘,制造了一种荒诞离奇的虚构的意味。
小说诞生后作为高中课文选入了多版教材中,但是高中生对这篇先锋小说文本叙事艺术的解读还是存在一定的难度。
(一)叙事结构的开放性传统小说一般注重过程的铺排和结局的渲染,从而弱化了开头的艺术魅力。
余华这篇小说则反其道而行之,开篇即是:柏油马路起伏不止 , 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
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
柏油路是飘忽起伏的,“我 ”成了一只独自乘风破浪的小船,“我”的心更是充满幻想与不安。
尚未铺陈的情节被抛入式开头抹上浓重的一笔,即让人感到主人公那种深陷未知的浮躁不安,“我”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被推入这漫漫人生之途。
虽然小说是虚构的,但是人物在极端环境下的内心感受却是真实的,似乎我们也能体会到在开端即是颠簸不安的状态下少年的心境。
从哲学角度来看,开篇是一个端倪,整篇小说都是主人公在发现内心,探索真实的存在。
3 十八岁出门远行【背景资料】一、作者简介《十八岁出门远行》作者余华,1960年生,浙江海盐人。
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写下了《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鲜血梅花》等几十个短中篇小说,出版小说集《偶然事件》和长篇小说《在烟雨中呼喊》、《活着》等,为近年十分活跃的新潮小说代表作家之一。
余华的小说从其叙述风格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传统的写实手法为主,但又不同于传统故事小说。
另一类则借鉴各种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搅乱时空界限,制造神秘氛围,还原欲望骚动,表现心理变态以及意识混乱的种种奇异感觉。
但无论注重写实还是侧重还原感觉,余华都对人性中黑暗、丑恶、残忍的一面进行无情的暴露。
他写不可知的预感,写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场面,写扭曲、乖戾、怪诞的人性……这一切再加上那无动于衷的冷漠的叙事态度,可以说,余华把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的冷漠之潮推到了冷酷的深处。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
的确,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
开头的一段描写,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
而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
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
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逻辑的,但又准确无误。
它用多种可能性瓦解了故事本身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一种由悖廖的逻辑关系与清晰准确的动作构成的统一所产生的梦一样的美丽。
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
”这段阐述无疑可以作为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恰切注释,从中我们也不难看到西方现代文学和哲学思潮对作品的影响。
荒诞派作家尤金·尤奈斯库说过:“荒谬就是没有目的……人感到迷惘。
他所有的行为成为毫无意义、荒诞不经和没有用处。
”余华正是用一种极而言之的“仿梦”的方式,生动地揭示了世界的荒诞无常和青年人在这种荒谬人生面前的深刻迷惘,而作品所剖示的“我”在青春初旅中的种种微妙的心情,则印证了存在主义大题海德格尔关于心情是人的根本存在方式,人被抛入世界后首先产生的是种种心情的理论,艺术地完成了对人的存在命题的揭示。
小说中青春初旅的明朗欢快与荒诞人生的阴暗丑陋构成鲜明的反差和剧烈的碰撞,使其具有了很强的审美张力。
当然,《十八岁出门远行》所揭示的现实存在的矛盾与悖廖无疑也带有鲜明的民族印记,作品中青春心情的起伏转变更是对当代中国青年成长历程中心理轨迹的传神剖示。
同时,纯净的语言,精巧的叙述技巧,又使小说成为一个独立的审美实体,而它的内在精神则充溢着东方智慧式的静穆内省。
二、生活在远方——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导读(刘晓洁)余华的成名作《十八岁出门远行》被选入高一《语文读本》中。
从题目看,这篇小说似乎属于西方十八、九世纪曾盛行的成长小说类型。
但作者并没有以写实的手法讲述一个青少年如何成长的故事,只是截取“远行”路途中极富隐喻的一个断面,浓缩表现了青春之旅的渴羡、期盼和迷惘的复杂心情。
然而,作为接近十八岁的学生,他们不仅无法解读其中模糊不定的意象,而且对那些荒诞离奇的情节更是无从把握。
如何让学生走进文本呢?我觉得还是应该结合学生已有的阅读经验和生活体验,从小说的情节和意象入手。
(一)荒诞的叙事方式讲述了人生的第一次悖谬学生过去所接触的课文,大部分都是采用传统的叙事手法,即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
如果用这种思维模式去解读《十八岁出门远行》,那只能是一头雾水。
当然这也并非是一篇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主义作品,例如文章的开头讲述“我”如何在公路上欢快地奔跑这一情节,并不晦涩,学生还是容易理解的。
但抢苹果这一情节就令学生费解:我为维护司机的苹果,被人打得浑身挂彩,而司机却与打劫者扬长而去。
其实,我认为这正是小说的精彩之处。
因为作者不是企图挖掘外在的客观世界,而是着重开拓自己的内心世界。
余华用这个荒诞离奇的故事讲述了人生的第一次悖谬。
在“我”看来为朋友两肋插刀、维护正义完全是英雄所为,这种仗义的行为本身是充满美感的,纯洁、勇敢是自然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
然而,英雄在现代社会已经落幕了,“我”被打倒在地,遍体鳞伤。
传统的伦理观念、人性的善恶标准一下子被拆解了,这对一个渴望涉足成人世界的十八岁男孩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创。
游戏规则一夜间完全改变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让“我”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作者所创设的这个神秘抽象的瞬间世界,使我们看到了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让我们体会到了自然人性与异己文明之间的冲撞,从而表达出人对生命的无所适从。
(二)虚构的意象设定蕴涵了人性的哲理思考这部小说另一个值得品味的是其中几个重复出现的意象。
小说一开始就写到“我”对下巴上那几根“胡须”的珍视。
对此细节学生很快就能把握,因为这是成人的标志,也是他们已有的生活经验。
而对另两个贯穿小说始终的意象“公路”和“旅店”,学生的解释就莫衷一是了。
有的同学认为绵延无尽的公路象征了人的生命旅程,人在公路上奔波就像船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飘零一样,起起落落,看不到目标。
这个回答令人欣慰,因为他们已经能用心去体会小说所留给读者的想像空间了。
当然,对意象的解读亦是多元化的,我鼓励学生要有自己的理解,而我对公路也有着自己的诠释。
在我看来,公路上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高度和一个个令人沮丧的弧度,暗示了生命总是不断地在希望与失望、肯定与否定中循环前行的。
但这期间没有先知的指引,只能靠行路者自己苦苦探寻,这多少有些悲壮。
那没有具体地方的旅店便是人们生命中所要永恒追寻的理想家园。
人们也许会在快乐时暂时忘记理想,但当迷惘不知所措时,理想又会占据你的心房。
所以,小说的结尾还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虽然“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我”的心窝还是健全的暖和的,“我”可以再次离开,继续寻找。
这表达了人对生命的无尽依恋,以及人对理想家园无法割舍的终极情怀。
《十八岁出门远行》不再是模写、再现、反应一个现实的真实世界,而是虚构、想像、创造一个艺术的真实世界。
阿诺得曾经说过:“诗歌拯救世界。
”但在这个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诗歌无不显出她的尴尬,曾经如日中天的人文思考也正步入举步维艰的迟暮之年。
在功利性、实用性、精确性占主导的社会里,学生的性情中可能多了一份浮躁,少了一份寂寞。
他们也许更加注意那些能立竿见影的科目,而忽视生命家园、精神归宿的存在,但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我们不该放弃对诗性文化的追求。
因为每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对存在的思考,提出“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活?”的问题。
而每个现代人身处物质文明高度提升的今天,同时也始终处在一种紧张、压抑、无序、扭曲的生存状态中。
怎样解决这些问题呢?我想答案正像乔姆斯基所言:“我们对人类生活、对人的个性的认识可能更多地是来自于小说,而不是科学的心理学。
”因为,人对美的追求早已如血液一般注入身体,无法割舍。
人的种种痛苦挣扎只有在浪漫、自由、虚幻、理想的艺术王国里才能得以释怀。
可见,文学的美让人性获得自由,从而使人依恋生命,这便是文学对人文的终极关怀。
就像《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类文章正好为我们提供了走进文本、探求人文的途径,它不仅讲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悖谬,也带给我们人生的哲理思考。
三、解读《十八岁出门远行》一九八七年一月,北京文学发表了一篇小说,很短,名字是《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是余华的处女作,在此之前他已有三年的创作生涯,他一直在浙江一个名叫海盐的县城里做牙医,消息传开,余华便顺利地被调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得到他向往已久的这份在他看来很悠闲的工作。
第一天去新单位,他把原来六点的上班的时间推迟到了七点半,为此他心里很不安,但到了后发现,别人却在九点以后才到来,于是他心里想,这份工作适合我。
同年五月,北京文学又发表了他的《西北风呼啸的中午》,以后,一部又一部出色的作品在他笔下完成并发表,他成为中国当代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一个刚满十八年的青年,也就是小说中的“我”,离开家远行的故事。
远行到哪里?为了什么?“我”好象并不清楚,“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
”表明“我”正在为自身的长大成熟骄傲,表明“我”对出门远行感到非常高兴。
在看了很多的山很多的云以后,虽然“我”一点都不累,但黄昏的来临,使“我”必须找一家旅店,“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你走过去看吧。
”“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因为“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
小说就这样开始,似乎充满了兴奋与喜悦,叙述上强烈的突出“我”的个人意识,使遥远陌生的前方在读者眼中充满了变幻莫测可能性的同时,又使人感到“我”的远行,很可能是令人到娱乐的,可能是要学到本领受到教育的,还可能只是跋涉后的幸福,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
小说的主题和线索也已经出现,主题是远行,线索是“我”必须走过去看的旅店。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
”这表明,“我”作出了一次次努力,可要在黄昏过去之前找到旅店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该怎么办?没有旅店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可以使“我”没法过夜,没法休息,也可以使小说失去线索的指引,陷入困境,当然也越来越远的跑离主题,让远行变成随意的想象,会使我们读者放弃小说,因为十八岁的远行不可以没有旅店,失去旅店也就失去了真实的阅读。
“我”想搭车,是个好主意。
虽然远行变成了寻找旅店,放低了要求,但有了旅店后远行可以重新开始,这也是小说气氛从明亮转到黑暗的开始。
在“我”还没有为旅店操心的时候,曾遇上过一辆车,但它和它的司机一样飞快的开走了,“我”觉得要是再拦车,准能拦住,因为“我”会躺到公路中央去。
这说明“我”对旅店的渴望没有结束,反而更加迫切了,搭上车可以更快地奔向旅店。
我们读者的兴趣便也从旅店,变成可以到达旅店的汽车。
可是,“我”在整个下午竟没再看到一辆汽车,这又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我”在公路或者旷野上过夜?叙述再一次让希望放低要求,“我”发现了辆正在被司机修理的汽车,虽然汽车坏掉了,虽然它朝着“我”走来的方向,可“我”觉得“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而汽车就在眼前。
寻找旅店以便使“我”继续远行变成仅找到汽车就够了,我们读者和“我”一样还可以保留希望,汽车上有好吃的苹果,汽车可以修好,汽车虽然是反方向的,但或许可以载“我”回家。
这时,“我”这次远行彻底失败了,小说的主题和线索——远行和旅店——好象都没了,小说似乎可以就此结束,尽管叙述刚刚开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