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杂志:尘封档案蹊跷的涉外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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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杂志:尘封档案——蹊跷的涉外命案
父子俩神秘失踪
2003年5月4日,这一天既是“五·四”青年节,又是个星期天。春风摇曳,清风微暖。清晨的威海码头喧闹、忙碌、充满生机。
上午9时左右,从韩国开往威海的金桥号客轮缓缓停靠码头。阳光下,打扮时髦、颇有气质的韩国中年女士陈一楠从轮船的舷梯上缓缓走下。
下船后,陈一楠立即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沿着海滨洁净、宽阔的马路,向经济技术开发区疾驰而去。车窗外是满眼春色,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陈一楠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风景,此时此刻,她正焦急地思虑着她的儿子。眼前美好的景象和陈一楠暗淡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紧张地思考着近一个多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
九天前,也就是4月25日,陈一楠坐上了烟台开往韩国的轮船。4月26日下午,她给丈夫李哲志打电话报平安说:“哲志,我已经安全到达。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4月27日上午,陈一楠又给正在北京读书的儿子李顿友打了一个电话,儿子说:“妈妈,现在北京'非典’闹得正凶,学校已经停课,我偷偷从学校跑出来买了飞机票,我乘坐今天下午的飞机到威海,我在威海父亲那里玩几天就回国和您团聚。”
陈一楠反复叮嘱说:“你到达威海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妈妈,您放心!我到威海后就给您打电话。不要挂念!”
“儿子!一路要小心!妈妈等你的电话!等着你回到我的身边来。”陈一楠的声音十分温柔,她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的小儿子。一时间,思念充满她的心头。她最担心的是怕儿子在北京被传染上那可怕的“非典”。那天晚上,陈一楠一直等着儿子平安到达威海的电话,却一直没有等到。陈一楠心急如焚,难道是飞机出了问题?那一夜,她失眠了。
从28日凌晨5点钟起,陈一楠就开始打儿子的手机,一直没有打通。无奈,她打丈夫的小灵通,也没有打通。她又打丈夫在威海住宅的电话,电话是打通了,可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人接。陈一楠的思绪很纷乱,心里七上八下。她搓着两只手,在地上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28日和29日这两天,陈一楠不知道给丈夫和儿子打了多少次电话,就是没人接。陈一楠冥思苦想时,忽然想起她在威海还有很多韩国朋友,何不叫他们到家里看看。想到这里,陈一楠似乎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号码,焦急地说:“我儿子李顿友昨天下午从北京乘飞机回到威海。说好到了威海就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接到他的报平安电话。我给老李居住的209室打电话,老李也不接电话。不知怎么回事。你们快到209室看看,他们父子俩在不在家?”
一个小时后,陈一楠在威海的韩国朋友回了电话:“我们去了209室,敲门没有人开,看起来家里好像真的没有人。”
“是不是得了'非典’,病倒爬不起来了?”陈一楠胡思乱想,心惊胆战,当然她想的最多的可能是父子俩遭遇了什么不幸。过了一会儿,她又给另外几个在威海的韩国朋友打电话:“你们最好想办法能进去看看,他们父子俩到底在不在家?”
陈一楠在威海的第二批朋友到了209室,敲门还是没有人开。这几个人就借了一个木梯把209室的后窗户的铁栏杆拔掉了一根,然后钻进了屋里,每个房间看了一遍,确实一个人也没有。只见房间物品摆放整齐,没有什么异常。他们马上给陈一楠回电话:“我们进去仔细看过了,房间里的确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星期过去了,陈一楠和丈夫、儿子完全失去了联系。她的大脑里闪现出各种猜测和想像,她在韩国实在是呆不住了。陈一楠最担心的是宝贝儿子李顿友的安全,在她的心目中儿子最重要。她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在天之父啊!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陈一楠于5月3日晚上匆忙买船票坐上了从韩国开往威海的金桥号客船。
出租车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华客隆小区4号楼前停下,陈一楠付司机钱后就急忙走下出租车。阳光灿烂,是那种照在身上很舒服的温暖。她心里说,儿子,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啊?她安慰自己,一切都会搞清楚的。想到这里,她多日来烦躁不安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
陈一楠在4号楼下碰见了她的义女女翠静,两人寒暄了一阵,牵着手上了二楼。陈一楠拿出钥匙打开了209室的房门,一股异味飘进她的鼻孔。陈一楠自言自语说:“看起来,这父子俩真的不在家,家里的剩菜剩饭都腐烂发霉变味儿了。这父子俩上哪里去了呢?他们能上哪里去呢?”
屋里死一样寂静,没有一个人影。陈一楠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各个角落,物品摆放还算整齐,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陈一楠打开所有的门、窗户,房间里的怪味随着飘进来的新鲜空气而消失。陈一楠开始擦洗,翠静帮助清扫。碗柜里的饭菜果然都长了绿毛,厨房里的水果也都腐烂了。
陈一楠和翠静把房间收拾干净后,给在威海的韩国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回来了。”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开始琢磨丈夫和儿子的去向:这父子俩出去游玩了?她蓦地想起李哲志手里有4万多元钱。前不久,李哲志兑掉了他的梨花烧烤店,除去还债还剩下4万多元钱。陈一楠清楚地记得,为了安全起见,李哲志当时把仅有的4万多元人民币用报纸包好,放在了南面卧房的暖气木罩内。
陈一楠想,那笔钱应该还在暖气罩里才对,就算他们父子俩出去玩也只能带一少部分。她打开暖气木罩一看大吃一惊,那个用报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包不翼而飞了!瞬间,陈一楠的脸上就像笼上乌云的月亮般黯然。她的内心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我的老天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陈一楠呆了一会儿又想,该不会是他在走之前把那笔钱挪了地方吧?她在几处可以藏匿钱的地方又仔细翻了一遍,仍旧没找到那笔钱的踪迹。这老头子能把钱藏到什么地方呢?陈一楠又到床箱里去找,她拉开床箱门,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差点呕吐。她禁不住用左手捂住了鼻子,右手伸到床箱里随意地拨拉了一下,看看那包钱是否在床箱里。
这一拨拉不要紧,她的手竟然触摸到了一只冰凉的人脚!陈一楠不寒而栗地“啊”了一声,大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家里出事了!李哲志出事了!被人杀害了!
她用恐惧的目光环视了一下房子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她镇定了一下情绪,拨打110报警电话。说了一大堆韩国语,值班的民警听不懂。陈一楠只好让翠静替她报警。翠静名义上是陈一楠的义女,实际上是她呼来唤去的小保姆。她们“母女”虽然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翠静的韩国话还是说不好,陈一楠说的话她只能听个大体意思。翠静在电话中对民警说:“我是4号楼209室。这里住的是韩国人,女主人陈一楠说她丈夫没有了,让你们警察赶快过来!”
威海经济技术开发区蒿泊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所长韩培军马上派民警潘涛和于晓伟赶往4号楼209室。
潘涛和于晓伟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赶到,陈一楠正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边哭边诉说着,诉说的是什么两位民警谁也听不懂。潘涛对翠静说:“让你的主人马上找个韩语翻译过来。”
翠静用手比画着用半夹生的韩语对陈一楠说:“这两个警察说,让你马上找个会说中国话的韩国翻译过来。”陈一楠听明白了,她停止了哭泣,马上给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女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她赶快过来。一会儿就来了个名叫尹金花的30岁左右的女士。尹金花把陈一楠哭诉的内容翻译给两名警察说:“陈一楠说,她的丈夫李哲志死了,尸体在床箱里。她的儿子李顿友也下落不明,让你们赶快破案,尽快找到她的儿子。”
潘涛对尹金花说:“保护发案现场是我们警察的责任,你告诉她们几个就不要再进房间了,我们先进去看看。”
陈一楠哭哭啼啼地打开了209室的房门,潘涛和于晓伟发现一进门就是客厅,南面一个房间,北面一个房间。房间里所有窗户都开着,室内打扫得一尘不染。于晓伟直接进了南面房间,潘涛快速奔向北面房间。北面房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潘涛打开床箱盖,见到的是一堆卷起来的画轴。潘涛用手去拨拉一下摆放在上面的画卷,没发现什么。他正想继续往下面寻找,就听到了南面房间里于晓伟的惊叫声:“潘涛!老潘,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潘涛急忙盖上北面房间里的床箱盖,快速跑到南面的房间。南面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床箱门已被于晓伟打开。潘涛走近床箱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雪白的人腿!潘涛疑惑地问:“是真的吗?怎么像是商店橱窗里摆设的塑料模特的假腿呢?”
于晓伟一脸严肃地说:“你仔细看看,这腿上还长着黑黑的汗毛呢,是真的人腿啊!”潘涛仔细一看,的的确确是一条人腿。两名年轻的警察意识到这套房子里果真发生了一起命案。潘涛当即用手机向派出所韩所长作了汇报。
韩培军立即向经济技术开发区公安局副局长李桂模报告了案情。
一尘不染的犯罪现场
11点45分,刚端起饭碗的李桂模接到辖区蒿泊派出所韩培军所长报案:“李局长,华客隆小区4号楼209室,有个韩国人被人杀死在房间里。”
“外国人被杀了!”李桂模的头嗡地一下就大了。他放下筷子,马上向威海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丛培浩报告情况,一边向分局赶去。
此时此刻,威海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丛培浩,正陪着70多岁的老父亲吃中午饭,饭桌上的气氛很温馨。平时忙于工作,丛培浩很少有时间和老父亲团聚。这个星期天中午,他从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出午休时间到威海市郊看望老父亲,和老父亲一起吃顿家常便饭。和儿子同桌共餐,丛老爷子十分高兴,他满脸的皱纹里都爬出了缕缕笑意,话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丛老爷子关切地说:“培浩,近来你可又瘦了,平时不能总忙工作,身体健康也很重要啊,毕竟也是40多岁的人了。”
丛培浩连声说:“爸,您放心,我会注意的。”父子俩光顾了说话了,菜还没吃上几口,丛培浩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李桂模在电话中焦急地说:“丛局长,经济技术开发区华客隆小区4号楼209室有个韩国人被杀死在房间里,请求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给予支持。”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丛培浩立即放下筷子,头脑中瞬间闪出一连串的问题:外国人被杀,这案子太大了,影响也太大了!他来不及和老父亲告别,就奔出了家门。
十几分钟后,经济技术开发区公安分局局长赵锦聚、副局长李桂模率刑警队侦查员,市公安局副局长丛培浩率刑警支队侦查技术人员、法医先后到达案发现场。
丛培浩命令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王寿波、技术科副科长冷伟鹏带技术员和法医勘查现场,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王吉忠带另一路人马负责外围的调查工作。
中心现场209室内,物品摆放整齐有序,除了派出所两位民警和陈一楠进入现场后对室内有少许翻动外,无明显翻动痕迹。
侦查员在室内南侧偏西房间的床箱内,发现一具50岁左右的男尸。受害人穿着内裤、袜子,未穿鞋。尸体用一块大塑料袋包裹,头部缠着多层黄色胶带。
负责调查外围情况的侦查员很快向丛培浩报告说:“丛局长,陈一楠说她儿子李顿友4月25日从北京回到威海,也不见了踪影。”
李桂模沉重地说:“看起来,陈一楠的儿子也是凶多吉少。”
丛培浩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对李桂模说:“陈一楠的儿子很可能也被害了。他的尸体应该就在这套房子里!”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旧没有找到陈一楠的儿子李顿友的尸体。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30分了,王寿波和冷伟鹏检查到北面房间里。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下面也有床箱。这张单人床已经有人检查过几遍了,陈一楠找钱时打开过,派出所的民警潘涛打开过,技术组的民警也打开过,谁都没发现这张单人床箱内有什么异常。
丛培浩副局长说:“凶手作案后不可能带着李顿友的尸体离开这里,尸体应该就在这几个房间里,继续找!”
王寿波副支队长又一次打开了北面房间里单人床的床箱盖,只见床箱上面放着四个卷起来的画轴,画轴的下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