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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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为什么要说“上帝死了”呢?"上帝死了"这一惊心动魄的话语,为尼采早在20世纪前夜先知般地揭示,在《快乐的知识》一书中,尼采以寓言的形式,借"狂人"之口宣称:"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尼采痛感虚无主义以悲观主义、颓废主义的形式成为时代的顽疾,它深深地植根于欧洲及人类文化中,植根于人的精神中。
尼采哲学作为一种不仅探索而且肯定人生意义的生存论,必然以反虚无主义作为其主题。
正是在这种理论动机支配下,尼采建立了“超人——强力意志”学说,通过高扬人的生命强力,通过对价值和意义的立法与创造,以抵抗和战胜人生和世界的虚无、无意义。
这样,“上帝死了”就开启了一个人类不得不自足自立的新时代。
与之相联系,“上帝死了”预示着人的彻底解放的乐观主义前景:“我们这些哲学家与‘自由人’深深感觉到自己是被一个新生的旭日所照耀着,心中充满着感激,惊喜,预感和期待之情。
最后,我们的视线似乎更加开阔了,纵然还不够明亮,但我们的船比竟终于能置诸于大海去面对各种危险了,那属于我们的海——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开放之海’——再度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9)这是一个充满未知,偶然、恐惧而又绝对自由的视域,也是一个必须用生命去历险和搏斗的游戏。
超越自身,战胜自身,从而战胜痛苦、死亡与命运成为强力意志的绝对命令,尽管“上帝死了”带给人们的“快乐知识”是一种过于沉重的知识,尽管这种乐观主义充满了豪迈、而又悲壮的悲剧精神而成为一种沉痛的乐观主义。
在此,尼采明确划分了两种虚无主义:消极的虚无主义、即彻底的悲观主义和颓废主义,它因虚无而彻底否定人生意义和生命;积极的虚无主义,它不仅敢于面对人生与世界的虚无而且能够战胜这种虚无,成为人生和世界的主宰,这恰恰是强力意志与超人理想的真正体现。
一、时代的信仰状况:上帝之死尼采所说的“上帝之死”的时代就是基督教信仰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的时代。
尼采所说的“上帝之死”是对欧洲虚无主义时代危机的历史无神论的深刻判断。
尼采并没有说上帝不存在,他也没有说上帝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投射,他说的是,上帝连同整个基督教的文化,连同整个西方对最高价值的规定都已经不再被西方信仰和信任了。
不仅仅是不再信仰上帝,而且是不再坚持传统西方的最高价值体系了。
尼采把这种情况称之为“虚无主义”,也就是欧洲虚无主义。
尼采的话“上帝死了”富有声势和色彩地表达了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这场西方全局性的变革的特征。
“上帝之死”几乎成了一个可以与基督教诞生一样重要的历史事件。
自此以后的所有的严肃思想家都无法绕开这一重大事件进行思考:我们如何在这样的历史处境中面对“上帝之死”,克服自身虚无主义的历史处境呢?在二十世纪,“上帝之死”则成了一个合法的命题。
这意味着,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整个西方的历史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历史变化,这一变化决不仅仅是尼采和克尔凯郭尔所抨击的基督教教会和神职人员自身腐败的结果,而是整个西方文化危机的表征,是整个西方文化转型的结果。
上帝的形象和上帝概念以及整个上帝这一词语所支持的和支撑它的西方基督教文化突然崩塌了,基督教的道德伦理不再有效了,人们突然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基,失去了存在与生活的意义和价值的源泉和标准。
如果说克尔凯郭尔批判的是基督教的信仰和神学,尼采批判的就是基督教的道德,而陀斯妥耶夫斯基则以文学的方式最深刻地表达了失去基督教信仰之后生存毫无意义的巨大的虚无感。
“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意志就都是我的意志。
”“一切都是可能的了”,这就是“自杀和杀人的充足理由!”这个世界剩下的就是纯粹的利益和权力,反抗上帝的群魔乱舞的暴力和宇宙主宰的空虚的人。
在尼采、克尔凯郭尔和陀斯妥耶夫斯基三大思想家之后,整个欧洲基本上已经接受了“上帝之死”的历史进程为一个历史“上帝之死”不再是一个尼采式的问题了,而成了一个不言自明的前提了。
上帝死了在各种宗教的描述里,上帝是永生不灭的神,是宇宙的创造者。
可是一百五十多年以前,在南欧的山谷和海滨,有一位孤独的漫游者,他没有职业,没有家室,一身是病,四处飘泊。
手中的笔记本是他唯一的伴侣,他随手记下像风一样迎面扑来的思想。
有一天,他像一头亢奋的狮子一样,疯狂的喊出“上帝死了”,更是张狂的呐喊着“我是太阳!”这个人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却成了西方社会家喻户晓的人物。
没错,他就是尼采,有人说他是伟人,是大师,却在鲁迅眼中成为了疯子;有人说他没有信仰,却深深影响了希特勒。
那么,上帝真的死了吗?在我看来,形式上的上帝死了,心中的上帝依然存在。
欧州中世纪时,君权神授,政教合一,那所谓“永生不灭”的上帝啊,却成为了当权者玩弄权力与政治游戏的筹码,成为了执政者统治人民的枷锁,成为了科学与自由的死敌。
犹太教信仰上帝,因为上帝拯救了希伯来人,替他们受苦受难;基督教信仰上帝,因为上帝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有,是人民的拯救者,是罪恶的审判者。
有人说上帝给了世间十分美丽,九分给了耶路撒冷。
可在耶路撒冷之中仍闻上帝存有悲声,东征的十字军究竟是上帝之手,还是当权者的罪恶之剑?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的千年之争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贫民眼中无所不能的上帝啊,在当权者眼里如同儿戏一般你争我抢,他们抢的不是上帝,而是统治人民的权利,是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调和剂,所以被教堂烧死的贞德又成为了圣女,所以这样的上帝反对自由,反对平等,反对民主,反对科学。
另一方面,上帝却也生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他是一种信仰,一种希望,一种真善美。
因为相信上帝,人们相信善恶终有报,世间多了一份善行,少了一份恶意;因为相信上帝,人们相信付出终有回报,为了理想,多一份努力,少一分抱怨;因为相信上帝,人们相信人性本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多了一份友爱,少了一份冷漠。
尼采说,“上帝死了!”,上帝说,“尼采疯了!”尼采对了也错了,形式上的上帝死了,而人们心中的上帝还存在着;可上帝缺没错,尼采终于不被世人理解而住进了精神病院。
上帝死了论文海德格尔论文:浅析从“上帝死了”到“虚无主义”摘要:“上帝死了”是尼采哲学思想的组成部分,而“上帝死了”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虚无主义”。
对这两个命题的把握可以有效的认识尼采哲学思想体系,同时本文也浅析了海德格尔对于虚无主义的观点,以个人视角分析了海式观点中的偏差。
关键词:上帝死了;虚无主义;尼采;海德格尔这个人以其独特而富有激情的哲学思想影响了大批艺术家的人生观和他们作品的思想内容。
他让理性尖叫,让道德重新被审视。
他的写作充满着激烈的申诉,既是高亢的,也是绚丽的,既是热烈的,也是偏执的。
他既是澎湃的诗人,也是严谨的智士。
他就是尼采!如果要为尼采的哲学思考找一个出发点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虚无主义”,而“上帝死了”就是尼采用以概括欧洲“虚无主义”的基本命题。
然而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尼采对于“虚无主义”的研究一直是秉持着对于“虚无主义”的克服这个根本目的而来的。
在尼采看来,欧洲“虚无主义”的诞生正是由于在传统哲学、宗教、道德所虚构的最高价值体系泄露之后才发生的。
也就是说在“上帝死了”之后发生的。
“上帝之死”也就是促成这一切生成的土壤。
一、“上帝死了”的提出及其内涵由于尼采的家庭背景,使得他从小就受基督教的影响。
但在中学时期,尼采读了大卫施特劳斯的《耶稣传》,从此他对于上帝的信仰开始动摇。
1864年进入波恩大学学习神学和古典语言学,次年放弃神学。
通过对于古希腊时期文献的研究,尼采逐渐转向对于基督教的批判。
时至1882年,尼采在《快乐的科学》一书中首次将“上帝死了”这一惊世骇俗的命题公诸于世。
书中写到一个疯子白天打着灯笼在街市上寻找上帝,他对街市上的人喊道:“上帝哪里去了?我要告诉你们,我们杀死了他——你们和我!”到1883年,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更是多次借查拉图斯特拉之口阐述这一命题。
“上帝”一词源于基督教哲学。
狭义的“上帝”是指柏拉图哲学阐释的最高理念所演化而来的精神化的“神”;广义的“上帝”则包括了西方价值体系的核心。
品读尼采上帝死了对一切价值的重新估价原文地址:品读尼采:上帝死了--对一切价值的重新估价作者:霓裳羽衣品读尼采:上帝死了--对一切价值的重新估价(课程名称:西方哲学评介)学生信息:专业:学院:班级:姓名:学号:学期:【摘要】上帝死了与超人学说,都是尼采的重要哲学思想。
他反对基督教所提倡的一切压抑人性、扼杀自由的所谓道德,提出要对一切价值重新估价。
尼采摧毁了几千年来一直统治着人们的精神领袖--上帝!并且,他还明确提出:只有人才是自己的"偶像"。
只有尊重生命,尊重人的本能,人才可以从宗教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成为自己的主人。
也只有这样,人才能真正认识到自己,改造自己,不断地超越自己,最终成为超人!本文将从本体论角度浅谈尼采的"上帝死了"这一哲学命题的由来以及意义。
【关键字】上帝死了价值重新估价基督教人性超人在尼采所生活的十九世纪中后期,基督教非常盛行,《圣经》几乎成为人们的行为准则,是人们心目中奉行的绝对真理。
尼采出生在一个牧师家庭,从小深受基督教的影响。
也许正因为这样,正因为对基督教深入全面的了解,才会给予他勇气大胆高呼:上帝死了!上帝是基督教的最高代表,在基督教的逻辑里,上帝是尽善尽美、全知全能、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至高无上的形象。
基督徒们对于上帝的信仰是虔诚的(或者说传教士们宣扬的基督徒们必须是虔诚的),他们不被允许怀疑上帝。
上帝是世界的主宰,违背上帝的旨意就会受到惩罚,即死后被送进地狱。
相反,如果顺从上帝的旨意,服从上帝的意愿,死后就可以去往美丽的"彼岸世界"--天堂。
在哪里没有争斗、没有丑恶、没有痛苦,每个人都是无比快乐幸福的。
同时,基督教宣扬原罪,认为人生而有罪,但是上帝是宽容慈爱的。
只要在人世忍受痛苦,宽容、慈悲、怜悯、服从…就可以洗去身上的原罪,死后依然可以去往天堂,来世便可以获得幸福。
总之,基督教认为上帝是世界的本源,是世界的主宰,是第一性的。
上帝之死和虚无主义——尼采价值重估的语境和工具何仁富〔摘要〕在西方,上帝的存在是以理性、信仰、道德“三位一体”表现出来的。
哥白尼、达尔文使信仰的上帝死亡,康德使理性的上帝死亡,而尼采要完成的则是使道德的上帝死亡。
这使基督教及其相应道德价值也将死亡,带来虚无主义;同时,也使人类有机会拟定新的价值。
“上帝死了”和“虚无主义”是同一命题的两种不同表达式,而“虚无主义”分消极的和积极的。
尼采坚持积极的虚无主义,通过否定一切价值和重估一切价值两个环节来创造新的价值。
因此,上帝之死构成尼采价值重估的“语境”,而虚无主义则成为他进行价值重估的工具。
尼采所从事的事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对一切价值进行重估。
价值重估既是对已有的一切价值进行颠覆,同时也是在新的基础上进行再建构。
尼采对西方文化的价值重估是通过宣布其最高价值——上帝的死亡并由此导向价值虚无主义实现的。
上帝之死构成尼采价值重估的“语境”,而虚无主义则成为他进行价值重估的“铁锤”(尼采自称他是用铁锤进行哲学思考的哲学家)。
一、上帝死了“上帝死了”作为尼采面对他那个时代和两千年的欧洲文化而喊出的激心荡肺的口号,是尼采进行价值重估的基本“语境”。
尼采所从事的所有价值的重估活动,都是在“上帝死了”的名义下进行的,甚而,“上帝死了”几乎成为尼采思想的代名词。
海德格尔专门写了长文讨论“尼采的话‘上帝死了’”,而一本十分有影响的尼采选集也直接以“上帝死了”为书名。
〔1〕尼采不是以唯物主义者的口气说上帝不存在,而是以先知和法官的口吻宣布“上帝死了”。
既然上帝“死了”,那么上帝也就必然生过、存在过。
因此,要真正领会尼采的话“上帝死了”的价值意义,我们必须明白上帝之生和上帝之在的内含和意义。
1.上帝之生和上帝之在如果说“神”的观念是世界各民族共有的话,那么,上帝这一“理念”则在相当意义上为西方文化所特有。
上帝并非“横空出世”,在上帝诞生之前,西方文化已有了上帝诞生的土壤,这土壤就是希腊的理性主义哲学。
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随着“上帝死了”,人类正陷入绝对的空无或虚无的境地,世界成为荒漠,人成为碎片,依赖于即成“意义”生存的方式已被埋葬。
因此,人的“复活”必须依赖于人的自我的绝对超越,在尼采的意义上,即依赖于成为“超人”。
另一方面,“上帝死了”不仅将人的自我还给了我们自己,由此绝对的孤寂和无依无靠成为人的现实。
然而它也释放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使人类获得绝对的自由——这是一种由痛苦而自豪、于绝望中获取力量、陷迷惘而信念不移的终极体验。
因而,存在是一种选择,我们只能凭借“强力意志”或“存在的勇气”而不是凭借知识或理性才能生存下去。
尼采哲学实质上是对“哈姆雷特问题”的解答。
由于尼采站在生命自我肯定的自然主义立场予以诠释演绎,就不能不将“真实性原则”贯穿到底,并随之将“悲剧主义的英雄主义”奉为生存的最高原则。
这也决定了尼采哲学必然以虚无主义为起点,又以虚无主义为终点,即站在“积极虚无主义”立场上,重估一切价值,以实现对人的重建。
显然,“超人”概念意味着人性结构自我改造的深刻的伦理学和生存论的承诺。
它要求人类能够忍受生存条件的缺失,而战胜自我,即不依赖于意义而生存,要求人们能在一个非人,反人或无人的荒漠中巨人般地站起来,在精神上壮大到与上帝比肩的程度,作为立法者和创造者而存在。
然而,作为命定依赖于意义而存在的人如何能够忍受意义缺失的生存方式?作为被有限性限定的人又如何能够承受绝对超越的重负?人类在理性与意志上的自律自决的权是否能真正成熟到可以建立一种上帝不在场的有效的生存方式吗?“上帝死了”所开启的超越性的可能性,其现实性形态究意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否能够思想或领会上帝的本质以及“上帝死了”所具有的真实的甚或是隐秘的意义?一、尼采的话:“上帝死了”"上帝死了"这一惊心动魄的话语,为尼采早在20世纪前夜先知般地揭示,在《快乐的知识》一书中,尼采以寓言的形式,借"狂人"之口宣称:"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1)在尼采那里,这一血淋淋的事件并不意味着,被钉十字架的上帝通过耶稣的受难、惨死与复活,揭示出永恒的启示真理;也不意味着,由于上帝对于人性的遗弃而在物质时空中的隐退、不在场所导致的自我意识的"苦恼";2)而是上帝的彻底完结及其随之而来的彻底绝望和绝对的恐怖:"我们是如何犯下这件案子的呢?我们又如何能将海水吸光?是谁给我们海绵而将地平线擦掉?当我们把地球移离太阳照耀的距离之外时又该怎么办?它现在移往何何方?要远离整个太阳系吗?难道我们不是在朝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赶吗?当我们通过无际的空无时不会迷失吗?难道没有宽阔的空间可让我们呼吸与休息吗?那儿不会更冷吗?是否黑暗不会永远降临且日益黯淡?……难道我们没有嗅到神的腐臭吗?---即使连上帝也会腐坏!"3)然而这个"发生在19世纪欧洲的时间空间中的一件实际事件"4)却是上帝的信仰者"你"、"我"或"我们"共同所为的。
尼采尼采“上帝死了”浅析摘要:“上帝死了”是尼采哲学思想中重要的命题,要想深⼊认识尼采的思想必须⾸先对“上帝死了”作深⼊探讨。
本⽂试从⼏个⽅⾯对该命题进⾏简要分析,从⽽为理解尼采思想奠定基础。
同时⽂章还探讨了尼采现代性批判问题,尼采具有预见性的真知灼见对我们反思当今社会的诸多弊病都会⼤有裨益。
关键词:尼采;上帝死了改⾰开放以来,⼈们关注较多的是关⼼⼈⽣问题的哲⼈尼采,其实,尼采还是⼀位“对西⽅哲学核⼼问题有着深刻思考并对西⽅哲学困境提出新路径的严格意义上的⼤哲学家。
”1正如海德格尔所说,“尼采⽤虚⽆主义命名他最先认清的、业已⽀配前⼏个世纪并决定今后⼀个世纪的历史运动,他在下述简短命题中归纳了对这个运动的最重要解释:‘上帝死了’。
”2“上帝死了”是尼采⽤以概括欧洲虚⽆主义的基本命题。
⼀、“上帝死了”的提出虽然尼采出⾝于⼀个牧师家庭,从⼩就受基督教的影响。
但是早在中学时期,尼采读了《耶稣转》以后,他对上帝的信仰就开始动摇。
后来,尼采通过对古希腊时期⽂献的研究,逐渐转向对基督教的批判。
“上帝死了”这⼀命题最早出现于尼采《快乐的科学》⼀书,在这部著作中,尼采描写⼀个疯⼦⽩天打着灯笼去街市上寻找上帝,⽽且这个疯⼦还说到: “上帝那⾥去了? 我要告诉你们,我们杀死了他,—你们和我。
”并以这种嘲讽的⽅式表达了这⼀命题:上帝死了。
⾃⽂艺复兴以后,上帝已不断失去其⾝上的神圣光环⽽原形毕露。
尼采对上帝作了深刻的剖析:“基督教上帝的概念是地球上最腐朽的上帝概念之⼀,上帝已退化为⽣命的对⽴物⽽不是作为⽣活的理想化和永远的对!上帝是⼀个对⽣活、⾃然、对于⽣活的意志的敌意的宣⾔书!上帝已成为对这个世界的任何毁谤,对关于‘下⼀个世界’的谎⾔的习惯⽤语!在1[1]《尼采与形⽽上学》. 周国平著. 新世界出版社,2008年1 页.2[2]《尼采与形⽽上学》. 周国平著. 新世界出版社,2008年10页.上帝中,虚⽆公然向⼈世挑战,趋向虚⽆的意志被神圣化了”3。
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摘要】尼采在19世纪提出了"上帝死了"的论断,这一言论引发了哲学界的巨大反响。
本文首先探讨了尼采的思想背景以及他对"上帝死了"的内涵和影响。
接着分析了这一论断对宗教、哲学、社会和文化领域的深远影响,揭示了现代世界观下的历史反思。
结尾部分探讨了"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的深远影响,以及在新时代下宗教与哲学思考的可能性和挑战。
这一讨论将引领读者思考现代社会中"上帝死了"这一命题所带来的意义,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变革所带来的挑战。
【关键词】尼采、思想、背景、观点、上帝死了、内涵、影响、宗教、哲学、社会、文化、现代世界观、历史反思、深远影响、新时代、挑战、可能性.1. 引言1.1 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上帝死了是德国哲学家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在其著名的著作《查理·达尔文》中提出的概念。
这一概念并非字面意义上的上帝真的死亡,而是指人类对上帝的信仰和敬畏日益减弱,上帝逐渐被边缘化和排除在人类生活和思想中。
尼采认为,现代科学、哲学和文化的发展逐渐摧毁了传统上帝观念的基础,人类已经不再需要上帝来解释世界和生命的意义。
随着上帝死亡的观念的兴起,人类开始以自我为中心,重视自身的理性和意志力。
这意味着人类从依赖上帝和宗教中解放出来,开始追求自由和个体的发展。
上帝死了并不仅仅意味着宗教信仰的消亡,更象征着人类思想和观念的巨大变革。
这一概念对宗教、哲学、社会和文化领域都产生了深远影响,挑战和重新定义了人类的认知和价值观念。
上帝的存在与否成为一个极具争议性的议题,引发了人们对信仰、伦理、权力、道德等方面的反思。
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不仅影响了过去,也在当下和未来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这一概念推动了宗教和哲学思想的新发展,促使人们重新审视现实世界和人类生存的意义。
面对上帝死亡所带来的挑战和可能性,人类也需要不断探索和掌握新的精神和道德支撑,以适应不断变化的世界和内心。
上帝死了及其历史意义随着“上帝死了”,人类正陷入绝对的空无或虚无的境地,世界成为荒漠,人成为碎片,依赖于即成“意义”生存的方式已被埋葬。
因此,人的“复活”必须依赖于人的自我的绝对超越,在尼采的意义上,即依赖于成为“超人”。
另一方面,“上帝死了”不仅将人的自我还给了我们自己,由此绝对的孤寂和无依无靠成为人的现实。
然而它也释放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使人类获得绝对的自由——这是一种由痛苦而自豪、于绝望中获取力量、陷迷惘而信念不移的终极体验。
因而,存在是一种选择,我们只能凭借“强力意志”或“存在的勇气”而不是凭借知识或理性才能生存下去。
尼采哲学实质上是对“哈姆雷特问题”的解答。
由于尼采站在生命自我肯定的自然主义立场予以诠释演绎,就不能不将“真实性原则”贯穿到底,并随之将“悲剧主义的英雄主义”奉为生存的最高原则。
这也决定了尼采哲学必然以虚无主义为起点,又以虚无主义为终点,即站在“积极虚无主义”立场上,重估一切价值,以实现对人的重建。
显然,“超人”概念意味着人性结构自我改造的深刻的伦理学和生存论的承诺。
它要求人类能够忍受生存条件的缺失,而战胜自我,即不依赖于意义而生存,要求人们能在一个非人,反人或无人的荒漠中巨人般地站起来,在精神上壮大到与上帝比肩的程度,作为立法者和创造者而存在。
然而,作为命定依赖于意义而存在的人如何能够忍受意义缺失的生存方式?作为被有限性限定的人又如何能够承受绝对超越的重负?人类在理性与意志上的自律自决的权是否能真正成熟到可以建立一种上帝不在场的有效的生存方式吗?“上帝死了”所开启的超越性的可能性,其现实性形态究意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否能够思想或领会上帝的本质以及“上帝死了”所具有的真实的甚或是隐秘的意义?一、尼采的话:“上帝死了”“上帝死了”这一惊心动魄的话语,为尼采早在20世纪前夜先知般地揭示,在《快乐的知识》一书中,尼采以寓言的形式,借”狂人”之口宣称:”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1)在尼采那里,这一血淋淋的事件并不意味着,被钉十字架的上帝通过耶稣的受难、惨死与复活,揭示出永恒的启示真理;也不意味着,由于上帝对于人性的遗弃而在物质时空中的隐退、不在场所导致的自我意识的”苦恼”;2)而是上帝的彻底完结及其随之而来的彻底绝望和绝对的恐怖:”我们是如何犯下这件案子的呢?我们又如何能将海水吸光?是谁给我们海绵而将地平线擦掉?当我们把地球移离太阳照耀的距离之外时又该怎么办?它现在移往何何方?要远离整个太阳系吗?难道我们不是在朝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赶吗?当我们通过无际的空无时不会迷失吗?难道没有宽阔的空间可让我们呼吸与休息吗?那儿不会更冷吗?是否黑暗不会永远降临且日益黯淡?……难道我们没有嗅到神的腐臭吗?---即使连上帝也会腐坏!”3)然而这个”发生在19世纪欧洲的时间空间中的一件实际事件”4)却是上帝的信仰者”你”、”我”或”我们”共同所为的。
其根源在于信仰为科学理性从内部所侵蚀,而成为形式上、习惯上的外壳,最终导致不可避免的毁灭。
尼采指出:由于科学的存在”人变得不再那么需要一种彼岸结局来解他的存在之谜,因为存在已显得更加无足轻重,更加无所事事,在事物外在秩序中更加可有可无。
”5)尽管尼采看到了科学及理性不仅造成了信仰的失落,而且也造成了人生存在意义的丧失,因而对科学持有批判的态度。
但科学、理性所造成的对信仰的破坏已无法挽回,科学的凯旋与生活的急剧世俗化已成为时代的潮流,这恰恰是尼采哲学不得不面对的人类现实及其哲学建构的起点。
此外,在人类主动”谋杀”的意义上,尼采指出,”上帝死了”是由于日渐强大的人类具有无限的超越性,已无需一个”看护者”、”慈悲者”的存在作为自我存在基础的结果。
超人诞生,上帝就不能不死。
这两层含义在尼采那里往往交织在一起。
但后者来源于前者,前者的基本性在于它首先揭示出”上帝死了”这一事实,而超人诞生实际上是填补上帝不在场造成的”价值真空。
”超人诞生不是因,而是果。
尼采充分认识到了“上帝死了”所带给人类及文化的毁灭性结局。
他指出,这一事件将人类历史划为两个时代。
旧时代崩溃了,因为“随着对基督教上帝的信仰已被摧毁,那么,以这种信仰为基础并赖以存在和发展的那些东西也要随之坍塌,例如全部欧洲人的道德,这引起了巨大的、连续性的崩溃、毁灭和倾覆,推倒了我们面前所矗立的一切。
”6)绝对真理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人对世界及事物的某种”解释”;道德价值体系被颠覆了,这必然导致”既然上帝不存在,那么可以为所欲为”的恐惧和战栗。
超感性的”真实世界”被埋葬了,只剩下缺乏目的和秩序的现实此岸世界。
这些无不揭示了现实世界的分崩离析:”不稳定状况乃是这个时代的特点。
没有什么是扎实的,是以坚定的信仰为基础的,大家为明天而活着,因为后天更可疑。
在我们行进的轨道上,一切都是不可靠的,危险的……”7)在这种暗淡无光的衰落的时代中,随着既有的信仰体系、价值体系、意义体系的彻底崩溃,必然导致前所未有的人的生存危机:所居住的星球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不知漂向何处,人生成为”风中飘零的一叶”,人的衰落已法挽回,因为随着”爱已死亡,……世界像过去一样运行着,只用它那甚至更加闪烁和寒冷的无情的星星看着我。
它一如既往无声无息、无知无识地运行着,只有一件东西--人--死了。
”8)这是一个虚无主义的时代。
随着“上帝死了”,尼采深刻地指出:虚无主义这个“不详的来客”已来到了门前,尼采痛感虚无主义以悲观主义、颓废主义的形式成为时代的顽疾,它深深地植根于欧洲及人类文化中,植根于人的精神中。
尼采哲学作为一种不仅探索而且肯定人生意义的生存论,必然以反虚无主义作为其主题。
正是在这种理论动机支配下,尼采建立了“超人——强力意志”学说,通过高扬人的生命强力,通过对价值和意义的立法与创造,以抵抗和战胜人生和世界的虚无、无意义。
这样,“上帝死了”就开启了一个人类不得不自足自立的新时代。
与之相联系,“上帝死了”预示着人的彻底解放的乐观主义前景:“我们这些哲学家与‘自由人’深深感觉到自己是被一个新生的旭日所照耀着,心中充满着感激,惊喜,预感和期待之情。
最后,我们的视线似乎更加开阔了,纵然还不够明亮,但我们的船比竟终于能置诸于大海去面对各种危险了,那属于我们的海——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开放之海’——再度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9)这是一个充满未知,偶然、恐惧而又绝对自由的视域,也是一个必须用生命去历险和搏斗的游戏。
超越自身,战胜自身,从而战胜痛苦、死亡与命运成为强力意志的绝对命令,尽管“上帝死了”带给人们的“快乐知识”是一种过于沉重的知识,尽管这种乐观主义充满了豪迈、而又悲壮的悲剧精神而成为一种沉痛的乐观主义。
在此,尼采明确划分了两种虚无主义:消极的虚无主义、即彻底的悲观主义和颓废主义,它因虚无而彻底否定人生意义和生命;积极的虚无主义,它不仅敢于面对人生与世界的虚无而且能够战胜这种虚无,成为人生和世界的主宰,这恰恰是强力意志与超人理想的真正体现。
总之,“上帝死了”所导致的虚无主义,本身就具有双重意义:一方面虚无主义所具有的合理性在于,它揭示了人的本真的生存状态——人生来就是与痛苦、死亡、无意义相伴为生的,生存本质上为虚无所规定、所包围、所渗透。
尽管要生存的意志,说谎的意志比求真实的意志更原始、更本能,但一切形而上学、伦理学、宗教所给予的“掩饰”,终究不能使人们不正视人生虚无的本状。
在尼采那里,真实性原则是最基本的原则。
另一方面,虚无主义也揭示了人与生俱来不受任何先验的约束,人是绝对自主自立的存在,生存虽是无根的,但也是绝对自由的——尽管这是一种令人“眩晕”、“恐惧”的自由,人在承受虚无的同时就不能不承受着自由。
由此可见,“上帝死了”的最深刻的意义,就在于将人推至了虚无面前——一种既充满自由,又无依无靠、孤独绝望的境地,使人们一再面临着“要么生存、要么毁灭”的严峻选择。
对尼采”上帝死了”的语意澄清,必然涉及到对尼采无神论的评价,这必须从尼采的生存意义论谈起,毫无疑问,尼采在近代哲学史上最明确地揭示了人是依赖于意义而生存的存在物。
他指出,人的真正痛苦不在于痛苦本身,而在于痛苦的无目标性,即”为了没有解决存在意义这个难题而感痛苦。
”10)对人来说,”人需要一个目标,人宁可追求虚无也不能无所追求。
”11)因为”任何一种意义都强似于无意义。
”12)人是创造者、立法者这一命题意味着,人为着生存,必然赋予毫无意义的人生与世界以某种意义,必须制订人们能安身立命于其中的价值体系。
这样,尼采看到了宗教尤其是基督教存在的合理性,尼采也因之不是真正或天然意义上的无神论者,假如基督教仍然是一种富有成效的意义、价值解释体系的话。
另一方面,尼采”反基督教”,则在于他看到了宗教的弊端,即在给人类生存提供意义,使人类得救的同时,也使得人丧失了生命的自由自主性及真实性。
他指出:宗教”禁欲主义理想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权宜之计,它解释了痛苦,似乎填补了巨大的真空,特别是关闭了自杀型虚无主义的大门。
无疑,解释也带来新的痛苦,更加深刻,更加内向,毒素更多,更腐蚀生命的痛苦:它将所有的痛苦都归因于罪过。
”13)因此,在基督教已经丧失其应有效用的过程中,在”上帝死了”这一事件发生后,寻求一种取代基督教的更契合生命内在规定的、真正富有成效的意义价值体系,必然成为哲学与文化的根本任务,这也正是尼采哲学的使命,因而可以被合理地称之为”尼采问题”。
而”超人--强力意志”学说则是对这一问题作了人本主义的解答。
然而从一开始,它就包含有”绝对主体”的”背谬”,以及”绝对主体”的”合法化”危机。
二、后现代状况:关于危机的报告尼采对“上帝死了”的深刻揭示所带给人们的巨大震撼,已从根本上规定了二十世纪哲学与文化的发展方向。
人们从不同的视角体认与诠释“上帝死了”所具有的深遂意义,并积极地挖掘上帝不在场所开放的种种可能性,人的世俗解放始终成为时代的主题。
如果说,文艺复兴导致了“人的发现”,那么,随着“上帝死了”,现时代可以被规定为“人的创世纪”,即人本主义时代。
然而,随着绝对主体主义及世俗物质主义、功利主义、工具主义的泛滥,由于辩证法的内在规定,人本主义逐步走向相对主义、虚无主义,最终导致自我解体。
因此,随着“上帝死了”、“人也死了。
”法国哲学作为一定意义上的对尼采哲学的诠释与演绎,恰好地再现了绝对主体主义或人本主义的兴盛与瓦解的全过程。
萨特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标识下,沿着胡塞尔的”自我学”开辟的现象学本体论方向,从主观性即主体性出发,建立一种上帝不在场的本体论及伦理学,力图”把上帝不存在的后果一直推衍到底。
”14)在此,人的自为主体性或主观性被张扬到了极端,他宣称:”人就是要成为上帝的存在。
”15)然而,萨特不仅在”自在存在”对”自为存在”的外在、不相干中产生了”恶心”,”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