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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春用药经验

朱良春用药经验
朱良春用药经验

路路通行氣活血、利水消腫

路路通爲楓香樹之球形果實,以其多孔穴如蜂巢狀,故又名“九空子”。朱老認爲:

路路通才薄不堪重用。也就是說,不能用它去獨擋一面,但如能知其所長,用作輔佐,亦自有其功效在焉。路路通之作用在于通利,故無論滯氣、瘀血、停痰、積水,均可用之以爲

開路先鋒。氣滯胃痛,証見脘腹脹悶、走竄作痛、曖氣、大便不爽,舌黯,脈弦澀,常用辛香行氣法,藥如香附、木香、積殼、擯榔、台烏藥、青陳皮、川楝子之類,加入路路通,則其效更捷;滯氣竄入經絡,周身痺痛,或在四肢,或在腰背,走竄不定,其人郁郁不樂,曖氣頻頻,常法用羌獨活、桑枝、秦艽、防風、細辛、川穹、赤芍、姜黃、海桐皮、威靈仙之類,有效者,有效不顯者。加人路路通,其效立見。產后乳汁不通,虛者,當補益氣血;實証,則宜通利,實証必見乳房脹痛,乳汁涓滴難下,此際用路路通,其效不在王不留行、穿山甲、木通之下。婦女痛經,多見氣滯瘀血之証,常用當歸、川芎、赤芍、柴胡、香附、澤蘭、益母草之類,路路通既能行氣,又能活血,以之加盟,頗爲合拍。水腫亦可用路路通,趙學敏《本草綱目拾遺》說它“能搜逐伏水”,水伏之處,必有瘀血、滯氣,此物兼有行氣、活血、利尿之長,宜乎其效也。然通利之物,不可重用、久用,庶兔耗氣傷陰,孕婦、虛人亦當慎用之。[附]

桑寄生降壓平肝,兼療胸痺

桑寄生是桑樹上的寄生植物的帶葉莖枝,古人認為“桑為木之精”,桑寄生“得桑之余

氣而生”(《本經逢原》);詳其主治,“一本于桑,抽其精英,故功用比桑尤勝”(《本草

經疏》)。但寄生對于桑樹有害,桑農見則剔除之,故“真者難得”,“如無,可以續斷代之”,著名的“三痺湯”即獨活寄生湯去桑寄生,加黃、續斷,便是例証。近几十年國內養蠶區普遍推廣良種桑,樹矮,于細,枝多,葉大,欲得桑寄生更為不易矣。是以目前市售桑寄生藥材,多爲槲寄生,其中又有白果槲寄生,有色果(紅、黃)槲寄生之分,商品統稱“雜寄生”,處方名均作“桑寄生”。

桑寄生爲祛風濕、補肝腎良藥。朱老指出:其祛風濕的作用,略同于桑枝,但桑枝多用

于四肢痺痛,桑寄生則多用于腰腿痛。唯其性味平和,故常與獨活、當歸、赤芍、桂枝、細

辛、牛膝、杜仲、秦艽、防風、蜂房、草等同用;濕盛加蒼白朮、苡米、萆、木瓜,寒盛

加制川烏、制附片、生姜,血瘀加丹參、沒藥、紅花、地鳖虫。其補肝腎的作用,一方面是

指強筋骨而言,因肝主筋,腎主骨也。所以桑寄生不僅用于虛人久痺,亦用于証,兩足痿

軟無力,或腰膝酸痛,常與續斷、赤白芍、草、鹿銜草、熟地、萆、山萸肉、肉蓯蓉、淫

羊藿、骨碎補、石斛、甘草同用。另一方面,則因桑寄生爲安胎聖藥(“安胎”之說,早見于《神農本草經》),張錫純《衷中參西錄》有“壽胎丸”(菟絲子、桑寄生、續斷、阿膠),

用于習慣性流產之預防與治療。胎動不安,腰酸痛見紅者,用桑寄生配阿膠、杜仲、續斷、醋炒艾葉、白芍,亦有良效。

以上均爲桑寄生的傳統用法。朱老用桑寄生,還注意汲取現代中醫研究的成果,在臨床

上加以証實,主要用于以下几個方面:

高血壓病

據現代中藥藥理研究:桑寄生有顯著的降壓作用,其原理,初步認為與桑寄生有中樞鎮靜作用和降低交感神經及血管運動中樞的興奮性有關。朱老對原發性高血壓病,無論最爲多

見的陰虛陽亢、肝風內動証,還是肝腎兩虧、沖任失調証,恆以桑寄生30克爲主藥,前者

常配合鉤藤、赭石、夏枯草、牛膝、廣地龍、草、野菊花、山楂、黃苓、臭梧桐、決明子

等清降之品;后者常配合淫羊藿、杜仲、首烏、黃柏、生地、杞子等滋養之品,屢獲良效,

實為其"辨病論治與辯証論治相結合論”的產物。筆者在國外工作時,每師其意,以桑寄生、

生杜仲、葛根、野菊花、夏枯草等組成降壓飲料方,研爲細末裝入紗布袋中,每日用30?

50克滾開水浸泡后代茶飲(亦可加入綠茶或苦了茶一起浸泡),因外國人不善煮藥,又畏煎藥時散發出的氣

味,使用飲料方,既方便、有效、省錢,飲時用吸管吸取,又可避免直接飲服中藥的苦味。

冠心病

桑寄生含黃酮類物質,有擴張冠狀動脈血管,提高冠脈血流量的作用,古人也有桑寄生“通調血脈”的說法(《本經逢原》),因此朱老認爲桑寄生當是治療冠心病的重要藥物,新

舊學理,甚相吻合,故對冠心病心絞痛、心肌梗死,亦常以桑寄生為主要藥物,常配合葛根、

丹參、川穹、桃仁、紅花、郁金、全瓜蔞、赤芍、玉竹、麥冬、山植、徐長卿、黃等使用,

對心絞痛、胸部憋悶、期前收縮、心律不齊均有較好療效。家兄9年前患心肌梗死住院搶

救,筆者趕口四川,即以上述方藥隨症加減變化,不到一個月即獲痊愈,桑寄生即爲每方必

用之藥。

多種病毒性疾患

早在唐代《千金要方》中,即有用桑寄生治療血痢的處方,現代研究証實,桑寄生對多

種腸道病毒及脊髓灰質炎病毒有明顯的抑制作用。朱老近年來常采用本品治療病毒性肝炎及

僅單項HBsAg陽性而無明顯症狀的患者,常配合僵蠶、山藥、茯苓、板藍根、蜂房、白花蛇舌草、簽草、生麥芽、柴胡、甘草使用。對病毒性心肌炎,則常配合太子參、合歡皮、麥冬、甘草、丹參、黃、生地、玉竹、苦參、玄參使用,初步觀察,均有一定療效,僅供同道參考應用。

油松節固衛生血,亦治痺嗽不眠

油松節乃松樹枝干之結節,苦溫無毒,善于法風通絡,疏利關節,故習俗多視爲痺証及傷科之良藥,凡歷節腫痛、攣急不舒,或跌仆損傷所致之關節

疼痛、腫脹不適,多有效驗。朱老揣摩前腎論述,采用民間秘驗,長期研索,發現本品有補虛固本之長,對諸般

羸損沉,大有恢復之功。

陶弘景謂本品“主腳弱”,李時珍闡發其義曰:“松節,松之骨也,質堅氣勁,久亦不

朽,故筋骨問……諸病宜之。”《分類草藥性》指出它有“通氣和血”之功,說明本品不僅祛風蠲痺,抑且具有強壯補益之功效。

朱老經驗,認為油松節能提高兔疫功能,對體氣虛弱,易于感冒,屢屢感染者,每日取

油松節30克、紅棗7枚煎服,連用1個月,有提高固衛御邪之功,能預防感冒之侵襲,贊之為“中藥丙種球蛋白”,驗之臨床,信不誣也。

對慢支咳嗽,久久不愈,痰涎稀薄,舌質不紅者,加用本品20?30克于辨治方中,

有增強寧嗽止咳之功。

慢性腎炎尿蛋白長期不消,而體氣偏陽虛者,用本品30克,配合生黃30?60克(黃

久用,宜逐步加量,否則效不著),黨參、菝各15克,菟絲子、金櫻子各12克,扦扦活30克,制附片8

克,甘草6克,堅持服用,多能逐步恢復。

凡貧血患者,三系減少,或僅血小板減少者,朱老每以油松節、雞血藤、牛角?、仙鶴

草各30克,補骨脂15克,加于辨治方中,有升高紅、白細胞及血小板之功。[病案舉例]對心脾兩虛、血不養心而致失眠者,于歸脾湯中加用油松節30克,多可增強

寧神安眠之功。

威靈仙療痛風、黃疸、骨刺,功在通利

威靈仙,祛風濕,通絡止痛;治骨鯁喉(食道骨性異物),盡人所知。朱老經驗,此藥

之功尚不僅此,爰舉數端,以供同道參考:

痛風

現代醫學的痛風是一組嘌呤代謝紊亂,以高尿酸血症爲特征,伴痛風性急性關節炎反復

發作的疾病。歐美、東南亞各國以及港、台地區發病率甚高,近二十年來,在國內也有明顯升高的趨勢。朱老指出:此病早、中期以關節炎爲主要臨床表現者,當屬廣義痺証范疇,又因發作時好發于下肢關節,疼痛、紅、腫,近于痺証中的風濕熱痺。但是,此病又自有其特殊性,即其本在脾腎,脾虛則運化無權、升降失調,腎虛則氣化失常、情濁不分:其標在筋骨失節,緣于瘀濁濕痰結聚流注,氣血痺阻。基于以上認識和大量臨床實踐,朱老擬定了痛

風湯:土茯苓、萆、威靈仙、桃仁、紅花、澤蘭、澤瀉、苡米、車前子、蒼朮、山慈姑等。以上茯苓、萆、威靈仙三味爲主藥,三藥合用,有顯著的排尿酸的作用。其中,威靈仙辛散宣導,走而不守,“宣通十二經絡”(《藥品化義》),“積濕停痰,血凝氣滯,諸實宜之”

(《本草正義》),對改善關節腫痛確有殊功。湯劑用量一般爲30克,少則乏效。[病案舉例]濕熱黃疸黃疽(陽黃)爲濕熱之邪,熏蒸于肝膽,氤氳難化,氣血不得通利,使膽汁不循常道,溢于肌膚所致。朱老治濕熱黃疸,常用茵陳篙湯加味,藥如大黃、茵陳、生山桅、蒲公英、決明子、郁金等,叉常借威靈仙之走竄消克(常用量20 = 30克),以收迅速退黃之功)。

無精子症

無精子症或精子數量少、活力低,是男科常見病之一。多數患者伴見性欲減退、陽痿、

早泄,也有無特殊不適,性生活正常,而婚后多年不育者。據有關研究單位統計,500例男

性不育中少精、無精212例,占42 . 4 %;精子活動率下降112例,占22 . 4 %。朱老指出:對無精子、少精子症或精子活力低的治療,大法以補腎填精、振奮腎陽為主,濕熱則兼以清利,肝郁則兼以調達,血瘀則兼以疏化,而威靈仙宣導經絡,瘀者能開,郁者能疏,窒者能通,故恆以之為主藥,配合仙茅、淫羊藿、山萸肉、杞

子、當歸、菟絲子、淡蓯蓉、續斷、韭菜子、鹿角膠、海馬、黃狗腎等溫腎填精之品,漣服1?2個月,常收佳效。筆者循

其所教,曾在荷蘭鹿特丹市治一精子數少于2000萬/毫升、活動度低于30 %的患者(此

人系海牙市政府工程師),用紅參、鹿角膠、粑子、肉蓯蓉、韭菜子、淫羊藿、蜂房、當歸、巴戟、肉桂、威靈仙,僅服7劑,便去醫院復查,報告精子量增至6000萬/毫升,活動度

達90 %,據說當時醫院檢驗人員連呼“不可能!不可能!”,患者則欣喜若狂。筆者對于如此短時間而有如此之結果,亦始料之不及。可能系濁瘀壅滯之故,賴有威靈仙之宣疏通導,

配以大劑補腎之品,而建殊功。如純屬虛症,恐難速效。

骨刺

近二十年來,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出現,頸椎、腰椎、跟骨骨質增生患者來診者日益增多。朱老根據中醫學“腎主骨”的理論,對骨刺的治療,皆以補腎壯骨治其本,活血調氣、化痰、

溫經、泄濁治其標,常用熟地、淫羊藿、鹿角膠、山甲、山萸肉、赤白芍、地鳖虫、骨碎補、續斷、制川烏、役藥、丹參、紅花、鹿銜草、蜂房、威靈仙、自然銅,病在頸椎加葛根、川穹,病在腰椎加杜仲、桑寄生,病在膝蓋、跟骨者加牛膝。威靈仙爲必用之品,因爲威靈仰不僅能通利關節、宣痺止痛,而且從其能治魚骨鯁喉推論,

它可能有使病變關節周圍緊張攣

縮的肌肉松弛的作用。[病案舉例]

簽草具解毒活血之妙

草味苦性寒,入肝腎二經,能祛風濕、平肝陽、強筋骨,臨床習慣用于風濕痺痛,中

風癱瘓諸疾。中風癱瘓頗多濕熱蘊結、絡脈瘀滯之候,草能直入至陰,導其濕熱;平肝化

瘀,通其絡脈,故能治之。所謂“強筋骨”,乃邪去則正自安之意也。朱老對此品的應用頗

多發揮,常云:“考之于古,驗之于今,簽草有解毒活血之功,勿以平易而忽之。”《外

科正宗》“七星劍湯”用之,該方治療療瘡、癰瘍甚驗,足証其有解毒之功;《本草經疏》

譽其爲“祛風濕,兼活血之要藥”,可見古人早認識具有活血作用。朱老經驗,簽草重用

至100克,配合當歸30克,治風濕性、類風濕性關節炎效果很好,大能減輕症狀,消腫

止痛;隨著風濕活動迅速控制,抗“0”每見下降。又用此品治療黃疸型肝炎,屢屢應手。

此証多系濕熱傳于血分所致,若遷延時日,瘀熱膠結難解,一般利濕退黃之劑,殊難中的,

必須涼血活血,解毒護肝始爲合拍。凡黃疸纏綿不退,濕熱疫毒稽留,朱老每從血分取法,

以此品30?45克配合紫丹參、田基黃、石見穿等,多能應驗,值得學習。[病案舉例]

木瓜既澀又通

木瓜味酸性溫,入肝脾經,具有利筋骨、祛濕熱、消水腫等多種作用。以其味酸,故能

生津止渴,似屬收澀之品;然其又具宣通之性,能入脾消脹,入胃宣化濕熱,是在宣通中寓

有生津之功,作用可謂特殊。木瓜之酸澀作用,古代有一段傳奇性的記述,《本草備要》引

鄭奠一曰:“木瓜乃酸澀之品,世用治水腫腹脹,誤矣。有大僚舟過金陵,愛其芳馥,購數百顆置之舟中,舉舟人皆病溺不得出,醫以通利藥罔效,迎予視之,聞四面皆木瓜香,笑謂諸人曰:徹去此物,溺即出矣,不必用藥也。于是盡投江中,頃之,溺皆如舊。”其收澀之

性,竟有如此者,殆難置信。

木瓜之應用,或取其酸澀,或取其宣通,與配伍用藥很有關系,殊堪重視。宋代陳無擇

《三因極一病証方論》“茱萸丸”,“治腳氣入腹,腹脹不仁,喘悶欲死”,用吳茱萸、

木瓜二味相伍,立意精深。蓋足絡蘊伏之濕濁上沖,是以腹脹、喘悶諸恙以作,取吳萸下氣散寒,木瓜宣通濕濁

(借吳萸之辛味以行之),故可奏功。若以木瓜之酸澀以解之,此方之

義,必不可通。清代醫家王孟英用木瓜很有巧恩,如治“范廉居之室人,患恙,苔膩,口酸,

耳鳴,不寐,不飢,神憊,脘痛,頭搖,脈至虛弦,按之澀弱”。用當歸、白芍、枸杞、木瓜、楝實、半夏、石斛、茯神、竹茹、蘭葉、白豆寇組合成方,王氏謂此方爲“養營調氣、和胃柔肝”之法。其用木瓜,在于配合白芍、枸杞等以柔肝。又如王氏治“時疫霍亂”,立

“蠶矢湯”一方(蠶砂、苡仁、豆卷、通草、黃苓、黃連、山梔、半夏、吳萸、木瓜),方

中亦用木瓜,此証乃感受暑濕疫癘之邪,內郁化火,清濁相混,上吐下瀉,導致陰津耗失,筋脈失養,轉筋攣急,証情危重。其用木瓜,殆取柔肝舒筋,緩解攣急,和胃化濁之功。

朱老擅治痺証,對于濕痺與熱痺用木瓜之處頗多,如濕濁留于關節,下肢重著,酸楚疼

痛,或下肢浮腫,舌苔白膩,脈濡者,用木瓜必配以溫經鎮痛之品,藥如附子、蒼朮、獨活、

木瓜、牛膝、威靈仙、當歸等味。若系濕邪化熱,濕熱痺著,則用蒼朮、黃柏、威靈仙、木

瓜、蒼草、牛膝、草等味。至于痺証久延,肝陰受損,筋脈失柔,以至周身掣痛,午后低

熱,舌紅少苔,脈細數者,必須大劑滋填,養血柔肝,方可圖治,切忌祛風套劑,常選首烏、

草、干地黃、石斛、絡石藤、白芍、木瓜、炙甘草、當歸、阿膠等味,方中甲木瓜,取其柔

肝舒筋之用也。

白花蛇搜風通絡、攻毒定驚

白花蛇乃蝮蛇科動物五步蛇(又名嶄蛇)或眼鏡蛇科動物銀環蛇的幼蛇(又名金錢白花蛇),其味甘咸,性溫,有毒,入肝、脾二經。能搜風通絡,攻毒定驚。蛇性走竄,善行而無處不到,朱老謂其能外達皮膚,內通經絡,而透骨搜風之力尤強,被稱爲“截風要藥”。

凡癘風頑痺,肢體麻木,筋脈拘攣,半身不遂,口眼歪斜,驚癇抽掣,癮疹瘙痒,症勢深痼, 而風毒壅于血分者,朱老均以其爲主藥,屢屢獲效。例如:

類風濕性關節炎

“類風關”,俗稱四大難症之一,其病機復雜,病程纏綿,殊難奏效。朱老通過長期臨

床實踐,以益腎養血,通督壯筋治其本,鑽透剔邪,蠲痺通絡治其標的原則,治療類風關數

千例,獲得顯效。其經驗就在選藥上,除選草木之品養血補腎培本外,又藉虫類藥搜鳳逐邪、

散瘀滌痰,白花蛇即爲必用之品。朱老采用“蠍蛇散”,專治類風關關節變形或骨質破壞

而致劇烈疼痛者。處方:全蠍15克,金錢白花蛇20克,六軸子(即鬧羊花之種子,劇毒)

4 . 5克,炙蜈蚣10條,鉤藤30克,共研細末,分作10包。每服1包,第1天服2次,

以后每晚服1包,服完10包爲1療程。此方還對增生性脊柱炎、坐骨神經痛,甚則癌腫

因腫塊浸潤、壓迫而致劇烈疼痛者有著效。

生川、草烏治痺

川、草烏辛熱,有毒,功擅搜風定痛,二者尤以生草烏力銳效捷。《神農本草經》謂其

“除寒濕痺”;《別錄》謂其主“歷節,掣引腰痛,不能行步”;《藥性論》說烏頭“其氣鋒銳,通經絡,利關節,尋蹊達徑而直達病所”;《本草述》亦謂“寒濕之所結聚,頑痰死血,非是不可以開道路,令流氣破積之藥得以奏績”。朱老對于風寒濕痺,常用川、草烏配桂枝、細辛、獨活、仙靈脾之類。他認為川烏溫經定痛之力量較強,寒邪重者用生川烏,寒邪較輕而體弱者用制川烏。對于寒濕痺重証,則取生川、草烏同用之,蓋草烏開痺止痛之功

較川烏尤苔也。痺痛之難忍者,朱老推崇許叔微之“麝香丸”(生川烏、全蠍、黑豆、地龍、

麝香),如法制用,多在數日以內迅收痛止腫消之效,慢性頑固性痺痛,堅持服用,亦有一定效果,方中生川烏亦可改用生草烏。川、草烏均有毒,尤其是用生者爲丸內服,是否有中毒之虞?朱老認為,許氏方中生川烏用量很小,不會中毒,經多年使用觀察,尚未見有中毒者。不過一定不要過量。如改用制川烏,則鎮痛之作用大爲減弱。朱老還指出:許氏用生川、草烏之方,還有川烏粥,即以生川烏(去皮尖)研末,同香熟白米作粥半碗,文火熬熟,再下姜汁與蜜,攪勻服之,治風寒濕痺,麻木不仁,痛重不舉;又有黑龍丸,用生草烏配五靈

脂,治一切癱瘓風,都是很有研究價值的。

至于川、草烏的用量,朱老認為,由于地有南北,時有寒暑,人有強弱,放其用量,一

般從小劑量(3?5克)開始,逐步加至10?15克爲宜。在配伍上,川、草烏與甘草、蜂

蜜、防風等同用,既不妨礙其鎮痛的作用,又有解毒之功。在用法上,生川、草烏均需文火

先煎40分鐘,再下余藥,以策安全。[病案舉例]

生川、草烏外用亦有鎮痛作用,朱老曾擬“止痛搽劑”(生川烏、生草烏、生南星、生

半夏各30克,用50 %酒精300毫升浸泡7天,以棉花蘸搽患處,1日2?3次),對痺証

疼痛及各種神經痛均有明顯的緩解作用。吳師機《理瀹駢文》說:“外治之理即內治之理,

所異者法耳。”朱老治病,亦主張內服外治結合以提高療效,此即一端。

土茯苓治頭痛、療痛風

土茯苓甘淡性平,入肝、胃兩經,功可解毒,除濕利關節。古籍謂其擅治梅毒、淋濁、

筋骨攣痛,腳氣、療瘡、癰腫、疾病諸疾。近代又有用于防治鉤端螺旋體病的報道。朱老經過實踐驗証,証明其

爲治療濕濁上蒙清竅所致之頭痛及痛風之要藥,或可補前人之未逮也!

頭痛病因紛繁。土茯苓所主之頭痛,乃濕熱蘊結、濁邪害清、清竅不利而作痛。若延之

日久,經脈痺閉,則痛勢甚烈。斯時祛風通絡之劑難緩其苦,惟有利濕泄熱,祛其主因,配合祛風通絡之品,始克奏功。而朱老獨到之經驗,在用量上突破常規,一般每日用60?120 克,隨症配伍多可獲效。

至于痛風疾患,朱老云:“此乃嘌呤代謝紊亂所引起,中醫認爲系濕濁瘀阻、停著經隧

而致骨節腫痛、時流脂膏之証,應予搜剔濕熱蘊毒,故取土茯苓健胃、祛風濕之功。脾胃健

則營衛從,風濕去則筋骨利。”此証確以濕毒為主因,但往往兼夾風痰、死血為患。朱老治此証,恆以土茯苓爲主藥,參用虫蟻搜剔、化痰消瘀之品,屢收佳效。[病案舉例]

白薇輕清虛火、透泄血熱

白薇味苦咸,性寒,入肺、胃、腎經。其有清虛火、除血熱等多種作用,爲治療陰虛內

熱,肺熱咯血,大出血后虛煩血厥,熱淋、血淋之要藥,并可治風溫灼熱多眠、溫瘧等。

最早用白薇的方劑見于《金匱要略》,該書“婦人產后病脈証治”篇治“婦人乳中虛,

煩亂,嘔逆”之“竹皮大丸”(生竹茹、石膏、桂枝、甘草、白薇),有“安中益氣”之功,

方中即用此藥。尤在徑對此方頗有中肯的分析:“乳子之時,氣虛火勝,內亂而上逆也。竹茹、石膏甘寒清胃;桂枝、甘草辛甘化氣;白薇性寒入陽明,治狂惑邪氣,故日安中益氣。”

此方殆用白薇治療血虛煩亂,以其能利陰氣,清血熱也。后世“白薇湯”,擅治婦人“郁冒

血厥”,方由白薇、當歸、人參、甘草組成,其用白薇至爲精當,蓋血虛則陽熱上冒,陰陽之氣不相順接,所以致厥。方中人參益氣,當歸養血,以補不足,尤堪咸寒之白薇,清熱安中而抑陽亢,斯郁冒可除,血厥可愈。

白薇不僅可用于雜病,亦可用治熱病,蓋以其在清熱中寓有透解之意。《通俗傷寒論》

之“加減威蕤湯”(玉竹、生蔥白、桔梗、白薇、豆鼓、薄荷、炙甘草、紅棗),爲治療素

體陰虛,感受外邪,而致頭痛身熱、微惡風寒、無汗或汗不多、咳嗽心煩、口渴咽干、舌赤、脈數之良方,方用玉竹、炙草、紅棗滋養營陰,以益汗源;蔥、鼓、薄荷達表透邪;白薇輕清涼解,確屬輕靈有效。白薇能入血分,按照溫病衛氣營血辨証之層次,用藥或表或清之次第,凡病在衛氣階段,似不宜早用。經驗所及,用白薇的著眼點有:肺熱較重。白薇能清

肺金,凡以肺熱咳嗽(特別是久咳)或咳嗽痰中帶血爲主症者可以用之。熱病后余熱未清

可以用之。陰虛外感証早期亦可用,但必與養陰、透解之藥同用。

《別錄》載白薇“療傷中淋露”,《本草經疏》釋曰:"《別錄》療傷中淋露者,女子

榮氣不足則血熱,血熱則傷中,淋露之候顯矣。除熱益陰,則血自涼,榮氣調和而前症自瘳矣。”此藥能入沖任,以清血海伏熱,故對月經先期及漏下等症,凡屬胞宮伏熱者,均可酌用,近代名醫程門雪先生治不明原因之發熱,用白薇與鹿角相伍,配伍巧妙。從白薇入沖任,

鹿角通督脈,二味并用,能燮理陰陽的角度來理解,覺得別有悟境。朱老治低熱証,腰酸肢楚,頭暈神疲,婦女可見月經不調,帶下頻仍,屬腎虛為主者,恆以白薇與生地、巴戟天同用,隨症加用不同的藥物,其意亦在于燮理陰陽。而對于婦女更年期綜合征,當戕斂虛火,平調陰陽,從調理沖任著手,以白薇、白芍、牡蠣、仙靈脾、女貞子、鹽水炒知柏等,組合成方,多能收較佳之效。

朱老擅治痺証,無論是風濕性或類風濕性關節炎,凡屬熱証或寒熱錯雜証,見低熱纏綿、

午后較甚,舌尖紅、舌苔薄黃,脈來較數者,每于辨証論治方中,加用白薇、秦艽,?草,其退熱較速,痺痛亦隨之緩解。夏秋間濕熱為患者多,有運用苦泄、辛開、淡滲、芳化諸法后,諸恙均退,惟后期低熱纏綿,周身困倦,納谷不香,示濕熱傷陰,余邪留戀,朱老每取白薇、石斛、豆卷同用,對于摒退低熱,促進消化功能之恢復,有所助益。[病案舉例]

北細辛治咳逆、水腫、痺痛,善愈口瘡利水消腫

腎炎初起,有類風水,但有夾寒夾熱之異,其症頭面浮腫、畏風、苔薄白、脈浮。夾熱

者,口渴、舌紅、苔黃、脈數,朱老經驗,用加減越婢加朮方(麻黃、石膏、蒼白朮、蟬

衣、白花蛇舌草、連翹、銀花、車前草、野菊花、澤蘭、益母草);夾寒者,舌淡、苔白、

脈不數、口不渴、畏寒,則取仲師治少陰反熱之麻黃附子細辛湯(麻黃、制附片、細辛)

合五皮飲(桑白皮、大腹皮、生姜皮、陳皮、在苓皮),其效甚捷,蓋細辛既溫少陰之經,又兼有行水氣之長,往往三五劑即可消腫。腎炎雖多見血壓增高,而麻、附均有升壓作用,朱老認爲:有斯証即用斯藥,不必

避忌。事實上患者服上述處方后并無血壓上升的弊端。

宣痺止痛

細辛有較好的止痛作用,風火牙痛,症見牙齦腫痛、喜吸涼風、口渴、舌紅、脈滑數,

常用細辛與石膏、荊芥、防風、薄荷、川芎、赤芍、蜂房、白芷、黃苓、升麻、甘草配伍,

既是“火”,用石膏、黃苓正爲的當,何以還用細辛?這是因爲細辛有發散之長,取“火郁發之”的意思。此方加川烏、花椒,對齲齒疼痛也極有效。

細辛也常用于痺証疼痛,《神農本草經》謂其主“百節拘攣,風濕痺痛”。無論風寒濕痺、風熱濕痺均可用之,但寒証用量可大(朱老常用量爲10?20克),后者則僅取其宣通

經隧,沖開蘊結之濕熱,用量則不宜重,一般3?5克即可。

細辛亦爲頭痛要藥,寇宗說它“治少陰頭痛如神”。實際上風寒、風熱頭痛也常用之, 《局方》川芎茶調散以及菊花茶調散即是其例。

止痛愈瘍

口瘡多屬于火,但有虛火、實火之異,實火宜清宜下,虛火可補可斂。朱老治實火口瘡,

常以黃連配細辛,一寒一熱,一直折,一發越,合奏消炎止痛之效,除內服外,也可隊黃

連3份,細辛1份,共研細末,蜜調外搽。對虛火口瘡,則常于辨証湯藥之外,用細辛15

克,研細末,水蜜備半調勻如糊狀,放置紗布中,貼在臍部,用膠布密封,兩日一換,一般三同左右,口腔潰瘍即可獲愈合。

關于細辛的用量,歷來多有限定,如張璐說:“綱辛,辛之極者,用不過五分”;顧松

園說:“以其性最燥烈,不過五分而止”;《本草別論》說:“多(用)則氣悶塞不通者死”。

朱老認爲不可拘泥于前人舊說,)頭痛、腹痛、咳嗽、牙痛、口腔潰瘍、腎炎,一般用3?6克,類風濕性夫節炎、肥大性脊住炎,則可用10?20克,以上均爲湯劑用量。爲求穩當計,亦可先煎半小時。若研末吞服,則需特別慎重,以小劑量為宜。順便提及,筆者所在

的醫院,凡細辛超過3克者,處方都得退回來,要由醫生簽字后才能取藥。經筆者了解,是因為該院有一藥工,患頭痛鼻塞,醫生在湯劑中用了6克細辛。該藥工欲求速愈,便在

煎藥時把鼻子湊上去熏,几分鐘后便暈倒了,經一番搶救始清醒。院方查找原因,老專家認

爲是細辛用量超過了古聖垂戒的五分( 1.66克)之故,所以才有此嚴格規定。筆者認爲,

此錯錯在直接去熏,而不在細辛用量大小,此不成文的規定,實爲因噎廢食。

葛根解痙通脈、升舉元氣

療骨痺,解痙通脈

增生性關節炎是關節退行性變性,繼而引起骨質增生的一種進行性關節病變,其中以頸

椎增生引起的頸椎綜合征較為常見。此病屬“骨痺”之范疇,患者以項強、肢麻、眩暈、胸痛等症為苦。朱老對

頑固性骨痺,以益腎壯督治其本,蠲痺通絡治其標為大法。認為:葛根

善治項強,能擴張腦血管及心血管,并有較強的緩解肌肉痙攣的作用,故對頸椎增生者除辨証用藥外,必加葛根一藥,其用量可加大至何XX,男,58歲,教師。宿有頸椎增生病

史,頸臂掣痛,左臂手指酸麻不適,口渴欲飲,舌紅苔薄少津,脈細弦。此乃骨痺之陰虛者。治宜養陰和絡、益腎蠲痺。藥用:

葛根30克,川不斛10克,生地黃、骨碎補、鹿銜草、赤芍、白芍各15克,炙全蠍末

(分吞)3克,炙僵蠶12克,雞血藤20克,炙甘草6克。10劑。

藥后頸臂麻痛顯釋,自覺較舒,舌質紅已不甚,脈細,前法續服10劑,間日1劑,藥

未盡劑而瘥。

30?45克,無任何毒副作用。[病案舉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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