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胃论》方剂配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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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胃论》——李东垣序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脏,八风之中,人之高者也;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人六腑,谓水谷入胃,其精气上注于肺,浊溜于肠胃,饮食不节而病者也;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肤筋脉,必从足始者也。
《内经》说百病皆由上中下三者,及论形气两虚,即不及天地之邪,乃知脾胃不足,为百病之始,有余不足,世医不能辨之者,盖已久矣。
往者,遭壬辰之变,五六十日之间,为饮食劳倦所伤而殁者,将百万人,皆谓由伤寒而殁,后见明之辨内外伤及饮食劳倦伤一论,而后知世医之误。
学术不明,误人乃如此,可不大哀耶!明之既着论矣,且惧俗蔽不可以猝悟也,故又着《脾胃论》叮咛之。
上发二书之微,下祛千载之惑,此书果行,壬辰药祸,当无从而作。
仁人之言,其意博哉!己酉七月望日遗山元好问序脾胃虚实传变论《五脏别论》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
其气象天,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脏浊气,名曰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
所谓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故满而不能实;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
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实而胃虚,故曰实而不满,满而不实也。
《阴阳应象大论》云∶谷气通于脾。
六经为川,肠胃为海,九窍为水注之气。
九窍者,五脏主之。
五脏皆得胃气,乃能通利。
《通评虚实论》云∶头痛耳鸣,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
胃气一虚,耳目口鼻,俱为之病。
《经脉别论》云∶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
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
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
毛脉合精,行气于腑,腑精神明,留于四脏。
气归于权衡,权衡以平,气口成寸,以决死生。
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
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
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
又云∶阴之所和,本在五味;阴之五官,伤在五味。
至于五味,口嗜而欲食之,必自裁制,勿使过焉,过则伤其正也。
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李东垣脾胃病用药配伍的数据分析王贵民【摘要】目的研究金代名医李东垣中药复方治疗脾胃病的药对配伍规律,为临床选药组方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方法将金代名医李东垣《脾胃论》中治疗脾胃病的中医复方录入计算机,使用Microoft Office Excel2003软件建立中药复方数据库,运用统计学方法进行数据统计分析药对配伍规律.结果整理治疗脾胃病中药复方61首,涉及中药93种,筛选出甘草、陈皮、人参、白术、升麻、当归等前20味高频核心药物,统计得到药对1107对,而关联频度大于10次的33个.结论通过对高频药对的功效进行统计,得到治疗脾胃病的药对配伍特色:补虚药中的补气药、补血药与解表药中的发散风热药配伍;补虚药中的补气药、补血药与补虚药中的补气药配伍;理气药与补虚药中的补气药、补血药配伍;解表药与理气药、补虚药与清热药相须配伍;止咳化痰平喘药与理气药、补虚药配伍;化湿药与理气药、解表药、补虚药配伍.总结配伍的代表药对,为临床辨证脾胃病处方用药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期刊名称】《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年(卷),期】2016(014)016【总页数】3页(P61-63)【关键词】李东垣;脾胃病;数据分析;配伍规律【作者】王贵民【作者单位】甘肃会宁县人民医院中医综合科,会宁730700【正文语种】中文《脾胃论》[1]是金代名医李东垣在1249年为辨治脾胃病所撰的临床内科专著。
共列出中药复方61首,使用中药93味,用药总次数达532次[2]。
依据《中药学》[3]和《中药大辞典》[4]分类标准对药物药性进行统计,运用统计学方法:药物使用频率=药物使用频次/药物使用总频次×100%;药对使用频率=关联频度/总复方数×100%;平均频次=配伍频次/药对数,反映药对使用的集中度。
通过数据挖掘分析其药对功效,为临床治疗脾胃病总结出有效的用药组方配伍规律体系。
通过对61首复方涉及用药总次数达532次的93味中药运用数据挖掘分析,筛选出前20味中药,其分布情况见表1。
方剂配伍原则出处《素问·至真要大论》中写到:“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
” 李杲在《 脾胃论 》中也申明:“君药分量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
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中药搭配的注意事项李时珍说:“相须、相使同用的,此为用药的帝道;而相畏同用者,为用药的王道;相恶、相反同用者,是用药的霸道。
”因此,在中药的临床应用中,只有配伍得当,才会出现积极的疗效。
方剂配伍的基本原则所谓 方剂 ,就是指治病的药方,其实质就是将几种药物组合起来,再经过一定的方法制成丸散膏丹等多种剂型。
说到方剂组成的基本原则,一般由君药、臣药、佐使药等三种类型的药物组成,它们之间属于相互配合、彼此制约的关系。
一般来说,一副 方剂 的配置:君药一味,臣药二味;或君药一味,臣药三味,佐药五味;也可以是君药一味,臣药二味,佐药九味。
何为 君臣佐使君臣佐使,是中医在药物学上的传统分类方法。
所谓君,是指上药,共120种,这种药主养命以顺应上天,无毒,长期服用不伤人。
要想轻身益气、延年益寿者,就该以服用上药为主。
所谓臣,是指中药,也是120种,这种药主养性以顺应人事,有的无毒,有的有毒,须斟酌服用。
要想遏病、滋补虚弱者,就该以中药为主。
所谓佐使药,是指下药,共125种,这种药主治病以顺应土地,大多有毒,不能长期服用。
想要除寒热邪气、破积聚、疗疾病者就该以下药为主。
方剂配伍的六种方法单行:单味药即能发挥预期效果,不需其他药辅助。
如独参汤,只用人参一味药就能治疗元气大脱症。
相须:性能功效相类似的药物配合使用,这样疗效可以增强。
如石膏配知母,其清热泻火的功效会更好。
相使:在性能功效方面具有某种共性的药物配合使用,并形成主辅关系,这样能提高主药物的疗效。
如黄芪与茯苓配合使用时,利水健脾的茯苓能增强黄芪补气利水的效果。
相畏:一种药物的毒性或副作用,能被另一种药物减轻或消除。
如生半夏畏生姜,即生姜能减轻或消除生半夏的毒性。
方剂配伍歌诀总结1. 相通之法相通之法是指方剂中各味药在药性、功能上具有相通的特点。
相通之法常用于药物配伍,以达到相辅相成,增加疗效的目的。
1.1 强化配伍方剂:增效柴胡汤配伍药物:柴胡、黄芩、半夏、干姜、赤芍、枳壳、大枣。
柴胡与半夏相通,一具阳性,一具阴性;黄芩具寒性,能清泄胃胀;干姜具有温阳之性,能调理脾胃;赤芍具有疏肝解郁的作用;枳壳具有疏肝理气、行滞的功能;大枣具有调畅中气、和胃的功效。
这些药物共同配伍使用,相互协同作用,能够增加柴胡的理气作用,提高方剂的疗效。
1.2 安定配伍方剂:加减黄连解毒汤配伍药物:黄连、黄芩、黄柏。
黄连、黄芩、黄柏均具有清热解毒的药性,具有相通之处。
它们共同配伍使用,可以互相增加解毒效果,安定方剂的疗效。
2. 相反之法相反之法是指方剂中的药物具有相反的特性,通过相反的药性产生平补的效果。
相反之法常用于调和药性,达到平衡身体阴阳,调理脏腑的目的。
2.1 平补配伍方剂:四君子汤配伍药物:人参、白术、茯苓、甘草。
人参具有热性,具有补益元气的作用;白术具有温中健脾的特性;茯苓具有利水除湿的功效;甘草具有调和药性的作用。
这些药物相互配伍使用,既能补益元气,又能平补脾胃。
2.2 疏泄配伍方剂:大黄龙骨牡蛎汤配伍药物:大黄、黄连、黄芩、黄柏、龙骨、牡蛎。
大黄和牡蛎均具有泻下的作用,黄连、黄芩、黄柏具有清热解毒的作用,龙骨具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这些药物共同配伍使用,大黄起到泻下的作用,龙骨和牡蛎起到平补阴阳,安定作用。
相反配伍可以达到疏泄并存的目的。
3. 相反相通之法相反相通之法是指方剂中的药物既具有相反的药性,又有相通的功能。
相反相通之法常用于调和药性,达到平补调理的目的。
3.1 相反配伍方剂:黄芪四逆汤配伍药物:黄芪、干姜、大枣、甘草。
黄芪具有温阳作用,能补养元气;干姜具有温阳行气的特性;大枣具有调畅中气的效果;甘草具有调和药性的功效。
这些药物共同配伍使用,既能补养元气,又能调畅中气,起到平补调理的作用。
《脾胃论》——脾胃虚弱随时为病随病制方表时间:2009-03-23 发表者:赵东奇 (访问人次:281)夫脾胃虚弱,必上焦之气不足,遇夏天气热盛,损伤元气,怠惰嗜卧,四肢不收,精神不足,两脚痿软,遇早晚寒厥,日高之后,阳气将旺,复热如火,乃阴阳气血俱不足,故或热厥而阴虚,或寒厥而气虚。
口不知味,目中溜火,而视物KT KT无所见。
小便频数,大便难而结秘。
胃脘当心而痛,两胁痛或急缩。
脐下周围,如绳束之急,甚则如刀刺,腹难舒伸。
胸中闭塞,时显呕哕,或有痰嗽,口沃白沫,舌强。
腰、背、胛眼皆痛,头痛时作。
食不下,或食入即饱,全不思食。
自汗尤甚,若阴气覆在皮毛之上。
皆天气之热助本病也,乃庚大肠,辛肺金为热所乘而作。
当先助元气,理治庚辛之不足,黄芪人参汤主之。
黄芪人参汤黄芪(一钱,如自汗过多,更加一钱)升麻(六分)人参(去芦)橘皮(不去白)麦门冬(去心)苍术(无汗更加五分)白术(以上各五分)黄柏(酒洗,以救水之源)炒曲(以上三分)当归身(酒洗)炙甘草(以上各二分)五味子(九个)上件同咀。
都和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渣,稍热服,食远或空心服之。
忌酒、湿面、大料物之类,及过食冷物。
如心下痞闷,加黄连二分或三分;如胃脘当心痛,减大寒药,加草豆蔻仁五分;如胁下痛或缩急,加柴胡二分或三分;如头痛,目中溜火,加黄连二分或三分、川芎三分;如头痛,目不清利,上壅上热,加蔓荆子、川芎以上各三分,藁本、生地黄以上各二分,细辛一分;如气短,精神如梦寐之间,困乏无力,加五味子九个;如大便涩滞,隔一二日不见者,致食少,食不下,血少,血中伏火而不得润也,加当归身、生地黄、麻子仁泥以上各五分,桃仁三枚(汤泡去皮尖,另研);如大便通行,所加之药勿再服。
如大便又不快利,勿用别药,少加大黄(煨)五分。
如不利者,非血结血秘而不通也,是热则生风,其病人必显风证,单血药不可复加之,止常服黄芪人参汤药,只用羌活、防风以上各五钱,二味,咀,以水四盏,煎至二盏,去渣,空心服之,其大便必大走也,一服便止。
中药⽅剂组⽅规律中医⽅剂组⽅规律北京中医药⼤学郑虎占⽅剂的概念?⽅:⼀张处⽅。
药名、⽤量、⽤法等。
⼀般⾔,⽅是由多味药组合成的。
⽅剂的概念?剂?⼀是指剂型⾔。
如汤剂、丸剂、散剂、膏剂等。
?⼆是指⽅剂的功能⾔,如解表剂、泻下剂、补益剂等。
?组⽅依据——治法?⽅剂分类?组⽅配伍规律?⽅剂变化规律常⽤治法?理-法-⽅-药。
?“法随证⽴”,“⽅从法出”,“⽅即是法”。
?法⼤⽽⽅⼩,法统领⽅。
常⽤治法?治法是治疗疾病的具体⽅法,针对⼀个具体的证。
?治则是治疗疾病的原则,它是⼀类病证的治疗都必须考虑、必须遵守的原则。
⽅剂分类?按脏腑分类(《备急千⾦要⽅》)?肝脏(肝实热⽅、肝虚寒⽅、肝胆俱虚⽅)?⼼脏(⼼实热⽅、⼼虚寒⽅、⼼⼩肠俱实⽅、⼼⼩肠俱虚⽅)?⼩肠腑(⼩肠虚寒⽅、⼩肠实热⽅)⽅剂分类?按病证分类(《兰台轨范》)?感冒⽅(九味羌活汤、败毒散、参苏饮)?腹痛⽅?咳嗽⽅?痰饮⽅?癫狂⽅⽅剂分类?按功能分类(⼗剂)⽅剂分类?清代陈修园将⽅剂按功能分为12类,即⼗剂+寒、热。
?明代张景岳鉴于古⽅既多且杂,⽽将⽅剂分为8阵:补、和、攻、散、寒、热、固、因。
?现今《⽅剂学》按功能分为解表剂、泻下剂等23类。
⽅剂分类?按组成分类?《素问·⾄真要⼤论》:“君⼀⾂⼆,制之⼩也;君⼀⾂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三佐九,制之⼤也”。
“君⼀⾂⼆,奇之制也;君⼆⾂四,偶之制也;君⼆⾂三,奇之制也;君⼆⾂六,偶之制也”。
?⼤⽅、中⽅、⼩⽅、偶⽅、奇⽅?组⽅依据——治法?⽅剂分类?组⽅配伍规律?⽅剂变化规律⽅剂的组⽅配伍规律?七情配伍规律?药对配伍规律?药性配伍规律?君⾂佐使配伍规律?七⽅配伍规律⽅剂的组⽅配伍规律?七情配伍规律?单⾏?相须、相使——增效配伍?相畏、相杀——减毒配伍?相恶——减效配伍?相反——增毒配伍⽅剂的组⽅配伍规律?药对配伍规律?药对是药物间最基本的配伍形式,有时也是最简单的⽅剂。
?⼈参配附⼦:对⼤⿏缺氧性⼼衰⼼肌收缩幅度增加44.4%,但⼈参或附⼦单独作⽤效果较弱。
中医不传之秘!处方中的比例和用量如何控制比例:组方中药量大小的变化可改变其功效,这是人所共知的,因此临证遣药组方时对药量应严格要求,不得违其规律而施。
常见的规律归纳如下:—1—药量大者为君,把持主体功效在一首方剂中药物用量大者为君早有古训,君药是针对主要病因及主症而设,突出其药量以确保主治方向。
如麻黄汤中麻桂药量之比为3:2,是保证峻汗的最佳比例,不可轻易变动。
麻杏石甘汤中石八麻四,越婢汤中石八麻六,都有深奥含义。
同为温法,方中君药不同,则功效有异。
温散之剂重在散,如四逆汤中用附子量大为君,借干姜之辛热,有回阳破阴救逆之效,故有“附子无姜不热”之说;吴茱萸汤主厥阴寒邪逆上,吴茱萸暖肝胃,逐寒降逆,借生姜温降之助,而收散寒平逆之功;真武汤主寒水逆上,重用附子散寒温阳以制水为君。
而温补之剂重在补,如理中汤主中焦虚寒,寒因虚而生,故以人参补气健脾为君,干姜散寒扶阳为臣,共成温补中阳之效。
温散法、温补法中使用温热药量有别,君臣地位各异,不得混淆。
—2—用药剂量大小,依据理法制定药量大者为君是以药性、功能、针对的病因而言,属于正治法则。
但有时方中药量大者是因医理或治法的需要而设。
如当归补血汤主血亏气弱、血虚发热之证,方中黄芪与当归的药量比例为5:1,重用黄芪为君,虽名为当归补血汤,实际借助黄芪补气培元达到生血的目的。
气血源于水谷,药力只能提高人体化水谷、生气血的能力,因而增强饮食的营养则是必备的条件,否则生血无望,此符合“有形之血生于无形之气”的道理。
又如肾气丸重用地黄先滋精血,少佐桂附而从“少火生气”之理,因而产生“阴中求阳”的配伍规律。
亦有因于医理的需求,药量大者并非为君药。
如炙甘草汤中生地黄一斤,虽为君药甘草药量的四倍,但仅是臣辅之用,是根据心之生理特点而定,在现代的临床报道中得到广泛的证实。
再如导赤散主心火上炎,清火导赤不用苦寒泻热,而重用生地黄壮水制火为君,亦属因心之生理、病理而制定。
又如痛泻要方主肝乘脾之痛泻,因属脾虚肝实,故方中重用白术,从“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上工治未病的法则。
方剂的组成组方目的药物通过有机的配伍而成为方剂,这个过程叫“组方”。
药物通过“组方”而成为方剂,是药物运用的一次质的飞跃。
这种“质的飞跃”表现在,药物经过组方而成为方剂之后,可出现下面几个优点:一、增强药效例如大黄与芒硝,单用大黄口服,一般是6-8小时才见泻下;单用芒硝口服,一般是4-6小时才见泻下,但若两者有机地配伍(如大承气汤(伤寒论)),则于1小时左右可出现泻下,其原理:大黄荡涤大肠(增加肠蠕动),芒硝成寒软坚(增加肠容积),因此,两药相伍,“芒硝先化燥屎,大黄继通地道”,共奏“急下”之效。
从上面的例子亦可以看出,两个(或以上)物配伍,,其效之所以能够增强是有科学原理的,是“有机配伍”的结果,而不是简单的数学式的相加。
需要强调的是,几乎所有的“相须”配伍,都能增强药效,但作为临床用药,不是多多益善,而是恰到好处。
例如治疗阳明腑实轻证之小承气汤《伤寒论》,作为君药大黄就不必配伍芒硝了。
因此,作为“组方”的要诀之一则是选药要精当。
二、扩大药效或产生新药效每一个中药,作为单体,其功效、主治是有一定范目的。
但若与不同药物“相使配伍”多能扩大药物的功效,甚至产生新的作用(或改变其原有的作用),从而扩大其治疗范围。
例如桂枝,桂枝的功效是发汗解表,温经通阳。
但若与白芍相伍(如桂枝汤),则产生调和营卫的新药效;若与茯苓相伍(如苓桂术甘汤),则奏温阳化饮的作用;若与泽泻相伍(如五苓散).则奏化气利水的作用,这些都是扩大药效的例子。
需要强调的是,不是所有的“相使配伍”都能扩大药效。
能否扩大药效,关键在于两药之间在性味功效(包括归经)方面是否有“某种共性”的存在。
三、监制药物之烈性或毒性首先,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烈性或毒性”,是指某些药物具有一定毒性或副作用,与古时所言的广义的“毒药”,其概念有所不同。
具有一定毒性或副作用的药物,用得不当就可能导致中毒。
因此,医药学家便通过配伍(或炮制)以减轻或消除其对人体的不利因素。
经典名方-《脾胃论》清胃散方解和医案《脾胃论》中清胃散原方组成:真生地黄、当归身(以上各三分),牡丹皮(半钱),黄连(拣净,六分,如黄连不好更加二分,如夏月倍之,大抵黄连临时增减无定),升麻(一钱)。
用法:上为细末,都作一服,水一盏半,煎至七分,去渣,放冷服之。
主治:因服补胃热药而致上下牙痛不可忍,牵引头脑满热,发大痛,此足阳明别络入脑也。
喜寒恶热,此阳明经中热盛而作也。
附《兰室秘藏》清胃散原文:治因服补胃热药,致使上下牙痛疼不可忍,牵引头脑,满面发热大痛。
足阳明之别络入脑,喜寒恶热,乃是手阳明经中热盛而作也,其齿喜冷恶热。
当归身、择细黄连(如连不好,更加二分,夏月倍之)、生地黄(酒制,以上各三分),牡丹皮(五分),升麻(一钱)。
上为细末,都作一服,水一盏半,煎至一盏,去渣,带冷服之。
清胃散原方主治病症为“因服补胃热药”所致牙痛。
常用补胃热药多为甘温补益类,如人参、黄芪、干姜、炙甘草等,此类药物久服,一则助阳生热,二则伤阴动血。
故而引起“阳明中热盛而作”的“上下牙痛不可忍”,以及“阳明别络入脑”的“牵引头脑满热,发大痛”等症。
因此方中选用“治中焦热”的黄连为君,清泻阳明里热,配伍阳明经本经药之升麻,一则引经,二则升清。
张璐在《张氏医通》中将黄连配升麻的功效描述为“开提胃热”。
生地黄、牡丹皮凉血养阴清热,当归养血和血。
辨证释疑原方主治病症为“因服补胃热药”所致,那为何使用当归这样一味气温味甘之品?虽然有临床者以当归之温作为方中之反佐使用,那是不是所有热证在治疗时都需要加入反佐药呢?对于方中当归的使用,历代注家多从“和血”理解。
如《古今名医方论》中罗东逸说:“和之以当归。
”但对于临床用方者来说,必须明白什么情况下需要“和血”,什么情况下不需要“和血”。
毕竟并非所有治疗胃热的方中都需要“和血”。
王好古在《汤液本草》中引“东垣先生《用药心法》”中有如下记录:“如和血,须用当归。
凡血受病者,皆宜用当归也。
【李东垣《脾胃论·用药宜禁论》治湿九法】展开全文李东垣在《脾胃论·用药宜禁论》中指出:“人禀天之湿化而生胃也,胃之与湿其名虽二,其实一也。
”认为湿病多与脾胃有关。
兹就其具体的治疗整理出9法,列举如下。
1 袪风胜湿法此法多用于风湿之邪在表,见一身尽痛。
或手足太阳经为风湿之邪所袭,见头痛、项似拔、腰似折、腿痛等证候。
李东垣从《内经》“风胜湿”(《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得到启示,认为“诸风药皆是风能胜湿也。
”(《脾胃论·脾胃盛衰论》)在“风湿相搏也,以升阳发汗,渐渐发之”(《兰室秘藏·腰痛门·麻黄复煎散》)的原则下,李东垣重用风药如羌活、独活、防风等风药胜湿,若湿邪在表(非仅在太阳经),一身尽痛者,则以风药配苍术、白术等以祛风散湿,使经气通畅。
若经中有郁热,或湿邪化热,见身热者,加升麻;若湿邪上攻头目,加蔓荆子、川芎、藁本等,并视疼痛所在的部位或经络而加引经药;若兼见浑身肿,以面上尤甚者,合张仲景麻黄加术汤;若病在冬季者,加麻黄;若兼有麻木者,加黄芪、橘皮等以行肺气;若兼有热邪在上焦者,加黄芩(一半酒用,一半炒用);若下焦有湿热,见脚膝无力沉重或腰腿疼痛者,加黄柏、知母、苍术等清热燥湿,并以柴胡为引。
方如羌活胜湿汤、《内外伤辨惑论》中除风湿羌活汤、清空膏、羌活苍术汤、《脾胃论》中除风湿羌活汤、苍术汤、解表升麻汤等。
2 散寒袪湿法此法多用于2种情况:①寒湿之邪在外,见肢节疼痛、身体沉重、浑身肿,面上及腹尤甚、浑身麻木,睡觉则少减等表现。
②在中焦气弱的情况下,脾胃受寒或脏腑积冷,见中满腹胀、脘腹疼痛、大便滑泻、腹中雷鸣、白带不止等证候。
在治疗上,若寒湿之邪在外,李东垣多重用麻黄,并配桂枝、苍术或白术(取张仲景麻黄加术汤之意)等药以散寒祛湿,若湿邪较显,重用羌活,并配防风、独活及肉桂等辛温之品以散寒湿。
而面对中焦气弱,寒湿聚于脾胃的情况,李东垣会重用温中散寒之品如草豆蔻、半夏、益智仁、吴茱萸、干姜等,配茯苓、泽泻等淡渗之品以利水。
《脾胃论》方剂配伍规律本文就《脾胃论》探究李杲的制方配伍规律与指导思想,刍议如下.1、师经旨君臣佐使之大法李杲对《内经》、《难经》等古典医籍的研讨极为深刻,其方剂配伍总原则禀承《内经》之意,于《脾胃论》卷上特立“君臣佐使法"专篇详述此总原则。
李杲强调君臣佐使之法在方剂配伍中的重要作用,认为“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对于君药之意,李杲明言:“主病者为君",“力大者为君”,且“君药分量最多”。
这种明确的解释较之《内经》更为清楚、明了。
“佐君者为臣,应臣者为使.”其意与《内经》相同。
在药量比重上,“君药分两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
《素问·至真要大论》云:“有毒无毒,所治为主。
”即根据治病的需要而定处方中的君药。
李杲在《脾胃论》中列举了一些为君之药。
如治表实之麻黄、葛根,治表虚之桂枝、黄芪,治里实之枳实、大黄,治里虚之人参、芍药,治热之黄芩、黄连,治寒之干姜、附子之类。
这些药物在所主病证的很多处方中占有重要的君药位置.李杲在《脾胃论》中还举例以说明诸处方之君臣佐使,以帮助理解其制方之意,这种做法在其他方剂论著中较为少见。
如在论述“至而不至,所生受病,所胜妄行,所不胜乘之"四个方面的关于五脏功能活动合于四时传变规律的用药法则时,明言每一处方的君臣佐使,如“脾胃不足,是火不能生土,而反抗拒,此至而不至,是为不及也”。
处方为:白术(君),人参、黄芪(臣),芍药、甘草、桑白皮(佐),黄连(使),这种标注对于加深理解制方思想大有裨益。
2药之所用。
以气味为主李杲认为方剂之中,每一药物的气味属性对于其在处方中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提出“补泻在味,随时换气”之论。
如补剂多用甘味药,泻剂多用苦味药,还应随时依据药物的气厚与气薄而更换配伍.药物气味的不同阴阳属性与天地造化之阴阳属性相应,与疾病的阴阳属性相对抗而起到治疗的作用.李杲认为药物“气薄者为阳中之阴,气厚者为阳中之阳;味薄者为阴中之阳,味厚者为阴中之阴。
补中益气汤《脾胃论》
组成:黄芪15克,白术10克,党参15克,当归6克,陈皮6克,柴胡5克,升麻5克,炙甘草5克
功效:调补脾胃,益气升阳
用法:水煎服
主治:脾胃气虚及气陷,症见神疲乏力,食少便溏,舌嫩色淡,脉虚或身热有汗,渴喜热饮,或脱肛,子宫脱垂,久痢,久疟等证
方解:本方主要用治脾胃气虚,中气下陷,方中黄芪补中益气,升阳固表为主药;党参,白术,炙甘草甘温益气,补益脾胃,为辅药;脾胃为气血营卫生化之源;脾虚易致气滞,故用陈皮理气化滞;升麻,柴胡协同芪,参升阳陷;气虚则血虚,故用当归补血和营,均为佐使药,诸药合用,共凑补中益气,升阳固表,强健脾胃之功。
临床应用:
1.素体气虚,易患感冒,或气虚外感发热不退,身倦多汗等症,可用本方治疗
2.本方亦可用于气虚下陷所致的胃下垂,肾下垂,眼睑下垂等证,若加入枳壳或枳实可使内脏平滑肌收缩有力,肌张力增强,效果更好
3.凡一般慢性疾病,症见脾胃虚弱,食欲不振,少气懒言,自汗体倦,动则气促,舌淡脉虚等,亦可加减使用。
《脾胃论》学习笔记:君臣佐使法第一君臣佐使法第一《至真要大论》云:有毒无毒,所治为主。
主病者为君,佐君者为臣,应臣者为使。
一法,力大者为君。
凡药之所用,皆以气味为主,补泻在味,随时换气。
气薄者,为阳中之阴,气浓者,为阳中之阳;味薄者,为阴中之阳,味浓者,为阴中之阴。
辛、甘、淡中热者,为阳中之阳,辛、甘、淡中寒者,为阳中之阴;酸、苦咸之寒者,为阴中之阴,酸、苦、咸之热者,为阴中之阳。
夫辛、甘、淡、酸、苦、咸,乃味之阴阳,又为地之阴阳也;温、凉、寒、热,乃气之阴阳,又为天之阴阳也。
气味生成,而阴阳造化之机存焉。
一物之内,气味兼有,一药之中,理性具焉,主对治疗,由是而出。
假令治表实,麻黄、葛根;表虚,桂枝、黄芪。
里实,枳实、大黄;里虚,人参、芍药。
热者,黄芩、黄连;寒者,干姜、附子之类为君。
群药分两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小白按】以上是东垣有关配伍方法并药论及相关君药介绍。
一、东垣有关配伍方法论,即君臣佐使法。
《至真要大论》云:有毒无毒(所谓毒,这里特指药性之峻烈程度),所治为主(所治之病为择药的主导因素。
在这里,东垣引用此话是说明,一个方子中哪一味药为主,还是由病症决定的。
)主病者为君(就是针对一个病的主要矛盾用的药,还可以说是,对主症用的药,是方子中的君药。
),佐君者(帮助君药,增加药效的)为臣,应(顺应,互应)臣者为使。
一法(另一种说法),力大者为君(即方子中药力最大者为君,一般是指剂量最多者)。
二、东垣之有关药论。
凡药之所用(功用,药效),皆以气(空间概念,空间决定气)味(时间概念,时间决定味)为主,补泻在味(补泻择药之法,要考虑药味),随时(时令)换气(随着时令不同,要考虑药气。
这个气,主要是指药闻起来的气之浓淡)。
气(气为阳,主功能)薄者,为阳中之阴,气浓者,为阳中之阳;味(味为阴,成形)薄者,为阴中之阳,味浓者,为阴中之阴。
辛、甘、淡(这三味为阳)中热(热者,阳也)者,为阳中之阳,辛、甘、淡中寒(寒者,阴也)者,为阳中之阴;酸、苦、咸(这三味是阴)之寒者,为阴中之阴,酸、苦、咸之热者,为阴中之阳。
《脾胃论》方剂配伍规律本文就《脾胃论》探究李杲的制方配伍规律与指导思想,刍议如下。
1、师经旨君臣佐使之大法李杲对《内经》、《难经》等古典医籍的研讨极为深刻,其方剂配伍总原则禀承《内经》之意,于《脾胃论》卷上特立“君臣佐使法”专篇详述此总原则。
李杲强调君臣佐使之法在方剂配伍中的重要作用,认为“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对于君药之意,李杲明言:“主病者为君”,“力大者为君”,且“君药分量最多”。
这种明确的解释较之《内经》更为清楚、明了。
“佐君者为臣,应臣者为使。
”其意与《内经》相同。
在药量比重上,“君药分两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
《素问·至真要大论》云:“有毒无毒,所治为主。
”即根据治病的需要而定处方中的君药。
李杲在《脾胃论》中列举了一些为君之药。
如治表实之麻黄、葛根,治表虚之桂枝、黄芪,治里实之枳实、大黄,治里虚之人参、芍药,治热之黄芩、黄连,治寒之干姜、附子之类。
这些药物在所主病证的很多处方中占有重要的君药位置。
李杲在《脾胃论》中还举例以说明诸处方之君臣佐使,以帮助理解其制方之意,这种做法在其他方剂论著中较为少见。
如在论述“至而不至,所生受病,所胜妄行,所不胜乘之”四个方面的关于五脏功能活动合于四时传变规律的用药法则时,明言每一处方的君臣佐使,如“脾胃不足,是火不能生土,而反抗拒,此至而不至,是为不及也”。
处方为:白术(君),人参、黄芪(臣),芍药、甘草、桑白皮(佐),黄连(使),这种标注对于加深理解制方思想大有裨益。
2药之所用。
以气味为主李杲认为方剂之中,每一药物的气味属性对于其在处方中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提出“补泻在味,随时换气”之论。
如补剂多用甘味药,泻剂多用苦味药,还应随时依据药物的气厚与气薄而更换配伍。
药物气味的不同阴阳属性与天地造化之阴阳属性相应,与疾病的阴阳属性相对抗而起到治疗的作用。
李杲认为药物“气薄者为阳中之阴,气厚者为阳中之阳;味薄者为阴中之阳,味厚者为阴中之阴。
辛、甘、淡中热者,为阳中之阳;辛、甘、淡中寒者,为阳中之阴。
酸、苦、成之寒者,为阴中之阴;酸、苦、成之热者,为阴中之阳”。
辛、甘、淡、酸、苦、成为味之阴阳,为地之阴阳;温、凉、寒、热为气之阴阳,为天之阴阳。
“一物之内,气味兼有,一药之中,理性具焉”。
例如,冬寒气候当至而不至,肾水不及,心与小肠之火妄行,不但反侮所胜之肾水,而且侵害所生之脾胃而致病,临床表现为“或烦躁闷乱,或四肢发热,或口苦、舌干、咽干”等。
根据《内经》“虚则补其母”的治疗原则,当于心与小肠中以补脾胃之根蒂,处方以甘温之药如人参、黄芪、炙甘草等为之君,以苦寒之药如黄连、知母、黄柏等为之使,以酸味药如芍药、五味子等为之臣佐,以达“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之效。
3培土以育万物。
常从事乎升阳清·张璐在《诊宗三味》中总结说:“东垣志培土以发育万物,故常从事乎升阳。
”李杲之论被称为脾胃学说,即是因为李杲十分重视和强调脾胃在人体生命活动和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的突出作用。
李杲认为,脾胃是元气之本,元气是健康之本,“脾胃之气既伤,而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由生也”。
因此,培补脾胃是治病疗疾之大法,亦是养生全形、孕育万物之妙法。
张介宾有云:“人以水谷为本,故脾胃为养生之本,惟东垣独知其义。
”(《景岳全书·论东垣脾胃论》)。
在具体制方治疗方面,李杲擅于在补益脾胃的同时,少佐升阳之风药,或补脾胃药与风药相须为用。
“甘味入脾”,且甘温之品能升阳以行春生之令,正合脾喜甘、喜温、喜补、喜、喜升、喜燥之特性,故补脾胃多用甘味之品,如人参、黄芪、甘草、白术等。
而治内伤病当“从阴引阳”,“非风药行经不可”,故必配伍升阳之风药。
在李杲看来,升阳之剂因其助阳而补气之功更胜单纯补气之品。
在小建中汤的诸多加减法中,即有“如气弱气短者,加人参,只升阳之剂助阳,尤胜加人参”之语。
在升阳顺气汤方后注云:“脾胃不足之证,须用升麻、柴胡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引脾胃中阳气行于阳道及诸经,生发阴阳之气,以滋春气之和也。
又引黄芪、人参、甘草甘温之气味上行,充实腠理,使阳气得卫外而为固也。
凡治脾胃之药多以升阳补气名之者,此也”。
李士材(中梓)认为:“东垣以扶脾补气为主,气为阳,主上升,虚者多下陷,故补气药中加升麻、柴胡,升而举之,以象春夏之升。
”(《医宗必读·四大家论》)其论似不如东垣自述深刻。
李杲所创诸方中,以补中益气汤最具代表性,方中8味药物(黄芪、炙甘草、人参、当归身、橘皮、升麻、柴胡、白术)以益气、升阳为法,“以辛甘温之剂,补其中而升其阳”。
在脾胃论》诸方中,以补益药为主,加入风药的方剂共12首,如补中益气汤、调中益气汤等;以风药为主,配以补益药的方剂共7首,如升阳散火汤等。
其常用补益药为人参、黄芪、甘草、白术、当归等。
常用风药为升麻、柴胡、陈皮、羌活、独活、防风等。
有人统计,《脾胃论》63方所用药物中,应用次数最多的为甘草33次,次之为人参、陈皮各27次,升麻24次,白术、当归各23次,黄芪22次,柴胡19次。
而消导药神曲9次,草豆蔻5次,大黄、砂仁各3次,麦芽2次。
从其用药的侧重来分析,李杲补脾胃重在升发阳气而不在消食助运。
4升降浮沉补泻——常法之治李杲立“天地阴阳生杀之理在升降浮沉之间论”,其论承于《内经》之论。
经言:“岁半以前天气主之”,在乎升浮也;“岁半以后地气主之”,在乎降沉也。
“履端于始,序则不,升已而降,降已而升,如环无端,运化万物,其实一气也”。
而脾胃为五脏之中,上通心肺,下连肝肾,乃精气升降之枢纽。
“万物之中,人一也,呼吸升降,效象天地,准绳阴阳。
盖胃为水谷之海,饮食入胃,而精气先输脾归肺,上行春夏之令,以滋养周身,乃清气之天者也。
升已而下输膀胱,行秋冬之令,为传化糟粕转味而出,乃浊阴为地者也”。
脾属太阴主升,胃属阳明主降,李杲通过升提脾气、和降胃气、清升浊降,而使阴阳各归其位,气机运行畅达,内则五脏之气和顺调达,外则顺应天地四时之气。
王鸣岗赞道:“余尝考治脾胃莫详于东垣,求东垣治脾之法,莫精于升降。
”李杲认为,张仲景根据五脏用药法而制方,但一些“不当用五脏中用药法治之”之病,“当从《藏气法时论》中升降浮沉补泻法用药耳”。
升降浮沉补泻法是李杲制方的常法,李果认为“脾胃不足之源,乃阳气不足,阴气有余。
当从元气不足升降浮沉法,随证用药治之”。
以李杲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为例,方中既有黄芪、人参、炙甘草、苍术、羌活、柴胡、升麻等辛甘温药,又有石膏、黄芩、黄连等甘苦大寒之品,即李杲所谓“今所立方中,有辛甘温药者,非独用也,复有甘苦大寒之剂,亦非独用也。
”引用酒炒之黄芩、黄连,既制其过于苦寒,又借酒的升散之力,引药上行至脑,下行至肝肾,“以火酒二制为之使,引苦、甘、寒药至顶,而复入于肾肝之下,此所谓升降浮沉之道,自耦而奇、奇而至耦者也”。
这种辛甘升浮与甘苦沉降的配伍用药法则,寓泻阴火于升发阳气之中,可令阳气升则九窍通利,则药到而病除。
这种看似矛盾的配伍方法,实含有深义。
于此可见,李杲升降浮沉补泻法非只脾升胃降一点,更包含有大阴阳天地之意。
5本时、经、病、药而从权李杲继承和发扬了“古今异轨,古方新病不相能”之说,创制新方用药灵活多变,不墨守成规,所制之方根据临床实际需要更有随证从权之变。
“权者,临床制宜之谓也”。
李果有“凡治病服药,必知时禁、经禁、病禁、药禁”四禁之论,其实亦有因时、因经、因病、因药而从权而变之四法。
“察其时,辨其经,审其病而后用药,四者不失其宜,则善矣”。
时即四时、时令之意。
宜本于四时升降之理,而从权选方用药。
“夫四时阴阳者,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门,逆其根,伐其本,坏其真矣”。
故“用温远温,用热远热,用凉远凉,用寒远寒”。
若逆其法,则“失天信,伐天和”。
因此,春宜吐,夏宜汗,秋宜下,冬宜固密;春夏不服桂枝,秋冬不服麻黄;冬不用白虎,夏不用青龙;“假令表虚自汗,春夏加黄芪,秋冬加桂”。
又如调中益气汤“如夏月,须加白芍药三分”,以平肝泻火,“如冬月腹痛,不可用芍药”,“只加干姜二分,或加半夏五七分(以生姜少许制)”。
李杲四时之论源于《内经》之五运六气之说,其用药从权之法亦根据主气、客气之变而定。
如长夏之时,“正当主气衰而客气旺之时也”,处方从法而加时令之药,方如补脾胃胃泻阴火升阳汤,在扶益脾土之中加入泻火之时令药而成。
经为经脉及经脉所络属之脏腑,即病位之不同。
李杲为不固执古方,墨守陈规,特设“分经随病制方”之论,根据疾病所犯脏腑、经络之不同而分别论治。
如风热郁于手太阴肺经,症见肩背痛、小便频数而短欠,则制通气防风汤以泻肺经风热;肺经风热下郁于手太阳小肠经而致肩背痛不可回顾,则取通气防风汤中羌活、防风、甘草、藁本以通行经血。
风湿郁于足太阳膀胱经,症见脊背项强、上冲头痛、腰痛似折,制羌活胜湿汤以胜湿;若邪从太阳入犯少阳,而见卧而多惊、小便淋溲,则以羌活胜湿汤加柴胡转枢升阳。
每一经络、脏腑各有其自身特点,如“足太阳膀胱经为诸阳之首,行于背、表之表,风寒所伤则宜汗,传于本,则宜利小便”。
“足少阳胆经行身之侧,在太阳、阳明之间,病则往来寒热、口苦、胸胁痛,只宜和解”。
此即李杲分经用药法度。
虽有分经见证之区别,但总以脾胃不足为根本。
病即具体病证。
以小建中汤证为例,李杲按“有缓、急、收、散、升、降、浮、沉、涩、滑之类,非一,从权立法于后”。
根据病情变化而灵活运用本方,所论具体加减法有20余种之多,大致包括五个方面:其一,消渴病为主之加减法;其二,喘证为主之加减法;其三,胸痞为主之加减法;其四感冒致病用药;其五,热病为主之加减法。
这些病证无论内伤外感,究其根源,均为“脾胃不足,阳涩阴弦,腹中急痛”,故论治均为建中益脾为先。
在《脾胃论》诸方中,多有“随所(兼)见证”加减之法,即李杲随病症加减用药之处。
药即药物之特性。
用药当视疾病性质与病人体质而有所区别。
“如胃气不行,内亡津液而干涸,求汤饮以自救,非渴也,乃口干也;非温胜也,乃血病也。
当以辛甘酸益之,而淡渗五苓之类则所当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