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学主义走向后现代主义——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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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西方科学哲学的流派和基本观点[摘要]本文首先对西方科学哲学的两层基本含义进行了梳理,随后展开科学哲学三大流派的其基本及基本意义观点,接着对三大流派的得失进行了简要评述,最后指出三大流派虽然对科学的本质理解的侧重点不同,实际上三者是相通的,其基本观点具有互补性。
[关键词]科学哲学;科学主义;历史主义;后现代主义1 科学哲学的两层基本含义“科学哲学”有两层意义,第一层意义是“研究科学的哲学”,在这层意义上说,它与中国的“自然辩证法”是同一层次的学科,这是哲学意义上的科学哲学;第二层意义是“科学化的哲学”,哲学要以科学为准绳加以改造,这层意义是“科学主义”意义上的科学哲学。
“研究科学的哲学”自从有科学起就存在了,古希腊哲学家早就对科学的本性有极为深刻的思考;而“科学化的哲学”则是20世纪的产物,它既是西方现代科学深入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西方哲学自我否定和自我超越的必然结局。
科学主义意义上的科学哲学起源于经验论哲学传统深厚的英国,哲学意义上的科学哲学则继承了德国古典哲学对科学的批判和超越精神。
两种科学哲学与西方现代哲学两大主流——英国的分析哲学和欧洲大陆的现象学——存在主义哲学具有本质关联,通常我们把20世纪西方哲学概括为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两大思潮,就是对这种态势的总体反映。
当然,实际上还应该加上第三大思潮——宗教哲学思潮才是对现代西方哲学更为完整和准确的把握,因为三大思潮并立的格局如果从更为宽广的视野来看,正是西方文化和哲学两大传统,即富有理性精神、来源于希腊的古典文化传统和富有宗教精神、来源于希伯来的基督教文化传统所共同造就,科学主义思潮更富有希腊特色,宗教哲学思潮更富有希伯来特色,人本主义思潮则介于两者之间,不过就人本主义所普遍具有的非理性特色和人本主义共同具备的对深层意识的体验而言,它更接近希伯来,虽然人本主义并不把上帝作为自己理论的出发点。
2 西方科学哲学三大流派的转变看清楚西方哲学的战略格局,就可以非常清晰地理解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道路和规律。
现代哲学形态的演变趋势
1. 分析哲学的兴起:分析哲学是20世纪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流派,其兴起是由于逻辑学和语言哲学的发展。
2. 实证主义的流行:实证主义认为科学是唯一可靠的知识来源,这种思想在20世纪初期流行。
3. 后现代主义的出现:后现代主义是一种对现代主义的批判和否定,它认为现代主义思想建立在理性和统一的基础上,并且对各种分离和异质性的问题视而不见。
4. 非西方哲学的兴起:20世纪后半期,非西方哲学逐渐被认为是哲学学科的一部分。
5. 思维科学的兴起:20世纪末,计算机技术和认知科学的兴起促进了思维科学的发展。
6. 解构主义的流行:解构主义是一种对文化和语言的批判,强调对意义的多元解释和多元性,这种思想在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盛行。
7. 发展哲学的兴起:发展哲学强调关注经济和社会制度的公正性和人类发展的综合性,它在20世纪末期兴起。
8. 新唯物主义的兴起:新唯物主义强调物质的实在性和其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性,它在21世纪初期开始流行。
后现代主义科学哲学及其启示1、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所谓现代主义,就是以现代性为目标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现代化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精神文化趋向和实践活动。
从哲学角度来看,所谓现代主义哲学,就是指从笛卡尔开始的理性主义哲学、启蒙运动,19世纪以康德、黑格尔为代表的德国古典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孔德的实证主义,20世纪的马克斯·韦伯的哲学,萨特的存在主义,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等。
与现代主义不同,“后现代主义”原仅指一种以背离和批判现代和古典设计风格为特征的建筑学倾向,后来被移用于指称文学、艺术、美学、哲学、社会学、政治学甚至自然科学等诸多领域中具有类似倾向的思潮。
从“后现代主义”(postmodemism)一词的构成来看,它包含两个部分,即“后现代”和“主义”。
“后现代”(Postmodem )之“后”(post)具有歧义性,它体现了对待“现代性”的不同态度。
在一种意义上,“后现代”(Post—modem )是指“非现代”(not —modem),它要与现代的理论和文化实践、与现代的意识形态和艺术风格彻底决裂。
“后”(post)可以肯定地理解为积极主动地与先前的东西决裂,从旧的限制和压迫状况中解放出来,进入一个新的领域;也可以理解为可悲的倒退,传统价值、确实性和稳定性的丧失。
无疑,这是一种狭义的理解。
而广义的理解则是把后现代主义当作一种广泛的社会思潮和文化现象,除后现代艺术、建筑之外,还包括工业社会的社会学和后结构主义的哲学。
在第二种意义上,“后现代”(Post—modem )被理解为“高度现代”(Hyper—modem),它依赖于现代,是对现代的继续和强化,后现代主义不过是现代主义的一种新面孔和一种新发展。
第三是在一种非常吊诡的意义上来谈论“后现代”。
按照“后现代”大师利奥塔的说法,所谓“后现代”就是对“元叙事”的不信任,是与“元叙事”相冲突。
对利奥塔来说,现代与后现代并非是截然分开的两个阶段,后现代无疑是现代的一部分。
简论西方科学哲学的流派和基本观点作者:宋立军张鑫来源:《中国市场》2011年第26期[摘要]本文首先对西方科学哲学的两层基本含义进行了梳理,随后展开科学哲学三大流派的其基本及基本意义观点,接着对三大流派的得失进行了简要评述,最后指出三大流派虽然对科学的本质理解的侧重点不同,实际上三者是相通的,其基本观点具有互补性。
[关键词]科学哲学;科学主义;历史主义;后现代主义[中图分类号]B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11)26-0186-031 科学哲学的两层基本含义“科学哲学”有两层意义,第一层意义是“研究科学的哲学”,在这层意义上说,它与中国的“自然辩证法”是同一层次的学科,这是哲学意义上的科学哲学;第二层意义是“科学化的哲学”,哲学要以科学为准绳加以改造,这层意义是“科学主义”意义上的科学哲学。
“研究科学的哲学”自从有科学起就存在了,古希腊哲学家早就对科学的本性有极为深刻的思考;而“科学化的哲学”则是20世纪的产物,它既是西方现代科学深入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西方哲学自我否定和自我超越的必然结局。
科学主义意义上的科学哲学起源于经验论哲学传统深厚的英国,哲学意义上的科学哲学则继承了德国古典哲学对科学的批判和超越精神。
两种科学哲学与西方现代哲学两大主流——英国的分析哲学和欧洲大陆的现象学——存在主义哲学具有本质关联,通常我们把20世纪西方哲学概括为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两大思潮,就是对这种态势的总体反映。
当然,实际上还应该加上第三大思潮——宗教哲学思潮才是对现代西方哲学更为完整和准确的把握,因为三大思潮并立的格局如果从更为宽广的视野来看,正是西方文化和哲学两大传统,即富有理性精神、来源于希腊的古典文化传统和富有宗教精神、来源于希伯来的基督教文化传统所共同造就,科学主义思潮更富有希腊特色,宗教哲学思潮更富有希伯来特色,人本主义思潮则介于两者之间,不过就人本主义所普遍具有的非理性特色和人本主义共同具备的对深层意识的体验而言,它更接近希伯来,虽然人本主义并不把上帝作为自己理论的出发点。
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历程分析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历程可以概括为三个主要阶段:古典时期、现代时期和当代时期。
古典时期(公元前600年-公元1600年)是以希腊哲学和中世纪哲学为代表。
在古典时期,科学和哲学并没有被明确区分开来,全人类还停留在一些基本问题上,例如如何知道真相以及人类处于宇宙、自然和神的关系等问题。
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成立了一种以感官为基础的自然哲学,认为任何东西都是有目的、有规律的。
而中世纪哲学又被称为基督教哲学,以神学为中心,认为真理只能从上帝而来。
现代时期(公元1600年-20世纪中叶)是著名的科学革命时期,发展出了实验科学、新科学方法和数学物理学。
在这一时期,自然哲学和科学分离并开始单独发展。
在这个时期中,自我反思和纯粹的逻辑推理被普遍认为是解决哲学问题的唯一方法。
笛卡尔提出了经验主义理论,认为人类行为、思想和知识都是从机体中接受的感官经验获得的。
另外,早期的实证主义也是现代科学哲学的一个定义。
当代时期可以分为两个时期:逻辑实证主义和后实证主义/科学现实主义。
逻辑实证主义(20世纪初到50年代)是主要关注语言哲学和逻辑学的。
“验证性条件”成为理论解释真实的唯一方法。
但这种方法被批评为过于狭窄和基于经验的知识太“浅薄”。
后实证主义/科学现实主义(20世纪50年代到21世纪)关注的是科学和哲学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科学的历史和社会情况。
这种方法认为,对于一个科学理论是否为真实合理的判断,不仅需要考虑其实证检验的可行性,还需要考虑其在实践中的效果和范围,以及其对其他科学理论的关系。
总之,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历程经历了从古典哲学到现代哲学、再到当代哲学的转换。
这个过程中,科学以及人类知识的发展逐渐鼓励了哲学家使用更加系统化和逻辑化的方法来探索未知的领域,并在探索的同时回答了一些根本性问题。
范·弗拉森与后现代科学哲学范·弗拉森的科学哲学,在当今西方科学哲学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中介作用。
他不仅影响着科学实在论从“正统”走向“修正”,而且促成了科学哲学的第三条道路——后现代科学哲学。
本文将就此问题作出论述,并指明和解决范·弗拉森思想中的悖论。
一、范·弗拉森与当代科学哲学转向科学实在论的发展,是当今西方科学哲学的主流。
但是,近二、三十年来,由于科学实践的实际状况不断与科学实在论的科学观相分离,因而其阵营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分化:一方面,科学实在论纷纷转向修正的实在论;另方面,在反实在论的强劲冲击下,形成了后现代的科学哲学。
众所周知,较为正统的科学实在论的基本学说是:“科学关于事物本质的说明为真,那些事物的本质是真实存在的”[1];科学理论真理性的唯一说明是科学预见的成功;后继理论是典型地建立在前驱理论的观察知识和理论知识之上的;从关于可观察现象的论断之真理性可以推出关于不可观察现象的论断之真理性;如此等等。
然而,当代科学实践却提供了许多反对科学实在论的事实。
第一,在当代科学实践的发展过程中,科学家们并不懂得如何做一个实在论者。
现代物理学家在研究物理领域时,并没有确定的本体论承诺,他们所说的理论,其本体论承诺是经常改变的,或者说,“物理学家本体论承诺的性质似乎是随着他们集中注意于他的理论而变化的”;任何观察也只能给含糊的本体论图景提供量上的丰富性,“当一个物理学家用一个理论从事于某一方面的研究时,或者集中于某一层次的理论之仔细说明和详尽阐述时,他的言谈像个实在论者;而在和另一层次有特别联系的本体论承诺方面,则不太像个实在论者”。
[2]当代物理学中的本体论承诺有着大量的结构,这些结构来自于经常转变的表述、解释和理想化的范围,来自于物理学家所从事的不同种类的活动、不同水平的表述和不同的理论运用,来自于物理学家活动的变化从而改变本体论的特征。
第二,由于当代科学尤其是量子力学、当代物理学,已经涉及了一些非充分决定论的领域,所以,虽然科学认识的本质要求得出决定论的结论,但量子领域的随机性现象与低概率特征、量子测量的相互作用性质的明显化,使人们无法以往日的科学认识本质来要求量子力学。
“互联网+教学”:教学范式的结构化变革—"Internet+Teaching":A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of Teaching Paradigm内容提要:“互联网+教育”将引发一场全局性教育变革,构建新型教育形态,而“互联网+教学”是“互联网+教育”变革的核心构成。
“互联网+教学”并不只是教学的网络化与数字化,而是一场教学范式的结构化变革。
该文旨在基于文献研究、实践反思对“互联网+教学”推动下的教学范式变革进行理论探索。
文章首先对范式和教学范式的内涵与结构进行综述与界定。
然后对教学范式演变、当代主要教学范式进行了梳理与总结。
最后,文章重点基于库恩范式理论的基本结构,从哲学范式、社会学范式、人工范式三个层面对“互联网+教学”推动下教学哲学、教学理论和教学模式的转变与创新进行阐述与分析。
该文认为“互联网+教育”将加速信息时代教学范式的变革,而基于生态后现代主义的互联网思维将转变传统教学的哲学范式,引领教学观念、理论、实践的系统变革。
作者期望本文为“互联网+教学”新范式理论的系统探索与实践创新提供依据。
"Internet Teaching": A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of Teaching Paradigm关键词:“互联网+教学”/教学范式/结构化变革/范式理论/生态后现代主义“互联网+”时代是教育系统升级与变革发展阶段的拐点,互联网教育应用从融合阶段进入创新阶段[1]。
“互联网+教育”作为我国“互联网+”战略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引发一场具有战略性和全局性的教育变革,形成具有跨界连接、创新驱动、优化关系、扩大开放、更具生态型等特征的新型教育形态[2]。
这场教育变革包括教学与互联网创新成果相互渗透与融合,即“互联网+教学”变革。
“互联网+教学”不只是教学的网络化与数字化,而是基于教学生成本质和育人目标,将互联网思维、环境与技术等创新成果与教学思维、教学各要素、教学关系、教学结构与过程互相渗透、深度融合与双向超越[3],进而转变教学观念、创新教学理论、增能教学诸元素、开放教学系统、整合教学资源、构造开放和谐的教学生态环境、形成新型教学形态。
从科学主义走向后现代主义——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的命运摘要:本文对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演变作了历史的考察和评析。
作者认为:(1 )科学主义的兴衰与科学哲学的兴衰有着密切的关系;(2)后现代主义并不是当代科学哲学的真正出路;(3)当代西方科学哲学所发生的两次重大转变,实质上只是重大主题的转换;(4 )逻辑实证主义者提出的问题,即如何理解和研究当今时代的科学,依然应该是当代科学哲学的最重要的主题。
在60和70年代,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经历了从逻辑主义向历史主义的转变,到本世纪末,又面临着第二次重大转变,即从历史主义向后现代主义的转变。
当代西方科学哲学发生的这两次转变表明,不但科学主义已经趋于衰落,而且正在走向它的反面——非科学主义或反科学主义。
于是,人们自然要问:难道这就是科学哲学的命运?换句话说,后现代主义是当今科学哲学的真正出路吗?当代西方科学哲学发生的这两次转变的实质是什么?本文试图循着当代西方科学哲学发展演变的思想脉络,在评析逻辑实证主义、历史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基础上,来回答上述问题。
1逻辑实证主义:科学主义的兴起在20年代后期,维也纳学派发表《科学的世界观:维也纳学派》这一宣言书,掀起了一场举世瞩目的“科学的哲学”运动。
这场哲学运动有一个科学主义的强纲领,那就是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和哲学观。
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有两个基本点:(1)强调真正的科学知识只有一种,那就是自然科学,除此之外,并不存在其它种类的科学。
关于这一点,洪谦先生在《维也纳学派哲学》一书中说得很明白:“科学之为自然理论的体系,之为实际真理的系统,在原则上仅有一种,就是自然科学。
”[1] 所谓精神科学根本不成其为基本科学,它只是“文化生活的体验方法”[2]。
可见,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或者说精神科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
倘若确有精神科学存在的话,那么,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方法上而言,还是属于自然科学范围内的。
维也纳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卡尔纳普主张一种物理主义的观点,他认为,“物理学语言是科学的普遍语言,这就是说:科学的任何领域内的语言可以保存原来的内容翻译成为物理学语言。
因此可以作出这样的结论:科学是一个统一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之内并无在原则上不同的对象领域,因此自然科学与精神科学并不是分裂的。
这就是统一科学的论点。
”[3](2)强调科学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科学与其它文化之间存在着一条截然分明的界线,可将经验证实原则作为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
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视野里,科学与非科学文化分别对应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叫做认识世界,另一个叫做体验世界。
科学以认识世界为对象,试图通过数学计算和经验证实的方法,建立起各种世界秩序的体系;而一切诗歌、艺术等非科学文化则以体验世界为目的,采用的则是丰富的想象与兴奋的情绪,追求一种身临其境、天人合一的境界。
因此,他们认为,在科学与非科学文化之间至少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根本区别:①从性质上看,存在着知识与体验的区别。
“知识是事实的证实的认识,体验是感觉的所与性的了解;知识是以形式构造为对象,体验则以主客观世界的一致为对象;知识是科学的基础,体验则是生活的方法。
”[4] ②从依据上看,存在着事实与价值的区别。
科学的依据是事实(或观察陈述),理论必须由事实来判决,如果理论与已知的事实完全一致,那么它将得到证实(或确认),如果理论与已知的事实相违背,那么就会遭到拒绝。
因此,科学是客观的,与价值保持中立。
相反,象伦理学、美学等非科学文化依据的则是价值陈述或价值判断。
③从语言上看,存在着表述与表达的区别。
科学的语言具有表述作用,它们表述的是经验事实,可以得到经验的证实或证伪,因而在认识上是有意义的。
相反,各种非科学文化往往采用的是表达性语言,这种语言虽有表达个人感情和理想的作用,并能以此感染别人,但是并没有表述任何经验事实,因而在认识上是无意义的。
逻辑实证主义的哲学观是建立在上述科学观基础之上的。
概括地讲,它们有三个要点:(1)强调哲学是科学范围内的活动。
逻辑实证主义者不仅确定了哲学的性质,而且也规定了其活动范围。
在他们看来,哲学不是一种学问,而是一种活动。
哲学就其本质而言,不能与科学并列或超越科学,而是属于科学范围内的活动。
一个哲学家若要建立他的“世界观”,则必须以科学的“世界图景”为根据。
哲学不能从任意思辨中构建它的“世界观”,它必须从经验科学中得来。
(2)强调哲学只不过是科学的逻辑。
哲学的任务并不在于建立哲学命题,而是对科学作逻辑分析,使科学命题的意义精确化、明朗化。
而自然科学(尤其是数学与物理学)所运用的逻辑的分析方法就是哲学的方法,要求概念明确,分析严密,观察精细和证据确凿。
(3)拒斥形而上学。
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形而上学不过是“概念的诗歌”,通过语言的逻辑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领域里的全部断言陈述全都是无意义的”[5]。
所以,应当予以彻底清除。
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和哲学观与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的兴衰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在这样的科学观和哲学观驱动下,逻辑实证主义者不仅将科学主义的浪潮推到了历史的最高点,而且也将科学哲学带进了最繁荣辉煌的时期:类似于科学研究,科学哲学也成了一种智力追求,成为一门相当严密和精深的学科。
在这个领域里,聚集着许多颇有才华的科学家和精通科学的哲学家,不少人毕生从事这一学科的研究。
原因很简单:因为科学不仅是文化的中心,而且是唯一“有意义”的文化;而哲学的任务就是为了说明科学,因此,科学哲学也成了唯一“有意义”的哲学。
但是,另一方面,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和哲学观也是科学哲学日后陷于困境的一个重要根源。
这种科学观和哲学观存在着许多明显的缺陷:①只承认自然科学才是真正的科学,排斥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②用非历史的观点看待科学与非科学的界线,把它看成是凝固的、一成不变的;③将哲学限定为是科学范围内的活动,这种主张也经不起推敲。
人们自然要问:为什么哲学不可以是道德范围内的活动,或艺术范围内的活动?④至于逻辑实证主义者所确定的哲学方法即逻辑分析的方法,对于科学哲学来说更是困难重重。
事实上,人们最终发现光靠逻辑分析并不能说明科学理论的意义,更不能说明科学理论的历史发展。
正是由于这些诸多的缺陷,逻辑实证主义这种“正统的”科学哲学既遭到外部人文主义者的有力抨击,又受到内部“非正统的”科学哲学即历史主义的严重挑战。
2历史主义:科学主义的衰落科学哲学从逻辑主义向历史主义的转变,对科学主义来说,是一次重大打击。
与逻辑实证主义相对立,历史主义的科学观的基本点是:(1)不但在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之间不存在明确的界线,而且甚至在科学与非科学之间也不存在明确的界线。
用劳丹的话来说,叫做“分界问题的消逝”。
理由是“习惯上被视为科学活动和信念都具有明显的认识异质性,这种异质性提醒我们注意,寻找分界标准的认识形式可能是无效的”。
[6] 因为人们无法找到某种“认识的不变量”可以当做划界标准,因此,分界问题是一个虚假的问题。
(2)科学并不是价值中立的。
历史主义者十分注重对科学理论作整体的评价而不是单个理论的评价,他们把“范式”(库恩)、“研究纲领”(拉卡托斯)、“研究传统”(劳丹)或“背景理论”(费耶阿本德)这样的“大理论”当作分析科学的基本单元,强调“特定理论是更大的传统或…大理论‟的部分,而后者以往的成功或失败关系到特定理论在经验上能否妥善建立”。
[7] 因此,在历史主义者看来,科学的依据并不是(或不只是)经验事实,或者说除了经验事实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处于某个“大理论”核心代表该“大理论”的根本的价值观念或价值标准。
劳丹甚至明确指出,科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解事实、探求真理,“科学在本质上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活动”。
[8] 由此释可见,在关于科学的依据是事实还是价值的天平上,历史主义者似乎更倾向于价值而不是事实。
与上述科学观相适应,历史主义的哲学观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征:(1)从哲学的性质来看,历史主义者的活动已经大大超越了逻辑实证主义者所规定的自然科学的范围,涉及到历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等广泛领域,有些哲学家又开始重视认识论和形而上学问题在理论评价中的作用。
(2)从哲学的任务来看,逻辑实证主义者关心的是“科学的逻辑”,而历史主义者则关注的是科学的实际发展,试图建立历史的模型。
(3)从哲学的方法来看,历史主义者主张一种与逻辑主义完全不同的历史方法论。
他们认为,“理论如同人类社会和生物种群一样,是历史的实体。
它们特殊的个体性(更不必说它们的理性评价)都要求一种深入的历史考察。
这种考察的更广泛的意义在于它揭露了对理论进行的传统解释的缺陷”。
[9]显然,历史主义的科学观和哲学观把科学看作是人类历史的活动,强调科学与其它文化的联系,强调科学的时代性或历史性,强调科学活动中人们的价值取向及其作用,这些见解无疑是深刻的,是发人深思的。
历史主义者所主张的历史方法论在本质上是辩证的,要比逻辑实证主义所主张的“科学的逻辑”宽阔得多。
但是,历史主义者过分强调科学的价值性,甚至否定科学的真理性,也为相对主义和非理性主义敞开了大门。
费耶阿本德就是从这里“告别理性”,走向后现代主义的。
当然,可以说绝大多数历史主义者还都是理性主义者,他们中有许多人(象拉卡托斯、劳丹、夏皮尔等)毕生都在孜孜不倦地探寻科学进步和合理性的模式。
值得注意的是,科学哲学从逻辑主义转变到历史主义,不仅对科学主义是一种强有力的遏制,而且对科学哲学学科本身也构成巨大的威胁。
原因有两个:第一,自然科学的地位已经明显下降,因此,科学哲学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第二,历史主义者强调科学的历史和实践,甚至将理论的基本点移到了科学史、科学社会学或科学心理学那里,这样一来,似乎科学哲学失去了作为专门学科的资格。
然而,我们也应当看到,尽管历史主义者竭力倡导历史方法论,但从整体上来说他们的哲学并没有完全摆脱分析哲学的基本框架,科学主义的色彩依然很浓。
他们对科学哲学中的许多问题(包括典型的历史问题),所采用的方法并不是真正的历史的方法,而依然是抽象的逻辑分析的方法。
例如,库恩对科学进步问题的阐述只是停留在对“范式”概念的抽象的分析上,并没有进一步深入探寻和考察“范式”背后的社会历史条件和人类自身进步等诸多因素。
而劳丹对真理问题的否定,所依据的只是对诸如“近似真理”、“指称”和“成功”这几个概念的逻辑分析,也并没有把真理问题真正看成是一个历史的问题。
(参见[10],第五章)其实,历史主义的科学哲学陷入困境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片面夸大科学中的价值因素以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分析哲学与历史主义的冲突:分析哲学讲究的是数学式的严格的逻辑分析的方法,而历史主义的方法在本质上则是辩证的。
3后现代主义:非科学主义的崛起如果说历史主义使科学主义从此走向衰落的话,那么后现代主义的崛起则意味着科学主义将遭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