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李贺诗歌的审美特色及生命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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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李贺诗歌的意象个性特征分析李贺诗歌的意象个性特征李贺是一个以“辞尚奇诡”著称的诗人,其诗歌意象风格独具。
下面一起来看下!李贺的诗以凄艳诡激诗风,“惊迈时辈”,屹然别立于中国诗歌长河,其诗歌意象风格独具,体现了诗人独特的美学追求。
对李贺诗歌意象的个性特征,本文拟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分析:一、“虚荒诞幻”黑格尔曾说过:“诗人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想象”,艾青也认为:“没有想象就没有诗”。
在中国文学史上,李贺可以说是最富于想象的作家之一。
李贺的想象,是一种常人的思维很难进入的、甚至近于病态的天才幻想。
正是这种丰富奇特的想象,使得李贺笔下的诗歌意象“幽深诡谲”、“奇而入怪”。
对李贺诗歌意象的这一美学特点,杜牧在《李长吉歌诗叙》里有非常形象的概括:“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李贺诗歌意象的“奇而入怪”、“虚荒诞幻”首先表现为大量超现实意象的塑造。
在诗歌极度繁荣的唐代诗坛上,能作超现实想象、并以构建超现实意象为审美追求的诗人寥寥无几,李贺无疑是这极少数诗人中最为杰出的一位。
李贺深受屈原、李白的影响,为表达其苦闷情怀,总是竭力创设虚幻的、超现实的意象世界,如:“长眉凝绿几千年,清凉堪老镜中鸾”、“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百年老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等。
比如同样是称颂丝织品的精美奇绝,白居易的《缭绫》基本上是从现实存在的事物中提炼出意象来进行比喻:“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而李贺《罗浮山人与葛篇》却是大量借用让人感到诡异莫测的意象来表达:“依依宜织江雨空,雨中六月兰台风。
博罗老仙时出洞,千载石床啼鬼工。
蛇毒浓凝洞堂湿,江鱼不食衔沙立。
欲剪湘中一尺天,吴娥莫道吴刀涩。
”李贺诗歌意象的“虚荒诞幻”还表现为在塑造现实意象时,不按照客观事物本来的样式去加以描摹,而是经过移位和变形,重新拼合在一起,带有很大的虚幻和想象的成分。
论李贺诗歌中的生命意识1. 李贺的诗啊,就像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映照着生命意识。
你看他写“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要是有感情,都会因为这世间的沧桑而变老,这得多深的感触啊!他眼里的生命,就像天空一样,看似永恒,其实也禁不起折腾。
这难道不是在说生命其实很脆弱吗?2. 李贺写诗的时候,就像在跟生命直接对话。
他那首《秋来》,“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听着就很揪心。
壮士为啥苦啊?生命在时光里一点点消逝,就像那盏快灭的灯一样。
他这诗,好像在跟我们喊:你们看,生命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就不行了,你们还不警醒吗?3. 我读李贺的诗,感觉他对生命意识的表达特别强烈。
像“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这就像是在和飞逝的时光干杯。
时光就像那抓不住的飞光,生命就在这飞光里一点点溜走。
他这么写,不就是在感慨生命短暂,想抓住却又没办法吗?你要是李贺,你难道不会这么写吗?4. 李贺的诗可不得了,对生命意识那是赤裸裸的展现。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他把幽兰上的露珠比作啼眼,生命就像那幽兰,美丽却又带着哀愁。
这露珠多像生命里的眼泪啊,看着就难受。
他这样写,不就是在说生命里充满了无奈和哀伤吗?5. 你知道李贺吗?他诗里的生命意识可独特了。
就拿“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来说吧,这诗里的画面阴森森的,就像生命里那些黑暗的角落。
他把鬼灯写得那么真切,就好像生命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这难道不让你对生命有新的思考吗?6. 李贺在表达生命意识的时候,就像个看透一切的智者。
“长卿牢落悲空舍,曼倩诙谐取自容。
”他写古人的遭遇,其实也是在说生命的境遇。
就像长卿那么有才华,最后还是落得个空舍的下场。
生命啊,有时候真不是你努力就有好结果的,这多让人无奈啊。
7. 我觉得李贺的诗就像一个生命的警钟。
他写“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里面既有对生命价值的追求,又有对死亡的无畏。
生命在他眼里,有时候就需要这样壮烈的表达。
就像那些英雄,为了心中的信念,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8. 李贺的诗中,生命意识像一幅色彩斑斓却又透着哀伤的画。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分析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大家一定都接触过一些使用较为普遍的诗歌吧,诗歌能使人们自然而然地受到语言的触动。
那么什么样的诗歌才是好的诗歌呢?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分析,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唐代,我国的诗歌创作达到了鼎盛时期,当时浓厚的文学氛围造就了一批杰出的诗人,脍炙人口的佳作层出不穷。
李贺(公元790-816)是中唐独树一帜的浪漫主义诗人。
他在仕途蹭蹬,贫病交加的困境下,仅仅度过了人生的二十七个春秋。
生命虽短暂,但作为“唐诸王孙”的李贺,目睹朝政昏暗,国势衰微,加上自己遭际坎坷,因而愤强激越,他把这种思想感情熔铸到自己的创作中,形成了“长吉体”诗风。
李贺天才奇旷,熔古烁今,又独辟路径,自成面目,以不同凡响的创意,给人们留下了二百四十多首诗篇,在唐代诗歌史上卓然绝立,为后人所不及。
总括起来,有以下几方面的艺术特色。
一、李贺诗歌以其丰富特异的想象、奇诡的构思,把人们带入神秘幽奇、色彩缤纷的艺术境界。
丰富奇特的想象,奇特的构思是长吉体成功的因素之一。
李贺创作诗歌感情炽热,神思驰骋,无论何种题材,经诗人丰富的想象,迥然异趣的艺术构想,画面气象万千,新意迭出。
想象在唐诗中起重要的作用,它与比喻和夸张关系密切,许多生动的比喻和奇特的夸张都来自诗人丰富的想象。
李白和李贺都是典范。
然而,李贺同李白最大的区别,在于李贺诗作想象十分奇特,并妙用大量通感,使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更加全面、清晰,从而获得更高层次的审美享受。
使作品更具艺术的震撼张力,达到袭人心脾的效果。
幽幻神奇、缥缈无端。
如《听颖师弹琴歌》,此诗是李贺在长安任奉礼郎时听颖师弹琴后所作,描摹了颖师美妙绝伦的琴声,赞叹了他的高超的琴艺。
诗中描绘琴声时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有以声喻声的“双风语”、“敲水玉”,还有以“挟剑赴长桥”的武艺、“浸发题春竹”的书艺来喻琴艺,使人耳目一新。
又运用通感的手法,以视觉写听觉。
诗品评价李贺风格特点
李贺的诗歌风格特点可以用"悲冷凄苦"来形容。
他的诗歌以空灵甚至诡异见长,在内容上主要是抒发怀才不遇的悲愤;描写幻想中的神鬼世界;描写人民的疾苦;揭露时弊、批判统治者的荒淫昏聩,歌颂边塞将士英勇卫勉等。
其艺术特点为:想象奇谲,辞采诡丽,变幻缤纷,刻意创新。
诗歌意象跳跃,结构不拘常法。
修辞的奇巧和诗歌语言的奇峭。
但有其不足,追求奇峭虚幻而往往流于晦涩险怪,缺少完整的形象和连贯的情思脉络,难于索解。
简论李贺诗歌的悲剧意蕴1. 引言1.1 李贺的诗歌风格李贺是中国唐代著名诗人,其诗歌风格独具特色,充满了奔放豪放的气息。
他的诗作通常充满了狂放不羁的个性,展现出对生活的豁达与超然。
李贺常常描绘自然景物,将自己融入表达出内心的狂热和激情。
他的诗歌语言生动真实,意境丰富多彩,常常运用夸张、比喻和象征的手法,让人感受到一种狂乱而又畅快的感觉。
李贺的诗歌风格不拘一格,常常追求意境的超越和想象力的自由。
他善于运用夸张和夺目的修辞手法,使诗歌充满了生命力和冲击力。
他的诗作表现出一种热情奔放的气质,让人感受到一种不羁的自由和激情的张扬。
李贺的诗歌风格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常常打破传统的束缚,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激情。
1.2 悲剧主题的引入李贺的诗歌以其奔放豪放著称,但其作品中也蕴含着丰富的悲剧意蕴。
悲剧主题在李贺的诗歌中被引入,使其作品更具深刻的内涵和情感厚度。
李贺通过诗歌的形式和语言,表达了对人生、命运和苦难的思考和探索,呈现出一种深沉而悲切的情感表达。
在李贺的诗歌中,悲剧主题如影随形,贯穿于其作品的方方面面,展现出诗人对人间悲欢离合的深刻触摸和反思。
2. 正文2.1 李贺诗歌的奔放豪放李贺的诗歌以其奔放豪放著称于世,他的诗行犹如狂风暴雨般激荡不羁,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李贺的诗歌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与追求,他挥洒着无尽的激情和创造力,将诗歌写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他的诗作常常充满了豪情壮志,热血沸腾,充满了对人生的无尽向往和不可抑制的冲动。
李贺笔下的世界充满了活力与张力,他将自然界的万物赋予了灵魂和生命,将人类的情感与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诗歌充满了对自然和人生的狂热追求,展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叛逆精神和奔放气息。
李贺的诗歌奔放豪放的风格不仅在形式上有所体现,更是在情感表达上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
他敢于挑战传统的诗歌表达方式,不拘泥于规矩,大胆创新,使得他的诗歌更具有震撼力和感染力。
他的诗歌如同一片狂风暴雨,带着鲜明的个性和强烈的情感,激起了人们内心最深处的共鸣和触动。
李贺诗歌特色分析李贺诗歌特色分析李贺诗歌充满奇崛冷艳、幽冥凄冷和荒诞离奇的风格色彩,他笔下的诗歌世界充满了鬼气和阴暗之色,却也不乏明洁的色彩。
中唐诗人李贺,其诗歌意境凄美神秘、清寂孤绝,意象统概天、地、人三才,给人玄异迷离,如梦如幻之感,被世人冠为“鬼才”。
却又一些人对其诗歌意境进行分析后得出李贺其人是个心理变态的结论,其言之凿凿的就是:认为艺术家多为精神病或介于精神病或常人之间的人,再者就是一些心理分析的观点,性压抑、自闭症,将诗歌意象中的“鬼气森森”或“玄幻迷离”统统算为是李贺的“临床病”的特征。
不可否认,这些分析是有一定科学道理。
但是,科学道理可以纯粹作为衡量艺术的标准么?而且如果李贺的诗歌全是给人变态、阴森恐怖之感,难道是说历来喜爱李贺诗歌的人的审美倾向都是阴郁的吗?笔者认为这样的分析未免太过于牵强。
在此,笔者将从李贺对生命的思考的角度、和李贺诗歌本身呈现的意境两个方面来分析其心理和写作状态,极力忠实于诗人的本真面目,呈给读者自如的美感体会和融入诗人的生命体验。
(一)李贺对生命的思考据载李贺自幼体弱多病,“为人纤瘦,通眉,长指爪”(《新唐书》),给人孱弱、病态之感。
虽是皇族后裔,但却不是嫡系。
加之其父离世以后,因家道日渐终落,诗人成年后在贫病交集中英年早逝。
李贺所存诗歌为数不多。
现今所见,是其好友沈子明保存下来的,李贺亡故多年后,杜牧为其诗集作序,名为《李长吉歌诗叙》。
在序中,杜牧对李贺的诗歌评价甚高、甚妙:“云烟绵连,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奢殿,梗莽球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他诗歌中的“态”、“情”、“和”、“格”、“勇”、“古”、“色”、“怨恨悲愁”、“虚荒诞幻”是世间的事物完全无法言说尽全。
透过这样的描摹可以看出诗人始终无法获得真正的平静,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一、悲冷凄苦的语言奇特的语言营造悲冷的氛围是李贺诗歌最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长吉体”能在繁花似锦的诗歌苑囿中一枝独俏的关键所在。
请看他的《秋来》诗:枫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谁看青筒一编书,不遗花虫粉空蠹?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
秋魂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秋来》这首诗大约作于李贺辞官归家的时期。
糟糕的心情、萧瑟的秋风、刺骨的冷雨,触发了诗人心中无限的悲苦哀愁,诗人主观情思与孤坟野鬼融于一体,托物传情,借“鬼”寄慨,以瑰丽奇特的艺术形象来抒发诗人抑郁未伸、怀才不遇的深广忧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语言,读来令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诗篇起句借“秋”发感,状景传情。
秋风瑟瑟,落木萧萧,残灯衰照,络纬哀鸣,这些景物很容易触动才人志士的感伤情怀。
但是李贺的感受不同于一般文人的悲秋叹老,“惊心”、“苦”、“寒”、“衰灯”、“啼”、“素”这些强刺激、冷色调的字眼有力地表现出诗人生命之秋的锥心之痛和心灵之旅的绝望挣扎。
秋风落叶而已,于诗人却是魂惊魄悸,无限悲凉;衰灯鸣虫罢了,于诗人却是啼饥号寒,凄神寒骨。
如此冰凉透骨的感受,如此哀哀无望的倾诉,几人能有?谁人能敌?李贺何以这般伤心叫苦,堕泪惊魂?“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聘”,这是古往今来才智之士的共同感慨。
李贺的不幸身世,惊人才华和科场绝望使他对瑟瑟寒秋风格外敏感,秋天似乎宣判了他人生前途的死刑,秋天似乎戕害了他卓异超绝的艺术心灵。
于秋,除了络纬般呐喊,残灯般挣扎,他还能怎么样?一开始他便用这样的文笔营造了一个悲苦的环境。
接着诗人不禁问道:“在这混乱的年代,有谁肯读我的一编书简,不让那蠹虫蚀蛀,把我的心血化为尘土?”诗人其实是不想只做一介书生,他有着自己执着的追求,从“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南国十三首》),“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马诗》)等句子中可以看到年轻的诗人渴望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浅析李贺的诗歌风格及其内涵内容摘要:李贺在唐代诗坛上被誉为“诗鬼”,也与李白、李商隐合称为“三李”。
李贺的诗歌风格瑰丽荒诞,创作方式独特,诗歌内涵丰富,这些都是他的诗歌作品的艺术魅力的来源。
李贺身为中唐时期的一名重要诗人,其艺术价值也是不可忽视的。
关键词:李贺诗歌风格诗歌内涵安史之乱后,盛唐衰落,经历了短暂的大历诗风时期,进入了中唐时期。
中唐时期除了孟郊、韩愈,还有一位才华横溢、少年成名的诗人,他便是李贺。
李贺一生短暂,即使早早成名并获得当时的文化名人韩愈的举荐,却因进士考试的“进"与其父李晋肃的“晋”同音,为避讳便没有参见科举考试。
虽因是没落的唐宗氏后裔,做了个从九品的小官,终是托疾辞归,27岁时卒于故里。
纵观李贺一生的诗歌创作,这些遭遇从各个方面影响着李贺的诗歌风格,也是这些遭遇使李贺对人生和生活产生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
一、怪诞想象,幽凄意象李贺诗歌多是写情写心、想象成篇的作品,或写鬼魅之世界,或写人生之忧嗟,或抒内心之愁苦,均摆落世事,直指内心.①这些抒写内心世界的作品带有很强的主观性,李贺的想象世界又是丰富怪异的,这使他的诗歌具有独特的标志:怪诞想象,幽凄意象,语言艰涩。
李贺诗歌中丰富的想象与他的人生境遇是脱不了关系的。
李贺性情孤僻,一生短暂,阅历不广致使缺乏对现实深刻的认识,却因才气高,天资聪颖,使他即使缺乏游历经验仍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写出令人惊叹的诗篇。
有一部分天资超人的诗人往往也会自视甚高,不愿重复其他诗人,李贺也是其中之一。
由于自视甚高,但又缺乏人生阅历,李贺只能运用自己的想象来作诗。
虽然是以想象来作诗,但李贺想象怪诞离奇,也使他的诗歌富有个人独特的艺术魅力。
《雁门太守行》就是一个典型代表.诗中运用了华丽的辞藻来浓烈的色彩来表现战争的悲壮,李贺使用了金鳞、燕脂、夜紫、红旗、黄金台等词语,这些用词无一不是艳丽的色彩:金色,胭脂色,紫色,红色。
一般来说,描写战争的色彩大多比较沉重不宜使用艳丽的色彩,但李贺运用自己的想象给战争粉刷上了一层新奇又浓重的色彩,与他人形成了明显的区别,让人一看便知,这种大胆的措辞用色只可能是李贺所为。
分析李贺诗歌中的生命意识分析李贺诗歌中的生命意识李贺是元和诗坛继孟郊、韩愈之后出现的另一位伟大诗人。
他深受屈原、李白以及汉乐府民歌的影响,因此其诗歌想象力丰富。
李贺(公元790-816),字长吉,生于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是中唐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
李贺因为父亲晋肃“晋”与进士的“进”同音,“肃”与“士”音近受到了他人的议论攻击而不能够参加科举考试,从而断绝了他报效国家的志愿和抱负,正因为如此,他写下了许多抒发个人苦闷,壮志难酬或者感叹壮志难酬的诗歌,除此之外,李贺还写下了不少反映当时藩镇割据、宦官专权以及表现人民悲惨生活的现实诗歌。
代表作品有《雁门太守行》《神弦曲》《梦天》《金铜仙人辞汉歌》《李凭箜篌引》等,著有《昌谷集》。
李贺诗歌想象力丰富,善于将鬼怪、游仙、死亡等纳入诗歌,阅读他的诗歌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异荒诞、幽寂冷艳的别样世界,因此被后人称为“诗鬼”、“鬼才”。
李贺的一生虽然只有短暂的27年,但是他却将对诗歌的创作视为生命之所系,这样一方面使得他并没有对现实的社会有深刻清醒的认识,因而时时耽于幻想,另一方面也使得其诗歌融入了浓厚的苦闷情怀和感伤情绪,最终形成了他凄艳诡激的诗风和意象营造方式。
李贺自幼身体较为羸弱,因此他对生命、死亡等较常人比较敏感,本文就将以此为切入点,试对其诗歌中蕴藏着的生命意识进行重点的分析解读。
一李贺诗歌生命意识的外在表现对生命和死亡的强烈关注使得李贺的诗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思想内涵,从他的诗歌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对社会、生活、生命以及人生的不满与无奈,从而也使得其诗歌总是折射出浓厚的悲剧色彩。
李贺诗歌生命意识的外化主要表现在诗歌意象的运用和悲剧色彩的呈现上。
首先,李贺对诗歌意象的营造。
意象是我国古典诗歌中经常出现的一种艺术手,它是作者内在情感和外在感性的一种表达,实际上是情与像的一种结合,它既可以包括反映现实的真实意象,也可以包括跳出真实生活范围的超现实意象。
分析李贺诗歌中的生死意象分析李贺诗歌中的生死意象李贺诗歌中的生死意象是怎样的呢?主要体现在哪里呢?下面来看看!哈姆莱特说“ 生还是死, 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的确,生和死,既属于两个极端的对立,生或死,二者只能选其一。
又是同一个系统的统一,生的死的起点,死是生的终点。
不仅莎士比亚对生死有着深刻的思考,在中国,早就有“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哉?”以及“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义者也”,若非生与义这样道德范畴上的选择,人们还是渴望长生不死的。
但是,生存需要理由,例如中国历代君主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就是为了让江山永固,自己永享皇位的尊荣。
假设在千辛万苦却找不到生的理由,感受不到生的眷恋时,人们便将目光和思考的角度投向了淡薄生命,甚至是死的解脱。
李贺就类似这样的人,他缺乏对生的眷恋,更多的是对死的思考,并通过他悲冷语言和奇特想像所构造的鬼魅世界表达出来。
李贺,字长吉,他才华横溢,以奇幻荒诞的思想和鬼魅奇峭的语言自创“长吉体”诗风,在唐朝诗坛,独树一帜。
他仕途不济,因父讳难以步入仕途。
他心比天高,怀匡扶社稷之志,曾写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豪言壮语,抒发抱负。
但命比纸薄,他是没落皇族,生性敏感,体质虚弱,渴望报国,但报国无路。
过早地在仕途蹇滞和病痛煎熬中尝尽了人生的苦涩,使他还未成年,就鬓白如霜。
天妒英才,李贺在他27岁那年,就匆匆离开了让他既眷恋又失望的人世。
正因李贺对这种生命的本能的反应尤为强烈,他在生与死的认识和体验才超过了同时代的任何一个诗人。
他常常徘徊在生死边缘,时时思索和探讨着生和死的含义,诗中更是处处可见,体现着生和死的意象。
钱钟书在《谈艺录》中说“细玩《昌谷集》,舍傺牢骚,时一抒泄而外,尚有一作意,屡见不鲜,其于光阴之速。
其于光阴之速,年命之短,世变无涯,人生有尽,每感怆低徊,长言咏叹”。
他以敏锐犀利的眼光洞察到李贺诗歌所表现的强烈的生命意识,感知其中的生、死情感。
内容摘要:李贺诗风独标,特以鬼仙诗称著。
其鬼诗,虽言凄厉,却有一种皈依感充盈其间,而其仙道诗,表面瑰颖,内里却沉潜着虚无与幻灭。
本文拟通过品读李贺鬼诗和仙道诗的不同意蕴,探解李贺的生命意识。
关键词:鬼仙诗同一性体验虚无生命意识一.惊知己于鬼灵“切切秋虫万古情,灯前山鬼泪纵横。
”李贺好言鬼事,因有“诗鬼”、“鬼仙”、“鬼才”之谓,但绝非专以“牛鬼蛇神”来标新立异、耸人视听。
笔者认为,李贺对死亡世界的感受并不是单纯的恐惧,里面夹藏着诗人的融通感,甚至归属感。
以《苏小小墓》为例: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诗歌在读者眼前铺展开一幅空灵飘渺而真切可感的图画:那个披风为裳、系水为佩的香魂,眼噙幽兰坠露一般晶莹的泪水,身乘碧草作毯、华松为盖的油壁车,徒然为无期的幽约燃起碧莹莹的灯烛,在西陵坟墓的凄风苦雨中竟夕相待。
不仅苏小小的形象历历如绘,甚至连同她期会难成、情痴转空的哀愁都能被体会得到,这是由于李贺有意打通生死异路的遮隔,冲破了现实的有限时空,心灵才得以在幽明两界穿行往来,毫无滞碍地体会鬼魂的情愫。
类似的情况还如:“左魂右魄啼瘦肌,酪瓶倒尽将羊炙”听到饿鬼们怨气冲天的哀嚎、“娇魂从回风,死处悬乡月”感知那客子死且不渝的乡情、“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体念武帝亡灵徒自悲伤的无奈……这些鬼物“彼虽异类,情亦犹人”i,但像的只是孤苦飘零、前路无望的人,因为死亡已将所有的意义抹去,死鬼们即便寸心不泯,也不过空余一缕幽怨。
不难发现,鬼灵的特质实与李贺的心迹形成了同构对应的关系。
极端地说,也只有鬼灵等死亡事象才能与李贺的精神状态达成同构。
因为一般来讲,人活着总有翻身的希望,在自判永无出头之日的李贺看来,断难理解自己“一心愁谢如枯兰”的怨怅和绝望。
由此,李贺与冥界的精灵们缔结了知交故旧一样相惜相伴的感情,这种感情在《秋来》一诗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浅谈李贺彰显独特的世界意义本文是关于李贺的文学文章,仅供参考,如果觉得很不错,欢迎点评和分享。
李贺的诗很奇,他进行艺术构思时,有着独特惊人的想象力。
这种想象力跟他独特的精神气质和生活经历是分不开的。
并且,诗人的精神气质和生活经历又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是在社会生活的种种矛盾的互相联系中存在的。
这种相互关联的脉络共同构成了他的生命感受。
这些生命感受在他的诗作里不时跳跃出来,深深刺激着读者的视觉和内心世界试看《秦王饮酒》一诗:“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
羲和敲日玻璃声,劫灰飞尽古今平。
龙头泄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
洞庭雨脚来吹笙,酒酣喝月使倒行。
银云栉栉瑶殿明,宫门掌事报六更。
花楼玉凤声娇狞,海绡红文香浅清,黄鹅跌舞千年觥。
仙人烛树蜡烟轻,清琴醉眼泪泓泓。
”李贺个性极强,在失落中追求心理上的补偿,有很强的感官欲求,所写的物象往往具有特别的硬度和锋芒。
李贺用“骑虎游八极”,写秦王牢笼一世的雄才大略;用“剑光照空”来象征他震赫六合的煊赫武功。
“羲和敲日”指的是时光在不停地运转向前,在日轮的运转中,“劫灰飞尽”,秦王次第削平六国,结束了自古以来割据纷裂,结束了混战不止的局面,天下归于太平。
在现实世界中,人们只能感受到太阳光辉的温暖,可是没有人接触过太阳的实体。
然而在佛教的经典里记载了:清净光明的“日天”由金和玻璃两种物体构成。
这个神话活跃在李贺的形象思维里。
从太阳璀璨耀眼的晶光,联想到太阳的实体是玻璃,再从玻璃的坚硬联想到羲和推动日轮运转时敲出的巨大声响。
这一部分充分表现了李贺奇特大胆的想象。
而我们再把“羲和敲日”、“酒酣喝月”联系起来看,就会意识到:这敲着日轮运转,发出震惊宇宙声响的,与其说是神话中的羲和,毋宁说是主宰时代的秦王,神仙羲和也是在按照秦王的旨意在办事。
李贺强烈的自我意识、生命的力量在诗中爆发出来。
他用神仙幻境这些题材入诗,以意识的流动为线索,根据心理对客观对象感受的强弱深浅来安排描写的先后顺序和主次轻重。
简论李贺诗歌的悲剧意蕴李贺是唐代著名的诗人,他的诗歌以激昂豪放、奔放不羁而著称。
然而在他的诗歌作品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一种悲剧意蕴。
在李贺的诗歌中,悲剧意蕴凸显出来,表现在他对现实的不满、对命运的抗争以及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奈。
本文将从这几个方面来探究李贺诗歌的悲剧意蕴。
李贺的诗歌中流露出对现实的不满。
李贺生活在唐朝贞观之治后期,社会风气开放,文化繁荣。
李贺对当时的社会现实却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在他的诗歌中,经常可以看到对官僚主义、权贵阶层的批判和讽刺。
他在《南园十四吟》中写道:“贪夫怒食宝珠裘,人间释褐不复游”,表现出对当时社会的贪婪和腐败的不满。
他在《东京落日》中写道:“豪家犬吠日,风尘谁可愁”,则是对豪门气象的嘲讽和怀疑。
这些诗句中透露出李贺对现实的愤怒和不满之情,反映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沉重的心理负担。
李贺的诗歌中表现出对命运的抗争。
李贺一生颠沛流离,多次遭逢挫折和困苦,命运多舛。
在他的诗歌中,经常流露出对命运的抗争和不甘心的情绪。
在《夜泊牛渚怀李白》中,他写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表现出他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自由的向往。
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他写道:“最爱长安古木荫,遥怜故国美人颦,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虎邑瑞蟠清”,则表现出他对故乡的眷恋和对命运的无奈。
这些诗句中蕴含着李贺对命运的挣扎和抗争的心理,展现出他生命中的悲剧意味。
李贺的诗歌中流露出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奈。
李贺是一个性情奔放、不羁的诗人,他的内心常常充满了孤独与无奈。
在《魏集》中,李贺写下了“昔日登封五ie翁,众皆窃议此王雄,雄意凛然尊皇业,诎我空红爲虎威”这样的诗句,表现出他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自由的向往。
在《菩萨蛮》中,他写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表现出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奈。
这些诗句中流露出的是李贺内心深处的苦闷和无助,展现出他生命中的悲剧意蕴。
李贺的诗赏析
李贺的诗歌通常具有奇特的想象力和瑰丽的色彩,他的诗歌语言富有创造性,常以比喻、象征、暗示等手法来表现主题。
他的诗歌常常呈现出悲壮、凄凉、神秘、梦幻等不同的情感体验,让读者在阅读中感受到强烈的艺术魅力。
《雁门太守行》是李贺的一首代表作,诗歌描绘了边塞战争的悲壮场面,通过描绘黑云压城、甲光向日、角声满天、塞上燕脂等奇异画面,准确地表现了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边塞风光和瞬息万变的战争风云。
同时,诗歌中通过描写援军夜袭敌营的情景,表现了将士们为国捐躯的决心和忠义。
李贺的诗歌不仅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也蕴含着深刻的思想内涵。
他的诗歌常常表现出对生命、死亡、命运等永恒主题的思考和探索,以及对人类情感、人性、社会等问题的关注和反思。
总的来说,李贺的诗歌是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的珍品之一,他的诗歌语言优美、意境深远、想象丰富、寓意深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思想价值。
浅析李贺诗歌的审美特色及生命意识摘要:李贺,中唐时期才华横溢而又英年早逝的诗人,后世以“诗鬼”称之。
独特的身世和经历造就了他非凡的诗歌艺术风格。
幽冷溪刻的意象,诗歌审美边界的扩大,加上诗歌意象和内涵的主观化、感性化倾向,致使李贺的诗歌历来无法成为诗坛正统,其地位也随着朝代的变迁而沉浮。
但李贺诗歌的独特魅力,千百年来一直不断吸引着后人去欣赏、研究。
关键词:李贺;意象;审美特点;生命意识李贺,字长吉,生于唐贞元六年(790年),卒于元和十一年(816年),年仅二十七岁,是中唐诗坛中一朵最为璀璨而又过早凋谢的奇葩。
他生命短暂,如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但他的诗作却千年以还,代代相传,至今追慕者亦不乏其人。
李贺一生共苦心创作诗歌二百四十余首,意象虚幻怪诞,色彩幽冷凄艳,气氛神奇鬼怪,令人迷醉、向往。
杜牧评价说:“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
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
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
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
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
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
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
荒国陊殿,梗莽邱陇,不足为其恨怨悲愁也。
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
”[1](杜牧序,439)这些呕心沥血的不朽诗作,奠定了李贺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的重要地位,无论从创作个性、写作技艺,还是对后世的影响而言,他都是极其出色的诗人。
一、李贺诗歌中的幽冷意象李贺被后人称为“诗鬼”。
宋人严羽诩李贺诗为“鬼仙之词”,[2](187)明人王思任说他:“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如此之类,幽冷溪刻……”[3](卷5《李贺诗解序》,245)在李贺诗中,由“鬼”“泣”“死”“血”等幽冷之字组成的意象非常之多。
仅以此四字为例,“鬼”字组成的代表性的意象有:“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1](卷1《春坊正字剑子歌》,442)中的“鬼母”;“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1](卷2《南山田中行》,451)中的“鬼灯”;“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1](卷2《感讽五首之三》,455)中的“鬼雨”等。
69品 评试论李贺诗歌中的生命意识黄 华李贺短促的一生处于种种矛盾之中,其中有浪漫理想与困顿现实的矛盾,热爱生命与死亡焦虑的矛盾,风流自诩与青春早衰的矛盾……极度的矛盾与焦虑心理使他的诗歌中有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
唐代诗歌群星灿烂,李贺是其中一颗过早陨落的天才之星。
他承受着理想与疾病的双重负荷,他的诗里找不到一般文人共有的闲愁情致,而是充满了生命的焦灼。
李贺虽然不满困厄的现实,努力抗争,却又最终绝望,其中充满矛盾、挣扎,这些矛盾冲突激活了诗人的创作生命力,使他创造出一篇篇震撼人心的诗歌。
一、浪漫理想与困顿现实李贺,字长吉,唐德宗贞元六年生于福昌县(今河南宜阳县)的一个山村——昌谷,仅仅活了短暂的26年。
李贺自诩自己是郑王之后,但他的父亲李晋肃据说只是曾在“边上从事”,并未在军旅生活中立下战功,最终回到偏僻乡村。
这样孤寒的家庭自然难以培育出精于世故、长袖善舞的传人。
从《新唐书》卷203《李贺传》及李商隐所作《李长吉小传》中可以得知,李贺是个体弱纤瘦、耽于幻想、多愁善感、无要紧事便骑一匹又老又瘦的毛驴,整天沉思苦吟的白发少年。
尽管出身寒微,李贺却一直心怀凌云壮志。
他搜寻家史,来印证自己是郑王后代,且立下要成为“大门族”、让家族重新恢复往日光辉的志向。
他的内心极其自负,因为他坚信的门第,更因为他的少年早慧与惊人才华。
他“七岁能辞章”,“手笔敏捷”(宋祁《李贺诗传》)。
十八岁时,他以一首《雁门太守行》让大诗人韩愈刮目相看。
而和所有封建时代的文人相同的是,李贺根本不满足于因诗扬名天下,他一心渴望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位列高位,声名显赫,名扬天下,光耀门楣。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南园十三首》其五)“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不从桓公猎,何能伏虎威?一朝沟陇出,看取拂云飞。
”(《马诗二十三首》)这些诗句都充分表露了这种思想。
李贺家庭贫苦无依,只有参加科举考试,高举及第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浅论李贺诗歌中的死亡意象浅论李贺诗歌中的死亡意象李贺是以“辞尚奇诡”著称的诗人,他所选取的诗歌意象风格独树一帜,尤其是其中的死亡意象格外引人注目。
一、李贺诗歌中的死亡意象李贺(790-816),福昌县昌谷(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字长吉,世称李长吉、“鬼才”、“诗鬼”等。
他与李白、李商隐并称为唐代“三李”。
一生困苦,百疾缠身,仅做过三年从九品的奉礼郎,因病于二十七岁卒。
李贺天赋异禀,才思敏捷,志向远大。
据说他“七岁能辞章,名动京邑”[2]。
但由于他的父亲名叫“李晋肃”,当避父讳,所以不能举进士。
韩愈曾就此事作了一篇《讳避》,批判不公现实,并鼓励李贺应试。
但“洛风送马入长关,阖扇未开逢犬。
那知坚都相草草,客枕幽单看春老”[3],礼部官员的昏庸无能,使得李贺未能顺利应试,没有完成他的理想。
因为科举和仕途上的失意,李贺将自己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了诗歌创作上。
他的很多作品都抒发了自己对理想、抱负和现实的失望,情感真挚,感人肺腑。
由于对现实世界的极度失望和伤心,从小就接触了很多道教轶闻、神鬼故事的李贺便更喜欢在虚幻的神话传说和鬼仙世界里遨游。
他以大胆奇诡的创造力,构建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诡异的艺术世界。
李贺的诗歌创作,深受楚辞、古乐府、齐梁宫体、李白、杜甫和韩愈等的多方面影响,又经过了自己的熔铸贯通,形成了非常独特的风格:在内容的构建上想象奇诡,在语言的使用上雕琢求奇,在意象的选择上更是别出心裁。
李贺对于一些意象的使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这位年轻而薄命的诗人笔下,“老”、“死”、“坟”、“血”、“病”、“鬼”、“魂”、“鸦”等等消极灰暗的字眼多次出现(附表见下)。
附:李贺诗歌中出现的主要的死亡意象。
横排诗句诗题坟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秋来》耕势鱼鳞起,坟科马鬣封。
《王浚墓下作》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将进酒》冢黄龙就别镜,青冢念阳台。
《送秦光禄北征》蕃甲锁蛇鳞,马嘶青冢白。
《塞下曲》相如冢上生秋柏,三秦谁是言情客? 《许公子郑姬歌》鬼鲸鱼张鬣海波沸,耕人半作征人鬼。
浅析李贺诗歌的审美特色及生命意识摘要:李贺,中唐时期才华横溢而又英年早逝的诗人,后世以“诗鬼”称之。
独特的身世和经历造就了他非凡的诗歌艺术风格。
幽冷溪刻的意象,诗歌审美边界的扩大,加上诗歌意象和内涵的主观化、感性化倾向,致使李贺的诗歌历来无法成为诗坛正统,其地位也随着朝代的变迁而沉浮。
但李贺诗歌的独特魅力,千百年来一直不断吸引着后人去欣赏、研究。
关键词:李贺;意象;审美特点;生命意识李贺,字长吉,生于唐贞元六年(790年),卒于元和十一年(816年),年仅二十七岁,是中唐诗坛中一朵最为璀璨而又过早凋谢的奇葩。
他生命短暂,如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但他的诗作却千年以还,代代相传,至今追慕者亦不乏其人。
李贺一生共苦心创作诗歌二百四十余首,意象虚幻怪诞,色彩幽冷凄艳,气氛神奇鬼怪,令人迷醉、向往。
杜牧评价说:“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
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
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
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
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
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
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
荒国陊殿,梗莽邱陇,不足为其恨怨悲愁也。
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
”[1](杜牧序,439)这些呕心沥血的不朽诗作,奠定了李贺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的重要地位,无论从创作个性、写作技艺,还是对后世的影响而言,他都是极其出色的诗人。
一、李贺诗歌中的幽冷意象李贺被后人称为“诗鬼”。
宋人严羽诩李贺诗为“鬼仙之词”,[2](187)明人王思任说他:“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如此之类,幽冷溪刻……”[3](卷5《李贺诗解序》,245)在李贺诗中,由“鬼”“泣”“死”“血”等幽冷之字组成的意象非常之多。
仅以此四字为例,“鬼”字组成的代表性的意象有:“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1](卷1《春坊正字剑子歌》,442)中的“鬼母”;“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1](卷2《南山田中行》,451)中的“鬼灯”;“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1](卷2《感讽五首之三》,455)中的“鬼雨”等。
也有直接以“鬼”作为诗歌意象的,如“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1](卷1《秋来》,444)中的唱诗之“鬼”等。
“泣”作为动词,有“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1](卷1《梦天》,442)中的“老兔寒蝉之泣”;有“催榜渡乌江,神骓泣向风”[1](卷2《马诗二十三首之十》,449)里的“神骓之泣”;有“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1](卷2《南山田中行》,451)“草发垂恨鬓,光露泣幽泪”[1](卷3《昌谷诗》,463)等多首诗中用到的“露水之泣”等。
“血”字的意象有“夜雨冈头食蓁子,杜鹃口血老夫泪”[1](卷2《老夫采玉歌》,451)中的“杜鹃口吐之血”,“天授秦封祚未移,衮龙衣点荆卿血”[1](《昌谷外集·白虎行》,476)里的“荆轲之血”等等。
“死”字组成的意象有“离宫散萤天似水,竹黄池冷芙蓉死”[1](卷1《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九月》,445)中的“芙蓉之死”;“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1](卷1《浩歌》,444)中的“彭巫之死”;“九节菖蒲石上死,湘神弹琴迎帝子”[1](卷1《帝子歌》,445)里的“菖蒲之死”;“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1](卷2《老夫采玉歌》,451)中的“玉工之死”等等。
这些阴冷的意象,使诗歌通篇充斥着死亡气息,凄厉孤愤、幽怆诡异。
“鬼”的意象把诗境拉离人间,诗中之物,似乎都满怀着难言的悲怆而哭泣。
惊艳的血色,将幽冷晦暗的诗境升华,诗人最终看到了各种生物的死,或许也透过这些物的死,看到了自己如残灯般的生命。
这正是李贺所苦心营造的独特诗境,也是其诗歌最重要的艺术特色。
二、李贺诗中独特的审美特色李贺身世凄惨,从小体弱多病,仕途不得志,再加上韩、孟诗派审美取向的影响,造就了李贺对美的独特追求。
正因为对美的独特追求,李贺才能将阴森诡异意象,幻化成别具一格的美。
这是李贺诗歌的一大特色。
这样的特色,在现代看来,是超越当时整个时代的审美局限的。
首先,李贺诗歌体现出了审美边界的扩大,主要表现在诗歌意象的扩展上。
魏晋以来的诗歌吟咏,意象的广度是很有限的,日月、风雨、山水、草木鱼虫、宫殿、仙踪、美人、工艺品等能给人以直接美感的意象构成了诗歌意象的主要组成部分;相反,那些不具备直接美感的事物在诗歌中很少表现。
李贺诗中的“老兔”“衰灯”“秋坟”等诡异幽冷的意象的使用,拓宽了诗歌的意象,将原本不具备直接美感的事物,经过诗意处理,赋予独特的美感。
例如对死亡的描写。
人都是对死亡心存恐惧的,古人论及死生,常将死亡作为忌讳而不提。
李贺却敢于直接描写这一常人避之不及、谈之色变的事物。
在李贺笔下,死亡可以由抽象概念变为眼前的景象,却又是那么的神秘。
《感讽五首》其三写到:“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低迷黄昏径,袅袅青栎道。
月午树立影,一山惟白晓。
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1](卷2,455)这首诗构成了一幅凄冷阴森的午夜荒野场景:在荒芜的南山,幽凉的秋雨之夜,令人读之寒从心生。
夜雨淅淅沥沥,秋夜阴森森的风吹来,似是要掠走人的生气。
阴风吹散夜雨,幽暗的山径,在月下似乎蒸腾起青色的薄雾。
四野苍茫,往来飘忽的如萤的鬼灯,在引导新死的鬼魂。
这个世界里,一片死寂,这本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世界。
但李贺却把奇异的幻想、跳跃的笔调、光怪陆离黑白颠倒的色彩投射在浓缩艳丽的语言上,创造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人间的幽邃朦胧的境界。
在视觉上给人以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感,在听觉上给人以莫测之感,突现出神秘诡谲之美。
其次,李贺诗歌中表现出来的感性化倾向。
感性化是现代社会的特征。
人类工具文化和社会理性文化高度发达而二者矛盾激化后,人类呼唤出的第三种文化,即感性文化。
在审美层面上也是如此。
李贺诗歌的感性化倾向主要表现在诗歌意象的主观性及内涵的非理性特点。
意象是古代诗歌中不可缺少的元素,没有意象的诗歌就成了道理或哲学观念的堆砌,丧失了文学性。
意象的选择特点也表现出不同诗人的诗风。
李贺不仅扩展了诗歌意象,将“鬼魂”“死亡”等本来不具备直接美感的意象引入诗中,而且他所选的普通意象也大多加入了浓重的主观情绪,使之符合、烘托、甚至是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
自然界中的花草雨露本不具备情感,而李贺在用到这些意象的时候通常赋予其深沉的感情。
比如“我当二十不称意,一心愁谢如枯兰”[1](卷3《开愁歌》,461)中运用的“兰”的意象,古人用“兰”的意象,大多是借其高洁品质来赞美贤人或者用来自夸。
李贺的“兰”却是“枯兰”,只是用来比喻自己因不得意而枯萎的心灵。
同样的运用在《金铜仙人辞汉歌》中也有。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1](卷2,448)中的“兰”是衰老的兰,是为烘托金铜仙人被载离时的苍凉感,也是为表现作者自己内心的苍凉感。
这样的“兰”,就不是带有其本身特质的兰了,而是完全成为了表现作者主观情感的物象载体。
李贺诗歌的思想性后人多有诟病,连在《李贺集序》中极力推崇他的杜牧也不得不承认其“理”不及《骚》。
他的诗更多的是感性化的情感宣泄,而非理性思考。
魏晋以来,文士怀才不遇,大多会以诗歌抒怀,并在诗中思考自己不得志的原因,以及不忘针砭时弊。
鲍照的《拟行路难》、左思的《拟古》乃至杜甫等很多大诗人的诗篇皆是如此。
李贺也有巨大的身世之悲,怀才不遇之痛,年轻多病之忧,生活困顿之苦。
但李贺仕途受阻离开长安,并不用诗歌来探讨自己失意的原因,也并不常用诗歌来揭露致使自己怀才不遇的时弊。
而是用《金铜仙人辞汉歌》这样的诗歌来叙述那种离去时的悲怆,用金铜仙人辞汉来类比自己离开长安。
对本是无情之物的金铜仙人赋予了强烈的悲情,从而暗示本是有情之人的自己离开时有何等的悲伤。
再如《开愁歌》本是一首书写自己人生不得意的诗歌,但李贺的重点同样不在于理性地探求与归纳,而在于表现“愁”的心境和如何“消愁”。
这是一种较为单纯的感情宣泄,也充分体现了李贺诗歌在思想内容上的主观化倾向三、李贺诗歌中的生命意识李贺是嗜诗如命的。
“每旦日出,与诸公游,未尝得题然后为诗,如他人强牵合以及程限为意。
恒从小奚奴,骑蹇驴,背一古破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
及暮归,太夫人使婢探囊出之,见所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上灯,与食,长吉从婢取书,研墨叠纸足成之,投他囊中。
非大醉及吊丧日率如此。
过亦不复省。
”[1](附:李商隐《李长吉小传》,478)李贺体质孱弱却少年早慧,悲苦的命运,他无力改变,只有在诗歌的天地里,才能呼喊出他对时光的忧虑和对生命的爱和恨。
诗歌的创作过程,正是他对时间与生命进行探求的心路历程。
李贺对光阴是非常敏感的。
“细玩昌古集,舍侘傺牢骚,时一抒泄而外,尚有一作意,屡见不鲜。
其于光阴之速,年命之短,世变无涯,人生有尽,每感怆低徊,长言永叹。
”[4](14《长吉年命之嗟》,58)李贺的诗歌中常常表现出对光阴苦短的忧患。
《秋来》的开头就写到“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1](卷1《秋来》,444)这首诗一开始就渲染深秋到了,秋风扫落叶,寒蝉悲鸣,使壮士惊心。
而诗人自己也命至寒秋,来日无多。
这是李贺发自内心的命不久长、大限将至的悲叹。
在李贺眼里,没有人是永恒的。
《浩歌》中的“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就凸显了这一点。
王母的蟠桃花三千年一开,至今已不知开过了几千遍,即使是彭祖、巫咸这种人间最长寿的人,也不过是倏过一世,沧海一粟罢了。
彭祖、巫咸作为古人心目中养生长寿的典范,诗人在提到他们时,大多表达一种羡慕景仰之情。
而李贺却认识到,以彭祖区区的八百年与天地相比也不过是一颗匆匆划过的流星。
正是认识到了生命的不永恒,李贺才有了强烈的生命忧患意识。
对于体弱多病的李贺而言,这种生命忧患意识更加能让他预知到自己来日无多。
这样的认识,让李贺能够坦然地将“死”化为一种物象写进诗里。
苦闷也好,忧惧也罢,都是如此的直接,触人心魄。
宗亲身份与家道中落,少年早慧与体弱多病,身怀才华与入世无门。
这一对对矛盾把李贺拖入深深的痛苦之渊。
生是美好的,但生的美好李贺却在现实中寻不见,这是何其痛苦。
《秋来》这首诗在一开头叹息生命苦短之后,紧接着就写到:“谁看青笺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思牵今夜肠应直,冷雨香魂吊书客。
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这就表达了活着的苦,在现实中难觅知音,空有才华却无处施展。
想到这愁肠都变直了,古人的幽魂也觉得自己可怜前来悼唁。
坟墓中的鬼魂吟唱鲍照的《代蒿里行》,他必是也如苌弘般恨血入土化为碧玉了吧。
这里既有预知自己也很可能恨血千年的哀愁,也有黄泉下才能得遇古诗人鬼魂为知音的慨叹。
也只有生命意识如此之强的李贺,发出的感叹才会包含着这样一种生命即将终结的压抑感和无比强烈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