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叙述者解构文本结构简析马原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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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小说叙事风格分析引言马原(马兴瑞、原圆)是中国当代作家,他的作品以其独特的叙事风格而闻名。
本文将对马原小说的叙事风格进行分析,探讨其在创作中的特点和效果。
叙述者的存在感马原小说的叙事风格独特之处主要体现在叙述者的存在感上。
在他的作品中,叙述者常常以第一人称的身份介入叙事,通过自身的视角和思考,将故事传达给读者。
叙述者不仅仅是一个客观的旁观者,更是一个通过自己的情感和立场对故事进行解读和评判的主体。
这种叙述者的存在感给予了读者更加直接和真实的阅读体验。
读者可以通过叙述者的视角来感受故事中的人物、情节和事件,进而产生共鸣和思考。
同时,叙述者的存在也增加了作品的可信度和权威性,读者更容易相信和接受其中所传递的思想和价值观。
叙事方式的多样性马原小说的叙事方式多样,既有线性的时间顺序,也有回溯和闪回的描写。
叙述者常常在时间和空间上来回穿梭,通过交错的叙述方式给予读者更多的思考和解读空间。
这种叙事方式的多样性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和复杂性的虚拟世界。
读者需要在阅读中不断地推理和思考,整理故事的线索和脉络,以此来构建一个完整的故事画面。
这种参与式的阅读体验,使得读者更加主动地思考和理解作品中的意义和内涵。
语言运用的魅力马原小说的叙事风格还体现在其精妙的语言运用上。
他运用了丰富的修辞手法和隐喻,使得作品更具有诗意和艺术性。
同时,他的文笔流畅,行文优美,给人一种抒发情感和品味文字的愉悦感。
马原小说中的语言运用也反映了他的个人特点和创作风格。
他善于运用对比和比较的手法,以此来突出作品中的冲突和矛盾。
他还善于运用细腻和感性的描写,将一些微小的细节和情感的变化转化为文字的魅力。
结语马原小说的叙事风格独特、多样,通过叙述者的存在感、叙事方式的多样性和语言运用的魅力给予读者更加直接、主动和艺术的阅读体验。
这种叙事风格不仅使作品更具有思想性和价值性,也打破了传统叙事模式的束缚,为中国当代小说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
通过对马原小说叙事风格的分析,我们不仅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他的创作特点和风格,也更好地理解了其作品中所蕴含的思想和人性。
以叙述者解构文本结构——简析马原《虚构》看过马原作品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作者、叙述者与小说人物“三位一体”,即由“我”叙述故事,而故事又是对“我”叙述的。
文本中的叙述者本因使读者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但马原的小说却很难令人相信这样一个故事的存在。
我们都知道在传统的小说中,作家总在努力消除叙述的“主观痕迹”,为小说文本制造一种“客观”的效果,以求表现生活的“真实性”。
为此,他们尽可能地把作家和叙述者隐藏起来,让他们退出文本,以造成一种生活“自动呈现”的假象。
但在马原的小说《虚构》中,我们看不到甚至是读不出“客观存在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是在不断地“叙述”中“杜撰”出来的,“故事”形态也不是完整的,它在被“叙述”创造的同时,也在不停地接受着“叙述”对它的“切割”、“解构”与“粉碎”。
“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
我喜欢天马行空,我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耸人听闻。
我用汉语讲故事,汉字据说是所有语言中最难接近语言本身的文字,我为我用汉字写作而得意。
”《虚构》的开篇,无论是作者马原,还是叙述者“马原”都是真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其后作者更是明确地说:“比如这一次我为了杜撰这个故事,把脑袋掖在腰里钻了七天玛曲村。
做一点补充说明,这是一个关于麻风病人的故事,玛曲村是国家指定的病区,麻风村。
”接下来,作者为读者讲述了一个“故事”:马原到麻风村——玛曲村去考察,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虚幻世界。
但这里发生的事却又似乎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
因为这里“会说汉话的女人”、“小个子”、“哑巴”,他们相爱,生育,对自己的麻风病和随之而来的死亡“毫无感觉”,他们总带着面具,他们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虚构与真实之分。
马原及其虚构艺术观作者:潘佳恬马靓靓任晨来源:《西江文艺·下半月》2015年第03期【摘要】:马原是“先锋派”的重要作家,用叙述人视点的变化来展示作品真实与虚构的转换,突出小说的叙述功能。
他的“叙述圈套”名噪一时,叙述圈套的颠覆式,虚构与现实的切换,西藏元素与虚构的结合,阐释“小说即虚构”。
【关键词】:马原;虚构性;叙述圈套作为先锋派的开拓者之一,马原以其著名的“叙述圈套”开创了中国小说界“以形式为内容”的风气,在80年代后期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作者,其虚构艺术观具有独特的魅力。
一、叙述圈套的魅力(一)颠覆式叙述说起马原的小说,就不得不提及他的“叙述圈套”。
马原作品中的叙述技巧以及其中蕴含的小说写作观念对80年代后期的小说写作产生了很大影响。
自1987年吴亮发表《马原的叙述圈套》[1],首次用“叙述圈套”一词评论马原小说的叙述艺术之后,这个术语就在有关先锋小说的论述中频繁出现。
1984年发表的《拉萨河女神》是马原第一篇进行叙述实验的小说,看似只是用一堆拉萨河的见闻和感觉作为素材,组合而成的一篇没有中心情节,连名字都是代号的作品。
马原曾作过解释:“(通过)不相关事物的拼合,造成心理机制新的感应程序”。
通过琐碎的细节,不同的读者会获得不同的整体感受。
《冈底斯的诱惑》也是如此,三个不相关的故事,一个套一个,中间夹杂着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小故事。
这种客观叙述,是典型的现实主义小说叙述方式。
但是马原并没有局限于这种客观叙述方式,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再三出场,来千方百计证明自己作为真实作者的身份。
在《冈底斯的诱惑》中,他不断变换人称,扰乱读者的思维,在结尾,甚至直接谈论起了小说的情节安排:“故事到这里已经讲得差不多了,但是显然会有读者提出一些技术以及技巧方面的问题。
我们来设想一下。
A.关于结构…”马原主动为读者指明技术和技巧方面的问题,将读者从故事本身的注意力拉到其叙述技巧上。
从穷布猎熊、天葬、到顿珠、顿月兄弟和央金的“爱情”故事,读者跟随作者的跳跃思维,读完了三个毫无关联的故事后回头,还发现有很多情节还是空白,有很多的可能性,才明白作者之前的用意所在——这是个开放性的、虚构的故事。
马原,著有《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等。
当代知名作家,曾是先锋派的开拓者之一,其著名的“叙述圈套”开创了中国小说界“以形式为内容”的风气,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作者。
先锋小说创作中,作为为叙事革命的代表人物,马原用他独有的叙事手法和“叙事圈套”为大家展现出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真实和虚幻相交融,梦境和现实相揉和的一个世界。
马原发表于1986年的小说《虚构》不仅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文学创作核心理念——“小说即虚构”的最好阐释。
《虚构》叙述了一个汉族人进入西藏某麻风病人禁区,在与世隔绝的“玛曲村”与麻风病人朝夕相处的七个日夜的奇特经历。
小说以一种独特的视角去描写“我”在“玛曲村”中的所见所闻,以浓重的笔触去描写七天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在读者看来,这些光怪离陆的事情不只是发生在七天内的,或许是七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作者以他娴熟的写作手法,来展现他的叙事圈套。
而“元叙事”手法的运用,也是这篇文章最为出彩的地方。
所谓的“元叙事”是现代叙事学上的一个重要的概念,指的是在小说的叙事过程中,作家从叙事的后台走向前台,直接参与叙述,并且揭穿小说中的虚构性,挑明其间的种种现实与虚构只见的关系,成为小说叙事结构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未瓦解传统小说中的叙事似真环节。
在《虚构》这篇小说中,作者一放面讲这是来自他老婆讲的朋友在麻风病院里工作经验改编而来的,并且他读过法国人和英国人写的两部关于麻风病的小说,而且在离开拉萨的路上听到了很多关于麻风病的故事。
这样写,让人觉得十分的真实。
但另一方面又不断的重复这是他杜撰出来的。
而在小说中,开始他说进入“玛曲村”的时间是五月三日,而且在里面呆了七天。
但是最后结尾的时候又说出来的时候时间是五月四日。
这样一来,便给读者一个错觉,前面看起来如此真实的一切难道都是虚构的吗?难道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作者前面写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
这样就构成了马原写作的主要特色。
马原的小说模糊了作者和叙述者只见的区别,重建了一个作者,叙述者和“我”三者只见的一个艺术世界。
马原小说的叙事特色引言马原是一位20世纪中国的作家,在其创作的小说中展现了独特的叙事风格和特色。
本文将通过对马原小说的分析,探讨其叙事特色,包括人物塑造、故事结构等方面的独特之处。
1. 偏重描写与细节刻画马原小说的叙事特色之一是其对人物、环境和事件的描写力度。
他善于通过生动的语言和详细的描写,展现人物的形象和性格特征。
例如,在他的小说《红楼梦》中,通过对贾宝玉、林黛玉等人物的细致描写,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他们的性格、思想和情感。
马原通过对人物内心的细微变化和外在形象的描摹,使读者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人物的存在感。
另一方面,马原在小说中也注重对环境和事件的描写。
他善于通过描写自然景色、社会背景和人物活动的细节,为故事增添了丰富的色彩和层次。
这种描写不仅仅是为了展示小说的背景,更是为了凸显人物与环境的互动关系,使整个故事更加生动真实。
2. 双线叙事结构马原的部分小说采用了双线叙事结构,即同时叙述两个或多个平行发展的故事线索。
这种叙事结构可以增加故事的复杂度和张力,在不同的故事线之间切换,使读者在不同的情节之间产生跳跃感,让整个故事更加有趣。
例如,在马原的小说《飘》中,作者通过交错展现南北战争期间两个家庭的命运,通过对两个主要人物斯嘉丽和瑞德的描写,展示了战争对个人命运的冲击,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南北社会的差异和矛盾。
这种双线叙事结构使读者不仅能够关注个体命运的发展,也能够从宏观上把握整个时代的变迁。
3. 多角度叙事马原的小说经常采用多角度叙事的方式,通过多个视角展示同一个事件或人物。
这种叙事方式可以使读者更全面地了解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内心世界。
通过多角度叙事,马原可以让读者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同一件事情,产生不同的感受和理解。
这种叙事方式不仅让故事更加富有层次感,还能够使读者思考人物行为的背后动机,增加了阅读的趣味性和深度。
结论马原小说的叙事特色主要体现在偏重描写与细节刻画、双线叙事结构和多角度叙事等方面。
这些特色使得他的小说充满了生动的画面感和情感共鸣,能够深深吸引读者的注意力。
马原《虚构》的“元小说”特征元小说(meta-fiction),又译为“超小说”或“后设小说”,其基本含义是“关于怎样写小说的小说”。
这种小说对小说本身加以评判,它不仅审视记叙体小说的基本结构,甚至探索存在于小说外部的虚构世界的条件。
元小说的时兴是伴随着后现代主义而来的。
在一些后现代主义批评家看来,元小说是后现代文学的主要形式或方式之一,“它强调‘叙事的固有价值’;它玩弄观众,玩弄现实,玩弄传统的文学成规”。
因此或许可以说,西方后现代主义小说是中国当代元小说的源头之一;反过来说,元小说又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后现代主义表征之一。
元小说在中国文坛引起注意,恐怕主要是从马原的小说开始的。
对于熟悉创作和评论的读者而言,马原的名字是与他的“叙述圈套”连在一起的,在现代汉语小说写作中运用元小说手法,马原或许不是第一人,但是以元小说手法作为小说的基本构成方式,他当属于独领风骚者。
后来元小说成为90年代小说创作的一个时尚,也与马原小说激起的轩然大波有密切的关系。
元小说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自我暴露虚构,或曰自反。
就是作者在作品中自我暴露虚构的痕迹,甚至在作品中公然讨论各种叙述技巧,这往往成为元小说最显著的外部特征。
马原的《虚构》这篇小说叙述的是“我”在西藏的一个麻风病村数日的经历,叙述者是“我”,叙述的对象也是“我”的经历,小说劈头的一句话又明确告知读者:“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
我喜欢天马行空,我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耸人听闻”。
在小说的叙述中也不忘记提醒读者:“我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我格外注意人物的说话的情形”;“我个子高大,满脸胡须,我是个有名有姓的男性公民,说不定你们中间的好多人会在人群中认出我。
”当然,即或马原在小说中作这样的辩称,人们还是有理由把他与真实的作者区分开来,因为在叙事学中,充其量也不过是把这种叙述者称为“自觉的”或“自我意识”的叙述者。
但是马原的意图显然是要扰乱作者、叙述者(不论属于哪一类叙述者)和人物的界限,这道界限一但被打破,真实和虚构的界限也就随之而瓦解,于是马原的小说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两难处境中:一方面,真实的马原在虚构关于马原的小说,这是确凿无疑的真实(否则我们就读不到马原的小说);另一方面,马原在虚构关于马原的小说本身又出现在虚构文本中,又应当把这视为虚构,那么究竟应当视其为假还是视其为真呢?这正是元小说“玩弄观众,玩弄现实,玩弄传统的文学成规”的地方。
马原,著有《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等。
当代知名作家,曾是先锋派的开拓者之一,其著名的“叙述圈套”开创了中国小说界“以形式为内容”的风气,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作者。
先锋小说创作中,作为为叙事革命的代表人物,马原用他独有的叙事手法和“叙事圈套”为大家展现出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真实和虚幻相交融,梦境和现实相揉和的一个世界。
马原发表于1986年的小说《虚构》不仅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文学创作核心理念——“小说即虚构”的最好阐释。
《虚构》叙述了一个汉族人进入西藏某麻风病人禁区,在与世隔绝的“玛曲村”与麻风病人朝夕相处的七个日夜的奇特经历。
小说以一种独特的视角去描写“我”在“玛曲村”中的所见所闻,以浓重的笔触去描写七天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在读者看来,这些光怪离陆的事情不只是发生在七天内的,或许是七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作者以他娴熟的写作手法,来展现他的叙事圈套。
而“元叙事”手法的运用,也是这篇文章最为出彩的地方。
所谓的“元叙事”是现代叙事学上的一个重要的概念,指的是在小说的叙事过程中,作家从叙事的后台走向前台,直接参与叙述,并且揭穿小说中的虚构性,挑明其间的种种现实与虚构只见的关系,成为小说叙事结构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未瓦解传统小说中的叙事似真环节。
在《虚构》这篇小说中,作者一放面讲这是来自他老婆讲的朋友在麻风病院里工作经验改编而来的,并且他读过法国人和英国人写的两部关于麻风病的小说,而且在离开拉萨的路上听到了很多关于麻风病的故事。
这样写,让人觉得十分的真实。
但另一方面又不断的重复这是他杜撰出来的。
而在小说中,开始他说进入“玛曲村”的时间是五月三日,而且在里面呆了七天。
但是最后结尾的时候又说出来的时候时间是五月四日。
这样一来,便给读者一个错觉,前面看起来如此真实的一切难道都是虚构的吗?难道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作者前面写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
这样就构成了马原写作的主要特色。
马原的小说模糊了作者和叙述者只见的区别,重建了一个作者,叙述者和“我”三者只见的一个艺术世界。
马原《虚构》的深层意蕴作者:肖盈盈来源:《文学教育》2008年第10期马原是当代先锋派的代表作家之一,发表于1986年的小说《虚构》不仅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文学创作核心理念——“小说即虚构”的最好阐释。
《虚构》叙述了一个汉族人进入西藏某麻风病人禁区,在与世隔绝的“玛曲村”与麻风病人朝夕相处的七个日夜的奇特经历。
马原在《现实的虚构》中坦言:他的《虚构》既是现实又是幻觉并在时间上不存在。
这种作者本人在其文本和其他批评理论中一再强调的元小说叙事模式,让批评家们对《虚构》的解读一直停留在马原文学艺术形式方面做的大胆探索上,而忽视了文本所透露出的深层意蕴——对被遗忘在“玛曲村”弱势他者的人文关怀。
《虚构》文本本身最大的特色的确是它“小说的小说”叙事模式。
从作者、隐含作者的区分来看,作者马原是多文本的创作综合体,它不仅创作了《虚构》,还有其他的众多小说,他是他所有作品的复合体。
作为《虚构》作者的马原即隐含作者,只是作者马原这个三维立体物的一维,他只“在”《虚构》这一文本中,而在其他文本中则是“不在”和缺失的。
世界上所有存在都是相对出现的,有隐含作者必有隐含读者的存在,《虚构》作者所期待的隐含读者是摆脱传统小说接受视野的读者,这个读者应该接受隐含作者的创作意图——即小说创作就是虚构,隐含作者期待的隐含读者是能将小说创作与现实明确区分的理想接受者。
作者在中国文学创作的形式方面的先锋探索是很引人注目的。
但是作者如果只停留在艺术形式的特异性追求上,为“元小说”的建构而建构,最终必将解构自身。
故而笔者认为马原的《虚构》能至今都让人驻读的原因还在于其文本所带给读者的人文反思。
《虚构》的叙述者“我”是隐含作者的代言人,他并不等于作者马原,也不等同于现实生活中的某个人,他只是隐含作者在创作小说时虚构的人物,并借他的视野和话语来阐发自己的故事。
可以说,《虚构》隐含作者借叙述者的叙述制造了一个多重的“他者”世界。
作者马原在“他者”世界的框架建构中以人文的精神关怀使其文本丰润厚重起来,这使得文本形式的躯壳不显得干瘪空洞,从而使文本获得直击人类心灵的震撼力。
虚实之境和诡秘元素——论马原作品《虚构》钟婉仪1005010138 汉语言文学1班马原先锋小说的重要特点首先在于他在小说中频频出现“马原”的形象并以此来拆除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线,使得小说呈现出既非虚构亦非写实的状态。
在《虚构》、《拉萨生活的三种时间》和《叠纸鹤的三种方法》之中,“马原”都成为了马原的叙述对象。
“马原在此不仅担负着第一叙事人的角色与职能,而且成了旁观者”。
在《涂满古怪图案的墙壁》、《战争故事》和《西海的无帆船》等小说中,“马原”甚至还被其所虚构的小说人物返身叙述,这样,似乎连“马原”也成了一个被虚构出来的形象。
其次,马原所叙述的故事往往是缺乏逻辑联系的互不相关的片断,这些片断只是靠了马原的叙述“强制性”地拼合在一个小说之中。
《叠纸鹤的三种方法》由叙述者的叙述(马原的自我叙述以及关于新建和罗浩的叙述)和叙述中的包述人(小桑格和刘雨)的叙述(一桩刑事案件和一个收养群狗的老太大的故事)拼合而成,而小说中的众多的故事其实毫无关联,它们的难一联系便是通过马原的手笔强行扭合在一起。
另外,《旧死》拼合了海云和曲晨的故事,《游神》拼合了契米、神秘的印度莎拉以及围绕着所谓的乾隆六十一年古钱币及其铸币钢模的故事。
正如有的论者所指出的:“马原的不少小说经常把几个可以完全独立的故事排列在一起,在排列中再交叉。
各个故事有可能是残缺的,也可能是完整的,但他们的排列——有序或无序,如果读者想从中寻找惯常观念的联系机制,怕百分之九十的人要失望,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人完全可能作出十种不同的解答”。
再次,由于马原将小说的叙述过程与叙述方法视为其创作的最高目的,他的故事因此也丧失了传统小说故事所具备的意义,他更关心他的故事形式.更关心他如何处理这个故事,而不是想通过这个故事让人们得到故事以外的某种抽象观念。
在马原的先锋小说中,叙述不仅是手段,更是目的。
马原笔下的生生死死、是是非非,甚至是西藏这样一片蕴含丰厚的历史文化内涵的神秘土地均未获得某种“意义”。
以叙述者解构文本结构——简析马原《虚构》
以叙述者解构文本结构
——简析马原《虚构》
看过马原作品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作者、叙述者与小说人物“三位一体”,即由“我”叙述故事,而故事又是对“我”叙述的。
文本中的叙述者本因使读者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但马原的小说却很难令人相信这样一个故事的存在。
我们都知道在传统的小说中,作家总在努力消除叙述的“主观痕迹”,为小说文本制造一种“客观”的效果,以求表现生活的“真实性”。
为此,他们尽可能地把作家和叙述者隐藏起来,让他们退出文本,以造成一种生活“自动呈现”的假象。
但在马原的小说《虚构》中,我们看不到甚至是读不出“客观存在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是在不断地“叙述”中“杜撰”出来的,“故事”形态也不是完整的,它在被“叙述”创造的同时,也在不停地接受着“叙述”对它的“切割”、“解构”与“粉碎”。
“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
我喜欢天马行空,我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耸人听闻。
我用汉语讲故事,汉字据说是所有语言中最难接近语言本身的文字,我为我用汉字写作而得意。
”
《虚构》的开篇,无论是作者马原,还是叙述者“马原”都是真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其后作者更是明确地说:“比如这一次我为了杜撰这个故事,把脑袋掖在腰里钻了七天玛曲村。
做一点补充说明,这是一个关于麻风病人的故事,玛曲村是国家指定的病区,麻风村。
”接下来,作者为读者讲述了一个“故事”:马原到麻风村——玛曲村去考察,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虚幻世界。
但这里发生的事却又似乎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
因为这里“会说汉话的女人”、“小个子”、“哑巴”,他们相爱,生育,对自己的麻风病和随之而来的死亡“毫无感觉”,他们总带着面具,他们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虚构与真实之分。
“我”在不知不觉中也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并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记忆”,最后甚至是与那个看不出原貌的“会说汉话的女人”相爱,任由自己迷失在这个没有时空概念的世界中,直到莫名的离开。
读到这,人们不禁会问,这部看似通讯的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马原”虚构的呢?尤其当故事即将结束时,叙述人更是直接跳出“故事”来与读者对话:“读者朋友,在讲完这个悲惨的故事之前,我得说下面的结尾是杜撰的。
我像许多讲故事的人一样,生怕你们中的一些人认起真:因为我住在安定医院是暂时的,我总要出来,回到你们中间。
我个子高大,满脸胡须,我是个有名有
姓的男性公民,说不定你们中的好多人会在人群中认出我。
我不希望那些认真的人看了故事,说我与麻风病患者有染。
……
我还得说下面的结尾是我为了洗刷自己杜撰的,我没别的办法。
我这样再三声明,也许会使这部杰作失掉一部分光彩,我割爱了。
我说了,我没别的办法。
我自认晦气,我是个倒霉蛋。
谁让我找上这个倒霉的素材?找上这个倒霉的行当?当然没别人。
我自认倒霉就是了。
”
这段话说明作者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小说的小说”或是“关于故事的故事”,传统意义上的完整形态的小说和完整形态的“故事”都已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实际上是对一部小说“构思”和“叙述”过程的“展示”。
再看回文本中的叙述,小说《虚构》可以说是真实的马原在虚构一个关于马原在麻风村的故事,这是真实的。
但马原虚构出的有关马原的故事确是假的、虚构的,这就打破了真与虚的二元对立。
再者,作为先锋派早期的代表人,马原的小说具有明显的“元小说”特点。
所谓“元小说”就是在小说文本中不断暴露叙述行为与写作活动的虚构本质,不断地由叙述人自己来揭自己的老底,自己来解构自己的故事。
作者马原的作品意识具“自反性”,即叙述者对于小说中所采用的一系列手法、惯例、程式等成规具有“清醒的意识”,且不时地将他们暴露出来”。
作者随时在表征:我在叙述、虚构、凸显“真实”与“叙述技巧”的矛盾。
“毫无疑问,我只是借助住满病人的小村庄做背景。
我需要使用这七天时间里得到的观察结果,然后我再去编辑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
我敢断言,许多苦于找不到突破性题材的作家(包括那些想当作家的人)肯定会因此羡慕我的好运气。
这篇小说的读者中间有这样的人吗?请来信告诉我。
我就叫马原,真名。
我用过笔名,这篇东西不用。
……”
《虚构》表面上极尽写实的叙述我在玛曲村的经历,但却不时地在故事的紧急关头,作者突然现身给读者当头一棒。
例如,当“我”一天晚上与女主人公谈论哑巴及爬山的经历时,小说突然插入“我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我格外注意人物说话的情形,我知道她的情况极为罕见”这样的叙述话语,使得正在进展的故事重新成为被“叙述”或谈论的对象,那种似乎“真实”的故事情境一下又暴露出“虚构”的本质。
一直以来,关于故事是否真实可信,人们认为这不在于该事是否确实发生,而是个“纯粹技术性的问题”,所谓“纯粹技术性问题”就是人们相信它是“故事的叙述”而非故事本身。
现代小说有别于传统小说就在于现代小说认为
小说的本质就是虚构,小说的“叙述”、“故事”都是朝向这一目标的,这也是现代小说采用第一人称作为“叙述者”而非“主人公”,以操作性的“叙述”将现实性进行解构。
《虚构》的叙述者“马原”是隐含作者的代言人,但他又并不代表真实生活中的作者马原,也不代表生活中的其他人,
他只是小说中创造出来的人物,他只存在于《虚构》这部作品中,并借他的视野来叙述一个虚构的故事。
笔者认为这个虚构的故事又不像其他元小说那样意义模糊,在《虚构》中叙述的故事给人一种心灵上的震撼。
文本叙述了一个被叙述的他者世界,在这个他者世界里生活的是非正常的人,她们没有与外界说话的欲望,他们总是被叙述,被看,他们没有话语权。
“我”作为叙述者走进这个世界并参与其中,与“会说汉话的”女人产生感情并发生关系。
在读者看来,“我”似乎打破了“自我”与“他者”世界的界限。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因为她只是作为一个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从而有了作为人的生命力,否则她就像其他女人一样不会与“我”这个闯入的叙述者发生任何联系。
从作为叙述者的“我”闯入作为他者世界的“玛曲村”那一刻起,笔者认为马原已向读者(至少是隐含读者)传达了这样一个理念:人文关怀。
玛曲村的麻风病人作为被主流社会抛弃的他者世界的代表,他们身上还体现了男女的不平等以及年龄差异等人类普遍存在的问题。
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差别对待或是谴责他人的时候,这实质上是我们在拒绝“自我世界”不能容忍的“他者世界”。
在《虚构》中,马原塑造了一个打破传统观念,冲破主流意识的叙述者“我”,他与女主人公的结合体现了他对“他者世界”的的包容与接收,至少是短暂的接受,这或许也是马原对他者的人文关怀。
马原在《虚构》这部作品中,通过虚构的叙述者“马原”对主流意识形态,他者与自我,男性与女性等二元对立的解构,传达了他想要表达的人文关怀的文本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