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知识者的创伤记忆与文学想象——解读田中禾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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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语文阅读理解《父亲的记忆》含答案(2023春·广东·高二统考学业考试)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父亲的记忆孙犁①父亲十六岁到安国县学徒,是招赘在本村的一位姓吴的山西人介绍去的。
这家店铺的字号叫永吉昌,东家是安国县北段村张姓。
②店铺在城里石牌坊南。
门前有一棵空心的老槐树。
前院是柜房,后院是作坊——榨油和轧棉花。
③我从十二岁到安国上学,就常常吃住在这里。
每天掌灯以后,父亲坐在柜房的太师椅上,看着学徒们打算盘。
管账的先生念着账本,人们跟着打,十来个算盘同时响,那声音是很整齐很清脆的:打了一通,学徒们报了结数,先生把数字记下来,说:去了。
人们扫清算盘,又聚精会神地听着。
④在这个时候,父亲总是坐在远离灯光的角落里,默默地抽着旱烟。
⑤我后来听说,父亲也是先熬到先生这一席位,念了十几年账本,然后才当上了掌柜的。
⑥夜晚,父亲睡在库房。
那是放钱的地方,我很少进去,偶尔从撩起的门帘缝望进去,里面是很暗的。
父亲就在这个地方,睡了二十几年,我是跟学徒们睡在一起的。
⑦父亲是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以后离开这家店铺的,那时兵荒马乱,东家也换了年轻一代人,不愿再经营这种传统的老式的买卖,要改营百货。
父亲守旧,意见不合,等于是被辞退了。
⑧父亲在那里,整整工作了四十年。
每年回一次家,过一个正月十五。
先是步行,后来骑驴,再后来是由叔父用牛车接送。
我小的时候,常同父亲坐这个牛车。
父亲很礼貌,总是在出城以后才上车,路过每个村庄,总是先下来,和街上的人打招呼,人们都称他为孙掌柜。
⑨父亲好写字。
那时学生意,一是练字,一是练算盘。
学徒三年,一般的字就写的很可以了。
人家都说父亲的字写得好,连母亲也这样说。
他到天津做买卖时,买了一些旧字帖和破对联,拿回家来叫我临摹,父亲也很爱字画,也有一些收藏,都是很平常的作品。
⑩抗战胜利后,我回到家里,看到父亲的身体很衰弱。
这些年闹日本,父亲带着一家人,东逃西奔,饭食也跟不上。
父亲在店铺中吃惯了,回家过日子,舍不得吃些好的,进入老年,身体就不行了。
1、伤痕小说:指的是1977年开始出现的以“文革”时期社会生活为题材的小说,其主旨在于展示极左思潮对同一时期的中国人身心所造成的摧残。
发端于刘心武的《班主任》,得名于卢新华的《伤痕》,蓬勃发展时间为1977——1980年之间,短篇小说成就最高。
2、反思小说:指的是1979年开始出现的对中国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文革”结束20年间的社会历史进程进行回顾和反省的小说。
“反思”小说的开始是以茹志娟的《剪辑错了的故事》的发表为标志。
反思小说在创作上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从政治上、社会层面上还原“文革”的荒谬本质,从一般地揭示了社会谬误上升到了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
3、改革小说:指的是反映1978年以来中国社会所进行的政治经济改革的小说创作。
其滥觞之作是蒋子龙发表于1979年的《乔厂长上任计》,改革小说再次显示了中国作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
4、寻根小说:是指80年代中期文坛上兴起了一股向民族文化、历史积淀发掘为特征,以建树民族的新人格、新精神、新思维及审美体系为宗旨的小说创作潮流。
代表作:阿城《棋王》、韩少功《爸爸爸》。
张承志《北方的河》寻根小说最为显著的特点:以现代意识观照现实和历史,反思传统文化,重铸民族灵魂,探寻中国文化重建的可能性;作品题材和文化反思对象呈鲜明的地域特点;在表现手段上既有中国传统文学的手法,有运用了现代派的象征、暗示、抽象、等方法,丰富和加深了作品的文化底蕴。
5、先锋小说:1985年前后出现的以个性化的感觉方式和独特的话语风格,致力于小说形式的实验小说创作潮流。
在小说中,作家们对故事和意义进行消解。
以话语欲望的表达颠覆了以人物为中心的故事模式,以叙述官的设置来刺激读者的阅读期待,这些小说文本具有超前性自我。
代表作:马原《冈底斯的诱惑》、余华《现实一种》6、新写实小说:指的是以抽掉了启蒙意识和主流意识形态观念的写实手法,对1949年以后中国人的生存状态进行客观叙述的小说。
特别注重现实生活原生形态的还原,真诚直面现实,直面人生。
“她们”中的“这一个”与“另一个”摘要:田中禾的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以其新颖独特的叙述方式个性化的人物塑造以及厚重的思想内涵在新世纪众多长篇小说中脱颖而出。
小说以马长安的父亲马文昌、生母林春如与养母肖兰芝之间恩怨情仇的故事为主线,以三个人物各自的主体言说构成了一种独特的第一人称多声部叙述结构。
其中尤以林春如与肖兰芝之间既相互矛盾又相互理解的同性关系最为感人。
肖兰芝是一个被文学所长期遗忘遮蔽的生气勃勃的女性人物形象,读来有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
正是马文昌与肖兰芝和林春如这“两个母亲”之间分合聚散的故事,演绎出那个时代一部独特的家庭性别关系传奇。
关键词:田中禾;小说;父亲和她们;创造性构思田中禾以20年心血写就的长篇小说力作《父亲和她们》①,以其新颖独特的叙述方式、个性化的人物塑造、厚重的思想内涵和淡泊宁静的语言风格,在新世纪前十年众多的长篇小说创作中脱颖而出,获得好评。
20年辛苦不寻常。
苦思冥想找不到感觉的苦闷,左右为难的彷徨以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如今都凝聚为这一册28万字的沉甸甸的小说著作之中了。
甘苦寸心知。
我作为读者,在逐字逐句地认真细读中,一个突出的感觉是他对小说叙述方式的创造性构思。
全书共15章,前面一个简短的前言,简述了小说中三个主人公即父亲马文昌、母亲林春如及娘肖兰芝三人的独生子马长安。
在刚刚移居美国的一个叫做“渥好思”(wild horse)的小镇上一个宁静的月夜,马长安打开了母亲寄来的一个“砖头”式的录放机,与他的一位来自台湾的河南老乡张公一同聆听他在国内时三个亲人向他讲述的他们的“家庭秘史”即“父母一代人恩怨情仇”的故事的录音。
讲述人是父亲、母亲和娘,他们的儿子马长安作为聆听者和解说者评论者穿插其间,后来由于长安长大成人,他的婚恋问题、升学就业问题逐渐成为三位亲人尤其是母亲林春如关注言说的焦点问题,所以到了后面一、两章,长安在小说中的分量逐渐增多。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马长安怎么会有两个母亲——既有“娘”肖兰芝又有“母亲”林春如呢?这就是父亲马文昌特殊的婚姻关系所致:林春如是他的生母,是父亲马文昌冲出与“娘”肖兰芝的包办婚姻之后,与林春如相恋的私生子,一个“爱情的结晶”;而肖兰芝则是马长安的养母。
陈香梅和她的父亲
冯植
【期刊名称】《中国绿色画报》
【年(卷),期】2004(000)010
【摘要】<正> 在华人世界中,人们十分熟悉陈香梅的名字。
她年轻时是一名记者。
1947年冬与美国飞虎领袖、美国第14航空队司令陈纳德将军在上海结婚。
这段深情的姻缘只有10年,陈纳德将军去世后,陈香梅所著的《一千个春天》一书,
很受欢迎。
她在政坛上十分活跃,几乎每年数次回到中国访问,穿梭于美国、中国大
陆和台湾之间,致力于促进中美的友好和合作关系,以及中国的和平统一事业。
近10多年来,尽心尽力从各方面协助祖国的现
【总页数】2页(P58-59)
【作者】冯植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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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宗馥莉和她的父亲 [J], 罗明丽;
2.批评论争事件中的文学场——重审十七年文坛关于《达吉和她的父亲》的讨论[J], 吕东亮;
3.文学是人们修正自身的理想图像——读田中禾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 [J], 墨
白
4.文学是人们修正自身的理想图像——读田中禾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 [J], 墨白
5.历史回望中的人性反思——读田中禾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 [J], 吕豪爽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的倾诉——比较姚纳与祥林嫂的苦恼於敏
【期刊名称】《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年(卷),期】2011(000)002
【摘要】@@ 倾诉,是人们宣泄精神痛楚的特殊方式.在契诃夫的<苦情>与鲁迅的<祝福>中,两位作者不约而同地安排主人公向人们反复倾诉丧子之痛不但得不到理解同情,反而遭到侮辱和嘲笑的情节.下文通过对这两篇小说"倾诉"情节的比较,力图从中探求一些规律,以便帮助我们赏析作品.
【总页数】1页(P41)
【作者】於敏
【作者单位】浙江省衢州二中,324000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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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祥林嫂:一个绝望母亲的悲剧形象 [J], 汪晶晶
2."她们"中的"这一个"与"另一个"——田中禾长篇小说《父亲和她们》中"两个母亲"人物谈 [J], 刘思谦
3.“小人物”姚纳和祥林嫂之形象的比较 [J], 刘宇
4.最佳女主角奖:桑德拉·科维洛尼(《越线》) 一个母亲在缺失父亲的国家 [J], ;
5.一个父亲的战斗——一个父亲与垃圾焚烧厂的拉锯战 [J], 黄河;冯建红;张哲(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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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中的家庭关系在文学作品中,家庭关系是一个丰富而重要的主题。
家庭是每个人成长的地方,也是情感交流和人际关系发展的重要场所。
通过描绘家庭关系,作家们可以展示出人性的复杂性和社会问题的多样性。
本文将探讨文学作品中的家庭关系,并从不同的角度分析其中的含义和影响。
一、亲子关系亲子关系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家庭关系之一。
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既充满着爱与亲情,又包含着教育与责任。
在许多文学作品中,父母通过引导、教育和榜样的塑造来对子女进行影响。
例如,夏目漱石的小说《我是猫》中,主人公猫的父亲是一位严厉的父亲,他通过严格要求子女的学业,以及传递独特的人生哲学来塑造孩子的成长。
此外,亲子关系也可以表达出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有着深远的影响,而孩子的成长也会与父母的期望产生冲突。
例如,钱钟书的小说《围城》中,主人公方鸿渐与父亲之间存在着世代间的隔阂和价值观的差异。
这种矛盾使得亲子关系的表达更加真实和立体。
二、夫妻关系夫妻关系是另一个常见的家庭关系主题。
婚姻关系是家庭关系中的核心,也是人类情感最为复杂的关系之一。
文学作品经常通过夫妻关系来探索婚姻生活中的欢乐、挫折、矛盾和牺牲等。
例如,杰恩·奥斯汀的小说《傲慢与偏见》描绘了伊丽莎白·班内特与达西先生之间的争吵、误解和最终的相互理解与和解。
夫妻关系也可以反映社会问题和价值观的变化。
例如,嗆鼠塔蒙特的小说《红字》描述了被定性为通奸的年轻女子海丝特·白酷与她的丈夫之间的紧张关系。
小说通过揭示社会对女性的道德标准和性别歧视,使得夫妻关系的刻画充满了社会和历史的视角。
三、兄弟姐妹关系兄弟姐妹关系是文学作品中家庭关系的又一个重要方面。
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既有亲情和依赖,又有竞争和嫉妒。
通过兄弟姐妹关系,作家们可以突显个体在家庭中的位置和相互之间的影响。
例如,卢梭的小说《爱弥尔》中,主人公爱弥尔与他的兄弟西尔维恩之间的关系充满了竞争和对立,这对他们的个性和成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从“反右”到“文革”时期知识分子受难的故事,不仅成为当代文学的重要叙述模式,而且成就了一大批作家,比如,从维熙、张贤亮、王蒙、尤凤伟、李洱、刘庆等,那么,新世纪近20年之后,作家田中禾类似题材长篇小说《模糊》,其意义何在?这种对历史的执着,那种激荡丰沛的历史重写的激情,到底源自何处?又在多大程度上是有效的?小说之中,“模糊”不仅是指张书铭懒散的性格和处事风格,更是“历史无法言说的暧昧”的代名词。
然而,小说之外,我们又多了一层对小说意义层面的思考,那就是这种历史的重返和重写,在当下新世纪20年的语境之中,又意味着什么。
创伤,在这里成了“模糊”的隐喻,也是一个“永远重返”、但永远也无法真正在场的真相之谜。
相对于建国神话系列史诗性长篇小说,对革命记忆的抒情颂歌,不断革命激进象征的“革命样板戏”,伤痕文学的文学史意义,也许是以突如其来的断裂揭示历史发展的转折点,但也许它更在于以一个“模糊”的共识,结束激进革命幻象,走向以现代化,继而是现代性民族国家叙事的另一重“镜城”之中。
因此,伤痕既属于中国当代文学,也属于中国当代历史。
20世纪80年代伤痕文学叙事凸显的是崇高的苦难感与走向现代化的希望感。
伤痕文学,连同反思文学,都成为国家文学新形式——改革文学的逻辑准备。
正是改革文学抚平了伤痕,结束了反思,使得国家迈向更光明的未来。
类似《血色黄昏》《晚霞消失的时候》《将军,你不能这样做》这类过于批判激进,或阴暗感伤的小说或诗歌,则被排斥在“伤痕”表现的主流范围之内。
中国当代文学,也在文学场域对自身形式独特文体意识的追求中,进行语言转向,走入先锋性与国际性视野的表述语境。
而“革命历史”问题,则成为一种被超越的文学遗产,被文坛所遗忘与遮蔽。
前几年《南方文坛》《文艺争鸣》等杂志开设专栏,探讨伤痕文学和文学史多维复杂关系。
一种看法认为伤痕文学是十七年文学某种惯性延续,比如,李陀认为“它基本还是工农兵文学的继续和发展,作为文学潮流,它并没有提出新的原则、规范和框架,因此,伤痕文学基本上是一种旧文学”[1]。
家庭主题下中外文学作品的一些比较主体学主要探讨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作家对相同或相似主体,题材,情节,人物典型的不同处理,重点在于研究对象的外延。
家庭是一个古老的文学主题。
从原始的神话传说到当代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一代代文人墨客孜孜不倦地向世人讲述着家庭的故事。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通过家庭这个窗口来展现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变迁,这种手法一直为中外作家所青睐。
当然由于社会历史传统的差异,家庭在各自文化系统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尽相同,中外作家在对相同主题的把握上又会现实出一些不同的特点。
本文主要涉及讨论的几部中外家庭主题的文学作品,西方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少年》和《卡拉马佐夫兄弟》,托尔斯泰的的《安娜·卡列尼娜》(1877)、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中国的《红楼梦》,《家》等,都是中外作家积极运用家庭主题的经典之作。
下面就具体分析下中外作家,运用家庭主题的一些特点。
一,西方文学作品中的家庭主题。
(一)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偶合家庭家庭自婚姻始。
婚姻不仅是两性问题,而且涉及家族和集团的繁衍、维系、巩固、发展,是人们为了赓续正常的社会生活而采取的一种社会行为。
因此,社会常立下种种禁忌、规则来作为指导婚姻的范式。
而陀氏笔下的家庭却是偶然凑合的产物,它的成立具有非范式的特性。
其表现如下:A,夫妻两人“根本没有什么爱情”。
男性主子使用权力占有自己的女奴,本是封建社会统治者婚姻的合乎范式的补充,而主子为了一时冲动而把自己同一个本不相爱的女奴拴在一起,以致构成事实上的婚姻家庭,则是偶然的,它既不符合旧的、又有悖于新的婚姻范式。
《卡拉马佐夫兄弟》中费多尔的两次婚姻一也都出于偶然,成于蹊跷。
费多尔的第一次婚姻建立在富家小姐阿杰莱达的浪漫奇想之上。
阿杰莱达并不是为了爱情,而仅仅是因为不愿用极安静极寻常的方式嫁人,就与食客兼小丑的费多尔私奔了。
他的第二次婚姻则是索非亚的窘困生活促成,她身为养女,“呆在女恩人的家里,本来就不如投何死了的好”,于是慌不择主地投向了费多尔。
田中禾的“纯文学”田中禾是上世纪80年代文坛卓有影响的作家,他一直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成果丰硕。
就在他从事文学创作60年之际,他的散文随笔集《同石斋札记》四卷出版了。
田中禾说过:“综观十年的文学之路,我既不以重大社会主题使自己风云际会,又不愿以怪异的西式时髦惊世骇俗,躲避的结果是使田中禾的名字在文坛上一直保持着边沿状态,这是个恰当的位置,待在这儿很自在。
”我读了田中禾后来的作品,包括他的长篇小说《十九岁》《父亲和她们》和《同石斋札记》系列,就发现,写这些作品的田中禾还是当年写《五月》的田中禾,但又不完全是当年写《五月》的田中禾了,我们从《五月》到现在这些作品之间既能看到一脉相承的东西,又能看到两者之间所发生的变化。
我以为这种变化可以概括为:现实主义的东西少了一些,浪漫主义的东西变得特别强大。
田中禾大致上把文学分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两种:“现实主义偏重人的社会性,浪漫主义偏重人的自然性;现实主义重责任,浪漫主义重自我;现实主义重写实,浪漫主义重想象。
”也就是说,田中禾后来越来越偏重于人的自然性,越来越多了自我和想象。
田中禾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因为在他的内心有一个关于文学的至高理想,他要一步步接近这一理想,这一理想就是田中禾的纯文学。
田中禾并不信服文学理论教科书,当年他上大学,就是对大学讲坛上所宣讲的一套文学理论极度失望,愤而退学的。
田中禾建构了一套自己的文学理论,纯文学在田中禾心目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说:“纯文学代表着一个民族的思想和理性水准,代表着这个民族的精神与智慧,它要求作家、艺术家的献身精神和甘于寂寞的人生态度,但它无权要求每个作家、艺术家都那么纯粹。
”田中禾认为,文学基本上分三大类,即纯文学、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
具体到小说,他是这么界定的:人性哲理与形式实验小说属于纯文学,社会世态小说属于严肃小说,大众休闲娱乐小说属于通俗文学。
三大类文学对于一个社会而言,互相具有不可替代的功能,田中禾说:“让纯文学去满足人性与生命的探索,艺术形式的创新试验;严肃文学认真地关注社会,举起正义、公理的旗帜;通俗文学给人以轻松、娱乐,让人的生活丰富多彩。
父亲缺失的创伤体验与文学救赎———李娟散文创作论作者:陈经纬王春晓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7年第11期摘要:李娟以清新自然的文风而闻名,她的作品被誉为“阿勒泰精灵的吟唱”。
然而,作者却在文章中隐含着自己难以启齿的童年创伤——父亲缺失(fatherabsence)。
作者于单亲家庭长大,由此产生了隐秘而深刻的心理创伤,而文学创作则成为作者精神救赎的一种方式,她将自身的孤独、寂寞诉说出来,从而寻求心灵上的平和。
本文将从父亲缺失这一角度出发,分析它给作者带来的创伤,以及作者是如何用文学来进行自我救赎的。
关键词:父亲缺失创伤体验李娟文学救赎对于创伤,弗洛伊德曾说:“一种经验如果在一个很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一种最高度的刺激,以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便称这种经验为创伤的。
”父亲的缺失对于作者来说是一种创伤,它不仅使作者从出生起就缺乏父爱的滋养,还使作者被贴上了“单亲孩子”的标签。
单亲孩子是特殊的存在,往往被人们区别对待。
作者不仅要忍受情感上的缺失,还要遭受来自社会的压力。
孤独、寂寞、缺乏安全感是李娟童年创伤的“后遗症”,而被抛弃感则是其寻找精神归属感与自我救赎的动力,文学创作给作者提供了构建自我理想世界的方法,作者可以在文学世界里以自己独有的方式面对创伤,从而与创伤和解。
一、创伤的导火线——父亲缺失在完整的家庭结构中,父亲是力量与权威的象征,是家庭经济收入的支柱,是孩子成长的引路人。
心理学家迈克尔·兰姆将父亲在孩子的成长中扮演的角色分为三种:家庭经济提供者、滋养心灵者、生活照顾者和家庭价值观的维护者。
由此可见,父亲这一角色是不可或缺的。
而何为父亲缺失?目前人们将父亲的缺失大致分为两种形式:“一是父亲角色的缺失,即父亲没有尽其应有的职责,尽管他‘身’在场,但子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也未能履行父亲的角色;二是指身体上的缺失,即由于离婚、去世或工作等原因造成父亲‘身’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