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20岁的中国留学生,谈打工、学习、房价……]

[一位20岁的中国留学生，谈打工、学习、房

价……]

早上8点出门，今天的行程是参观国立博物馆、东京大学，两个小朋友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一路走一路看，全程不用大人抱。走出

驻地附近的地铁口，已接近晚上10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去吃点

面包算了，毕竟连续走了14个小时，明天又是满满的一天。街角看

到熟悉的橘黄色标示——松屋，24小时开门的快餐店，淼哥一家决

定还是进去饱饱的吃上一顿。没有什么比冬日里吃上一大碗浇了烧

肉汁的牛肉饭，再配上一碗烫烫的味增汤更舒服，当然，还有那一

罐爽口辛辣的姜丝。每次来日本旅行，总是会挑附近有地铁有松屋

的民居，有地铁，则四通八达，有松屋，则果腹无忧。都说日本料

理名扬天下，可去北京旅游也不能顿顿吃烤鸭吧？在淼哥看来，松

屋是日本工人高效的一个缩影，一个24小时的店铺，十几张凳子围

着一张长长的案几。在自动点餐收银机和半成品原料的帮助下，两

个员工干完接待、倒水、做饭、端菜、洗碗等工作，一站就是10多

个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不要羡慕国外劳动收入高，先比比他

们的劳动效率，目前的中国，没有两倍以上的人力是做不完这些事

情的。点完餐等待的时候，看到店里的员工多了起来，淼哥看看墙

上的挂钟，正好22点，看来是值通宵班的员工过来交接。一位娃娃

脸的女生从淼哥身旁走进店内，先和其他人弯腰打招呼，再麻利的

换上工作服。淼哥注意到她们的员工帽很特别，后面有个网兜，可

以把马尾辫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娃娃脸女生给我们端上牛肉饭，

淼哥用英语申请给小朋友要个勺子，女生直接普通话回答：“勺子？马上！”淼哥淼嫂相视一笑，他乡遇故知呀，中国人，太棒了。淼

哥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娃娃脸女生在柜台里忙个不停，忍了很久，

还是趁着她稍微停歇的时候，和她攀谈起来：“请问，您这班是要

上到几点钟呀？”娃娃脸女生：“我们要上到明天早上八点。”淼

哥平时值夜班是下午五点到早上八点，遇到运气不好的时候，通宵

加第二天一整天手术，但和她们的劳动强度比，完全不值一提。淼

哥接着追问：“您是学生吗？”娃娃脸女生回答：“是，我在这边

读语言学校。”淼哥诧异了：“您通宵值班，啥时候去上课呢？”

娃娃脸女生笑了：“明天下班后，我直接去上课，现在还好，只有

半天课，我下午就休息，晚上再来上班。”淼哥乘机给坐在旁边的

小朋友上课：“看到没有，小姐姐多么棒，工作一晚上第二天还要

去上课，这么努力，她是你们的榜样！”瞅着机会，淼哥继续问：“您在这里打工，能负担自己的全部开销吗？”娃娃脸女生想了想：“吃饭住宿、日常开销没问题，学费还是要靠家里人支持。”深圳

是个移民城市，在这里能遇到天南海北各个省份的人，如果平时细心，根据相貌口音，其实能分辨出对方是哪里人。淼哥问道：“您

是江浙一带的人吧，日语这么流利，来这边多久了？”娃娃脸女生

笑了：“我是江苏南京人，来日本1年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行，熬一熬就可以了，在这里打工会日常用语就好，也不复杂。”淼哥

忍不住又问了问周围的房价，娃娃脸女生说：“这里是东京的中心区，房价可贵啦，60平米的房子大概要4000万日元。”淼哥在脑

海里迅速换算了一下：“230万60平米，这里的房子都是精装修后

出售，还是套内面积，这房价，还不如南京呢。”娃娃脸女生笑了：“那是，出国才发现，哪里的房子都便宜。不过这里买房不像国内

那么疯狂，大家还是看自己的需要，量力而行。”虽然是寒冬深夜，店里的顾客仍是络绎不绝，有位中年顾客一边喝着自带的啤酒，一

边随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看样子很嗨。淼哥想到网上有人介绍，

日本人收入虽然很高，但基本全家只有老公一个在外工作，老婆在

家打理家务。老人很多还在工作，也没有习惯照顾孙辈，保姆佣金

很高，所以很多女生结婚后就辞职在家。这个饮酒的男子，或许也

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孩子要上私立学校，老婆要去插花俱乐部，上司没由头的指责谩骂，同事彬彬有礼背后的拆台，下属打鸡血般

的奋斗。上班是迫不得已的全力以赴，回家是逃不过去的家长里短，只有在这个24小时快餐店，能靠一瓶啤酒慰藉一下自己。这是我们

以后的生活吗？淼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到娃娃脸女生忙的不可

开交，淼哥没有继续打扰，只是莫名同情起她来。来日本旅游的前

两天，刚刚发生了成田机场100多名中国游客唱国歌的事件，有人

说事情源于他们的“巨婴”思维，有人说事情源于廉价航空沟通方

面的不力。无论怎样，淼哥是觉得很害羞的，如同那些暴力伤医事件，虽然发生的概率很低，但确确实实会给从医者心里造成负担。

成田机场事件，这么大一群人枉顾契约精神，靠胡搅蛮缠去寻求额

外利益，其实和我们在医院遇到的情况差不多。虽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但孰是孰非有头脑的人一下子就能看明白。在医院，更多的病人是遵守规则的，是尊重医护人员的，但他们会

因为一小撮医闹而被提防。在国外，更多的中国人是像这位娃娃脸

留学生一样，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但她们会因为一两件中国人不

友好的行为而被轻视。淼哥时常告诫自己，对病人要热情谦虚，换

位思考，但每每看到暴力伤医事件，都会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自我救赎，寻找继续热爱工作的动力。料想那位娃娃脸女生，也会因为自

己同胞不理智的行为而更加谨言慎行，用更多的努力去改变身边人

对中国人的看法吧。我们生活的社会，不是一个孤岛，我们每处于

一个场景，就会有一个身份。做人做事要瞻前顾后，任意妄为不但

伤害自己，也会让其他人难受。走在他国的土地，我们理当昂首挺胸，自豪应该源于我们的修养，而不是一幅暴发户的傻样。全家吃

完饭，淼哥拉着孩子给娃娃脸女生弯腰致谢，孩子们稚嫩的声音，

让她开心的笑了。通过这种方式，淼哥想让她感觉到勇气和温暖。

因为也有很多其他行业的朋友，在朋友圈表达对医务人员的敬意，

她们同样也是我们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