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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COSMO客座总编辑:田申申 周笔畅 蒋方舟

时尚COSMO客座总编辑:田申申 周笔畅 蒋方舟
时尚COSMO客座总编辑:田申申 周笔畅 蒋方舟

《时尚COSMOPOLITAN》2011年1月号

主编:徐巍客座总编辑: 田申申、周笔畅、蒋方舟

客座总编辑卷首语——《过有深度广度的人生》

田申申

什么叫“成功”?人生如白驹过隙,唯有深度、广度的人生,才过得值得。于是80后的我已经走遍了全世界五大洲16个国家的160个城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每天晚上橘色暖灯的床头也总会有一两本书。体验、积累、思考,积极的饱经“沧桑”后,依然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在我的概念中,这就是成功,这才是活得值得!

“只身独去大洋东,便使冰轮两地明,入耳唯闻他国语,开窗尽是海边风。当携贝叶三千片,志在中华二百城。雏凤初飞知冷暖,无须父母细叮咛”——这是我远赴美国读书时父亲给我的寄语。“志在中华二百城”——能通过我学习到的知识本领,改变中国的城市面貌,做个有社会影响力的知识分子,批判的参与社会建设,就是我的志向。在申请赴美读书的“个人陈述”的最后,我曾写道:我一定会回到中国,我不要只成为一个盛世仙境里的小爱丽丝,我要成为一个可以将仙境变得更美好的巨人!(I don’t just want to be the little Alice in wonderland, I want to become a giant to make the wonderland more wonderful!)80后是一批目前20岁到30岁的孩子们,在社会上,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占有的资源也相对较少。所以,我们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广结善缘,勇于发问,善于学习。我自己就是这样,从很多忘年的师长中学习到了他们浓缩的人生精华,来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们80后的心路历程其实是中国社会这30年发展最淋漓尽致的体现。从我们喜欢“折腾”不安于现状的特点,到我们现在的焦虑与困惑。但我相信,这还是有很多选择很多希望的开放型的社会。只要你对社会有信心,对自己就该有信心,因为我们80后的未来就是中国的未来!

《2011 COSMOPOLITAN年轻宣言对话80后:用奋斗挣背景!》

编辑:曲娜图片编辑:玉清文字整理:小燃摄影:徐阳化妆:梁桥、张彦、王雪芹、杨晓波场地提供:时尚廊(三里屯店)

客座总编辑:周笔畅, 25岁, 歌手;2005年参加湖南卫视选秀节目“超级女声”,并夺得全国总决赛亚军。《时尚COSMOPOLITAN》主编:徐巍

客座总编辑:蒋方舟, 21岁, 作家;现为清华大学新闻传播专业大三学生,兼任杂志社主笔,小学起就为报刊写专栏,出版过10本书,获“人民文学奖”

客座总编辑:田申申, 30岁, 总建筑师;生于北京,美国纽约州注册建筑师、美国建筑师协会会员AIA、加州伯克利大学建筑学硕士、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英语学士,现任大型房企总建筑师

(按合影中由左向右顺序排列)

<主编导言>作为一本一直以Fun (风趣) Fearless (大胆) Female (韵味) 3F精神鼓舞女性倡导女性独立的时尚杂志主编,我有时候也会困惑,一些80后的读者质疑COSMO说:独立——那是70后女性可以做到的,你们父母起点背景都差不多,职场也有很多机会,努努力就能挣钱买套房子……我们呢?生下来就有官二代富二代的不平等,职场上升空间都被

70后占据了,努力一辈子可能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你们今天讲的这些“个人奋斗”对我们来说太难了……倾听年轻的声音一直是COSMO所坚持的,所以在2011年开年第一期,我的客座主编栏目破天荒地没再对话那些“老人家”,而是请来三个80后的代表人物:年少成名的21岁女作家蒋方舟、超女出身如今极具人气的歌手25岁的周笔畅,以及大型房企30岁的总建筑师田申申,我很想知道——80后女孩是否还相信个人奋斗?她们眼中的女性独立精神有什么新的含义?

徐巍:方舟,前几天看你的博客,有一篇《谁告诉我怎么活》,文章里有一段话我很感兴趣,“智库布鲁斯学会做过一个调查,说今天的大学生,73%的人把个人奋斗作为个人的信仰体系。”我们今天谈的主题也是这个。你觉得个人奋斗还是不是80后女生的主体信仰?还是说愿意找一条更简单的路走?

蒋方舟:我觉得个人奋斗和走捷径并不冲突,虽然大家都冠冕堂皇地信仰个人奋斗,但是在奋斗的过程中,你不自觉地会在一次、两次碰壁之后找一些所谓的捷径或者所谓的规则、潜规则。我觉得这不矛盾,一个是面上的说法,一个是实际的做法。

徐巍: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不矛盾的呢?

蒋方舟:我觉得70后的人还是有一些正确的价值观作为参考的。我印象很深的是,我妈妈是初中老师,她给学生讲了个故事,有一个孩子高考分不怎么样却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同学们都不理解,我妈妈说因为这个学生的家长是一个局长,同学们说,哦,那能理解了!他们已经把这种错误的和畸形的东西认为是正常的。我觉得不矛盾,是因为个人奋斗的意义在如今已经扭曲了。

田申申: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还是挺重要的。我相信个人奋斗,但也会有意识去结识很多老师,包括地产界的、建筑界的,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自己很渺小,现在我有些小成就就是因为我在每时每刻都能汲取别人的养料,我一直在学习的过程里。

徐巍:像我们那个年代,父母背景都差不多,即使谁的爸爸是局长,似乎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官二代、富二代给人的感觉那么强烈。你们能接受这些吗?

蒋方舟:能接受,很正常,包括我上清华,很多人就推测因为我家里有背景,这是他们认为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事情。像“我爸是李刚”、“我爸是局长”,这已经是我周围同学能够默认的价值观。

徐巍:但是大家心里会觉得公平吗?

田申申:肯定觉得不公平。我中学时的好多同学都是高干子弟,但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工作上并没有我做得好。人生确实有这种不公平,没有办法,就是这样,但我相信人不一定非得靠家庭背景才能成事。

蒋方舟:我肯定觉得会有不公平,但这种不公平不一定会导致人的心理扭曲或者认命,我们看到很多80后的奋斗是横冲直撞的,比如没有资本也要开公司,是突飞猛进式的,所以说这种不公平不一定会导致很坏的结果,有可能他的奋斗火力全开。

徐巍:你们几个应该是具有代表性的依靠个人奋斗而成功的80后,方舟是从7岁开始写书,你怎么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写书呢?

蒋方舟:我当时还处在“望女成凤”的大环境下,因为我妈妈是一个不成功的文学女青年,所以她一心想把我培养出来,就骗我说法律规定中国的小学生的小学毕业之前必须写好一本书,要不然会被抓起来。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写作的。

徐巍: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写作的呢?

蒋方舟:我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写作,这中间我可能短暂地误以为自己喜欢过,总体来说还是不喜欢。因为写作是与奋斗离得最远的一件事情,不需要你热火朝天也不要求你冷静、不断的冷静,它不要求与人合作,就是一个人很孤独很无趣地做这一件事情,和年轻人奋斗的精神完全是南辕北辙的。

徐巍:今天你感谢你妈妈7岁的时候“望女成凤”,让你有了今天这样的名气吗?

蒋方舟:不感谢(笑)。

徐巍:有很多20岁的女孩想拥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名气也好,粉丝也好,对她们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蒋方舟: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会觉得丧失的东西很多。当你到了一定的年纪,这个想法就会更强烈,比如我14岁的时候,我觉得我得到的太多了,我只是丧失了童年而已。到21岁的时候,再看我丢掉的东西和我得到的东西,会发现丢掉的不只是童年,一部分的温情,一部分的爱情,一部分的干劲,一部分的热情都丧失了,这种得失的比例失衡了。我之前都很捍卫我母亲的这种培养方法,但是曾经有一天我跟她抱头痛哭,因为我太不快乐了。

徐巍:你觉得你损失了什么呢?除了名气之外?

蒋方舟:热情,对生活的热情。比如18岁时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我看到身边人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准备向着美好的前途冲刺,而这个时候我可能已经到达了终点,我已经看过奖品是什么样了,当我再跟大家回到同一个起跑线的时候,觉得不过如此,就缺少了干劲儿,这对我来说是比较致命的。

徐巍:但也正是因为你之前积累了这些,所以你上了清华啊!

蒋方舟:那肯定的。客观上得到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我的哀怨也有自怨自艾的成分,但我失去的都只是我自己知道的,我的得到的都是大家看得见的。

徐巍:谈到“望女成凤”,申申你父母也会这样吗?

田申申:也会啊,比如他们给我取名字,我是申年申时生的,所以叫申申,因为我姓田,“申”这个字的意思是要上下出头,出人头地,《论语》里说“申申如也”,申申是圣人最高的一种状态。我懂事时就知道我必须要做得好才对得起这个名字,这是非常大的精神鼓励或者压力。初中毕业时,师大附中保送我上本校,我爸不同意,让我考北京四中,他说,有一个苹果在那儿,你踮起脚就能够到,为什么不够呢?他总会这样用针扎我一下,刺激我一下。

徐巍:笔畅你呢?五年过去,今天再回首,超女比赛给你带来的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周笔畅:最大的改变就是大家都认识我了(笑)。从名字来看的话,我名字叫笔畅,是我爷爷取的,他没有读过书,但是希望我文笔流畅,以后能当作家。我考大学的时候,我和爸妈说我想学音乐,他们也阻止过我,希望我考普通的大学,把唱歌当作一个特长。

徐巍:你后来为什么不走那条路呢?

周笔畅:我喜欢唱歌,他们知道我只会对我感兴趣的事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徐巍:你们应该说属于年少成名的女孩,今天很Enjoy这种感觉吗?

蒋方舟:虽然取得了所谓的成功,但是我一直生活在学校,我还是跟同龄人在一起,没有脱离同龄人的生活。

周笔畅:其实我是把艺人当作一个工作,大家都是一样的,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生活。我平时下了班,也喜欢吃街边的东西,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蒋方舟:我现在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心态,像是老年人的心态,看到周围的同学我会跟他们说,你们还是太年轻啊(笑)。可能因为我比较小就获得了一些东西,身上有两种矛盾,一种是比同龄人更不谙世事一些,因为没有经历那么多和人争和人抢,踩着谁的肩膀上去的事情;另一方面抗击打能力和忍耐力又比同龄人高,所以这两种东西就特别矛盾,一方面比同龄人小很多,一方面又比同龄人老很多。

周笔畅: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很老,有时候又很天真。

徐巍:笔畅,我们很多编辑都是你的粉丝,她们觉得你很自然不做作,你是有意在打造这样的形象还是天性流露出来的?

周笔畅:我觉得外表的东西都会消逝,只有个性的东西才是最持久的。

徐巍:很多圈子会让80后觉得没有发展机会,演艺圈却完全不一样,总是后浪推前浪,看上去能给年轻人很多机会。

周笔畅:是这样。新人不断地在出来,而且现在大家也很容易看到这些人。

徐巍:我觉得演员是一个非常锻炼人的行业,人本身就是一个品牌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

周笔畅:我自己本身的个性和我做的这份工作有矛盾。一般的明星都希望自己成为焦点,但是我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争东西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下课别人都冲到饭堂里去买饭,我都是在那儿等,等别人都散完了我才去买饭。我不是一个很喜欢挤在人堆里的人。我会退到后面去。

徐巍:你年纪这么轻就有这么多粉丝,你会有压力吗?

周笔畅:我觉得这是挺伤脑筋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你说一句话就有很多人在听或者很多人被你影响,你要想好这个话怎么说,不要给别人带来坏的影响,如果按我自己的个性,我有时候会想:管他呢?(笑)。但做艺人确实要有判断的能力,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不过也不能只会说好的东西,像戴了一个面具。

徐巍:人常常会被自己的职业影响。你们的个性会随着这个圈子而改变吗?

蒋方舟:我改变很大,沃尔夫说过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都是雌雄同体的,我认为在任何一个行业里做得拔尖的人都是雌雄同体的。我觉得我身上男性化的部分越来越多了。

田申申:我不会,我觉得我内心比较强大,我唯一的信仰就是坚持我自己。第一次进新公司的时候我穿了一条紧身的蓝裙子,很短,披着长发,被人事总监推到一个大会议室里,里面坐满了中年男人,人事总监介绍说,这是我们新来的总建筑师,他们都非常惊讶。我靠实力嘛,虽然有很多人会对我有非议,但我觉得因为职业而牺牲自己的个性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情。

徐巍:说到开心,COSMO探讨很多关于女性价值观方面的话题。有人说80后女性的价值观越来越多元,也有人说其实还是非常单一。你们的想法呢?

蒋方舟:我觉得大部分80年代的人走的还是同一条方法论的路,上中学上大学,然后进入职场,进入职场之后你要熬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好多人说80后多么的多样化,其实不是。前段时间有一个台湾的记者来做大陆80后的调查,他最大的感觉是大陆的年轻人只有两类,要么就是成功学下的蛋,要么就是文艺青年,自我放逐,不谙世事。像台湾的年轻人,就会觉得自己的理想就是最好的,他们不觉得成功是可以模仿的。可能大陆青年再过二三十年后会变成台湾青年的那个样子,真正实现多元化。

徐巍:申申呢?你在国外学习过,你的感觉呢?

田申申:我觉得至少我结识的80后都喜欢折腾,我们总是担心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经常跟朋友们说,我是一只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等待着我的唐僧,可能最后过来一只很普通的猴子跟我说,没有唐僧。这是很多80后都挺害怕的,很怕自己变成一只普通的猴子,我们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知道有很多70后,还有我的父辈,他们都甘于在一个公务员的职位上干很多年。

徐巍:笔畅你觉得呢?你能在20岁就发现自己这辈子就喜欢唱歌,这真的很幸运。

周笔畅:我觉得每个人一生都会花很长时间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寻找一条自己觉得对的路,确定的走下去。

徐巍:我也不认为现在80后的价值观真的是多元的,很多80后的父母是50后,50后父母的教育决定了现在的80后很难实现价值观的多元化。

蒋方舟:其实有一个相对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要让你热爱的东西成为你的工作,换句说法是在你赖以为生的工作以外你得有处可逃。为什么说我到现在还没真正爱上写作,我以后也不打算以写作作为职业,就是想保持对它的新鲜感。如果依靠社会价值观的颠覆和洗礼需要太长时间的话,可能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赖以生存的工作之外培养一个可以逃的地方。

徐巍:方舟说未来不一定当作家,申申你呢?

田申申:我也羡慕笔畅20岁之前就知道自己喜欢唱歌。我自己是变化的,我的成长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螺旋上升的过程。我小时候一直画画,后来考上了清华。然后出国,又考了注册建筑师,考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建筑师是整个产业链里面最下游的,跟第三产业一样是提供服务的,我就往上有走,去做城市规划,又发现谁来控制这个上游呢?是开发商,我又开始做开发。

蒋方舟:你现在还画画吗?

田申申:偶尔画,这是我“逃”的一个途径。

徐巍:我跟你们分享一下我的人生经历。我是误打误撞考上了新闻系,从事这个职业之后我也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工作,真正把它当成事业是在我30多岁以后,我发现媒体真正在影响人!当我看到一些读者给我们来信,说COSMO对她的人生有多少启发,我会觉得很受鼓舞和感动,才真正发现这份工作的意义,它带给我的动力是巨大的。你们三个都是各自领域里做得不错的人,如果让你们跟同辈人分享的话,你们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是比较独特的?

蒋方舟:我想是理想主义吧。其实我是悲观的人,但这跟我的理想主义不冲突。我总是把社会的准则想得很公平,至少它的价值观应该是很正确的,所以我看到很多肮脏的事情时还保持着一种震惊和不适应,我要把它描述出来。我觉得我是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在一定程度上与社会格格不入。

徐巍:你为什么觉得理想主义是你的优点呢? 很多人觉得理想主义是缺点。

蒋方舟:因为它稀少,稀少的就是优点。

徐巍:你觉得你周围的人都不是理想主义?

蒋方舟:我觉得他们理想主义比我结束得早,我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它还活着,但在很多同龄人身上,我觉得他们18岁的时候理想主义已经荡然无存了。

徐巍:申申呢?我觉得大部分职场白领在30岁左右能当到一个公司的中层都已经很难,你能当上这么大公司的总建筑师,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田申申:方舟、笔畅的路是非典型性成功,其实你坚持一条常规的路不一定不能成功。我的特点是我勇于选择和有判断力。虽然我有时候也挺文艺,但我会在选择面前敢于判断,

为自己找到出路。我比较执著,我要是想做成一件事,会去求20个长辈,每个都去敲门,如果有一个人给了我机会,我一定会做得很好。我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这样,这中间我吃了很多苦。80后的孩子很多都受到家里的溺爱,但是要成大事就要受胯下之辱,很多时候人家是不帮你的,或者很多事情做不成的时候也要忍下来,找下一个机会。我出国的时候家里人反对,我说我是想让自己的梦破碎得晚一点。为什么要回国?我是不想只成为中国这个梦幻世界里的小爱丽丝,我要把这个地方变得更好。我不会特别放纵自己,或者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再奋斗了。要对得起之前的努力,就会不停的奋斗。

徐巍:笔畅觉得呢?

周笔畅:我觉得我最不一样的主要还是对人真诚吧。现在太多的人都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去接近你,达到了,就不理你了,真的要不得。

徐巍:你觉得在演艺圈能做到对人真诚吗?

周笔畅:要看个人了,我起码这样要求自己。可能你觉得很多东西很黑暗,但还是会保留一丝希望吧!

徐巍:现在很多年轻人特别想当明星,你对他们有什么建议吗?

周笔畅:看你自己想要什么,我觉得,你想要出名没有问题啊,你可以拼命实现自己的梦想,追求你想要的东西,看你自己的取舍吧。你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就去追求,但是同时肯定会放弃一些东西。

徐巍:很多80后的女孩,感觉父母对他们的干涉很多。你们觉得要不要听父母的话呢?

周笔畅:还是选择性地听吧。不过确实我们跟长辈的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他们说的一些道理可能会适用于他们的年代,但并不适合我们的年代。

田申申:我觉得生活上可以听,父母比你多生活那么多年,他们有很多经验的,但在理想上、学业上、爱好上,还是不要听,要坚持自己的。

蒋方舟:我觉得生活上的不要听,我现在经常要告诉我妈怎么应对一些事情。80后的孩子比父母的视野要远,很多父母一生都生活在一座小城市的一条街道上,但80后的孩子很多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他们父母的生活准则已经不适合80后了。现在有一个很普遍的说法,叫父母皆祸害,是80后很流行的心态。他们人生中的决定都是父母给的,父母让他们走到了人生的弯路上,这恰好是部分80后幼稚的表现。

徐巍:80后能发出这样的呐喊还是挺有勇气的。不过把一切都推到父母身上恰恰是软弱的表现——你自己又拿出什么勇气走自己的路呢?我的建议是:要参考父母的话,毕竟他们是最爱你的人,但主意要自己拿,更要敢于承担——听自己的话也有可能走错路,可那又如何呢?人不是就在试试错错中成长的吗?要敢于为自己的选择埋单!最重要的是,就算错了,起码不会后悔——因为你走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不过可能很多人都不敢走自己的路。我记得方舟你在博客里也说过“现在排排坐吃果果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各个社会阶层形成了一种稳固的局面,年轻人很难再向上层流动了”。你觉得今天年轻人机会少了吗?

蒋方舟:我接触的都是很普通的孩子,至少在他们心中会觉得已经很难突围了。我小学和初中都是生活在一个小城市,暑假的时候我回去看他们,他们都是铁路系统的孩子,有的已经成了铁路职工,大家都安于自己的命运,很难再走出去。我高中的同学好多都是富二代,他们都继承了家族的产业。我在清华的同学官僚气比较重,大家都想以后在政府工作,当个公务员之类的,大家都很安于自己的命运,感觉没有什么可以突围的成分或者突围的可能性了。我觉得阶级的上行,没有背景的话很难。

田申申:关键是看我们对这个社会还有没有希望,要是觉得有希望,相信的话,是有流动

可能性存在的。我也没有特别大的背景,我就是靠学习,就是靠努力。我有好几个初中同

学都是高干子弟,他们现在有事也会求到我呀。

周笔畅:我觉得靠关系确实会比较方便,可是最终你到底能走到什么样的位置还是要靠自己。

徐巍:我一直相信个人奋斗,也一直在杂志里鼓励女性要走出自己的路,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背景也是从一无所有打拚到今天。我坚信起点的不公平以及各种不平等在任何年代都存在,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但任何年代,人都是有选择的!这也是人生最有趣最有意义所在。不要去羡慕别人,在自己能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就可以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什么是成功的人生?

蒋方舟:成功是多元的,没有统一的标准,我觉得当你内心不再饥饿了你就成功了。现在我觉得自己没有成功,因为我内心有很大的饥饿感,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觉得我爸挺成功的,他就是一个铁路职工,但他内心很安逸,觉得他的女儿很有出息,他有个房子,每个月有工资,有朋友,牌也打得好。有的人他住在东三环觉得没有住长安街上就不成功,有的人住到天通苑就满足了。这都无所谓,看个人内心吧。

田申申:我觉得成功不是因为钱,我现在有一点小小的成就不是因为我追求钱。可能她们

微博粉丝几百万,我只有几千,但我在城市建议方面能做一些改变,有一些社会影响力,

这对我来说就是成功。我出国时,我爸给我写了一首很长的诗,最后一句是:当携贝叶三

千片,志在中华二百城。虽然我做不到梁思成这样,但在我自己这个平台上,我还是会努

力做好。我不担心钱,有可能我现在不是特别富有,但我做这些的时候,回报会逐渐地跟

着来。

周笔畅:我觉得物质方面都是虚华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满足。

徐巍:快乐在你们内心占的比例有多少?

蒋方舟:越来越少了吧,这也和自己的野心越来越大有关系,原来写了一篇好文章就开心了,现在一篇好文章地我来说没有什么,我每天开心的时间大概就一两个小时。

田申申:我觉得快乐并不代表成功。有时候可能我只有20%的时间是快乐的,但是我觉得经历是一种成功。人的生命都是几十年,但是广度和深度是不一样的。我没有事业的时候也

要去旅游去体验,体验痛苦和孤独。

徐巍:有一年我到英国,在一个酒店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你一定会因为你的经历而富有 You will surely live richer for your experience! 很喜欢。

蒋方舟:成就感的来源很多,比如我的微博多了几个粉丝,这个也是成就感,我的一篇文章影响到了很多人,这个也是成就感。当然金钱也是我的成就感。这是你在做事,不是行尸走肉的标志。这个事很重要的。我周围的同学大部分是没有什么成就感的,因为明天要做的事情,明天要拿的钱都是按部就班的,计划内的。

徐巍:你们会觉得自己打拼很累吗,有没有想过找一条捷径,比如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

田申申:我觉得我奶奶那一辈女人去革命去奋斗就是为了“娜拉的出走”,为了不让女人活在这个金丝笼里,到我们这一代居然很多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金丝鸟”。我觉得首先要认清,我们是“文革”后成长起来的,我们成不了林黛玉,成不了欧洲那样的家庭主妇。我们的教育决定了我成不了那种人。我不能否定人家的选择,但至少我做不到。

周笔畅:我肯定不愿意。对于我来说,我喜欢靠自己打拼得到一些东西。

徐巍:你觉得自己在娱乐圈压力大吗?每天都要红,要更红,这是一条无止境的路。

周笔畅:我不太会考虑这方面的东西,你要去追求这个东西就要想很多方法,怎么样才能拼过别人,动这方面的心机会让我觉得很累。现在太容易了,随便一个视频就出来了,或者一脱就出来了。

徐巍:我很同意。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把当家庭主妇当成一条非常好走的路,有一些女孩子会说:职场上这么难混,找个有钱人嫁了算了,说这话时就像有钱人排队等着她选一样。她难道不知道那条路竞争多激烈啊!一点不比职场打拼容易!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心已经不是那个年代的女性了,你真的心甘情愿做一个家庭主妇吗?在美国有那样的家庭主妇文化,在中国是根本没有的。中国的女孩子是被父母惯着长大的,为一个男人屈尊,天天给他做饭,甚至他有了外遇也要忍,我们根本做不了那样的人,可是我们常常认为我们可以做到。我周围有一些女孩子就在周围人的羡慕眼光中走了,过2年又回到职场,因为发现这条路太难了!

田申申:因为那个家里任何一样东西,活的老公、孩子、狗,不是活的瓷器、珠宝等等都比你重要。你要维护的这些,但你失去了自己。你可以外表光鲜好像很轻松,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她们要铲狗屎啊,做饭啊,擦瓷器啊。我辛苦的同时是在塑造我自己,她们辛苦的同时是在塑造别人。

蒋方舟:我还把这个当退路了,看来这不是退路,是一条荆棘路。

徐巍:我觉得女人想嫁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不是什么错,但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幻想就不去自我奋斗——这是COSMO倡导女性独立倡导个人奋斗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找不到怎么办? 即使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完全由别人驾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田申申:你们看过一个漫画吗,女人认为她是一个小角,想找一个能含住她,缺一个角的男人,两个人一起滚,但怎么也不合适,最后男人把她吐出来了,她自己磨啊磨,把自己磨成了一个圆。发现另外一个也是一个完整的圆,才明白原来男人女人都应该是完整的人,向着共同的目标一起走。

徐巍:说到两性,好像这个话题比个人奋斗还难,呵呵。方舟在博客里写到:周围的人都在结婚,你觉得你把人生看成了一个巨大的筹码,一个花里胡哨的绣球,可抛出去谁也接不住。

蒋方舟:就是觉得谁都接不住,我这么大一颗果,谁都接不住,我的才华也好,我的视野也好,抛给谁都觉得没有办法和我匹配:抛给同龄的男生,他的视野和阅历都不如我,抛给一个老男人,他的年龄姿色又接不住。

徐巍:申申觉得呢?

田申申:像刚才说的,我就是一个小角,现在找能包住我的那个男人,我像孙悟空一样,再翻个筋斗,发现还是在他手掌里,发现这个不是很现实,就希望自己能够独立强大,自己把这个角磨成一个圆。

徐巍:你这个“总建筑师”的头衔会不会把很多人吓跑?

田申申:会啊,有人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但是他在网上查了一下我,就放弃了,不过这也不可惜啊,如果他连这点气场和气势都没有的话,他也不配做我的伴侣。

徐巍:你希望找的人一定要比你强吗?

田申申:不一定,主要是觉得舒服就行,大家能向一个方向看,有一些共同语言吧,可能是旅行上的,可能是音乐上的,可能是美食上的,也可能是经济上的,都不一定。即便我现在都30岁了,我觉得还是有选择的。我在加州生活了四五年,那儿的文化很开放,经常有40多岁的人拉着50多岁的人,他们刚刚热恋,所以生命还有很多可能性。我有好多闺蜜30岁的时候被家人逼着相亲,然后嫁了,不一定就是幸福的。有可能再过10年证明我是失败的,但至少现在我是相信爱情的。我一直不支持女权主义,但我支持女性主义。女性主义就是要彰显女性的特色而不是很强权,要接受自己是个女人。

徐巍:笔畅觉得呢,会觉得接得住的男人越来越少吗?

周笔畅:我老板之前跟我说,其实跟演艺圈的人谈恋爱很痛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虽然这种话听了很多,我还是相信爱情,虽然我不相信永恒。

徐巍:COSMO一直在探讨两性关系,其实我觉得两性关系的走向和你个人的走向有很大关系。一个自己乱七八糟的人,我不相信她会有一个很好的婚姻,很好的人生。说到底,男人、婚姻都不能拯救你,我们要替老天照顾好自己——这是个人奋斗这句口号最柔软的含义吧。谢谢大家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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