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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her Tongue(Amy Tan)的翻译

我是个作家。

顾名思义,我是那种一直喜爱语言的人。

我对日常生活中的语言着迷。

我用大量的时间来思考语言的力量——它是如何唤起情感、描绘视觉图像、阐述复杂的观点或者展示简单的事实的。

语言是我的谋生工具。

我使用所有的英语——在我成长过程中接触过的各种英语。

最近,(有件事)使我强烈地意识到我确实在使用各种各样的英语。

当时,我正在给一大群人演说,该演说我已给其他听众作过六次。

演说的中心内容是关于我的创作、我的生活、以及我的书《喜福会》。

演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我想起了这次演说与以往的演说有一个极大的不同,这使得整个演说听起来不对劲。

我母亲在演说厅里。

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听我长篇大论,用的是我从未在她面前用过的那种英语——

演讲中满是精心构造的、合乎语法的词组,大量名词化结构,过去完成时,条件短语(这些我似乎是突然发现的)。

所有这些我在学校和书本中学到的标准语言结构,都不是我在家里和母亲交谈时使用的英语形式。

就在上个星期,我和我母亲一起走在街上,我发现自己又一次注意到了我所用的英语,也就是我和母亲交谈时所说的英语。

我们当时正在谈论新旧家具的价格,我听见自己在说:“不那样浪费钱。(Not waste money that way.)”

我丈夫也和我们在一起,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英语的变化。

随即我就想到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在我们朝夕相处的20年里,我经常在他面前说这种英语,有时候甚至他也用这种英语和我交谈。

这已经成了我们的私人语言,一种只和家人交谈时使用的特殊英语,一种伴随我成长的语言。

要知道,我母亲的英语表达能力并不能反映她实际上对英语的理解能力。

她看财务报告,听“华尔街周”(一个有关金融新闻的电视节目),每天和她的股票经纪人谈话,而且能轻松地阅读多种书籍。

可是我有些朋友跟我说他们只能听懂我母亲50%的话。

有些说他们能懂80%到90%。

有些说他们一点儿也听不懂,就好像她讲的是纯粹的中文。

但是对我而言,我母亲的英语是再清楚、再自然不过的了。

这是我的母语。

在我听来,她的语言生动、直接,富有洞察力和意象。就是这样的语言帮助我形成了我看问题、表达思想、认识世界的方式。

最近,我对于我母亲说的那种英语思考得更多了。

跟其他人一样,在他人面前,我一直把它称作“蹩脚”英语。

可是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就会因痛苦而畏缩。

让我一直不安的是,除了用“蹩脚”一词,我想不出别的方式来形容它,

就好像母亲说的英语有缺陷,需要修补,就好像它缺乏某种整体性和完整性。

我听说过其他的说法,例如,“有限的英语”。

但是这样说听起来也一样不合适,就好像什么都是有限的,就连人们对于说“有限的英语”的人的认识也是有限的。

我知道事情的确是这样,因为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母亲“有限的”英语限制了我对她的了解。

我曾为她说的英语而羞愧。

我曾以为她的英语反映了她要说的话的质量。

也就是说,因为她表达得不够完善,她的思想也不够完善。

而且我有很多实证来支持我的观点:

百货公司、银行和饭店里的工作人员不把她当回事,不为她提供优质的服务,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或者甚至假装没听见她讲话。

我母亲也早就意识到她说的英语不怎么样。

当我15岁的时候,她老让我假装成她给人打电话。

我不得不假借她的名义进行咨询,或者甚至是向那些曾对她无礼的家伙抱怨并大喊大叫。

有一次是给她在纽约的股票经纪人打电话。

她已把一小笔股票投资组合卖掉,而我们刚好要在下个星期到纽约去,那是我们第一次离开加利福尼亚。

我只好拿起电话用难以令人相信的、少年的嗓音说:“我是谭夫人。”

我母亲就站在我身后悄声说:“为什么他不寄我支票,已经两个星期晚了。

很生气他对我撒谎,损失了我的钱。”

然后我用标准的英语说:“是的,我对此非常担忧。

两个星期之前你就答应把支票寄过来,但是支票仍未寄到。”

然后母亲的嗓门开始加大: “他想要什么,我到纽约来,当他老板的面说,你欺骗我?”

我一边尽力使她平静下来,让她小点声,并同时告诉那个股票经纪人:“我无法再容忍任何借口。

如果我没有立刻收到支票,我将在下个星期到纽约的时候和你的经理面谈。”

为什么在美国文学中没有更多的亚裔美国人涌现呢?

为什么亚裔美国人学习创作性写作这一课程的人数会如此之少?

为什么有如此之多的中国学生学习工科?

这些都是我无法回答的广义上的社会学问题。

但是从社会调查中我已经注意到,就整体而言,亚裔学生数学考试的成绩大大好于英语成绩。

这使我想到或许还会有别的亚裔美国学生,他们在家里说的英语也可以被说成是“蹩脚的”或者“有限的”。

也许也会有老师试图引导他们放弃写作,学习数学和理科,就如同我当年那样。

幸好,我生性叛逆,乐于证明人们对我的看法是错误的,我喜欢这种挑战。

在我被录取为医学预科生之后,我在大学的第一年就成了一名英语专业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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