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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

2002年9月,日本图书市场同时向读者推出两部引起热烈反响的大部头作品,呈现出难得一见的繁荣景象。这两部作品之一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的长篇小说《愁容童子》,另一部则是日本重要作家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海边的卡夫卡》。细说起来,尽管这两位作家存在着太多的差异,但至少在这两部作品中,却少有地出现了一些异曲同工之处——前者在新著中充分发挥想象力,借助往来于四国森林中的神秘童子来寄托自己的憧憬,后者则运用隐喻的手法,通过一个15岁少年的际遇展示了多层次解读的可能性;前者在作品中一如既往地表现出对社会的责任感,后者则罕见地赋予自己这部新作以更多的社会意义……

《海边的卡夫卡》总计49章,大致说来,作者以奇数章为主线,以第一人称叙述了15岁少年田村卡夫卡在离家出走期间所遭遇的种种变故。长期以来,“我”一直契而不舍地在为一件事做着准备,那就是要在15岁生日这天离家出走。家里只有父亲,早在“我”4岁时,母亲就领着养女(也就是“我”的姐姐)离开了这个家庭。在离家前往四国松山的夜班大巴上,“我”结识了名叫樱花的女孩,没来由地觉得她就是我的姐姐。……来到松山后,“我”每天往来于旅馆与甲村图书馆之间,却在一天深夜发现自己躺在郊外,上衣沾满了鲜血。于是,“我”在惶恐中找到樱花处留宿,并任由樱花为自己手淫,借此来舒缓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不久后,“我”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渍来自于父亲——在那个夜晚,远在东京的父亲于家中被杀。“我”觉察到自己终究没能逃脱父亲的诅咒——亲手杀死生父。“我”更惊恐于这个诅咒的后半部分——奸淫自己的生母,并与姐姐发生性关系。此后不久,“我”在图书馆里邂逅生母佐伯,进而爱上她15岁时的幽灵,最终与现实中的生母灵肉相交,从而实践了父亲诅咒的第二个内容。不几天后,“我”又在梦境中强行进入了姐姐的身体。在随后几天里,“我”沿着森林中的小道进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见到了生母15岁时的幽灵以及生母。在生母的劝说下,终于在世界之门被关闭之前回到了现实世界,携带着生母的遗产——《海边的卡夫卡》那幅画,准备回到东京的家里,回到以前就读的学校,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从而“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与叙述主线平行发展的,是由偶数章连缀而成的副线。或许是因为作者过于强求这种奇偶结构的缘故,偶数章开首几章的叙述显得拖沓而牵强。副线的主人公中田儿时原本是一个正常的儿童,却由于一场无法解释的变故而懵懵懂懂,最终与周围的人鲜有交往,却可以与猫儿自由交谈。在一次替人寻猫的过程中,持刀刺向一个要杀死这只猫的男人。在卡车司机星野的帮助下,中田辗转来到松山,在这里打开了被关闭的世界之门。待一应事情处理完毕后,在就要关闭世界之门时,中田却在睡眠中平静死去。不知不觉间也听懂了猫语的星野,终于在最后一刻关闭上世界之门,然后从容地杀死了作祟的恶魔,从而保证了这个世界的安宁。

在捷克语中,“卡夫卡”为通灵乌鸦之意。事实上,在这个离奇的故事中,“我”的身边确实存在着一个名叫乌鸦的少年(田村卡夫卡本人的分身),每逢重要时刻总会现身而出,为“我”指出问题的实质并及时提出恰当的建议。当然,少年卡夫卡这个名字还隐喻着与父亲关系长期失和的奥地利籍作家弗兰茨·卡夫卡,以此来喻示“我”将要亲手杀死生父的宿命。虽然我竭力想要逃脱父亲那恶毒而可怕的诅咒,并因此而来到遥远的四国松山,却仍然被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外力所操纵,无法逃脱那可怕的弑父、奸母、与姐姐发生性关系的噩梦。

在一般读者的理解中,村上春树并不是一个对社会责任有着自觉的作家。人们在他以往的作品中感受更多的,莫过于借助一些青年男女表现出来的失落、孤独、空虚和怅惘。在《且听风吟》《寻羊冒险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象的失踪》《奇鸟行状录》和《挪威的森林》等作品问世前后,持续数十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已使日本完成了由产业社会向消费社会的过渡,消费文化的兴起导致了传统价值观念的巨大变化,“新人类”和“新新人类”急于抛掉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以崇尚个性和自我为其追求目标。然而,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也不可避免地使得繁华都市里的青年男女对飞速变化的社会产生不同程度的不适感,激烈竞争的社会运行机制使得人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从而产生空前的孤独、失落、空虚和怅惘,而村上在作品群中周而复始地对那种封闭式个体表现出来的失落和空虚等情绪所作的描写,恰好真实地折射了出日本千百万都市青年的精神状况,于是,作品中的情景描写便与读者的心象风景惊人地重叠起来,使得日本整整一代青年男女将村上的作品作为一个载体,一个借以产生共鸣并宣泄情感的理想载体。

然而,奥姆真理教在地铁中施放萨林毒气的事件,却使得村上开始突破这种由内闭式个体的失落、孤独、空虚和怅惘等颓废情绪排列成的图谱,自觉而积极地关注社会,关注这个社会中的人以及他们的生活状况。自1996年1月起,这位作家连续用了12个月的时间,平均每五天采访一位萨林毒气事件受害者,并于翌年3月出版了采访这62位受害者的采访实录《地铁》。而其后出版的短篇小说《神的孩子们都跳舞》,则是阪神大地震的产物。近年来,日本国内经济持续不景气,失业率和自杀率连创新高,人们面临的竞争压力、生存压力和心理压力空前增加。而在国际社会中,则发生了以9·11恐怖袭击为标志的一系列恶性事件。就在《海边的卡夫卡》问世前后,美国在单边主义政策指导下,昨天打击了“种族歧视”的南联盟,今天占领了“暴政”下的伊拉克,明天则可能祭起核问题的大旗,对伊朗或朝鲜施以毁灭性打击……这一切不能不对包括村上在内的大多数日本作家以及他们的作品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或许,想用关闭世界之门并斩杀恶魔的手段来制止罪恶和混乱,是村上春树在这部作品中的最深层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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