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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耀州窑系瓷器纹饰

宋代耀州窑系瓷器纹饰 作者:单海澜

烧于初唐、历经五代数百年发展的黄堡窑,至宋代烧制技术日益精湛,产品更趋完美,影响不断扩大,逐渐形成了具有地域特点和独特艺术风格的北方瓷窑系统――耀州窑系,成为宋代名窑之一。

文献对耀瓷多有记述,代表古人对耀瓷的看法,其中有关于耀瓷特征、耀瓷的生产、土贡,而元丰七年德应侯碑“巧如范金,精比凿玉,始和土为坯,转轮就制,方圆大小,皆中规矩,然后纳诸窑,灼以火,烈焰中发,青烟外飞,锻炼累日,赫然乃成。击其声,铿铿如也,视其色,温温如也”则生动地描绘了北宋耀州窑烧瓷的盛况。

耀州窑经过科学发掘,出有大型报告《宋代耀州窑址》。宋辽金墓葬中也常有耀瓷出土。

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耀州窑瓷器纹饰作一概括介绍:

一、宋辽金耀州窑装饰手法与技巧

宋代耀瓷装饰手法有划花、剔花、刻花、印花、贴花、戳花、镂空、绘画化妆土等多种。其中,

划花,最早见于唐代,五代宋初为主要装饰技法,宋中期以后较少单独使用,多作为刻花花朵和叶脉轮廓内采用的辅助手法。宋代划花有单线条和并列多线条两种。

剔花,亦称雕花,用减地手法,使事先刻划的花纹凸起在坯胎之上。五代出现,宋初延续,宋中期后极为少见。

刻花,先采用直刀深刻出纹样大轮廓,再于花纹轮廓外,采用斜刀广削刻去纹样外的部分背衬,使花纹清晰凸起于坯胎之上。特点是,行刀手法犀利、圆活、流畅,浮雕感强。宋代早期偏晚时候出现,北宋中期盛行,北宋晚至金代仍大量生产,但主导地位为同风格的印花装饰取代。

印花,使用刻有纹样图案的印花范具在坯胎上印出花纹。产生于宋代中期。

贴花,用模印、捏塑方法制出动物、人物、花朵等造型,用泥浆贴于坯胎上。多饰于瓶、壶、尊、灯、炉之类上。唐、五代、宋皆使用。

戳花,主要见于唐、五代,宋代仅见于珍珠地划花装饰。

镂空,北宋使用,为继承唐、五代技法。主要施于薰炉、灯、花插之类祭祀、陈设瓷或某些高级日用瓷上。

绘画化妆土,用绘画手法将白色化妆土泥浆绘于坯胎上,或涂于印出的纹样上,以加强立体效果。出现于晚唐,五代极少见,北宋有采用,但也极少见到。

宋代耀州窑所采用的装饰手法,大多继承唐、五代黄堡窑而来,并进行了大胆创新,而在对瓷器进行装饰时,又往往两种或多种装饰手法并用,使器形和纹饰达到完美的结合。



二、宋辽金耀州窑瓷器纹样

宋代耀州窑瓷器纹样种类繁多,大致可

分为主题纹样、辅助纹饰两大类。其中,主题纹样按内容分,又可分为植物、动物、人物等几大类,以植物类的各种花卉为最常见;辅助纹饰有花卉、缠枝朵花等等。

1.植物类。可分为花卉、草木枝叶、瓜果几大类。

(1) 花卉纹样

牡丹花纹,有缠枝牡丹、折枝牡丹、交枝牡丹、对枝牡丹、瓶插牡丹、盆插牡丹等,花瓣有塔形楼台式、双层多瓣式、单层三瓣式等,也有牡丹花结、牡丹小簇花、凤凰牡丹、孔雀牡丹等。

菊花纹,宋初多为团菊,宋早期稍后出现缠枝菊,中期出现交枝菊,及中心饰有团菊的缠枝菊等。

莲花纹,宋初多为贴塑、刻划仰覆莲,北宋中晚期出现具花朵、蓬实和枝叶的莲花,有把莲、水波莲花、莲花茨菰、缠枝莲、博古插莲及婴孩莲花、鸳鸯戏莲、莲花双鱼等,吉祥寓意的纹样。

西番莲,花中央皆有条状体副冠,叶多深裂,枝成蔓。

葵花纹,出现于唐代,皆为正面表现的朵花,北宋晚期和金代皆有枝叶,常见缠枝葵和凤凰衔葵。

梅花纹,唐代出现,多为小瓣朵花,北宋晚期和金代为带枝干、小叶和花朵的干枝梅。

鸡冠花纹,宋代晚期新出现的纹饰,有象征加官进爵之意。

朵花纹,除团菊外,皆为散点式布局,饰于器心外的部位,多作为辅纹。

(2)草木枝叶纹样

主要有忍冬、柳枝、竹枝、蕉叶、茨菰、瑞草、芦苇纹等,多与动物或人物结和使用,或作边饰、辅纹等。

(3)瓜果纹样

主要有石榴、葡萄、瓜瓞纹、莲蓬纹,一般与婴孩结合使用。

2.动物类。又可分为瑞兽、珍禽、昆虫、水族几类。

(1)瑞兽。有龙纹、狮纹、鹿纹、虎纹、象纹等。

(2)珍禽。有凤纹、孔雀纹、鹤纹、鸳鸯纹、喜鹊纹、鸭纹、鹅纹、大雁纹等,一般都有寄托吉祥的寓意。

(3)昆虫。为蛾、蝶之属,常饰于花中,即所谓蝶恋花。

(4)水族。有鱼、摩羯、鱼龙、海马、螺、水虫等。

3.人物类。有婴孩题材纹样、人物生活纹样、佛教造像纹样如维摩诘、飞天、罗汉、力士、供养人、化生人物、僧人等。

三、宋辽金耀州窑瓷器纹饰的分期及特征

根据装饰手法和纹样特征的变化,可以将宋金耀州窑瓷器纹饰分为四期:

第一期:北宋早期。装饰以刻花为主,花纹大部分装饰于器物的外壁。花纹局部不加以任何修饰,图案简朴,其中刻两层莲瓣碗的浅浮雕效果明显,是五代越窑装饰影响的结果。说明处于初期的北宋耀州窑刻花很大程度上吸取了越窑装饰中的技法与题材。

第二期:北宋中期。装饰技法为刻花为主,同时也使用印花装饰。

此期,耀州窑刻花进入了它的成熟阶

段,刻花技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无论装饰题材还是技法,均较早期有了明显的提高。首先,花纹的装饰部位开始增多,由早期的外壁转向内壁,出现了内外壁同时进行装饰的现象。炉、罐、缸、瓶类器物因受形体的局限,装饰仍在外壁,但装饰面积却相应增加。如早期的外壁刻花仅限于部分部位,中期则流行满饰。其次,纹饰中刻划并用,改变了早期刻花制品只刻不划的做法。这种综合手法的运用对局部的花纹进行进一步装饰,增加了层次,使图案的立体效果进一步加强。再次,纹饰内容增加,技术越发娴熟。这个时期刻花制品中大量流行的缠枝、折枝花卉,而印模上的把莲、水波三鱼、水波双鸭、鸳鸯戏莲纹、双鸭戏莲纹等,表明动物题材的广泛流行。这些纹饰具有构图繁密、线条纤细活泼的特点,创作难度大,所需水平高。耀州窑刻花纹样大多具有线条细腻、刀锋犀利和一气呵成的特点。刻花水平的高低直接关系着印模纹饰的好坏;而印模纹饰的如何又直接左右着印花制品的质量。耀州窑印花之所以在北宋中晚期取得了飞速的发展,是和中期刻花的高度发展与成熟分不开的。窑址中出土的大量宋代中晚期内范,花纹精美,一方面反映出印花的发展,同时也反映了刻花工艺的无比娴熟。

随着宋代中期刻花技术的成熟,印花工艺也得到迅速发展并逐渐成熟起来。成为宋金两代广为流行的装饰。中期印花题材多以花卉、水禽为主,花卉中牡丹、菊花、莲花最为流行。有交枝、缠枝、折枝等多种不同形式。水波花草、水波双鸭、鸳鸯戏莲、双鸭水波莲花、云凤、龙纹等为常见的动植物题材。盘碗器物的花纹多饰于内壁。罐、盒、炉等多饰于外壁或盖面、口沿处。水波纹多采用同心圆式的弧状线条来表示,内短外长。水波双鸭、落花流水、水波鱼纹中的水波纹多采用了此种方法。除此之外,水波纹刻划不规则的六角形边线为这一时期水波纹装饰中的独创,其他窑口中不见。水波鸳鸯莲花类的装饰中,水波大多采用波段较短、弧度较大的同心圆弧线,错落有致,呈鱼鳞状排列。层次复杂,线条繁复,构图严谨,密而不乱为其特征。这种多层次的装饰图案所具有的高难度,反映出印花工艺的高度水平。

第三期:北宋晚期。装饰以印花为特色,此期耀州窑印花工艺达到其顶峰,可用“巧如范金,精比琢玉”来形容其艺术水平。

装饰题材在上一期的基础上此期进一步增多,出现了中期未见的婴戏、梅竹、松竹、把莲、连环牡丹、水波五鱼、把莲六鱼、开光鱼鸭、凤戏牡丹、双鹤、群蛾、六格花卉、群鹤博古等图案;画中藏字也成为

一大特点出现于装饰之中。

从纹样构图上看,水纹中长波段同心圆式的排列继续使用。六格式等份分割于晚期出现并普遍使用,它由心向口沿伸出的6条直线把碗盘的内壁平分为六等份,每个扇面形空间可独立进行装饰,增加了层次,丰富了画面,至金代仍广泛流行。把莲使用有三种情况:首先是满饰于器内;其次是使用在局部开光之中;第三是用于器心装饰之中。把莲使用情况的不同反映出同一题材的不同使用,可变幻出多种不同的装饰图案。这种由地纹和面纹构成的纹饰使图案增加了立体层次,其疏朗伸展的花叶与纤细规整的地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是传统的二叠法的继承与发展。到了金代,把莲图案不见,代之而起的是独茎莲的出现。大多为一叶一花,茎叶花联成一体,有的更简化为一叶托一花的形式,与同时期的北方窑口流行的类似图案有着时代的共性。连环牡丹的出现是宋代晚期耀州窑的独创。这种四方连续手法的运用具有连续完整的特点,图案效果鲜明,适合于在任何部位使用,运用灵活,取舍自如。它是以两两相交的圆形为基本骨架,在由几个圆形组成的五角形空间内,分别饰折枝牡丹。巴掌形的叶片,三瓣盛开的花朵是牡丹题材的创新之作。与此同时,各种形式的折枝牡丹、交枝牡丹、缠枝牡丹等仍继续使用,显示出牡丹装饰的多种不同形式。从大量实物不难看出,早期装饰多以满饰为主,器心与内壁连为一体进行装饰,不分层次,图案整体性好;中晚期满饰继续使用,同时多层次装饰开始出现,器心和内壁开始分成两个区域进行不同内容的装饰,花纹层次增多。与此同时,内壁又流行六等份的划分的方法,使画面更加丰富。青釉莲花水波把莲六鱼盘,器里的装饰分器心和内壁两大部分:里心饰把莲一束,内壁被分成六等份,每等份内各有鱼纹一束,两两相对,互相对称,使装饰部位无论自上而下还是从左至右都呈总增加的趋势。印中有刻是晚期装饰中普遍流行的做法。这种中期就已经出现的综合手法,丰富了图案效果,形成了耀州窑独特的装饰风格。

第四期:金代。金代时期耀州窑仍继续烧造。为了适应社会对瓷器需求的不断增长,保证供应,耀州窑改造了烧造工艺,叠烧的出现就是这一改革的结果。叠烧工艺可以提高产量,降低成本,但却在内部器心上留下了无釉的涩圈,成为具有时代特征的明显标志。其次装饰纹样日趋简化,装饰内容以水波鱼纹、莲花、鹅纹、卷叶牡丹、吴牛喘月、瑞草鸭纹、缠枝瑞叶、朵花、珍珠地瑞草、鲤鱼闹莲、六格花卉及攀枝双婴、鹿纹等比较常见,其中吴牛喘月、六格

花卉最具时代特征。由于里心的涩圈影响了装饰,花纹多使用于内壁处,因而,内壁中六等份横向分割的装饰广为流行,它对增加装饰内容,弥补因器心涩圈而引起的装饰层次的减少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金代耀窑瓷的胎体变粗变厚,釉层变薄,釉色黄中泛白。为了粗坯细作,弥补胎体粗糙的不足,从实用角度出发,耀窑开始采取施用化妆土的做法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由于有化妆土的遮盖,仍可在胎体上刻划出优美的装饰花纹,在粗瓷细作中作出了努力。同时还广泛使用了剔花的方法,在罩釉后的胎体上剔去花纹以外的空间,使之露出灰褐色的胎体,花纹古朴浑厚,虽不如釉下刻花和印花那样精致,却也取得了简洁豪放的装饰效果,使纹样与地色形成色彩和凸凹地对比,增强了立体感。

金代是耀州窑的衰落期,花纹装饰中那些欢快的婴戏图案及自由活泼的游鱼戏水纹饰大量减少,代之而起的吴牛喘月纹普遍出现就是这一状况的反映。鼎盛时期流行的精巧秀丽的花纹也不复出现,大批纹样简陋、胎体粗厚、里心带有涩圈的盘碗充斥于世,至此耀窑的制作开始衰退。

总之,耀州窑瓷器装饰精美,题材丰富,犀利洒脱,洗练刚劲的刻花和“巧如范金,精比琢玉”的印花在我国陶瓷史上占有辉煌的一页。虽因多种原因而最后衰落了,但其鼎盛时期那巧夺天工的精美绝伦的装饰,对当时乃至后世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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