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羊文化：天职、仆人式领导、恩典与律法
----在第一届中国企业羊文化论坛上的演讲（16/11/07）
曼德
企业家朋友们你们好。刚才梁燕城博士从东西方文化源流来探讨了人道的羊文化与天道的羊文化，最后得出结论唯有天道的羊文化才能真正使中国人悔改更新、步入现代文明。这是一个非常宏观的层面。现在让我们进入微观，从企业内部的管理和文化中看羊文化如何体现出来。
具有羊文化的企业基本上有三个特征：1。天职观；2。仆人式领导；3。把握恩典与律法。
一是天职观。企业的职员和企业家都要具有天职观。职员具有天职观就把工作当作自己的信仰方式来对待，从而在工作中勤奋敬业具有使命感，也使工作更加圣洁根除污秽。企业家也要把赚取财富当作天职来对待，神圣地圣洁地挣钱、神圣地省钱、神圣地捐钱。把赚钱神圣化，最终的目的是“积财宝于天上”。
在2004年、2006年我写作并出版了《天职》《新职业观》，两书标志着基督信仰深入到工作、经济的层面，可算为企业文化羊文化的起步工作。正如《圣经·哥林多前书10:31》：“所以，你们或吃或喝，无论做什麽，都要为荣耀神而行。”也如约翰·加尔文所说“世界就是我们的修道院”，工作就是我们的敬拜方式，就是在市场这个修道院中修道的方式，经济领域的工作与牧师的神职一样神圣。
工作是呼召（calling），是马丁·路德在宗教改革时提出，并由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重点强调的。正如韦伯所说：“职业思想便引出了所有新教教派的核心教理：上帝应许的唯一生存方式，不是要人们以苦修的禁欲主义超越世俗道德，而是要人完成个人在现世里所处地位赋予他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他的天职。”
工作是天职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工作是上帝安排的使命，是我们神圣的职责，所以我们必须勤劳、敬业、追求卓越、看工作为宝贵。二是工作既然是上帝的职业，所以在工作中要效法上帝的公义、圣洁、慈爱。工作是天职，所以是使命，所以要圣洁，所以我们基督徒做工作要更加地敬业、更加地重视职业道德，并通过工作上的好见证来传播福音。国内有很多基督徒企业正在努力塑造员工的天职观。如享誉海内外的沈阳华夏民俗村的《华夏人厨师宣言》和“行厨如行医、菜品如人品”的华夏人厨师格言，宣告的就是天职精神。
还有苏州德胜公司请博士生导师给木工学校学生授予“匠士”学位，这在中国文化史上是第一次。匠士的颁发使卑微的木匠明白自己的工作是何等神圣，也有力地颠覆了传统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士、农、工、商”等的轻视职业、蔑视劳动的官本位职业观念和职业等级划分。这个企业中令人耳目一新的口号：“我确实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我有认真工作的态度”“我们不认为一个平庸的博士，比一个勤劳敬业的木匠对社会贡献更大”都彰现了天职观。这些美好见证正在更新着中国人的职业观，使国人把工作与信仰的实现开始联系起来，开始意识到工作就是生命信仰的实现方式，是神圣的敬拜，因此工作中要纯洁神圣、恪守职业道德，工作上要敬业勤奋，不能让官僚主义玷污工作。天职观在更新着企业文化的同时也更新着社会文化。
员工要树立天职观，企业家更要把自己的工作作为天职来对待，要把赚取财富作为天职来对待，这是企业羊文化的题中应有之义。
“尽力地挣钱，尽力地省钱，尽力地捐钱。”这是清教徒布道家约翰·卫斯理所说的。卫斯理（1703—1791）是英国人，当时北美新大陆正处在蓬勃发展奠定国家根基的清教徒时代，企业家们需要财富观上的教导，卫斯理的这三句话，就成为企业家的天职精神，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精神。
尽力地挣钱就是以财富增值为天职，为荣耀上帝而去挣钱，并且在挣钱中一定要圣洁，因为这是使命和职责；尽力地省钱是节制禁欲的理性资本主义精神，是财富增值不断扩大再生产的根本保证，是使生命圣洁的原则；尽力地捐钱是确证财富本质，承担社会责任，积财宝于天上，实现人生信仰，在世间担负责任的最好见证和任务。
以赚取财富为天职，就要明白赚取财富已经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肉体私欲，而是为了信仰去赚钱，为了信仰去省钱，为了信仰去捐钱。但我们中国的企业家，很多不是这样认为的，中国商人的楷模胡雪岩，他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他最后居然娶上十二个老婆。当中国的企业家知道美国首富比尔·盖茨把98%的财产都捐给社会的时候，都很诧异，是不能理解的。
因为有为上帝挣钱这个永恒的目的，所以你的挣钱就一个永恒的动力，你有再多的钱，还得挣，就像比尔·盖茨那样，成了世界首富，每个工作日还在上班。如果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挣到一两百万就够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赚钱跟千万人的幸福，跟我们的社会责任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你要不停地赚钱。有人对羊文化有误解，说羊文化不主张赚钱，实际上羊文化最大程度上鼓励企业家挣钱，当然挣钱的动机和目的与狼文化有天壤之别。
另外你为上帝的计划而挣钱，那么你在挣钱过程中还会坑蒙拐骗、不守诚信吗？你在花钱时还会吃喝嫖赌、挥金如土吗？企业家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何等神圣，就会
坚守上帝的圣洁地去挣钱，使诚信贯穿企业的文化贯穿整个市场经济。社会学家韦伯指出，挣钱根本不等于市场经济。中国赚了5000多年的钱，赚成今天这个样子。当我们为上帝而挣的时候，那上帝反而会祝福你；当我们为肉体的贪欲而挣的时候，那么社会经济反而会越搞越不诚信，越搞越赚不到钱。
当我们进入沃尔玛、肯德基、麦当劳等一些知名外企，首先看到的是他们为中国的慈善事业捐了多少钱。这并不是说他们在表彰自己的功德无量，而是把为中国捐钱当作自己的荣耀和首要责任来看待。有一次我去慕田峪长城，看到一家德国公司正在义务修复古长城，职工则在旁边宣传长城的意义和历史价值，以及如何保护长城。我们看到有几家国内企业做过这样的事情呢？这让中国的企业家很是汗颜。
美国在清教徒时代，人们纷纷捐出钱，用来创建教堂、神学院、公共福利产品、消防队、大学、图书馆、公益媒体、孤儿院、养老院等等，这些捐献极大地推动了地方乃至美国的经济发展和文明进步，使美国短短三、四百年就超过了众多发展了几千年的国家。美国最有名的三所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敦大学，也都是人们捐献的神学院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没有公共事业的发展就没有文明进步。
苏州德胜老总说了一句很让中国企业家不理解的话：把财富留给后代是可耻的。其实这话可以这么说：把财富捐给社会是光荣的。但是他就宁愿反过来这么讲。因为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赚的钱肯定留给儿子、孙子享福。当然我们留出必要的给子孙上学，但是当他们成人后，就应该去独立打拼。不留给后代给谁呢？捐献给社会。
当一个企业家有了“尽力地挣钱，尽力地省钱，尽力地捐钱”的天职观时，企业的所有职员会因企业家高尚的财富观而团结起来，企业就不再是个利益共同体，而是一个信仰共同体、精神共同体，企业的信仰、凝聚力和企业文化才能真正的树立起来，企业家才能找到自己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才能找回自己的尊严与喜乐。
企业羊文化的第二个特征就是仆人式领导。仆人式领导以及法治、制衡观念在企业管理中的体现是圣经原则在企业中的体现。旧有的马克思主义涉及不到现代企业的管理，所以当今国内企业的管理，主要是以儒家式管理为核心的金字塔管理模式，这种管理方式主宰着国内企业文化、影响着社会文化，甚至大多数基督徒的企业采取的也是儒家式的管理文化。
儒家思想实际上跟市场经济风马牛不相及，它所导致的企业管理只能是金字塔形的集权管理——圣人至上、唯上不唯下、官僚主义横行、对高层缺乏监督与制衡、视员工为奴隶、视顾客为仇敌。
孔子理想的管理模式是在古圣王的盛世, 管理根基建立在圣人的道德上。《论语》寄希望人能成德而成圣,由成圣而主政。而我们知道人是全然败坏的，人的道德
是最脆弱的，把企业、国家社会的根基建立在某一两个人脆弱的道德基础上，这就是儒家管理与基督教管理本质区别所在。
基督教认为人的有限性、罪性是根深蒂固的、不相信人可以自己拯救自己。儒家本质上却认为人可以成为神、上帝。孟子认为：人人皆可以为尧舜；人之趋善,如水之就下。人有天生的善端,本此善端,便可成德、成圣。荀子认为：途之人可以为禹。程朱理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内圣外王之路，也是把国家、组织的管理权柄最终交给神一样的圣人。到陆王心学的“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就是宇宙”、“心即理，心外无物”更是把人的自我为主、自我为神、自我为上帝发挥到极致。
儒家相信人毕竟有体现至善、上通神明的可能，所以在管理上推崇圣王管理模式，最高管理者惟我独尊、毫无监督、颐气指使、践踏规则，被管理者对圣王惟命是从、阿谀奉承，各管理层欺上瞒下、对上不对下、只会揣摩上面的意思，听命行事，唯老板上级是尊，视顾客员工为敌、官僚主义横行、爱心匮乏、低层员工权利丧失殆尽，最终形成“领导干部帝王化、员工群众奴隶化”的管理局面。
曾国藩推崇的“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道德修养的严格性，另一方面在他看来中国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圣贤，另一类是禽兽，圣贤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则是禽兽。所以当他成为圣贤的时候，大多数人在他眼中就是禽兽，死不足惜，这句话直接包含的就是蔑视民众、践踏人权的意识，不这样理解我们就不理解为什么曾国藩作为儒家数一数二的圣贤，杀起人来极其残酷，落下“曾剃头”的恶名。圣贤就可以滥杀“禽兽”般的人民，这就是儒家圣王理想的逻辑结果。
儒家的管理到毛泽东那里发挥到极致，毛的语录是：“我就是秦始皇加马克思”“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服从神何不服从己，己即神也，己以外尚有所谓神乎？”一个自我为神、众人奉他为上帝的管理者会把一个企业、一个国家糟蹋成什么样子，1978年以前共和国的历史已经清楚的表明了。
好树结好果子，坏树结坏果子。儒家文化尽管有诸般的美善之处，但我们看看它几千年的实验期中所结的果子便知道它确实乏善可陈。管理方面，无非表现为“2000年如一日”（历史学家唐德刚语）的官本位、集权压制、唯上不唯下、毫无爱心的管理体制。我们看一种文化，就要看它的本质，而不是它貌似进步的一些枝节末梢。儒家文化的本质是人的自我为主，因为自我为主，所以导致王权专制、官僚主义、崇尚厚黑与权术；因为自我为主，所以没有上帝和天国的参照、对比、督促和更新，所以导致墨守成规和不思进取。
基督化的企业管理和企业文化，根基立在对上帝主权的尊崇、对人的罪性的深刻洞察和把握上，具体体现为仆人式的领导、企业内外渗透爱心、对权力的制衡、对规则的尊重上。马太福音20：25-28：“耶稣叫了他们来，说：“你们知道外邦人有君王为主治理他们，有大臣操权管束他们。只是在你们中间不可这样。你们中间谁
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谁愿为首，就必作你们的仆人。正如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仆人式领导就是一种高的服侍低的、上级服务关爱下级的倒金字塔管理模式。
党内开明派成都军区刘亚洲将军曾说：“西方宗教的神在受苦，人民不受苦。东方宗教的神在享乐，人民在受苦。这就是东西方宗教，最大的区别。”要做管理者，就是要做仆人，做真真实实的人民的公仆，而不是骑在人民头上的帝王。管理的源泉来自威信，而威信来自牺牲奉献。正如约翰福音12:32：“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领导就是关爱下属、找出并满足下属需求，为了满足基本需求,自然要牺牲奉献.一旦我们为别人牺牲奉献,我们就能建立威信.建立了威信,我们才是货真价实的领导人。这种领导管理哲学在西方基督教为文化根基的自由、民主国家被广泛运用在政治、经济领域，选举、分权、弹劾、问责、听证等制度就源于仆人式领导。
所以基督化的管理就是牺牲奉献、关爱下属、尊重人权、基督为门徒洗脚的仆人式领导。仆人式领导在国内基督徒少数企业开始实践开来。如湖南梦洁家纺公司企业文化核心是：在以“爱”为基石的付出中成就荣耀。统一的行为规范：1。洁身自好。2。善待他人。3。爱人如己。每个管理者的职责就是真正服务好下属。该公司平一车间7组王三元职员写到：“每个加入梦洁这个大家庭的员工，在其成长过程中，随时都会有人给予无私的帮助，而每个在这个家庭里成长起来的成员又都以带上一颗真挚、坦诚的心去帮助别人为己任。…爱?是相互给予的，正是这样相互之间的无私关怀造就了我们的今天和未来。”
执行力最强、全球最大最快的快递公司联邦快递有一个著名公式：P-S-P，员工（People）——服务（Service）——利润（Profit）。它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关心我们的员工，他们就能为客人提供高品质的服务，而满意度高的客户能带给我们更多的业务，从而带来效益。效益再分享给我们的员工，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就是一种仆人式领导。联邦快递仆人式领导还表现在以下方面：
1。员工定位成公司的资产，投资就可以升值。
2。SFA—调查（Survey）反馈(Feedback）行动（Action）。对全球每一名员工做不记名调查，请员工对公司的各项情况打分，包括对自己的直接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
3。公司员工每年都要给部门经理打分，以此作为该领导能否获得晋升的重要参考.
与儒家管理恰恰相反，基督化企业文化出于对人的有限性和罪性的清醒认识，所以强调对有权位者的监督与制衡、强调有限的人对制度规则的遵循，实施法治而非人治，尊重秩序和契约。苏州德胜公司在管理上全面贯彻基督教管理理念，在德
胜，公司对员工一再强调公司与员工是一种契约关系，是一种健康的雇佣关系，在《德胜员工守则》中明确写道: “公司始终不认为员工是企业的主人.公司认为,企业主和员工之间永远是一种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是一种健康文明的劳资关系,否则,企业就应该放弃对职工的解雇权”。这是圣经中圣约观念在企业中的彰现。
在德胜《权力制约规则》的总则中写道：“没有监督及制约的权力必定是腐败的权力。一个公司的管理者包括最高决策者的权力如果没有相应的制约，而只靠道德或觉悟制约，最终必将导致公司的破产。实践证明，没有哪一个人的道德是永恒的”“在督察人员的心目中，员工永远没有等级之分，只有遵守与不遵守制度之别”。在《德胜员工守则》的封面上写着震撼人心的口号：“一个不遵守制度的人是一个不可靠的人！一个不遵循制度的民族是一个不可靠的民族！”
人不是神，人自身存在着多种的罪性，人尤其是有权位者必须要受到足够的监督和制约；而且人的罪性靠自我的道德修养是根除不了的，必须靠悔改和信靠真正的上帝方能改变。所以人必须谦卑、温顺、顺服规则、敬畏上帝、制约罪恶、千方百计在经济、政治领域用制度制衡人的罪性。
1649年英国光荣革命前接受加尔文主义的清教徒的典章《韦斯敏斯特信条》第六章论人的堕落、罪恶和刑罚中写到：“由于本源的腐败，我们完全不愿意行善、不能行善，并且被改造成为一切良善的反面，又全心倾向一切邪恶的事情，便不断行恶犯错”。基督信仰叫我们每个人明白自己不是完美的上帝，我们与上帝横陈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与深渊，我们只是败坏的人类，我们在造物主前面只有戒惧谨慎、限制罪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以赛亚33:22：“因为耶和华是审判我们的，耶和华是给我们是律法的，耶和华是我们的王。”在上帝那里，司法、立法和行政三权是合一的，但人不是上帝，所以三权必须分立。三权合一的管理者实际上就是自命为上帝，其模式必然是圣王统治、专制霸权，这种管理模式在儒家思想实践中得到了突出体现。
而基督化企业必须要与这种模式决裂。德胜公司的听证会制度，体现了权力分立原则，开国内企业文化之先河。我曾亲历了一次该公司某高层涉嫌违规的听证会。听证会由当事人（辩方）、主持人、调查人员（控方）、证人、听证团成员（陪审团）、旁听人员组成，虽然当事人是公司级别较高的管理人员，但主持人、调查人员、听证团成员都是最普通的公司职员，这些普通职员通过听证会就行使了司法权。不同于其他企业对嫌疑违规事件的处理采取“公、检、法”于一身的老板独裁方式，德胜的听证会使公司的司法权逐渐独立、对高层管理者施以来自民众的有效监督与制衡，也赋予了一般员工知情权、司法权等权利，使企业充满民主、法治、权力分立的公民文化，从而也更新着社会文化。
企业羊文化的第三个特征就是准确把握恩典与律法的关系。
我们知道对人性的理解不同，就会导致管理制度的不同。人性是善？人性是恶？一些宗教做了比较片面的回答，基督教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最精妙的，《圣经》对人性的把握是最完备最透彻的。人在上帝最初创造时是非常好的，具有上帝的形象与样式。但人的始祖亚当夏娃想自己作主，犯罪堕落后人陷入全然败坏的境地。所以，人性有根深蒂固的罪性，应该千方百计用律法进行制横，但这不是积极的，关键的是要积极地更新人，更新人靠人自己是不行的，必须靠上帝之子为我们流血牺牲的恩典。人性在恩典中得到了更新，恢复到上帝最初创造时的形象与样式。人性既然是这样，那么对待人性就应该巧妙地运用好律法与恩典。
《圣经》又叫《新旧约全书》，它既有新约又有旧约。这并不是说有了新约，就废弃旧约，也不是说有了旧约，就不要新约，两者缺一不可，是一种互补的关系。旧约主要强调律法，新约则强调恩典。
我们看到真正的管理，实际上需要把握好恩典和律法的关系。如果基于人性本恶，片面强调律法，只靠监督惩罚，那就是狼文化，最后就变成法西斯。反过来，如果基于人性本善，片面讲爱，不讲基本的契约、律法，那么爱就会变成一种溺爱，你的整个管理就会陷入无政府主义状态。
当我们真正把《圣经》当成一个整体看待，把握好新约和旧约、恩典和律法的关系后，就对管理学有了全新的认识。按时间顺序序来说，是先有旧约后有新约，先有律法后有恩典。也就是先有一个基本的约，有个基本的框架，然后再有恩典。但是就重要性而言，哪个重要呢？基督徒靠什么得救，靠律法吗？不是！我们是靠耶稣基督的恩典来得救的，因为人行各种律法，凭着他的任何善行，都不能使自己得救，唯有基督十字架上牺牲的恩典才能使我们得救，我们更应该强调恩典的重要性和关键性。律法与恩典的关系问题《圣经》上作到了最好的处理，这种处理构成了管理学上最为宝贵的根基，成为国家、企业、家庭等任何组织管理上最精辟的理论结晶。
苏州德胜企业为什么那么成功，因为它通过《圣经》，对人性有了正确的把握。它既看到了人的全然败坏、抵挡上帝的本性，又看到了唯有上帝的恩典，惟有耶稣基督的福音，才能使人的生命更新。所以德胜就采取两种办法。针对人性的败坏，他们强调制度的约束，强调惩罚的力度；针对人性中上帝的形象那一面，就强调心灵的更新、生命的改变，通过关爱活动、信仰生活来改造员工，使他们能认真思考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中间状态做什么，对这些人生的根本问题有了彻底的认识，从而树立一个全新的人生观、价值观，如此就使员工的自觉性越来越高，对企业的向心力、凝聚力越来越强。
整个旧约讲的就是律法，那么什么是律法呢？我们来看《提摩太前书》第1章8-10节：我们知道律法原是好的，只要人用得合宜。因为律法不是为义人设立的，
乃是为不法和不服的，不虔诚和犯罪的，不圣洁和恋世俗的，弑父母和杀人的，行淫和亲男色的，抢人口和说谎话的，并起假誓的，或是为别样敌正道的事设立的。
由此看来，律法是针对我们人的有限性设立的。如果每个人都是天使的话，还需要律法吗？因为人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各种各样的犯罪本性，所以要设立律法。律法针对的是罪人，有它的工价和效果。通过律法，我们看到自己的缺陷，看到我们的过失；看到我们远不是完美的人，根本就和神相差太远；最后还看到了我们身上与生俱来的罪性。总的来说，律法有三种功用：
第一种是教导功用。看《罗马书》第3章20节：“所以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上帝面前称义。因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这样律法是我们训蒙的师傅，引我们到基督那里，使我们因信称义。”律法让我们知罪，就像一面镜子，对照它我们才知道自己的丑陋之处，才知道自己不是刘德华，才知道自己不是世界名模，才知道自己的缺陷所在。所以律法是叫人认识自己，让人朝更好的标准去行动，从而起到训蒙师傅的作用。
第二种是约束功用。翻开《出埃及记》第24章6-8节：“摩西将血的一半盛在盆中，一半洒在坛上，又将约书念给百姓听。他们说：…耶和华所吩咐的，我们都必遵行。?摩西将血洒在百姓身上说：…你看这是立约的血，是耶和华按这一切话与你们立约的凭据。?”
因此，律法还起到了一个约束的作用。上帝与我们立了《十诫》，来约束我们的行为。假如没有约束，我们就像一个失去引力的星球，肯定会在宇宙中到处乱撞。只有按照约束，我们才知道该怎么走，并且怎么都不敢胡来。
第三是规范功用。我们来读《马太福音》第5章17-19节：“不要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我实在地告诉你们，就是天地都废去了，律法的一点一画也不能废去，都要成全。”有些人教导人说自己圣灵充满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们天天搞极端的生命体验，但是家庭怎么管理，教会怎么治理，企业怎么治理，他们都不管了。家庭、教会、企业如何来治理，都有一定的规范，并且这规范来自《圣经。
看到了律法的三种功用，我们就明白生活、工作、管理当中，绝不能缺少律法的教导、约束和规范。很多基督徒老板，认为既然员工都信主，那么什么规章制度都是多余的，都可以扔掉了。于是，员工迟到不批评，员工干了坏事，他就想起耶稣饶恕那个犯奸淫的妇女的事，最后也慷慨地把坏员工给饶恕了。这些行为都有悖于《圣经》原则。羊文化企业更要讲究规范，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都要分清楚。其实这也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爱员工，你批评他，反而是在爱他，是为他好。因为越是纵容，越是溺爱，实际上是对他们最大的危害。
《罗马书》3章31节：这样我们因信废了律法吗？断乎不是！更是坚固律法。就像耶稣说的，我来不是废弃律法，而是成全律法，坚固律法。因此，我们的企业应该是个法治的企业，而不是随意凭着某一两个人的感情所左右。约翰?加尔文说了一句话很精彩，他说“若是没有上帝的律法，人就会变成丛林中的野兽。”根据《圣经》律法的教导，在企业文化建设中，苏州德胜特别强调了硬性的制度约束。具体来说，体现在四个方面：严格的管理制度，严格的赏罚制度，严格的工作程序，严格的入职培训。
德胜非常重视契约、制度和程序的。首先，德胜和员工确立雇佣的契约。德胜员工手册上很多地方写着，企业和员工之间的第一个关系就是健康的雇佣契约。企业和员工，老板和员工之间，不论哥们，也不论老乡、亲戚、朋友，他们之间都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企业永远享有解聘权；同样员工享受应聘权，也享有辞职权。企业和员工之间的约就给奠定了。
而国内很多企业就不讲约，尤其是小企业，认为你来我们企业就是来帮忙的，最后工资也不发。把契约关系搞明白，有了清晰的权利和义务责任，对以后进行爱心建设非常有利。
其次，德胜制定了完整的员工手册，并严格执行。企业的员工手册实际上就是公司的根本大法，无论是老板，还是员工，都要严格遵守。我去过很多企业搞咨询培训，常常需要看他们文字性的规章管理制度。没想到这些发展了十几年的企业，找了大半天，才找出十几页零散不成册的纸。怪不得老板总是抱怨员工如何狡诈不听话，什么标准都没有，你叫员工听什么话。所以管理员工，首先要健全企业里的规章制度，做到有法可依。
同时还必须强调有法必依，做到百分之百的执行。在国外，不管你是市长还是州长，就是总统的车子，如果违反了交通规则，交警拦了你的车，要罚钱，你也得接受。因为西方国家的法律意识非常普遍，交警虽然官没有你大，但是在触犯交通法这一点上你肯定要接受他的处罚。
在国内，这样秉公执法的交警可就倒霉了。河北曾有个省委书记秘书，叫李真，前几年被枪毙了。在他写的贪污案件回忆录里，就说到他以前多么狂妄。有一次他开车撞了红灯，交警把他车给拦了，那交警刚到他车窗前，他就把车窗摇下来，吐唾沫到交警脸上，大发神威：瞎了眼，我是李真你还堵我的车？
其实很简单，规则前面人人平等而已，你违反了契约，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但是李真却想，一个小小交警居然也敢拦我，是不是要夺我的政权，要颠覆省委。我们很多管理者把遵守规则看作是对他权力地位的一种挑战，以为企业制度就是用来对付员工的，而不是规范企业里的所有人，包括老板自己在内。甚至一提要健全
规章制度，我们的企业老板、高管就以为，员工太不听话，是该把他们好好对付一下了。
德胜员工手册封面上印打着这样两句话：不遵守制度的人，是不可靠的人；不遵守制度的民族，是不可靠的民族。
第三，企业实行严厉的奖惩制度。我每次去德胜，都要看看公告栏。经常看到公告栏里写着，某某员工违反什么规则，罚款多少。德胜每到年底，都要遵守国际上的一八五五原则，就是10%的员工受到重奖，80%的员工得到肯定，对5%的员工进行批评，剩下表现最差的5%员工，则予以解聘。这就是末位淘汰制，不淘汰怎么能给员工紧迫感呢？
最后一点，德胜公司注重律法体现在它独一无二设立的程序中心和严格的入职培训上。程序中心比较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讲。入职培训也就是让人知道自己的有限和有瑕疵。很多人在社会上大大咧咧惯了，进了他们企业，经过三个月严格的培训后，新员工恍然大悟——原来我身上还有这么多毛病，我以前还觉得自己多么完美多么高尚呢！一个自以为很高尚很不错的打工者，经过如此严格的入职培训，就幡然悔悟，知道自己的素质非常低，必须不断地提升、改进、学习。这就是律法的作用，因律法本是叫人知罪。
一个基于羊文化的企业最高明的地方不是在严明的律法上，而是在恩典上。恩典与律法有区别，而且在《圣经》中的位置很明显是高于律法。因为人行得再好，还是不能全备地行出律法来，规章制度再严厉，还是不能起到全面监督人的作用。现在交通法规很严厉，红绿灯、电子眼都上了，但交通状况还是很乱。因为光有律法，只能造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局面，在北京修车的地方可以卖给你一种技术，就是你闯红灯、犯交规时你的车牌可以自动消失，也有人在车牌上刷一层银粉，拍照时照不出来。人性就这样，所以光靠律法的监督制衡是不能最终解决问题的。为什么吗西方国家的交通就很不错，人家就那么自觉遵守交规，这是因为人家的人心从小在信仰的光照下内心都得到了更新。我们到国外，不仅看到他们健全的法律体系，还看到触目即是的教堂。后者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关键。
我们看《罗马书》第8章3节：“律法既因肉体软弱，有所不能行的，神就差遣自己的儿子成为罪身的形状，作了赎罪祭，在肉体中定了罪案。”所以，我们看到人的生命的彻底改变只能依赖基督对我们的救赎。
《罗马书》3章19节：“我们晓得律法书上的话，都是对律法以下之人说的，好塞住各人的口，叫普世的人都伏在神审判之下。所以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在神面前称义，因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
律法只能叫人知罪，知道自己的不义，知道自己的缺陷。但救赎来自于上帝十字架恩典。《罗马书》第6章14节：“罪必不能做你们的主,因你们不在律法之下,
乃在恩典之下”。《加拉太书》第5章18和22节中也说道圣灵的引导作用：但你们若被圣灵引导，就不在律法以下．．．．．．圣灵所结的果子，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
从《圣经》上我们可以看出，因为人人肉体软弱，人人都是有限的，我们再怎么行律法，都行不出无限的大爱、圣洁出来。所以上帝派他的儿子基督做了赎罪品，因他一人的牺牲，我们才赎了罪，我们就靠着上帝的恩典而得救。有了这种恩典后，依靠圣灵引导，我们就自动自发地结出美好的果子，比如温柔、节制、和平、喜乐等等。所以，羊文化的企业高明狼文化企业的地方，就在于用众多爱心措施，把人带到生命信仰里、耶稣基督前面，用信仰生活让他们心意更新。
德胜对员工特别强调恩典。他们的恩典主要体现在企业文化建设软的一方面。看看他们的标语：做人教育不计成本，爱心事情不计成本，信仰引导不计成本，社会关怀不计成本。这就是恩典在一个企业的表现。
做人教育不计成本。企业文化的根本就是人的价值观。国内很多企业只重视做事，不重视做人，很少去教导员工是怎么做人的。德胜的优秀之处，就在于它强调做人，而且还不计成本。为了教育人，花再多的时间，再多的金钱，再多的人力物力都可以。
爱心的事情不计成本。，德胜处处关怀员工，从生活、工作、待遇、教育上都付出巨大的成本。同时也无时无刻不鼓励员工，让他们关爱企业，关爱同事，关爱家庭，关爱社会，鼓励他们对企业、家庭、社会都负起责任来。
信仰引导也不计成本。企业建立之初没有教堂，德胜就用大卡车，拉着人到教堂里去敬拜。建了教堂后，就在这里进行法律许可的信仰活动。教堂中信仰方面的光盘书刊，非常多，随时都可以借阅。
社会关怀不计成本。企业及其员工承担社会责任才能使企业具有使命感，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关怀社会、国家、民族，甚至整个人类。德胜员工都特别关心社会国家大事。2007年年初我去德胜，听到他们员工都在感谢《物权法》的颁布出台，说是中国的一个进步。后来无锡市闹水荒，他们很愤慨，批评无锡企业缺乏社会责任。除此之外，企业和员工还自发捐款组织爱心慈善活动。
德胜的爱心措施与信仰引导是我们大多数企业最应该学习的。我每次去苏州，特别喜欢去德胜，那里比起苏州的五星级酒店还要舒服，感觉很温馨。很多员工晚上也不愿意回家，宁可待在咖啡馆，待在公司里，因为环境太好了。他们员工的工资从来没有都不会迟发。曾经有位员工从工地直接回家，财务不知道，工资就那么迟发了两天，财务就被罚了200块钱。员工的伙食非常丰富，味道精美。一旦遇到亲人病故、孩子感冒，员工都会得到经济补助，甚至借钱给员工。德胜员工所受到的公司关爱、待遇，在同行中是最高的，工作环境也是最好的。
每逢圣诞节晚会，老板都要做表率，捐钱搞慈善事业。老板有句格言——把财富留给后代是可耻的。德胜老板挣钱不是为他自己，而是把钱捐给社会。老板都这样，员工也就有了爱心，有很清楚的异象，要为公司，为社会多奉献。公司内部建了非常漂亮的教堂。德胜的司歌这样唱“我们由衷地感谢，感谢上苍！”这里的上苍就是指上帝。德胜企业文化的最高明之处，就是把人带到耶稣前面，让耶稣基督来更新他们的生命。
爱心与信仰使员工的管理不再需要烦琐的监督，员工完全做到了自动自发。他们的员工从来不打卡，调休自由，报销不需要签字，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得到更新了，那些律法就完全可以废弃了。而我们很多企业，都必须坚持打卡，报销必须要签字，为什么？因为员工的生命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必须用制度来时刻监督他们。在国外一些商店里，买大米，买洗衣粉这些日常用品，从来没人看管，顾客主动把钱放进去，自己拿商品走，因为他们素质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再有收银员，也不需要有监视器。生命更新后，就不再需要律法的监督了。
圣经中的新旧约关系，最能说明恩典与律法的关系。首先是旧约的契约律法的践履，其次是新约的恩典降临。这两者相互作用，先让人从旧约中认识神的属性与属灵的事物，认识人本身的不完全和败坏，藉此叫人明白以恩典为基础的新约是唯一得救的道路。旧约告诉我们做完全人该行的各种律法。但是整个以色列历史都证明我们人靠自己，怎么行都行不出善来。当我们看到自己的败坏、无能和软弱时，耶稣基督的救恩就来了。这时，我们才感到恩典的可贵。
如果你真的想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他来到上帝面前，他的生命才能彻底得到更新。所以要想真的把企业文化做起来，虽然也需要完善的企业制度，但最根本的是企业对员工要有爱心，要引导员工改变生命，改变灵魂。当员工的灵魂改变了，那么整个企业的灵魂也就在变，企业文化自然而然就建立起来。正如《罗马书》第8章9节：“如果上帝的灵住在你们心里，你们就不属肉体，乃属灵了。因为赐生命灵的律，在耶稣里释放了我，使我脱离罪和死的律了。”
当一个企业把握了圣经中恩典与律法的关系，并把此真理运用在管理实践中，它就具有了羊文化的特色。
最后，我们对照以上羊文化企业的特点，看看自己的企业是否做到了这三个特征：1。天职观；2。仆人式领导；3。把握恩典与律法。天职观就是企业的职员和企业家都要具有天职精神，职员的天职精神就是把工作当作自己的信仰方式来对待，企业家也要把赚取财富当作天职来对待，神圣地圣洁地挣钱、神圣地省钱、神圣地捐钱。仆人式领导就是服务下级为荣耀的一种领导方式，它强调牺牲奉献、自我约束。羊文化企业的第三个特点，就是把握恩典与律法，先有律法，后有恩典，律法是企业管理的基础，所以企业的规章制度要健全有力，恩典是关键，因为我们靠恩
典生命更新，所以企业要注入来自上帝的爱、信仰和价值观。祝愿在座的每一位企业家都能逐渐树立以上三个特征，缔造圣经原则的企业，成为羊文化的典范企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