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脊轩志》注释及译文 文白对照
项脊轩， 旧 南阁子也。室 仅方丈 ， 可容 一项脊轩，是原来的南阁子。室内仅一丈见方，只可容纳一 人居 。个人居住。??????旧：旧日的，原来的。南阁子：南边藏物的小房间。方丈：一丈见方。 百这是已有上百 年 老屋 ， 尘泥 渗漉 ，雨泽 下注；年的老屋子，(屋顶墙头上的)泥土从上面漏下来，雨水也往下流；
每 移 案 ，顾视无 可 置 者 。每当移动书桌时，环视没有可以安置(案桌)的地方。??? 渗(shèn )漉：从小孔慢慢
漏下。雨泽：雨水。下注：往下流。下，名词作状语，往下。注， 流。案：书桌。顾视：环视。者：助词，与动词“置”构成名词性 ???词组，用以指放置的地方。又北向，不能得 日 ，日 过 午已昏 。又朝北，不能照到阳光，天一过中午就昏暗。 ??????北向：方位朝北。向，朝着。余稍为修葺 ，使 不 上 漏 。我稍稍修补了一下，使它不从上面漏土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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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葺(qì)：修补。前辟 四 窗， 垣墙周庭 ，以 当 南 前面开了四扇窗子，院子周围砌上墙，用(北墙)挡着南边射 日 ，日影反照，室 始洞然 。来的日光，日光反照，室内才明亮起来。??? 前：指阁子北面，因这阁子是“北向”的。垣墙周庭：院子 ???周围砌上墙。垣墙，名词用作动词，砌上垣墙。垣，矮墙，也泛指墙。当：挡。洞然：明亮的样子。又 又在院 杂 植 兰 桂竹木于庭 ，旧时 栏楯 ，亦 遂增里夹杂着种上兰花、桂树、竹子等，往日的栏杆，也就增加了 胜 。新的光彩。??????栏楯(shǔn )：栏杆。纵的叫栏，横的叫楯。增胜：增加光彩。胜，美。借 书 满 借来的书籍摆满书
架，偃仰 啸 歌，冥然 兀 坐 ，架，我安居室内，长啸高歌，有时又静静地独自端坐着，聆听自然 万籁有 声 ；而庭阶 寂寂 ，小鸟时 来啄界各种各样的声音；庭院阶前却静悄悄的，小鸟时常飞下来啄 食，人至 不 去。食，人到了也不离去。???
偃(y ǎn )仰：俯仰，这里指安居，休息，形容生活悠然自得。啸歌：长啸或吟唱。 这里显示豪放自若。啸，口里发出长而清越的声音。冥然兀坐： 静静地独自端坐着。万籁(l ài)：各种声音。籁，孔穴中发出
???的声音，此处泛指声音。庭阶：庭院中的台阶。三五之夜 ，明月 半 墙 ，十五的夜晚，明月高悬，照亮半截墙壁， 桂 影 斑驳，风移影动， 珊珊 可爱。桂树的影子疏密交错，微风吹来，树影摇动，美丽可爱。??? 三五之夜： ?
??农历每月十五的夜晚。斑驳：错杂。珊珊：美好的样子。 然 余居于此 ， 多可喜 ，亦 多可悲 。然而我住在这里，有许多可喜的事，也有许多可悲的事。 ??????可：值得。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 。从前，庭院南北相通成为一体。??????先是：从前。通南北：南北相通。为一：成为一体。 迨 诸 父 异爨，内外多置 小门 墙，往往而是，等到伯父叔父们分了家，院内设置了许多小门隔墙，到处都是， ???
迨(d ài )诸父异爨(cu àn )：等到伯、叔分居了。迨，等到。诸父，伯父、叔父的统称。异爨，分灶做饭，意思是分了家。
???往往而是：到处都是。东 犬 西 吠，客 逾 庖而 宴 ，东家的狗对着西家叫，客人得越过厨房去吃饭， 鸡栖于厅 。鸡在厅堂里栖息。??? 东犬西吠：东家的狗(听到西家的声音)就对着西家叫。西，名词作状语，向西边。 ???逾：越过。庖：厨房。宴：吃饭。庭 中 始为篱 ， 已为 墙，庭院中开始是用篱笆隔开，后来又砌成了墙， 凡再变矣 。总共变了两次。??????已：已而，然后。再：两次。家 有 老妪 ，尝 家中有个老婆婆，曾经在这里
居于此。居住过。??????老妪(yù)：老婆婆。 妪， 先 大母 婢也，这个老婆婆是我去世的祖母的婢女， 乳二世，先妣抚之甚厚。给两代人喂过奶，先母对她很好。??? 先大母：去世的祖母。乳二世：给两代人喂 ?
??过奶。乳，名词用作动词，用乳汁喂养。先妣(bǐ)：去世的母亲。抚：对待。室 西连于 中 闺，房子的西边和内室相连， 先妣尝 一至。先母曾经来过一次。??????中闺：内室。妪 每 谓余曰：“某 所，老婆婆经常对我说：“这个地 而母 立于兹。”方，你母亲(曾经)站在这儿。”??????每：经常，不止一次。某所：某个地方。而：通“尔”，你。妪 老婆 又曰：“汝姊 在吾怀 ，呱呱而 泣； 娘 以 指叩门扉婆又说：“你姐姐在我怀中，呱呱地哭泣；你母亲用手指敲着门 曰：‘儿 寒乎？欲食 乎？’吾从 板外相为应答。”说：‘孩子是冷呢？还是想吃东西呢？’我隔着门板一一回答。”
??????呱呱(ɡū)：象声词，哭的声音。为：作。语 未 毕，余 泣 ， 妪 亦泣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哭了，老婆婆也哭了。 余自束 发 读书轩中， 一日，大母过余 曰：“吾 儿，我从十五岁起就在轩内读书，有一天，祖母来看我，说：“我的孩子， 久不 见 若 影 ， 何 竟日默默 在此，大好久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了，为什么整天默默地待在这里，像
类女郎 也？”比 去 ，以手阖 门，自 语 曰：“吾个女孩子呢？”等到离开时，用手关上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 家读书 久不 效， 儿 之成，则可 待 乎！”家读书长久没有得到效果，这孩子取得成就，就可以有指望了呀！”???
束发：指十五岁。古人到了十五岁就把头发束起来，表示成年。过：看望。若：你。竟日：整天。大类：很像。类，像，动词。比 ???去：等到去的时候。比，及、等到。阖(hé)：关闭。久不效：长久没有得到效果，指科举上无所成就。顷 之，不一会儿， 持一 象 笏至 ，曰：“此 吾祖 太常公宣德 间执拿着一个象牙笏过来，说：“这(是)我的祖父太常公宣德年间 此以朝 ，他日汝当用 之！”拿着去上朝用的，以后你会用到它！”??? 顷之：不久。之，音节助词，无义。象笏(hù)：象牙
做的笏。笏，是大臣上朝用的手板，有事可以记在上面备忘。太常公：归有光祖母的祖父夏昶(ch ǎn ɡ)，在宣德年间曾任太 ???常寺卿。公，尊敬的称呼。瞻顾 遗迹 ， 如 在 昨日 ， 令人回忆起旧日事物，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让人 长号不自禁 。忍不住放声大哭。????
??瞻顾遗迹：回忆旧日事物。瞻顾，泛指看，有瞻仰、回忆的意思。长号(h áo )：大哭。 轩 东 故 尝 为厨 ，人 往 ， 从轩项脊轩的东边从前曾经是厨房，人们到那里去，必须从轩
前 过。余扃 牖而居 ， 久之，能 以 足 音辨前经过。我关着窗子住在里面，时间长了，能够根据脚步声辨 人。别是谁。??????扃牖(jiōn ɡ yǒu )：关上窗户。扃，关闭。以：根据。 轩凡四遭 火 ，项脊轩一共遭过四次火灾， 得 不 焚，殆 有神 护者 。……能够不被焚毁，大概是有神灵在保护着吧。……??? 得：能够。殆：大概， ?
??表示揣测的语气。 余既 为 此 志，后 五年，吾 妻来 归 ，时我已经作了这篇志，过了五年，我的妻子嫁到我家来，她时
至轩中，从余问 古 事 ，或 凭 几 学书 。常来到轩中，向我问一些古代的事情，有时靠着桌子学写字。???
为：作，写。此志：指本篇中这一句之上的文章，从这一句以下是后来补写的。来归：嫁到我家来。归，旧指女子出嫁。
???几：书案。学书：学写字。吾妻 归 宁 ， 述诸 小妹 语曰：我妻子回娘家省亲，回来转述她的小妹们的话说： “闻 姊 家有 阁子，且 何谓 阁子也？”“听说姐姐家有个小阁子，那么什么叫阁子呀？”??? 归宁：出嫁的女子回娘 ?
??家省亲。述：转述。且：有“那么”的意思。其 后六年，吾 妻 死 ，室 这以后六年，我的妻子去世，小轩 坏 不 修。破败没有整修。??????其后：此后。其后 二年，余久 卧病又过了两年，我很长时间生病卧床， 无 聊，乃使人复 葺南阁子，其制 稍异于前。闲极无聊，就派人再次修缮南阁子，格局跟过去稍有不同。 ??????制：形式，规制。然自 后 余多 在 外，不常居 。然而从此以后我多年在外边，不常住在这里。????
??自后：从此以后。 庭 有 枇杷树，吾 妻 死 之年所手 植也，今庭院中有一棵枇杷树，是我妻子去世那年亲手种植的，现在 已 亭亭 如盖 矣。已经高高地直立着，(枝叶繁茂)像伞一样了。???
手：亲手，名词作状语。
???亭亭：直立的样子。盖：古称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