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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要略刘渡舟讲

《金匱要略詮解》劉渡舟
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
概說
本篇為全書的總論,內容相當廣泛,對疾病的病因、病機、診斷、治療、預防,以及季節氣候對人體臟腑的影響等,都作了一些原則性的論述,篇中共有條文十七條,其中第一、二、七、八、十條以整體觀念論述了疾病發生的原因,傳變規律、氣候對人體的影響,提出了“不治已病治未病”的觀點、強調預防疾病重於治療疾病的思想。第三條至第六條闡述瞭望診與聞診在診斷疾病上的各種方法。第九、十一、十二條闡述了脈診對對判斷各種疾病的性質、部位、轉歸的方法。第十三條敍述了疾病的分類方法。第十四至十七條闡明了對各種疾病總的治療原則和方法。
本篇著重說明臟腑經絡病理變化,所產生的不同證候,並提示辯證應根據臟腑經絡的病機反映進行分析,然後確定治療法則。又根據疾病傳變的整個過程,確定全面的治略思想,還根據疾病的部位、性質而確定具體的治療方法,以上這些內容,是全書的主要精神。

1、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王不受邪,即勿補之。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傷腎,腎氣微弱,則水不行;水不行,則心火氣盛則傷肺;肺被傷、則金氣不行;金氣不行,則肝氣盛,則肝自愈。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肝虛則用此法,實則不在用之。經曰:虛虛實實,補不足,損有餘。是其義也。余藏准此。


[詮解]本條是以整體觀念論述疾病的治療原則。人體五臟六腑之間存在著生克制化的關係,在正常時有相互資生的一面,在病時又有相互克制的一面。如一髒有病,並不局限本髒,還可以影響其他臟腑發病,而且有一定的傳變規律。為此,我們治病時,就不能只看已病的臟腑,還應注意未病之臟腑。那麼,怎樣去辨知未病的臟腑,以防止疾病的傳變?張仲景提出了臟腑經絡疾病傳變的規律,就解決了這一問題:如見肝之病,便知肝病最易傳之於脾。所以,在治病時,當先實脾,而先治未病之脾,以防止疾病傳脾,這樣考慮問題是上工的水準。但是,如果在四季脾旺的時候,而脾不受肝邪,即勿用補脾之法。另一說,凡是一年四季而脾臟正氣充實而不受邪侵的,則不可不必拘泥治肝實脾之說,至於一般的中工。他們不解治肝實脾之理,而見到肝病,只知一味去治肝,不瞭解實脾的意義,就不能做到杜絕疾病傳變的途徑,只有知道疾病相傳的規律,才能胸司治未病的要略,才可以

取得滿意的療效。
以上為肝傷脾後肝實證的治療規律,而肝虛證又分三種治法,即肝虛病有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夫酸味入入肝,可補肝之體,此其一。焦苦入心,使心氣旺,而有助於肝,此其二,益用甘味之藥,則有實脾以制腎的思想,而使腎水弱則心火旺;心火旺則肺氣亦衰,而肝木不受其制,則肝旺而自愈,此其三,這種治肝補脾的方法,而具有微妙的哲理在內。歸納起來講:肝虛用酸補之,此為正治法;助用焦苦,補心氣,“子能令母實”。此為隔一治法;甘藥入脾,益脾所以勝腎,而使火旺以刑金,則使肺金不傷肝木,此為隔二的治法,凡臨床治病,以此為例,必須明確上述的三治方法,才能提高醫療水準。
? ???最後作者引用了《內經》之文,指出對虛實之證如果不是這樣的治法,那就難免虛證而反用瀉法,實證而反用補法。成為治療之逆。而應當是虛者補之,實者瀉之,補其不足,損其有餘,才是虛實兩證的正確治療方法,肝病如此,心、肺、脾、腎等髒,以此類推,所以說“餘髒准此”
2、夫人稟五常,因風氣而生長,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若五臟元貞通暢,人即安和,客氣邪風,中人多死。千般疢難,不越三:一者,經絡受邪,入臟腑為內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蟲獸所傷,以凡詳之,病由都盡。若人能養慎,不令邪風乾忤經絡,適中經絡,未流傳臟腑,即醫治之,四肢才覺重滯,即導引吐納,針灸膏摩,勿令九竅閉塞。更能無犯王法,禽獸災傷,房室勿令竭之,服食節其冷、熱、苦、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病則無由入其腠理。腠者,是三焦通會元貞之處,為血氣所注;理者,是皮膚臟腑之文理也。


[詮解]本條論述人與自然環境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人稟五常”是說人稟五行之常,而其生長存活,則胥賴於風氣。所以,“因風氣而生長”這句話,指出了生命的條件離不開空氣,空氣,也就是風氣。四時風氣流行,適宜於自然界氣候的要求,便能生長萬物;若是不正常的自然氣候,則能毒害萬物,對人來說,就將變為一種致病因素。雖然如此,致病因素能否導致疾病 的發生,還決定于人體的正氣抗邪能力。只要五臟的元真之氣充實,營衛通暢,抗病能力強,就能適應反常氣候,而不受邪氣影響,反之,邪氣病毒才能乘虛而入,侵害人的機體,甚至造成死亡。致病原因有三:一是正氣已虛,經絡受邪傳入臟腑;二是正氣未虛,客氣邪風中於皮膚,傳於血脈,使四肢九竅脈絡,壅塞不通;三

是由於房室過度,內損其精,另外金刃蟲獸外傷其形,這是另一種致病因素,與上述的原因不同。
? ? 若人能內養正氣,使得正氣充實,風寒邪氣不致侵犯經絡,若有不慎,外邪中於經絡,在其尚未內傳臟腑之時,就及早治療。比如邪中經絡,四肢才覺重滯,即用導引、吐納、針灸、膏摩等方法治療,邪氣不能內傳,不使九竅閉塞不通,平時更要遵守國法,要避免禽獸災傷,不要房室過度,耗損精液。鈌要寒熱適中,不傷脾胃,五味不偏,營養得宜,使身體強壯,則使致病因素,不能侵入奏理。什麼是腠理?“腠”,是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理”,是皮膚,臟腑之紋理也。腠理有防禦疾病的機能而為人體之外籓。
3、問曰:病從有氣色見於面部,原聞其說。師曰:鼻頭色青,腹中痛,若冷者死。鼻頭色微黑者,有水氣;色黃者,胸上有寒;色白者,亡血也。設微赤非時者死。其目正圓者痙,不治。難色 青為痛,色黑為勞,色赤為風,色黃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


? ? [詮解]本條是論述上工望診之法,醫師通過觀察患者的面部氣色,可以判斷疾病的部位和性質。因為精血藏於五臟,通過經絡血脈而外榮於面。如果面部相應部位的光澤與顏色發生變化,則可反映五臟六腑的疾病,如鼻部內應於脾,鼻部出現青色,又見腹中痛的,則為肝邪乘脾,如再見腹中拘急疼痛而又苦冷的,則屬脾陽衰敗,寒凝水聚的重證。若鼻部色現微黑,水色為黑,此屬腎陽衰弱,寒水凝聚不化不象,所以主水氣之病。黃為土色,內應於脾,若面色黃略,主脾氣衰弱,穀精不能四布,水飲停於胸膈之間,所以主胸上有寒。若面色白者主亡血;如亡血之人,面色反見微赤,而時在冬令,則叫“非其時而有其色”,為陰陽兩傷,虛陽外浮之色,故預後不良。還有失血更多,陰絕血亡,不能滋潤眼睛和肌肉,先見兩眼正圓直視不瞑,如魚眼不閉,同時又發“痙”的,為肝陰內竭,證屬不治。“色青為痛”。因青為血脈凝澀不通,所以青色主痛;“色黑為勞”,黑為水色,內應於腎,若腎精不足,陽衰不溫,陰寒重布,所以黑色主腎勞之病。“色赤為風”,風為陽邪,多從火化,陽熱上浮,故面赤主風;“色黃者便難”,面黃為脾虛不運,津液滋潤大腸,故主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面色鮮明為水飲內停,溢于皮表,面部水腫,故見面部明亮光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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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選注]《金匱要略心典》:“此氣色之辨,所謂望而知之者也。鼻頭,脾之部;青,肝之色;腹中痛者,土受木賊也;冷則陽亡而寒水助邪,故死。腎者主水,黑,水之色,脾負而腎氣勝之,故有水

氣,色黃者,面黃也,其病在脾,脾病則生飲,故胸上有寒。寒,寒飲也。色白,亦面白也,亡血者,不華於色,故曰:血亡則陽不可更越,設微赤有非火令之時,其為虛陽上泛無疑,故死。目正圓者,陰之絕也;痙,為風強病,陰絕陽強,故不治。痛則血凝泣而不流,故色青。勞則傷腎,故色黑。經雲:腎虛者,而漆柴也。風為陽邪,故色赤。脾病則不運,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經雲:水病,人目下有臥蠶,面目鮮澤也”。
4、師曰:病人語聲寂然,喜驚吸者,骨節間病,語聲喑喑然不徹者,心膈間病;語聲啾啾然細而長者,頭中病。
? ?
[詮解]
? ? 本條論述聞診在臨床上的應用,病人寒凝血滯在骨節,關節不利,安靜不動則病輕,故語聲寂然,若動而疼痛則喜驚呼;若痰濕濁邪室塞心膈而氣機不暢,故患者發聲則喑喑然而不徹;若病人語聲啾啾然小而悠長,為頭中有病,因高聲則震動頭部,痛必愈甚,所以聲不敢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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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注]
? ? 《金匱要略發微》:“無病之人,語聲如平時,雖高下疾徐不同,決無特異之處。寒濕在骨節間,發為痠痛,故怠於語言而聲寂寂,轉則劇痛,故喜驚呼。心膈則為肺,濕痰阻於肺竅,故語聲喑喑然不徹。頭痛者,出方大則腦痛欲裂,故語聲啾啾然細而長,不敢高聲也。”

5、師曰:息搖肩者,心中堅;息引胸中上氣者咳;息張口短氣者,肺痿唾沫。

??[詮解]
? ? 本 條是論述從呼吸形態的變化來診察疾病的方法。總指呼吸。呼吸而搖肩,是呼吸發生困難,故有抬肩舉脅的狀態。“心中堅”,指心胸有邪氣壅滿而堅實,故使人喘也,若呼吸引胸中之氣上逆而作咳,而為咳病,乃邪氣阻肺之病;若呼吸張口短氣的,乃上焦有熱,肺葉枯萎,肺氣不足。肺痿則津液不行,所以常吐涎沫。



6、師曰:吸而微數,其病在中焦,實也,當下之即愈,虛者不治。在上焦者,其吸促;在下焦者,其吸遠,此皆難治。呼吸動搖振振者,不治。

??[詮解]
? ?本條是從呼吸形態的不同,辨別病位之上下以判斷病勢之輕重。吸而微數,是吸氣短促,多由於中焦阻滯,氣不得降,故吸而微數。若下其中實,則脾胃氣利,呼吸自可恢復正常。若吸而微數,由於宗氣衰竭,腎不納氣,為遊息無根,則屬不治。“在上焦者,其吸促”,指心肺宗氣衰竭,氣不得入則還,吸氣淺而短。“在下焦者,其吸遠”。指肝腎元氣衰微,腎不納氣,氣欲歸而不驟及,則吸氣長而遠。在上焦和下焦的吸而微數乃正氣不支之象,屬於難治的證候。在呼吸時,全身動搖振振,為極端衰弱,形衰氣弱,不能擎身之象,故曰不

治。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息兼呼吸而言,吸則專言入氣也。中焦實,則氣之入者不得下行,故吸微數。數,猶促也。下之則實去氣通而愈。若不系實而系虛,則為無根失守之氣,頃將自散,故曰不治。或雲:中焦實而元氣虛者,既不任受攻下,而又不能自和,故不治,亦通。其實在上焦者,氣不得入而輒還,則吸促,促猶短也;實在下焦者,氣欲歸而驟及,則吸遠,遠,猶長也,上下二病,並關髒氣,非若中焦之實,可從下而去者,故曰難治,呼吸動搖振振者,氣盛而形衰,不能居矣,故亦不治。”

7、師曰:寸口脈動者,因其王時而動,假令肝王色青,四時各隨其色。肝色青而反色白,非其時色脈,皆當病。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色、脈合於四時,而有當時和非時的不同。四時氣候的變化,可以影響人體五臟的生理變化,從而面部的氣色和寸口的脈象也有變化。如在春季,氣候溫和,一陽之氣上升,為木氣當令之時,故脈弦而面色青;盛夏氣候炎熱,火氣當令之時,故脈來洪而面色赤;秋季氣候涼燥,金氣當令之時,故脈浮而面色白;冬季氣候寒冷,水氣當令之時,故脈沉而面色黑,此為應時五臟之正常色脈。假如春令而面色反白,脈反浮澀而短,是春以見秋之色脈,而為異常表現,這是屬於異常的病理反映,故曰:“非其時色脈皆當病。”
? ?[選注]
? ?《醫宗金鑒》:“寸口者,統言左右三部脈也。脈動法乎四時,命乎五藏,然必因其王時而動,則為平脈也,假令肝旺於春,隨其時,色當青,脈當弦,此不病之色脈也。若色反白,脈反浮,此非其時,乃病之色脈也,四時准此。”



8、問曰:有未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不去,有至而太過,何謂也?師曰:冬至之後,甲子夜半少陽起,少陽之時陽始生,天得溫和。以未得甲子,天因溫和,此為未至而至也;以得甲子而天未溫和,為至而不至也;以得甲子而天大寒不解,此為至而不去也;以得甲子而天溫如盛夏五六月時,此為至而太過也。

??[詮解]本條指出氣候與節氣相適應,氣候的太過或不及,都會影響人體而發生疾病。一年有二十四個節氣,每個節氣的氣候各不相同。冬至之後的雨水節(即第一個甲子日的夜半)正是少陽當令的時候,陽氣開始生長,氣候轉為溫和,這是正常的氣候規律。如未到雨水節,而氣候轉溫和,此為未至而至,時令未到。如已至雨水節,氣候仍然很冷,此為至而不去,是蚨已至雨水節,而寒冬之氣猶然不去;如已到雨水節,氣候變得太熱如盛夏之時,此為至而太過,是時令已超過雨水節,則為至而太過。總之,

凡是氣候未至,不至,不去,太過皆屬異常之氣候,都會影響人體的氣血而發生疾病。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雲少陽起者,陽方起而出地;陽媽生者,陽始盛而生物,非冬至一陽初生之謂也,竊嘗論之矣。夏至一陰生,而後有小暑、大暑;冬至一陽生,而後有小寒、大寒,非陰生而反熱,陽生而反寒也。天地之道,否不極則不泰;陰陽之氣,剝不極則不復。夏至實陰盡於地上,而後一陰生於地下,是陰生之時,正陽極而大熱,陰極而大寒,自然之道也,則所謂陽始生天得溫和者,其不得與冬至陽生同論也,審矣。至未得甲子而天已溫,或已得甲子而天反未漸,及已得甲子而天大寒不解,或如盛夏五、六月時,則氣之有盈有縮,為候之或後或先,而人在氣交之中者,往往因之而病,惟至人為能與時消息而無忤耳!”
9、師曰:病人脈浮者在前,其病在表;浮者在後,其病在裏。腰痛背強不能行,必短氣而極也。

[詮解]本條舉例說明一脈象,出現的部位不同,主病也就不同。“病人脈浮者在前”,指浮在寸口,這是正氣向外,抗病於表的現象。如外感表證,寸口脈浮而有力,又伴有惡寒發熱,頭痛身痛等表證。“浮者在後”,指浮在尺部,這是腎陰不足,虛陽外浮的現象。陰虛而陽張,脈浮而必無力,又伴有腎虧骨弱引起的腰痛背強,骨痿行走無力,以及腎不納氣引起的呼吸氣短而甚等證候。總之,脈浮為氣血向上向外之勢,有外感表證和內傷虛證的不同,必須認清浮脈的部位、強弱以及其他證狀,才能認識疾病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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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注]:
??《金匱要略心典》:“前,謂關前,後,謂關後,關前為陽,關後為陰,關前脈浮者,以 陽居陽,故病在表,關後脈浮者,以陽居陰,故病在裏,然唱碟裏而系陽脈,則為表之裏,而裏之裏,故其病不腸腎,而腰背膝脛,而及其至,則必短氣而極,所以然者,形傷不去,窮必及氣,表病不除,久歸裏也”。


10、問曰:經雲:厥陽獨行何謂也?師曰:此為有陽無陰,故稱厥陽。
??[詮解]
??本條是論述厥陽的病機。“厥陽獨行”,指人體肝腎之陰血枯竭,而陽氣失去依附,則陽氣偏勝。有陽無陰,有升無降,故厥陽獨行,證見面赤眩暈,神昏不語等。
[選注]
??《醫宗金鑒》:“陰陽偕行,順也;陰陽獨行,逆也。厥,逆也,逆陽獨行,此為有陽無陰,故稱厥陽也。”


11、問曰:寸脈沉大而滑,沉則為實,滑則為氣。實氣相搏,血氣入髒即死,入腑即愈,此為卒厥。何謂也?師曰:唇口青,身冷,為入髒即死;如身和,汗自出,為入腑即愈。

[詮解]
? ?本條舉“卒

厥”證為例,說明疾病傳變的規律,預斷疾病發展的方法。兩手的寸部脈沉大而滑,沉大為裏實,滑為痰氣鬱滯。若邪隨血氣內入於心,血瘀氣滯,而不流通,則神去機息,故唇口青,身冷,忽然昏倒而死,若邪氣人腑,則傳而不藏,氣還血行,陽氣外達,則身和,汗自出,故愈。

[選注]
??《金匱要略編注》:“邪氣入髒,神明昏憒,卒倒無知,謂之卒厥。若唇口青身冷,即是邪氣入髒,堵塞血氣,神機不能出入,髒氣垂絕,所以主死;若身和汗出,乃邪氣入腑,閉塞腑氣,不得出入,一時卒倒,非髒絕之比,頃時陽機外達,邪氣隨之外泄,故知入腑即愈。”



12、問曰:脈脫入髒即死,入腑即愈,何謂也?師曰:非為一病,百病皆然。譬如浸淫瘡,從口起流向四肢者,可治;從四肢流來入口者,不可治;病外者,可治;入裏者,即死。

[詮解]
? ?本條舉例論述疾病傳變有順逆的不同。“脈脫”為正邪相爭,邪氣逼于經脈,正氣被遏,經脈不通,故脈絕似脫。若邪氣入髒者,則深而難出,故氣竭不復則死;邪氣入腑者,淺而易通,故氣知脈出即愈。
? ?浸淫瘡為濕熱火毒之邪浸淫肌表,發為皮膚濕瘡。若正氣衰弱,從四肢流來入口者,為毒邪從外入裏,故不可治;若從口而流向四肢者,則為毒邪從裏達表,故為可治。總之,病由外傳內者難治;由內傳外者易治。這是診斷疾病的普遍規律,所以說:“非為一病,百病皆然。”

??[選注]
??《金匱要略正義》:“髒為陰,腑為陽,陰主裏,陽主外。凡病以出陽為淺,入陰為深,故即死、即愈之機所由別也。浸淫瘡顯而易見,可知非獨卒中為然,內外百病,皆作如是論治耳。”


13、問曰:陽病十八何謂也?師曰:頭痛,項、腰、脊、臂、腳掣痛。陰病十八何謂也?師曰:咳,上氣,喘,噦,咽,腸鳴脹滿,心痛拘急。五臟病各有十八,合為九十病;人又有六微,微有十八病,合為一百八病,五勞、七傷、六極、婦人三十六病,不在其中。清邪居上,濁邪居下,大邪中表,小邪中裏,謦飪之邪,從口入者,宿食也,五邪中人,各有法度,風中於前,寒中於暮,濕傷於下,霧傷於上,風俼廢水服,寒令脈急,霧傷皮腠,濕流關節,食傷脾胃,極寒傷經,極熱傷絡。

[詮解]
? ?本條是論述病症的分類方法,以及邪氣傷人的規律。陽病是指外表經絡的病證,包括頭、項、腰、脊、臂、腳等六個部位,每個部位又有營病、衛病、營衛交病三種性質,三乘六得一十八,故曰陽病十八。陰病是指內部臟腑的病證,包括咳、上氣、喘、噦、咽、腸鳴、脹滿、心痛、拘急等九種病,

每個病又分虛病,實病兩種,二乘九得十八,故曰陰病十八。五臟病各有十八,合為九十病,謂五臟風寒暑濕燥火六淫之邪而為病,有在氣分、血分、氣血兼病三者之別,三乘六為五臟各有十八病,十八乘五為九十病。“六微”指六腑病,有六淫之邪中於六腑,又有六分、血分以及氣血兼病三者之別,三乘六為微有十八病,綜上所述六個十八,合為一百零八病。五勞,為五臟勞傷之病,如久視傷血,外臥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又指指心勞、肺勞、脾勞、腎勞、肝勞叫五臟勞傷。七傷,好食傷,憂傷,骨傷,房室傷,饑傷,勞傷、經絡營衛氣傷。六極(極,是極度勞損的意思),即氣極、血極、筋極、骨極、肌極、精極,婦人三十六病,據《千金》所載,為十二症、九痛、七害、五傷、三痼等,均是婦科雜病。“清邪居上”,“霧傷於上”,“霧傷皮腠”,謂霧露輕清之邪,傷于上部皮腠為病。“濁邪居下”,“濕傷於下”,謂水濕重濁之邪,傷於下部流入關節為病。“大邪中表”,“風中於前”,“風令脈浮”,謂風為陽邪,午前傷人,引起傷風,脈浮緩等表證。“小邪中裏”,“寒中於暮”,“寒冷脈 急”,謂寒為陰邪,旦暮傷人,引起寒邪外中,脈緊急等表證。“磬飪之邪,從口入者,宿食也”,謂飲食不節,則傷脾胃,引起腹痛脹滿等證。“極寒傷經”,謂寒邪歸於陰經而主靜,引起經脈不通,疼痛等證。“極熱傷絡”,謂熱邪入於脈絡主動,引起脈絡血奔、出血等證。“五邪中人,各有法度”,謂所傷之部位,受傷時間,所表現之脈證,都有一定的客觀規律性。

[選注]
??《醫宗金鑒》:“頭痛、項、腰、脊、臂、腳掣痛,病皆在外,故為陽病也;咳、上氣、喘、噦、咽、腸鳴、脹滿、心痛、拘急,病皆在內,故為陰病也。清邪居上,謂霧邪本乎天也;濁邪居下,謂濕邪本乎地也。六淫天邪,故名大邪,六淫傷外,故曰:中表也;七情人邪,故名小邪,七情傷內,故曰:中裏也。磬飪者,飲食也。飲食之邪,從口而入,食傷隔夜不化,故名曰:宿食也。五邪,謂風、寒、濕、霧、飲食也。夫五邪之中人,莫不各以類而相從。前者早也,風中於早,從陽類也。寒中于暮,從陰類也。霧邪清輕,故傷皮膚。濕邪濁重,故流關節。飲食失節,故傷脾胃。極寒之食傷經,以經屬陰也;極熱之食傷絡,以絡屬陽也。”
14、問曰:病有急當救裏、救表者,何謂也?師曰:病,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體疼痛者,急當救裏,後身體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也。

[詮解]
? ?本條是論述表裏同病,急則先

治的原則。病、而醫誤下之,損傷脾胃,續發下利清穀不止,此時雖有身體疼痛等表證不解,也要急當救裏。因為下利清穀不止,則陽氣虛憊可知,故急當救裏,宜四逆湯。如服藥後,大便調和,脾胃恢復正常,此時則應急當救表,以免表邪傳裏。宜桂枝湯,前者先救裏,在於護正為急,後者急當救表,則在於祛邪以杜其傳也。

[選注]
??《金匱要略心典》:“治實症者,以逐邪為急;治虛症者,以養正為急。蓋正氣不固,則無以禦邪而卻疾;故雖身體疼痛,而急當救裏。表邪不去,勢必入裏而增患,故即清便自調,則仍當救表也。”



15、夫病痼疾,加以卒病,當先治其卒病,後乃治其痼疾也。

??[詮解]
??本條是論述久病新病同時存在,要以先治新病為原則。痼疾是難治的久病。病勢已經現和,治以不易,更難除根,不能急治;卒病是新得之病,病勢急迫,變化多端,但是容易治癒,故以先治為妙。

[選注]
??《金匱玉函經二注》:“痼疾,謂病已沉痼,非旦夕可取效者。卒病,謂卒然而來,新感而可取效於旦夕者,乘其所入未深,急去其邪,不使稽留而為患也。且痼疾之人,正氣素虛,邪尤易傳,設多瞻顧,致令兩邪相合,為患不淺。故仲景立方於此,使後之學者,知所先後也。”


16、師曰:五臟病各有得者愈;五臟病各有所惡,各隨其所不喜者為病。病者索不應食,而反暴思之,心發熱也。

[詮解]
??本條是論述護理原則。五臟疾病的性質是不同的,因而適應病情的飲食居處也是不同的。病人的所得、所惑,所不喜,要隨疾病的性質不同而變化,如病人脾胃虛寒,適合病人的飲食以熱熟易消化的食物為好,溫暖的居處,又服溫補脾胃的藥物,則脾胃虛寒能夠治癒。反之,給病人以生冷粘滑不易消化的食物,寒冷潮濕不良的居處,加以苦寒傷胃氣的藥物,有此所惡和所不喜則使疾病有異常變化,醫生亦不可不加注意,如病人素不應食,而突然反暴思之,是乃病邪之氣,變傳髒氣使然,故食之則適以助病氣而增發熱。

[選注]
《金匱要略方論本義》:“五臟病和有所得,如其喜者而與之,能助其正而息其邪,其病可愈也,五臟病又各有所惡,各隨其所喜者而為病,犯其所忌而與之,能傷其正而益其邪, 其病益增也。此病之性情,亦因人之性情為性情,而人之性情各有嗜好,百事皆然,食物又易於觀辨。病者素不應食者,不喜食之物也,因病而複暴思欲食,此病為饑渴所以害也,因與食之,其髒與之不相宜,食之必發熱,無益於氣血,而徒長其病邪。可見所喜者應與之,而所惡者應遠遠之理矣。”



17、夫諸病在藏欲攻之,當隨其所得而攻之,如渴者與豬苓湯,餘皆仿此。

? ?[詮解]
? ?本條是舉例說明隨其所得而攻之的道理。病在臟腑,如水、血、痰、食之實邪皆可攻下以去,然當隨其所得之邪,如渴者,水與熱得,而熱結在水,故用豬苓湯利其水而熱亦除矣。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無形之邪,入結於髒,必有所據;水、血、痰、食,皆邪藪也。如渴者,水與熱得,而熱結在水,故與豬苓湯利其水,而熱亦除;若有食者,食與熱得,而熱結在食,則宜承氣湯下其食,面熱亦去,若無所得,則無形之邪,豈攻法所能去哉。”
? ?
? ? 結語
? ?本篇是論述疾病的預防、病因、病機、診斷以及治療等內容。首先提出的重要治略思想,就是“治未病”。治未病的關鍵,是掌握疾病相傳的規律。如能掌握這一規律,就可以控制病熱的傳變。另外,也要掌握治療虛證的“補”、“助”、“調”三個方法,和“補不足,損有餘”的治病大法。
? ?本篇科學的診斷構成生命的基本元素是五常,生命存在的條件是風氣。因此說,人與自然息息相關。不正常的氣候,能影響人體而發生決策關,關鍵還決定于正氣的強弱。如五臟元真通暢,人既安和,病則無由入其腠理。關於病因分類方面,也有內、外中和其他方面。
? ?本篇還論述了診斷疾病,預防疾病和護理原則等內容。
? ?本篇在治療方面,提出了表裏同病,原則 是急者先治;久病、新病同時存在,原則是先治新病;以及“隨其所得而攻之”的靈活的辯證論治思想。
? ?本篇條文雖不多,但都是一些原則性的提示,這在全書中具有綱領性的意義。
痙濕暍病脈證第二

本篇是論述痙、濕、暍三病的辯證論治。篇中共有條文二十七條,載方十一首。其中第一條至條十條為痙病的總論,說明了痙病的病因、病理、脈證、分類以及治療原則和轉歸。第十一、十二、十三條則為痙病的各論,對痙病的辯證論治進行了闡述。第十四條至十九條乃是濕病的總論,說明了濕病的病因、病理與症狀,以及治療原則和轉歸;第二十至二十四條則為濕病的各論,對濕病的辯證論治進行了闡述。第二十五條、二十六、二十七條闡述暍病的脈證、治療法則和方證。由於痙、濕、暍三病,均為感受風寒濕暑之邪而與太陽表證有關,故合為一篇加以論述。
痙病是以項背強急,口噤不開,甚至角弓反張為主證的病證;濕病是以關節不利,身體腫痛為主證的病證;暍,又名傷暑,而以發熱惡寒,口渴身疼為主證的病證。

1、太陽病,發熱無汗,反惡寒者,名曰剛痙。
[詮解]
本條是論述剛痙的辯證。

“剛痙”由太陽中風重感於寒,外寒閉塞營衛,故出現惡寒、無汗、頭痛、發熱、脈浮而緊等證。風寒之邪滯鬱經脈,經脈氣血不利,則出現筋脈緊急的項背強急、口噤不開等證。因其無汗,故稱“剛痙”。考《甲乙經?卷七》無“反”字為是。
[選注]
《注解傷寒論》:“《千金》曰:太陽中風,重感寒濕則變痙。太陽病,發熱無汗為表實,則不當惡寒,今反惡寒者,則太陽中風,重感於寒,為痙病也。以表實感寒,故名剛痙”。


2、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名曰柔痙。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柔痙的辯證。“柔痙”由太陽中風,風邪化熱,熱傷血脈,筋無所榮,故頸項強急,甚則反張。太陽中風,衛強營弱,正邪相爭,表氣不固,出現發熱,汗出,頭疼,而不惡寒,脈浮緩等證。剛、柔二痙的區別,“剛痙”為表實無汗。外感風寒引起痙病,一方面愘於太陽經脈;另一方面為平素陰血虛少,感邪之後容易化燥傷陰,陰血不濡,筋脈拘急則成痙。
? ?[選注]
? ?《注解傷寒論》:“太陽病,發熱汗出為表虛,則當惡寒,其不惡寒者為陽明病。今發熱汗出而不惡寒者,非陽明證,則是太陽中風,重感於濕,為柔痙也。表虛感濕,故曰柔痙。”


3、太陽病,發熱脈沉而細者,名曰痙,為難治。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痙病的預後。太陽病為表證,表證則發熱。其脈浮,方為應病。今脈沉而細,是太陽證而見少陰之脈。此時,如見項背強直的證候則名曰痙。因正虛不能勝邪,故為難治。何哉?此證若發散在表之邪氣,可損傷少陰精血;若補養精血之虛,又恐礙太陽之表,而恐有留邪之弊。
? ?[選注]
? ?《醫門棒喝?傷寒論本旨》:“太陽傷風寒,其脈浮,以邪淺在營衛也。痙病邪深傷筋,故脈沉緊弦,直上下行也;其不緊弦而沉細,則邪入深,而氣血太虛,正不勝邪,邪何能出,故為難治。”



4、 太陽病,發汗太多,因致痙。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誤汗成痙。太陽病,屬於表證,應發汗解表,而以微似汗出者為得法。若太陽病發汗太多,則必耗傷陰血,陰血先虛,不能濡養筋脈,則可發生項背強直的痙病。
? ?[選注]
? ?《醫宗金鑒》:“太陽病當發汗,若發汗太過,腠理大開,表氣不同,邪風乘虛而入,因成痙者,乃內虛所召入也,宜經桂枝加附子湯主之,因表溫經也。由此推之,凡病出汗過多新產,金瘡破傷出血過多,而變化此證者,皆其類也。”


5、夫風病下之則痙,複發汗必拘急。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誤下成痙。因外感風邪,入裏化熱,熱蒸汗出,津液已傷,又誤下傷陰,營血更弱

,不能濡養筋脈,則筋脈拘急,形成痙病。複發汗,更傷陰血陽氣,陰陽兩虛,則更不能溫潤,引起四肢筋脈拘攣強急而成痙。
? ?[選注]
? ?《醫宗金鑒》:“因風邪為病,不應下而下之傷液,不應汗而汗之傷津,以致津液枯燥,筋失所養而病痙者,故曰:風病下之則痙,複發汗必拘急。此不可以外感痙病治之,當以專養津液為務也。”


6、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痙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久患瘡瘍的病人氣血已傷,而誤汗成痙之理。患瘡瘍的病人,雖有表證,亦不可發汗解表。因為瘡家津血虧損,此時雖有身體疼痛的表證,為傷寒挾虛,故不能發汗。如發汗解表,則重傷津液,筋脈失去津血的濡養,因而發生痙病。
? ?[選注]
? ?《醫宗金鑒》:“瘡家初起,毒熱未成,法當汗散。已經潰後,血氣被傷,雖有身痛表證,亦不可發汗,恐汗出血液愈竭,筋失所養,因而成痙,或邪風乘之,亦令痙也。”


7、病者,身熱足寒,頸項強急,惡寒,時頭熱,面赤目赤,獨頭動搖,卒口噤 ,背反張者,痙病也,若發其汗者,寒濕相得,其表益虛,即惡寒甚
? ?[詮解]
? ?本條論痙病的主證及汗後的脈證反映。痙病不離乎表,故身熱惡寒。痙為風強病,而筋脈受之,故口噤、頭項強、背反張而筋脈拘急。《內經》說:“諸暴強直皆屬於風”,故頭熱、足寒、面目赤頭動搖,反映了風陽上行而又掉支,此痙病之主證,不可不知也。此證若發其汗,汗沾衣被變化為濕,又與外寒之氣,相搏不解,則衛陽以汗出而益虛,寒邪得濕而轉增,故惡寒為甚。:mad:
? ?[選注]
? ?《金匱要略直解》:“身熱頭熱,邪在太陽也;面赤目赤,邪在陽明也。頸屬陽明,項屬太陽,邪在二經,則頸項強急惡寒也。陽明之脈挾口,故卒口噤;太陽之脈循背上頭,故頭獨搖,背反張也。此其人必汗下亡血之後,正氣虛,而邪氣但勝於上,其足則寒,此痙病之證具見也。”:confused:


8、發其汗已,其脈如蛇,暴腹脹大者,為欲解,脈如故;反伏弦者痙。??
? ?[詮解]
? ?本條繼上文言痙脈本直,汗後則風解而濕仍存,故脈 不直而曲如蛇行之狀。魏荔彤雲:“風去不與濕相麗,則濕邪無所依著,必順其下墜之性,而入腹作脹矣。風寒外解,而濕下行,所以為欲解也。如是診之,其脈必浮而不沉,緩而不弦矣。乃其脈如故,而反加伏弦,知其人連太陰,裏病轉增,而表病不除,乃痙病諸證中之一變也。”
? ?[選注]
? ?《醫宗金鑒》:“發寒濕汗後,其脈不直緊,如蛇之曲緩,則為邪 ,不成痙病,為欲解也,若脈仍直緊而不緩,或不直緊反伏堅

弦急者,為邪不退,成痙矣。”

9、夫痙脈,按之緊如弦,直上下行。??
? ?[詮解]
本條是論述痙病的主脈。痙病是重感風寒濕邪,邪氣外束,筋脈強急,氣血由內向外而抵抗有力,故見脈弦緊勁急,直上下行。??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緊如弦,即堅直之象。李氏曰:”上下行者,自寸至尺,皆見緊直之脈也“。《脈經》亦雲:”痙病脈堅伏,直上下行。“??


10、痙病有灸瘡,難治。??
[詮解]
本條是論述痙病有灸瘡的預後情況。病人灸後成瘡,一則流失膿液,津血已經虧損,二則火熱風盛。經穴不閉,再感風寒,成為痙病,本病若用發汗解表。又恐熱傷陰血,更助風燥,若用瀉下實熱之法,更虛內傷陰液,汗下皆不可為,故曰難治。
[選注]
《金匱要略心典》:“有灸瘡者,膿血久潰,穴俞不閉,樓全善雲:”即破傷風之意。“蓋陰傷而不勝風熱,陽傷而不任攻伐也。故曰難治。”
11、太陽病,其證備,身體強,幾幾然脈反沉遲,此為痙。栝樓桂枝湯主之。
[栝樓桂枝湯]方
栝樓根二兩、桂枝三兩、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
上六味,以水九升,煮取三分,分溫三服,取微汗。汗不出,食頃啜粥發。??
[詮解]
本條是論述痙病的辯證論治。太陽病,其證備,指太陽之脈,自足上行,循背至頭頂,幾所過之處,而為拘緊強急以成痙。如風邪居表,則脈必浮數。此證雖身體強幾幾,而脈反沉遲,沉遲之脈,乃津液不足而榮衛不利,故筋脈失於濡潤,是以作痙。
治用栝樓桂枝湯。方中栝樓根清熱生津,柔潤筋脈,通行經氣,桂枝利衛通陽,芍藥和營斂陰;甘草、生薑、大棗則能健脾氣,和營衛,使經氣流暢,筋燥得潤,而痙病自愈。??
[選注]
[金匱要略心典》:“沉本痙之脈,遲非內寒,乃津液少而營衛之行不利也。傷寒項背強幾幾,汗出惡風者,脈浮數,為邪風盛於表;此證身體強幾幾然,脈反沉遲者,為風淫於外而津傷於內,故用桂枝則同,而一加葛根以且其散,一加栝樓根兼滋其內,則不同也。”


12、太陽病,無汗,而小便反少,氣上沖胸,口噤不得語,欲作剛痙,葛根湯主之。
[葛根湯]方
葛根四兩、麻黃三兩,去節、桂二兩,去皮、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
上七味,咀口父,以水一鬥,先煮麻黃葛根減二升,去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複取微似汗,不須啜粥。余如桂枝湯法將息及禁忌。??
[詮解]
本條是論述剛痙的辯證論治。剛痙是重感風寒濕邪。衛陽閉郁,營陰鬱滯,正邪交爭。故見發熱、惡寒、

無汗、頭痛、身疼、脈浮緊等證。太陽病無汗,濕邪閉鬱胸中氣機不得通利,故小便反少。裏氣既不能外達,又不能下行,勢必逆上沖胸,故胸滿。濕熱閉鬱胸中,損傷津液,不能滋潤筋脈,故口噤不得語。如斯則可知剛痙即將發作。
治以葛根湯開泄腠理,發汗祛邪,滋養津液,舒緩筋脈。方中葛根能透達表邪,啟胃氣而生津液,滋潤筋脈,舒緩強急;麻黃,配桂枝生薑外散風寒,以開玄參府之閉塞;芍藥、甘草、大棗和營生津,以緩拘急。??
[選注]
《金匱要略心典》:“無汗而小便反少者,風寒濕甚,與氣相持,不得外達,亦並不下行也。不外達,不下行,勢必逆而上沖,為胸滿,為口噤不得語,甚至面赤頭搖,項背強直,所不待言,故曰欲作剛痙。葛根湯,即桂枝湯加麻黃、葛根,乃剛痙無汗者之正法也。::mad:
[病案舉例]
張X,13歲。1977年9月13日初診:起初偶有外感症狀,身體不適,兩天后猝然抽搐,先口噤,繼而項背強急,角弓反張,無汗,神清,自覺憋氣,困倦酸重。證見舌苔薄白,脈緊數。診斷:剛痙,由風寒壅阻脈絡,氣血滯阻,故筋脈攣急,項背強直,治以祛風散寒解肌和營。
處方:1葛根克、麻黃3克、桂枝5克、白芍12克、天花粉12克、甘草3克、生薑三片、大棗四枚(擘)送服解痙散(全蠍、蜈蚣等分,共研細末,每服1.5-3克),複被取汗。
復診:服藥一劑,遍身縶微似有汗,痙止,囑其再進一劑而愈。(摘自《江蘇醫藥》(中醫分冊)1:24,1979):eek:



13、痙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介齒,可與大承氣湯。
[大承氣湯]方
大黃四兩,酒洗,厚樸半斤,炙,去皮,枳實五枚,炙,芒硝二合。
上四味,以水一鬥,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內大黃煮取二升,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一二沸,分溫再服,得下止服。
[詮解]
本條是論述實熱痙的辯證施治。腸胃實熱積滯,壅盛鬱塞,所以胸腹脹滿。燥熱劫爍津液,不能濡養筋脈,筋脈強急,故角弓反張。臥不著席,四肢攣急。陽明熱盛,變燥化風,掣動筋脈,故口噤,介齒。
本證為痙病實熱重證,可與大承氣湯,急下存陰,通腑泄熱。方中大黃、芒硝泄其實熱;枳實、厚樸破其壅塞。本方峻瀉腸胃實熱積滯,則陰可複,而津液可存,痙強之證可以緩解。
[選注]
《醫宗金鑒》:“此申痙病入裏,以明其治也。痙病而更胸滿,裏氣壅也;臥不著席,反張甚也;腳攣急,勁急甚也;必介齒,牙緊甚也。此皆陽明熱盛灼筋,筋急而甚之鋗,故以大承氣湯直攻其熱,非攻陽明之實也。其曰可與,非盡言可與,有慎重之意。”
[病案舉例]
某醫院

一破傷風患兒,病起迄四日,曾用驅風鎮痙之玉真散,不效,邀餘會診。熱不退,便不通,痙不止,舌燥苔黃,脈見數實。證屬熱結陽明,熱極生風,法當下。即予大承氣湯;大黃15克(後下)、芒硝12克(沖),厚樸24克,枳實12克。越一日再診,證情未減。硝黃當顯效,何遲遲未下?心疑不解!詢知乃病家恐前方過峻,自行減半以進。由於病重藥輕,服後便結如故,當此風熱正盛,燥結如石,非借將軍之力下之不為功。遂照方急煎疊進,藥後四、五個小時,腸中漉漉,先排出石硬色黑如雞卵大糞塊,隨下穢物半便盆,如鼓之腹得平,再劑又暢行三行,痙止身涼,病痊。繼用養血舒肝劑調理鞏固。


14、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脈沉而細者,此名濕痹,濕痹之候,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但當利其小便。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濕痹的證治原則。濕邪傷於太陽之表,而見一身、關節、煩疼;若脈浮細者,為濕在於外,應當用汗解之。若其人小便不利,而大便反快,脈又沉細者,病名叫“濕痹”,忌汗,而應利其小便,以使濕邪得去。
? ?[選注]
? ?《醫門法律》:“濕流關節之痛,脈見沉細者,則非有外風與之相搏,只名濕痹。濕痹者,濕邪其身中之陽氣也。利其小便,則通行無礙,而關節之痹並解矣。”


15、濕家之為病,一身盡疼,發熱身色如熏黃也。
??[詮解]
? ?本條是論濕郁發黃的辯證。濕家之為病,濕盛於外者,陽必郁於內,濕盛於外,則一身盡疼,陽郁於內,則發熱,濕熱郁於肌肉之間,則
身色如煙之熏黃而帶黑。
??[選注]
? ?《醫宗金鑒》:“濕家,謂病濕之人,濕之為病,或因外受濕氣,則一身盡痛,或因內生病,則發熱身黃。若內外同病,則一身盡痛,發
熱,身色如熏黃也。濕家之身痛發黃,不似傷寒之身痛發黃者,以無六經之形證也。”


16、濕家,其人但頭汗出,背強欲得被複向火,若下之早則噦,或胸滿小便不利,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熱,胸上有寒,渴欲得飲而不能飲,則口燥煩也。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濕家誤下的變證。濕家頭汗出,為上有濕下有熱,蒸而使然,非陽明內實之熱,蒸而上越之比。背強者,乃濕家重著之強,非風寒拘急之強。欲複被向火,乃濕盛狎陽,陽受傷則惡寒。此證如誤以陽旺內 越之頭汗而誤下,則濕從寒化,如寒邪入於肺,則胸滿,寒邪入於胃,則為噦,寒邪入於膀胱,則氣化不行,而小便不利。至於舌上白滑之苔,乃誤下而熱陷於下,寒聚於上之故。胸中有寒,則不欲飲,下有熱,而口中乾燥,此乃為津液不化之咎。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寒濕

居表,陽氣不得外通而但上越,為頭汗出,為背強,欲得被覆向火,是宜驅寒濕,以通其陽,乃反下之,則陽更被抑,而噦乃作矣;或上焦之陽不布,而胸中滿;或下焦之陽不化,而小便不利,隨其所傷之處而為病也,舌上如胎者,本非胃熱,而舌上津液燥聚如胎之狀,實非胎也,蓋下後陽氣反陷於下,而寒濕仍聚於上,於是丹田有熱而渴,欲得飲,胸上有寒而複不能飲,則口舌燥煩百津液乃聚耳。”


17、濕家,下之,額上汗出,微喘,小便利(一雲不利)者死;若下利不止者亦死。
? ?[詮解]
? ?本條亦論濕家誤下的死證。濕家誤下變證百出,至其甚者,而又有死證,醫者亦不可不知。濕家如邪在表當發汗,邪在裏當利小便,敬非濕熱蘊結成實,則未可用之。如誤用,則無的放矢,必先傷正氣,額上汗出微喘,乃重傷陽氣,孤陽上越,故額上汗出而微喘,若脾陽大傷,清陽不升,則下利不止,此乃陰陽離決之象,其預後不抱樂觀。若其人小便利者,而見於下後額汗而喘,反映了陽離而上行,陰孤而下走,故亦主死。
? ?[選注]
? ?《金匱要略淺注補正》:“此總言濕證而無下法也。上節言誤下變證,為寒熱鬱結,此節言誤下傷腎,則小便自利氣喘而死。誤下傷脾,則大便下利不止而死。觀仲景方,皆是補土以治濕,則知濕家斷無下法也。”



18、風濕相搏,一身盡疼痛者,法當汗出百解,值天陰雨不止,醫雲:此可發汗。汗之病不愈者,何也?蓋發其汗,汗大出者,但風氣去,濕氣在,是故不愈也。若治風濕者,發其汗,但微微似故出汗者,風濕俱去也。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風濕 治療原則。外感風濕,困於肌膚,流走關節,氣血運動不暢,故一身疼痛。此證當以汗法而散風濕之邪,則其病可愈。假如正值天氣陰雨不止,濕氣較盛之時,則發汗法便無效,為什麼?由於天氣陰雨不止,天、人之濕必重。風為陽邪,容易表散,在,則濕為陰邪,難以驟除,故發汗風氣雖去而濕邪仍在,其病不愈。治風濕之法,應該溫陽解表,使陽氣伸展,營衛流行,微似汗出,則散漫粘滯之邪,方能緩緩排出體外。
? ?[選注]
? ?《醫門棒喝?傷寒論本旨》:“若治風濕者,必通其陽氣,調其營衛,和其經絡,使陰陽表裏之氣周流,則其內濕隨三焦氣化,由小便而去,表濕隨營衛流行,化微汗而解,陰濕之邪既解,風邪未有不去者,此治風濕與治風寒不同者。雖寒濕同為陰,而寒清濕濁,清者易散,濁者粘滯,故發汗大有區別也。”


19、濕寒病,身疼發熱,面黃而喘,頭痛鼻塞而煩,其脈大,自能飲食,腹中和無病,病在頭中寒濕,

故鼻塞,內藥鼻中則愈。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頭中寒濕的證治。霧露之濕為清邪,傷於身半之上,濕邪外束,故頭疼、鼻塞、上半身疼。寒濕外束,肺氣上逆,則喘;濕邪彌漫,擾於心中,故心發煩,其人面黃而身不黃,為濕在上之候。正邪牙爭,陽氣向外,故發熱,脈大。腹中和為無病,故自能飲食,可知濕邪此時並未傳裏。治宜宣散寒濕,通利氣機。如用瓜蒂為細末,搐鼻流出黃水,可使陽氣宣利,盤出在寒濕,則諸證可愈。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寒濕在上,則清陽被鬱。身疼、頭痛、鼻塞者,濕上甚也;發熱、面黃、煩、喘者,陽上鬱也;而脈大,則非沉細之比,腹和無病,則非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之比。是其病不在腹中而在頭。療之者宜但治其頭而毌犯其腹。納藥鼻中,如瓜蒂散之屬,使黃水出則寒濕去而愈,不必服藥以傷其和也。”


20、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術湯發其汗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
? ?[麻黃加術湯]方
? ?麻黃三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一兩,炙,杏仁七十個,去皮尖,白術四兩。
?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複取微似汗。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寒濕在表的證治。平素濕盛的人,又外感風寒濕邪,邪留肌肉,衛陽被鬱,故見惡寒,發熱,無汗,身體疼痛劇烈,不得安靜等證。
? ?治以麻黃加術湯。麻黃湯散風寒濕邪,麻黃得白術,雖發汗而致過汗。白術得麻黃,能表裏之濕,適合病情,取其微微汗出而解。如用火攻發汗,則大汗淋漓,風寒雖去,濕邪仍在,病不能除。或火熱內攻,濕熱相合,可能引起濕熱內鬱這黃疸。或火熱內盛,迫血妄行,而為衄血等變證,應加注意。
? ?[選注]
? ?《醫宗金鑒》:“濕家外證,身痛甚者,羌活勝濕湯;內證發黃甚者,茵陳五苓散。若惟全身煩疼而不發黃者,則為外感寒濕,與麻黃加術湯發其汗,寒濕兩解也。慎不可以火攻之者,謂不可以火劫大發其汗,必致變也。”
? ?[病案舉例]
? ?單姓,女,37歲。時值初冬,因雨淋透衣襟,歸後即發熱惡寒,周身疼痛而重,少汗,頭痛如裹。脈浮而緊,苔白而滑。證屬風寒夾濕外侵,邪在太陽。治宜發汗解表,除濕散寒。主擬中術湯加味:麻黃6克,桂枝6克,杏仁10克,甘草4克,蒼術12克,生薑3片。大棗3枚。
? ?服藥4劑,汗出表解,身痛解除,症狀消失。治用原方去麻黃、調和脾胃,注意飲食起居。(摘自《遼寧中醫雜誌》9:18,1980
21、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傷風,或內取冷所致也

。可與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
? ?[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方
? ?麻黃去節,半兩,湯泡,甘草一兩,炙,薏苡仁半兩,杏仁十個,去皮尖,炒。上剉麻豆大。每服四錢,水一盞半,煮八分,去滓溫服,有微汗避風。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風濕在表的證治。病人出汗時感受了風寒,或長時間貪涼感受寒濕,汗液留于皮內,變成濕邪,留著肌腠,以致全身疼痛發熱。在日晡時,為陽明主氣,當其旺時,正邪相搏則症狀加劇。
? ?治以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方中麻黃散寒濕;杏仁利肺氣以助治節;薏 仁利濕健脾;甘草和中勝濕。
? ?[選注]
? ?《金匱玉函經二注》:“《內經?太陰陽明篇》論曰:太陰陽明為表裏,脾胃脈也,外合肌肉,故陽受風氣,陰受濕氣,所以風濕客之,則一身肌肉盡痛。夫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陽氣生,屬 少陽,日中陽氣隆,屬太陽,日西氣門內閉,屬陽明,是故陽明之氣主乎申酉,所以日晡所劇也。”


21、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傷風,或內取冷所致也。可與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
? ?[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方
? ?麻黃去節,半兩,湯泡,甘草一兩,炙,薏苡仁半兩,杏仁十個,去皮尖,炒。上剉麻豆大。每服四錢,水一盞半,煮八分,去滓溫服,有微汗避風。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風濕在表的證治。病人出汗時感受了風寒,或長時間貪涼感受寒濕,汗液留于皮內,變成濕邪,留著肌腠,以致全身疼痛發熱。在日晡時,為陽明主氣,當其旺時,正邪相搏則症狀加劇。
? ?治以麻黃杏仁薏仁甘草湯。方中麻黃散寒濕;杏仁利肺氣以助治節;薏 仁利濕健脾;甘草和中勝濕。
? ?[選注]
? ?《金匱玉函經二注》:“《內經?太陰陽明篇》論曰:太陰陽明為表裏,脾胃脈也,外合肌肉,故陽受風氣,陰受濕氣,所以風濕客之,則一身肌肉盡痛。夫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陽氣生,屬 少陽,日中陽氣隆,屬太陽,日西氣門內閉,屬陽明,是故陽明之氣主乎申酉,所以日晡所劇也。”



22、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芪湯主之
? ?[防己黃芪湯]方
? ?防己一兩,甘草半兩,炒,白術七錢半,黃芪一兩一分,去蘆。上剉麻豆大,每抄五錢匕,生薑四片,大棗一枚,水盞半,煎八分,去滓溫服,良久再服,喘者加麻黃半兩,胃中不和者加芍藥三分,氣上沖者加桂枝三分,下有陳寒者加細辛三分。服後當如蟲行皮中,從腰下如冰,後坐被上,又以一被繞腰,溫令微汗,差。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風濕表虛的辯證論治。風濕傷於肌表,故脈浮身重;衛陽素虛

。而不固表,故汗出惡風。
? ?治以防己黃芪湯,益衛氣以祛濕邪。方中防己宣肺散風,通行經絡,驅散濕滯;黃芪甘溫扶虛,固秘衛陽止汗。黃芪合防己,又能善行肌表之水氣;白術、甘草健脾化濕,扶正祛邪;生薑、大棗調和營衛,以勝濕邪。方後自注有風濕閉塞肺氣之喘者,加麻黃宣散風濕為;小緊數邪困於脾胃作痛者,加芍藥和脾氣,利血脈止痛;水濕聚于下焦而又上沖者,加桂枝下氣溫化水濕之邪;寒濕凝聚而痹不能者,加細辛以散陳寒與痼冷。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風濕在表,法當從汗出而解,乃汗不待發而自出,表尚未解而已虛,汗解之法不可守矣。故不用出之皮毛之表,而用防己驅之肌膚之裏,服後如蟲行皮中,及從腰下如冰,皆濕下行之徵也。然非芪、術、甘草,焉能使衛陽複振,而驅濕下行哉?”
? ?[病案舉例]
? ?張某某,男,35歲,農民,于1978年4月8日診治。
? ?患者近期多次冒雨勞動,以致發熱,關節酸痛,經服APC,抗菌素治療,熱退,余症依然。面色萎黃,頭重神疲,倦怠嗜臥,骨節酸楚,重滯難移,肘膝關節尤甚,汗出惡風,胃納欠佳,舌苔白膩,脈濡澀。此屬表虛夾濕之著痹,治以防己黃芪湯加減:黃芪、白術、宣木瓜各10克,漢防己15克,苡仁,徐長卿、茯苓各20克,滑石30克,通草5克,水煎服。服五劑後,諸證均減,連服一個月後,血沉,抗鏈“O”均已正常。(摘自《吉林中醫藥》2:18,1981)


23、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哎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大便堅,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術湯主之。
? ?[桂枝附子湯]方
? ?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一枚半,炮去皮,破八片,生薑三兩,切,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
? ?[白術附子湯]方
? ?白術二兩,附子一枚半,炮去皮,甘草一兩,炙,生薑一兩半,切,大棗六枚。上五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三服。一服覺身痹 ,半日許再服,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勿怪,即是術附並走皮中,逐水氣未得除故耳。
? ?[詮解]
? ?本條是論述風濕兼陽虛的證治。外感風寒濕邪,八九日不解,邪仍在表,故脈浮;其人不嘔不渴,反映邪未傳少陽、陽明而未入裏,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病,如留於肌表,風濕邪勝,表陽複虛,故脈浮而按之虛,濕盛著痹氣血不利,故脈又澀,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濕留關節之候。
? ?治宜桂枝附子湯,溫經助陽,以散寒濕,方中桂枝散風寒,溫通經絡,溫化濕邪;附子溫陽化濕,溫經通痹;生薑散風

寒濕邪;甘草、大棗補脾胃,而調和營衛。
? ?服桂枝附子湯後,陽氣通達,氣化已行,濕邪減少,故見大便已實,小便通利,宜用白術附子湯,即桂枝附子湯去桂枝加白術而成,以奏溫經複陽,行化表濕之功。
? ?服白術附子湯第一服時,可出現周身如痹,反映藥力已行,再服,以至三服都盡,其人頭目如冒而似眩瞑,不用責怪,這是附子與白術的藥力逐除水濕之邪未盡的表現。
? ?[選注]
? ?《金匱要略心典》:“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者,邪在表也;不嘔不渴,裏無熱也,脈浮虛而澀,知其風濕在外持而衛陽不正。故以桂枝湯去芍藥之酸收,加附子之辛溫,以振陽氣而敵陰邪。若大便堅、小便自昨,知其在表之陽雖弱,而在裏之氣猶治則皮呂之濕,自可驅之於裏,使水道而出,不必更發其表,以猶太婦女久弱之陽矣。故于前方去桂枝之辛散,加白術之苦燥,合附子之大力健行者,于以並走皮中而農水氣,亦因勢利導之法也。”
? ?[病案舉例]
? ?梁XX,男,成年。素易感冒,1975年8月,忽覺惡風,微汗出,周身內痠痛沉重,臥而難以轉側,四肢關節屈伸不利,無頭痛項強,口渴嘔吐等症,二便調,口淡,舌淡苔白,脈浮虛,體38.5溫度。前醫以三仁湯加減治療未效而轉診,筆者認為為陽虛之體,感受風寒濕,為證之初。正如《傷寒論》所說:“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故投以桂枝0克,熟附子12克,生薑三片,大棗六枚,炙甘草6克,服三劑,諸證消失而愈。
? ?[按]桂枝附子湯,源出《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一書,屬辛溫之劑,原藥物為:桂枝、炮附子、生薑、大棗、炙甘草。它的作用為:桂枝祛風,配附子溫陽行濕,甘草、薑、棗和中養胃,有驅風除濕,和中養胃之效,而顯邪侵襲體表,衛陽與之抗爭,必見發熱,一般多因此而不敢用桂、附。家屬因顧慮病情加生,在煎藥時減水附子一半,不料病者服藥後,諸證減輕,體溫亦減。餘下兩劑,即放心使用,藥完病癒。由此可見,發熱並不是不能使用桂、附。只要謹守病機,求其根本是關鍵,如有陽虛脈證而用之,即能達到效果。(摘自《新中醫》2:30,1980)
? ?[病案舉例]2
? ?患者黃XX,男,62歲,農民,1979年12月18日初診。患習慣性便秘已多年,平時4-5日大便一次,稍吃辛辣刺激性食物,則大便幹結如誹矢。但雖便秘,腹部常無所苦,故未堅持治療。近因連日陰雨,氣候寒冷,三天前因勞動不慎跌入水中,第二日開始惡寒發熱,全身痠痛,經自服紫薑酒後,惡寒已差,但全身痠痛未減,特別腰以下肌肉骨節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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