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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老中医杜雨茂学术思想


杜雨茂
奇难病专家杜雨茂
张喜奎 杜治宏 整理
编者按 杜雨茂,陕西省城固县人,我国著名的研究《伤寒论》学
者。现任陕西中医学院副院长、教授。兼任美国亚拉巴马东方医学
院名誉院长及教授、日本汉方交流会顾问。撰写、编著《伤寒论六
经辨证表解》、《中医大辞典》等学术专著10余部,发表学术论文
80余篇。完成国家和省部级多项研究课题,其中6项获奖、7项获
国家专利。由于在教学、医疗和科研中的杰出贡献,1991年被国务
院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优秀知识分子”称号。
杜氏通晓诸家,尤专仲景之学。主张学用《伤寒论》应在“举
纲、深究、致用、推广”八字上下功夫。提出“背反谐同”的学术
思想。临证酌古鉴今,博采众长,善抓主症,着眼整体。立法处方用药提出“效不更方,不
效亦不更方,效必更方”的学术观点,富有哲理。知常达变效法仲景,运用六经辨证治疗肾
病,颇具特色。治疗危急重证和疑难杂病,主张数法齐施,内外合治,药物疗法和非药物疗
法并举,多途径多形式给药,救急救危,顿挫病势。临床运用连翘治疗上下内外多种病变,
拓宽了连翘的治疗范围,使人们对连翘将进行重新认识。广大中医读者细读本文之后,必将
获得启迪和有所裨益。
学贵有恒,精益求精,参西衷中,融古通今。
医贵有德,仁心及人,扫除灾殃,造福万民。
———杜雨茂
杜雨茂,男,1934年9月生,陕西省城固县人。现任陕西中医学院副院长、教授。兼任全
国中医成人教育学会名誉理事长、中国中医药学会仲景学术委员会委员、陕西中医药学会副会
长、陕西省中西医结合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西北地区仲景学术委员会理事长、南阳张
仲景学术研究会顾问、学院学术及学位委员会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等职。还兼任美国亚拉巴
马东方医学院名誉院长及教授、日本日中医药研究会名誉会员、日本汉方交流会顾问、西日本
医师汉方学会名誉会员等。
杜氏出生于中医世家。幼即聪明好学,博闻强记。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对祖国医学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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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浓厚兴趣,特别羡慕长辈的医技。1940年,就读于南郑县中楼小学。1945年小学毕业时即
同时习诵《医学三字经》、《医学入门》等书。同年考入南郑县立中学。中学毕业后正值解放前
夕,汉中遭洪灾,兵戈扰攘,疫病流行,人民群众横遭摧残。病家常扶老携幼接踵求诊,神情凄
凄,莫可名状。杜氏遂弃学随父———汉中名医杜荩丞先生习医。四年间

,杜氏白天随父应诊,
夜晚挑灯攻读。先后学习了《内经》、《难经》、《金匮要略》、《伤寒论》等四部经典著作和有关医
籍,遍及内、外、妇、儿、眼、针灸诸科,熟练地掌握了内科诊疗、针灸、传统中药调剂与剂型技术
和制作方法,为日后行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52年,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农村缺医少药十分严重。农民常奔波数十里求医,
常因延误时日而一病不起。杜氏毅然从汉中返回家乡城固县沙河营镇独立开业。年未及冠的
杜氏,以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医德,饮誉乡里,人称“小杜”先生,与其父并称“二杜”。1954年,
杜氏响应国家号召,将自己的诊所加入当地中医联合诊所,继续为民治病。同年7月,杜氏拜
著名针灸学家况乾五先生为师,精修针灸,深得真传。1956年,杜氏被选送到汉中地区中医进
修班学习,历时半年,成绩名列第一。1958年春,杜氏被选拔到省中医师资班学习。结业后因
成绩优秀留在刚成立的陕西中医学院任教,从事中医针灸教学工作。1959年7月,杜氏被选
送到全国《伤寒论》师资班深造。学习期间曾登台为师资班同学讲授太阳篇变证部分,给学院
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学习结业返校后,调到伤寒教研室工作,从师于伤寒名家成友仁先生,
学术水平进一步提高。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道之所存,师之所存”。杜氏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数十年如一日。
屡次深造,遍访国内名家。杜氏不仅向先辈学,向同学同事学,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向病人学,向
群众学习。还注意收集整理民间单方验方。如以巴豆为主外敷治疗顽固性头痛;以巴豆不去
外皮与猪肉炖后喝汤吃肉以治疗顽固疮疥等等。
杜氏通晓诸家,尤专仲景之学,善用经方,辨治肾病及奇难病证屡起沉疴。主张学用《伤寒
论》应在“举纲、深究、致用、推广”八字上下功夫,不可死于句下。受仲景寒热并用、补泄兼施、
阴阳互调等立法处方思路启迪,以及张景岳“善补阴者,必阳中求阴,阴得阳助则泉源不竭;善
补阳者,必阴中求阳,阳得阴助则生化无穷”的影响,结合多年临床经验,提出了“背反谐同”的
学术思想。
杜氏勤奋不辍,笔耕不止,著述甚丰。出版了《伤寒论六经辨证表解》、《伤寒释疑》、《金匮
要略阐释》、《伤寒论研究文献摘要》、《奇难病临证指南》(尚在台湾出版发行)。参加编著了《中
国医学百科全书·中医外科学》、《中医大辞典》、《简明中医辞典》、《伤寒论选读》、《中医各家学
说》等。在国内外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

其中四部书和部分论文分别获国家、省厅级科研成
果奖。
杜氏强调,中医要振兴,科研工作十分重要。自1978年指导研究生以来,对《伤寒论》及肾
病进行了深入研究。特别是1983年以后,杜氏将科研方向转移到动物实验及临床实践。经历
了整理→验证→前瞻性研究,从理论到临床的各个环节都取得一些成绩,并获得新的认识。杜
氏主持的科研课题,分别通过部省级鉴定,其中有6项获奖,7项获得专利,4项获金奖。
几十年来,杜氏在临床、教学、科研工作中成绩卓著。1991年国务院授予杜氏为“国家有
突出贡献的优秀知识分子”。《健康报》、《中国中医药报》、《陕西日报》以及陕西电台电视台和
台湾电视台等新闻媒介,多次宣传报道杜氏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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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精华
一、探微索奥研伤寒 执简驭繁倡八字
杜氏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认识到,中医古籍汗牛充栋,而最精华者,当推仲景之书。因此
他对《伤寒论》、《金匮要略》的研究,不但在理论上有所建树,而且崇尚实践,经验丰富。先后撰
著了《伤寒论辨证表解》、《金匮要略阐释》、《伤寒论释疑》等书及《伤寒论理法方药在临床上的
应用》等数十篇论文。对仲景著作的诸多问题,见解精辟,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尤其是在如
何学用仲景著作问题上,执简驭繁地提出“举纲、深究、致用、推广”八字。言简意赅,颇具指导
意义,现简介如下:
所谓“举纲”,就是要提纲挈领,抓住六经辨证的精髓,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六经是指导
多种疾病辨证论治的纲领,是《伤寒论》的理论核心,故欲学习、研究《伤寒论》,必须首先弄清六
经实质。
六经实质是历代医家争论的焦点。诸家从不同的角度,对六经实质进行了阐发。有以经
络立论者;有以脏腑阐释者;有从气血探讨者;有主张阶段说及证候群说等等。可谓见仁见智,
众说不一。杜氏上溯岐黄下逮百家,汇诸贤之精言,提出了新的见解。认为六经及仲景接受了
朴素的唯物论和自发的辩证法思想,重视理论联系实际,以中医整体观念为前提,阴阳学说为
核心,气化学说贯穿始终,动态地分析多种外感热病的发病过程,脏腑经络营卫气血及其气化
功能所发生的生理病理变化。仲景审证求因,据正气的强弱和邪气的盛衰定虚实;察邪留着的
部位辨表里;审病邪与病性分寒热;视病势的进退测预后之好坏;进而确定治法、选用方药,形
成理、法、方、药一线贯穿的辨证论治纲领体系。使后学在临证时对于复杂多变的外感疾病以
及一些疑难杂病有规

矩可循。并为温病卫气营血三焦辨证纲领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同时《伤
寒论》根据六经病总的病情、病机———阴阳、表里、虚实、寒热,提出汗、吐、下、和、清、温、消、补
八法论治,将113方及针灸、外治法等统辖于八法之内。在临证时主要通过脉、症、舌等,审证
求因,分析和探讨病证的本质,然后针对病情进行治疗,处处体现了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和治随
证转的辨证论治特点。如太阳主表,但太阳在表之病邪循经入于太阳之腑———膀胱和小肠,则
又形成太阳病之腑证,治疗就不相同。即使太阳表证,法当汗解,但因病因有异,体质不同,临
床表现自有差别,从而又分太阳中风、伤寒和温病。其治法同为解表,但有解肌和营、开表逐邪
及禁用辛温之别等等。领会六经本义,掌握六经辨证,才能理解原文,通晓《伤寒论》之精神,方
可学以致用,纲举目张。俾六经实质面目显露,使后学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所谓“深究”,即深入研究《伤寒论》之原文、宗旨。欲深究之,必先掌握方法,不得门径,难
以登堂入室,其要点如下:
1要学习古代汉语,为正确理解原文打好基础,即“必先利其器”之意。《伤寒论》成书于
1700余年前的东汉时代,屡经沧桑,文字、语法、词汇、术语诸方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已非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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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不了解古代汉语的特点,难免误解。文字方面,如“清血”一词,如若不知“清”通“圊”,乃
古之厕所,名词活用作动词,“清血”即为便血,则茫然不知何解。又如“欲”字,在《伤寒论》中共
有四种含义:(1)作“想”字解,如11条之“反欲得衣者”即是。(2)作“已经”解,如213条之“此
外欲解,可攻里也”。(3)作“将要”解,如65条“欲作奔豚”。(4)为虚词,如23条“清便欲自可”
“欲”无解义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很多单词,皆与今有别,不可随文敷衍。文法方面,亦
与今有间。《伤寒论》常用的方法如倒叙法,亦称兜转法,如27条“太阳病……此无阳也,不可
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即是,文末方药,应接在“热多寒少”下,其意始通等。省文法,即相关
联的条文详略互见,必须互参,如第1条“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首揭太阳经证
之脉为浮,那么第2条言中风脉缓,第3条言伤寒脉紧,皆承前而略浮等。插叙法,即叙述主要
问题的过程中,插入一段有关的其它问题,如108条“伤寒十三日……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
今反和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

气汤主之。”此处“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即为插叙笔法,意在插
叙虚寒性自下利的特征,以便和实热下利作鉴别等等。名词术语方面,很多有特定含义者,今
已不多用,故应予注意。如“啐时”指一个对时,即24小时;“日晡所”即傍晚时;“下利”在论中
包括腹泻和痢疾两种含义等等。皆应弄清,始明文意。
还应熟习古代哲学知识。“阳数七,阴数六故也”,若不懂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
天七成之,六七乃水火之生成数,单纯以奇偶分阴阳,则六七之数实难理解等等。
2要结合《内经》、《难经》、《金匮》进行探讨,使之融会贯通。《伤寒论》之理论渊源于《内经》、
《难经》。它不但继承了古代医籍的学术成就,且有新的发展。如《伤寒论》之六经源于《素问》,
且又高于《素问》。《素问》之六经,只谈了热、实二证。在传经问题上,固守日传一经,循环相传
的机械模式;在治法上,仅提出了汗泄二法。而《伤寒论》之六经,又论述了虚证、寒证,且证分
表证、里证;以临床实际为据,不拘日期定传经;在治法上,八法俱全,体现了辨证论治之精神。
惟其如此,其内在联系仍不可忽略,如对“伤寒”含义的理解,则当依《素问》“今夫热病者,皆伤
寒之类也”,以及《难经》中“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等,从而确定了《伤寒论》中关于“伤
寒”的确切定义。《金匮》与《伤寒》原为一书,因此二者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方证,详
于《金匮》而略于《伤寒》,故在学习之时,更应上者互参,以印证原文,达到全面理解的目的。
3要灵活学习,不可死于句下。《伤寒论》叙证简略,往往详于此而略于彼。全文言简意
赅,较少华丽词藻。故在学习之时,既要字斟句酌,探讨每一字句的含义,又要举一反三,领会
无字处读出有字来,始可成竹在胸。如“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
汤”。若仅依原文“口燥咽干”为使用大承气汤的指征,恐难成立,非是急下,贸然用之,祸不旋
踵。以方测证,是证当有痞满燥实的临床指征,方可投药。再如“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
虎汤主之”。这里脉滑,里有热,是辨证的关键所在,点出了本条属热邪内郁,阻碍阳气不得外
达而致的热厥,故用白虎汤直清里热为主。口渴,舌红苔黄,口鼻气热等里热证也就意在上五
字之中了。
4参考注本,择善而从。《伤寒论》问世以来,自金成无己注解开始,注释阐发者多如繁
星,其著述更是汗牛充栋。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986

年,国内现存《伤寒论》之注释书其书名及
书籍俱存者已达541家。同一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深入研究《伤寒论》的学术思想,颇
有裨益。因此,在充分独立思考的基础上,参看各家之注,无疑是提高的一种好方法。但这些
著作,不可能全部习颂阅览,应先参考其中较有影响的名著,逐渐达到博览。对于各注家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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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应择其善者而从之。不过,“择善”亦非易事,有时须反复琢磨,并联系临床实际分析认识,
才能逐步达到分辨注家意见的“善”与“谬”。杜氏认为应以下列注释阐发书为佳。
(1)依据原著编次加注:成无己《注解伤寒论》、陈修园《伤寒论浅注》、北京中医研究院之
《伤寒论语译》、成都中医学院主编之《伤寒论讲义》第二版及第一版。
(2)对原著重新编次注解:方中行《伤寒论条辨》、喻嘉言《伤寒尚论篇》。
(3)按方类证加注:柯韵伯《伤寒来苏集》、徐灵胎《伤寒类方》、左季云《伤寒论类方汇参》
(4)据法分类加注:尤在泾《伤寒贯珠集》、钱璜《伤寒溯源集》。
(5)按六经类证加注:沈目南《伤寒六经辨证治法》。
(6)侧重于运气学说解释原文:张隐庵《伤寒论集注》。
(7)集名家注解意见对原文加以集注:《医宗金鉴·伤寒论注》、黄竹斋的《伤寒论集注》、日
本丹波元简《伤寒论辑义》、南京中医学院《伤寒论译释》。
(8)医案类:《名医类案》及《续名医类案》的伤寒部分、许叔微《伤寒九十论》、曹颖甫《经方
实验录》。
(9)对原著内容阐发增补:朱肱《南阳活人书》、郭雍《伤寒补亡论》。
其次,近代杂志上发表的一些有关《伤寒论》问题的专题讨论和体会文章,内容丰富多彩,
可适当地参阅。
5知其优缺,批判继承: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伤寒论》存在着不足之处,我们应该有所
认识。对于不正确的论述,应批判地继承,不能兼收并蓄。这主要体现在其受尊经崇古思想的
影响,如六经的排列次序,仍未摆脱《素问·热论》的影响等;受先秦学术界思想弊病———臆测性
的影响,如“发于阴六日愈,发于阳七日愈”等等,将暂时不能解释的临床现象,亦勉强解释,其
机理认为“阳数七,阴数六故也”,颇觉牵强。其次,《伤寒论》成书不久,即遭散乱,后几隐几现,
辗转传抄,舛错脱漏难免。应根据临床实际,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去整理原文,才能弘扬和发展
仲景学说。如28条:“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
者,桂枝去

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此条“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说明未汗下之前,即有
表证存在,未言恶风,当是省文。桂枝汤是治有汗之表证的,服桂枝汤是误治,下之亦属误治,
所以未得病解,反增“心下满,小便不利”水气内结不行之里证,表里俱有邪郁,治应表里双解为
宜,而桂枝去芍药加茯苓白术汤最为合拍。用桂、姜辛温发汗以解表,茯苓术燥湿健脾,合桂枝
以化气行水,对水气内郁有卓效。而芍药为阴柔之品,不利于解表,又不利于化气行水,故应去
之。况桂枝茯苓同用为仲景治水气痰饮最常用的配伍,共奏化气温阳行水及渗利之功。临床
用之,屡验屡爽。故此条所述病证,无论从何处讲,皆不应去桂,而应去芍,原文当是错讹。如
此等等,习颂时应明辨之。
所谓“致用”,即学“伤寒”用“伤寒”,以《伤寒论》的理法方药指导临床,解疑难。具体应用
如下:
1据证定经,分经论治:因《伤寒论》这六经,不单为伤寒立法,而为百病之法,是自临床中
总结而来的,可以概括指导百病。临床各科疾病若病机证候与原文一致,皆可据其脉证表现分
析其属何经,从而据六经之法而治。如属太阳者汗之,属阳明者清下,属少阳者和解,属太阴者
温运,属少阴者回阳,属厥阴者寒热并用等。俱应明了,不管何科,俱应依法而施。
2病与文符,照用勿疑:因《伤寒论》之内容是仲景临床实践的结晶,故许多条文所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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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皆能在临床上得到印证。有的病例从病因、病位、病机到脉证表现皆甚切合原文内容;有的
虽病因、病程与原文不一致,但病机证候却与原文所述相同,此时应对照原文,据原文所出方
药,大胆应用,坚信勿疑,往往取得满意疗效。在临床上,杜氏常常遇到典型的桂枝汤证、麻黄
汤证、小青龙汤证、大青龙汤证、五苓散证、三泻心汤证、白虎汤证、承气汤证、小柴胡汤证、大柴
胡汤证、理中汤证、四逆汤证、当归四逆汤证等等,投予原方,皆取良效。
3病情复杂,抓住主症:疾病之表现,繁简不一,与《伤寒论》所述各证完全相同有之;不完
全相符者亦有之。诊治时应重视主症的鉴别与对照。只要主症与文中有关证候的主症相符,
可做出相应的诊断,治疗大法即可相同。诚如103条所说:“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
是,不必悉具。”杜氏通过对《伤寒论》原文仔细分析归纳,结合临床实际,得出各种证候皆有一
定的主症,亦如西医的各项客观指标。如太阳中风证的发热、汗出、恶风、脉浮缓;伤寒证的发
热、

恶寒、无汗、身痛、脉浮紧;阳明腑实证的腹满、便闭(或溏垢)、潮热、然汗出;少阴寒化证
的脉微细、但欲寐、手足厥冷等等,主症已备,即可做出相应的诊断和治疗。
4主症已定,照顾副症、兼症及成因:在同一病情病机的基础上,除表现出主要脉症外,往
往还可见到一些次要症状(副症)。如太阳中风的鼻鸣干呕;伤寒证的呕逆和喘;少阴寒化证的
心烦、欲吐、口渴等。此皆从属于主症,其之有无,不影响辨治,可不予考虑。兼症则不然,它是
在主症的基础上,夹杂有其它内在因素所致的症状。如太阳中风证兼邪入经输的“项背强 
 ”等,应在治疗时给予照顾,用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对于成因,可不必拘泥,只要有主症,即可
应用。杜氏曾治一中年妇女,在劳动中被车轧伤腹部,出现腹痛、尿血。住院治疗后病情好转,
但患者手足及胸部汗出绵绵不断,当时查腹中隐痛,脉缓,加上自汗,遂投桂枝汤,服后无效。
经询问大便情况,知自外伤后至今大便四日未行。据193条“伤寒转系阳明者,其人然微汗
出也。”186条“不更衣,内实,大便难者,此为阳明也。”见其手足胸部汗出不断,大便不行,阳明
腑实已备,乃与调胃承气汤加桃仁,服后便通汗止,调理而愈。
杜氏运用经方的思路和方法,对于后学尤其是初学者确有启迪及指点迷津的作用。
所谓“推广”,即是对《伤寒论》要师其法,用其方,不可过于机械。要在临床中发展、提高,
只有如此,才可弘扬仲景学说。具体推广之法,应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1抓住病机,辨证给药:《伤寒论》重视一方多用,异病同治。如四逆汤为少阴温经回阳的
首方,用以主治少阴寒化证,但论中又把它作为治疗中焦虚寒的要方。两者病位不同,一属少
阴心肾,一属太阴脾,但均属阳虚寒盛。该方对少阴有直接作用,对太阴是通过温肾阳而起到
温脾土之作用。以此为契机,杜氏不仅重视继承,尤为可贵的是能发展。如他将桂枝汤应用于
虚疟、虚利、虚损、荨麻疹、大汗等;四逆汤应用于胃脘寒痛、胃下垂、心功能不全、动脉闭塞型脉
管炎、宫寒不孕等。弘扬仲景重阳气的学术思想,认为中老年常患的高脂血症,多属肾气渐衰,
因而以仲景法为主补肾温阳活血,制成“柔脉冲剂”,用以治疗高脂血症。经临床及实验观察,
其降脂效果优于国内同类药品,且无毒副作用,其成果荣获陕西省科技进步三等奖。它如以柴
胡桂枝干姜汤治疗失眠,八味肾气丸治疗高血压等,突破了《伤寒论》原有范围,其论文先后在
中日两国主办的第二届

、第三届传统医学讲演会上宣读,受到了中日学者的好评,《健康报》对
此作了报道。又如依“血瘀下焦”之病机,将桃仁承气汤治疗慢性肾衰及通经止孕等,皆取得良
好的疗效,实难一一列举。
同时,《伤寒论》还重视同病异治,如同为心下痞,而因病因病机之不同,所用方药有大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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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泻心汤、附子泻心汤、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五苓散、旋复代赭汤、桂枝人参
汤等。再如厥阴病篇提到的厥逆证,有虚寒厥逆、蛔厥、脏厥、血虚寒郁厥、寒犯肝胃、热厥以及
冷结下焦、水饮内停、痰饮致厥、亡血厥等十种证型,治疗各异。说明《伤寒论》的辨证论治,并
非简单的对症治疗,而是透过临床表现,探求疾病的内在本质,治病求本。杜氏据此用于临床
各科的诊治,不断创新,如将肾病分为不同证型,依经方辨治(详后)。
2师其法而不拘其法,用其方而不泥其方:《伤寒论》所建立的六经辨证大法、治疗原则以
及方药、针灸等,在祖国医学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值得我们学习和遵循。后
世尤其近代对《伤寒论》的理法方药,有不少的补充和发展。杜氏不仅对《伤寒论》中的一些具
体治法进行了改进和补充,对方剂方面也进行了探索,使《伤寒论》之方药更切合临床实际。如
他对《伤寒论》中运用附子的20首方剂进行整理,从研究附子的功能着手,扩大了附子的临床
应用。如用于:
(1)阳虚欲脱:无论外感内伤,如果累及少阴,出现阳亡欲脱者,以附子配炙甘草、干姜、肉
桂等以力挽残阳;若病极重者,加人参以培补元气;若有阴虚见症者合生脉散;附子用量可在9
~30克之间。
(2)阳虚恶风:轻者以附子配桂枝、白芍;恶风怕冷甚者,应配高丽参、黄芪、白术;
(3)阳虚发热:真阳内虚,虚阳不安于内而外浮,甚者阴寒内盛,格阳于外,而见发热,以附
子配干姜、炙甘草、人参等温阳益气药以助其力;格阳证当加葱白、胆汁、白芍之类以通阳气、破
格拒;若长期低热病例,呈阴阳两虚者,以滋阴退热药中加入附子、黄芪、白术等温药,以阴阳双
补。
(4)虚寒泻泄:肾阳亏虚,命门火衰,脾胃失温,水谷腐熟运化失常,水谷下趋而为泄泻,可
选用附子理中汤、附子粳米汤以温补命火,调补脾胃。
(5)肾气虚不孕证:女子不孕、男子不育,若非器质性病变所致者,多由肾气亏耗、命火不
足、肾精不充引起,必用附子,配以熟地、续断、巴戟、枸杞、艾叶、鹿角胶、鹿茸、紫河车等以温补
肾命,

壮阳益精。
(6)五迟、五软证:乃在六味丸基础上加附子及肉桂、海马、巴戟、鹿角胶、紫河车等补肾温
阳药,并佐用益气健脾之参、芪、术、苓之属。
(7)肾脾阳虚水肿:肾阳亏虚,不能温化水液,脾失肾阳温暖而不能输运水湿,致水湿泛溢
为患,杜氏常以附子配茯苓、泽泻、桂枝等为主治疗。如尿不利者,可酌加澄茄温化行气以助利
尿之功;水势过重,全身皆肿,可酌加葶苈子以逐水。
(8)寒湿痹证:凡肢体关节肿胀、疼痛、局部发凉,或局部虽发热而同时恶风、屈伸不利、缠
绵难愈、无明显里热征象者,均可用附子,并配以川乌、草乌、桂枝、细辛、灵仙等温阳散寒,胜湿
止痛,通利关节。病久阴血亏虚者,可合四物汤而用之;肿胀明显者,酌入秦艽、防己、茯苓、苍
术等。夹咽喉干痛者,去桂枝、细辛,酌加金银花、桔梗。
(9)上盛下虚之证:肾阴阳两虚偏重,阳虚不安于本位,阴虚不能恋阳,致虚阳上浮,形成上
盛下虚证。治宜桂附地黄丸,酌加怀牛膝、龙骨、牡蛎,以温补肾阴肾阳,引火归元等等,俱经临
床反复验证,疗效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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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遵古鉴今取精髓 “背反谐同”疗顽疾
杜氏在精研古今医家医著的基础上,善于总结。深受仲景名方如半夏泻心汤、大黄附子
汤、附子泻心汤、乌梅丸、金匮肾气丸等等诸多相反配伍方剂的启示,结合自己家学亲验,认识
到人体脏腑器官的气机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升降出入。即《内经》所谓“升降出入无器不有”。
脏腑气机的升降出入,维持着人体的生命。“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生理
情况下,各脏腑经络属性不同,各有特点。或以升为主,或以降为要;或性刚,或性柔;或属火,
或属水;即使同一脏腑,亦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升中有降,降中有升,收中有散,散中
寓收。这种相反相成关系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而疾病的过程,正是打破了这种平稳状态。
既病之后,尤其是疑难病,病久邪郁,又往往导致多脏腑及经络之阴阳气血失调。各脏腑本性
不同,特点各异。因此病变的性质就难划一,往往并非单纯为阴或单纯为阳;或完全属热,或纯
粹为寒。多是寒热错杂,虚实并见,表里互病,阴阳俱损,气血同伤,升降齐乖,宣收皆蹇。治病
疗疾偏热一端,则效必不佳,甚或旧病未除,新病又起。治当顺乎人之本性及病情实况。攻中
有补,补中寓攻,收中寓散,发中有敛,升中有降,降必配升,清中有温,热中伍凉,阴从阳平,阳
依阴藏,始合自然。这就是“背反谐

同”的学术思想。现扼要举例如下:

(一)斡旋升降理脾胃
脾胃乃一身气机之枢纽,二者一纳一化,一升一降,敷布精微于全身,脾升则健,胃降则和。
若脾胃功能失常,则升降之机紊乱。清阳之气不能输布,水谷精微无从纳化。浊邪上逆,中气
下陷,气血逆乱,清窍失养,上可见眩晕、胸胀、脘痞、呕吐、呃逆、面目浮肿,下可见泄泻、便秘、
腹满、气坠、身重、脱肛。治此当顺应脾胃生理特点,以性味相异之药有机配伍,各司其属,斡旋
升降,举清泄浊,调理脾胃。杜氏极推崇仲景半夏泻心汤法,认为此法辛开苦降,升清降浊,恰
合升降乖逆之病机。法取姜夏之辛热,能开能宣,开宣则脾气得以升散而行运化之能;芩连苦
寒,能降能泄,降则胃气通畅而可司受纳之职;参枣甘温,培补中气,中气旺则脾升而胃降。临
床每遇胃脘痛、痞满、腹胀、呃逆、肠鸣下利等症,属寒热错杂,脾胃失和,气机逆乱者,均宗此法
之旨化裁而效优。

(二)辛香柔化疗肝疾
肝为风木之脏,以血为本,以气为用,体阴用阳,体柔而性刚。肝病早期,杜氏认为,多为情
志触发,肝失调达,克脾犯胃,日久则阳气受损,于是胃痛、胁痛、呕逆、吐酸,诸证作矣。此时肝
体尚安,肝用不全,治当辛香理气之品为主,俾肝气调达而诸证悉除。慢性肝炎(如慢性迁延性
肝炎、早期肝硬化等,则多有肝阴亏耗之情,用失体助,肝木恣横,非辛香理气之品所宜,当含刚
用柔,法《金匮》“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的原则,酸甘化阴,始为妥当。
然肝病日久,缠绵难愈,邪留入络,常致肝络瘀滞,因而主张慢性肝病当柔养肝阴,化瘀通络,两
相参合,尚可再佐用少量辛香行气之品,使气行血行而瘀散。在选药方面,宜柔而不滞,通而不
耗,俾肝体得复、肝用复常,验之临床,诚为经验之谈。柔肝多用酸甘之属,药如枸杞、白芍、麦
冬、山萸肉、女贞子、首乌等,因酸能柔阴,甘能缓急。瘀多用丹参、田三七、鳖甲、郁金、赤芍、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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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等。辛香药如香附、沉香、苏梗之属等。慢性肝病,病程较久,迁延难愈,药物剂型上宜先进
汤剂;病情有起色之后亦可改为丸剂或胶囊剂。长期服用,缓缓收功。

(三)养通并用除心痛
真心痛相当于现代医学冠心病之心绞痛、心肌梗塞之类疾病。因本病多有胸中痛如针刺
刀绞,胸闷憋气,面青唇紫,手足发青,舌质紫黯,脉弦结代等气滞血瘀的临床表现,故医者多宗
“不通则痛”,“通则不痛”之说,按《内

经》“血实者决之”之法,以活血化瘀药为治。验之临床,此
法对缓解心绞痛,降低血脂,扩张动脉血管,增加冠脉流量,改善心电图,确有一定效果。但本
法对于纯实证或实多虚少证用之尚可,近期疗效较好,若久用之多有耗伤正气之弊,且对于虚
实夹杂或虚多实少者,用之非但难以取效,尚有损正气加重病情之虞。目前在临床上往往存在
着对冠心病忽视辨证,滥用活血化瘀药之趋势,致使瘀未尽去而正气徒伤,甚则药后无效等,影
响了中医药疗效之提高。
杜氏认为,冠心病属中医胸痹、心痛范畴。起病也渐,邪积正亏,故其辨证多为虚实夹杂,
本虚标实。《金匮要略》曰:“夫脉……阳微阴弦,即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责其极虚故也。”揭示
此病之本为极虚,心阳衰微,阴邪上乘,心脉痹阻,不通则痛。此病治疗原则,既要散瘀通脉,又
需遵《难经》“损其心者,调其营”之旨,参以温心阳、养心阴之法,养通并用,方臻完善。温心阳,
药如附子、乌头、桂枝、干姜、薤白之属;养心阴,药如柏子仁、五味子、麦冬、人参;通心脉,多用
丹参、赤芍、降香等。夹有心脉瘀滞明显者,酌用川芎、红花、元胡、苏木等化瘀通络止痛之剂。

(四)相反相承解肺患
1收散相全,顺乎肺性:肺主宣发肃降,生理情况下,肺气宣发,则水谷精微四布,皮毛肌
肤得养,汗孔开合有度。肺气肃降,五脏润泽,水道通畅,治节有权,百病难起。受病之后,肺气
乖张,宣发失度,肃降不行。外则汗孔闭塞,或汗出无度;内则水不流行,上见喘满咳嗽,下则腹
胀不通,诸证蜂起。故肺系疾病,治当顺乎肺性,收散相合。药以麻黄、杏仁、桑叶、桂枝等发散
之品以宣肺,五味子、乌梅等收敛之品以敛肺,二药虽相反,但一收一敛,肺气宣散有度、鬼门开
合如常,且散能达邪,收可固气,又暗合扶正达邪之机。如此斟酌应用,发散而无伤正之弊,固
敛无留邪之虞。对支气管哮喘、慢性支气管炎等,较为适宜。
2寒温并用,清热蠲饮:肺病日久,多有饮邪内伏,郁而化热之机,治疗之时,单纯蠲饮,恐
助火邪灼肺,一味清热,则又易遏滞气机,加重饮凝。同时,病程日久,肺阳必伤,阴寒内伏,是
为本虚。本病程过程中,又往往感受热邪,或饮郁生热,而成寒热错杂之证。《金匮》云:“病痰
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用温性药,一则可温阳壮气,再则可化气消饮,故当以麻黄、细辛、干姜、
桂枝之属以温阳化气,辛散寒湿,消饮利肺。热者寒之,内有郁热,或感受风热之邪者,当以鱼
腥草、连翘

、黄芩及石膏等以清之,二组药物,相反相成,寒而不凉,温而不热,可达蠲饮复阳,清
热宣肺之效。
3燥滋齐施,化痰养阴:慢性气管炎、支气管哮喘等肺部疾病,多以宿痰内伏为内因。病
久之后,一方面顽痰阻肺碍脾,致脾不健运,肺不布津,津液耗伤,形成阴亏。另一方面,顽痰郁
久化热,灼津耗液,亦可导致阴损。治疗之时,若单纯祛痰,投以辛燥渗利,阴液更亏;如单纯滋
补阴液,则又易助湿生痰,胶结难解。故当以半夏、陈皮、茯苓、白术等燥湿化痰,挖病宿根;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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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参、桑白皮、天冬、麦冬等滋阴固本,以扶正气。两组药相配,燥湿而不伤阴,滋阴而不助痰,
各行其道,痰消阴长,以利康复。
4升降相因,纳气归根:肺主气,司呼吸,肾主纳气,为气之根。生理情况下,肺气肃降,肾
气升腾,气机条顺,气有所依,功能自强。当各种致病因子作用人体后,肺气不降,肾气不纳,而
上生哮喘,呼吸不畅,下则癃闭,小便不行。故其治疗,一当升腾元气,收纳浮阳,一当肃降肺
气,使气归肾本。药用补骨脂、沉香、芦巴子、杏仁、川朴、苏子降气归根;细辛、桂枝、桔梗通阳
化气。一升一降,二气相接,凡喘满、癃闭、诸痰皆能向愈。
5动静相融,活血固本:肺部病变尤其是慢性咳喘疾患,常反复不愈,不仅损阴伤气,致阴
阳俱虚,且痰饮内阻气机不畅,加之久病入络及血,以致血脉瘀滞,故多有爪甲青紫,舌质紫暗
或有瘀斑等,当以动品,活血通络。但大凡动品,多有伤阴耗气,加重本虚之虞,与病不利;若选
滋补为主,又恐滞碍气机,当二者并举,药选三七、丹参、地龙之属以活血祛风,动而不居,血脉
流通;补骨脂、鹿衔草、首乌等静而扶正,一举两得。活血而非攻破,滋阴而不腻滞。正复血活,
气机条畅,病易向愈。

(五)攻补兼施治肾病
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为临床常见病、多发病,每易致慢性肾功能衰竭,治疗较为棘手。本
病多以水肿、蛋白尿等临床表现为主,治疗多用通利等攻法。临床上大量应用中药利尿剂治疗
者屡见不鲜,此法虽能取效一时,但屡利屡肿,甚或病未减轻而正气徒伤。杜氏认为,慢性肾炎
及肾病综合征,病变根本以正虚为主,常夹有水湿、湿热、热毒、瘀血,属虚中夹实,本虚标实之
证。肾(阴阳)虚,脾肺气虚,为本病发生之基础,即病变之本。而实邪(水湿、湿热、热毒、瘀血)
内蕴为慢性肾炎及肾病综合征发生、发展、变化的条件,即标。虚实之间,相互影响,互为因果。
本病

病位在肾脏,而常累及它脏(如脾、肺),从而出现多脏腑广泛病变。治当攻补兼施,标本齐
治。治本主以益气健脾,药如黄芪、党参、白术、茯苓等;温补脾肾,药如附子、肉桂、黄芪、杜仲
等,或滋补肾阴,药如旱莲草、女贞子、生地、丹皮之属。治标主以化湿利水,药如茯苓、泽泻、滑
石等,辅以宣肺理气,药如麻黄、桑白皮等;清热解毒,药如银花、连翘、金钱草、白茅根、瞿麦、
蓄等;活血祛瘀,药如丹参、益母草、泽兰、红花、丹皮等。此外,易感冒加荆芥、防风、桂枝等。
肾开窍于耳,肾精充足,肾阳不虚,则耳得肾养以听远。若肾阴不足,水不涵木,肝阳夹内
风上扰,肾窍不利而致耳鸣、耳聋。若病久不愈,阴损及阳,阳虚不化,清阳不升,则多伴头晕、
头痛,或水湿内留,发为心悸、水肿,每致阴阳两虚。久病之后,病邪入络,血不流畅,进而可见
瘀血内阻之象,故以本虚(肾阴阳)标实(肝风、瘀血)为其主要病机。治当培本兼治标,培本多
以肾气丸,阴阳两补,治标则以首乌、天麻、钩藤、桑寄生平肝熄风,以丹参、川芎、葛根等化瘀通
络。久病者,在服汤药取效后,改汤为丸,缓缓收功,疗效确切。
三、通常达变法仲景 六经辨证治肾病
“六经钤万病”,“仲景六经为百病立法非为伤寒一病主法”。杜氏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对
肾脏病的急慢性肾炎、肾盂肾炎进行了深入研究,认识到这类肾脏病在早期多与外感有关,并
常常因外感而发病或使病情加重。因此,肾炎、肾盂肾炎与外感有着内在的联系,与六经病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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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相似,初步形成了肾炎病六经辨证纲领,现简介如次:

(一)太阳病期
1太阳经证:急性肾炎多在链球菌感染1~4月后起病,感染后病人多表现为发热恶寒、
头痛、咽痛、腰痛、脉浮数等。或素有肾炎,复感外邪,内外相应,旧病又发。此为外邪侵犯太
阳,经气不利所致。治当发汗解表,开鬼门以利内湿。一般以经方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为通治之
方。若表证较重者,当详辨属风寒或风热,风寒者酌用麻黄加术汤或麻杏薏甘汤;风热者,可选
用越婢加术汤或麻杏石甘汤或银翘散化裁。
急性尿路感染,特别是急性肾盂肾炎,在早期除有尿频、尿急、尿痛等尿路刺激征外,常伴
见有发热、恶寒、头痛,或咽喉疼痛等外邪初犯太阳经之表现。除用上述方法外,还应辅以清热
解毒及清利湿热之品。
2太阳腑证:急性肾炎在链球菌感染后若治不得法,或失治,误治,约经过1~4周,上述
太阳经证不解,或部分

消失,可继之出现颜面、眼睑及四肢浮肿,此为太阳表邪循经入腑,影响
膀胱气化,水气内停。因此,肾脏病初期浮肿出现与否,可作为病邪在经在腑的重要标志之一。
此时治宜宣化膀胱,利水消肿,兼以疏泄外邪,方用五苓散为主。若水湿较甚,浮肿明显者,可
用五苓散合五皮饮;表邪仍甚者越婢加术汤合五苓散化裁。
若病邪深入,或病久不愈,邪入下焦,与血相结,障碍膀胱气化不行,症见少腹结胀硬满,小
便不畅,面肢浮肿,泛恶欲吐,烦躁不宁,脉沉结,舌质暗紫。治当活血化瘀,方用桃核承气汤为
主以治之。

(二)阳明病期
1阳明经证:急性肾炎或急性肾盂肾炎表邪不解,治疗失当内传阳明。亦有素体热盛之
人,在罹患肾炎或肾盂肾炎之初,不经太阳而直犯阳明。临床常见有发热、口渴、尿黄赤不利、
面肢浮肿,脉数,舌红少苔等,治当育阴清热利水,方用白虎汤合猪苓汤为主化裁。
2阳明腑证:急性肾炎或急性泌尿系感染,外邪不解,传入阳明之腑。或胃有宿食,肠中
积滞化热化燥,形成阳明腑实,或慢性肾炎日久,阴津损伤,误用大量辛温渗利之品,伤津助热,
化燥化热,与胃肠糟粕互结,成为阳明腑实,症见腹胀满,大便秘结,午后潮热,唇干,舌红、苔黄
燥,可随证选用三承气汤以治之。临床观察,慢性肾炎尤其是尿毒症期,随着以大黄为主的方
剂的应用,大便通畅,其肾功能可随之而改善。因此,对于体质不衰,只要见到大便硬结,不必
具备潮热、谵语等典型症状,皆可投予。阳明燥热结滞一除,肠道通畅使体内邪毒有外排之机。

(三)少阳病期
急性肾炎患者,若素体正气亏虚,一发病即可直犯少阳。或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慢性肾
衰,特别是慢性肾盂肾炎,又常易因感受外邪而引发或遇劳即发。本病病程日久,正气亏虚,甚
至正气虚衰,一感外邪,最易涉及少阳,以致正邪分争,枢机不利,胆气内郁。临床表现除该病
的自身特点外,以心烦喜呕,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小便不利,汗出不畅,易反复感冒为特
征,故治以和解少阳,扶正达邪,用小柴胡汤或柴苓汤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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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阴病期
急性肾炎失治误治,日久不愈,易发展为慢性肾炎。此时病情可能由三阳转入三阴,标志
着邪气的深入发展。肺属太阴之脏为水之上源,主通调水道;脾亦属太阴居中焦,主运化水湿。
病至太阴,肺脾气虚,水湿不布不运,常有水肿反复发作,中气下陷,统摄无权,则精微下漏而见
大量蛋白尿。同时,尚

伴有体倦乏力,纳差,食后腹胀,舌淡胖有齿痕,脉弱无力等症。治当补
脾益肺,可选用理中汤、参苓白术散等。病至太阴,预后不如病在三阳,但正气虽伤而尚未至
衰,若抓紧治疗,尚能扭转病机,逐渐向愈。若此期治疗不力,正气进一步损伤则易传入少阴、
厥阴,至病情进一步复杂化。

(五)少阴病期
1少阴寒化证:各种肾脏病日久不愈,进一步耗伤正气,皆可传入少阴。病至此期,肾阳
亏虚,温化无权,水液泛溢则颜面及肢体水肿;肾虚不能藏精至精微下泄,尿蛋白日久不消,机
体失于温养,则畏寒怕冷;腰为肾之腑,肾阳不足则腰膝酸软而痛,同时还可见到小便不利或小
便清长,夜尿量多。治当温阳利水,轻者可用金匮肾气丸化裁,若水肿重者,可用真武汤为主治
之。
慢性肾炎及肾病综合征若肾阳不足,复感外邪,水肿加重者,证属太少两感,宜麻黄附子细
辛汤合五苓散化裁。
2少阴热化证:肾脏病日久,除损伤肾阳外,亦有不少病人以肾阴不足为主要表现,究其
原因,或素体阴亏,或过服辛燥渗利之品,特别是应用肾上腺皮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日久,皆可
损伤真阴,从而水气内停,真阴不足,成为少阴热化证。此类病人多水肿不甚,腰膝酸软,五心
烦热,口干喜饮,耳鸣耳聋,舌红少苔,尿检验有蛋白及红血球等。当育阴利水,宜猪苓汤、六味
地黄丸随证化裁。无论急性或慢性肾炎,只要以咽痛为主要表现者,可以合玄参麦冬甘草桔梗
汤化裁投之,以护少阴心肾之阴兼清热利咽。

(六)厥阴病期
肾脏疾病后期,除肾功能不全外,还常累及心脏、血管、胃肠、神经、血液、骨骼以致皮肤等
器官。其病情往往虚实互见,寒热错杂,病机复杂多变,其病邪已深入厥阴,预后不良。慢性肾
炎后期,多肝肾亏虚,肝阳偏亢,肝风内动,则血压持续偏高,日久不降,甚或伴见四肢抽搐。当
在详辨阴阳虚实的基础上灵活施治,可适当加用柔润及镇肝熄风之品。对于尿毒症病人,因真
阳衰败,浊毒内留,影响脾胃,致呕吐不止,此时,当以大黄附子汤加味保留灌肠,亦可内服真武
汤,以温阳泻浊。至于阴虚失摄,热毒交迫,水瘀互结,瘀阻脉络所出现的大便色黑,或吐血、咯
血等,则以当归桃仁承气汤合大黄附子汤化裁等。总之,邪陷厥阴,病机复杂多变,非一方一法
可贯穿始终。临证当依据具体情况,灵活辨证,恰当用药,庶可逆转病机,促其向愈。
运用六经理论指导肾脏病的临床治疗,仅是一个初步尝试。应当看到六经分期虽有一定
的阶段性,但肾脏病在

临床上往往形成合病并病等,应据证立法选方遣药,以应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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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证特色
一、阅深识广 理达博约
杜氏认为,欲为良医,必先自修习,博览群书,遍采诸家。明脏腑阴阳,晓生理病理,基础雄
厚,医术精湛,由博返约,临证方无望洋之苦。他不仅熟读《内经》、《难经》、《金匮》、《伤寒》、《神
农本草经》等古典医著,且遍读诸子之书,将多家特技,一一精研。如张子和之倡吐,刘河间主
火,李东垣尚补,朱丹溪重阴虚,薛立斋之真阴真阳,吴又可之温疫,喻嘉言之秋燥,及近世医论
诊验等等,莫不详加研读,且学以致用。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博采众长,参悟通达
古人之论,皆有其特定环境,或为其接触面所限,各有所长,同时亦皆有其偏。阅读之时,
应善于总结,勤于鉴别,去粗存精,不可兼收并蓄。同时,书又当活读,当从反面悟出其正,从正
面悟出其反,知其常而达其变。如仲景治少阴病,因胃实而致心肾不交,处以大承气汤。杜氏
从此悟出,肾虚与胃病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从而提出了慢性萎缩性胃炎从肾论治的观点,打
破了此病仅在脾、胃、肝论治之限,并在临床上得到了印证。说明读书贵在变通,举一反三之
理,乃是医者之准绳。

(二)学以致用,师古不泥
学古人之法,习古人之方,意在治今时之病。杜氏对古人经验,时常注意灵活变通,明其
理,化其意,师其法,而不泥其方,重在以中医理论指导临床,从而使病情与药物之间更加紧密
相连。如杜氏曾治一百合病久不愈案,许某某,女,42岁,自感头昏,健忘,精神恍惚,心神不
定,喜宁静而恶喧哗,食欲时好时坏,勉强进食亦可吃下,有时想外出散步,但正行走之际忽觉
心烦,则立即两腿发软,难以行走,需他人抬回。1~2小时后行动又如常人。有时自觉身上发
热,检体温不高,扪其肌不热,有时微觉恶寒,而少时即逝。曾在当地及外省多方治疗不效,有
时服药后反增剧,遂对治疗丧失信心,发病至今已十一年,一直病休在家。杜氏诊其脉细数,重
按无力,舌淡红苔薄白,形体中等,面色略白,但尚荣润,诊为百合病,予仲景百合地黄汤化裁。
因其热象不著,将原方生地汁一升改为生地15克,以免寒凉太过。又因是病已十一载,气阴两
虚,故加入太子参、麦冬益气养阴。再入茯苓、菖蒲,安定心神,化痰开窍,又防诸阴药生湿碍
气。服药6剂,诸症大减,后稍增丹参活血化瘀,共服30余剂,病去十之七八,遂停药调理而
愈。本案病例,其症状

与仲景所述百合病极为相似,但因其具体情况差异,谨依仲景滋阴润肺
之大法,将药物调整化裁,取效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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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善于总结,酌古鉴今
杜氏时时注意各种经验的整理、提高。稍有闲暇,即读书撰文,写有大量的医案。同时还
时常向周围同道学习,并注意收集流散于民间之验方。对行之有效,尤其对专病之治,效专力
宏者,每据方分析其组方原理,探明其主治病证之特征。进而推知其主治范围,将其纳入辨证
论治之轨道,以提高辨证论治的准确性、针对性,从而弥补经方的不足。同时,还常常总结自己
的临床经验。他不但详细记载每一病例的症状体征,立法方药,还时常对每一治案进行小结,
并找出其中的成败关键所在。于此,不单吸收成功的经验,而尤为重要的是吸取失败教训。对
以前所治不效的病案,找出辨证及方药失误所在,少走弯路,改进疗法,另辟蹊径,往往可跳出
古代医家所划定的圈子,使该病的治疗提高到新的水平。
二、辨证准确 临证不误
治疗疾病,辨证至关重要。它是治疗成败的关键所在,因此倍受医者所重视。杜氏辨证,
具有以下特色:

(一)审证入细,全面分析
审证,是辨证的关键,亦是整个治疗过程的重要一环。杜氏根据自己的临床体会,把辨证过
程归纳为“参考以往,直取当前,综合分析”。所谓参考以往,即尽可能详尽收集资料,为辨证打好
基础。不可因某些材料之遗漏而致辨证不确,甚至误诊。其中尤其应注意以往之诊断治疗及用
药情况,仔细分析前法何以不效?症结为何?若自己想法与前医相同,更应慎重仔细,检查各个
环节,前医用药量小?或未坚持治疗?抑或辨证有误?仔细分析之后,再作结论,此其一。其二,
应围绕患者之主诉及现病史,分析其属寒、属热、属虚、属实,属何脏何腑,或何经病变,以定性定
位,即直取当前。将二者结合,综合分析,找出其病因病机,做出确切的病名和证候诊断。

(二)去伪存真,临证不惑
疾病,尤其是奇难病证,往往症状乖戾、繁杂,表现千差万别,扑朔迷离。或大实有羸状,或
至虚有盛候,或阴竭有阳象,或阳亡有阴征,或寒极似火,或热极似寒等,但多难越“有诸内必行
诸外”,其真正的病机常有所反映。此类病人,或脉症不符,或舌症不合,或症状之间不相吻。
故杜氏临证每每仔细分析,透过现象,直抓本质,常能判明引起病变的症结所在,从而治疗能切
中病机。

(三)善抓主症,直中肯綮
主症,即是指能够反映和代

表某证候病情病机的症状及舌脉,为疾病的主要矛盾所在。因
此,临证只有抓住主症,并据此立法遣药,随着主要矛盾的解决次要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主症
在辨证中的位置广为医者所知,亦多见载,皆欲得而辨之。然而,主症辨认之法,却非人人皆
知。首先,主症多为主诉,而不等同于主诉。一般为患者现阶段最痛苦、最突出的症状,需要立
即解决,以缓解病情。然而亦非尽然,如患者突出的症状为头痛,整日不休,而患者却有失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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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究其原因,头痛为失眠所引起。此时,头痛虽较失眠为痛苦,然而当以失眠为主症,围绕失
眠论治,失眠一除头痛亦自向愈,从而头痛则降为兼症等。详辨细审,抓住主症的病因病机去
立法施治,即所谓治病必求于本也。其次,当两种症状同时存在,且皆较为突出时,应仔细分
析,二者中对大局影响较大,如不及时清除,则可迅速导致病情恶化,或机体衰竭,甚至危及生
命者,即为主症。如患者既有胃热呕吐,水米难进。同时又有肾虚小便失禁,此时,若不解决呕
吐,势必致化源匮乏,机体正气将困顿难支,故又当以清胃热止呕吐为先等。再者,主症已备,
如何辨证?此时应据主症的性质,参考脉舌而定。如头痛一症,可据其胀痛、沉痛、灼痛、凉痛
及疼痛的部位,如前额痛、两侧痛、巅顶痛、后脑痛或整个头痛等分析,再综合脉舌,定出主要病
机。与此主要病机不符者,应视具体情况,明确是从属于主症的次要症状(即副证),还是另有
病机所发生的兼症。治疗时对前者勿须加药,后者予以兼顾,如此,方可深中肯綮而获良效。

(四)病在局部,着眼整体
人体以五脏为中心,通过经络有机联系,构成统一的整体。彼此气血互通,息息相关。发
生病变则相互影响。故局部的病变,应从整体上去分析和把握,从而得出全面的判断,往往取
效迅速。

(五)参考辨病,立足辨证
辨证论治因其前提为四诊合参,即通过望闻问切所获得的材料,综合分析,辨为某病某证,
立法、处方,使理法方药一线贯穿,此为中医之法宝。然而,疾病的临床表现一般较为复杂。有
的通过不恰当的治疗,打乱了病机,使典型的症状体征隐伏或紊乱;或常因患者述说病情症状
不清楚或不全面,给辨证带来分析、判断的不足;以及医学健康概念的更新,打破了“病,即有所
痛苦”的传统定义,现代化诊疗手段的发展,许多疾病,患者毫无痛苦,几乎无证可辨,但西医有
症可查,如隐匿性肾炎、乙肝带毒者等。必须与现代医学诊疗手段相结

合,参考西医诊断处方
用药。杜氏诊治疾病,立足于辨证,并将西医之病、诊断指标的异常纳入辨证的规范,从而辨证
施治。如对乙型慢性活动性肝炎生化指标异常,即采用辨证论治之法,以舒肝理气、解毒、化
瘀、敛阴之法,辨治转氨酶升高;活血化瘀,清热解毒降球蛋白;补脾气,益肝阴升白蛋白;利湿
之法消除黄疸;解毒活血扶正,以促乙肝表面抗原转阴等等。将西医定量指标定性化,从而扩
大了辨证论治的适应范围,无疑是一种新探索。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我国特有的中西医并存的状态,致使今日中医临床接诊的病员大部分
已经西医诊断及治疗。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中医易受西医病名之约束,重辨病而忽略辨证,重
专方专药而放弃辨证指导下的立法处方,故致临床治疗乏效者亦不鲜见。于斯,应以辨证为
主,辨病为辅恰当施治,才能体现中医药之特长,也更有利于中医药的发挥,避免重蹈废医存药
之途。
三、治法随人 治有先后
恰当的立法,也是提高临床疗效的一大环节。杜氏之立法巧妙,主要体现在以下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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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标本明了,时时顾正
疑难病证,多虚实夹杂、标本互见,治当首先权衡轻重缓急,或寓攻于补,或寓补于攻,或攻
补齐施。一般情况下,若正气虚衰较重,正虚不能运药,或因虚而致病者,应先治虚。但在特殊
情况下,如不论何种原因引起的出血证,出血较为严重,不立即止血,将会使整个病情加重,甚
至危及生命,则又当先止血,待血止后再补正。此时,更须明察秋毫,见微知著,把握疾病的发
展趋势,防患于未然。诚如《伤寒论》253条:“阳明病,发热,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254
条:“发汗不解,腹满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仅依“汗出多”则用急下,是预测因汗出较多,
津液外泄,若不及时治疗,则当有阴液枯竭之虞。后条仅“腹满痛”一症,恐非急下之征,但联系
病史,此乃发汗后迅速出现腹满者,说明病势变化迅速,若不及时救治,将有热盛竭阴之变,故
刻不容缓,急下存阴,正是防患于陡变之前。又,中医强调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无论何
病,若有严重的呕吐,或纳呆,或脘腹胀满及泻泄等脾胃病变,又当先调理脾胃。待呕恶去,胀
消,能进食,泻缓后,再议治本病,否则患者难以受纳药物,或纳后即排,药难吸收,治疗徒劳。
若因病而致虚者,一般先治其病,后治其虚等。

(二)数法齐施,顿挫病势
急症、疑难病常胶结难愈,或发展变化迅速。治疗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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