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 字本义错误举隅
张庆元
摘 要 东汉许慎的 说文解字 是根据分析字形来解释字义的,多数是对
的,但是由于字形的变化,许慎对于字义的说解也有不少错误的地方。文章举出不
少例字来说明。
关键词 字形 本义 变化
说文解字 (东汉许慎著)是一部以解说字的本义为主的字书,正如清代的江沅所说: 许书之要,在明文字之本义而已 。(见江沅 说文解字注后叙 )那么,许慎是根据什么来解说字的本义呢?那就是根据汉字字形的分析。我们知道,汉字是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它一般是根据一定的意义来造字的,也就是说,在造字之初,它的形体结构是同一定的意义联系着的。因此我们要了解字的本义,必须从分析字的形体结构入手,例如 颂 这个字,现在一般作 歌颂 赞颂 解。查 说文 页部 颂,儿(貌)也。从页,公声 。原来 颂 是一个形声字。从 页 , 页 是头,说明 颂 的本义和头有关,可见 颂 的本义不是 歌颂 颂扬 的意思,而是 容貌 的意思。 颂 是 容 的本字。 史记 鲁仲连列传 : 世以鲍焦为无从颂而死者,皆非也 。司马贞 索隐 : 从颂者,从容也 。 战国策 赵策 正作 从容 。又 汉书 儒林传 : 而鲁徐生善为颂 。师古注: 颂读与容同 。 史记 儒林传 作 善为容 。而 容 字本不作 容貌 讲, 说文 说: 容,盛也 。 容 本是 盛 的意思,后假借为 颂貌 的 颂 ,而 颂 也被借用为 歌颂 颂扬 的意思。由此可见,字形和字义的关系是多么密切。清人王筠说: 故其说义也,必与形相比附 。意思是说,许慎是根据分析字形来解释字义的。我们要了解字的本义,也必须从分析字形入手。
说文解字 在分析字形、说明字的本义时,多数是对的,是反映了造字的实际的,从后来发现的甲骨文和金文来看,更能证明许慎说解的正确。例如 向 字, 说文 说: 向,北出牖也。从宀从口 。 宀 篆文作 ,表示房子,在房子的墙上开一个口,当然就是窗。而甲骨文比篆文更能说明问题, 向 字,甲骨文作 ,你看,多像墙上开了一个窗啊!但是,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当时甲骨文、金文尚未出土),许慎对于字义的说解也有不少错误的地方,这主要是由于字形的变化。从甲骨文、金文到小篆,虽说都是古文字阶段,但字形毕竟发生了一些变化。字形变了,也就不大容易反映出字的本义来;把字形分析错了,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到字的本义。段玉裁在 说文解字注 中指出: 许书之作也,尽正其失,而犹未免此(按:指许慎以引伸义为本义),且曲为之说,是千虑之一失也 。(见 家 字下注)下面我们就举出几个例字来看一看:51第十四卷第一期1998年2月 云南教育学院学报 Vol.14 N O.1
Februar y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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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说文 一部 : 元,始也,从一,兀声 。许慎以 元 为形声字,释为 始 ,误。按 元 字,甲骨文作 或 ,金文作 。 或 是 人 字的讹变,象形,上面的一横或圆点表示人头。这本是一个指事字,即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加注指事符号, 一 或 就表示人头所在的部位。因此, 元 的本义应是头。 尔雅 释诂 : 元,首也 。 左传 僖公三十三年 : (先轸)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 。 狄人归其元 是说狄人把先轸的头归还给晋国,先轸的颜面还和活着时一样,所以说 面如生 。 孟子 滕文公下 : 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 。 不忘丧其元 就是 不怕掉脑袋 。以上二例均说明元的本义是人的头。人生头先出,引申为开始。 公羊传 隐公元年 : 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 。所以 说文 始也 是元的引申义而非本义。
家
说文 宀部 : 家,居也。从宀,省声 。按 家 字,甲骨文作 ,金文作 ,上面是 宀 ,即房屋;下面是 豕 ,即猪。古人多架木为屋,屋下圈养猪牛羊等家畜。 家 字可能是用 豕在屋下 来会意的。古代人家多在屋子里养猪(现在有些地方仍有在屋子里养猪的习惯),所以房子里有猪就成了人家的标志。 屋中有豕 正反映了先民从游牧生活转向农耕生活时对 家 所产生的概念,即定居的概念,因为定居才会有家畜的饲养。 说文 说: 家,居也。从宀,省声 。段玉裁对 省声 就持怀疑态度。他说: 从豕之字多矣,安见其为省耶?何以不云假声,而纡回至此耶?窃谓此篆本义乃豕之居也,引申假借以为人之居。字义之转移多如此。牢,牛之居也,引申为所以拘罪之阝非土牢。庸有异乎?豢豕之生子最多,故人居聚处借用其字,久而忘其字之本义,使引申之义得冒据之,盖自古而然 。段玉裁认为 家 字的本义是豕所居,引申为人所居的 家 、 家庭 。如 孟子 齐桓晋文之事章 : 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 。
伪
说文 人部 : 伪 ,诈也。从人,为声。按:这是一个形声兼会意的字。其本义是指 人为的 。段玉裁在 说文解字注 伪 字引徐锴的话说: 伪者,人为之,非天真也。故人为为伪是也 。 荀子 性恶 : 不可学,不可事而在天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 。意思就是说:不用学,不用做而自然存在的,叫做本性;要学了才会,做了才会成的,叫做人为。这就是本性和人为的区别。由 人为的 引申为欺诈。如 孟子 许行 : 从许子之道,则市价不贰,国中无伪 。故许慎所释 诈也 当为引申义而非本义。
止
说文 止部 : 止,下基也。象草木出有阝止。故以止为足 。按:甲骨文 止 作 或 ,金文作 ,均象足形。许慎说: 象草木出有阝止 ,乃系误解。朱骏声说: 下基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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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与阝止同,草木非形,止部文十四亦无一涉草木者。当以足止为本义,象形也。三出者,止之列多,略不过三,与手同意。字为借义所专,因加足傍趾 。段玉裁: 止即趾也。 诗 麟之止 。 易 : 贲其止 , 壮于前止 , 士昏礼 : 北止 ,注曰: 止,足也 。古文止为趾 。王筠 说文释例 也说: 止者,趾之古文 ,朱、段、王三人的说法是正确的。无论就字形来看,还是就经典用例来看,止的本义均为足趾。 汉书 刑法志 当斩左止者,笞五百 。郑玄注: 止,足也 。 左止 就是 左脚 。而且凡以 止 为表义偏旁的字均与人足有关或与人的行动有关。如 出 此 (人站立的地方) 步 陟 止重 前 历 归 刃止刃止 等。后来, 停止 义成了 止 的常用义后,才在原字上加了个意符 足 ,成为形声字 趾 作 脚趾 的专用字(注意,也不是指 脚指头 )。 说文 下基 当为 止 的引申义。许慎以 下基 为本义,以足为止之借义,都是错误的。
行
说文 行部 : 行,人之步趋也,从彳从亍 。许慎认为 彳 象人的下肢腿、胫、脚三部相连, 亍 是反 彳 ,因此,他把 行 看成是个会意字,而解释为 人之步趋 。 步 指慢行, 趋 指快走,认为 走路 是行的本义。从甲骨文和先秦文献来看。这个意见是不正确的。按 行 ,甲骨文作 ,罗振玉释曰: 象四达之衢。人所行也。 许书作行,则形义全不可见,于是许乃释行为人之步趋,谓其字从彳从亍,失弥甚矣。古从行之字或省其右作彳,或省其左作亍,许君误为二字者,盖由字形传写失其初状使然也 。可见 亍 是个象形字,象十字路口之形,它的本义是道路。 诗、豳风、七月 : 遵彼微行 ,毛传: 微行,墙下径也 ,孔疏: 行训为道也,步道谓之径 , 诗、周南、卷耳 : 置彼周行 。 周行 即大路。道路是供人行走的,后来, 走路 也叫 行 ,并且逐渐成为常用义,本义反而在语言中消失了。
臣
说文 臣部 : 臣,牵也,事君也,象屈服之形 。从小篆字形看,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屈服的人形,因此,近代文字学家多所怀疑,提出了各种不同的解释。后来,郭沫若先生根据甲骨文考证为一眼目形。臣,甲骨文作 ,象一只竖立起来的眼睛。郭沫若说: 人首俯则目竖,所以象屈服之形 。正因为 臣 是眼形,所以以 臣 为表义偏旁的字,大多与眼或用眼观看有关。如 临 ,本义是居高往下看, 荀子 劝学 : 不临深奚谷,不知地之厚也 ,用的就是本义。临视当然要用眼,故用 臣 作偏旁。又如 卧 ,小篆作 。 说文 : 伏也,从人臣,取其伏也 。古人称 卧 是伏在几案上打盹儿,即所谓 坐寐 ,亦即古书上说的 隐几而卧 。俯伏在几案上,眼睛自然是竖立形,所以也以 臣 作偏旁。许慎说的 牵也,事君也 是臣的引申义,并非本义。 臣 的本义当是屈服的男性奴隶。 尚书 费誓 : 臣妾逋逃 。孔传: 役人贱者,男曰臣,女曰妾 。 臣 本是一种降服的奴隶,奴隶主又用他们来管理不降服的奴隶。就以奴隶制的商朝来说, 臣 是管理王廷中奴隶的 小臣 ,是商王奴隶的总管。相沿日久,为公家供职的称 臣 ,为私人服役的称 仆 。因此, 臣 引申为做官的人,后来竟成为高级统治者的称号,即所谓 大臣冢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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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
说文、禾部 : 积,聚也,从禾,责声 。既从禾,必与谷物有关。 积 的本义为当谷物堆积,引申为凡积之称。所以 聚也 是 积 的引申义而不是本义。
旬
说文 勹部 : 旬,彳扁也,十日为旬,从勹日 。按: 旬 字,甲骨文作 ,金文作 。古时用天干(甲、乙、丙 壬、癸)纪日,每十日周而复始,叫做一旬。甲骨文的写法是:上面为一交叉记号,表示由此开始,后来引长、内曲,表示回环周遍。金文又在甲骨文的基础上加了个 日 字,意义就更加明显了。 旬 的本义当为 十日 。 尚书 尧典 : 其月,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 。 六旬 即六十日。柳宗元 钴潭西小丘记 : 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 , 不匝旬 就是不满十天,用的都是本义。引申为 周 遍 ,本用于年、月、日。王国维说: 日自甲至癸而一遍,故旬之义引申为遍 。 释言 云: 宜,徇,遍也0。5诗#大雅#江汉6:/王命召虎,来旬来宣0。毛传:/旬,彳扁也0。5论衡#讲瑞6: /萱荚朱草,,暂时产出,旬月枯折0。/旬月0指一周月,后亦指/十年0,如白居易诗5偶吟自慰兼呈梦得6:且喜同年满七旬0。5说文6是把引申义当作本义了。
武
5说文#戈部6:/武,楚庄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0。所引5左传6文见宣公十二年。/止戈为武0意思是说/武0是用武力制止干戈。这反映了春秋时代人们对/武0的一种看法,但并不符合造字初期/武0字的本义。许慎沿袭了春秋时代人们的道德观念来解释武字,因而错了。按:武字,甲骨文作/0,金文的形体与甲骨文基本相同,上面是戈,下面是止,/止0是脚,而不是停止的意思(停止意是后起的)。戈和止合起来表示征伐用武的行动。刘熙5释名#释言语6说:/武,舞也,征伐行动,如物鼓舞也0。清人俞樾也认为许慎5说文6的说法是错误的。俞樾说:/在仓颉造字时,则但以足止字,而无此展转相生之义也。乃谓武字从止为戈之意,岂得其本义哉0。他认为刘熙5释名#释言语6的说法是对的(见俞樾5儿笠
占录6)。于省吾解释说:/武字从止从戈本义为征伐示威。征伐者必有行,止即示行也;征伐者必以武器,戈即武器也0。(于省吾5殷骈枝三编6)/武0字从/戈0/戈0字的一撇搬到了一横的上面去,初学者不了解这一点,往往多写了一撇,而成为错字。如果懂得笔划移动的道理,就不会写错。/武0字泛指与军事、战争有关的事,与/文0相对。如5尚书#武成6: /偃武修文0,意思是说停止武的,提倡文的。
我
5说文#我部6:/我,施身自谓也。或说我,顷顿也。从戈,,古文垂也。一曰古文杀字0。按:/我0字,甲骨文作/0,从戈,本是一种兵器,这种兵器早已失传。从字形看,好象是一种有三锋的大斧,是个象形字。假借作第一人称代词。本义已不见经传。/施身自谓0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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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假借义,非本义。
坟
5说文#土部6:/坟,墓也。从土,贲声0。按:/墓也0是坟的引申义,而不是本义。坟的本义是指大的土堆或河堤。5楚辞#哀郢6:/登大坟以远望兮0,/大坟0指高大的土堆,登高可以望远。5诗#周南#汝坟6:/遵彼汝坟,伐其条枚0,/汝坟0指汝水的大堤,在远古,人死了埋起来,并不堆土,是平的,叫做墓。所以5礼记#檀弓6上说:/古者墓而不坟0,就是说,墓穴上不堆土。后来在墓穴上堆土作为标志,就把这种土堆称为/坟0了。5史记#文帝纪6说:/不治坟,欲为省0,意思是说在墓穴不修坟,是想节约。渐渐地在墓地上堆土成了惯例,坟也就从大的土堆或河堤发展到专指坟墓了,大土堆或河堤的本义却鲜为人知。
唱
5说文#口部6:/唱,导也,从口,昌声0。5广韵6:/唱,发歌,又导也0。按:/发歌0 (领唱)是唱的本义,/导0是引申义。5庄子#德充符6:/和而不唱0,意思是说跟着唱但不领唱。5诗#郑风#兮6:/倡,予和女0,这里/倡0通/唱0,这是说你领唱,我跟着你唱。由/领唱0引申为/唱导0/带头0。5陈涉世家6:/为天下唱0,就是/为天下的人带头(起义)0。/唱导0的/唱0后来一般写作/倡0。
眼
5说文#目部6:/眼,目也。从目,声0。按:许慎以/目0释/眼0不确。眼字较晚出,本指眼珠。徐灏说:/戴氏侗曰:-眼,目中黑白也.。5易6曰:-为多白眼.。合黑白与匡谓之目0。所以古时/眼0与/目0不是同义词。5庄子#盗跖6:/比干剖心,子胥抉眼,忠之祸也0。/抉眼0就是挖出眼珠子。5晋书#阮籍传6:/籍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0。这是说,阮籍能用青眼珠或白眼珠来看人。凡是见到世俗之人,就用白眼珠来看他。/青眼0 /白眼0指眼仁,也是眼珠子。后引申为/眼睛0,才与/目0同义。在表示/眼睛0的意义上,先秦古籍多用/目0字。唐宋以后则多用/眼0字。
身
5说文#身部6:/身,身吕也。从人,省声0。按:许慎以/身吕0释/身0不确。/身吕0不是身的本义而是引申义。/身0字,甲骨文作/0,金文作/0,一个/人0字,突出了腹部,象妇女怀孕形。本义当是妇女怀孕。5诗#大雅#大明6:/大任有身0。(大任:周文王的母亲)毛传:/身,重也0。郑笺:/重,谓怀孕也0。孔疏:/以身中复有一身,故言重0。5国语#晋语四6:/昔者大任娠文王0。注:/娠,有身也0。5史记#高祖本纪6:/已而有身,遂产高祖0。5史记#春申君列传6:/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知0。/有身0均谓怀孕。现在有些地方仍把妇女怀孕说成/有身孕0或/有身子0。后引申为人(或动物)的躯体。5荀子#非相6:/卫灵公有臣曰公孙吕,身长七尺0。王引之5经义述闻6:/人自顶以下,踵以上,总谓之身。颈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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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以上,亦谓之身0。特指头颈以下,股以上部分。5楚辞#国殇6:/首身离兮心不惩0。成语有/身首异处0。
伐
5说文#人部6:/伐,击也。从人持戈。一曰败也,亦斫也0。按:/伐0字,甲骨文作/0,金文作/0。左边是/人0,右边是/戈0。戈在砍人的头部,表示砍杀的意思。许慎/从人持戈0的分析是错误的。甲骨文(或金文)都是人头与戈头齐平,或者是人低于戈,意思是以戈来击人。故伐的本义是/砍头0。卜辞中有/伐祭0,即砍头祭。5尚书#盘庚6:/无有远迩,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0。(迩,近,用,于,厥,其)后用指为/砍伐0。5诗#魏风#伐檀6:/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0。5诗#豳风#伐柯6:/伐柯如何?匪斧不克0。白居易5卖炭翁6:/伐薪烧炭南山中0。引申为/讨伐0/攻击0。5左传#曹刿论战6:/十年春,齐师伐我0。5史记#陈涉起义6/将军身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0。亦指/打败0/攻破0。5孙子兵法#谋攻6:/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0。/伐谋0/伐交0/伐兵0指在智谋、外交,军事上打败敌人。
出
5说文#出部6:/出,进也。象草木益兹,上出达也0。按:/出0字,甲骨文作/0 /0,金文作/0/0,上面是/止0(即/脚0)字,下面象洞口(古人多穴居)之类。脚从洞口(坎穴)往外,意思就是表示人从居住的地方走出去。后来小篆将/出0字讹误成象一蓬草了。5说文6根据小篆的字形,竟分析说:/象草木益兹上出达也0,很不确切。清孙诒让说:/古-出.字取足形出入之义,不象草木上出形0。/出0的本义是/出去0/出来0,与/入0相对。5楚辞#九歌#国殇6/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0。5论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章6:/三子者出0。5史记#鸿门宴6:/因招樊哙出0。均为/出来0/出去0之意。
功
5说文#力部6:/功,以劳定国也。从力、工声0。按:/以劳定国0是引申义。本义是工作,包括各式各样的工作。5诗#大雅#崧高6:/世执其功0,郑玄笺:/世世持其政事0。5诗#豳风#七月6:/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0。/宫功0指盖房子的工作。又/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0,/武功0指打猎的工作。另,/功0字从力,从工,工亦声,是个会意兼形声的字。许慎把它说成是形声字,也是不对的。
安
5说文#宣部6:/安,立争(静)也。从女在宀中0。/从女在宀中0是个会意字。上古是母系社会,男子在外狩猎多危险,而母亲(女)在家(宀)里当然/安全0得多。5说文6说: /安,静也0。按:/静0是其引申义,而非本义。本义是/安全0、/平安0,与/危0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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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系辞下6:/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0。5史记#淮阴侯列传6:/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不安0。5清稗类钞#冯婉贞6:/敌弃炮仓皇遁,谢庄遂安0。诸例句中的/安0字均为安全、平安意。
宦
5说文#宀部6:/宦,仕也。从宀臣0。按:/宦0字,金文作/0。/从宀臣0是个会意字,/宀0是家,/臣0本奴隶,合起来意思是家内奴仆。5说文6:/宦,仕也0,该是引申义。宦的本义是奴隶主或贵族的奴仆。5国语#越语上6:/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0。5左传#宣公二年6:/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0。/宦0均指奴仆。5左传6一例,/宦0用作动词,指当奴仆。因为官吏和君主的关系如同奴仆和主子的关系,所以引申为做官。李密5陈情表6:/本图宦达,不矜名节0,/宦0指当官。王勃5送杜少府之任蜀川6:/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0, /宦游人0指在外做官的人。
益
5说文#皿部6:/益,饶也。从水皿,水皿,益之意也0。按:/饶也0当是引申义。/益0字甲骨文作/0,金文作/0,都是水从器皿中溢出的形象,是溢的本字(5说文#水部6:后有溢字,释曰:/器满也0。),本义是水满溢出器皿,引申为/水涨0。5吕氏春秋#察今6: /氵雍水暴益,荆人弗知0。/暴益0就是暴涨。又引申为富饶,5吕氏春秋6:/其家必日益0,/日益0即一天天富裕。
实
5说文#宀部6:/实,富也。从宀贯。贯为货物0。按:/富也0是引申义,本义是充满、充实。动词。贾谊5论积贮疏6:/仓廪实而知礼节0。马中锡5中山狼传6:/仓庾仰我而实0。由充实引申为富足。方勺5方腊起义6:/仇隹言隹赖我之资益以富实0。/富实0为同义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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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说文解字6是中国古代第一部以形说义的字典。它的出现奠定了中国文字学的基础,在中国语言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今天我们应该很好地加以研究,总结。另一方面,由于,受历史条件的限制,5说文解字6也存在着一些缺点,比如对字形的分析,对字本义的说解就有错误的地方。因此我们一方面要尊重5说文6,给它以应有的地位,好好继承这一份遗产。同时又不能迷信5说文6,以为5说文6上讲的都是对的,应该实事求是地进行分析,这才是科学的态度。
责任编辑:张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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