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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印度洋大地震及引发的海啸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夺去了十几万人的宝贵生命,造成了巨大损失。这不仅是有关国家的灾难,也是全人类的灾难。这又一次说明了人类在大自然灾难面前的脆弱性。



灾难不仅仅给受害者带来了生存环境的毁坏、带来了许多身体创伤性疾病、会暴发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而且灾难和灾难所导致的房屋的被毁、财产的毁失、亲人的死亡等对于灾难幸存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无法承受的社会心理应激源。在如此大的应激源面前,绝大多数幸存者会出现情绪麻木、无助、绝望、抑郁、内疚、变得胆小害怕、睡不踏实或整夜不眠等痛苦的体验以及出现急性应激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症、自杀或诱发其他严重的精神疾病等严重的精神卫生问题。



创伤性事件受害者大概有四类人:事件幸存者、事件目击者、事件当事人的亲人、和救援人员。那些在创伤性事件中已经失去生命的当事人,他们的痛苦已经在瞬间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永远地结束了。而那些事件后幸存下来的当事人,事件目击者、当事人的亲人、以及救援人员在心理上会受到什么样的创伤和伤痛?无论是自然灾难事件,还是人为灾难事件,当这些创伤性事件过去以后,当受害者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之后,他们是否还能象以往那样面对生活?是否还能保持以前对待生活和人际同样的信念?是否还能象以往那样对生活、工作和人际充满希望?是否还能象以往那样感觉到生命的意义?



一些研究结果告诉我们:一个人终身暴露于创伤性事件的概率是:61%(男)、51%(女)。突发创伤性事件(无论是自然的灾难,还是人为的灾祸)除了给事件当事人带来身体上的伤害以外,更重要的是会给当事人心理和精神上带来更大、更严重的伤害,以及由此造成当事人的思维方式,情感表达、价值取向、生活信念、以及对生命价值看法等许多人格上远期的变化。严重的受害者会表现出一些严重的精神卫生问题,如急性应激障碍(ASD)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对于一些儿童受害者,创伤性事件的经历使他们梦魇连连,惊恐不安,出现紊乱或激动不安的行为。这会给整个家庭带来意想不到的紊乱和麻烦,更严重的是会给受害儿童正常的心理发育带来严重的影响。等他们成年后,这些创伤性的经历会严重影响他们的人际交往,学习和工作效率,使他们感觉倒人际是不安全的、生命是非常痛苦的。一旦在将来的生活、工作和人际当中出现类似事件的应激情景,会激发出很强烈的心理病理性应激反应。另外、很多文献和社会现实都已经说明,创伤性事件给事件

受害人带来的精神卫生问题具有一定的广泛性和普遍性,如急性应激障碍(ASD)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抑郁、人际关系紧张、社会人际行为退缩、药物滥用等。据WHO(1996)的统计数据估计,1990年中国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发生率是115/10万人(1,308,000人),患病率279/10万人(3,167,000人)。而PTSD是创伤性事件所导致的最严重的、致残性较高的、目前没有很好治疗办法的一个远期精神障碍。



对创伤性事件受害者进行不同时期的援助可以减轻他们急性应激反应的程度,对那些比较严重的受害者进行早期的心理干预能够阻止或减轻远期心理伤害和心理障碍的发生率(如PTSD),对已经出现远期严重心理障碍的受害者进行心理治疗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水平,帮助他们适应社会和工作环境。所以,在创伤性事件发生后,有组织、有计划地为受害人提供心理援助和干预使非常有必要和有意义的。



通常我们将受灾后的受害者反应大致分成“恐慌”/“震惊”、“短期反应”和“长期反应”3个应激反应阶段。灾难后的幸存者反应包括了因可怕的恐惧、无助与亲人丧失而出现的情绪、思维、行为等一系列应激反应。虽然各个反应阶段持续的时间并不固定,但总的来说,这是个逐渐发展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幸存者最开始常表现为恐惧、无助、怀疑、困惑、麻木、注意力不集中以及以否认眼前所发生的事实作为主要的心理防御手段,同时在焦虑和恐惧之后最终将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抑郁和悲伤、生理上的反应(如心率加快和血压升高),睡眠的改变等。如果在这一阶段出现继发的或后续的应激事件,有可能加剧受害者的应激反应以至出现各种严重的精神病理症状。它们包括各种不同程度的抑郁、焦虑、自杀、以及急性应激障碍(ASD)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许多受害者还出现了酒精和药物依赖以及人格障碍。所以创伤性事件后的紧急救援(物资和精神)可以尽可能地使后续的应激减小,从而减轻受害者急性和慢性应激反应,减少后期严重精神障碍的发生铝。此外,创伤性事件类型和冲击的强度、受害的范围、紧急救援的速度、以及心理精神救援等因素也影响着受还者对灾难的反应方式。恐怖分子用商用飞机撞击纽约世贸中心之后,许多人由于无法正视这一灾难现实而导致了多种精神障碍的出现。

精神卫生工作者对大多数幸存者进行的心理治疗主要针对两方面的内容:创伤性记忆和在危险境遇中所出现的各种生理心理反应。这两种情况在灾难结束后都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心理治疗中,专业人员通常会运用认知疗

法、暴露疗法和行为疗法、EMDR等心理治疗方法,其目的主要是让受害者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身心得到疗养,尽快从灾难带来的创伤性记忆、反复闯入的灾难性情境、恐惧和悲痛中解脱出来。有关灾难的当时的情境画面、声音、气味、内心体验常常会在受害者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慢慢地、他们逐渐丧失了对焦虑和痛苦的感知,精神变得麻木、对未来失去希望、行为变得退缩等。

在灾难发生后,如果社会心理预防干预措施及时而且得当,则可以防止受害者在灾难后远期发生进一步的社会功能减退和更严重的精神障碍的发生。其中一项重要的措施是针对学生、家长、教师、及学校管理人员进行的学校教育计划,这一计划基于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人在灾难后都能为了孩子的教育而重新聚集在一起,这样就有机会使他们成为一个有机的核心群体,来非常有效地接受精神障碍预防方面的宣教,然后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妇女,是家务的主要承担者,是一个重要的急需帮助的群体,需要通过帮助使她们尽快担当起照顾家人的职责和开始重新生活的勇气。

另一个需要关注的群体是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了家园而变得无家可归的人们,他们在漫长的等待政府重建计划中逐渐变得消沉。在这些人中出现可明确诊断的病理症状的患者明显增多,需引起专业人员的重视。如果精神卫生专业人员没有经过良好的有关灾难引起的精神卫生问题的培训,则有可能忽略、误诊、误治那些严重的急性应激反应,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焦虑抑郁综合症等在急性期有可能逐渐加重的症状。

另外,参于灾难后救援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警察、消防队员、救护车司机、志愿者、以及精神卫生专业人员等所有参于灾难后紧急救援的专业队伍中人员。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会最大程度地耳闻目睹各种最悲惨的场面,因此,即使他们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如此性质的日常工作,使他们感受了各种痛苦体验。当这种体验在救助成千上万的灾民中重复出现后,对实施救助的专业人员的身心打击将是巨大的。没有人能对这种体验所带来的破坏性影响有充分的准备或对这种冲击有天然的免疫力。此外,我们还应当理解为什么许多救援人员在工作中能无私奉献,甚至极度疲惫也不愿意离开他们的工作,哪怕是短暂的休息。这一点在参与911救援的消防队员中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当他们接到命令,要求停止工作时,却表现出了愤怒,只因此时他们正与警察并肩战斗在市世贸中心的废墟上。对这些救援人员进行心理干预的基本内容

包括:任务报告、紧急事件识别,帮助他们从全局的角度审视面临的局势,补充工作人员体力及增强他们的技能。其具体的循序渐进的实施程序如下:

1.向工作人员介绍正式的,有时间进度表的、有计划的任务。

2.让救援成员说出他们的感受,并给与认真的倾听。

3.就救援队员彼此的认知、情绪、生理反应进行互相交流。

4.解释、承认、理解救援人员所出现的各种反应。

5.用认知和教育的方式甄别出应对各种反应的方法。

6. 必要时,让有关救援人员停止工作,并对其实施进一步的心理干预和休息。

在大规模创伤性事件发生后、比如地震、洪水、海啸等。参于精神卫生救援的精神卫生专业工作者的人手是大大不够的。救援组织者应该根据当时当地的人力资源状况,尽可能地进行利用各种不同的其他人员进行相关危机干预的尝试。我们需要招募社会工作者和志愿者,建立精神卫生专业人员与辅助专业人员合作进行的救援团队。精神卫生专业人员基于危机干预理论和技术对志愿者进行心理救援知识和技术的培训,使精神卫生专业人员和辅助专业人员可通力合作成功地为受害者提供必要的社会心理康复帮助。当然,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辅助心理救援专业人员,应当具备一定的素质,包括:有一定的从事咨询服务的经验;具有良好的沟通技巧,对受害者的种族、社会和宗教特征敏感。在整个干预过程中,要不断接受培训,并与管理人员保持密切联系

认识心理应激反应的四个阶段

突发的、重大灾难事件中人们心理危机的心理反应通常经历四个不同的阶段——

一、冲击期或休克期,发生在危机事件发生后不久或当时,个体主要感到震惊、恐慌、不知所措,甚至出现意识模糊。

二、防御期或防御退缩期,由于灾害事件和情景超过了自己的应付能力,表现为想恢复心理上的平衡,控制焦虑和情绪紊乱,恢复受到损害的认识功能。但不知如何做,会使用否认、退缩和回避手段进行合理化或不适当投射,对解决问题的应对效果造成负面影响。

三、解决期或适应期,此时能够积极采取各种方法接受现实,并寻求各种资源努力设法解决问题,焦虑减轻,自信心增加,社会功能恢复。

最后,危机后期或成长期,多数人经历了灾害危机变得更成熟,在心理和行为上变得较为成熟,获得一定的积极应付技巧,但也有少数人消极应对而出现冲动行为、焦虑、抑郁、分离障碍、进食障碍、酒依赖或药物依赖,甚至自伤、自杀等,这种情况就需要求助心理医生,进行专业的心理治疗。


面对震灾如何疏导恐慌情绪

面对突发事件,感到心理压力大时,应当与亲朋好友多沟通,让情绪得到合理的宣泄,大胆说出你的恐慌。

这时最好选择电话、上网等方式沟通。说出自己的想法,通过交流来减轻内心的不安。坦然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心理感受,不必刻意强迫自己抵制或否认在面对灾害和突发事件时产生的害怕、担忧、惊慌和无助等心理体验,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切不可以烟酒来排遣压力,更不可有发怒等不良情绪出现。

启动科学的心理调节措施,进行一些能让自己放松的活动,如听音乐,看小说,写日记,收拾家务等等让自己感兴趣的一些小事情,转移自己的情绪,并保持良好的睡眠。

家里有老人或者孩子,可能会出现一些反常的表现:易怒、兴奋、不安、絮叨,甚至联想到以前的一些负性事件等。这时,家人要尽量理解,最好能够在一起,以增强相互的依赖和安全感。要充分尊重他们的情绪反应,使他们感受到被重视和信任,从而充满自豪与信心,以降低不良情绪的影响几率,用自己的信心去鼓励和激发亲情。

从极度困扰到康复、整合之路

当灾难突然袭来的时候,遭遇灾难的人们感觉“地动山摇”。亲历灾难的人说他们此前相对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他们的内心从此不复平静,而是充满焦虑和对灾难的想象。不少人将自己灾难后的生活描述成“天翻地覆”,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焦虑和无助主宰了一切。的确,灾难确实能毁灭人们对常态和现实的正常认知,令原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荡然无存。然而,灾难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尽管许多人会由此患上这样或那样的心理疾患,但并非完全没有出路。打开心灵的天窗,人们将发现头顶上仍有一块希望的蓝天。

灾难给人们带来的心理创伤

欧文·伦道夫·帕森博士(张红超 编译)

灾后心理干预专家

了解灾难对受害者心灵、身体、人际关系以及行为造成的影响无论是对幸存者还是临床医学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有了这种了解,人们才有可能预防具有诸多潜在危害的创伤性症状的发生

生而为人,灾难就成了人生应有之义。按其性质,灾难可以分为三个类别:自然灾难、人为过失灾难(因技术原因导致的灾难,如苏联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人为蓄谋引起的灾难(美国“9·11”事件是一个典型例子)。灾难后,严重困扰人们的心理疾患主要有急性应激障碍(Acute Stress Disorder ,ASD)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在洪灾、台风、地震或工业事故发生之前,由于受害人各自性格特征、以往

经历、创伤史以及整个人的精神健康状况的差异,人们的应激反应症状可能各自有别。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都深受其害,有的甚至几年或数十年饱受创伤之苦。了解灾难对受害者心灵、身体、人际关系以及行为造成的影响,无论是对幸存者还是临床医学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有了这种了解,人们才有可能预防具有诸多潜在危害的创伤性症状的发生。

PTSD是指个体经历威胁生命事件之后出现的一组有特征性和持续存在的症状群, 并且导致一定社会功能的丧失。虽然创伤后应激障碍早在1980年即被列为精神科疾病之一,但是相关症候群的症状发现却比1980年来得更早,直到越战结束后,PTSD才被广泛注意。

简而言之, PTSD是一种创伤后心理失衡状态。人的心理活动包括感知、情感和意志行为等各部分之间相互影响, 是统一协调活动的有机整体。重大生活事件导致个体心理失衡状态又称危机, 给予及时处理或干预, 即为危机干预。换言之, 危机干预是恢复危机前的心理平衡状态, 主要是有针对性地采取一些措施纠正情绪失衡状态。理论上讲, PTSD的危机干预可以预防疾病发生、缓解精神和躯体症状、预防不良后果的发生。

灾难创伤应激反应

压力导致人体释放出能影响神经系统的化学物质,从而引起血压和心率的急剧升高。灾难性事件发生后,心脏病发作的情形明显增加,这早已为诸多第一手材料所证实。当成人和儿童遭遇灾难时,他们会经历一系列的应激反应或症候群,依据灾难性质的不同而各有差异。构成灾难创伤应激反应(Disaster Traumatic Stress Response)的有以下多种内容:极度恐惧、焦虑、恐慌、反应过度、对创伤事件的重体验(通过做噩梦、心理重现及禁不住的联想思维等形式);逃避、精神麻木、愤怒、烦躁、内疚、羞惭、悲恸、抑郁、个体经验的扭曲(包括有多种表现形式的解离性疾患dissociative disorder)、性功能紊乱、药物滥用、吸毒、恐慌症和焦虑症等等。

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属于灾难创伤应激反应的一种,但后者的外延远大于前者,因为它还包含了诸多不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同样由创伤引起的人类反应活动。这些创伤后应激障碍之外的反应活动涉及到社会、政治、经济及伦理文化等众多领域。

急性应激障碍(ASD)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许多经受创伤的受害者其心理、生理和人际交往方面的应激症状一般会在几天或几个星期内逐步消失。然而,某些受害者的症状可能会非常严重,以至于达到了由美国精神病学会(APA)制定的《心理疾病诊断统计手册》(DSM-

IV)第四版中所列出的ASD的标准。有此症状的人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与周围环境有一种隔离感,老是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不少人表现出逃避行为和过度反应(hyperarousal),具体表现为神经过敏、没法松弛下来。符合急性应激障碍的确诊条件是:受害者必须于灾难事件发生两天内表现出症状,且症状至少持续四个星期。如果在这之后,症状仍在延续,那么这个经历创伤的个体所患的就应是PTSD。据相关研究证明,得了急性应激障碍的人较有可能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与ASD一样,PTSD也是导源于非人力可控制的事件。即使是那些有精神病史的人,如曾患有焦虑性障碍、心境障碍、躯体形式障碍、进食障碍、睡眠障碍、适应性障碍、物质所致精神障碍、人格障碍等,只有在面临灾难性应激源(stressor)之下,才会表现出急性应激障碍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

PTSD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病患,人们应该对之有充分的认识。如果那些得有急性应激障碍的人能清楚认识到PTSD的危害性,他们就会抛弃掉否认、自欺以及逃避的态度,并会想方设法预防PTSD在其灾难后的生活中出现。PTSD所涉及到的是多种重大问题和功能不良症,它们能影响人们在生理、心理、意志力、社会、职业、学业及人际交往等诸多领域的正常功能。

尽管受害者可能并不主动要求得到专业人士的帮助,但他们需要知道一点:创伤压力是一种性质阴险的疾病,必须全力以赴才能预防它,否则,一旦心理防线失守,人们将长期遭受其害。或许有人以为这个说法太夸张了,甚至觉得有点耸人听闻。但专家们的见证是明确无误的:正是这种心理病患毁灭了某些人的未来——它能破坏人们爱恋他人以及工作的能力,导致个体为沮丧、无助、绝望和缺乏成就感等情绪所包围。临床实验和研究结果表明,这类病患能得到诊治,饱受创伤症困扰的人们并非是孤单无援的。

创伤后处理与疏泄(EPD)

若病人的不良反应持续三周或三周以上时,笔者建议由具备灾难创伤处理经验的专业人员直接介入。需要特殊介入的病人包括遭受持续过度反应和心脏反应者(hyperarousal and cardiac reactivity)、(与受创前相比)持续郁郁寡欢者、持续不由自主考虑创伤者、具有惊吓反应者、失去工作能力者、过度服药或酗酒者,以及对亲友无法给予或接受情感者。

心理疏泄(PD)被广泛认为是早期介入受灾者处理的一种主要形式。事实上,研究表明,心理疏泄不但无法避免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其他灾后心理障碍,反而可能对患者有害。其原因有多方面且比较复杂,但其

中一个原因是相对显著的:心理疏泄不能有效地帮助消除焦虑导致的过度反应,其实际效果反而可能增强创后敏感程度(trauma-sensitization)、加重患者的精神创伤和功能不良症。心理疏泄的最重要价值似乎在于有助于先遣应急小组通过帮助患者倾诉情绪、获得情感支撑来处理患者情绪反应并获得所需信息、了解患者情绪反应。心理疏泄的另一个益处是可以减轻或消除患者的酒精或药品滥用。因为心理疏泄对许多人具有多种意义,而且其施行、内容和应用仍具混乱性,需要实践经验来加以明析,于是我们开始使用“灾后心理疏泄”来解决一般心理疏导当中的这种或那种局限。

 通往康复的五个阶段

欧文·伦道夫·帕森博士(张红超 编译)灾后心理干预专家

笔者的经验以及现有的创伤和灾难临床及研究文献都表明,通往康复之路,受害者需经历五个阶段。当然,不同的人经历这些阶段所需的时间也是不同的,这取决于一系列的变量——遭受灾难影响的强度、个性因素、资源的可利用性、社交支持网络的性质以及处理害怕、焦虑的能力和灾难认知过程。

这五个阶段也时常会重叠。它们分别是:适应性应对紧急情况阶段(EAC);应激反应控制阶段(FRC);创痛重现和克服阶段(RAM);玩世不恭与反思-转变阶段(CRT);灾难创伤反复 VS应激障碍发作阶段(TR vs SD)。

第一阶段:

适应性应对紧急情况(EAC)

在灾后恢复过程的第一阶段,受害者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表现出恐惧、惊吓、怀疑、恐慌和无助,还会伴有生理上的“应激-脱险”(fight-flight)反应,从而使得脉搏加快,血压升高,呼吸急促,心率加速,肌肉活力增强,同时还会释放诸如肾上腺素的荷尔蒙。这一阶段会在灾后立即发生。

对灾害受害者进行事后处理和疏泄,重点是帮助他们让其生活走上正轨,为其构想并制定出有效的应对策略。许多受害者及其家属会抱怨说受到惊吓,感到恐惧、悲痛、愤怒、空虚,并觉得丧失了“清白”。但首先他们都说自己不能放松,警惕性很高并对外界充满了怀疑。许多人说他们身心感到不适,因为他们原来毕生都认为这个世界是安全的、稳定的、可预见的、合理的并且公平的,可是现在这些想法都破灭了。现在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价自己先前对世界的安全性、可预见性和广义上的“善”的认识。在这一阶段,满足受害者在受援方面紧迫的实际需要也是非常有用的。

在EAC阶段,帮助受害者时人们更加倾向于向他们提供有关精神创伤的信息以及教会他们必须从那些自然存在的支持网络那里寻求并接受

帮助,比如家庭成员、朋友、社区成员以及其他人。这些网络里的人员有可能对精神创伤起到治疗作用,他们拥有共情心、同情心,还可进行情感培养。由受害者、家庭成员以及其他以前精神创伤的受害者和新的受害者所组成的非正式群体有助于让受害者的心理变得坚毅,还可使他们的情感找到归宿。

还应该鼓励受害者不断积极寻找新的松弛法。由于压力所致的过度反应是引发一般的压力症恶化至PTSD的罪魁祸首,松弛(或压力管理)就具有一种特别而迫切的重要性。作为一种较为严重和值得注意的应激反应,过度反应常与恐慌发作(panic attacks)、情绪控制障碍和情绪不稳定、心率和呼吸加速、睡眠问题、易受惊吓、易怒、焦虑、心血管反应以及认为自己“内心崩溃”的主观感受联系在一起。早期阶段的这种过度反应常是PTSD的先兆,正如分裂症(dissociation)——感到晕眩和发愣、对灾难现实已经麻木,并与身体部位有种隔离感——是其先兆一样。假如这些症状导致的严重压力在三个月后仍存在,并干扰了个体的日常行为,包括创伤治疗和药物治疗在内的职业性干预应是必要的。

第二阶段:应激反应控制(SRC)

如果说EAC阶段代表了受害者在缺乏防备的情况下遭受外界强大刺激而受其制约的时期,那么SRC阶段就是受害者的身心试图重新夺回控制权的这段时间。这一阶段开始于创伤事件刚发生之后,并可能会延续8到12周的时间。心理、生理方面尝试从灾难创伤里恢复过来的初次努力就是心智的自我控制,它竭力不让自己为强大的情绪洪流、分崩离析感及无助感所“席卷”毁灭。受害人试图将适应性应对紧急情况阶段遭遇的各种具有瓦解效应的症状——休克反应、精神紊乱、过度反应——扭转过来,转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新心理状态,不过,所借助的却是对灾难为个人生活带来的不幸影响采取情绪麻木、否认以及规避的态度。于是,在这一阶段,幸存者是通过将创伤性体验“埋藏”在心身之中来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麻木和拒绝相信能使人从“情绪休克”和创伤的内在折磨当中得到缓解,而这种缓解也能促使受害者的心智逐步苏醒,意识到自己还是活着和安全的,并由此产生对自我的责任感。之后,这种觉醒和对行动的需求日渐成为主导。只要应激反应是在受害者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最好能经常采取一些压力管理措施。这些措施包括每天花上一个小时来做做伸展和呼吸运动、冥想、渐进式放松疗法和群体交流活动。这些集中精力和提高意识程度的努力有助于身心的平复。

第三阶段:

创痛重

现和克服(RAM)

SRC阶段的关键因素是麻痹和一概地否定往事,而第三阶段的全能错觉则包含了一种带来巨大内心压力的记忆重现。在这个阶段内,患者忍受痛苦的回忆和大量强烈情绪。患者在这个阶段沉痛地认识到生活已经被永久性地改变,受创前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创痛重现和克服的特征是思想侵扰与麻木、否认交替出现。这个双重阶段的创伤处理的动力来自思想克服痛苦回忆和情绪的追求。因此该处理过程的目标就是评估并实现患者受创前人格对创伤的消化。该处理过程着重考虑在恢复与重建进程中向死而生的意义。

交替出现的思想干扰和麻痹,是由一种生物性的潜意识需求所驱动。该需求企图克服创伤,从而改善深度麻痹(这和死亡以及内心脆弱紧密联系)和剧烈刺激侵扰(这和失控紧密联系,导致自我的崩溃)这两大极端状态。这个阶段的生活变得复杂,患者体会到伤痛、工作和职业挫折、家庭与工作关系改变、财产修补、迁徙、角色转变、自我和世界纯洁性的丧失等等的纷乱冲突。睡眠障碍也在这个阶段十分突出。

第四阶段:

玩世不恭与反思——转变(CRT)

意识到失落和生活的全然改变、目睹灾难无法预警和自己失去保护,患者可能会产生敌意情绪和愤世嫉俗的态度。这些往往发生在恢复过程的早期,并往往强烈持续数月之久。之前一直努力保持耐心、适应创后新现实的患者在这个阶段可能满口抱怨,显得愈加易怒、缺乏宽容、愤世嫉俗、对人缺乏信任。有些患者出现身体症状,如头痛、恶心、呕吐、肌肉疼痛、胸痛、烦乱不宁、多汗、全身疲惫,同时会酗酒、滥用药品。

另外,在反思和以更豁达的个人角度看待创伤的基础上,这个阶段里也存在积极转变的可能。患者减少对过去的考虑,更多地放眼将来。尽管失落比收获对患者情绪的影响更大,但患者因为战胜死亡而生存下来的缘故,现在关注的是感恩、个人的成长感,以及未来的丰富可能性。这个最终阶段,出现在患者对创伤建立积极的看法或者保持创后心理和行为模式之时。

第五阶段:灾难创伤反复 VS 应激障碍发作(TR vs SD)

如上所述,轻度到中度心理创伤患者会在数周到数月内恢复。然而,对于应激反应恶化的患者,可能更需要投入超出普通心理疏泄之外的介入治疗。一般来说,4到6周后,患者的创伤后应激症状要么得以消除,要么会加重、成为身心顽疾。记忆闪回、过度反应、噩梦、惊恐、睡眠障碍和抑郁可能恶化为慢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多重精神紊乱(PTSD comorbidities)。研究表明,患

者的性别、年龄、受创的程度及时间长度、先前的创伤、不利恢复的环境和缺少社会网络与人际关系的积极支持,都会决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后果。

应抓紧一切可能机会来防止正常的急性应激障碍发展成全面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果介入治疗的目的是降低过度反应、灾难性认知趋向和无助感,那么研究已经表明,最有效的治疗就是认知-行为疗法加上创伤救治机构(Foa, Hearst-Ikeda & Perry, 1995; Bryant, Harvey, Dang, Sackville, and Basten, 1998; Smyth, 1999)。尚未清楚的一点是,患者的最佳结果是否就是伤痛随着时间流逝而得到降低或受到控制。在灾难创痛出于人为的情况下,治疗可能也需要从减缓症状转向对患者内心态度的救治。(张红超编译)

 “信心”疗法——“预示性”价值

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卡罗林斯卡研究院最近的一项调查研究表明:病人自身对病情治愈的信心对治疗的持续时间和效果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那些对伤病的恢复缺乏信心的病人,他们的治疗时间明显要比那些“自信者”的治疗时间要长。即使是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受到了重大创伤之后,也必须对自身的恢复和治愈充满信心和希望。特别是对于那些经历了突发性意外事故的患者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莉娜·侯姆,该项目的研究员和她的同事们对一些志愿者进行了问卷调查。这些志愿者都是经历了突发性意外事故而受伤的病人,其中以“鞭抽式损伤”的患者居多。“鞭抽式损伤”是因突发性意外事故引起的一种伤病。它是由车祸等一些突发事件造成的脖子,头部等突然反方向扭动而造成的。它有可能导致一种叫做“鞭抽式损伤综合征”的一系列症状,比如:生理上大多表现为:脖子、肩膀的伤痛,视力模糊、头疼、耳鸣、呕吐感,心理上则会产生焦虑、消沉和恐慌等不良的心理状态。这一系列症状都给予了病人很大的压力,使其很难看到治愈的希望。

接受调查的志愿者名单是由瑞士的两家保险公司提供,人数达到1032个。调查人员对他们每个人都询问了他们所遭遇的意外事故、曾经的病史以及受伤之后疼痛和引起的各种症状的相关细节,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考虑,对他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就是:“自身对治愈抱有多大希望?”治愈信心值划分为从“0”到“10”的范围。“0”:“认为治愈没有任何可能性”;“10”:“有极大的可能性” 。“0~4”为一个等级,“5~10”为一个等级。当然这其中也考虑到了“受伤程度”,“医疗条件”以及“病人自身的心理素质”等多种因素。对于“鞭抽式损伤综合征”的患者来说,仅仅有15%的人认为他们能够完全恢复

。可就是在问卷调查做出的6个月以后,这些人相比较那些对自身恢复并不抱有多大希望的患者来说,其恢复进度明显就要快很多,恢复的效果也要好很多。

这项调查发现很好地告诉了我们:病人自身对病情恢复和痊愈的信心实际上起到了一个“预示性价值”的作用,这种对病情恢复可能性的早期评估和预测是十分必要的,它能够帮助病人预测和加强治疗的进度和效果。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最初其实只是轻微伤病的患者,由于缺乏信心以致拖长了治疗时间,也使治疗效果不那么明显。当然在这当中,医护人员和心理治疗师对病人自身的治愈信心也会产生较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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