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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说评论】一场美丑交织的华丽演出_莫言_檀香刑_

【莫言小说评论】一场美丑交织的华丽演出_莫言_檀香刑_
【莫言小说评论】一场美丑交织的华丽演出_莫言_檀香刑_

2011年第

6期

安徽文学

一场美丑交织的华丽演出

———莫言《檀香刑》

◎邹琳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广东·广州510000)

摘要本文从叙事手法、人物塑造两个角度试对莫言《檀香刑》进行总体赏析,注重挖掘、分析人物的美丑对照特点和作者化美为

丑的独特视角,来揭示莫言的创作目的。关键词檀香刑叙事美丑

文章编号1671-0703(2011)06-0086-02

莫言的《檀香刑》不仅是一部激情迸射的作品,而且体现了作家化美为丑的独特审美和叙事视角,还有他全方位、多重唱的人物形象刻画,使他以镇定自若的方式、用冷静的镜头将那些疯狂且病态化的人物展示于读者面前,做到越丑陋也是越美丽的这一点。一、由叙事手法看人物的美

在《檀香刑》中,莫言运用传统的“凤头、猪肚、豹尾”叙事结构。小说凤头部以除孙丙外的四位主人公的自述方式交代将要展开的剧情,人物性格和关系一并带出,且语言各带有身份特色,为“猪肚”部事件的展开铺陈到位,最后以一个个酷刑而终。

在整个人物关系中,杀人者与被杀者、统治者与其工具、权力与民间,这些不同的社会势力被血肉相连地纠结到一起,同时巧妙运用非聚焦型视角,从所有角度观察被叙述的故事,不断调动叙述视角进行相互切换,并通过每章开始的猫腔唱词作为不同人物视角转换的过渡。

在凤头和豹尾部,作者严格依照人物视角进行心理叙事。眉娘、赵甲、小甲、钱丁和孙丙自说自话,仿佛不同声部的独唱;而在猪肚部,作者则采用第三人称的“上帝的眼睛”,时而俯瞰故事中纷繁复杂的群体生活,时而窥视各类人物隐秘的意识活动。通过将不同声部的独奏混成整体,构成一部集荒诞、悲怆、温柔、残酷于一体的交响乐。眉娘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呻吟、钱丁在抱负与良心之间呻吟、孙丙在尊严与屈辱之间呻吟、赵甲在忠诚与违心之间呻吟,最后都死在小小的升天台上,死亡是这部混沌交响的尾音。这种故事里套故事,故事与故事在文中不断重复与衔接,从不同侧面对故事进行主体展示的叙事方式,正是巴赫金所言的复调式文本结构,让不同人演绎各自的生活情状,在时空拼凑中形成多声部齐鸣的华丽叙事乐章。二、由形象塑造看人物的美(一)人物关系中体现的象征性

小说中在刑场上,施刑者、受刑者、判刑者和因坎坷的身份被那个严酷的社会强压的赵甲、孙丙、钱丁、孙眉娘,他

们唱出了那个黑暗时代芸芸众生的主旋律。他们复杂的伦理关系,带出的不仅是亲情、爱情关系,而且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敌对关系、一种你死我活、凸显自我人生价值的利益关系。每个鲜活异常、性情勃发的生命个体,最后都无一例外地遭受到一次又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在四者冲突关系中,“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赵甲是整场演出的催化剂。在他身上,展现出一种冷酷无情的病态人性;他象征了残酷的大清国家机器,以代表政府杀人为职业,是忠于政府、对国家命运漠不关心的走狗。从他对偷盗库银的库丁施刑的腰斩、对刺杀袁世凯的钱雄飞施刑的五百凌迟、对抗德孙丙施刑的檀香刑……从赵甲的视角透视出当时中国人的人性以及王朝衰败的必然结果,令人既惊叹又心寒!

钱丁,一个典型的传统士大夫形象,毫无人性的黑暗时代让他怀才不遇,现实让他明白,拥有良知、同情心和正义感是远远不行的。就算有一官半职,但作为为清廷服务的人,他连堂堂正正做人的选择也由不得自己。这位有点抱负又优柔寡断的知县大人暗示了当时政治的溃退;在经历德国总督等事件后,此人一贯为官虚伪的一面慢慢削减,更多的是良心发现,便抛开一切功利奢望,冒死杀了遭受残酷刑罚煎熬孙丙,自己也躺倒在刑场上。

受刑者———民族英雄孙丙,从妻子被德国屠杀开始反抗,到成为义和拳领导,举起反抗德国侵略者的旗帜,再到最后他受刑的场面,莫言一步步蓄势铺垫,将小说推向真正的高潮。受刑开始时,他高唱着哀绝人寰的猫腔,愤怒地控诉袁世凯之流的卖国嘴脸;遭受酷刑后,他改唱为骂,痛斥专权者的奴性与凶残。他充分袒露一个民间英雄的人格与骨气,暴露出肉体生命的自然本性。孙丙反映了那个时代,在国家败落、官员懦弱的情况下,中国群众的命运。(二)人物的美丑圆形对照结构

小说最美的人物就是女主人公眉娘。虽然对她的描述不多,但作者却把她放在了联结其他任务的中心点上。一个女子与她三个爹,还有其傻丈夫之间的复杂伦理关系,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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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满身天然率真、无所畏惧、执著不懈的性格美。为了爱,她舍尊严、被嘲讽,上求神仙、下遭屈辱,给人以绝望中的希望。在莫言以往的小说中,女性形象多是为满足男性欲望、充当命运筹码的工具,如《丰乳肥臀》中,上官想弟以自己的肉体为筹码换来全家温饱,乔其莎为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渴望,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张麻子的馒头。

但眉娘和《红高粱》里的“奶奶”一样,是爱的化身,与周围那个充满仇恨的世界形成了反差。她对钱丁的爱是纯洁的、发自内心的爱,没有任何功利色彩的玷污;她对自己傻丈夫赵小甲的爱,更类似母爱;她对于父亲的爱,是一个孝顺女儿无微不至的亲情之爱。她的爱被社会的条条框框制约着、束缚着,即使只是一厢情愿,但她无怨无悔。

最后,檀香刑施刑时,眉娘由爱而生恨,变得爱恨交加,钱丁也同样欲爱不能、欲罢不休,两人都被彻底推向生命的两难境地和无助的情感刑场。悲剧的结局,告诉人们整场演出的幕后黑手,就是强权体制的独断专横、是封建腐朽制度对人性意志的摧残。

《檀香刑》的人物形象与雨果《巴黎圣母院》的人物塑造有相似之处:

1、径向对照

1)眉娘与赵甲:中心对照,有情与无情、温情与冷酷;

2)眉娘与钱丁:不顾一切、执著不懈追求爱的勇敢,与欲爱不能、欲罢不休的胆怯;爱与恨的交织;

3)眉娘与孙丙:父女相依,真诚亲情,有情有义,同为在悲惨命运中不屈不挠、挣扎到最后的英雄;

4)眉娘与赵小甲:“名义夫妻”,母爱关怀与恩将仇报,有知与无知;

2、弧向对照

1)孙丙与赵甲:亲家,复归人性与人性畸变,道义与亲情,荣与辱,尊严与屈辱;

2)孙丙与钱丁:情与义、善与伪3)赵小甲与钱丁:情敌关系,爱与恨

4)赵甲与赵小甲:父子,同为刽子手,但前者为有知的冷酷,后者为无知的天真。

以上美丑圆形对照结构,体现了莫言的善与恶、美与丑的美学思想,并把审丑作为审美的依据,人性越丑陋越能突出美的可贵,甚至以丑为美,把丑恶作为讽刺社会、装饰社会黑暗的美化工具。

他用独特的叙事手法和人物塑造方法达到了其创作目的———反映时代的丑恶一面,由此引发人类对自己行为的思考。这种对审丑艺术的追求,不仅是用“过滤”眼光对待生

活和艺术,而且更是怀疑而非肯定。莫言用他神奇而美丽的笔法导演出了一场华丽演出,他用欣赏的目光去审视丑、表现丑,给予扭曲的社会和人性最大的檀香刑,唤起无数人的反思。

参考文献

[1]洪治纲.刑场背后的历史———

论《檀香刑》[J].南方文坛,2001(6).

[2]杨经建.“戏剧化”生存:《檀香刑》的叙事策略[J].文艺争

鸣,2002(5).

[3]莫言.檀香刑[M].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4).

眉娘施刑者赵甲

孙丙赵小甲钱丁断案

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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