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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系年》与铜器铭文互证二则

清华简《系年》与铜器铭文互证二则
清华简《系年》与铜器铭文互证二则

清华简《系年》与铜器铭文互证二则

牛鹏涛

清华大学历史系

摘要:由清华简《系年》与金文对照,印证了河南辉县一带所出的“子龙”、“子龏”、“龏子”类具铭铜器中的“龙”、“龏”字可读为文献中“共伯和”之“共”,二者用字相通,地望一致,族属关系可能密切相关。秦公簋器铭中的“宓宅禹迹”可与清华简《系年》中的秦襄公“东居周地”相对照,由此对秦公簋的作器者进行推定,支持秦景公说。

关键字:清华简《系年》子龙鼎秦公簋

新近公布的清华简《系年》,内容涉及“上起西周之初,下到战国前期”的许多重大史事,除可与《春秋》经传、《史记》、《竹书纪年》等相对比外,许多地方还可与青铜器铭文相互参证,给人许多新知。如李学勤先生已撰文重点指出《系年》简文可与大保簋(《殷周金文集成》4140)、簋(《集成》4445)相互印证,1对于厘清古史重大问题深具意义。除此之外简文可与金文互证的地方尚多,笔者限于学力,仅择浅显处试陈一二,以祈方家教正。

《系年》第一章中,记载有关于“共和”史事的内容:2

(至于)王(厲王,厲王)大(虐)于周,卿

(士)、者(諸)正、萬民弗刃(忍)于氒(厥)心,乃歸(厲)王于(彘),龍(共)白(伯)和立。十又四年,(厲)王生洹王(宣王,宣王)卽立(位),龏(共)白(伯)和歸于

宋〈宗〉。

“共和行政”问题因古书的两类不同记载系统而久有纷争。“共1李学勤:《清华简<系年>及有关古史传说》,《文物》2011年第3期。

2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中西书局,2011年。

和”所指的对象,在文献中记载最多的说法是“共伯和”,如《左传·昭公二十六年》:“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该段内容与清华简《系年》“厉王大虐于周,卿士、诸正、万民弗忍于厥心,乃归厉王于彘,共伯和立。……宣王即位,共伯和归于宗”的记载高度吻合,反映出《左传》内容的可信性。《吕氏春秋·开春》亦云:“共伯和修其行,好贤仁,而海内皆以来为稽矣。”《史记索引》引《竹书纪年》云:“共伯和干王位。”干、间为通假字,所记与《左传》“以间王政”同。《经典释文》引《庄子》司马彪注:“共伯名和,修其行,好贤人,诸侯皆以为贤……即干王位……共伯复归于宗,逍遥得意共山之首。”关于这段注文,李学勤先生推其应即出自《竹书纪年》。3《汉书·古今人表》采录了“共伯和”一条,颜师古于其下注曰:“迁史以为周、召二公行政,号曰共和,无所据也。”《史记正义》引《鲁连子》云:“卫州共城县,本周共伯之国也。共伯名和,好行仁义,诸侯贤之。周厉王无道,国人作难,王奔于彘,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号曰共和元年。十四年厉王死于彘,……而共伯复归国于卫也。”

值得注意的是《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载:“……是为宣王。王少,大臣共和行政。”这条记载颇有歧义,“大臣共和”可理解为共伯和,亦可为周召共政。司马迁采用的显然是第二种理解,《史记?周本纪》云:“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此即“周召二公说”的来源。

清华简《系年》明确印证了《竹书纪年》和《左传》等文献的相关记载,使“共和行政”问题有了更为明确的结论。

在《系年》简文中,两处“共”字分别写作“龙”、“龏”。《说文》部:“龏,从廾,龙声”,共部:“龚,从共,龙聲”,而古书中“龚”、“共”通用例子多见,以往学者多是据此推定“龙”、“龏”、“龚”与“共”字相通。清华简《系年》简文中“龏”、“龙”用作“共”字的现象,为以上各字相通增加了更为直接的证据,同时也为进一步探究“子龙”、“子龏”、“龏子”类具铭铜器的相关问题提供了契机。

2006年國家文物局曾抢救性地征集回一件流失海外近百年的商

3李学勤:《清华简<系年>及有关古史问题》,《文物》2011年第3期。

代大圆鼎,4据传上世纪20年代出土于河南辉县,出土后流入日本。该鼎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通高103cm,口径80cm,腹深43cm,重达230公斤,通体浑厚,是目前所见商代圆鼎中最大者。圆鼎内壁铸有铭文“子龙”2字,“子”字写法双臂上下摆动,动感十足,“龙”字有所谓“瓶形”角,身形蜷曲,双线勾勒。研究者已指出该鼎的形制、纹饰均与1956年殷墟后冈所出的戍嗣子鼎、1990年殷墟郭家庄

M160:62鼎等最为接近,年代当于商末。5与该器同铭的,还有《殷周金文集成》08100爵,现藏于上海博物馆,鋬内鑄有銘文“子龙”2字;《集成》09485壶内壁也铸有铭文“子龙”2字。此外《集成》06349觶的圈足内也有铭文“子龙”2字,惟陈梦家以为器铭可疑。这几件“子龙”铜器年代大致都在商代晚期,铭文字体的具体差别参见表1。

与“子龙”器最为接近的,是带有“子龏”铭文的一组器物(见表2),一般认为其年代也都是商代晚期,其中《近出殷周金文集录》1093戈(F)现藏于新乡市博物馆,其出土地点可能就在辉县。对照表2内各铭文可知,A-E铭文与F具有较多的共同特征,而双线勾勒和单线表现实质上可视为虚空和填实的关系,区别并不算大。

综合表1、表2来看,“子龙”“子龏”所指应当是同一个氏名。李学勤先生曾指出:“‘子龙’在青铜器上,可以是人名,也可能是族氏,这是由于古人每每以祖父之字为氏。一直到东周时期,‘子某’形式

4李学勤:《论子龙大鼎及有关问题》,朱凤瀚:《子龙鼎的年代与铭文之内涵》,王冠英:《子龙鼎的年代与子龙族氏地望》,谢小铨:《子龙鼎归国始末》,郝本性:《雄奇神秘子龙鼎》,陈佩芬:《说子龙鼎》,高志喜:《贺子龙大鼎回归》,《中国历史文物》,2006年第5期。

5李学勤:《论子龙大鼎及有关问题》,《中国历史文物》2006年第5期。

的氏还颇普遍,……青铜器上的‘子某’,尽管不少能和甲骨卜辞所见人名联系起来,却不一定指同一人,也未必是一样时期的。”6我们认为铭文中“龙”“龏”两个字形的不同结构,以及同一字形结构内的不同书写风格,正是该族氏所历不同时期的反映。由此我们可以做出的初步结论是,这些“子龙”“子龏”铜器,虽然现在学界一般将之笼统划为商代晚期,但彼此之间是清楚地存在着时代先后的。惟其具体断代,还有待结合更多考古学因素来进行。

此外,与之类似的还有一类铭文为“龏子”的铜器(见表3),字形特征与上面“子龏”铜器接近,我们认为“龏子”应即“子龏”族之长,“子龏”可省称为“龏”,指代族氏名或相应世居之地。金文中还存有“龏女子”、“龏姒”,其结构与“龏子”相同,其中“龏姒觚”为西周早期前段器,传亦出于河南辉县。

清华简《系年》简文为“龙”“龏”与“共”字通用提供了最为直接的证据。“共”地所在,《鲁连子》云“卫州共城县”,即今河南辉县。“子龙”“子龏”“龏子”所反映的共同族氏应即辉县的“共”氏,与西周晚期的“共伯和”之“共”可能存在联系。

《系年》第三章讲述了秦人兴起的历史过程,其中秦之先人自商奄西迁于邾这一信息已引起学界的高度关注,7其重要性自不待言。此外简文记述了西周末年秦人“东居周地”的内容:

周室卽(旣)(卑),坪(平)王東(遷),止于成周,秦中(仲)(焉)東居周地,以(守)周之(墳)(墓),秦以(始)大。

6同5。

7李学勤:《清华简<系年>及有关古史问题》,《文物》2011年第3期。

整理者已经指出简文中“秦仲”即秦襄公,8与文献中一般所指秦公伯与秦庄公之间的“秦仲”不同,秦襄公为庄公次子而即位,9故《系年》也以“秦仲”称之。《史记·秦本纪》记秦襄公史事云:“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系年》简文除了印证文献记载的可靠性外,还可佐证秦公簋(《集成》4315)铭文的相关内容。该器相传于民国初出于甘肃天水西南,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盖铭10行54字,器铭5行51字,器盖铭连读成篇,共105字。其将器銘内容转引如下:

秦公曰:不(丕)顯

朕皇且(祖)受天

命,鼏(宓)宅禹(迹)

十又二公,才(在)

帝之。嚴(恭)

夤天命,保(業)

氒秦,虩吏(事)(蠻)

夏。余雖(唯)小子,穆穆

帥秉明德,剌剌(烈烈)

(桓桓),邁(萬)民是敕。

铭文中“朕皇祖受天命,宓宅禹迹,十又二公”句,是讲从某位秦先公宅于“禹迹”起,至今已历12世。“禹迹”也作“禹绩”,指代华夏九州,《左传·襄公四年》:“芒芒禹迹,划为九州。”《诗·商颂·殷武》云:“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可见商人是把自己的统治区域视作“禹绩”的。《诗·大雅·文王有声》亦云:“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在周人眼中,自己所居的西土也属于“禹绩”。从清华简《系年》也可看到,“平王东迁,止于成周”之时,“秦仲焉东居周地”。简文“东居周地”与秦公簋器铭“宓宅禹迹”正相印证,所讲的是一回事。

关于秦公簋的作器者问题,学者们从“十又二公”出发,大致8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中西书局,2011年

9《史记·秦本纪》:“……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

持有四种不同说法:一,自非子起至宣公,则作器者为成公。二,自秦仲起至康公,则作器者为共公。三,自襄公起至桓公,则作器者为景公。四,自秦侯起至成公,则作器者为穆公。10

如前文所述,清华简《系年》“秦仲焉东居周地”句中的“秦仲”所指为“秦襄公”,则秦公簋中“十又二公”自当从襄公起推算,作器者当为秦景公。

(原载《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2期) 10马承源主编《商周青铜器铭文选(第四卷)》,文物出版社,1990年。

清华简《系年》12-15章解析

清华简《系年》12~15章解析 子居 第十二章 楚庄王立十又四年,王会诸侯于厉,郑成公自厉逃归,庄王遂加郑乱。晋成公会诸侯以救郑,楚师未还,晋成公卒于扈。 整理者言:“厉,国名,在今湖北随州东北,或作‘赖’。王夫之《春秋稗疏》则以为在今河南鹿邑东。楚庄王十四年会诸侯于厉一事,《春秋》宣公九年未能明记,以致后代学者多有误会。”①孙飞燕《释〈左传〉的“厉之役”》②一文于“厉之役”非杜注宣公六年事有详说,本文只略作补充。 宋人叶梦得在《春秋三传谳》中已辨“厉之役”杜预之注为非,其《左传谳》卷四言:“按《经》及《传》前皆无厉役之事,杜预以六年楚人伐郑取成而还当之,然《传》本不言厉,何以知其即此役?十一年《传》言厉之役,郑伯逃归。杜预复指前六年事,皆无据,特附会以成其说尔。且既取成而还,则何罪复伐?此书在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会于扈之后,盖郑既与楚成,复叛而从晋,故讨之。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是矣。《传》盖横出厉役事以相乱也。” ①《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下册》第163页注一,中西书局,2011年12月。 ②《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29卷第2期,2012年3月。

厉地,整理者已提到“王夫之《春秋稗疏》则以为在今河南鹿邑东”,王夫之《春秋稗疏》卷上言:“厉,古与赖通。《公羊释文》音赖,是已。此所伐之厉,即楚围所灭之赖也。老子生于苦县之厉乡,一曰赖乡,地在考城、鹿邑、亳州之间。齐移救徐之师,西向伐厉,厉与楚而病徐也。杜氏乃谓义阳随县北之厉乡。随州之厉,乃神农所生之厉山,亦曰烈山,非国也。齐桓帅八国之兵以伐楚,尚次陉而不深入,安能轻率一曹,越江汉之北而向随乎?且随为随侯之国,非厉国明矣。于时随方率汉东诸侯叛楚,齐所宜招徕者,何为远涉以伐之邪?”所辨甚确,故此后沈钦韩《春秋左传地名补注》、程发轫《春秋左传地名图考》、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等书皆从其说。且《春秋·昭公四年》载:“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左传·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宋大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遂以诸侯灭赖。……迁赖于鄢。楚子欲迁许于赖,使斗韦龟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由以上内容可见,朱方当近赖(厉),且楚本欲迁许于赖,而据《春秋·昭公九年》:“许迁于夷。”《左传·昭公九年》:“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是此后楚实际上将许迁到了城父,城父正在河南鹿邑厉乡之东,这都说明“厉”地当在河南鹿邑之厉乡。又,《逸周书·世俘》载:“百韦命伐厉, 告以馘俘。”顾颉刚先生《〈逸周书·世俘〉校注、写定与评论》指出:“陈注:‘《汉·地理志》南阳郡:随:故国。厉乡,故厉国也。’按克殷后所伐国,大都在殷畿,或离殷畿不远,此

清华简《系年》通行释文(修订)

清华简《系年》通行释文(修订)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繫年》通行釋文 【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貳)》釋文,中西書局2011年12月第1版。】 第一章: 昔周武王監觀商王之不恭上帝,禋祀不寅,乃作帝籍,以登祀上帝天神,名之曰【1】千畝,以克反商邑,敷政天下。至于厲王,厲王大瘧于周,卿李(士)、諸正、萬民弗忍于厥心,【2】乃歸厲王于彘,共伯和立。十又四年,厲王生宣王,宣王即位,共伯和歸于宋(宗)。宣【3】王是始棄帝籍田,立卅又九年,戎乃大敗周師于千畝。【4】 第二章: 周幽王取妻于西申,生平王,王或(又)取褒人之女,是褒姒,生伯盤。褒姒嬖于王,王【5】與伯盤逐平王,平王走西申。幽王起師,回(圍)平王于西申,申人弗畀。曾(繒)人乃降西戎,以【6】攻幽王,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7】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8】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三年,乃東徙,止于成周,晉人焉始啓【9】于京師,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武公即世,莊公即位;莊公即世,昭公即位。【10】其大夫高之渠彌殺昭公而立其弟子眉壽。齊襄公會諸侯于首止,殺子【11】眉壽,車轘高之渠彌,改立厲公,鄭以始正(定)。楚文王以啓于漢陽。【12】 第三章: 周武王既克殷,乃設三監于殷。武王陟,商邑興反,殺三監而立[宀录]子耿。成【13】王屎(纂?纘?)伐商邑,殺[宀录]子耿,飛廉東逃于商蓋氏,成王伐商蓋,殺飛廉,西遷商【14】蓋之民于朱圉,以御奴虘之戎,是秦之先,世作周 [尸山](翰-幹)。周室既卑,平王東遷,止于成【15】周,秦仲焉東居周地,以守周之墳墓,秦以始大。【16】

清华简《耆夜》篇中的饮至礼考释二则

清華簡《耆夜》篇中的飲至禮考釋二則 (首發) 曹建敦 浙江大學人文學院 新公佈的清華簡有《耆夜》一篇,i記載了武王征伐耆國歸來後在文王太室舉行的飲至禮以及武王君臣所賦之詩,本文擬對簡文中的燕飲禮儀作一小考,以求教于方家。 一、武王諸人在燕飲禮中的身份 為討論方便,茲結合清華簡整理者的釋文與復旦大學讀書會的釋文,ii將《耆夜》簡中有關儀注的文字迻錄如下: 武王八年征伐(耆),大之。還,乃?至于文大(太)室▃。縪(畢)公高爲客。 卲公保睪(奭)爲夾▃。周公弔(叔)旦爲宔(主)▃。辛公(原釋文作“”)(甲)爲立(位)。(作)策(逸)爲東尚(堂)之客▃。郘上(尚)甫(父)命爲司政(正)▃,監?酉(酒)。王夜(舉)(爵)(酬)縪(畢)公,(作)訶(歌)一夂(終) 俤,庶民和同。 曰藥〓脂〓酉〓(《樂樂旨酒》:“樂樂旨酒,)(燕/宴)以二公。紝 (酬)周公,(作)訶(歌)一夂(終)曰〓〓(《輶乘》:“輶乘)既(飭),

人備(服)余不(胄)。士奮刃(原釋文作“甲”),殹民之秀▃。方(壯)方武,克(燮)(仇)(雔)▃。嘉(爵)速?,(爵)乃▃。”周公夜(舉) (爵)(酬)縪(畢)公,(作)訶(歌)一夂(終)曰〓(《》:“) 戎備(服)▃,(壯)武〓(赳赳)。(謐)情(精)(謀)猷▃,(欲)惪 (德)乃救▃。王又(有)脂(旨)酉(酒),我以▃。既醉又(侑),明日勿稻(慆)▃。”周公或(又)夜(舉)(爵)(酬)王,(作)祝誦一夂(終)曰明 〓上〓帝〓…… 下面討論下燕飲禮中各人的身份。 燕飲禮中有主人,有賓。據《儀禮·燕禮》所載,主人為國君,稱為正主;宰夫為獻主,即代替國君與賓客行獻酢之禮的人。通言之,獻主亦可稱為主人。《禮記·燕義》解釋說:“使宰夫為獻主,臣莫敢與君亢禮也”,“君席阼階之上,居主位也。君獨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適之義也。”國君為一國的至尊,無人敢以與國君相匹敵的身份與之行禮。簡文中的“主”指的是獻主。儘管當時尚未一統天下,但周人受命之說起自文王,武王繼承乃父遺志,亦自視為天子。天子至尊,臣下莫敢與之抗禮而行酬酢。iii因武王地位尊崇,不與卑者行獻酢禮,而是以周公代為獻主與賓客行禮。 《儀禮》燕禮是諸侯之禮,以宰夫之類的職掌飲食人員為主人來行獻。《周禮·天官》記載周王以膳夫為主人,“王燕飲酒則為獻主”。燕飲飲酒雖然目的在於與群臣合歡敦睦,但亦有賓主之道,故不可以無獻主。然而君臣之義不可以燕飲而廢,故略微變通,而使膳夫為獻主。《禮記·文王世子》載:“若公與族燕,則異姓為賓,膳宰為主人。”因為同宗無相賓

先秦时期汉语中的合叙与铜器铭文的释读

先秦时期汉语中的合叙与铜器铭文的释读 先秦时期汉语中的合叙与铜器铭文的释读.txt婚姻是键盘,太多秩序和规则;爱情是鼠标,一点就通。男人自比主机,内存最重要;女人好似显示器,一切都看得出来。先秦时期汉语中的合叙与铜器铭文的释读 作者:李义海 提要合叙是古代汉语尤其是上古汉语的一种重要表达式。它不仅在传世书面文献中大量存在,而且在两周金文中也有所发现。对它进行整理与研究,不仅可以丰富汉语修辞史的内容,而且对古文字资料的释读也有着重要意义。 关键词辞例释读修辞格式合叙 1引言 上古汉语中的合叙句,不仅有语言简炼、句式错综等表层效果,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与感染力,而且还突出了为文个性。与此同时,它也给后人的理解带来了不便或障碍。在汉代,合叙句式已经成为注释家解释经典

的一个内容。所以,上古汉语合叙句的整理与研究,对汉语修辞史以及上古文献的释读都有着重要意义。 2上古汉语书面文献合叙句的特点与解释原则 汉语早期书面文献中,出现了一种表达法:它把平行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短语或句子中相同的语句成分加以归并,使这两个(或两个以上)短语或句子在形式上变成一个短语或句子;在这个短语或句子形式中,归并而成的前后两个(或两个以上)短语,又分别对应叙述两件相关事情。今择未见时贤言及之例如下: (1)《尚书·舜典》:“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孔传:“三年有成,故以考功。九岁则能否幽明有别,黜退其幽者,升进其明者。”孔疏:“‘黜陟幽明’,明者升之,暗者退之。” (2)《尚书·益稷》:“夔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下管鼗鼓,合止,笙镛以间,鸟兽跄跄。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按:“合止”一句,孔传:“上下合止乐,各有。”孔疏:“合乐用,止乐用。” (3)《尚书·康诰》:“凡民自得罪,寇攘奸宄,杀越人于货,不畏死,罔弗憝”。 按:“于”,是个并列连词。王引之《经传释词》:“于,与也,连及之词。”“杀人越于货”,就是“杀越人货”,后来凝固成“杀人越货”。 (4)《诗经·大雅·思齐》:“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誉髦

清华简《傅说之命》中篇解析

清华简《傅说之命》中篇解析 子居 在本文中,将继续对清华简《傅说之命》三篇进行分析。 于清华简《说命》上篇中,不仅有很多始见于西周及春秋初期的词汇,而且已可见到有属于春秋前期的“方”、“然”、“皆”等虚词,由笔者的《先秦文献分期分域研究之一虚词篇》1等文的相关研究可见,此种情况说明清华简《傅说之命》的成文时间当不早于春秋前期。在《说命》上篇中,还可以见到“筑城”这样的词汇。而在殷商、西周时期,皆称“作邑”,未见称“筑城”者,至《诗经·大雅·文王有声》中犹称“作邑”。且殷商、西周也未见“筑”字,该字首见于《尚书》的《费誓》、《金縢》等篇及《春秋·庄公元年》,由此可以推测“筑”字很可能是春秋前期才出现的字。故“筑城”一词同样说明清华简《傅说之命》必非殷商、西周作品。又,笔者于《清华简〈芮良夫毖〉解析》2一文中已指出“‘状’字同样不见于殷商、西周时期,而最早见于春秋后期的《山海经》之《山经》部分”,而“状”字同样见于清华简《傅说之命》上篇。与此相应的还有“是为”一词,该词在文献中最早见于《穆天子传》及《山海经》。由此当可判断,清华简《傅说之命》上篇成文时间应不早于春秋前期,最可能是春秋后期之初的作品。 1《学灯》第十七期,简帛研究网:https://www.doczj.com/doc/3517341711.html,/admin3/2011/xuedeng017/ziju.htm,2011年1月1日。 2孔子2000网站,清华大学简帛研究版:https://www.doczj.com/doc/3517341711.html,/admin/list.asp?id=5589,2013年2

下面,将逐句分析清华简《傅说之命》中篇,在分析过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清华简《傅说之命》实当成文于春秋后期之初的更多文本证据。 《说命》中篇释文 说来自傅岩,在殷。武丁朝于门,入在宗。王原比厥梦,曰:“汝来,惟帝命。”说曰:“允若时。”武丁曰:“来格汝说。听戒朕言,寘之于乃心。若金,用惟汝作砺。古我先王灭夏、燮强、捷蠢邦,惟庶相之力乘,用孚自艺。敬之哉!启乃心,日沃朕心。若药,如不瞑眩,越疾罔瘳。朕畜汝,惟乃腹,非乃身。若天旱,汝作淫雨;若满水,汝作舟。汝惟兹。说,底之于乃心。且天出不祥,不徂远,在厥胳。汝克视四方,乃俯视地,心毁惟备。敬之哉!用惟多德。且惟口起戎出羞,惟干戈作疾;惟爱载病,惟干戈眚厥身。若诋不见,用伤。吉,不吉。余告汝若时,歭之于乃心。 释文解析 笔者于《清华简〈说命〉上篇解析》3一文中已提到:“《吕氏春秋·慎大》:‘汤为天子,夏民亲郼如夏。’高诱注:‘郼,读如衣。今兖州人谓殷氏皆曰衣。’《吕氏春秋?慎势》:‘汤其无郼,武其无岐,不能成功。’高诱注:‘郼,汤之本国。’故‘说于郼伐佚仲’即傅说自郼地出发征伐佚仲。”因此,本篇首句称“说来自傅岩,在殷。”正

清华简第一册补释

清華簡第一冊補釋 (一)釋《緇衣》引《尹誥》“自周有終,相亦爲終”句傳世《緇衣》兩引《尹誥》,分別爲: 《尹吉》曰:惟尹躬及湯,咸有壹德。 《尹吉》曰:惟尹躬天見於西邑夏,自周有終,相亦惟終。 鄭注兩處《尹吉》皆云當做《尹告》。鄭云“告,古文誥。……尹告,伊尹之诰也。”後一條注曰“天,當爲先字之誤。忠信爲周。相,助也,謂臣也。伊尹言:尹之先祖,見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終。今天絕桀者,以其自作孽。伊尹始仕於夏,此時就湯矣。夏之邑在亳西。見或爲敗,邑或爲予”。 清華簡《尹誥》首句作(以通行字寫出,下同): 隹尹旣湯,咸又一悳。尹念天之贁西邑,曰自亓又民,亦隹氒眾。 “尹念天之贁西邑”對應“惟尹躬天見於西邑夏”,鄭云“見或爲敗”,是也。念、躬爲侵、冬旁轉。念所從之今聲爲見母,與躬雙聲。《毛詩·谷風》“我躬不閱”,三家詩作“我今不說”,可爲旁證。①而“曰自亓又民亦隹氒眾”與《緇衣》“自周有終,相亦惟終”相去甚遠,似無關涉。 按,終、眾古音全同。民、眾多連用,民亦有眾義。據此《緇衣》、《尹誥》可讀作: 《緇衣》:自周[其]有眾,相亦惟眾。 《尹誥》:曰夏自其有民,亦惟厥眾。 鄭訓相爲輔助,訓周爲忠信,故不得不破“天”爲“先”,謂尹之先祖,見夏桀以前之先君先臣皆以忠信自終。驗諸簡本《尹誥》,與上下句意不合。 按《緇衣》又引《君奭》: 《君奭》曰:昔在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德,其集大命於厥躬。 鄭注:“古文‘周田觀文王之德’爲‘割申勸寧王之德’,今博士讀爲‘厥亂勸寧王之德’。三者皆異,古文似近之。”周爲害(割)之形訛,說詳于省吾先生《雙劍誃尚書新證》卷三。②郭店《緇衣》作“”,从戈,害聲。③可證于說。 據此,試讀《緇衣》引《尹誥》爲“惟尹念天敗於西邑夏,[夏]自害(割)[其]有眾,相亦惟眾。”句謂尹念天敗西邑之夏,夏自割害其眾,則其眾亦助成其敗。連清華簡《尹誥》下句,謂非民無與守邑,夏王作怨于民,故民報之以離心。 而清華簡《尹誥》字整理者釋爲絕,《多士》孔傳正訓“割”爲“割絕”,割絕疊韻。謹案,字中疑從“弦”,弦、害聲紐相同,韻部相鄰。字似當讀為害,訓為割害。 ①《禮記·表記》引作“我今不閱”,漢石經9《魯詩》作“我今不說”(見馬衡《漢石經集存》圖版三)。馬瑞辰以爲躬、今雙聲,又云襄二十五年《左傳》“我躬不說”,杜注“言今我不能自容說”,是杜所見《左傳》本作“我今不說”,後人據《毛詩》改作“躬”。(《毛詩傳箋通釋》,中華書局,1989年。第135頁。) ②《雙劍誃尚書新證》,中華書局,2009年。第228頁。 ③《郭店楚墓竹簡》,文物出版社,1998年。第136頁。

由清华简《系年》释读沫司徒疑簋

由清华简《系年》释读沫司徒疑簋 李学勤 提要:清华简中的珍贵史书《系年》,第四章记述周初分封卫国之事。卫国第一代国君康侯封都于在商朝故地范围内的康丘,而原为商王纣所居的沫(朝歌)反处于边境。这一记载与著名青铜器沫司徒疑簋的铭文内容一致。 关键词:清华简《系年》卫国沫司徒疑簋 The Interpretation of Mei situ Yi gui-vessel 沫司徒疑簋in Light of the Xi nian系年from the Tsinghua Bamboo Manuscripts Li Xueqin Abstract: The fourth chapter of the Xi nian, a rare historical text in the Tsinghua collection, records the enfeoffment of the Wei 卫state in the early Western Zhou period. The first monarch of Wei state was Marquis Kang康and made Kangqiu 康丘as the capital which used to be in the Shang region. By contrast, Mei 沫(also known as Chaoge 朝歌), the residence of King Zhou 纣of Shang, was near the frontier. It is the same with the inscription of Mei situ Yi gui, a famous bronze vessel. Key words: Tsinghua bamboo manuscripts, Xi nian, Wei state, Mei situ Yi gui-vessel 清华大学所藏战国竹简《系年》,已发表于整理报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第二辑①。《系年》是一部久已佚失的史书,以二十三章的文字篇幅,概述了周朝建立以至战国前期的历史大事,有非常珍贵的学术价值。 《系年》书中记述西周史事的,而最前面的四章。其第四章讲到卫国的初封,说:周成王、周公既迁殷民于洛邑,乃追念夏商之亡由,旁设出宗子,以作周厚屏。乃先建卫叔封于庚(康)丘,以侯殷之余民。卫人自庚(康)丘迁于淇卫。 这段话叙述的是周成王、周公分封康叔的经过,同《左传》定公四年卫人祝佗追述的卫①清华大学出土文献与保护中心:《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中西书局,2011年。

清华简《保训》释文

清华简《保训》笔札 (肖晓晖中国传媒大学) 自去年以来,清华入藏战国竹简情况的披露,已引起学界的极大关注。其中,《保训》篇作为最先被整理公布出来的简文,又具有《尚书》逸篇的性质,自然受到热烈地讨论。已有多篇论文对《保训》进行细致深入的讨论,在文字、训诂、史事、思想等方面的研究均取得了一定进展。本文不揆檮昧,对简文内容发表一点浅见。讹谬之处,在所难免。 先在《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保训>释文》(以下简称《释文》)的基础上,根据目前已有研究成果,间下己意,录出《保训》释文: (1)隹(惟)王五十年,不(豫),王念日之多鬲(历),恐述(坠)保训。戊子,自演=(頮水)。己丑,昧 (2)[爽]□□□□□□□□□□[王]若曰:“发,朕疾适甚,恐不女(汝)及 (3)训。昔前人(传)保,必受之以詷(诵)。今朕疾允病,恐弗念冬(终),女以箸(书) (4)受之。钦才(哉),勿淫!昔舜旧(久)作小人,亲耕于鬲,茅(楙)恐(功)救(逑)中(众)。自诣(稽),氒(厥)志 (5)不讳(违)于庶万眚(姓)之多欲。氒(厥)又(施)于上下远埶(迩),迺易立(位)。埶(迩)诣(稽),测 (6)侌(阴阳)之勿(物),咸川(顺)不(逆)。舜既得中(众),言不易实(变)名,身兹备(服)惟 (7)允,翼翼不解(懈),用作三降之德。帝尧嘉之,用受氒(厥)绪。於(呜呼),(祗)之 (8)才(哉)!昔(微)叚中(众)于河,以有易,有易伓(伏)氒(厥)辠。亡(害),迺追(归)中(众)于河。 (9)(微)寺(志)弗忘,(传)(贻)子孙,至于成康(汤),(祗)备(服)不解(懈),用受大命。於(呜呼)!发,敬才(哉)! (10)朕闻兹不旧(久),命未有所(延)。今女(汝)(祗)备(服)毋解(懈),其有所(悠)矣(也),不 (11)及尔身,受大命。敬才(哉),勿淫!日不足,隹(惟)宿不羕(祥)。 一.对部分文句的新理解 在对简文相关问题进行讨论之前,先谈谈笔者对简文中个别词句的理解,其中有些解释直接关涉到全文的核心思想,故不得不先作一番梳理。 (一)“懋功逑众” “中”是《保训》贯彻全篇的一个核心观念,前后出现四次。正如王连龙先生所说,“《保训》篇四个‘中’的涵义应当是一致的。”[8]不应当分别作解。对这个“中”字的理解,目前众说纷纭,总的来看,主要有“观念说”(精神层面)和“实物说”(实体层面)两大派。持“实物说”者最主要的依据,是8号简中的这几句话:“昔(微)(叚)中于河,以有易,有易伓(服)氒(厥)辠。(微)亡(害),迺追(归)中于河。”“中”既然可以被借,又可以在事后归还,自然应该是一个有形之物。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则又有不同解释。李均明先生认为“中”是指诉讼的判决书。[3]因唐兰先生曾根据古文字“中”

清华简_耆夜_没有确证证明为伪作_周宝宏

The Central Plains Culture Research 收稿日期:2013-12-2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西周青铜重器铭文集释(西周早期)”(11BYY09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项目“西周青铜器铭文考释”(09YJA740084)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周宝宏,男,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天津师范大学古文字研究所所长(天津300387), 主要从事古文字与上古汉语研究。 清华简《耆夜》没有确证证明为伪作 * ——与姜广辉诸先生商榷 周宝宏 摘 要:《故宫博物院院刊》2013年第4期发表姜广辉等先生的文章《清华简<耆夜>为伪作考》,文 中作者提出五点证据证明清华简《耆夜》为伪作。本文对这五点证据进行了分析辨证,认为姜广辉等先生提出的五点证据是不可信的,不足以证明清华简《耆夜》为现代人的伪造。本文意在说明如果考证清华简为伪作,那么所提出的证据必须是真实的、明确的、直接的、重要的,否则不足以说明其为伪作。 关键词:清华简;伪作考;先秦作品中图分类号:K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669(2014)02-0063-05 姜广辉、付赞、邱梦燕《清华简〈耆夜〉为伪作考》一文(载《故宫博物院院刊》2013年第4期,以下简称“姜文”)说:本文考证清华简《耆夜》为伪作,理由是:①考简文周公致毕公诗首句“戎服”,公元前550年左右始称军衣为“戎服”、唐代方以“赑赑”叠字作为修饰语。②考简文“祝诵”一词,先秦古籍只单言“祝”或“颂”,宋代学者作文献研究,分析文辞、文意,始立“祝颂”之目。③简文载周公酬武王祝诵诗“明明上帝,临下之光”。前一句首见于晋人诗句,是歌颂上帝的;后一句首见于宋人诗句,是歌颂宋帝的,这两句诗乃是现代人集句,非周公原创。④考证简文周公《蟋蟀》,与《诗经·蟋蟀》略同。后者归于《唐风》谱以唐音。如真为周公即席所作,理应谱以雅乐或豳音,并为在座之著名史官记录并传之后世。⑤简文所记为“饮至”礼,但于“饮至”礼所应有的告庙、献捷、数军实、策勋等仪节 缺乏交代,不合古礼。 我看了该文之后,产生了这样几个疑问,提出来供大家讨论。 一 如果《耆夜》为伪作,那么已发表的甚至未发表的清华简是否全都是伪作?因为所有清华简应该是从同一地同时购回的,又都是《诗》《书》性质的经史类文献,它们的字迹也都相同或相似(指已发表的),说明它们是一个整体,很难说大部分篇章是真的,而另外有一两篇是伪作。也就是说,如果大部分可以确定为真的,应该全都是真的;如果有一两篇可以确定为假的,应该全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大部分真简出土后,被塞进一两篇现代人伪造的假简。如果有作伪者,他们想在真简中塞进几篇假简鱼 63

清华简《系年》及有关古史问题

清华简《系年》及有关古史问题 李学勤 清华大学所藏战国竹简,自2008年7月入藏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保护清理和检视,关于竹简的内容性质获得共识,即:这批珍贵竹简的性质是书籍,书籍大多与历史有关,其中最重要的有《尚书》及同《尚书》类似的文献,同时“还有一项重要内容,是一种编年体的史书,所记史事上起西周之初,下到战国前期,与《春秋》经传、《史记》等对比,有许多新的内涵。特别要指出的,是这种史书体裁和已看到的一些文句,都很像《竹书纪年》”[1]。 这篇史书,原来没有篇题,现拟题为《系年》。《系年》简长44.6- 45厘米,共138支。简背有排序编号,但有一处重号,以致只有137号。竹简保存基本良好,只有个别残损之处。全篇分为23章,每章自为起讫。文字通为墨笔书写的楚文字。《系年》一篇字体是楚文字,但不能由此直接推沦这是楚国人的著作。《系年》既不像《春秋》那样本来是鲁国史书,也不像《竹书纪年》那样于周室东迁后用晋国及后来的魏国标年,而是对各诸侯同各以其君主纪年。篇中讲到几个重要诸侯国的兴起,如秦、卫、郑、晋等,至于楚国,却自楚文王始见。在全篇23章里,提到楚的同然较多,不过这也可能是楚国强盛,在当时历史舞台上多有作为的缘故。值得注意的是,篇中不为楚人掩丑,有时措词颇为严厉,如说“楚师人败,……楚人尽弃其(帱)幕车兵,豕逸而还”,作者在这里是站在哪方立场,需要研究。成该说,作者即使确是楚人,他的眼光则是全国的,没有受到狭隘的局限。《竹书纪年》的记事始于夏代(或说五帝)[2],《系年》只起自周初。事实上,篇内有关西周史迹的仅在其前四章,要叙述的是东迁以后。即使是这前四章,所说的重点也是在于周王室何以衰落,若干诸侯围怎样代兴,这表明《系年》的作者志在为读者提供了解当前时事的历史背景,也起到以史为鉴的作用。篇中时代较后的一些章,还有时明显结合当时形势,例如:第18章:“至今齐人以不服于晋,晋公以弱。”第20章:“至今晋越以为好。”第21章:“楚以与晋固为怨。”其间简文“至今晋越以为好”一句,指明作者之所谓“今”应存楚威王灭越,即公元前333年以前[3]。从简中记事,可以找到—系列较晚诸侯的名号,如:第21章:“韩虔”(韩景侯虔)“赵蔖”(赵烈侯籍)“魏繋”(魏武侯击)“越公殹”(越王翳)“齐侯貣”(齐康公贷)“鲁侯侃”(鲁穆公显)第22章:“宋公畋”(宋休公田)“郑伯”(郑繻公骀)“卫侯虔”(卫公子适)第23章:“楚圣王”(楚声王)“折王”(楚悼王)这样看来,《系年》的写作大约在楚肃王时(或许再晚一些,在楚宣王世),也就是战国中期。这和《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第—辑所收《楚居》篇的写成时间是差不多一样的。 关于《系年》与《竹书纪年》的相似,不妨举周平王事迹作为实例。大家熟悉,《左传

清华简1释文

《尹至》釋文 隹(惟)尹自(夏)(徂)白(亳),①至才(在)湯〒(湯。湯)曰:“各(格)!女(汝)亓(其)又(有)吉志。”尹曰:“句(后)!我逨(來) 越今昀〒(旬日)。余(美)②亓(其)又(有)(夏)眾【1】吉,好亓(其)又(有)句(后)氒(厥)志亓(其)倉(爽?寒?)③,龍(寵)二玉,弗(虞)亓(其)又(有)眾。民沇④曰:‘余﨤(及)女(汝)皆(偕)(亡)。’隹(惟)胾(災):(虐)悳(德)⑤、(暴)、【2】亡(典)。(夏)又(有)恙(祥),才(在)西才(在)東,見章于天。亓(其)又(有)民(率)曰:‘隹(惟)我(速)(禍)。’咸曰:‘(曷)⑥今東恙(祥)不章?’今【3】亓(其)女(如)(台)?”湯曰:“女(汝)告我(夏)(隱),(率)若寺(詩)⑦?”尹曰:“若寺(詩)。”湯(盟)(質) ⑧﨤(及)尹,(茲)乃柔大縈。湯(往)【4】(征)弗(鳧—附)⑨。執(摯)厇(宅—度),執(摯)悳(德)不(僭)。自西(翦)⑩西邑, (戡)亓(其)又(有)〒(夏。夏)料11民,內(入)于水,曰(戰)。 帝曰:“一勿遺。”【5】 ①原釋文讀爲“逯”,訓爲“行”。按其說可疑,讀爲何詞待考。 ②原釋文讀爲“閔”。按“”在楚簡中多數讀爲“美”,原釋文的讀法可疑。 ③原釋文釋爲“倉”讀爲“爽”。按楚簡中“倉”、“寒”二字形近相混,此字應如何釋有待研究。 ④原釋文讀爲“噂”,待考。 ⑤原釋文釋爲“極”。 ⑥原釋文讀爲“胡”。本篇其他“”原釋文亦讀爲“胡”。 ⑦原釋文讀爲“時”。讀爲“詩”從李銳先生說,見《清華九簡研讀札記》後的評論,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2010年5月31日。 ⑧原釋文以爲“誓”字之訛。讀爲“質”從蘇建洲先生說,見《清華九簡研讀札記》後的評論,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2010年5月30日。 ⑨原釋文讀爲“服”。 ⑩原釋文釋讀爲“捷”。 11原釋文釋讀爲“(播)”。

清华简耆夜考论

清华简《耆夜》考论 刘光胜 【英文标题】On Qiye in the Bamboo Slips of Qinghua University 【标题注释】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出土简帛与古史再建》(09JZD0042)。 【作者简介】刘光胜,男,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古籍所讲师,上海200234 【内容提要】“二次戡黎说”只注意到今本《竹书纪年》有文王、武王都曾戡黎的记载,却忽视了今本《竹书纪年》与清华简《耆夜》武王戡黎时间的不同,清华简《耆夜》与《史记》、《逸周书》、今本《竹书纪年》在纪年问题上仍存在尖锐矛盾。清华简《耆夜》“作”字不能理解为创作,而是指演奏,周公见蟋蟀闯进来,演奏《蟋蟀》三章,不能因此断定周公是《诗经?蟋蟀》诗的作者。清华简《耆夜》并非周初文献,与《尚书》、金文等文献对比,可知它很可能成书于西周中晚期至春秋前段。 【关键词】二次戡黎/清华简《耆夜》/周公《蟋蟀》 中图分类号:K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1)01-0164-07 清华简《耆夜》,成书存有西周、春秋、战国三种可能性,本文拟对其成书年代以及“戡黎的西伯是武王,而不是文王”、“周公是《诗经?蟋蟀》的作者”两个观点做一深入讨论。 一、清华简《耆夜》“武王八年戡黎”尚未成定论 《尚书?西伯戡黎》说:“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戡黎”的西伯是文王还是武王,千百年来学界一直聚讼不已。《史记?周本纪》说:“(文

王)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须。明年,败耆国……明年,西伯崩,太子发立,是为武王。”①司马迁认为是文王,汉代的学者,如孔安国、郑玄、王肃等,皆力主此说。自宋代始,学者始提出异议,吕祖谦说:“文王有君人之大德,有事君之小心。纣在上为恶日増,文王在下修德日盛,殷之所以咎周也。黎之地近王畿而辅纣为恶者,武王不得已而戡之。”②元代吴澄《书纂言》说:“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决不称兵于纣之畿内。”③吴澄以《论语?泰伯》“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为据,说文王不可能做出称兵天子邦畿的大逆不道之举。其他学者如胡宏、薛季宣等,认为文王去世后,武王嗣任西伯,坚持戡黎的西伯是武王,否认文王戡黎。清华简《耆夜》说:“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还,乃饮至于文大室。”李学勤、沈建华等学者认为耆即《尚书?西伯戡黎》之黎国,位于今山西长治市黎城县,他们以清华简《耆夜》为依据,推翻《尚书大传》、《史记》等书记载的“文王戡黎说”,为宋儒“武王戡黎说”找到了新的证据④。王鹏程等学者则持不同意见,他们以今本《竹书纪年》为依据,提出“二次戡黎说”,认为文王与武王所勘之黎不同,文王征伐的是耆国,在今山西上党一带,清华简所载武王所戡为“黎”国,为纣都朝歌附近的“黎阳”,位于今河南浚县一带,“耆”、“黎”同属脂部字,汉代以后注疏常将二者混淆,将潞州“耆”国和卫州“黎”国混为一谈,这是造成后世误读“西伯戡黎”的根源。⑤根据上博简《容成氏》记载:“于是乎九邦叛之,丰、镐、、、于、鹿、耆、崇、密须氏……文王于是乎素端褰裳以行九邦,七邦来服,丰、镐不服。文王乃起师以向丰、镐。”⑥上博简《容成氏》“文王平九邦”中明确肯定有耆国,与《史记?周本纪》相互印证,文王戡黎的说法是不能轻易否认的,但清华简《耆夜》却说“武王戡黎”,因此王鹏程等学者的“二次戡黎说”,认为文王戡伐的是耆国,武王戡伐的是黎国,将黎国定在纣都朝歌附近的黎阳⑦,比简单依据清华简《耆夜》,否定《史记?周本纪》“文王戡黎”的做法更为可取。

商代铜器铭文的整理与研究

商代銅器銘文的整理與研究 【摘要】:本论文是对商代金文的整理与研究。通遇对商代金文的已有研究成果造行详尽的梳理,在封商代有铭铜器全面搜集、整理及封商代金文通盘把握的基础上,提出在探索汉字的早期形态上,商代金文有著优于商代甲骨文的重要价值。论文探究了商代金文的文字构形特点,指出铭文的方向性随意和形体的对称是商代金文构形最大的特点,在释读商代金文时,应充分考虑到辞例的重要性,验之于辞例;徒商代金文的文字构造看,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这四书在作为汉字源头的商代金文中都已出现,商代金文中的绝大多字都能够用六书理论来解释;铭文行款对受布局、书写空间等因素影响的部份商代金文文字内部结构临时发生变化而产生的变体有一定的作用,这是商代金文的又一个特点;铭文内容对文字形体具有选择功能,不仅包括族氏铭文和一般铭文的差异,就是同一种形体在表示不同的内容时,书写上也能体现出商人的倾向性。探索了商代金文中的几个疑难铭文。对族氏铭文“(?)”、“(?)”、“鼋”、“戈”等从文字考释、各族有铭铜器的数量、铭文内容等角度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和整理,对某些问题提出我们的看法。对商代金文中的几个具体问题造行了思考。在对材料整体把握的基础上有选择地对商代金文中的几个问题造行了重点的讨论,包括商代金文与籀文的关系,指出遇去认为籀文是西周晚期宣王时代普遍使用的一种文字的观点是可信的;封商代金文中的量词进行研究,从出现量词的21篇铭文中整理出朋、具、玨、年、品等5个量词;基于

新材料,对“反、返”古今字关系的说法重新检讨,认为在表“返回”这个意义上,二者并非古今字,应为通假字;对“戍铃方彝”的几个摹本进行比较研究,封铭文进行了补释,并通读了铭文。编纂了商代金文字编。封商代金文中出现的单字造行了全面的整理,字编包括正编、合文、重文、附录四部份。正编共收单字693个,按《说文》的顺序统一编排;合文303个,包括一般合文与亚形合文;重文2个;附录612个,将象形性较强的铭文根据文字形体所表现出来的特点分类编排,无法确定形体所属何类的收在“附录-其他”,亚形合文的编排原则与此相同。【关键词】:商代金文族氏銘文構形六書整理文字編 【学位授予单位】:华东师范大学 【学位级别】:博士 【学位授予年份】:2011 【分类号】:K877.3 【目录】:论文摘要6-7ABSTRACT7-11第一章绪论11-29第一节商代金文的研究价值11-12第二节商代金文研究概况12-28第三节本文研究的内容28-29第二章商代金文构形分析29-55第一节商代金文的文字构形特点29-45第二节六书与商代金文的文字构造45-50第三节铭文行款的变化对文字结构的影响50-53第四节铭文内容对文字形体的选择功能53-55第三章商代金文中几个疑难字的整理与研究55-134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作者:岚居 《耆夜》为“清华简”释读出的关于《武王戡黎》之文字,下愚参考了几种版本,基本相同,谅为正式公布,不至像前此公布之释读,与正式版本大相径庭。为郑重计,今采用其繁体字版如下: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還,乃飲至于文太室。畢公高爲客,召公保奭爲夾,周公叔旦爲主,辛公??[言泉]甲爲位,作策逸爲東堂之客,吕尚父命爲司正,監飲酒。王夜爵酬畢公,作歌一終曰《樂樂旨酒》:“樂樂旨酒,宴以二公。紝夷兄弟,庶民和同。方壯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飲,後爵乃從。”王夜爵酬周公,作歌一終曰《輶乘》:“輶乘既飭,人服余不胄。徂士奮刃,殹民之秀。方壯方武,克燮仇雠。嘉爵速飲,後爵乃復。”周公夜爵酬畢公,作歌一終曰《贔贔》:“贔贔戎服,壯武赳赳。謐精謀猷,欲德乃救。王有旨酒,我憂以[风孚]。既醉有侑,明日勿慆。” 周公又夜舉爵酬王,作祝誦一終曰《明明上帝》:“明明上帝,臨下之光。丕顯來格,歆厥禋盟。於飲月有盈缺,歲有歇行。作茲祝誦,萬壽無疆。”周公秉爵未飲,蟋蟀躍降于堂,【周】公作歌一終曰《蟋蟀》:“蟋蟀在堂,役車其行。今夫君子,不喜不樂。夫日□口,口□□忘。毋已大樂,則終以康。

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方方。蟋蟀在席,歲聿云莫。今夫君子,不喜不樂。日月其邁,從朝及夕。毋已大康,則終以祚。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懼懼。蟋蟀在舍,歲聿云□。口□□口,□口□口,口□【從冬】及夏。毋已大康,則終以懼懼。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懼懼。” 看看其有何问题。 一、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戡耆(黎)是文王或武王,历有争论,余以为《史记》所载不诬。所谓“武王八年征伐耆”实本于《竹书纪年》,《竹书纪年》于宋已佚,《今本竹书纪年》与《古本竹书纪年》皆为清人辑录,是否合乎原著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吾国编年史,始自西周共和元年(前841 ),前此绝无编年史可言。《竹书纪年》虽未逐年纪事,但却有自夏迄战国间列王在位时间及一生大事,与编年史相类。足见其非。 是否秦焚各国史乘,将共和前之记录一并焚毁,独留共和后所记之事,故编年肇自共和?此不可能。若秦火焚除百国史乘,刘邦、项羽入咸阳,又将秦纪一把火烧毁,则共和至秦亡之纪年也将是一片空白,但今之史传自那以来,逐年记载,了无缺失,共和以前则绝无逐年记录。可见 《竹书纪年》之说不可信。故凡有共和以前之编年记传, 皆不可信。 二、“吕尚父命为司正,监酒饮” “监饮酒”三字,正此文作伪之最大证据。 “司正”一词,乃古代“乡饮”、“乡射”、“大射”礼及燕乐等

清华简《系年》与两周之际史事综考

清华简《系年》与两周之际史事综考 清华大学历史系 邓少平 摘要:本文综合考察清华简《系年》第二章与传世文献的相关记载,以此勾勒两周之 际史事的大致轮廓,增加今人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与认识。清华简《系年》对西周灭亡 起因及过程的记载与传世文献大致相同,与西晋汲冢出土的《竹书纪年》尤其接近,《系 年》“周幽王取妻于西申”可纠正前人关于平王舅家之申在今河南南阳的观点。《系年》记述携王和平王相继被立之事与传世文献的记载颇多歧异,将它们综合起来,可知“二 王并立”各有其拥戴支持的政治势力。《系年》载“周亡王九年”,“晋文侯乃逆平王于 少鄂,立之于京师,三年乃东徙,止于成周”,是不见于传世文献的记载,为我们提供 了有关平王东迁的前所未知的历史过程。 关键词:清华简《系年》 西周灭亡 二王并立 平王东迁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系年》的发表,对研究西周至战国初期的历史具有十分珍贵的价值。本文以《系年》第二章为主,综合学界已有的研究成果,对其中关系到两周之际历史的材料进行初步考察,希望增加人们对此段历史的了解与认识。 关于西周的灭亡,在传世文献中最早的记载见于《国语》。《国语·晋语一》晋大夫史苏言:“周幽王伐有褒,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宠,生伯服,于是乎与虢石甫比,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鄫人召西戎以伐周。周于是乎亡。”1《国语·郑语一》周太史史伯在叙述褒姒的离奇身世后说:“褒人褒姁有狱,而以为入于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于为后,而生伯服。……申、缯、西戎方强,王室方骚,将以纵欲,不亦难乎?王欲杀太子以成伯服,必求之申,申人弗畀,必伐之。若伐申,而缯与西戎会以伐周,周不守矣!缯与西戎方将德申,申、吕方强,其隩爱太子,亦必可知也,王师若在,其救之亦必然矣。”2其中史苏之语是对历史的追叙,而史伯之语则是对时势的分析及预言,然而二者对西周灭亡过程及原因的理解大致相同。从他们的叙述中可知,西周之灭亡起因于幽王宠爱褒姒,欲立伯服而逐太子宜臼,太子宜臼逃至舅家所在的申国,幽王欲求得太子而杀之,申侯不听命,幽王乃伐之,而申联合缯与西戎以伐周,杀幽王与伯服,西周灭亡。《史记·周本纪》云:“三年,幽王嬖爱襃姒。襃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襃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襃姒为后,以伯服为太子。”又云:“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熢火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襃姒,尽取周赂而去。”3《史记·秦本纪》云:“周幽王用襃姒废太子,立襃姒子为适,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周王郦山下。”4其记载大体依据《国语》而又有所笔削。 在西晋武帝时期汲冢出土的《竹书纪年》中,也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春秋左传正义》昭公二十六年引《汲冢纪年》云:“平王奔西申,而立伯盘以为太子,与幽王俱死于戏。”5《太 1徐元诰撰,王树民、沈长云点校:《国语集解》(修订本),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6月,第250—251页。 2同上书,474—475页。 3(西汉)司马迁:《史记》卷四,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12月,第一册第147、149页。 4同上书,179页。 5(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9月,下册第2114页中栏。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耆夜》不伪才怪——四问“清华简” 作者:岚居 《耆夜》为“清华简”释读出的关于《武王戡黎》之文字,下愚参考了几种版本,基本相同,谅为正式公布,不至像前此公布之释读,与正式版本大相径庭。为郑重计,今采用其繁体字版如下: 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還,乃飲至于文太室。畢公高爲客,召公保奭爲夾,周公叔旦爲主,辛公??[言泉]甲爲位,作策逸爲東堂之客,吕尚父命爲司正,監飲酒。王夜爵酬畢公,作歌一終曰《樂樂旨酒》:“樂樂旨酒,宴以二公。紝夷兄弟,庶民和同。方壯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飲,後爵乃從。”王夜爵酬周公,作歌一終曰《輶乘》:“輶乘既飭,人服余不胄。徂士奮刃,殹民之秀。方壯方武,克燮仇雠。嘉爵速飲,後爵乃復。”周公夜爵酬畢公,作歌一終曰《贔贔》:“贔贔戎服,壯武赳赳。謐精謀猷,欲德乃救。王有旨酒,我憂以[风孚]。既醉有侑,明日勿慆。”周公又夜舉爵酬王,作祝誦一終曰《明明上帝》:“明明上帝,臨下之光。丕顯來格,歆厥禋盟。於飲月有盈缺,歲有歇行。作茲祝誦,萬壽無疆。”周公秉爵未飲,蟋蟀躍降于堂,【周】公作歌一終曰《蟋蟀》:

“蟋蟀在堂,役車其行。今夫君子,不喜不樂。夫日□□,□□□忘。毋已大樂,則終以康。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方方。蟋蟀在席,歲聿云莫。今夫君子,不喜不樂。日月其邁,從朝及夕。毋已大康,則終以祚。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懼懼。蟋蟀在舍,歲聿云□。□□□□,□□□□,□□□□,【從冬】及夏。毋已大康,則終以懼懼。康樂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懼懼。”看看其有何问题。 一、武王八年征伐耆,大戡之。 戡耆(黎)是文王或武王,历有争论,余以为《史记》所载不诬。所谓“武王八年征伐耆”实本于《竹书纪年》,《竹书纪年》于宋已佚,《今本竹书纪年》与《古本竹书纪年》皆为清人辑录,是否合乎原著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吾国编年史,始自西周共和元年(前841),前此绝无编年史可言。《竹书纪年》虽未逐年纪事,但却有自夏迄战国间列王在位时间及一生大事,与编年史相类。足见其非。 是否秦焚各国史乘,将共和前之记录一并焚毁,独留共和后所记之事,故编年肇自共和?此不可能。若秦火焚除百国史乘,刘邦、项羽入咸阳,又将秦纪一把火烧毁,则共和至秦亡之纪年也将是一片空白,但今之史传自那以来,逐年记载,了无缺失,共和以前则绝无逐年记录。可见《竹书纪年》之说不可信。故凡有共和以前之编年记传,皆不可信。 二、“吕尚父命为司正,监酒饮”

从清华简《系年》看周初的“三监”

从清华简《系年》看周初的“三监” 西北大学历史学院路懿菡 《系年》简文云:“周武王既克殷,乃设三监于殷。武王陟,商邑兴反,杀 三监而立子耿。成王屎伐商邑,杀子耿。”“子耿”又作“录子圣”,其同大保簋铭文所见的“录子(圣)”相印证。简文的出现,不但证实了“录子(圣)”即为传世文献中的王子禄父,同时亦为重新认识周初的“三监”提供了目前所见的最早的历史资料。 (一)传世文献中的“三监” 考诸传世文献,“三监”之称最早见于《诗谱·邶鄘卫谱》孔颖达正义所引《尚书大传》,“武王杀纣,立武庚,继公子禄父。使管叔、蔡叔监禄父,禄父及三监叛。”此处记载先言“管叔、蔡叔监禄父”,以管、蔡二叔为“监”,后却言“禄父及三监叛”,似在管、蔡二监之外尚有一监。学者认为“这种依违两可的模糊说法,说明汉初今文家对‘三监’一词的历史内涵并无清楚的认识。司马迁作《史记》没有采用‘三监’这个概念,恐怕与此不无关系。”①《史记·周本纪》言:“武王为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管蔡世家》言:“武王已克殷纣,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治殷遗民。”《卫康叔世家》则言:“武王已克殷纣,复以殷余民封纣子武庚禄父,比诸侯,以奉其先祀勿绝。为武庚未集,恐其有贼心,武王乃令其弟管叔、蔡叔傅相武庚禄父,以和其民。”在司马迁的记述中,武王以管、蔡二叔“相”、“傅相”武庚以“治殷遗民”,并未言及管、蔡之外还有他人,更未出现“三监”之称,也未以“三监叛”来概括武庚与管、蔡二叔共同发动的叛乱。成书时间早于《史记》的《逸周书·作雒》言:“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殷祀。建管叔于东,建蔡叔、霍叔于殷,俾监殷臣。”较之《史记》,《作雒》以管、蔡、霍三叔“俾监殷臣”,但仍未以“三监”指称三叔,而且言“辟三叔,王子禄父北奔,管叔经而卒,乃囚蔡叔于郭淩”,并未提及霍叔的下场。“管蔡之乱”见于《左传·昭公元年》、《国语·楚语上》、《孟子》等先秦文献, ①杜勇:《<尚书>周初八诰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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