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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阁藏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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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阁藏书考》

《天一阁藏书考》(2011-09-10 08:5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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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图书收藏、藏书楼(家)、书院

原文地址:《天一阁藏书考》作者:上林游子

《天一阁藏书考》

天一阁,是我等爱书人的圣地;天一阁的藏书,更是中国藏书史上的一个奇迹,一种无庸置疑的宝藏,它的兴衰聚散,是中国私家藏书文化的荣耀,也是中国文人心头的一处伤痛。四百四十多年来,围绕着天一阁的是是非非,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喜剧,真可谓饱经忧患,历尽沧桑。

余生也晚,对于天一阁至今仍以仰视的姿态,不敢对她有一丝的非份之念,惟恐一不小心无意中对她产生一丁点的亵渎,那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每次走进这个国保单位,总是那么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俗尘,玷污了这块圣地。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著名版本学家路工先生的引领下,第一次跨进这个“南国书城”的石阶,一种神秘而庄重,幽雅而浩大的气场几乎把我窒息,我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膛,双腿发软,差点就跪拜下来。

路工先生见状,惊诧万分,问清了原委,竟然哑然失笑。翌年,待他从北京返回故乡慈溪时,说是送我一件礼物,打开一看,直让我双目放光,双手发抖,竟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天一阁藏书考》。

这是研究天一阁藏书史的开山之作,1932年9月由南京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印行,线装一册,是“南京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刊”(甲种)之一。作者陈登原(1900—1975),今慈溪市周巷镇人。他写这部书时,任金陵大学讲师兼该校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1935年任教授)。

而他写此书的起因,则是1930年他在宁波市立女子中学任教时与友人的一次寻访天一阁的经历。当然,他那时已开始对中国历代藏书史发生兴趣,并着手搜集相关史料——1932年写成《古今典籍聚散考》,1936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成为第一部史论结合的中国藏书史专著。此是后话,从略。

陈登原先生在《天一阁藏书考》自序中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当时天一阁的破败状况,他在本书第一句话就是:“阁在今鄞县湖西仓地,地势卑湿,四旁杂居劳动者,故家乔木之感,盖云亡矣。”接着,他就写了访阁之所见所闻:“一日,久雨新霁,道路泥泞不可行,余偕友二三人,为天一之游。……鸟歌泥滑,相向道苦;卒后虽见垣墙,顾不得其门而入。问人亦无知者。当年画栋横朱楼,今日尘埃在荆棘;抚今视昔,亦可哀矣。久之,始从墙丛中得一小门。鸟道纡回,屈折而入,始得见所谓天一阁者。其前则怒草杂生,青藓缘壁;其下则小燕呢喃,见人飞窜。所得见者,惟榜旁犹悬一木牌,镌藏书公约;中楹有全谢山手书楹联而已。所藏书,尽在阁上;置梯处平日去梯,盖以防人之私登。其处甚昏黑,几无以辨人。想当年梨洲登阁,当亦由此梯。前修可念,为之默尔。”

陈登原先生写作此书,得到当时掌管天一阁的慈溪人冯孟颛先生的帮助。陈先生称冯先生“雅爱蓄书,邺架之珍甚多”“先生朴学深求,丹铅不废,挺然卓拔”,给予很高的评价。全书约十一万字,分九篇,以次为:三百年前浙东藏书之盛;天一阁主人;天一阁收藏之来原;天一阁之组织及管理,天一阁与四库全书;天一阁书目及其内容;菁华小记;天一阁之散佚;天一阁之善后问题;附录四篇,其中的《重修宁波范氏天一阁图书目录》,记录当时清点的书仅为962

种(这其中完整的只有310种),7990册,碑帖一无所有。而清嘉庆间阮元主持的《宁波范氏天一阁书目》,有藏书4094种,53799卷,碑帖764种。陈先生在书中深为感叹:“范氏藏书,自有明嘉靖以来,已历四百年。今虽空虚寥落,非复昔比,然私人藏书,安处久而不散?范氏所弆,积岁如斯;尧卿侍郎复何憾耶?但子孙式微,不克绳其祖武,则今日之残卷,殊难授与保存之责也。范氏子孙,自懋柱以来,无读书种子久矣。家贫者以书为奇货,而有串同盗窃之嫌;家富者忙于赎书,亦多牵累之虞。是则书为范氏祸,明矣!……范氏子孙,于四百年来珍秘之效,当了了于胸;其所以善体先人之志,而谋残卷之收藏久远者,非翻弦更张不可也。”可谓一语中的,有远见卓识。根据天一阁的现状和社会需求,他主张把天一阁藏书的管理权收归公有,化私为公,如此,“于己无损,于人有益,于藏书更有益也”。他的这一主张,推动了天一阁管理委员会和天一阁重修委员会的相继迅速

成立,从此,天一阁及其藏书开始获得较大改观。

《天一阁藏书考》写于1930年7月,出版于1932年9月。在交付商务印书馆排印不久,日军在上海挑起“一二八”事变,继而轰炸并烧毁商务印书馆大楼及其所属的东方图书馆,企图摧毁中国的文化事业。商务印书馆在遭受这次大劫难之后,被迫停业,但半年之后又浴火重生,在民族危难之际凸显了民族文化的顽强生命力。这部书稿自然也在这场战

火中被毁。陈先生花了半年时间重写,商务印书馆复业后得以出版。在书的最后,作者特地写了一段附记,可作为本书一掌故,文不长,兹录于下:“兹稿成于二十年春,即付上海商务印书馆印刷。工事未竟,沪变忽兴,覆瓿之物,亦遭国难。伤哉!嗣后追事补缀,半载始成。哀邦家之艰难,痛典籍之飘零。抚物感时,又岂仅一人一书之厄而已哉。”

本书版权页处还粘有一名片大小的纸片,是一份抗战胜利后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的启事,全文如下:

本所刊物为敌所占时悉遭加盖伪“中央大学”或伪“中央大学图书馆”戳记特此声明作废

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启

本所地址:南京天津路四号金大图书馆三楼

原来,汪精卫叛国投敌后,曾在南京金陵大学旧址设立伪“中央大学”,所以该校原有图书刊物都被盖上伪“中央大学”或伪“中央大学图书馆”戳记。细视路工先生赠我的这本《天一阁藏书考》,在封面上方果真有一枚圆印,字迹

模糊(可想当时盖章之草率),依稀可辨“国立中央大学”几字。

陈登原先生曾任杭州之江大学、广州中山大学教授,解放后长期任西安西北大学教授,是我国杰出的历史学家,一生出版史学著作18部,近千万字,代表作有《国史旧闻》。他终生治学,不求闻达,显得孤介不群,以至长时间落寞无闻,甚至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版的《中国目录学家辞典》、《中国读书大辞典》、《中国历史藏书论著读本》等专业书籍也无奈地写上一句“生平事迹不详”。而后出的工具书也有不少错误,如《中国人名大辞典·当代人物卷》和《中华当代文化名人辞典》都将陈先生的卒年误成1974年。

现任天一阁博物馆馆长虞浩旭先生也是慈溪人,他对陈登原的这部著作推崇备至。在其专著《历代名人与天一阁》中,称“《天一阁藏书考》根据作者实地考察、调查访问和文献研究而撰成的全面研究天一阁藏书史的第一部著作”,并具有“体例完备,论述全面”、“资料富赡,论之有据”、“津逮后学,影响深远”三个特点。

《天一阁藏书考》已经绝版七十余年,作者陈登原先生也已归道山三十多年,就连赠我此书的路工先生离世亦逾十载,人世茫茫,逝不可追,惟有书香,仍在延续,缕缕不绝。掩卷深思,不胜感慨系之。谨以此文,告祭乡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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