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业科学 2011,44(23):4962-4970
Scientia Agricultura Sinica doi: 10.3864/j.issn.0578-1752.2011.23.025
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研究——
基于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农户调研数据
韩洪云1，杨增旭1,2
（1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大学中国农村经济研究院，杭州 310029；2枣庄学院，山东枣庄 277160）
摘要：【目的】研究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技术效果及其影响因素。【方法】利用实地调研数据，采用T检验和Bivariate Probit计量模型进行实证研究。【结果】样本地区农户“未采纳”、“部分采纳”和
“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在技术效果上存在显著差异。地块特征、技术指导对农户“部分采纳”测土
配方施肥技术的行为呈显著正相关；农户的年龄对农户“完全采纳”该技术呈显著负相关；而农业收入比重、农
户的耕地面积、施肥观念、技术理解能力、技术指导、技术获得对农户“完全采纳”该技术的行为呈显著正相关。
【结论】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具有显著的增收效应。农户耕地采用平均分地的分配方式、与农技人员联系
不方便会导致农户“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而农户的年龄偏高、农业收入比重相对较低、耕地面积相对较
小、具有传统施肥观念、未能全面理解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和缺失配方卡是农户“部分采纳”该技术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技术效果；影响因素
Analysis on Farmers’ Adoptive Behavior of Soil Testing for
Formulated Fertilization: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Xuecheng District of Zaozhuang City in Shandong Province
HAN Hong-yun1, YANG Zeng-xu1,2
(1College of Management, Zhejiang University/China Academy for Rural Develop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29;
2Zaozhuang University, Zaozhuang 277160, Shandong)
Abstract: 【Objective】This research was conducted to study the technical results and affecting factors of sequential farmer’s
adoption of soil testing for formulated fertilization.【Method】The student’s T test and Bivariate Probit model were employ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the sampling area. 【Result】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echnical results among no-, partial-, and
full-adoption of the technology. The area of farmer’s land and technical guidance showed a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farmer’s
partial-adoption. The age of farmers had a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farmer’s full-adoption, while the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 the area of farmers’ land, 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understanding of the technology, technical guidance, and technical
availability card indicated a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farmer’s full-adoption. 【Conclusion】The farmer’s adoption of soil testing
for formulated fertilization had a significant income effect. The most important reasons for no-adoption included equal subdivision of
farmer’s land and inconvenience to contact with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manager. And the crucial factors in partial-adoption were
due to the higher age of farmers, low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to personal earning, relatively small arable land,
old-fashioned 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incomplete understanding the concept of this novel technology and missing fertilization
guidance card.
Key words: soil testing for formula fertilization; technical results; affecting factors
收稿日期：2011-06-20；接受日期：2011-09-02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0873108）、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2007JJD630014）、2008“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09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09AZD043）
联系方式：韩洪云，Tel：0571-********；E-mail：hongyunhan@https://www.doczj.com/doc/2b2115809.html,
23期韩洪云等：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研究——基于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农户调研数据 4963
0 引言
【研究意义】农业面源污染日趋严重，并且已经成为影响当前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建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农业生产体系已成为今后中国农村改革发展的基本目标之一。而农户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环节[1]。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是一项政府推广的环境友好型技术。自2005年开始推广以来，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覆盖范围已经从最初的200个农业县扩展到目前的全国各主要农业县；覆盖作物从最初的粮食作物逐步扩展到果蔬等经济和园艺作物。测土配方施肥示范区小麦、水稻和玉米节本增效平均达到450元/公顷，全国共节省以实物量（所使用化肥的重量）度量的化肥240万吨[2]，获得了明显经济效益。因此，深入分析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对中国推广环境友好技术、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前人研究进展】当前国外有关农户环境友好技术采纳行为的研究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将农户环境友好技术采纳行为视为一个二分过程，即农户对新技术“采纳”或者“不采纳”[3-5]；二是鉴于存在农户对环境友好技术的“部分采纳”行为，将农户对新技术的采纳视为一个逐步采纳过程[6-9]。目前国内对农户环境友好技术采纳行为[10-12]，特别是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13-14]，主要是从二分过程进行研究。【本研究切入点】分析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内在原因，需要充分考虑农户新技术采纳行为的复杂性，深入研究农户对新技术的逐步采纳行为。【拟解决的关键问题】基于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2009—2010年度农户冬小麦种植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实地调研数据，利用T检验分析了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技术效果；并利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分析了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影响因素，探讨了导致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原因。
1 农户的技术效果分析
1.1 样本选择与数据获得
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共有6个镇和3个街道办事处，231个村委会。2009年，该区总人口为49.4万人，农业人口占全区总人口的62.6%；农作物总播种面积为4.83万公顷，其中小麦和玉米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74.3%，小麦和玉米产量平均为6 240 kg·hm-2和6 135 kg·hm-2 [15]。选择薛城区作为研究区域，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薛城区为国家首批测土配方施肥项目县；二是薛城区西邻南四湖，既是鲁南、苏北地区的重要水源地，也是南水北调东线的蓄水库[16]，合理施肥是水环境保护的内在要求；三是薛城区位于鲁南薛滕平原，耕地土质以潮土为主[17]，农作物以种植小麦和玉米为主，选择一个农业生产同质性较强的县级规模的区域作为研究对象，有利于降低地域差异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选择的影响，更好地探索影响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选择的内在因素。
薛城区测土配方施肥项目自2005年启动以来，形成了以区农业局为主导的“联合服务型”推广模式，即枣庄市和薛城区土肥站负责进行测土和配方筛选，山东省土肥总站选择肥料生产企业定点生产和定向供应配方肥，薛城区各村委会负责销售配方肥，并由薛城区土肥站和薛城区各镇土肥推广机构向农户发放施肥通知单，并针对农户的具体施肥环境进行直接培训和指导服务。至2009年，薛城区土肥站累计培训农户1.96万人次，发放测土配方施肥配方卡26.4万份，推荐肥料配方12个，按配方施肥播种面积累计11.9万公顷。2009年，全区采纳配方卡施肥的农户与未采纳配方卡的农户相比，施肥量平均减少5.1%，肥料利用率提高了3%，小麦产量平均增幅6.6%，玉米产量平均增幅7%，小麦和玉米每公顷平均增效640.5元，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薛城区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主要有三种情况：一是全部地块严格按照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规定的施肥数量、施肥时间和施肥方式进行施肥（以U2表示）；二是全部地块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仍然按照传统的施肥方式进行施肥，主要施用氮肥和磷肥（以U0表示）；三是“部分采纳”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即全部地块按照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规定的施肥时间和施肥方法进行施肥，但是在施肥数量上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了调整（以U1表示）。
笔者于2010年8月对薛城区的3个镇，每个镇各2村，每个村各35名农户在2009—2010年度种植冬小麦中实施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情况进行面对面访谈形式的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10份，有效问卷205份，问卷有效率为97.6%。
1.2 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效果分析
Khanna等[18-19]在针对提高要素利用率的环境友好技术研究中，将环境友好技术的技术特征分为精确效应、产出效应和环境效应。其中，精确效应是指由于生产过程中要素投入在数量、质量和时间上更准确，从而提高了所使用要素的利用效率；产出效应是指由
4964 中 国 农 业 科 学 44卷
于投入要素的边际生产率的提高而导致产出的增加；环境效应是指由于投入要素利用率的提高，即精确效应，而减少了单位投入要素所产生的污染。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作为提高要素利用效率的一种环境友好技术，同样具有精确效应、产出效应和环境效应。本文从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技术特征（精确效应、产出效应和环境效应）的角度分析农户三种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技术效果，及有关农户的增收效应。
在被调研的205户农户中，共有110户在2009—2010年度种植冬小麦中“完全采纳”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37户“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58户“部分采纳”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其中，共有9户农户在其耕地上既存在“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地块，也存在“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地块，由于“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农户的耕地面积占其总耕地面积的比例超过了50%，因此，本文将这9户农户归入了“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农户中。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调研地区农业生产条件（包括种植小麦品种、耕地地力情况等）的相似性较强，本文通过对比薛城区农户在三种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下种植冬小麦的单产变化、单位面积中氮、磷、钾肥以及总施肥量（均为提纯量）的变化，来反映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农户三种采纳行为间的产出效应和精确效应差异，并根据调研时小麦单位面积平均施肥成本和平均销售价格（1.70元/公斤）所估算的平均预期净收入分析了农户三种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下单位面积的增收效应。
表1表明：（1）在调研的样本农户中，“部分采
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U 1）与“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农户（U 0）相比，小麦单产显著提高，平均提高了268.65 kg ；农户的施肥总量没有显著差异，而农户的施肥结构发生了显著变化，施肥中磷肥量显著减少，平均减少了14.10 kg ，而施肥中钾肥量显著增加，平均增加了20.10 kg ，但是与科学施肥结构（U 2）相比仍存在显著差异。这说明“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农户与“未采纳”该技术的农户相比，提高了产出效应，相应的单位面积增收为423.11元。（2）“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农户（U 2）与“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农户（U 1）相比，小麦单产没有显著差异；农户的施肥总量、以及施肥中氮肥和磷肥量显著减少，分别平均减少29.55 kg ，30 kg 和12.60 kg ，而施肥中钾肥量显著增加，平均增加13.05 kg 。这说明“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农户相对于“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农户主要是获得了该技术的精确效应，实现了平衡施肥[20]，并获得了“完全采纳”该技术所带来的环境效应，同时相应的单位面积增收为205.57元。（3）“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农户（U 2）与“未采纳”该技术的农户（U 0）相比，小麦单产显著提高，平均增加了287.40 kg ；施肥总量显著减少，平均减少了25.65 kg ，其中，施肥中氮肥和磷肥的数量分别显著减少了32.10 kg 和26.70 kg ，施肥中钾肥的数量显著增加了33.15 kg 。这说明“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农户与“未采纳”该技术的农户相比，显著提高了产出效应和精确效应，从而也获得了该技术所带来的环境效应，同时相应的单位面积增收为628.68元。由此可以看出，样本地区农户三种不同的该技术采纳行为在技术效果上存在显著差
表1 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效果
Table 1 Farmers’ technical efficiency of soil testing for formula fertilization
采纳技术情况 Technical adoption T 检验水平 The test level of student t
U 0
U 1 U 2
U 0与U 1比较
Comparing U 0 with U 1U 1与U 2比较
Comparing U 1 with U 2 U 0与U 2比较
Comparing U 0 with U 2
平均单产Average yield (kg·hm -2
) 6338.70 6607.35 6626.10 0.027 0.847 0.019 平均预期收入
Average expected income (yuan/hm 2) 10775.79 11232.50 11264.37
0.027
0.847
0.019
平均施肥成本
Average cost of fertilization (yuan/hm 2) 1829.70 1863.30 1689.60
0.423
0.000
0.000
N 182.40 180.30 150.30 0.817 0.000 0.000 P 2O 5 139.50 125.40 112.80 0.055 0.000 0.000 K 2O 41.70 61.80 74.85 0.000 0.000 0.000 化肥平均投入量（提纯）Average use of fertilizer (kg·hm -2)
化肥总量 Use of fertilizer
363.60 367.50 337.95
0.607
0.000
0.000
农户数 The number of farmers
37
58
110
23期韩洪云等：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研究——基于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农户调研数据 4965
异；同时，“部分采纳”相对于“未采纳”该技术，“完全采纳”相对于“部分采纳”和“未采纳”该技术均给农户单产带来了增收效应。
2 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
的因素分析
2.1 计量模型选择
相对于多项式Logit模型（MNL），Bivariate Probit 模型不需要严格遵循“样本独立和不相关”的假定，有关农户技术选择逐步决策问题的经验研究中主要采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Khanna[8]利用Bivariate Probit 模型分析了美国中西部农户对精确农作物管理技术（SSCM）的逐步决策问题，研究表明，影响农户“部分采纳”SSCM技术的因素与影响农户“完全采纳”SSCM技术的因素存在显著差异。Amsalua等[21]同样也利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分析了埃塞俄比亚农户对采纳保持水土的石梯田技术（stone terraces）的逐步决策过程，研究表明，农户对短期使用该技术和长期使用该技术的影响因素存在显著差异。
因此，本文选择采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来分析样本地区农户“完全采纳”、“部分采纳”和“不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影响因素。
Bivariate Probit模型分析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影响因素的基本原理如下：
若以U0、U1和U2分别表示农户“不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和“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预期收益，则假定当U1*= U1-U0＞0，农户就会“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当U2*=U2-U1＞0，农户就会“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其中，U i*（i=1，2）是表示农户净收益的潜变量，若以X i（i=1，2）表示可观测的外生向量，那么
U i*=βi X i+εi（1）其中，ε1和ε2是随机误差项，服从N（0，1，ρ）的联合正态分布。βi（i=1，2）是系数向量。若以y i（i=1，2）表示两个阶段的决策，那么，农户采纳新技术的行为可定义为：
当U1*＞0，y1=1；当U1*≤0，y1=0 （2）当U2*＞0且U1*＞0，y2=1；当U2*≤0且U1*＞0，y2=0 （3）即农户首先决策是“不采纳”还是“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y1=0或y1=1）；当农户“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后（U1*＞0），农户再决策是“部分采纳”还是“完全采纳”该技术（y2=0或y2=1）。
若Cov(ε1, ε2)=ρ=0，则这两个决策过程可以分别采用Probit模型估计。若Cov(ε1, ε2)=ρ≠0，即未观测到的因素会同时影响农户的这两个技术选择，则（2）和（3）式组成的方程应采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进行估计。
农户技术选择的三种非条件概率表达式分别为：
y1=1，y2=1：Prob(y1=1，y2=1)=Φ2(β1X1, β2X2, ρ) （4）y1=1，y2=0：Prob(y1=1，y2=0)=Φ2(β1X1, -β2X2, -ρ) （5）y1=0：Prob(y1=0)=Φ(-β1X1) （6）其中，Φ2（·）是二维标准正态累积分布函数，Φ(·)是标准正态累积分布函数，（y1=0）表示农户“不采纳”配方肥，（y1=1，y2=0）表示农户“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y1=1，y2=1）表示农户“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此基础上利用Bivariate Probit 模型，分析农户相对于“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决策是否“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影响因素，和相对于“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决策是否“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影响因素。
2.2 变量的选择与设定
农户是否采纳一项新技术是一个新旧技术成本收益对比过程[22]。研究表明，农户采纳环境友好技术与采纳传统技术相比，增加的技术转换成本主要包括：（1）农户为学习新技术而必须投入一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所形成的学习成本[23]；（2）农户在生产过程中为采纳新技术而需要增加人工投入所形成的采纳成本[24]；（3）为获取新技术信息而付出的交易成本[24]。同时，农户的年龄[8]、耕地规模[8]、人力资本[25]、农业收入[26]和非农就业[27]也是影响农户采纳环境友好技术成本和收益的重要因素。据此，本研究将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因素分为以下四类：农户特征、农户经营特征、农户学习成本因素和农户新技术信息的可获得性。各类因素包含的自变量的具体定义、基本统计特征见表2。
两个因变量分别为（1）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其中，1=“完全采纳”；0=“部分采纳”；（2）农户是否“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其中，1=“部分采纳”；0=“未采纳”。
2.3 回归结果与分析
2.3.1 计量结果 本研究使用的统计软件是stata10，采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进行分析的计量结果见表3。似然比检验表明模型具有总体显著性。参数估计中，
4966 中国农业科学44卷
表2 各变量的基本统计特征*
Table 2 Basic sta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variables
变量名称Variable names 变量定义（单位）
Variable definition
未采纳
Non-adoption
部分采纳
Partial-adoption
完全采纳
Full-adoption
农户特征Characteristic of farmer
年龄 Age 农户户主的年龄
Farmer’ age (years old)
51.06（10.15）55.03（10.57） 56.49（11.58）
受教育程度Education 农户户主的受教育程度：1=文盲2=小学3=初中4=高中5=高中以上
Farmer’ education: 1=illiteracy;2=primary; 3=lower secondary;
4=higher secondary; 5=higher secondary above
2.37（0.83） 2.71（1.04） 2.67（0.81）
劳动力非农比例Nonagricultural rate of labour force 近3年农户家庭劳动力常年在外打工者占家庭成员总数的比值
Proportion of full-time non-farm employment in the family in recent
3 years
0.45（1.30）0.21（0.28） 0.23（0.31）
农户经营特征Characteristic of farmer’ management
农业收入比重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2009年农户农业收入占农户家庭收入的比重是否大于50%：1=
是；0=否
Whether the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is more than 50% or
not in 2009: 1=yes; 0 =no
0.27（0.45）0.46（0.50） 0.73（0.45）
耕地面积
Area of farmer’ land 2009年末农户家庭的总耕地面积（公顷）
The area of farmer’ land in 2009 (hm2)
0.18（0.09）0.26（0.15） 0.31（0.14）
地块特征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 land 农户所在村耕地分配方式：1=连片分地；0=平均分地
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 land: 1=contiguous subdivision;0= equal
subdivision
0.14（0.47）0.48（0.50） 0.41（0.49）
学习成本变量The cost factor of study
技术理解能力Understanding of novel technology 农户对配方卡上的信息理解是否全面：1=是；0=否
Whether completely understanding the message of the card or
not:1=yes; 0=no
0.13（0.35）0.62（0.49） 0.94（0.25）
施肥观念
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1=“按需施肥”的现代施肥观念；0=“多施多收”传统施肥观念
1=modern 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0=old- fashioned 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0.43（0.50）0.53（0.50） 0.71（0.46）
技术信息可获得性变量Available of technical message
技术指导Technical guidance 农户与农技人员联系是否方便：1=是；0=否
Whether convenience to contact with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manager or not:1=yes; 0=no
0.11（0.31）0.74（0.44） 0.87（0.33）
技术获得Technical availability 农户手中是否有配方卡：1=是；0=否
Whether had the card or not:1=yes; 0=no
0.16（0.37）0.48（0.50） 0.75（0.44）
总样本数（户）
The total number of samples 205 37
58
110
*括号外数值为变量的均值，括号内数值为变量的标准误
The number outside and in the brackets are the mean and the standard error of the variables respectively
Rho = 0在1%水平上被拒绝，表明农户两种技术选择决策的残差具有相关性，这也说明了采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估计的有效性。
2.3.2 结果分析 表3回归结果表明了不同因素对农户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
（1）农户特征对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影响。农户的年龄特征对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5%的水平上具有显著负向关系，对农户是否“部分采纳”该技术没有显著影响。葛继红等 [13]的研究认为，相对于年龄稍小农户，农户的年龄越大在配方肥施用比例上越持有保守态度。
（2）农户经营特征显著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农业收入占其总收入的比重对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5%的水平上具有显著正向效应，对农户是否“部分采纳”该技术没有显著影响。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农户作为理性个体，农业收入占其总收入比重高的农户对农业收入的增加会相对较敏感，为了获取采纳该技术的产出效应和精确效应，更愿意“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
农户所在村的耕地分配方式对农户是否“部分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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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Bivariate Probit模型的回归结果
Table 3 Regression results of bivariate probit model
部分采纳 Partial-adoption 完全采纳 Full-adoption
变量
Variables
系数
Coefficients 标准误
S E
P值
P values
系数
Coefficients
标准误
S E
P值
P values
常数Constant -0.754 0.673 0.263 -2.270 0.522 0.000 农户特征 Characteristic of farmer
年龄Age 0.007 0.009 0.453 -0.021** 0.010 0.041 受教育程度Education 0.115 0.111 0.299 -0.074 0.111 0.502 劳动力非农比例Nonagricultural rate of labour force -0.157 0.239 0.510 -0.015 0.244 0.951
农户经营特征Characteristic of farmer’ management
农业收入比重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0.276 0.202 0.173 0.497** 0.234 0.033 耕地面积Area
of
farmer’
land -0.066 0.051 0.192 0.182** 0.080 0.024 地块特征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 land 0.389** 0.197 0.048 -0.169 0.224 0.449 学习成本因素The cost factor of study
技术理解能力Understanding
of
novel
technology
-0.313 0.255 0.219 1.124***
0.324 0.001
施肥观念Concept
of
fertilization -0.266 0.191 0.163 0.427** 0.215 0.047 技术信息可获得性因素 Available of technical message
技术指导Technical
guidance 0.508** 0.252 0.044 0.459* 0.270 0.090 技术获得 Technical availability -0.295 0.210 0.160 0.422** 0.209 0.043 RHO -1
Likelihood-ratio test of rho = 0 chi2 (1) =121.99 prob > chi2 = 0.0000
Log likelihood -133.08
Wald chi2(20) 65.25
Prob > Chi2 0.0000
***表示在1%水平上显著，**表示在5%水平上显著，*表示在10%水平上显著***, ** and * denote at the level of 1%, 5% and 10%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respectively
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5%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农户耕地面积对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5%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究其原因，这是因为采用连片分地形式的农户可以降低平均分地所导致的耕地细碎化问题[28]，及由平均分地所产生的采纳新技术的实施成本，所以更愿意完全（或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由于相对于“部分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完全采纳”该技术具有显著的精确效应（表1），因此，农户耕地面积越大，新技术的这种精确效应会越显著，农户更愿意“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
（3）农户学习成本因素显著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对技术的理解能力和施肥观念在1%和5%水平上对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农户是否“部分采纳”该技术没有显著影响。这是因为，农户全面理解技术能力越强和越倾向于现代施肥观念，农户对新技术的学习成本就会越低，所以更愿意“完全采纳”该技术；由于技术学习的路径依赖性[29]，农户越倾向于“多施多产”的传统施肥观念，学习新技术的成本就越高，越不愿意“完全采纳”新技术。同时，由于调研中发现农户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片面理解为施用配方肥等原因，使得农户无法全面理解配方卡的信息，这无疑会加大这些农户的学习成本和增收的不确定性，从而导致这些农户不愿意“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
（4）技术的可获得性显著影响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获得技术指导情况对农户是否“部分采纳”和“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分别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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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10%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农户手上是否有配方卡对农户是否“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5%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当前，农技人员提供的技术信息仍是农户获取新技术的主要渠道[30]，但由于样本地区农户无法确知与哪些具体的农技人员联系以及其家庭成员经常外出务工等原因，导致了农户与农技人员的联系不方便，显著影响了农户掌握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配方卡是农户获取与自己耕地有关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信息的重要依据，样本地区的调研中发现，由于丢失或者未收到等原因，相当数量的农户手里没有配方卡，这也显著影响了农户“完全采纳”该技术。
3 讨论
农户对于较复杂的农业新技术存在逐步采纳的现象。当前有关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研究是将其简单的二分为“采纳”和“不采纳”两种情况[13-14]，缺乏对农户新技术逐步采纳行为的研究。本文通过将样本地区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细分为“不采纳”、“部分采纳”和“完全采纳”三种情况，考察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逐步采纳行为。研究表明，有效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需要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为此，进一步探讨经济发达程度、户均耕地面积、主要种植作物显著差异的地区间农户逐步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异同是今后研究的一个重点。
根据前述研究成果，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一是在未来农村的土地承包中需要扩大连片分地的承包形式。连片分地的承包形式有利于扩大农地的规模收益，从而有利于提高环境友好型技术的推广。二是要加大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宣传力度，转变农户的施肥观念。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内容较为复杂，通过技术宣传有利于促进农户向现代施肥观念的转变，有利于农户更全面的掌握该技术、完全采纳该技术。三是增强对农户的技术支持。当前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推广是以政府主导为主，提高中国农技推广体系的运行效率，向农户提供更多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培训，将有利于技术的推广。同时，采用多种向农户传递配方卡的形式，比如采用技术宣传墙和发放配方卡相结合的方式，有利于农户有效获得测土配方施肥技术。
4 结论
本文首先对样本地区2009—2010年度种植冬小麦中，农户“未采纳”、“部分采纳”和“完全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这三种不同的行为产生的技术效果进行了分析，然后利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分析了影响农户三种不同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因素。研究表明，农户的三种技术采纳行为在技术效果上存在显著差异：“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农户相对于“未采纳”该技术的农户获得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产出效应，而“完全采纳”该技术的农户相对于“部分采纳”该技术的农户获得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精确效应和环境效应、相对于“未采纳”该技术的农户同时获得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产出效应、精确效应和环境效应，而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产出效应和精确效应可以有效增加农户的收入；农户的特征、经营特征、学习成本和技术信息的可获得性因素是影响农户采纳三种不同技术行为的重要原因：采用平均分地的分配形式、农户与农技人员联系不方便是导致农户“未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重要原因，农户的农业收入占其总收入的比重较低、耕地面积相对于较少、具有传统的施肥观念、未能全面理解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和缺失配方卡是农户“部分采纳”该技术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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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