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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说的怪诞现实主义

莫言小说的怪诞现实主义
莫言小说的怪诞现实主义

第9卷第2期 辽 宁 工 学 院 学 报

V ol.9,No.2

2 0 0 7年4月

Journal of Liaon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Apr .2007

收稿日期:2007-03-06

作者简介:刘广远(1973-),男,辽宁朝阳人,讲师,博士生。

莫言小说的怪诞现实主义

刘广远

(渤海大学 中文系,辽宁 锦州 121013)

摘 要:莫言的作品总能给人带来新鲜的感觉。他的小说的叙述充满怪诞现实主义色彩,以怪诞的方式叙述了现代社会现象,在荒诞性原则下建立起虚构话语世界,与制度化的生存世界之间形成鲜明对照。荒诞性的场景和民间的怪诞场景表现了小说对现实的批判和反思。

关键词:怪诞现实主义;荒诞性节日;狂欢式场景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91(2007)02-0042-03

当下文学是一种边缘化的存在方式,已经不再是社会关注的中心和焦点。文学可以回到文学的自然状态,小说也可以回到叙述本身,回到小说的艺术世界。小说是一种虚拟的历史,它并非代表真正的历史。在众多作家之中,莫言的写作是民间写作,他以一种怪诞的现实主义手法来进行小说的叙述。怪诞现实主义“是以扭曲和变态的但是发自内心的方式表现现实,更能代表和体现民间意识形态,更能显示出与正统意识形态及其现实主义美学原则的巨大反差,并形成一种与官方相对立的又可被官方容忍的新的美学原则和创作实践。” [1]莫言小说具有怪诞性,莫言运用自己的语言和叙述对人生的荒诞表示强烈的反感和深刻的讽刺,揭示世界的不合理性,社会存在的无依据、无理由,人命贱如蝼蚁、微不足道等现象。他的写作并不是作为知识分子来写作,而是尽量贴近说话者的身份,甚至形而下到动物的身份,关注历史的个人性和荒诞性,从而形成对历史和现实的反思。

莫言小说描绘许多荒诞的场景和狂欢化人物等。小说以怪诞的方式表现了现代社会现象,在怪诞化原则下建立起来的虚构话语世界就会与现实制度化的生存世界之间形成鲜明对照。怪诞的社会不属于正常的社会,然而,这样的社会明显带有常态社会所不能揭示出的病态,能够更好地展示现实社会的沉沦和腐朽、堕落和丑恶,更有利于人类站在高处进行俯瞰式的审视,更有利于人们忧患意识的养成,更有利于用批判的武器进行直面的批判。

边缘化的写作中常有一些狂欢化、荒诞性的场景,而这些场景往往与人原始的本能、本能的欲望有直接关系,比如节日的场景。节日使人摆脱一切功利性和实用主义,节日暂时创造一个乌托邦的世界。节日使人们充满快感和疯狂感,这种疯狂是“理想和行为的错综凌乱没有条理”,“令人怀疑上帝赋

予人类的思维能力也像其他感觉一样可以错乱。”[2]

莫言小说中有许多怪诞的节日描写。节日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官方按照自己的意志创建一些新的节日;一类是民间自发的节日。莫言小说对两类节日都有所描述,但无一例外,都有诙谐反讽的本质。

《丰乳肥臀》里上官金童“摸乳”的雪集是民间的节日,这里的象征含义是明显的:

“高密东北乡奇妙的‘雪集’——雪上的集市、雪中的交易、雪的祭祀和庆典。这是一个必须将千言万语压在心头、一开口说话便要招致灾祸的仪式。在‘雪集’上,你只能用眼睛看,用鼻子嗅,用手触摸、用心思体会揣摩,但是你不能说话。至于说话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问,也没有人说,仿佛大家都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3]

上官金童扮演的雪公子在这样的雪集上,摸了“一百二十多对乳房”,最后摸到“独乳老金”的硕大左乳导致她喃喃呻吟,一句话招来灾祸;需要语言的集市不允许说话,大家无论是愤怒还是痛苦都在无语中交易;开创“雪集”的门老道被奉为半

2007年(总第46期) 刘广远:莫言小说的怪诞现实主义 43

人半仙的高士,却被逮捕枪毙……“雪集”是民众的、是开放的,又是压抑的神秘的。“狂欢节期间的生活,是脱离了常规的‘第二种生活’,决定着普通的,即非狂欢节生活的规矩和秩序的那些法令、禁令和限制,在狂欢节一段时间里被暂时‘取消’了。”[4]“雪集”印证了俄罗斯文论家巴赫金的“狂欢节”说法,因为“雪集”是不能使用语言的,但手势、表情及至“摸乳”这样诡秘的行为是可笑的,同时又是令人恐惧的,这种沉默的反抗是一种象征方式,它以噤声来抗议压制、以“摸乳”来嘲讽正统。

《四十一炮》里描绘一个怪诞的节日——“肉食节”。“肉食节”是在五通神庙前举办的典型的官方节日。“肉食节”要延续三天,在这三天里,各种肉食琳琅满目,各种屠宰机器和肉类加工机械摆满展台,各种关于“牲畜饲养、肉类加工、肉类营养”的讨论会在各大饭店召开;同时,把人类食肉的想象力发展到极限的“肉食大宴”也在全市的饭店排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有“吃肉大赛”,还有最热闹的“谢肉大游行” ——有象征世俗社会的“梦丹娜”皮衣公司、“安康”医药集团;有乘卡迪拉克豪华轿车来往的巨富、私营企业主;有鸡彩车、牛彩车、骆驼队伍、鸵鸟队伍等。还有戏谑诙谐的场景,如有为不伦不类的“肉神庙”题字的省长、也有因吃肉中毒的官员们;有鬼鬼祟祟的偷盗者、也有捡着市长假发套开玩笑的民工等。肉食节充斥着长官、名流、名车等,也是偷盗者、抢劫者和表演者的天堂。

肉食节本是官方的节日,却变成民间喧闹的舞台。肉食节虽然“一届比一届动静大,一届比一届花钱多,折腾十年了,也没见到招来多少商,引来多少资,倒是每年都引来了这些大肚子狼”[5]。“皮柏认为,这种人为的节日往往能指示一种特殊的对人的存在的诠释,它意味着,凭借政治权力的操纵,能使他自己及世界得救……人为的节庆维持一段较长的时期,并在表面的排场与声势上不逊于真正的民间的节日庆典……当然,这种表面上的逼真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抄袭,它的内在精神则与真正的民间节庆精神相悖。” [6]124 肉食节成为狂饮暴食的场所、成为民众胡闹的,成为自由民间的舞台。“相对于民间节日而言,这类政治庆典是倒置的,自上而下的,长官意志是他的发动机,它没有深广的民众基础,因此,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它的衰微不可避免。”[6]124在《四十一炮》中,因“长官意志”存在的肉食节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它的欢庆,充满了荒谬性、戏谑性。

文本形成了对现实的反讽,有着强烈的现实的批判性和反思性。在这里,在肉食节的广场上,支配一切的是人们之间不拘形迹地自由接触的特殊形式,而在日常的即非节日的生活中,人们被不可逾越的等级、财产、职位、家庭和年龄差异的屏障所分割开来。同时,肉食节名义是官方节日,事实恰恰是相反的。在肉食节期间,一切等级关系、特权、规范和禁令都被取消了。这是真正的节日,不断生成、交替和更新的普通大众的节日。它与一切永存、完成和终结相敌对,它面向未完成的将来。

莫言小说中的民间的怪诞和狂欢也总是与暴饮暴食联系在一起。《四十一炮》中的罗小通吃肉不仅仅是满足食肉欲,他嗜肉如命已近似于宗教崇拜。这种超越正常的狂热地对“肉”的追求充满荒诞的色彩。而吃肉比赛则将狂欢推向极致,罗小通与擅长吃肉的三个人进行吃肉比赛,吃肉不再是生存的需要,而是精神的需要——象征着欲望的狂欢。罗小通能够与肉交流对话,听到肉的声音,看到肉的眼泪,理解肉的幸福与痛苦,罗小通赢得了吃肉大赛的胜利。如俄罗斯文论家巴赫金所说:“在吃的活动中,人与世界的相逢是欢乐的,凯旋式的;他战胜了世界,吞食了他,而没有被吞食……得胜的身体容纳失败的世界并得到新生。”[7]312罗小通的吃肉已经不是简单的吃肉,完全具有荒诞的意义和魔幻的色彩。在巴赫金看来,“吃与喝——是怪诞肉体生命最重要的表现之一。这个肉体的特点是它的开放性、未完成性以及他与世界的相互作用。”[7]310这就是说,我们不能把罗小通的吃肉简单地理解成“吃”的现实意义,而必须考虑其多重象征意义。

当然,从正常意义去理解,吃肉是食欲的一种,食欲是人生存的本能。但是,在莫言的小说中,这种对食物的占有是贪婪的、攫取性的,肉体化的欲望超越了个体生命的存在成为真正的“主体”。《四十一炮》中的罗小通能和肉和谐交流,为其肠胃得到享受而满意;在《罪过》中,“我每天都跟我的肠子对话,他声音低沉混浊,好像鼻子堵塞的人发出的声音……我伸手抓过鳖裙,迅速地掩进嘴里,从口腔到胃这一段,都是腥的、热的。我的肠子在肚子里为我的行动欢呼。”[8]主人公个体化的欲望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器官的狂欢。

宴席也是描述怪诞性的重要场景。莫言是善于

44 辽宁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9卷第2期

用夸饰的语言来描写筵席和餐桌的,这与巴赫金发现拉伯雷的“解剖学特色、狂欢节厨房气氛和江湖医生风格”是类似的。莫言会不厌其烦地罗列烧烤的内容——

有韩国烧烤,日本烧烤,巴西烧烤,泰国烧烤,蒙古烤肉。有铁板鹌鹑,火石羊尾,木炭羊

肉,卵石炮肝,松枝烤鸡,桃木烤鸭、梨木烤

鹅……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拿

来烧烤。 ——《四十一炮》

莫言把疾病也列成一道道美味佳肴——

发疟疾、拉痢疾、绞肠痧、卡脖黄、黄水疮、脑膜炎、青光眼、牛皮癣、贴骨疽、腮腺炎、肺

气肿、胃溃疡……这一道道名菜佳肴等待我们去

品尝,诸多名菜都尝过,惟有疟疾滋味多。

——《红蝗》 这种狂欢的描述风格有其特殊的象征意义。“拉伯雷以‘物化’和‘反讽’的方式消解了中世纪的教会神学关于‘灵魂’对‘肉体’支配的深化,恢复了肉体存在的合理性地位。拉伯雷风格的诸方面,在莫言的笔下得到充分体现。”[9]莫言的风格特征主要集中在筵席场面上,筵席在鲁迅那里被描述成一个恐怖残酷的场面——吃人。“吃人的筵席”成了中国传统文化扼杀人性的一个悲剧化的场景。而莫言则将“筵席”怪诞化、喜剧化,其怪诞化风格在筵席场面中达到了极致。拉伯雷的世界充满了肉欲的快乐,是对肉体和物质性世界的积极肯定。而莫言的世界却更多地包含了现实生活的残酷性,它是一出残酷的狂欢剧——带来了“带泪的笑”,还有社会的残酷性和荒诞感。

莫言小说中的怪诞场景的描写,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现实意义。怪诞场景的背后有更多的寓意,蕴含着对社会的忧虑和对社会价值的反思。创作主体渲染超越现实的欲望世界,以一种怪诞的表现方式来揭示现实,也是对生活的伪饰和假面的夸大,揭示其荒谬和丑恶,并对此进行批判。

参考文献:

[1] 张首映. 西方20世纪文论史[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社,1999:352.

[2] 伏尔泰. 哲学词典(下)[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533-535.

[3] 莫言. 丰乳肥臀[M]. 北京: 作家出版社,1995: 316.

[4] 夏忠宪. 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研究——俄国形式主义研究

[M]. 北京: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69.

[5] 莫言. 四十一炮[M]. 沈阳: 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 191.

[6] 王建刚. 狂欢诗学——巴赫金文学思想研究[M]. 上海:

学林出版社,2001.

[7] 巴赫金. 弗朗索瓦·拉伯雷的创作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

时期的民间文化[M]. 莫斯科:文艺出版社,1990.

[8] 莫言. 欢乐十三章[M]. 北京:作家出版社,1989:24.

[9] 张闳. 感官的王国[J]. 沈阳:当代作家评论,2000(5).

(责任编校:叶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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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4页)参观辽沈战役纪念馆的作家所提到的改朝换代,决不是同一统治阶级的一个统治者对另一个统治者的改朝换代,决不是封建社会一个朝代对另一个朝代的简单代替。而是被压迫和被剥削阶级对剥削阶级的一次历史性胜利,是中华民族历史上一次重大历史性飞跃,为实现中华众多有志之士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国富民强、人民当家作主的理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四、两点启示

历史研究必须坚持以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从历史的现实环境与条件来认识历史,遵循历史规律。绝不能采取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否则必然歪曲历史,误导人们远离甚至忘记历史的真相。这如果不是无心之过,就是别有用心。我们党尤其是广大理论工作者绝不能掉以轻心。

革命历史教育还需进一步加强。尤其是作为红色旅游的重要景点的全国各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在改善设施的同时,必须进一步加强历史观、价值观和战争观的教育,弘扬“红色精神”,弘扬中华民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打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柱。

参考文献:

[1] 孙中山. 孙中山全集(第一卷)[M]. 北京:中华书局1981:

19.

[2] 毛泽东. 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册)[M]. 北京:中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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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刘江,李烽.中国共产党建党80年的历史启示[N]. 人

民日报,2001-6-27(1).

[4] 毛泽东.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1:476.

[5] 马克思,恩格斯.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1960:51.

(责任编校:叶景林)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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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余华小说中的暴力情结

浅析余华小说中的暴力情结 摘要:20世纪80年代以来,余华的小说常常呈现出一种与现实的紧张关系。对鲜血、暴力和死亡的叙述构成了他文学创作的重要特色。这种倾向与他的童年记忆、阅读经验以及80年代的先锋文学潮流有关。对暴力的残酷书写决非余华内心的真正向往,实是作者采取极端和隐喻的方式对人文关怀的重新提倡和对人生苦难的痛切关注。 关键词:余华;鲜血;暴力;死亡;人文关怀 在20世纪80年代的先锋文学创作中,余华通过冷漠残酷的叙述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充斥着血腥、暴力与死亡的世界。90年代创作转型后,余华小说的潜在主题依然与暴力有关。这种极端而强硬的叙述方式其实隐喻了作者对人和世界本身的独特理解。令许多读者关注的是,余华为什么这样迷恋于血腥和暴力的书写?或许,只有解开了这个谜底,余华精神世界的最后一道大门才会向我们真正敞开。 <一> 余华对鲜血的钟情由来已久。在中国以往的文学作品里,血莫不与道义、气节联系在一起,而余华笔下的血已无关宏旨。“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在《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成名作里,余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鲜红的血液稀释成了“眼泪”,第一次向读者显示了他冷酷的一面。而在那篇以《鲜血梅花》(1989年《人民文学》第一期)命名的小说里,他就兴趣盎然地玩味道:“一旦梅花剑沾满鲜血,只须轻轻一挥,鲜血便如梅花般飘离剑身。只留一滴永远盘踞剑上,状若一朵袖珍梅花。”到了《死亡叙述》,余华则是这样描述鲜血的:“动脉里的血“哗”地一片涌了出来,像是倒出去的洗脚水似的。”而“我”却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面留下的印痕,毫无痛惜之感。余华曾经坦言:“暴力因为其形式而充满激情,它的力量源自于人内心的渴望,所以它使我心醉神迷。”①[P162]对暴力的迷恋,使余华在描写鲜血时,禁不住会以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欣赏的眼光来打量,甚至以华丽的语言来不厌其烦地精描细写。如在《一九八六》里,余华这样写道:“破碎的头颅在半空中如瓦片一样纷纷落下来,鲜血如阳光般四射……溢出的鲜血如一把刷子似的,刷出了一道道鲜红的宽阔线条。”在这里,鲜血四溢的视觉冲击,给人的不再是惊心动魄的畏惧,而是豪奢的感官盛宴。与此同时,余华内心的暴力倾向、死亡情结也愈来愈清晰地展现给了读者。 “暴力”也是贯穿和理解余华小说的一个关键性词语。早期如《一九八六》、《现实一种》、《河边的错误》、《古典爱情》等作品,写的多是一种纯粹的肉体暴力,并希望用肉体暴力这个寓言转寓“精神暴力”和“思想暴力”。后期如《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了血腥和暴力的场景,但它们的潜在主题其实依然与暴力有关。 以中篇小说《现实一种》为例,尤其能够说明余华那冷酷的暴力美学。这篇小说不仅有最为阴郁、冷酷的血腥场面,更重要的是,余华让我们看到了,人是如何被暴力挟持着往前走,最终又成为暴力的制造者和牺牲者的。暴力起源于一个叫皮皮的孩子,他虐待和摔死了自己的堂弟。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已经开始学会使用暴力来获取快乐—— “这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朝堂弟惊喜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对准堂弟的脸打去了一个耳光。他看到父亲经常这样揍母亲。挨了一记耳光后堂弟突然窒息了起来,嘴巴无声地张了好一会儿,接着一种像是暴风将玻璃打开似的声音冲击而出。这声音嘹亮悦耳,使孩子异常激动。然而不久之后这哭声便跌落下来,因此他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接着,皮皮抱着堂弟到屋外去看太阳,似乎是出于本能,当他觉得手上的孩子越来越重时,就松开了手,那一刻,他“感到轻松自在”。就这样,暴力的旋涡在孩子一次无意识的罪恶行动中形成了。山岗和山峰两兄弟及其妻子,都被不由自主地卷入到暴力的旋涡中。成人世界的暴力一旦展开,可绝不像孩童世界那样是非理性的,它是有计划、有安排、有目标的,它要求每一个人

莫言小说对人性的研究以及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莫言小说对人性的解读 ——及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学校:廊坊师范学院 指导老师:贺莹 姓名:李彬 专业班级:11级汉语言文学1班 学号:11010141012

目录第一章摘要 第二章写莫言作品的原因 第三章莫言的生平与创作 第四章莫言作品研究现状 第五章正文 第六章 1.对人性当中个性自由之我见 2.对人性之中软弱性之我见 3.对人性当中性问题之我见 4.对人性当中暴力 第五章附录

一、摘要与关键词 这篇论文主要通过对莫言的某些作品及作品中人物性格的分析来理解莫言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内质,通过这些人性内质来更好的了解人性,了解人,了解我们自己。并且指出我们的社会在这写人性内质影响下的社会问题,旨在希望通过这篇论文我们能够更好的完善自己,完善我们的社会。 关键词:莫言莫言作品中的人物自由软弱性暴力 二、写关于莫言的论文的原因 2012年,莫言因为其本人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样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莫言的名字红遍了大江南北,甚至都到了妇孺皆知的程度。同时莫言的作品也达到了销售的高潮。作为一名文学院的学生,之前对莫言的了解是肤浅的,甚至是仅仅局限在当代文学的教材当中,对莫言的事迹也是不是很清楚地知道的,对莫言的作品更是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之中。 莫言获得“诺奖”之后,亦是读了莫言的一些书的。先是《生死疲劳》,再是《檀香刑》,又是《丰乳肥臀》、《红高粱》、《红蝗》等书。还记得,在首先读《生死疲劳》是的情形,当时就被莫言在这部书中奇妙的形式构思,精彩的内容以及围绕农村土地所展开的主题震惊折服了。《生死疲劳》这个词最早出现是在佛经当中的一句话:“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这句话得当的指出了在世间繁繁碌碌的人们受尽生死疲劳之苦的根源,那就是贪和欲。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精选版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 Document serial number【KKGB-LBS98YT-BS8CB-BSUT-BST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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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I Abstract (Ⅱ) 一、语言的修辞手法灵活多样………………………………………………………………………………… 二、语言风格幽默诙谐………………………………………………………………………………………… 三、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四、语言色彩丰富,抒情自然………………………………………………………………………………… 五、狂欢化、变异化的语言结构……………………………………………………………………………… 六、乡土气息浓厚……………………………………………………………………………………………注释……………………………………………………………………………………………………………… 参考文献………………………………………………………………………………………………………… 致谢词……………………………………………………………………………………………………………

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西北工业大学成人教育学生毕业论文 浅谈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所学专业汉语言文学 入学年度 2013级 学习地点奈曼教师进修学校 学生姓名张晓梅 指导教师 完成时间 2015、3、1

浅论莫言小说得艺术风格 张晓梅2013级汉语言文学 【内容摘要】莫言就是新时期以来最具创新意识得作家之一,她在小说语言方面取得得成就引人瞩目。杨扬说:一个作家用什么语言来写作,有时就是先天注定,无法更改得。大家都在用同一种语言,为什么有得作家作品有自己得语言特征,而有得人却没有呢?这就是因为有得作家通过某种发现,唤起了语言中沉睡得不被人注意得东西,而这种语言就是属于作家个人得,只有她能够感受,只有她能够将这种语感得灼热得温度传达出来。一个作家只有寻找到这种语感与语言得表达方式,才算就是开始了自己得文学语[1]。”莫言正就是这样得一位作家,她作品得语言个性鲜明,风格独特。 【关键词】莫言;艺术风格;《红高粱》;《檀香刑》 艺术风格指作家创作个性同具体话语情境所营造得相对稳定得整体话语特色,它包括主体与对象、内容与形式得特定融合,就是一个作家创作趋于成熟其作品达到较高艺术造诣得得标志。其形成就是以作者生活实践得情感体验为基础,以思想倾向得创作为方向,并受到时代精神、阶级属性等众多因素得影响,并最终形成作者独特得风格特点为表现,就是一个不断积淀突破得过程。 一、雅俗共赏得语言 高尔基曾说“文学创作得技巧,首先在于研究语言,因为语言就是一切著作,特别就是文学作品得基本材料”,即文学得第一要素。干脆利落、激情奔放、着意于色彩、但又含蓄内敛,就是一种“莫言式”得语言风格,下面以《红高粱》为例,具体其语言得主要特点为:

论莫言小说的叙述特征

内容摘要:莫言是当代文坛上的重量级作家,其作品在言说的气质上具有异质性:以民间立场消解官方话语,凸显自由意志以颠覆压抑人性的文化传统,以土匪形象解构典型英雄。为了达到言说的目的,莫言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段,并在感觉与语言、人称与视角、声音与色彩、文体与结构等的综合使用上具有探索性与实验性,尤其以站在民间立场的写作引人关注。如此手段的运用,虽然给莫言作品增色不少,但也产生局限性的瑕疵。本文试从叙述的异质性、多种手段的运用及二元对立的局限等方面浅析莫言小说的叙述特征与得失。 关键词:莫言;小说;叙述;特征 Abstract:Mo Yan is a heavyweight writer in the contemporary literary world, his works reflects on the temperament of the heterogeneity: the official discourse digests civil position, highlight the repression of free will in order to subvert the cultural heritage of humanity, deconstruct the image of a typical hero with regard to the image of bandits .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his works, Mo Yan uses of a variety of artistic means , and in perception and language, person and perspectives, sound and color, style and structure , Mo Yan is doing a revolutionary and experimental, especially the writing of folks position draws people’s attention. The use of such means, although the adds much color to the works of Mo Yan, also produces the limitations of the drawbacks . I will try this article from the accounts the heterogeneity 、the integrated use of various means as well as the limitations of binary oppositions to analyze the features of Mo Yan's narration and gains and losses of his works. Key words : Mo Yan ; novel ; narration ; features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与叙事特征

作品研读总第期 MangZhong Literature 439 论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与叙事特征 ◎夏艳艳 (铜仁学院教育科学系,贵州铜仁554300) 引言 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的莫言,因为其作品充满着深度的怀乡和怨乡的感情,被放置在“寻根文学”作家队伍的行列,他先后出版了《红高粱家族》《食草家族》《生死疲劳》《丰乳肥臀》《蛙》等作品,莫言自荣膺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对其小说的相关研究呈现“井喷”趋势。作为一个农民家庭出身的作家,他的乡土情结与生命情怀使其作品充满着乡村知识分子的敏感和厚重。莫言的成功,让我们想起了路遥。路遥对于乡土世界的描绘,激发起了我们的希望,然而路遥过早地去世;这种燃起的希望又落在了莫言的身上。因此,莫言的成功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路遥等一代充满乡土忧患意识的作家的告慰。对于莫言而言,其对语言的贡献远远超过对小说技巧的贡献。换句话说,莫言对于语言的实验和创新,使其小说充满了一个独特的乡土世界。莫言在语言上的大胆创新使其成为建国后在小说创作方面,独树一帜的作家,与高行健在小说技巧方面的贡献不同,莫言对语言的独特建构使得他成为一个有别于中国其他作家的佼佼者。莫言对语言的建构在于他大胆地打破语言的理性束缚,表现了感性化的语言体系,莫言试图改造词汇,使词汇产生一种变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莫言小说的语言变异使得他备受争议。本文试图对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做出阐释,从而探讨莫言小说语言上的叙事特征。 一、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 莫言小说的语言修辞就是指莫言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对于词汇的改造和创新使其语言表达的效果具有强烈的修辞特征。莫言所构建的语言世界以色彩缤纷为主,在莫言的小说中,修辞无处不在,可以说,莫言是一个十分会掌控语言的作家,通过他刻意的改造,使语言为他叙事所需要的。在莫言的语言修辞中,隐喻手法的运用最为常见,莫言总是把具体的人物关系摄入隐喻的表现手法,从而凸显整个乡土社会;如移就手法的运用:莫言在描述一件事的时候,喜欢用语言来描述另外的事情,以此对比和暗衬,达到叙述目的;对于变用,莫言最擅长的就是对词汇的变异使用,诸如通过对熟悉词汇的改造和翻新等;此外,莫言语言的修辞手法还有诸如仿词、夸张、双关、谐音、反语、反讽、戏仿等。其中,在词汇的变异和创新方面,莫言确实是一个高手,这在他的小说中处处可见。 总体上来说,莫言对语言的革新主要有如下几种方式:一是旧词新用、熟词生用。莫言常常对一些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成语或词语进行改造,从而产生一种新鲜感,尤其对一些旧词,通过改造后用其描绘具体的人物或场景,形象逼真,惟妙惟肖。二是断章取义,制造起义。这种断章取义是作家刻意为之,可以说,莫言最喜欢的就是刻意地断章取义,从而制造歧义,这种歧义又是为语言的修辞服务的,为塑造人物服务的。三是更换语素、拆分词组;莫言喜欢拆分词汇,或拆分一些谚语,使得语言的修辞效果更加明显,有时候体现为一种对比,有时候体现为一种衬托,或反讽、或比喻等,总是让人既熟悉又新奇。四是截取语素,颠倒语序。莫言在处理一些语素的时候,或是故意截取,或是颠倒语序,导致语言呈现一种似是而非的效果,有时候对数字的处理也同样如此。 如“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见《欢乐》),作家把急急忙忙进行拆分,一方面通过拆分之后形象表达诸如此类场景,另一方面,形成强烈的对比。通过拆分一些相对固定的词汇,再添加一些意思进去,改变词组的固有结果,使其前后的语序关系发生变化,语言的修辞作用得以扩展。再如“我在作品中也添了油加了醋撒了味精”(见《酒国》),莫言把添油加醋进行拆分,从而为语言的修辞功能服务。莫言喜欢用对比,尤其是词汇对比,虽然有堆积词汇之嫌,但是通过语言的对比,使得其修辞效果产生了巨大的衬托张力,如“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红高粱》),他在这个句子中,用了四对“最”对他的家乡高密进行语言描绘,以此体现高密所具有的独特魅力。又如“四老爷蹲在春天的麦田里拉屎,其实并不光是拉屎,他拉出的是一些高尚的思想”(见《鲜女人》),对于这种描述来说,莫言试图把一些特定语境的词汇运用到另外的语境中去,强化语言的修辞效果。对于夸张手法的运用,莫言可谓得心应手,通过夸张的表现手法,使得语言的修辞效果啼笑皆非,如“只有俺老赵坐得稳,为国杀人立大功,砍头好似刀切菜,剥 068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是当今文坛屈指可数的一流作家,他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他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的作品极具个性。他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2012年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他超越了中国所有作家同行,进入了世界文学之列。他的作品创作不断的追求真正的的民间风格,语言上也不断追求民间口语、戏剧的特点。他的小说运用了很多表现力极强的细节,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人物的心理,浓墨重彩的语言风格,给人以震撼力。莫言早期的作品描写童年记忆的乡村世界,表现独特的生命体验;中期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塑造神秘的超现实的对象世界,给人以先锋色彩;而后进入新的探索期,激情勃发,画面五彩斑斓,语言充满进攻型、反叛型。以上只是简单的概述莫言的创作特点,下面的内容将会从我个人的角度,从三个方面来论述我对莫言的创作风格的看法。 一、莫言小说的题材内容方面 莫言小说的创作一直都把视线定格在农村,可以说是一直关注农村表现农村。莫言自己认为他选择写农村好像是一种命定,因为他在农村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尽管他一直骂

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但他没有办法隔断与这个地方的联系。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他的根在那里。只要他一离开农村,离开土地,进入都市,就会产生一种眷念。因此在以后的一系列创作中,农村的生活就成了他灵感的来源。比如说莫言十三岁时曾在一个桥梁工地上当过小工,给一个打铁的师傅拉风箱生火,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产生就与他的这段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小说中的黑孩虽不是莫言本人,但与他是一体的,心灵相通的。他在农村二十多年的生活,就像电影胶卷一样,一部一部的储存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内容可以写成小说,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农村题材在他的笔下还没有写完,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值得他去写。莫言能一直用农村题材继续小说的创作,并不是一味的编造,而是他掌握了一种同化生活的能力。同化可以把听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象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这也就是一种想象力。莫言故乡的一些奇人奇事也有很多被写入了小说中,《红高粱家族》就是融入了许多这种故事。莫言的故乡与他的创作题材的关系也是十分复杂的,故乡对于莫言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生活的巢穴。那个地方在他的脑中会永远的存在下去,并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 二、莫言小说的语言表达方面

莫言小说的沉郁风格

莫言小说的“沉郁”风格 —文献综述及研究思路 [内容摘要]:莫言作为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之一,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涉足文坛起,共创作发表了百余部的小说。虽然莫言的众多小说从表层上看都带有狂欢化的色彩,但深入其中能够发现,他的小说都呈现出一种“沉郁”的风格。“沉郁”作为一种美学风格,在诗歌、小说等众多文学体裁中都有所呈现,而且已经有众多研究者对其进行了相关的探讨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而作为极富个性的作家之一,莫言也日益引起了评论界的关注,其小说创作中所呈现出的“沉郁”风格也逐渐为评论界所重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评论界便对莫言小说及其小说中所呈现出的“沉郁”风格做了不同方面的研究,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也有明显的不足之处。 [关键词]:莫言;莫言小说;“沉郁”;美学风格 本文所说的“沉郁”风格是就小说创作中所呈现出的一种美学风格而言。文学创作中的“沉郁“风格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中是一个既定的概念,它最早是对诗歌风格的一种评价,是指在诗歌创作中以严肃沉重的题材,深沉蕴藉的思想,含蓄曲折的表达,强烈深沉、浓郁忧愤的情感抒发为特点的一种艺术风格。在中国古代,众多诗人的作品都有呈现出“沉郁”这一风格,杜甫便是其中一个代表。“沉郁顿挫”就是他对自己诗歌创作风格的概括。“沉郁”风格作为一种较为成熟的美学风格,不仅在我国古代诗歌中普遍存在,在现当代的许多小说创作中也有所呈现。就小说创作中所呈现出的一种美学风格来说,“沉郁”是指小说创作中通过运用凝重的叙事和悲剧化甚至反讽等的艺术手法,以表现苦难、死亡和暴力等内容,体现作家的现实关怀和悲悯意识为主的一种美学风格。作家表现“沉郁”的目的在于再现真实的社会历史生活,使个人乃至民族的苦难和沉痛变得更加深刻。这种美学风格不仅能传达作家的生活体验和生命感受,同时在阅读时能唤起读者一种压抑、沉痛甚至震惊之感,进而引发读者对现实、对生活的担当。在中国现当代的文坛上,莫言便是其中一位具有代表性的作家。莫言自出道以来,共创作发表了百余部小说作品,这些小说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关注,至今研究界对其的相关研究成果相当丰富。虽然莫言小说中有众多对狂欢场景的描绘,其中一些人物形象也带有喜剧色彩,但深入作品其中可以发现,在这些喜剧化、狂欢化的表层下,他真正呈现的内容和表达的思想都是沉重的。而且尽管莫言作品中对“沉郁”风格的呈现与杜甫的有所不同,但其中所蕴涵的“沉郁”这一美学特质都是一样的。通过归纳相关研究可以发现,研究界对莫言小说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写作立场,艺术特色,丑陋现象和独特风格的来源上,但对小说中所呈现出的“沉郁”之美学风格的研究还是有所欠缺,值得进一步去探讨。 一、研究背景 莫言作为中国当代文坛极具个性又十分勤奋的作家之一,自1981年进行文学创作开始,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精力。出道至今,莫言共创作发表了包括《丰乳肥臀》《檀香刑》《四十一炮》《蛙》等在内的十一部长篇小说和将近百部的中短篇小说,是当代文坛值得大家去关注的一位作家。尤其是2011年莫言凭《蛙》获得“茅盾文学奖”,2012年又荣获“诺贝尔文学奖”,这些荣誉不仅使其小说在国内产生巨大影响,同时也在国际上享有更高的声望,并且研究界掀起了一阵

莫言小说翻译研究现状综述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doczj.com/doc/241432645.html, 莫言小说翻译研究现状综述 作者:郑羽茜 来源:《科教导刊·电子版》2018年第19期 摘要伴随着莫言小说创作的日益成熟,学界也掀起了一场莫言研究热。据不完全统计,截止2018年1月,关于莫言创作的研究方面的著作有八部;资料的汇编有三部;关于莫言的评传有两部;研究莫言的博士学位论文有九篇;硕士学位论文共有一百余篇,国内外公开发表、出版的关于莫言的学术研究论文有一千余篇。 关键词莫言小说翻译研究 在莫言与文学批评的关系讨论上,程光炜教授在他的文章中做出了精确且独到的概括。在《魔幻化、本土化与民间资源——莫言与文学批评》一文中,他这样写到:“文学的分裂,加剧了创作和批评的分裂,使关于莫言创作的评论经常处在矛盾状态……因此,有关莫言批评所产生的分歧、争论或共识,实际不仅是发生在批评家之间的一个文学现象也包含了时代在这一阶段的困惑、探索和痛苦。”这也给莫言小说翻译研究带来难题。 目前,关于莫言小说翻译的研究专著的研究方向主要有三个方面:文体特征、主题意蕴和叙述特征。比如,第一部对莫言小说进行关照和研究的专著——张志忠的《莫言论》以生命意识和感觉为切入点,对小说翻译进行了研究。“知人论世”是该书的主要研究方法。它从发生学的角度入手,对莫言蓬勃洋溢的“酒神精神”翻译做出了独到的价值判断。 付艳霞的《莫言的小说世界》主要从文体学的角度对莫言小说中的语言、整体文体形态、叙事个性以及莫言小说问题形态形成的文化语境进行研究和发掘。付艳霞认为,莫言小说的语言具有“拟演讲”式特征,具有语言的渲情效应和造像效应。论文期刊对莫言小说翻译研究的探讨主要借助文化人类学和叙事学进行研究。 借助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研究莫言的小说英译,楮云俠早在《“酒”的诗学——从人类文化学视角谈》一文中对此视角做出了论述。“酒”在文学中一直被富有文化深度地予以揭示,但是,在莫言的小说《酒国》中“酒”已经回归到它古老的人类学含义,和宣泄、暴力与性连结在一起,在小说外译的过程中这一点不容忽视。 借助莫言小说叙事学的研究论文也有十余篇。刘广远在《颠覆与超越——论莫言小说》中,从个案出发,详细地分析了《四十一炮》的“复调”和“对话”叙事特征。 单纯从翻译学入手的研究也不胜枚举。在金艳、张艳的《论葛浩文英译小说的“陌生化”手法———以小说中“酒”的隐喻翻译为例》一文中,从陌生化的角度对莫言小说《酒国》进行研究。“它是一部关于酒的小说,大量运用了富于想象和感官刺激的隐喻,给读者以‘陌生化’的艺

莫言小说研究综述

中 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odern chinese 2006.06 莫言,八十年代涉入文坛。他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等在当时文坛刮起了一股旋风,引起了颇为广泛的瞩目。其后,莫言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力,不断有新作品问世。当然既有震撼人心的佳作,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作品,但这并不妨碍评论界对其的关注。从最初的惊异、惊叹乃至交口称赞(当然也有少数不和谐的声音)到后来的多层次开掘,评论界对莫言的研究日渐深入。现将主要学术观点综述如下: 一、对莫言艺术感觉的研究 读莫言的作品,往往可以感受到一种自由,心灵、感觉和生命的自由。这种奇异的独特的艺术感觉强烈地触动着人们的每一根神经。因而,很多研究者将视点投向莫言的艺术感觉。 张志忠《论莫言的艺术感觉》⑴、朱向前《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⑵等文都认为,莫言的小说之所以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主要在于他有着奇特的艺术感觉,它能化熟识为陌生,化熟视无睹为拍案惊奇。王慧在《莫言小说评点》⑶中说:“莫言大胆地以富有张力的感觉描写取代了对对象的描写刻画,以感觉的奇异超常取代了描画的逼真酷似,甚至以感觉的变异夸张来组织故事的文本形态。”正如评论者所指出的,莫言的艺术感觉具有产生通感的能力,能够容纳荒诞事物并产生荒谬的感受,从而制造一种透明的幻觉、荒诞的真实、全方位全感知的艺术氛围。 以上的分析主要是把握了莫言艺术感觉的特点,阐明莫言在外部形态上所具有的特征,但还未能作深入底蕴的分析。钟本康在《感觉的超越、意象的编织——莫言<罪过>的语言分析》⑷一文中认为,莫言的感觉世界是通过超常的变态的感觉建立起来的,具有超越阀限的、同幻觉杂糅的、心理变态下的感觉的特点。研究已逐渐深入莫言小说的艺术内核和深层机制,来探讨其艺术感觉背后的支撑物。 当然,关于莫言小说的艺术感觉,评论界在指出其优点的同时,也分析了其缺陷。朱向前《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一文中曾明确指出:“他(指莫言)的艺术感觉固然颇为特异,但缺乏节制,任其泛滥,有时反而会淹没更为重要的东西,并且造成重复与冗长。”吕芳在《新时期中国文学与拉美“爆炸”文学影响》⑸一文中则更是不客气地指出,早期作品《透明的红萝卜》中那种富有神秘色彩的感觉 笔调确实耀眼夺目,但在发表几篇力作后,莫言的感觉开始重复与泛滥。至《欢乐》、《红蝗》等篇,那种神秘感的丧失与泛性主义因素的过度介入,使莫言的感觉走上宿命之途。文中,吕芳还对此分析了原因,认为这与莫言在吸取马尔克斯影响时,没有顾及本民族文化传统的审美习惯有关。 二、对莫言审丑描写的研究 莫言的作品充斥了大量对丑恶现象、污秽事物的描写,即便是给他带来巨大声誉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等也不乏此。其后他在一些重要作品中始终不厌其烦地大量描写性、暴力、血腥等,对此,评论界看法不一。 对于莫言《红高粱》中审丑描写,一些评论家是持包容甚至是褒扬态度的。杨联芬在《莫言小说的价值与缺陷》⑹一文中认为,一些暴力血腥场面的描写,如活剥罗汉大爷,虽然残酷却是美的,它可以使读者在震撼与恐惧中宣泄悲愤,进而达到情感的净化,升华出振兴民族的强烈意识。雷达的《历史的灵魂与灵魂的历史——论红高粱系列小说的艺术独创性》⑺一文也认为,“就小说特定环境的残酷和狰狞来说,作者不隐恶不虚美的史笔态度没有什么错处。” 贺绍俊、潘凯雄在《毫无节制的红蝗》偺一文中认为,作家敢于写丑,把丑纳入艺术视野并无不可,甚而至于是勇气可嘉的。然而写丑的终极目的是要使人们从丑中发现美,莫言在这方面显然做得不够。朱向前在《新军旅作家“三剑客”——莫言、周涛、朱苏进平行比较论》⑼中也认为,莫言为审丑而审丑的癖好使其作品变得空前迷狂、偏执、紊乱和晦涩。 如果说评论界对《欢乐》、《红蝗》等审丑描写的评论是一个序幕的话,那么《丰乳肥臀》、《檀香刑》中的审丑描写则引起了评论界更为广泛的关注。然而,与前相同,评论界的看法仍然是截然不同、壁垒分明的。 陶琬在《歪曲历史,丑化现实——评小说<丰乳肥臀>》 ⑽ 一文中说:“小说对淫荡污秽的性行为和对性的荒唐淫乱的 思维活动的极力渲染和恣意描绘,已到了荒谬绝伦的程度”。李建军在《是大象,还是甲虫》⑾一文中也指出:莫言对酷虐心里和施暴行为的夸张的叙写,缺乏一种稳定而健康的心理支持,甚至是持欣赏态度的。 谢有顺、张清华等人则对此提出了异议。谢有顺的《当死亡比活着更困难——<檀香刑>中的人性分析》⑿从人性的角 ○马艳艳 裴秀红 莫言小说研究综述

浅析莫言写作风格

浅析莫言小说写作风格 “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邪劲儿。” ——莫言 在当代作家中,小说家莫言虽然来自于民间,但毋庸置疑,莫言是中国当代文坛最具创新个性的作家之一。莫言以语言风格独特和创作理念个性化而著称。在2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他自觉秉承自我超越的创新精神,创作出了很多具有独异风格的作品。《红高粱》《红蝗》《檀香刑》《蛙》等作品为当代文坛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本文便以《红高粱》《檀香刑》为例浅析一下莫言小说写作风格。 莫言的故乡在山东高密县,他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这里是他灵感的发源地,自从小说《白狗秋千架》中第一次出现“高密东北乡”这个概念后,他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创作了一系列的小说,其中以中篇小说《红高粱》和长篇小说《檀香刑》影响最大,思想和艺术成就也最高。这两部小说,从对过去时态的回溯中,窥探、展现和审视我们民族的文化心理世界。小说中的人物,亦正亦邪,亦官亦匪,亦高尚亦粗俗,爱憎分明,敢做敢为,充分表现出了民间人物的丰富性与复杂性。在艺术上,莫言以诡谲多变的风格和冷漠、粗犷、精致而不乏华丽的描述给人以耳一新的陌生与惊奇之感,给人以悲剧的震撼之美。 一.民间表述的新境界 莫言在与大江健三郎的一篇名为《寻找“红高粱”的故乡》的对话中声称:“我想我的…高密东北乡?应该是一个开放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封闭的概念;应该是一个文学的概念,而不是地理的概念。”莫言的小说构筑了一个充满生命活力与野性的乡土世界——高密东北乡,对民间进行审美表达和批判,借此探究生命本质和本原意义。 莫言的小说充分表现出了对传统审美方式、表现模式和悲剧美学原则的颠覆,大量运用反讽、黑色幽默等技巧,给人以新奇和丰富的审美意蕴。《红高粱》中的余占鳌与《檀香刑》中的孙丙,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抗日英雄”和“抗德英雄”,如余占鳌的土匪习气,他“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再如孙丙,他最初的抗德动机是德国人修铁路会破坏风水,他在组建农民军时自称是岳飞转世,并分封诸将,作战时口念咒语,装神弄鬼。莫言有意偏离了传统的正面典型人物的塑造方法和审美原则,而是让他们停留在真正的农民心态上,充满了生活原色,使之呈现出一个似乎是未经雕琢的人物原型。 反讽和调侃也是莫言最常用的手法之一,写到最惨烈处,往往笔峰一转,把读者带入一个貌似“尴尬”的境地,给人一个更广阔的想象世界和更复杂的感觉空间。如《红高粱》写中孙五剥罗汉大爷的人皮时的描写,“一股焦黄的尿水从两腿间一蹿一蹿地龇出来”、“父亲看到大爷的耳朵苍白美丽,瓷盘的响声更加强烈”。总之,莫言笔下的悲剧打破了统悲剧审美观念,开辟了民间表述的新境界,推动了民间表述的演进与发展。 二.独特的叙事风格 小说是叙事的艺术,在这方面,莫言是积极的探索者。他的小说受到福克纳的意识流和马尔克斯叙事模式的影响。在《檀香刑》的后记中,莫言说:“《檀香刑》是我的创作过程中的一次有意识地大踏步撤退,可惜我撤退得还不够到位。”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莫言力求从早年西方现代派的影响中走出来,发挥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特长,从而形成自己的叙事特色。《檀香刑》在叙事中融入了民间说唱艺术,使西方现代文学技巧与我国民间文学技法得到了有机融合,在民族化的道路上向前迈入了一大步。 《红高粱》与《檀香刑》的发表时间间隔十多年,在叙事艺术上,后者比前者更加成熟和进步。首先,在叙事结构上,对故事和情节的展开,《檀香刑》避免了《红高粱》单声道的叙述,而是多声部的合奏,狗肉西施、县官、刽子手、戏班班主等各色人物分别以适合各自个性的浪语、恨声、狂言、恨声等形式展开叙事,客观上又构成一个整体。《檀香刑》极

莫言小说鉴赏: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_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2 民间记忆的历史触摸 莫言小说的叙事特点 李 国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摘 要:莫言以叛逆的姿态从民间视角切入到当代文坛,形成了他独具特色的创作倾向与历史观念的理解。他对尘世苦难的感受有着切身的体会;对善恶共存、美丑共生的现实世界有着不吐不快的披露;同时,又站在民间立场,对客观化的历史做出了主观化的处理。 关键词:民间;苦难;现实世界;主观化历史 中图分类号:I207 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313(2010)05-0096-04 传统小说的创作都是作家以一种文化的自尊与自贵,它或者显示出其温柔敦厚的特性,或者表现出唯美浪漫的情调,或者营造出崇高悲壮的氛围。这样封闭了读者所可能进入的阅读通道,从而顽固地以自我经验和自我逻辑建起来一个孤立的保守的文化城堡。而现代小说则必须以读者为上帝,必须开放 不同的门户 ,建立起一个开放的可以多向阅读的文本世界。读者便可以凭借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独特的探索手段,从作者指出的具有互文特征的事物中窥见隐藏的奥秘,这便有了反传统文化的倾向。莫言在现代小说的创造中成为冲锋摇旗、最具实力的干将之一。他拥有丰富的童年经历和军旅生活的创作资源,用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和诧异鬼魅的感觉幻化出那些追思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里面更过的则是莫言用他叛逆的姿态出现,冲击着当代文坛。他以民间文化的视角切入当代文坛,将高密东北乡流传久已的故事写进了历史文本中。于是在他一系列的文本中我们可以看见这样的变化,新的历史形态便也出现,历史不再是主流形态演绎的历史了,历史经过艺术的粉刷更加丰富和瑰美。所以在他对历史进行叙述的过程中,民间承继给他的苦难回忆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创作资源,善恶、美丑相生相依的现实状态成了他对民间历史进行客观叙述的着眼点,将客观发展的历史进行主观化的认同又是莫言创作中最为鲜明的特点。 一、尘世苦难的真切感受 这既是莫言童年的真实记忆,也能够让他对民间文化有了更为深刻直接的体验和理解。在他的内心中,童年的生活是取之不尽的创作资源,这也能够让他真实地认识到自己所经历的历史,而不是被人粉刷过的历史。正是因为隐藏在莫言心灵深处圣殿中的苦难成为莫言认识传统文化对人类的戕害并以反文化姿态进行创作的基础。 童年的经历和经验对我以后看问题、搞创作是有很多潜在的影响,有时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不知不觉会回到童年的状态 [1]。莫言自小在农村长大,贫困的农村生活让他们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填饱肚子上,饥饿的印象对一个成长起来的孩子来说是最深刻的。莫言也在一篇回忆散文中写到那时候农村里的孩子:一个个都是细胳膊细腿,顶着一颗大脑袋,肚子大大的,呈透明状,隔着薄薄的肚皮仿佛就能看见里面的肠子在微微蠕动。童年生活的饥饿感受和命运多舛在其内心深处留下了极深的烙印,从而也就形成了他丰富的精神世界。这在莫言的少年系列小说中都有体现,他以童年的视角对读者讲述着童年的经历。但是我们可以看见,莫言并不是像以往的作家创作那样,通过这些孩子来控诉社会的黑暗与不公,揭露社会的弊端与无奈。他在这些孩子身上真正找到了他们自己要说的话和想要做的事情,这就是真实还原了孩子的本来面貌,在复杂的历 收稿日期:2010-07-10 作者简介:李国(1981 ),男,山东日照人,博士生, 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莫言创作特色

莫言创作特色

莫言创作特色 高密东北乡 2000年3月,莫言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发表演讲《福克纳大叔你好吗?》说:“他的约克纳帕塔法县尤其让我明白了,一个作家,不但可以虚构人物,虚构故事,而且可以虚构地理。”正是受到福克纳的启示,莫言将“高密东北乡”写到了稿纸上,莫言表示:“我也下决心要写我的故乡那块像邮票那样大的地方。”于是从1985年《白狗秋千架》开始,莫言高举起了‘高密东北乡’的大旗,如同一个草莽英雄现世,创建了自己的文学王国。正如托马斯·哈代笔下的英格兰南部的“威塞克斯”地方,或加西亚·马尔克斯所描写的南美乡镇马孔多。通过对自己故乡的生活方式和一般生活状况的描写,传达了某种带普遍性的人性内容和人类生存状况,将一般的乡情描写转化为对人的“生存”的领悟和发现。这样就使得莫言的作品超越了一般“乡土文学”的狭隘性和局限性,而达到了人的普遍性存在的高度。 西方现代主义 在莫言的小说中,可以很容易发现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多方面的,有意识流小说的内心独白、心理分析、感觉印象、幻觉梦境、时空颠倒等;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隐喻、象征、预言、神秘、魔幻;也有荒诞派戏剧的夸张、变形、荒诞;还有结构主义、感觉主义、象征主义等等。在西方作家中,莫言最推崇两位,即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莫言小说结构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断的场景切

换和时空颠倒,具有明显的空间形式小说的特征,与福克纳的风格遥相呼应。而他引用神话传说以及动物角度叙事则明显带有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意识流是莫言作品的重要表现手法,这在莫言早期的作品里就已经明显体现出来,比如他发表于1985年的《枯河》,小说运用了意识流的蒙太奇手法将过去与现实交融在一起,并且以儿童“小虎”的感觉描写代替叙事,令故事诗意化和梦境化。还有《爆炸》里的意象比喻,《球状闪电》里的慢镜头描写,《欢乐》里的自由联想等等,都是莫言意识流艺术的体现,莫言在运用意识流手法的过程中,兑现了自己对于仿梦小说的追求,形成了他独特的幻觉现实主义。 莫言对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借鉴是广泛的,不只局限于福克纳和马尔克斯。《天堂蒜薹之歌》中对于农民被收各种花样的赋税的夸张描写就具有黑色幽默的风格;《幽默与趣味》写人进城市后变成猴子,则有着卡夫卡《变形记》的荒诞。但莫言并非单纯的借鉴,他对西方现代主义极具探索精神,《十三步》就是其中的代表作。而他发表于1993年的《酒国》更是一部史无前例的创新实验性小说,具有后现代主义特征。 中国传统说书艺术 莫言在借鉴西方现代主义的同时,很快意识到要逃离那些像福克纳、马尔克斯等西方现代派大师那样的“灼热的高炉”,逃离的结果便是回到他的文学故乡“高密东北乡”。他努力从齐鲁文化、蒲松龄《聊斋志异》、《封神演义》、元杂剧,从民间故事、民间艺术(包括

莫言小说中的动物意象_高雅静

wén xué 文 学 莫言小说中的动物意象河北体育学院 高雅静 郎文孝 摘要:在莫言的小说中,大量、集中、创造性地描述了一个动物世界,一个和人相厮守的动物世界。莫言赋予了这个动物世界丰富的内涵。本文从“人的动物化,动物的人化以及人与动物合一”三个方面简要归纳和分析了莫言小说中的动物意象内涵。 关键词:莫言小说 文学 动物意象 引言 动物意象,是莫言对中国当代文学的独特贡献。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个作家能像他一样将动物的声音那么明显地凸显出来。莫言在塑造人物的过程中充分注重了人物情感的表达,同时又因为莫言对动物有着深厚的感情,莫言描绘和塑造出了一个复杂而又有深度的动物世界。在他的很多小说里,动物的重要性并不逊色于人物,甚至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深刻描绘出人物性格与精神世界,直抵人物灵魂。 众多极富生命力的动物,从地上跑的牛羊驴马到天上飞的鸟类昆虫以及水里游的虾蟹鱼等,它们出现在了莫言的各个小说中。这些动物与高密东北乡踏实诚恳、刻苦坚强的人民紧密生活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转,它们与当地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精神世界建立起了各种各样的复杂联系。 在《红高粱家族》[1]的传奇故事叙述中,莫言赋予了动物极高的灵性和寓意,在作者的笔下散发出神秘而深沉、原始而荒诞的魅力。高密居民与这些动物密不可分,动物的性格和行为与高密居民一样受到这片土地的精神浸染,他们仿佛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动物的介入,促进了小说的风格和主题的形成,阅读《红高粱家族》时,不得不把这些动物的地位提升到与人物形象同样的高度。 在《丰乳肥臀》[2]中,莫言怀着对动物的喜爱和感激之情进行描绘和塑造,赋予了深广厚实的生活信息和社会信息,使之透射出素朴自然的审美风韵。 在《天堂蒜薹之歌》[3]中,至少有不低于22种不同的动物用在80处不同的地方作为象征。基本上塑造的每一个人物形象,甚至是整体的群众,有时都用一种动物意象来加以描述。用得最普遍的动物是狼、虎、老鼠、小鸡、猫(各2次)、马、牛(各4次)、狗(16次)。 莫言笔下的动物意象内涵,大致可以从三个方面去归纳和分析。 一、 人的动物化 动物是人的镜像,通过动物看到人的内在思维和外在表象。人动物化了,有了动物的基因了,直白点讲,是一种退化,一种人性消泯。《檀香刑》[4]中赵甲的傻儿子赵小甲,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人的动物性,人的本质。 “俺姓赵,名小甲,清早起来笑哈哈。(这傻瓜!)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白虎到俺家。白虎身穿小红袄,腚上翘着一根大尾巴。(哈哈哈)大尾巴大尾巴大尾巴。白虎与俺对面坐,张嘴龇出大白牙。大白牙大白牙大白牙。(哈哈哈)白虎你要吃俺吗?……”这段话以娃娃腔显出小甲的无知和傻,而这样一个傻人的强调反而能更加贴近事实地说明客观现象。 赵小甲得到“虎须”,看见老婆眉娘是“一条水桶那般粗细的白色大蛇”,“俺老婆还不是一条完整的蛇,她只是生了一个蛇头,她有腿,有胳膊,身上还有两个奶子,头上还长着头发”;看见檀香木椅上自己的爹赵甲竟是黑豹子,“几十根铁针一样的胡须,在它的宽阔的嘴边往外奓煞着”;看见钱丁大老爷是白色大老虎;袁世凯是一只大鳖;那些清军德国兵则是一些豺狼……这是一次意味深长的还原。他所看到的那个晚清末年的高密东北乡,是一个动物的世界。动物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赵小甲所在的世界正是这样的一个世界。人只有动物性了,而人之所以为人,所有的一切都荡然无存。 赵小甲扮演人命运的审视者和裁决者,由一个傻子来扮演这样的角色,透露出极强的荒诞感。这也让人联想无德无能者居于高位的现实。小说里有一句经典的话:“到处都是畜生,你还怎么活下去?”这部小说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深刻揭露和批判了人的动物性,把人性中恶的部分描绘得入木三分。 二、动物的人性化 动物在古人眼里有视为卑下物种的一方面,所以在生死轮回的观念里,干坏事的人,下辈子基本就是做猪做狗。在《生死疲劳》[5]中,动物意象从另外一个角度展开,通过人与动物的轮回,将人性合理地运用在动物身上,动物仿佛具备了人性,通过动物进行主题和内容的展开。 《生死疲劳》主人公西门闹是一个善良的地主,也没有做很多坏事,在1947年土改时被枪毙掉了。他感觉自己很冤枉,死了以后冤魂不散,在阎王爷面前一次一次地叫苦。阎王爷让他不断地投胎,依次托生为驴、牛、猪、狗来到人间,和家人一起生活,经历了50年代以来中国农村的坎坷、磨难与变革。西门闹的肉体是动物,而具有人的灵魂和思想,有着人的喜怒哀乐。笔墨在亦真亦假、荒诞夸张、幽默辛辣之间游弋,人的痛苦和欲念与动物的身份所造成的局限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张力,整部小说蒙上了幻觉色彩。以狂欢化叙事的方式颠覆了主流意识形态对历史的叙述。动物通人性,具备人的思想,从古到今都不缺例子。“物犹如此”这句话之后往往跟着“人何以堪”,让读者不禁发出人连畜生都不如的感慨。 在《红高粱家族》中,“人与狗的战争带给人的是关于人性本质的思考和启示。以写动物的方式来展现人物的形象特点,同时通过把人的思想传递到动物这个意象上,给读者以新的角度来思考我们的人生。不仅扩展了读者的思考空间,还带给人们最独特真实的人性体验。将人类社会才会发生的事情,写到狗的世界里。“我家”的黑狗、绿狗、红狗征服群狗成为领袖,在与人大战的过程中表现得机智勇敢、互帮互助,但也会有不和谐的情况发生。这部小说里,对动物的深刻描述起到了刻画人物形象画龙点睛的作用,动物有着拟人化的内心活动映射着世间百态,又有着人物的传奇化身。 通过作者对历史与现实的深刻感受,得出有一种进步叫退化,有一种文明叫野蛮的真谛。这种看似矛盾的关系在作者的描述中却真实地演绎着:战争时期一片贫瘠的土地上,父辈们骁勇善战,打下了一段光辉的历史。父辈身边的狗类也找回动物的野性,向控制他们的人类发出反抗的吼声。当人类处在和平岁月的时候,父亲身边温暖可爱的蓝狗和耿十八刀所要讨回公道的大院里“毛眼油亮的肥胖花狗”的出现,让动物本有的野性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人类也在安逸的生活中迷失了自己,一点一点堕落下去。通过历史将人类与狗类形成强烈对比和呼应,深刻反映了野性的消失,奴化的到来。 动物的人性化,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蒲松龄。蒲松龄伴随着莫言的成长,对莫言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生死疲劳》可以说是莫言致敬蒲松龄之作。这篇小说,从精神上和文化上来讲,莫言跟蒲松龄是一脉相承的。 在《聊斋志异》400多个故事中,伟大的蒲松龄在山东这块土地上借狐仙创造了一个动物性的世界。那个世界和人的世界有着很强的一致性,在那里,人是上帝,是立法者,人最终还是鬼狐世界的主宰者和评判者。但莫言与蒲松龄不同的地方在于,莫言赋予了这些动物更加丰富的情感和寓意。人不再仅仅是评判者和主角,人 yw n jiàn sh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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