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
第5期史学集刊Collected Papers of History Studies Sep.,2006 No 15 收稿日期:2006-01-17
作者简介:石沧金(1971-),男,甘肃礼县人,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中外关系史及华侨
华人研究。
x 关于俄国与阿古柏政权的关系,陶文钊的5沙俄侵略者与阿古柏6(载5近代史研究61979年第2期)做了相关研究。该文的着眼点在于揭示沙俄对我国新疆的侵略,驳斥当时苏联历史学家美化阿古柏的错误观点。该文对俄国和英国就阿古柏政权展开的角逐与争夺剖析较少。王国平的5阿古柏政权与俄、英关系述评6(载5中学历史61987年1期)一文,分阶段简要明晰地评析阿古柏政权与俄、英的关系。由于资料来源的限制(比如缺乏英文资料)以及篇幅短少,文章对相关问题的分析显得较为粗浅,有些观点也值得商榷。涉及研究俄、英与阿古柏政权之间关系的文章还有不少,如潘志平:5清季俄英殖民主义势力对新疆的经济侵略6(载5中国边疆史地研究61995年第3期);刘培华:5清末民初英俄对新疆的侵略6(载5近代史研究61993年第1期);高麦爱:5英俄瓜分喀什噶尔与清政府的骑墙政策6(载5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社版62004年12月);李娜:5近代沙俄对中国新疆的侵略史实概述6(载5昌吉学院学报62003年第3期);梁俊艳:5英国与阿古柏政权关系研究6(载5西域研究62004年第3期);梁俊艳等:51873年福赛斯使团出使叶尔羌述论6(载5新疆大学学报#社科版62005年第3期);朱新光:5英国的精明无为政策与1874年喀什噶尔通商条约6(载5新疆大学学报#社科版62001年第2期);徐百永:5阿古柏入侵时期喀什噶尔与俄国的商业贸易及其发展缓慢的原因6(载5西域研究62004年第1期)等等。许建英的5近代英国和中国新疆关系研究述评6(载5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62005年第3期)一文,则较为详尽地分析了学术界关于近代英国与我国新疆关系的研究状况。许的另一篇相关文章5英国所存近代中国新疆档案查阅散记6(载5中国边疆史地研究62002年第4期)介绍了英国有关机构收藏的涉及近代中国新疆的珍贵资料。许的两篇文章为我们掌握相关问题的研究状况,以及科学有效地使用相关资料研究阿古柏政权等重要学术问题,大有裨益。
英文著作中,G #J #Alder,British India .s Northe rn Frontie r 1865-95(Langmams.1963)以及Goerge Wheeler,Anglo 一Russian Rival ry in Cen -tral Asia :1810-1895(Britain.1981)也是涉及研究阿古柏政权与英、俄关系的两本很有影响的论著,国内有关论著中已多有引用。
1潘志平撰写的5中亚浩罕国与清代新疆6一书,对浩罕与我国的关系,有系统深入的研究。该著以1820年张格尔叛乱事件为界,把浩罕与清代新疆的关系划分为两大阶段。前期,浩罕是清朝的藩属国,后期,浩罕成为清朝的邻国,并对我国新疆进行多次的侵略骚扰。阿古柏入侵南疆是浩罕侵略干涉政策的最后体现。
#世界史研究#
沙皇俄国与阿古柏政权的关系
x )))兼析沙俄与英国的相关角逐和争夺
石沧金
(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所,广东广州510632) 摘 要:为了恢复与发展同新疆地区的贸易,为了与英国争夺在新疆的利益,俄国与阿古柏政权积极发展
非法关系。沙俄利用阿古柏政权,通过各种手段,谋取到了在新疆的很多侵略权益。5俄阿条约6的签订表明
俄国与阿古柏政权之间的相互勾结、利用达到了高潮。俄国与后期阿古柏政权的关系较为冷却疏远。俄国和
英国围绕阿古柏政权也展开了一系列角逐。
关键词:沙皇俄国;英国;阿古柏政权
中图分类号:K2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0559-8095(2006)05-0029-08
19世纪60年代,我国新疆地区爆发大规模反清民族起义。1865年月1月,趁着新疆局势陷入动荡
混乱之际,邻近的浩罕汗国派军官阿古柏伯克入侵南疆,阿古柏叛乱正式发生。11867年2月,阿古柏自
封为/巴达吾来特阿孜0(清代史籍中译为毕调勒特,意为洪福之王),并悍然宣布建立所谓/哲德莎尔0国
(哲德莎尔意即七城之国),统治中心在喀什噶尔(即今天的喀什市)。阿古柏侵略政权正式建立。
阿古柏政权建立后,积极投靠并设法利用英国和沙俄来发展、壮大自身实力。当时,正在中亚地区进行/大角逐0(Great Game)的俄、英两国,为了争夺在新疆的侵略权益,围绕阿古柏政权,展开了一系列角逐和争夺。本文主要分析沙俄与阿古柏政权的关系,并兼及俄国和英国双方的相关角逐和争夺。
一、俄国与早期阿古柏政权的关系
沙皇俄国为了实现南下的战略目标,早已在中亚地区大肆进行侵略扩张。1854年,沙皇召开特别会议,决定组成/中亚细亚今后决策问题特别委员会0,做出了用武力征服中亚南部浩罕、布哈拉、希瓦诸汗国的策略。1867年7月,俄国以新掠取的中亚土地,成立土耳其斯坦总督区,委派具有丰富殖民统治经验的考夫曼为总督。至1873年8月,中亚南部三汗国先后沦为俄国的附庸。三汗国临近我国新疆地区,此后,俄国侵略扩张的矛头直接指向新疆。
1865年5月,俄军攻取浩罕首府塔什干。当时,阿古柏刚入侵新疆不久,为了使自己非法谋占的中国领土得到俄方的承认,阿古柏与其达成非正式协议,双方互不干涉对方行动,并允许对方有入境追捕逃犯的权利。协议使俄国成为支持阿古柏在南疆侵略行动的首个国家。[1](P155)
俄国急于同阿古柏政权发展关系,一个原因在于,阿古柏叛乱发生后,俄国与新疆的贸易遭受了致命的打击,通过不平等条约5伊塔通商章程6和5中俄北京条约6所获贸易特权,由于新疆民族起义和阿古柏叛乱造成的新疆的动荡不宁而丧失其作用。如,从1804-1866年,俄国年均向中国输出商品价值达700万卢布,1869年则降至470万卢布,以后又逐年下降;而中国输入俄国的商品也有明显的下降,到1870年中俄陆路贸易已降到了很小规模。[2]同南疆的贸易对俄国经济是相当重要的,因此俄国对阿古柏政权不可能无动于衷。与此同时,俄国也担心新疆起义会影响到它所征服中亚地区的伊斯兰教徒起而反抗。而当时阿古柏为了建立自己在南疆的统治,正极力镇压各地起义,残酷屠杀起义的新疆各族人民。这使俄国急于同阿古柏叛乱势力取得联系。
俄国之所以同阿古柏发展关系,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同英国争夺在新疆的利益,尤其当英国加紧同阿古柏政权的勾结后更是如此。阿古柏政权建立初期,其统治尚不稳定,统治力量亦很有限。阿古柏在尚未知悉俄军真实野心之前,需要同时发展与英、俄的关系,以换取双方的支持和帮助。而早期的阿古柏政权从英国那里获得的帮助更多,与英国的关系较为密切。这使沙俄不甘于心。
1867年,俄方要求阿古柏政权,允许其建筑一座横跨纳伦河的桥梁和一条通过天山进入喀什噶尔的军用公路。俄方的要求遭到拒绝,因为那样会使喀什噶尔处于俄国人的控制之下。然而,1868年,俄国却在纳伦河岸修筑了碉堡,并且公开宣称这样做/就是要惩罚阿古柏伯克对它的轻蔑态度0。[3](P147)为了使俄国同南疆的贸易恢复原有水平,俄方向阿古柏政权提出贸易特权,阿古柏答应允许俄国可以在喀什噶尔设立商栈,同时,可以派驻商务代表。但阿古柏相应提出,俄国政府应正式承认其政权,阿古柏宣称:/除非承认我为喀什噶里亚的合法统治者,否则就终止一切谈判,,如果拒绝考虑我的这些正当要求,那么我们国家的大门就会对你们的商人以及官员毫无例外的关闭着。要想进来只有跨越我自己和我的忠实军队的尸体才有可能0。[3](P156)鉴于阿古柏政权初期的虚弱,俄国不愿冒险行事,公开开罪清政府,因此,面对阿古柏的要求,俄方保持沉默。
1868年,俄国政府派遣纺织厂老板克鲁道夫到南疆,让其劝说阿古柏政权和俄国发展更深层次的关系。为了赢得俄方的正式承认和援助,阿古柏派沙第#米尔扎前去塔什干和圣彼得堡,向俄方提出正式承认阿古柏政权的/独立0地位的要求。俄国土耳其斯坦总督也派遣其副官、上尉莱因塔尔到南疆,同阿古柏进行谈判。当时,俄国对中亚的征服已接近尾声,1868年3月,俄国迫使浩罕签约,从而使之沦为俄国的附属国。
俄国正在中亚地区大肆扩张,因此,它在同阿古柏的谈判中要价颇高。它提出阿古柏政权归入俄国的统治范围,向俄方称臣纳贡。俄国在中亚的侵略吞并使阿古柏早有所顾忌,母国浩罕的命运更使阿古柏深惮于俄国的扩张锋芒。俄国又提出上述要求,直接触到了阿古柏的痛处,使阿古柏产生了对俄国的
离心倾向,阿古柏不可能答应俄方的要求,但又不敢公然与之对抗。此时中亚诸汗国试图拉拢阿古柏,布哈拉汗国的艾米尔赛义德#穆扎法尔给阿古柏特意赠以/阿塔勒克阿孜0(意为圣战者之父)的称号,以求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俄国。[1](P156)阿古柏权衡后,只是虚以委蛇,骑墙观望,而不派一兵一卒。此时沙俄有征服阿古柏政权的企图,但中亚各汗国的反抗活动迫使其把注意力放于西部,不遑东顾。
1870年底,阿古柏攻占乌鲁木齐后,积极准备侵犯伊犁。伊犁地区肥沃富饶,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是中亚东西两部分的交通枢纽,其西南面的穆扎尔特山口,是南下喀什噶尔的门户,也是连结天山南北的纽带。阿古柏的侵略行动使他与沙俄面临严重冲突。早在19世纪初,俄国就觊觎新疆伊犁地区。鸦片战争后,俄国对伊犁的骚扰侵略活动日益频繁。60年代初,新疆爆发大规模农民起义所造成的混乱,使俄国在伊犁的贸易特权丧失殆尽,通过伊犁的贸易日渐萎缩。这对俄国在中亚的经贸活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俄国迫切需要恢复在伊犁的贸易特权及贸易活动。
1866年,俄国眼见新疆局势混乱,清政府在新疆的统治基本瓦解,认为有机可乘,于是向清政府提出:/西疆情形,本因急欲早就平定,,,绝无坐视之理0。[4](同治朝,卷49,P26)俄国试图出兵伊犁,干涉中国内政。1868年以来,俄军不断在伊犁附近加紧集结,伊犁地区形势十分严峻。阿古柏攻陷乌鲁木齐后,他对伊犁的侵占意图,威胁到了俄国在当地的利益。俄国既已对伊犁怀有企图,不会听任阿古柏对这块/肥肉0的强占;而且,阿古柏的举措又给俄方的军事行动提供了借口和机会。
1871年2月和3月,俄国政府召开了两项特别会议,正式决定出兵侵占我国伊犁。土耳其斯坦总督考夫曼授权科尔帕科夫斯基:/采取进攻行动加以罚惩塔兰奇人0。[5](P21)同年5月,俄国以/保护边界0为名,武装侵入伊犁地区。7月,俄军占领伊犁。俄国出兵伊犁,就是为了震慑阿古柏政权,向阿古柏施加压力。本来,阿古柏对俄国的防范、疏远,以及同英国加紧勾结,使俄国甚为恼怒。它曾让浩罕胡达雅尔汗出兵进攻阿古柏,未果,后又指令胡达雅尔派人劝说阿古柏向俄方主动靠拢。胡达雅尔曾去信警告阿古柏,应同俄国建立隶属关系,否则将受到俄国人的惩罚。[3](P187-190)阿古柏仍敷衍了事。后来俄军强占伊犁,果然让阿古柏感到十分害怕、担心,他致信考夫曼,表示双方不必通过浩罕,可直接发展关系。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阿古柏政权同俄方签订5俄国和喀什噶尔条约6(简称5俄阿条约6)。
二、5俄国和喀什噶尔条约6
俄国强占伊犁后产生的强大压力,迫使阿古柏对俄国采取了妥协屈从的态度。一方面,他给胡达雅尔汗回信,对于俄国未正式承认其政权表示不满;另一方面,又于1872年春致信土耳其斯坦总督考夫曼,说明自己愿与俄国达成贸易协定,建立/更亲密友好的关系0。1阿古柏在信中写道,其邻国浩罕的事例向他表明,任何人都可以同俄国达成和解,都能得到它的友谊而不会受到歧视和压迫;反之,一切小国都能得到俄国的保护。从此,阿古柏对俄国的态度有了较大改善,俄国同阿古柏政权的关系密切起来,双方加紧互相勾结和利用。
1872年,俄方派遣曾在锡尔河源头探险、入侵过伊犁的考尔巴尔斯男爵携带大量礼物前往喀什噶尔。俄方此行的目的,是获得关于阿古柏政权的情报,搞清楚阿古柏政权是否真正强大稳定;要阿古柏在考夫曼早就已经签了字的5俄阿条约6上签字同意;[1](P158)获得同阿古柏政权的贸易垄断权,以打击英方同阿古柏政权的贸易。同年5月,考尔巴尔斯使团从固尔扎(即伊犁)出发,6月,到达喀什噶尔。/在这里他受到了最热情的接待,这位统治者所给予他的礼遇和款待是超过一切向往的。0[3](P156)当阿古柏第一次接见考尔巴尔斯时,诌媚地说:/请坐在我的膝上,坐在我的怀里,或你们所喜欢的任何地方,因为你们是上天送到我这里来的贵宾。0[3](P157)阿古柏政权给使团成员极大的行动自由,他们搜集了从贸易到军事等各方面的情报,并被允许参观了阅兵式,当时阿古柏对考尔巴尔斯说:/我把俄国人看作是我最亲爱的朋友,如果不然,难道我会把我的军事力量给你们看吗?0[3](P157)使团成员还绘制了喀什噶尔汉城的平面图和断面图多张。6月2日(俄历5月21日,即圣君土坦丁节),阿古柏同考尔巴尔斯签订
11俄2格里哥里耶夫:5最近十年来的东土尔克斯坦6,转引自5近代史研究61979年第2期。
了5俄阿条约6,6月8日,在英吉沙尔督师作战的阿古柏在条约上签字盖章。
5俄阿条约6首先正式承认了阿古柏政权,承认阿古柏为哲德莎尔的元首。条约序言规定:/下列有关自由通商条款,由侍从将军冯#考夫曼和哲德莎尔元首阿古柏伯克共同提出,并一致同意0。俄国的签约使其成为第一个在外交上正式承认阿古柏政权的国家,阿古柏梦寐以求的外交承认首次得到实现。
条约使俄国商人获得在南疆各地经商、设立商业代理人、建造商行和货栈的权利。第一款规定:/所有俄国臣民,无论信何宗教,有权前往哲德莎尔经商,并前往他们希望访问的,哲德莎尔元首治下地区和市镇,,,。哲德莎尔元首,在他的领土范围内,对于俄国臣民的完全安全、对于他们的商队、以及一切属于他们的东西的完全安全、负责严加保护。0第三款规定:/俄国商人,如果他们希望的话,有权在哲德莎尔所有市镇设置商业代理人(商队头目),后者的任务是照料常设的贸易市场和合法征收关税。0条约还给以俄国商队经南疆转赴邻国的特权。第五款规定:/俄国商人和他们的商队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和安全,随意通过哲德莎尔领土前往与后者接壤的国家。0此外,条约还使俄国商品以较低关税输入,第四款规定:/从俄国运到哲德莎尔的,,,所有商品,应按价课百分之二#五的税。在任何情况下,这种税将不超过课自哲德莎尔境内穆斯林的税率0。[3](P255-256)
5俄阿条约6使俄国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贸易特权。它便利了俄国商品向南疆的输入,有利于俄国对阿古柏政权的贸易渗透,而这种贸易渗透又是俄国最终吞并阿古柏政权计划的组成部分和先行活动。条约暂时加强了阿古柏同俄方的勾结利用关系。条约签订后,阿古柏随即派外甥赛义德#阿古柏赴塔什干、彼得堡。在土耳其斯坦首府,赛义德受到俄方热情接待,而在俄国首府,/他受到沙皇的接待,参观了阅兵式,受到了极其殷勤的,象接待皇族那样的待遇。0[3](P159)然而,5俄阿条约6并未给俄国带来它所期望的结果,沙俄要控制、操纵阿古柏,进而最终攫取对南疆的统治。而当5英国和喀什噶尔条例6(简称5英阿条约6)签订后,即便是俄国从阿古柏政权那里获得的贸易特权也很快丧失。沙俄深感失望。
俄国同阿古柏政权签订通商条约后,深深刺激了与其在中亚地区特别是就阿古柏政权进行角逐的英国。阿古柏自立为王后,曾积极向英国靠拢,从英国获取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各种援助。当时英国政府意图侵略新疆,曾多次派人潜入我国南疆,窃取情报。阿古柏企图利用英国巩固自己的统治,加强其政权在中亚地区的影响。英国政府加紧了同阿古柏政权勾结的步伐。为了在角逐中胜过沙俄,更重要的是,为了通过阿古柏获得在新疆的更多权益,1874年2月,英国政府与阿古柏的代表签订了通商条约,亦即5英阿条约6。按照51873年出使叶尔羌的报告6记载,1874年2月2日,阿古柏把其大印盖在条约上,同英国签订了非法的通商条约。[6](P20)报告毫不讳言地指出,条约是英方早已准备好的,它完全为英国在我国南疆地区谋取侵略权益。如果阿古柏因为不满意而拒不签约,英国方面则会采用强硬手段。阿古柏最终恭顺地签订了条约,把自己置于英国殖民者的保护伞之下。考夫曼曾蔑称阿古柏政权是/英国的宠儿0。[7](P74)
5俄阿条约6和5英阿条约6都是非法的,实质上都是政治性的条约,皆反映出俄、英侵略南疆的政治企图。两个条约首先都承认了阿古柏政权的非法统治,承认阿古柏为合法统治者。并且,按条约规定,英国在喀什噶尔派驻政府代表和商务代理人。/这样的代表们原享有按国际法给予大使的级别和特权,商务代理人原应有最惠国领事的特权0。俄、英两国和清政府建有正式的外交关系,在北京两国政府都派驻公使。但两国都把口口声称的国际法弃置不顾,违背国际惯例中的外交原则,践踏我国主权。窃居南疆的阿古柏政权,既是非法政权,阿古柏政权同俄、英两国订立的所谓通商条约,亦属非法。
5俄阿条约6、5英阿条约6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给予英国的权利比前者给予俄国的权利要充分优惠。通过条约,俄国商人获得在南疆的经营权、通过权,俄国输入商品征收215%的关税;5英阿条约6不仅有同样的规定,且又给英国商人以居住权,其货物不受开包检查等特权。更为重要的是,5英阿条约6规定:英国可在阿古柏政权派驻/大使级别0的政府代表和/享有最惠国领事的特权0的商务代理人;涉及在南疆活动的英国臣民的司法审判中,明显有利于英方。这些权利,俄方未能获取到手。
1874年以前,阿古柏政权同俄、英两国发展关系时,由于俄国在中亚的大肆侵略征服和对南疆锋芒毕露的侵略野心,使阿古柏对俄国怀有疑忌和恐惧心理。在伊犁事件的震慑下,阿古柏向俄国暂时屈服。但阿古柏政权同俄国之间存在的隔阂和冲突,使俄国不可能通过签订5俄阿条约6获取更多如5英阿
条约6中规定的特权。这是后来俄国和阿古柏政权更为疏远的一个主要原因;而且,它也使俄、英就阿古柏政权展开角逐时,对英方有利。英国同阿古柏发展关系时,给予其充分的军火等形式的援助,正是这些援助使阿古柏能在南疆大肆侵掠土地,并最终站稳脚跟,在南疆实行了长达十多年的封建殖民统治。英方的有力援助使阿古柏发展对外关系时更倾向于英国人。另外,英国同阿古柏政权发展关系时,侵略手段更为隐蔽、高明,同俄方的侵略野心明显直露形成对比,使阿古柏更加倾向英方,而防范俄方,疏远俄方。
英、俄双方的角逐有利于阿古柏政权,狡诈的阿古柏左右逢源,两面讨好。尽管俄国曾向阿古柏提出过分要求,但阿古柏仍不与俄国直接对抗,弱小的实力迫使阿古柏不得不这样做;但这也有利于阿古柏政权与俄国人相互利用。左右逢源的结果是5俄阿条约6和5英阿条约6的签订,阿古柏获得了两大资本主义强国对其非法统治至少在外交上的正式承认。
早期阿古柏政权同英国的关系更为密切,但俄国却先于英国与阿古柏政权签订商约。英国在1872年5俄阿条约6的刺激下加紧了与阿古柏的勾结,两年后双方签约。英国后来居上,获得比俄国更多的权利,使英国殖民者能够在新疆大肆获取侵略权益。这使俄国对英国、阿古柏都很不满,从而加剧了英、俄在中亚角逐时的矛盾和冲突。不管阿古柏是否有意加剧双方的矛盾,英、俄间的矛盾很显然有利于阿古柏政权,阿古柏可得到任何一方的妥协和让步。英、俄的角逐给阿古柏政权维持在南疆的非法统治带来某些良机。
英、俄在南疆的角逐中,俄方一直处于劣势,俄国本想乘阿古柏统治之机,吞并南疆,但其侵略野心一再落空。5俄阿条约6签订后,俄国摸清了阿古柏政权的底细,1873年,俄国打算出兵攻占,但希瓦汗国的抗俄斗争使其无暇东顾。1874年,俄方的莱因塔尔以条约中规定的贸易事务官的身份来到喀什噶尔,他援引5英阿条约6,要求升位为正式的政府代表,并在南疆各地设立领事。阿古柏深惮于俄国的大肆侵略扩张,谈判无果而终,俄国政府极为恼怒,调集军队企图攻占南疆,但中亚各地人民的抗俄起义迫使其计划再次搁浅。
三、俄国同后期阿古柏政权的关系
阿古柏叛乱发生后一段时期内,清政府对其一无所闻,甚至/不知道阿古柏是不是外国人0。[1](P180)俄国强占伊犁,清政府才开始认识到新疆局势的严重程度,并且采取了一些实际措施。
1875年5月,清政府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事务,全力注重西征。1876年8月至11月,清军迅速进军,全歼阿古柏在北疆的守军。1877年4月,清军打开了通向南疆的门户。
清军胜利进军使阿古柏政权遭到一系列沉重打击。此时,英国不愿坐视阿古柏政权被消灭,因而耍尽各种手腕来维护阿古柏的统治,以保有英国在新疆地区的侵略权益。英国政府之所以要千方百计地保护阿古柏政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与俄国在中亚地区争夺的需要。19世纪70年代之初,俄国已占据了塔什干、撒马尔罕、浩罕和伊犁,当时英国也已控制了克什米尔和从俾路支到伊朗南部一带的土地。俄国在中亚的大肆扩张使英国极为担心,认为俄国迟早会南下侵略印度及其它英国殖民地。/因此,把喀什噶尔从中国分离出来,把阿古柏政权变为英国长久的保护国,可利用它去反对俄国,堵塞俄国的贸易和影响扩大到亚洲腹地的道路。0[8](P1016)而且,尽管英、俄在中亚存在着深刻的矛盾,但双方在分割中亚方面仍有进行妥协的可能性。因此,英国认为,可以把介于英、俄之间的阿富汗和天山南路作为缓冲区。1873年1月,英、俄双方订立协订,声明阿富汗不在俄国势力范围之内,这使英国可以放手处理阿富汗问题。英国企图把天山南路也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成为英、俄之间的又一个缓冲区。但英国首先要试探俄国是否同意分割中国领土。英国政府鉴于过去与俄国交涉阿富汗问题时并不顺利,而当时它又在集中主要精力争夺近东霸权,因而没有向俄国提出联合干涉中国事务的主张。英国政府当时并不会放弃为了挽救阿古柏政权而与清政府谈判交涉,展开/调停0活动,它在等待时机。[9](P170) 1877年4月,俄土战争爆发。此前,印度总督李顿(Lyton)报告英国政府,关于如何在中亚对付俄国的侵略扩张,他认为,是应煽起伊斯兰教国家反抗沙皇的统治,这样一定会给俄国一个沉重的打击。战
争爆发后,英国内阁考虑实行这一战略,因而感到更有保全阿古柏政权的必要性。因此,英属印度政府指派罗伯特#萧为驻喀什噶尔公使,表示出其维护阿古柏政权的决心。俄土战争爆发后,俄国20万大军长驱直入,打败土耳其后,迫使其签订5圣#斯特法诺条约6,条约使俄国在巴尔干地区的势力大为膨胀。英国、奥地利、德国对此感到不安和恐慌,因而联合起来极力反对。英、俄在巴尔干的争夺,使它们没有更多的力量顾及中亚,这给清军西征创造了有利的国际环境。阿古柏政权的覆灭指日可待,英国殖民者虽不死心,但已无能为力。
5俄阿条约6签订后,由于阿古柏同俄国貌合神离,在条约签订后的一年时间里,只有索莫夫商队前往喀什噶尔进行贸易活动。[3](P164)阿古柏颇为担心俄国人,防范心理使他捉弄了索莫夫商队,阿古柏同俄国的关系由条约签订后的密切开始冷却疏远。索莫夫商队之后,莫罗佐夫商队又来到喀什噶尔。阿古柏表面上热情相待,以防止同俄国关系的恶化。1874年2月,5英阿条约6签订,阿古柏和英国关系的加强使他明显冷淡俄国。/当时很多档案材料证明,阿古柏在与英国缔结商约之后,终止了一切对俄贸易。0[10](P231)而此时英国和南疆的贸易直线上升,从1873年的177万卢比增至1876年的300万卢比。南疆市场很快被英国货物占领,俄国同阿古柏政权的贸易日益萎缩,1876年,俄国商品从叶尔羌的市场上被英国人完全排挤。[3](P164)为了组织日益繁荣的英国和南疆地区之间的贸易,1873年,英印政府还支持成立了一个中亚贸易公司,专事对中亚的贸易,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是向阿古柏出售军火。[2](P167)阿古柏和英国关系日趋密切的同时,和俄国的关系日益冷淡,俄国在南疆的侵略利益每况愈下。这使俄国很恼火。1874年,莱因塔尔的喀什噶尔之行仍旧未达目的。阿古柏拒绝合作,俄国决定诉诸武力,以维护在南疆的利益。而且,俄国人认为,当时英国不可能对军事冲突进行积极干预。[2](P167)从莱因塔尔受拒后,俄国积极准备于1875年春发动战争。/粮食和军需已被发送到纳伦,还部署了一个辅助师从西边的捷列克山口进行侧面运动0。[2](P167)考夫曼任命小斯科别列夫为两万名俄军的军事指挥,战争即将发生。善于投机的英国人并未积极行动起来对抗俄国,他们认为/即使喀什噶尔落入俄国手中,我们的利益所受的损害会不会大到使我们应该采取极端手段,这一点也不清楚0。[3](P168)不过,浩罕爆发的反俄起义打乱了俄国人的部署,开往纳伦的部队被调往塔什干和霍占特。
俄国和阿古柏政权的关系日益恶化。1875年,清政府命令左宗棠率部西征。在这种情况下,俄国调整了对阿古柏政权的政策。一方面,洞悉阿古柏政权虚弱地位的俄国坐观阿古柏政权命运的变化,继续觊觎南疆。在南疆考察过的俄国人普尔热瓦尔斯基向其政府报告:/阿古柏的王国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垮台。最大的可能,这个王国将被中国人征服。0他提出/阿古柏现在对于我们的任何要求都一定会同意,,,现在最好的是把,,两个裕勒都斯及其肥沃的牧场固定为我国领土0。[11](P203)普尔热瓦尔斯基要求俄国南越天山,侵占大、小裕勒都斯草原。另一方面,由于俄国对阿古柏政权前景不抱太大的希望,而相信清政府会再次恢复对新疆的统治。于是在清军平定阿古柏叛乱时,俄国给予了援助。
1875年,以俄国陆军中将米斯诺夫斯基为首的所谓/学术贸易考察队0来到兰州。考察队的使命是,一方面谋求恢复俄国同中国西北的贸易,同时,探听清政府对西北边防采取的军事措施等,为以后俄国/决定对中国西部和喀什噶尔的行动方式0提供情报。米斯诺夫斯基调查后认为,阿古柏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12](P242-243)他与左宗棠签约,售给清军粮食五万斤。次年,清军收复玛纳斯时,俄商康密斯克向西征清军提供粮食一千万斤。这些粮食,产地原是我国伊犁地区。俄商将其转手贸易给清军,居间获利三十三倍。[1](P201)此外,俄国还经塔城向清军运送军火。俄国的援助对清军平定顺利阿古柏叛乱起了很大的积极作用。然而,俄国的这些举措有自己的目的。俄国希望通过援助,在将来清政府恢复对新疆的有效统治后,创造有利条件,索要原来从清政府那里获得的在新疆的特权。另外,商业利益对俄国来说是很诱人的。米斯诺夫斯基曾说:/假如七万武装得不错的、守纪律的、善战的,仅因为缺粮而不能打仗的军队依赖于我们的粮食,那么请注意)))所有的机会都在我们手中:同意让步和达成协议,那就给他们粮食;不同意,就不给他们粮食,并要承担由此面引起的一切后果。,,这就是我与左宗棠订约时所追求的前提。0俄国人虽然居心叵测,但军粮问题是难不倒清军的,当时西征军的军粮大多数就地解决。这使沙俄想通过军粮问题要挟清政府的希望落空。
俄国援助清军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当时俄国正同土耳其交战。它担心阿古柏号召中亚地区的伊
斯兰教徒起来反抗俄国,这样将对俄国极为不利。俄国早就认为,阿古柏政权是英国和土耳其的走狗。因此,左宗棠平定阿古柏叛乱,消灭阿古柏,会使中英矛盾加剧,而可能缓和英、俄在新疆地区的矛盾;同时,也有利于俄国集中精力打击土耳其。[9](P177)
尽管俄国同阿古柏政权的关系淡漠,但它仍想利用阿古柏叛乱来达到侵略南疆的目的。1875年5月,扩张主义分子库罗帕特金奉命前往南疆与阿古柏谈判双方/边界0问题。1876年1月,库罗帕特金在库尔勒与阿古柏会面。当时,清军已收复乌鲁木齐、昌吉、呼图壁、玛纳斯等地,正准备挥师南下。阿古柏政权摇摇欲坠。库罗帕特金分析了当时的形势:/确信阿古柏的处境极为困难0,/认为在同毕条勒特的谈判中可以采取与在我之前访问喀什噶尔的俄国使者不同的另一种调子。0他威逼利诱,要阿古柏出卖中国领土。库罗帕特金提出:/从苏约克山口起,,,边界线应该通往乌鲁克恰提,并延伸到玛里塔巴尔山。0/乌鲁克恰提,那格拉察勒得、亚金与伊尔克什坦,应该转交给我们0。[13](P4-14)如此,俄国可沿克孜勒河长驱直入喀什噶尔,为其以后侵略南疆创造有利条件。阿古柏为了赢得俄国人的支持,延长其气息奄奄的统治,对库罗帕特金巴结讨好,他说自己是一个渺小的人,需要依靠俄国,他希望永远和俄国友好。阿古柏的首席顾问扎满汗欺骗性地对俄国人声称,阿古柏断绝了同英国的往来,当英国人想挑起他对俄国的敌意时,他未屈服他们的压力,他认识到,只有依靠俄国人才能得到好处。[13](P4-14)阿古柏的言行表明,他在利用英俄之间的矛盾从中渔利。但阿古柏当时亲近俄国的原因,还在于阿古柏政权与英国关系的冷淡。
5英阿条约6签订后的一段时期内,阿古柏认为有英国人强有力的支持,因而一度对俄国态度强硬。然而,事实证明,阿古柏对英国人的期望太高。狡猾的英国政府绝不会为了阿古柏政权的利益而盲目行事。英国只是在利用阿古柏政权,这正如阿古柏也只是利用英国为自己谋利一样。
俄国同阿古柏政权关系的实质,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不过,与以前英国和阿古柏政权较为密切的关系相比较而言,居于劣势的俄阿关系,在阿古柏政权即将覆亡时,却回光返照般地密切起来。统治日薄西山的阿古柏,急于得到俄国人的支持,因而答应了俄方对南疆领土的侵略要求。但是,南疆形势的发展,已不允许叛乱分子阿古柏胡作非为。清军打通南疆的门户后,阿古柏仓惶逃于库尔勒,1877年5月22日,穷途末路的阿古柏死于当地。阿古柏之死使俄国想乘乱侵占我国南疆地区领土的企图落空。
1878年初,阿古柏叛乱被平定,阿古柏政权最终被彻底铲除。后来,一些逃亡的阿古柏政权残余叛乱分子为俄国收留,清政府要求引渡叛贼余匪,但被俄方借口拒绝。这是沙俄侵略野心的又一次暴露。
1884年11月17日(光绪10年9月30日),清政府顺应情势,批准建立新疆行省。新疆实行行省制度后,实现了新疆与内地各省行政制度的统一。这对于防止殖民者与上层民族叛乱分子勾结,制造分裂,对于维护国家统一,都是十分必要的。
阿古柏叛乱被平息后,由于在平叛中清军得到了俄国的粮食、军火等援助,清政府同俄国的关系有一定程度的改善。俄国不仅获得了阿古柏叛乱之前原有的在新疆的特权,而且有所扩大。当清军平定叛乱时,俄国为了自己的利益,采取了和英国不同的态度和方式。俄国与英国在新疆的竞争,以及俄国与阿古柏政权的矛盾和冲突,使它成为清军平叛时能够利用的一个有利因素。俄国对西征清军的支持和援助毕竟使其获得了清政府的某种好感,这有利于俄国展开和英国的新一轮角逐。与此同时,由于英国给阿古柏很多支持和援助,平叛后,清政府对其很不满,加强了对英国的防范。随着阿古柏政权的覆灭,英国在南疆的特权全部化为乌有,英属印度与南疆的贸易大幅滑坡,中英双方在新疆的外交关系的僵硬一时难以缓解。
四、结语
19世纪中期以后,英国和俄国在中亚地区展开侵略性的/大角逐0,当两国的侵略魔爪伸向新疆地区时,它们都看中了阿古柏政权,并加以充分利用。对于俄国来说,趁着阿古柏叛乱,它侵占了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伊犁地区,同时,它通过和阿古柏政权发展关系,来加强在中亚地区的侵略扩张。强占伊犁,同阿古柏政权勾结,为俄国侵略、征服中亚提供了便利。而英、俄在中亚的矛盾和冲突,以及两国对阿古
柏的支持,是阿古柏政权维持十余年非法统治的一个重要因素。两国在中亚的矛盾和它们就阿古柏政权展开的竞争,是阿古柏能够利用的一个绝好因素,阿古柏左右逢源、狡诈多变,利用英、俄的矛盾和竞争发展了自己的实力,加强了自己的统治。
非法的5俄阿条约6和5英阿条约6,表明阿古柏政权同俄、英两国的相互勾结和利用达到了高潮。两个条约的签订,使阿古柏政权的势力达到了鼎盛。英、俄两国,尤其是英国,在南疆的侵略权益获得了最大值。阿古柏政权成为俄国、英国侵略我国新疆时可以有效利用的工具。
比较阿古柏政权同英、俄的关系,可以看出,整体上,阿古柏政权同英国的关系较之它同俄国的关系,更为密切、友善。英国染指南疆时,更为热衷于商业利益。而俄国则不同,对中亚的大肆侵略征服,暴露出沙俄惯于侵占别国领土的强盗行径,这使阿古柏防范、疏远俄国,而亲近英国。因而,阿古柏政权同俄国的矛盾和冲突也较为频繁。英、俄同阿古柏政权发展关系时,表现出的不同特点,说明殖民者侵略别国时,目的可能不同,方式也存在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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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宋鸥
A S 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Yakoob Regime
)))and An Analysis of the Relative Contests Between Russia and Britain
SHI C ang-jin
(Overseas Chinese Research Institute,Jinan University,Guan gzhou,Guan gdon g,510632,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regain and develop the trade in Xinjiang,and to dispute interests with B ritain,Russia deve-l oped the unlawful relationship with Yakoob Regime zealously.Russia grabbed many invasive privileges in Xinjiang by a lots of measures.Treaty between Russia and Kashgar showed that the collusion between Yakoob Regime and Russia reached a climax.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Yakoob Regime was relatively stand-offish in later period.Meanwhile,Russia and Britain contended with each other for Yakoob Regime.
Key words:Russia;B ritain;Yakoob Reg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