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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榆林长城的文化内涵

探寻榆林长城的文化内涵

□段云飞

二、榆林长城的修筑特色

长城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是国家的象征。她集历史、军事、建筑、地理、经济学于一身,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建筑工程。如果把长城比作一条巨龙,山海关是其龙首,嘉峪关是其龙尾,镇北台则是巨龙之心脏。榆林段长城是万里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据史料记载,榆林是历史上修筑长城最多的地区之一,曾经有过战国、秦汉、隋、明等朝代修筑长城的记录。《史记·匈奴传》载:周赧王四十三年(前272)秦昭襄王起兵伐取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遣大将蒙恬北逐匈奴,增筑长城,今榆林巴拉素、补浪河有秦长城遗存50里。隋朝在榆林先后大规模修筑长城有3次,即开皇五年(585)隋文帝令司农少卿崔仲方“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至黄河,西距绥州,南至勃出岭(今白于山)绵亘七百里”,“明年(586)复令仲方,发丁十五万于朔方(今靖边统万城)以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以遏胡寇。”“开皇七年(587)二月……发丁男十万余修筑长城”。今榆阳牛家梁镇古城滩、麻黄梁镇十八墩有隋长城遗迹。明正统年间,鞑靼阿罗出等部入犯河套,延绥镇都督王祯领兵始筑榆林城堡,同时在榆林边沿“旧界”(即秦汉长城)十八寨堡增立屯堡,置墩台,以控边防。成化七年(1471)置榆林卫,治所设榆林城,次年将延绥镇

从绥德迁至榆林城。成化十年闰六月至九月,巡抚余子俊领兵四万在“旧界”上“依山形随地势,或铲削,或垒筑,或挑堑,延引相接”修成东起清水营、西抵花马池长1700多里的长城(亦称边墙),并在边墙南沿一线新筑或维修城堡34座(《榆林市志》P15)。

榆林长城根据不同地形修造,有的筑于起伏的黄土山梁上,有的筑于平坦的毛乌素沙漠里。有夯土墙,有砖包砌墙,也有“依山形随地势,或铲削或挑堑”之墙。其景观呈多样性,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榆林长城。

三、榆林长城的文化内涵

有了长城,人们便对千百年来由长城而衍生的长城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人们普遍认为,从长城文化的外在表现来看,它是农耕文明的防卫线,是中华文化圈内农耕与游牧这两大部族文明形态的分界线。长城不仅仅具有军事上的防御意义,也护卫着先进的农耕文明,使其不至于在游牧部族无止境的袭击中遭受毁灭。

长城文化的核心是和平文化,长城是用来保卫和平、保卫安宁的。它的对立面是战争,长城是防止战争的,或者说,它是迫使对方放弃战争的。中华民族包含多个民族,其中一部分要防止外族侵略,保护自己的安宁,保护自己的和平生产与和平生活,因此,修起了长城。其目的在于拒敌于外,防战自卫,是正义的、反侵略的举措,彰显的是仁义和平的儒家思想文化。作为文化的载体,长城的重要意义在于,我们不仅有一个本体的长城,防御性的军事工程,而且已形成了精神领域里的长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中,有“不

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的歌词,号召在国家最危急的时候,全体国民共同起来坚决抵抗外来侵略者。

近代以来,长城又已是一个文化概念上的载体,外国人首先是从文化层面上认识了长城,然后才登上长城的。长城已经是中国的形象,人们一提到中国,就马上想到长城,一提到长城,就马上想到中国。长城在内涵方面已经升华到一种精神境界,成为一种深层次上的文化概念,昭示、鼓舞、教育、影响着人类的文明。

我们的国家把人民军队比作钢铁长城,守卫边疆。长城同黄河、长江一道成为中国历史的见证,成为中华民族生活的摇篮,伟大的母亲。

长城精神也同样牵动了无数政治家、艺术家的激情,并为之讴歌挥毫。一首《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歌曲,竟然能很快在全球华人中传唱,激发着所有华人的爱国热情。北京人民大会堂绘有长城巨画。中央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代长城诗大全》收入的诗有5000多首。初唐著名诗人陈子昂有咏长城名句“跃马长城外,方知眼界宽”(见《忠州古山阴》);唐代大诗人王昌龄《从军行》中的“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离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也是脍炙人口的诗句;毛泽东的“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更是把长城与壮丽的河山景色相结合,抒发了雄壮的革命胸怀;邓小平还曾题词“爱我中华,修我长城”,更加

激发了人们对长城的向往,对长城的热爱,更加增强了人们对长城的保护意识。

榆林长城也同样具有深刻而丰富的文化内涵,这在诸多方面可以表现出来。

其一,榆林长城极具历史文化价值。榆林濒临的河套地带先后出现的少数民族之多,引起的争战之多,在北方独有。魏、秦、隋、明在此一地先后修筑长城的规模之大,动用的人力之多也是罕见的。明时用兵丁4万,“凡三月而功毕”(《延绥镇志》),即建成长170 0里的长城也是史无前例的。2002年、2008年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胡锦涛先后登临镇北台游览也是榆林历史上的大事。榆林的镇北台与长城已经成了榆林的名片,是榆林人值得骄傲和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这些方面都值得史学家和长城专家深入研究,载入史籍。

其二,榆林长城内汉民族有“尚武”的心理文化传统。榆林长城修筑后并未能阻挡鞑靼等少数民族的入侵。他们多次侵犯,甚至多次攻入长城之内烧杀抢掠,因而使汉民族心理文化产生仇视外族、习武备战的强烈意识。明万历《延绥镇志》载:“榆林人尚武勇,以军为生计。”清康熙《延绥镇志》载:“……习骑射,尚忠勇”。民间还流传“八月十五杀鞑子”等传说,民情习性也是文化特色的折射。

其三,榆林长城内外不少地名的选取上有着明显的长城文化特色。榆林长城段在地名的选取上也颇具特色,例如,营盘梁、马场滩、古城界、长城则、边墙、二墩、六墩、十八墩、十六台、二十台、三

十台,还有横山县波罗镇的长城村等地,都与长城有关。在榆林有用长城命名的长城路、长城饭店、长城公司、长城姑娘治沙连,等等。

其四,古今名人留下大量咏叹长城的诗作。诗作是最短小、最明快反映现实生活的文学样式。在榆林流传的文学作品有不少名人咏叹长城的诗作。古代的如唐·李益的《登长城》、明·唐龙的《秋日出塞》、明·刘敏宽的《镇北台》、清·杨蕴的《镇北台春望》、清·谭吉璁的《同党将军登常乐堡高阁》、清·刘厚基的《邀同仁饮雄山寺酒酣题壁》,今人的如邓宝珊的《玉蝴蝶》、方济众的《长城内外》、何志刚的《登镇北台》等。这些选入原《榆林市志》中的诗作都是咏长城的典范之作。

其五,古今题刻、剪纸、绘画、工艺品中关于长城的题材受人称颂。榆林长城线上的红石峡被人们誉为书法宝库,有不少摩崖石刻题词涉及长城,如“长天铁垛”、“万里长城”、“雄石封关”、“威震九边”、“雄镇三秦”等。镇北台下有长城专家罗哲文的题字巨石“万里长城第一台”,以及“不到长城非好汉”(毛泽东手迹)。榆林剪纸大师曹宏霞、陕西石刻工艺大师万军利、知名画家赵悱、烙画家王喜朝等所绘制的镇北台作品,也都形象逼真,极有艺术价值。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原榆林地毯厂织造的有长城图案的大型壁毯挂在联

合国大厦之内,受到各国艺术家的好评,激发著名女作曲家刘文金和二胡演奏家闵惠芬历时五年创作出《长城随想》协奏曲,更是划时代的音乐力作。

其六,榆林长城在建筑学和美学上的价值也极高。榆林历史上曾多次发生地震,战争频繁,风雨侵蚀,人为破坏长城更不待言,但魏、秦、隋长城现仍有遗存,至今约600年的明长城尚存其三分之一,府谷、神木、榆阳区境内不少地段尚可看到长城的原始风貌,特别是号称万里长城第一台的镇北台更是巍然高耸,雄姿不减当年。这在建筑学上颇有意义,值得探讨。镇北台和修复后的敌楼雄伟壮观,成为美术家、摄影家竞相反映的题材,旅游者更是赞不绝口。长城的美学价值世无匹敌。

其七,榆林市长城学会的成立及《榆林长城研究》的创刊,极大地提升了榆林长城文化。出于对榆林长城的关注,市内一些志同道合者组建了国内为数不多的长城学会,会员已有100多人,动员社会有识之士集资近40万元在镇北台修复3处长城敌楼、墩台,并在已经出版发行9期的《榆林长城研究》会刊和《榆林长城》论文专集上发表约50万字的宣传长城、保护长城、研究长城的专题文章。这在万里长城线上独具特色,别具风采。榆林长城学会还多次组织外国使节榆林长城行和本土专家考察长城活动,引起政府和社会各界对保护榆林长城的高度重视。榆林长城文化已成为榆林文化中独具魅力的一大元素,对于促进榆林文化建设无疑具有重要作用。

四、榆林长城文化与陕北黄土文化

从表象上看,长城文化是以长城这条延长带展开研究工作的。通俗地说,长城文化非军事化的是“带”。黄土文化是以黄土高原的这个区域面展开研究工作的。黄土文化研究的是黄土文化在民族文化史

上所占据的重要地位和它对民族传统文化所具有的特殊意义。它们二者之间既有区别,却又密切不可分。区别在于,长城文化研究的是历朝历代的长城,而黄土文化则研究的是不同地域内的黄土文化,但它们二者之间更多的关系则是密不可分的。长城文化不单单是只研究具体的墙体、营堡,还有所经过的地域中蕴藏着的黄土文化、农耕文化、游牧文化等丰富多采的文化资源;而黄土文化除了着眼于黄土地,同样,也在研究其地域范围内的长城文化、黄河文化、农耕文化、游牧文化的文化资源。因此,它们之间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不可分的关系,只不过它们研究的侧重点有所区别罢了。这也是多元化的社会文明进程中,不同的社会分工所赋予各自的社会责任,从而造就了长城文化、黄土文化研究的共荣共长、五彩缤纷的形态。榆林长城学会和黄土文化研究会都应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经常合作交流、互相沟通,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同繁荣。

榆林长城文化属于陕北文化的范畴,榆林长城文化也可称陕北边塞军事文化。其内涵围绕军事防御的长城及城堡修筑和边塞军旅战守驻行活动所产生的反映边塞题材的诗歌、小说、散文、民间传说,边塞民情风俗及人们的宗教信仰,边塞建筑艺术,边塞经济文化,以及边塞历史人物,等等。陕北文化除包括上述边塞文化外,还应包括由中原农耕业所产生的宗教信仰、文学艺术、风俗民情、历史人物等种种农耕文化。榆林长城文化应是陕北文化中一大特色元素,提出这两种“文化称谓”恐怕只有在细划了地域概念方面有所区别而已。170 0多里的明长城横卧榆林市境内,它既圈定并保留了陕北古代的文化,

也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陕北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游牧文化的更大程度交融。黄土文化、陕北文化、边塞文化、长城文化在这里形成了以长城为廓定的自我封闭的独特文化。

陕北榆林是天华物宝之地,其草原游牧文化、黄土农耕文化已有许多研究成果问世,大漠边塞文化近年也得到一些人的探讨,但就边塞文化核心的长城文化却至今未见有人提出,更无专文详加论及,实为缺憾。笔者此篇拙作确实想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大力弘扬长城文化,深入开展黄土文化的研究,是时代赋予我们每一位仁人志士的神圣的使命、光荣的职责。作为长城爱好者就此进行研究义不容辞。我们今天响亮地提出长城文化这个理念,从而激发大家自觉地研究长城文化,宣传长城文化,让长城文化永放光芒!

(作者系榆阳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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