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据权利时效的性质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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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据权利时效的性质辨析

朱颖琦*

内容提要:票据权利时效的性质认定事关票据当事人权利的实现,应当予以重视。票据权利期间经过,消灭的是票据上的实体权利,因此票据权利时效并不等同于诉讼时效。票据权利期间与除斥期间也存在目的、性质上的根本区别。票据权利时效制度是《票据法》上关于票据权利期限的特别规定,它与票据关系无因性的特征相适应,独立于基础关系。票据权利时效制度旨在保障票据作为重要金融工具安全流通的交易秩序,可由人民法院主动适用。

关键词:票据权利时效诉讼时效消灭时效除斥期间

一、问题的提出

票据权利时效究竟对应了民法上关于时间的哪一种制度,是一直有争议的问题。我国《票据法》第十七条规定:“票据权利在下列期限内不行使而消灭:(一)持票人对票据的出票人和承兑人的权利,自票据到期日起二年。见票即付的汇票、本票,自出票日起二年;(二)持票人对支票出票人的权利,自出票日起六个月;(三)持票人对前手的追索权,自被拒绝承兑或者被拒绝付款之日起六个月;(四)持票人对前手的再追索权,自清偿日或者被提起诉讼之日起三个月。”该条集中规定了持票人对出票人、承兑人、前手的不同的票据权利行使期间以及起始点,还规定票据权利在这些期限内不行使而消灭。但是,票据权利时效究竟属于什么性质?它是诉讼时效,还是消灭时效,或者属于除斥期间?它在运用上要遵循哪一种时间制度的规则?这些法律没有明确。实践中,对票据权利时效性质的理解和归类会直接影响到票据当事人的实体和程序权利。司法实践中有如下案例1:

2015年6月1日,出票人A公司向B公司出具商业承兑汇票一张。票据金额一千万元,付款人及承兑人均为A公司,收款人为B公司,汇票出票日2015年6月1日,到期日为2015年12月1日。同日,B公司持该汇票向某银行申请贴现,该银行向善革坊公司发放贴现款9,648,055.56元,B公司亦将该汇票背书转让给该行。汇票背面记载“周某、石某同意为善革坊公司保证”,周某、石某在该文字内容下签名。12月1日,汇票到期后,银行持该汇票提示付款,汇

票付款人B分公司账户无款支付,银行于同年12月15日向A公司发出追索函,要求履行票据责任。但并无证据显示银行向B公司、石某、周某主张过权利。嗣后,由于A公司、B分公司、石某、周某均未能履行付款义务,银行遂于2016年6月21日向法院起诉要求出票人A 公司及前手B公司、票据保证人周某和石某连带承担票据责任。B公司、周某和石某未到庭参加诉讼,也未作答辩。

一审法院认为,我国《票据法》第十七条规定,“持票人对票据的出票人和承兑人的权利,自票据到期日起二年,持票人对前手的追索权,自被拒绝承兑或者被拒绝付款之日起六个月”,该条是票据权利时效的规定,其法律后果是票据权利人在上述期限内不行使,将丧失票据的实体权利,与诉讼时效的法律后果不同。故银行以诉讼方式对涉案汇票出票人A公司行使追索权应受法律保护,而对前手即B公司行使追索权因超过了票据时效而丧失票据权利。此外,由于票据保证责任从属于被保证债务的性质,银行亦丧失要求石某和周某承担票据保证责任的权利。

银行上诉称:票据权利时效属于诉讼时效而非除斥期间。B公司、周某、石某未到庭参加诉讼,并未提出时效抗辩,原审法院不应主动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票据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条规定:“票据法第十七条规定的票据权利发生中断的,只对发生时效中断事由的当事人有效。”因此,票据权利时效属于诉讼时效,可中断、延长。《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三条规定,人民法院不应对诉讼时效问题进行释明及主动适用。

二审法院经审理后认为,票据权利时效有别于诉讼时效。诉讼时效期间届满,义务人可进行诉讼时效抗辩,权利人丧失了胜诉权,但实体权利依然存在,而票据时效的经过将直接导致票据权利的消灭。但同时,票据时效届满仅消灭了票据权利,也并不必然导致持票人其他实体上权利的丧失。因此,票据权利时效是票据法上的特别规定,它与票据的流通功能相适应,旨在维护票据法律关系的稳定与秩序。原审法院主动适用票据权利时效的规定,认定上诉人银行对相应前手的票据权利归于消灭,符合法律规定,并无不当,遂维持原判。

该案引发的争议就在于对票据权利时效性质的理解,如果认为票据权利时效属于诉讼时效,那么根据法律规定,当事人未提出诉讼时

效抗辩的,法院不应当主动适用;如果认为票据权利时效不等同于诉讼时效,那么权利因时间经过而消灭,不应获得法院支持。

二、票据权利时效的性质之争

关于我国法上票据权利时效的性质,学界、实务界有以下不同认识:

1、消灭时效说。有学者认为,票据时效是一种消灭时效,因为它发生实体权利消灭的后果。2该观点最主要的理由是我国1995年《票据法》运用了“权利消灭”的措辞。该法第十七条规定,“票据权利在下列期限内不行使而消灭:持票人对票据的出票人和承兑人的权利,自票据到期日起二年;持票人对前手的追索权,自被拒绝承兑或者被拒绝付款之日起六个月。”

2、除斥期间说。有部分观点认为票据权利行使期间属于除斥期间,期间结束,权利消灭,不发生中止、中断和延长。

3、诉讼时效说。该观点认为,《票据法》上的权利时效是《民法通则》诉讼时效制度是特别规定,虽然用了“权利消灭”的措辞,但其性质与诉讼时效没有区别。诉讼时效说在立法上的重要依据是2000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票据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条规定:“票据法第十七条规定的票据权利发生中断的,只对发生时效中断事由的当事人有效。”他们认为,既然该期间可以中断、延长,那么它和诉讼时效就没有差别。

本文认为,在民法上,时间的经过可以直接引起权利变动的法律效果。对票据权利时效的正确理解,需要对其基本概念进行正确界定,对立法的价值取向、目的及历史沿革进行正确把握。

(一)票据权利时效并不等同于诉讼时效

通说认为,诉讼时效制度起源于罗马法。在罗马法时期,“时效是这样一种法律制度,根据该制度,一切诉权,即一切体现在诉讼时刻的权利,在经过一定时期之后,可以通过抗辩而加以消灭。”3因此,罗马法将诉讼时效称为消灭时效。大陆法系的日本及我国台湾地区民法沿用该称谓,但他们对诉讼时效的效力规定有所不同,日本民法采实体权利消灭说,即时效期间届满,消灭的为实体权利;我国台湾地区采抗辩权发生说,即时效期间届满,消灭的是请求法院以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