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辛弃疾词的爱国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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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革裹尸当自誓,男儿到死心如铁

——论辛弃疾词作中的爱国主义精神

闻笑梅

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是辛词最主要的特点。自唐宋以来,词的内容一般都是写风月闲情、流连光景的感受。风格柔靡,题材狭小。北宋后期虽然也出现了苏轼这样题材较为扩大,风格比较豪放的作家,但毕竟仍然局限于抒发个人的身世之感,涉及时事和社会生活的较少。北宋的灭亡打破了士大夫们安定享乐的生活,有识之士奋起抗金北伐,投身于火热的战斗中。他们用词来抒发爱国激情,对侵略者的投降派进行口诛笔伐。如李纲、宗泽、岳飞、张元斡、胡铨等,都曾写过一些气壮山河的爱国词。然而这些作品数量不多,辛弃疾则几乎是把他全部的爱国热情,几十年的时间精力,都用于反映时代和关心国事的词作。他在这方面的成就是任何一个宋代作家所不能比肩的。

辛弃疾的一生是面对山河破碎、南北分裂的年代,“为祖宗、为社稷、为生民”而梦寐以求抗御外侮、恢复统一的一生。在他出生前十三年,北宋王朝已沦亡在金奴隶主贵族的铁蹄之下;他出世的第二年,南宋王朝与金国订立了可耻的“绍兴和议”。“和议”划定东起淮水中流西至大散关为宋金疆界,岁贡金国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宋高宗赵构乞和媚敌竟至于奉表哀告:“既蒙恩造,许备藩国,世世子孙,谨守臣节”……这是一个充满血泪和耻辱的时代。

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的辛弃疾很早就有起兵抗金的抱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金主完颜亮又一次大举南犯。河北山东的广大人民从后方聚兵痛击侵扰者,牵制着金军的南下。二十二岁的辛弃疾“乘时自奋”,组织了二千人马投入耿京的义军。不久,耿京被叛徒谋害,辛弃疾怀抱收复中原、统一祖国的宏愿来到南方。谁知,却从此中断了他沙场杀敌、重见中原父老的机缘。在南归后四十五年的漫长岁月里备遭打击,屡被贬斥,辛弃疾几乎有一半的时间罢黜闲居在江西上饶的带湖和铅山的瓢泉,最后饮恨而逝。

“硬语盘空谁来听?”辛弃疾将其南归后所积郁在胸的一腔悲愤全部倾注进了《稼轩长短句》中。词人写道:“事如芳草春长在,人似浮云影不留。”是的,历史行程倏忽,作为封建时代的一个“壮声英慨”之士虽然已似“浮云影不留”,但他的毕生心血凝结的、焕发着爱国主义的异采的六百多首词章却犹如“芳草春长在”,永远为祖国人民所珍爱。

辛弃疾词的爱国主义精神大致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把握

一、表现在他的“整顿乾坤”的急切愿望与祖国依然关河破碎、宝

刀无所用的冷酷现实的矛盾所引起的愤激中。

在死气沉沉的偏安局面之下,南宋统治集团对国家人民的命运已麻木到不知痛痒的地步,辛弃疾在词里独独羡慕那些凛然有生气的人物,并以“元龙豪气”、“刘郎才气”自比。他早年在《美芹十论》里说:“符离之师确有生气。”晚年在《永遇乐》词里称赞刘裕的出师北伐是“气吞万里如虎”。这些战役的后果虽有不同,但都是要求主动打击敌人,恢复祖国的统一的。在辛弃疾的词里不但经常出现“西北有神州”、“西北是长安”等句子,还强烈表现他不能忍受南北分裂的局面。他在《贺新郎·用前韵送杜叔高》词中说:“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销残战骨,叹夷甫诸人清绝。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南共北,正分裂。”比较突出地表现这种思想。

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使辛弃疾一度沉浸在愤激之中。淳熙元年(1174)秋,当时作者应叶衡之聘,担任江东安抚使司参议官。作者自1162年南归宋,至此已十二年,却一直沉沦下僚,无法一展骥足,实现北伐抗金的理想。登健康赏心亭而远眺,胸中郁积的牢骚和苦闷不能不一吐为快,于是有此抒忧抒愤之作: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词的上片以写景发端,但并非纯客观之景,而是注入了作者深挚之情的主观化之景。起两句气局宏浑,笼照全篇,包括了山水空阔壮丽的境界,显出作者胸襟之阔大。“遥岑”三句,用比喻写山之明媚多姿,同时生派“愁”、“恨”与山水,隐含主观之心绪,逗出抒情的气氛。“落日”三句,紧承“献愁供恨”而来,写黄昏之境极为悲凉。“把吴钩”

三句,则由景物完全转入写人情人事。满怀愁绪,无人能理解,古拍栏干,看吴钩。孤独之感、忧愤之意,毕现于字里行间。

下片全力抒写忧国之士有志难伸的牢骚情怀。连用三个典故,情意十分委曲。“休说”三句,反用张翰思乡思隐之典,说明自己大业未成,无从企划退隐之计。“求田”三句,用刘备之事,表白自己抱负远大,羞于做求田问舍的庸人。“可惜”三句,用恒温之语,抒发自己对国事和时局的忧伤,对年华空逝事业无成的怅惘。结末三句,十三个字一气贯注,呼应上片末“无人会,登临意”的感叹,“壮士拂剑,浩然弥哀”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跃然纸上,令人痛切地领会到报国无门的悲愤情感。

辛弃疾写过许多登山临水,友朋聚散的词,每当他目穷千里或送往迎来之际,总有着一股不可遏止的悲愤情。这悲愤情他曾明确表白过:“不是离愁难整顿,被他引惹其他恨”(《蝶恋花·送祐之弟》)。所谓“其他恨”者,实即“剩水残山无态度”之恨。《水龙吟》“楚天千里清秋”阕,就是面对天水一碧的壮阔秋色所触起的“江南游子”——这个原本是中原壮士的愤懑情怀的吐露。全词倾诉着山河含恨、吴钩空握;岁月流逝、壮志空怀的忧郁、苦闷。一个爱国志士不愿消沉闲散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辛弃疾词中虽不乏在冷峻的现状面前表现为萧飒衰退的情绪,但从总貌来看他的基调是对事业的执着追求。即使是看来悲叹声声,内里实际跃动的仍是“白发自怜心似铁”(《定风波》)的满腔热血、一颗赤子心。他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可以说典型地表现了这一点,词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是一曲理想与现实尖锐冲突的悲壮之歌。词人以中间八句的“梦境”极写理想之境,俨然一幅气势壮阔、奋发昂扬的“沙场点兵临战”图。愈写理想的雄伟、热烈,愈显出借酒浇愁、挑灯看剑(这理应在战场杀敌立功的剑呵)的落寞寂寥,愈见出“可怜白发生”的悲慨的深重。这一声“可怜”自是对当道的有力抨击,也是对自己处境的深沉的悲哀。但这悲哀不是消沉、不见衰飒。因为这悲哀虽是来于意气飞扬的境界的难以具见,但并没由此而弃去了对“红旗清夜,千骑月临关”(《水调歌头》)的理想境界的向往。否则他不必“醉里挑灯看剑”,更无须“可怜白发生”了,他难道真的不可以去做一个如有的论者所说的“田间快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