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沈从文小说及其评价看艺术的美和真

  • 格式:pdf
  • 大小:243.18 KB
  • 文档页数:4

下载文档原格式

  / 4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由沈从文小说及其评价看艺术的美和真

董 颖

(新乡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 河南 新乡 453000)

[摘 要] 关于沈从文的小说及其评价在历史上一直颇具争议,这些争议至今还以某种变异的方式存在

着,这其实关涉到艺术的真和美的问题,关系到艺术的本质和评价标准。

[关键词] 沈从文; 小说; 艺术的美; 艺术的真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22(2005)0120038203

收稿日期:2004212218

作者简介:董颖(1978— 

),女,河南新乡人,助教,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对沈从文的小说的评价往往是两个极端。有的评论家认为沈从文的小说的艺术价值非常高,属于抒情小说的典范,显示出中国古典诗歌的意境美,沈从文在现代文学史中其小说的地位仅次于鲁迅;另一些人则认为沈从文的小说不能反映时代的要求,不能反映客观现实,他的小说只是一厢情愿的痴人说梦,完全没有现实的依据,缺乏最起码的真实性,不像鲁迅等其他乡土作家那样对农村有着深刻的认识和批判,而只是构筑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桃花源。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后一种意见占据主要地位,众所周知,现代乡土小说中抒情性作品在现代文学的发展进程中很长时间是受到评论界的冷遇或批评的,说他们是“对现实闭起眼睛而在幻想中构造一个乌托邦”,

“有意无意地回避尖锐的社会矛盾”(唐弢:《中国现代文学史》第2册)。因此沈从文在四五十年里一直处于被遗忘的角落,人们几乎想不起他来,这也许是一种不幸,但对于他本人来说也许是大幸———在一个混乱的时代,被人遗忘无疑是不幸中之大幸。可是为什么时至今

日对沈从文小说的评价仍未达成共识(时代的变迁只是导致两种声音的比例有所变化)?这里其实涉及到艺术的本质问题:艺术的真和美的问题。

对于艺术的评价其实一直有着两个标准,即真和美,也正是这两个标准的不同,甚至相互冲

突,导致了对包括沈从文小说在内的众多文学作品及艺术作品的截然不同甚至是相反的评价。

那么这两个标准究竟对于艺术或文学而言哪一个更为重要和关键呢,或者说艺术的本质是真还是美呢,真和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呢,能兼容吗?

如果仅仅是从美的角度来评价,那么我想,没有几个人会否定沈从文的小说尤其是《边城》的艺术价值。沈从文的小说无疑给人们构筑了一个美丽而圣洁、淳朴而原始的世外桃源,给读者带来了精神上的无限享受和愉悦。描写淳朴民风和人性美的代表作中篇小说《边城》中,小镇茶峒山明水秀的自然景色,和谐宁静的生活环境,古朴淳厚的世风人情,善良诚挚的平民百姓,构成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人间佳境。这里只有误会,没有敌意;只有谅解和宽容,没有狡诈与欺瞒。人与人之间关系融洽和睦、至亲至爱。两个兄弟在婚姻问题上有了矛盾,仍然以情谊为重妥善处理。翠翠在爷爷猝死、傩送出走之后,在感情上仍然忠贞不移,她孤寂地站在船头,等候情人的归来。龙朱、翠翠和柏子,是沈从文精心设计的人生理想中的三个代表:高洁完美的龙朱是理想的神,天真纯粹的翠翠是理想的情,雄强自然的柏子是理想的人。三个代表共同构成了美的理想人生。加上沈从文优美的艺术感觉和细腻的笔触,使其作品实际上总是

83・第27卷 第1期

Vol.27No.1

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Journal of Zhaotong Teacher πs College 2005年2月

Feb.2005

呈现出如诗如画的意境,颇得中国古典诗歌的妙境和三昧。

因此,对于沈从文小说的截然不同的评价的主要原因在于“真”这个所谓的艺术标准。那么,什么是真呢?这是一个极其复杂而又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在西方哲学史上和文学史上曾有着历史悠久的探讨和争论。现实主义文学思潮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关注“真”的文学流派或思潮。真,对于现实主义创作而言,就是命脉。可是,究竟什么是真呢?在西方,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思潮其实是有其哲学渊源和基础的。亚理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到诗和历史的区别时谈到,诗,或者说是艺术,之所以高于历史(这里指的是《春秋》那样的历史),是因为诗不是像历史那样记录实然的事情,而是表现必然的和可然的事情。用我们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艺术是表现规律性的事物的,而不是零零碎碎的偶然性的生活琐事。这也是我们的文学概论至今仍纠缠不清的所谓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问题。

亚理士多德的理论无疑是深刻的,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也无疑是深刻的,但是中国的所谓现实主义其实一直没有弄清楚什么是真,尽管他们口口声声在强调真实。中国的现实主义在关于真这个问题上的认识一直是含糊不清的,一会儿他们强调的真往往指的是生活真实,即所谓现实生活,一会儿他们又强调所谓规律———而这所谓的规律或本质其实往往是对政治话语的解读和阐释。这种后来被人们称为伪现实主义的现实主义,实际上离现实和真都很远。但就是这样的现实主义在中国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居于统治地位,他们以双重的关于“真”的标准来衡量和评价包括沈从文小说在内的“非现实主义”作品,30年代以降,抒情性文学逐步退出历史舞台,而最终竟至于消亡,便是不争的事实,随之,美文终至于绝迹,美这个标准在那寸草不生的文学历史上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口号,那是一个没有美可言的时代。于是沈从文只好寄身于故宫博物馆了却残生,而他的以《边城》为代表的抒情性文学作品也终于被蒙上了厚厚的历史尘埃。

但是,即使撇开那个荒诞的年代,让我们重新来思考关于艺术的美和真的问题,我们仍然不能

对于这个问题简单地下定论。

艺术的终极本质和功能究竟应该是“真”还是“美”呢?我想应该是“美”,这大概几乎所有有点文学常识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但是我们在实际的操作中,却往往是自觉不自觉地用“真”压倒了美。即使是为沈从文的小说辩护的人们,也往往是通过对沈从文的小说的“真”的辩解来维护沈从文小说的合法地位。如:“……他们对现实的不妥协的态度过分表现在对非现实的境界的美化、虚构和自我陶醉之中,值得我们同情的是,这些作家在污秽的现实之中虚构一个理想净土的真诚感情和求索精神。他们没有粉饰现实,歪曲地表现现实,而只是以轻蔑的精神回避了现实的丑恶面,通过他们虚构的理想,向人们展示他们的反叛精神。在这种情况下,追求艺术的美,也会成为一种对丑恶现实宣战的武器。”[1]这样的评价方式其实仍然是出于一种“真”的评价标准,而不是通过美本身。甚至还有人认为,“我们不能不同时指出,他笔下所描绘的世界并不是具有代表性的,连他自己也承认《边城》它近于小房子的设计,用料少,占地小,有着远离现实土壤的局限,他的小说所描绘的图景,诚如有些批评家所言,只是一种‘乌托邦’的追求,是作家关于‘湘西式’社会的‘神话’。”[2]诚然,也许,“真”是评价艺术的一个重要方面,但是它不是最重要的标准,更不是唯一的标准。甚至是不是重要标准我都表示怀疑。

有人说沈从文作品中的人和事不真实,沈从文说:“什么叫作真?我倒不大明白真和不真在文学上的区别,也不能分辨它在情感上的区别,文学艺术只有美和不美。精卫衔石,杜鹃啼血,情真事不真,并不妨事。”[3](P.32—33)也许,许多文学理论家对于艺术和文学的认识还没有沈从文对于文学艺术的认识来得深刻和透彻。艺术的本质是美,是自由,是理想,是心灵的家园。

真属于认识的范畴,而美属于艺术或审美的范畴。美或艺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艺术诚然包含有认识功能,但是这不是艺术之为艺术的关键所在。艺术的本质是美,是给人带来愉悦和审美享受,给疲惫的灵魂一个暂时安宁的栖息地。试想,艺术要是没有娱乐性,没有情感性,那么它还能称之为艺术吗?如果艺术的本质在于认识世界,在于反映世界的真实,

9

3

董颖由沈从文小说及其评价看艺术的美和真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