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莫言作品的语言风格
作者：邵笑
来源：《神州·中旬刊》2013年第04期
摘要：莫言的小说语言具有杂语性，这是莫言小说创作的一个明显的艺术特征。就叙述语言而言，传统的作者叙事具有权威话语的一元性，而莫言小说的叙述语言就具有一种对话性，从而打破了作者话语权威意志主导的一元世界。本文试从词汇、句式等方面出发，分析莫言作品的语言风格。
关键词：莫言写作风格句式特点
一莫言的写作风格
二十世纪末的“现代主义”先锋作家群里，莫言是位颇受关注的多产作家。他的小说以语言风格独特而著称，句式比较独特，以短语为主，兼有大量的插入语，四音节断句，节奏感强，既保留了民间话语粗野淳朴的原始风貌，又满足了艺术语言的审美要求。对于他的小说创作，学术界研究的范围比较广。近年来，学界更多是从文学语言学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包括修辞方法、语词的构造及使用特点等。
在文学创作上，莫言的写作特点是：将传统文学所强调的主题情节和人物放在一个较次要的位置上，而将感觉描写放在一个突出重要的位置上；通过视觉、听觉和嗅觉的描写刺激读者的想象，通过具象的描写唤起读者身临其境的感觉是莫言小说的一贯追求。因为从感觉出发，莫言势必要同那种理性化的语言发生更多的冲突。他总希望用语言描摹飘忽不定的感觉，那些闪烁的意念、倏忽即逝的思绪，而语言则是概括的理性的，它本质上是一种抽象的符号系统，这样莫言自然更多地表现了与理性语言的矛盾和冲突。在遵从语言既有的秩序与超越语言秩序这两个不同的路向上，莫言更多地选择了后者，即他不是让理性的语言束缚自己而“以文害义”；他是努力超越语言的规范，通过语言的变异、通过词语创新，尽量将自己对生活的认识感性化地表现出来。
二莫言小说的口语化风格
由于莫言小说在取材上大多来自农村生活，其小说语言的独特性主要是反映在文本中的民间口语特征。民间口语化，是指文学作品叙事时在句式、词汇、语音、修辞等方面表现出的民间口语特征及其构成规律，体现了作家的民族、地域个性。莫言小说语言“民间口语化”的构成可以从词汇、句式、修辞这几个方面来认定。
在《檀香刑》后记里，莫言用“火车”、“猫腔”分别代表西方文学艺术和中国民间传统文化，并明确表示其艺术取向是要减弱火车的声音，突出猫腔的声音。“有意地大量使用了韵
文，有意地使用了戏剧化的叙事手段，制造出了流畅、浅显、夸张、华丽的叙事效果。”这一段话可以看作是对莫言小说语言风格的总体概括。
1.方言词语的运用。文学作品中的方言是文学作品中刻画人物、抒发情感、揭示文化的得力工具，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表现手段，更是当代语言学家研究历代语言面貌的重要依据。
2.大量运用谚语。谚语是一种生动活泼的群众语言，是群众社会经验和集体智慧的浓缩和升华，它形象地表达了深刻的事理，具有极强的说服力，给人以启示和教育。
3.歇后语的运用。莫言小说尤其是《檀香刑》中运用的大量的歇后语，除了带有浓郁的民俗文化色彩外，与一般歇后语相比，其生成、构造以及运用等方面还带有强烈的修辞个性。
4.大量使用粗鄙庸俗的词语。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也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应当努力为读者提供优秀的精神食粮，但是我们绝不是要完全、彻底地剥夺粗俗词语在文艺作品中出现的权利，这不可能也完全没有必要。
三莫言小说的句式特点
莫言小说在句式运用上是别具一格的，既有精致缜密的复合句又有简洁生动的单句短语，从作家自身的个性及叙事情感倾向来看，莫言一直致力于营造一种“民间话语”的叙事系统，口语句式被作为文本主要的构建材料，其中的短句、省略句、插入语、整句等都带有鲜明的民间口语语体特征。
1.短句的使用。通过词语或句子表现叙述的节奏是民间口语叙事的基本特点，短句结构简单，语法关系明确，短小精悍，生动活泼，明白易懂。莫言小说语言中的短句较常见的是四字格短语，具备很大的张力很强的叙事和描写功能，句式的搭建整齐，别具一格的韵律。
2.省略句的使用。根据事理关系省略句子成分，揉合句子，精简文字，增强表现力，这是口语叙述的一般规律。莫言往往是把长句分解成若干个短句，根据语意省略成分，简约生动又通俗自然。
3.插入语的使用。插入语具有表情功能，还可以显示语体特征。语体是言语的环境变体，各种语体的插入语因为其所在的言语环境不同而呈现不同的特点。插入语的位置比较灵活，可以出现在句首、句中或句末。它在形式上破坏了句子结构的完整性，在内容上起到补足句意的作用，有明显的口语特点。
4.整句由结构相同或相似的一组句子组成，在叙事写意方面有独特的表现功能。莫言小说语言的韵律节奏大多是由整句表现出来的。整句往往是精简压缩的文字，组合形成短语群，内涵丰富，句法简练。
四结语
莫言小说的写作风格具有典型的民间口语化特征，作家叙述语言和作品人物语言都显示了鲜明的“农民化”腔调，为民间话语写作系统提供了新的实践，同时扩大了民间口语和书面语的表达视野。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个作品中，语言不作为散乱的孤立的现象存在的，其中的词语、句子、句群、段落均处在关系组合之中，共同构成一个自足自为的语言系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沃尔夫冈·凯塞尔在《语言的艺术作品》中认为：文艺学“不研究每一个语言形式的本身，而是研究它对于文学作品构造的贡献。它经常追间，这些语言形式在这方面获得了什么成绩。它这样做的目的是要使作品的整体性得到理解。”文学作品的本体意味，不仅表现在语言的表达式，而且也表现在语言的组配式。在一定意义上说，后者更为重要，因为整体不等于个别相加的量之和，而是对个别的质的升华。莫言小说就是通过超越感觉的语言组配，创造出意象整体感。
参考文献：
[1]莫言.檀香刑[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4.
[2]王希杰.汉语修辞学[M].修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3]高选勤.莫言小说的叙述语言与视角[J].写作，2001，（11）.
[4]杨联芬.莫言小说的价值与缺陷[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0，（1）.
[5]钟本康.感觉的超越意象的编织——莫言《罪过》的语言分析[J].当代文坛，1987，（6）.
[6]李华.插入语的修辞功能[J].修辞学习，2001，（4）.
作者简介：邵笑（1988——）女辽宁盘锦市盘山县人，学位：文学硕士，专业：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方向：语言应用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