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中文系教授陈平原:一辈子的道路决定于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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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告诉你为什么一定要读书:不读书就是堕落“如果过了若干年,你半夜醒来,发现你很久没有读书了,而且你没有什么负罪感的话,那就说明你已经堕落了。
”《见字如面2》于和伟朗读了北京大学中文系陈平原教授一封书信。
这是陈教授被流传很广的一段话,读书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平常,而你我又有多久没有手捧书卷了呢?陈平原教授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
他没用鸡汤浇灌我们,上来就用一番大实话打得我们这些好学生措手不及:“开卷未必有益。
”几个意思?“很多不读书的人也很成功,有更多的人是读了一辈子的书都不成功。
”振聋发聩呀,原来读书跟成功没有必然联系。
看看我们周围,如果“成功”就是多挣钱、就是特有名,倒也真不一定非读书不可。
只是,这个残酷的事实从一位教授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意外。
用陈平原教授的句式,还可以发展出很多颠覆性的观察。
比如“读书未必可以做个好人”,因为很多不读书的人也是好人,很多坏人也爱读书。
比如“读书未必提高修养”,因为很多不读书的人照样品格高尚,很多猥琐苟且的人也爱读书。
那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要去读书呢?陈平原教授说:读书“真正好的状态是不断总结自己的道路,然后自己做调整。
”在《见字如面》这封信的解读中,史航将其解读为“为自己的崛起而读书”。
这话也超级实在,毕竟大梦想是由无数小梦想构成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主题书雕陈教授说,互联网时代“阅读的同质化太严重了”。
其实,热点的趋同与感受的趋同还是有差别的。
“在今天信息铺天盖地的时代,要建立自己的阅读趣味,要让自己的立场、视野和趣味不受周围环境的诱惑,是很难的。
”这可不是互联网的错,独立的感知和思考从来都是件很难的事情。
陈教授和《见字如面》的用意都在于提醒我们,没有独立思考,读书是没用的。
陈教授说:“读书这个行为意味着你没有完全认同这个世界,你还在追求个人的板块,你还有不满足,还在寻找另外一种可能性,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这句话,真的了不起。
某网上书店热门书籍推荐“读书是一种精神生活。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平原:读书意味着你还在奋斗,还有不满读书的意义是保持一种思考,反省,批判,上下求索的姿态和能力。
知书识礼其实是中国人的说法,知书才能识礼。
如果过了若干年,你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读书,而且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时候,你就必须知道,你已经堕落了。
不是说书本本身特了不起,而是读书这个行为意味着你没有完全认同于这个现世和现实,你还有追求,还在奋斗,你还有不满,你还在寻找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生活方式。
说到底,读书是一种精神生活。
——陈平原(北大中文系教授)“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日新之谓盛德。
惟进取也故日新。
德贵日新。
常新,自新,全新。
有发明之力者虽旧必新,无发明之力者虽新必旧。
道在日新,艺亦须日新,新者生机也;不新则死。
”读书意味着你还在奋斗,还有不满作者|陈平原据2014年国民阅读调查数据:2013年我国成年国民人均纸质图书阅读量为4.77本,远低于韩国11本,法国20本,日本40本,以色列64本。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平原说:不是说书本本身特了不起,而是读书这个行为意味着你没有完全认同于这个现世和现实,你还有追求,还在奋斗,你还有不满,你还在寻找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生活方式。
读书的意义是保持一种思考,反省,批判,上下求索的姿态和能力。
问:当您在谈论读书时,实际上是在谈论什么?陈平原:谈读书其实是这个意义:保持一种思考,反省,批判,上下求索的姿态和能力。
我不久前在中央民族大学的毕业典礼主旨演讲上说过,知书,知耻,知足。
知书识礼其实是中国人的说法,知书才能识礼。
如果过了若干年,你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读书,而且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时候,你就必须知道,你已经堕落了。
不是说书本本身特了不起,而是读书这个行为意味着你没有完全认同于这个现世和现实,你还有追求,还在奋斗,你还有不满,你还在寻找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生活方式。
说到底,读书是一种精神生活。
专业性的读书和一般性的读书不太一样。
专业性的读书,你在大学期间为了硕士、博士,必须要读的;但养成一种生活方式的读书,可以持之以恒,而且可以跨越专业分别,成为你的精神生活。
“少年意气”与“家国情怀”——北大学生的“五四”记忆发布时间: 2010-05-04 05:29 来源:光明日报演讲人:陈平原演讲时间:2010年4月29日演讲地点:北京大学陈平原广东潮州人,文学博士,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及系主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中国俗文学学会会长。
近年关注的课题,包括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中国小说与中国散文、现代中国教育及学术、图像与文字等。
曾被国家教委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为“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1991);先后出版《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千古文人侠客梦》《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中国散文小说史》《触摸历史与进入五四》《大学何为》《北京记忆与记忆北京》《左图右史与西学东渐》等著作三十种。
在当代中国,只要你念过小学,都知道有个“五四运动”;可所谓“知道”,不等于真的理解。
更何况,我们每代人都在与“五四”对话,一次次的纪念与阐释中,其实蕴含着我们自己时代的困惑与追求。
九十一年来,每代学者及青年都以某种形式与“五四”对话。
其中最让我牵挂的,是“少年意气”与“家国情怀”。
二者颇有纠葛,有时相得益彰,有时又互相抵牾,就看你如何观察与判断。
何谓“五四运动”何谓“五四运动”,既可理解为1919年5月4日天安门前的反日游行及其后续效应,也可看作互为关联的三大部分:思想启蒙、文学革命、政治抗议。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北大主持召开“五四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国际研讨会。
为论文集、程序表及海报做设计时,我选了三幅图,一是“五四”当日的照片(图一),二是闻一多的书籍装帧(图二),三是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基座的浮雕(图三)。
老照片的中央,那旗子上有“国立北京大学”字样,最提神。
可后来没选用,不是“大公无私”,而是制作效果实在欠佳。
参与设计的学生大呼可惜,他们更愿意选用那幅五四游行的老照片,与其说是出于历史感,还不如说是自尊心。
纪念“五四”时,引入图像的因素,让其与文字之间形成某种对话,起码五十年前《文艺报》就这么做了。
【精彩收藏】书香之家走出的北大才女——对话2014年高考固始县文科状元范雯玲作者:吴晓军范雯玲,女,出生于1998年农历二月初一,老家固始县泉河乡东街,现住固始县桃花坞中学教师家属院。
2014年高考,她以621分(其中语文140分,数学137分,外语131分,文综213分)全省第61名的优异成绩被北大中文系录取,成为固始慈济高中文科生考入北大的第一人。
近日,笔者对她进行了一次专访。
晓军:范雯玲同学,祝贺你被北大中文系录取。
你的语文在高考时考了140分,这是令许多人惊叹的分数,是不是由于你的父亲是桃花坞中学的语文教师、母亲一直开了一间书店对你的影响?高考语文的总分很快要加到180分了,你觉得文学的作用和责任是什么?雯玲:小学三年级之前,我一直在泉河乡直小学就读,父亲从泉河中学调到桃花坞中学后,我就转到了固始七小读书。
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我从小就喜欢读书。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就捧起了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随着年龄的增长,才觉得小时候对名篇的理解实在是幼稚而肤浅。
“无用”的阅读看似无用,但它就像一种文化的渗透,缓慢、恒久、绵密;它萌芽于一颗对世界的好奇心,帮助人们收获的是一种别开生面的人生境界。
圣经有“原罪说”,道德经有“自然说”,孟子有“性善说”,荀子有“性恶说”,说的都是心灵存在的方式。
生命本是无忧无虑无瑕无蔽的“万物之灵”,把“心”放到她本来的家园中去,放到最舒适最和谐的状态,清纯的心灵才是快乐的故乡。
读书的意义,就是把心灵擦亮,保持光明,看见自己,找回自己。
所以要把阅读当作是一种心境的解放,多做一些无目的、休闲的阅读,而不是说纯粹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为了完成一门学业,为了考到一个文凭而去阅读。
高考重视语文是一个可喜的变化,中国的传统文化不能丢,国人的心灵不能再继续贫瘠下去了。
我们应该用文学向人们传达许多最基本的道理,譬如在人类没有发明电灯前,近视眼远比现在少;在没有电视前,人们的业余生活照样很丰富。
陈平原:训练、才情与舞台陈平原:训练、才情与舞台时间:2011年8月19日作者:陈平原(北京大学教授)来源:中华读书报谈论大学,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
所谓“人”,既指向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也指向“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大学生。
我甚至认为,后者虽弱小,但代表未来,更值得重视。
具体到某大学,只要有钱,著名教授是可以“买进”的,而学生却只能自己培养。
所以,我喜欢谈新文化运动时期的北大国文系,谈转瞬即逝的清华国学院,谈抗日烽火中的西南联大,且特别强调其如何“善待学生”,以及毕业生对于大学的意义。
大学的声誉及命运,某种程度不是由教授、而是由学生决定的。
换句话说,北大能不能“世界一流”,本科生及研究生起关键作用。
我关心的不是学生在校期间发表论文数,而是着眼未来——二十年或五十年后的某一天,当人们扳着手指评说各行各业的风云人物时,突然发现他们中很多人与某所大学联系在一起,那么,这所大学就是“一流”。
作为大学教授,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是很幸福的事情。
无论校长还是院系领导,其工作目标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为学生创造好的学术氛围及生活条件。
对于学生来说,能在北大念书,乃得天独厚,应充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遇,发展自己。
从小就被“励志”的你们,听惯了各种关于读书的老生常谈,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那好吧,我就讲个真实的故事。
前两天搭出租车回家,因在燕园上车,司机知道我是北大教师,于是大谈北大如何了不起。
类似的好话听多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
司机感慨家境不好,孩子只能就近入学,没能及早送进海淀或西城的好中学念书,因此,去年高考,上不了北大清华,只好选了北京工业大学。
让孩子快速掌握学习语文的能力一、语文能力很重要对于“读书”二字,语文能力很重要。
语文的学习是持续终身的过程,它对我们每个人帮助最大的,也是最有用的一门科目。
没有语文,你看不懂任何的高深文字背后的道理,也理解不了任何人文情怀。
北大教授陈平原就说过,人一辈子的道路,取决于语文。
每年教育部都在改革,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其中语文在12年基础教育中成为最重要的科目,可谓“得语文者得高分,得阅读者得天下”。
二、语文学习中会遇到什么问题?1、语言基础掌握不牢2、古诗词理解不透彻,背诵不牢固,容易遗忘3、阅读能力差,答题没章法4、写作没灵感,结构混乱......通常,孩子常见的失分点在于词语解释和翻译上扣分最多,常考的词语都要进行归纳他的用法和它的不同解释,课堂上老师可能不会总结得这么细,需要孩子在课外多下功夫。
孩子们如果能有效掌握学习技巧,就能让事半功倍,提高学习的效率,那么有什么好方法呢?三、语文学习有哪些方法?有人说,学习语文最好的方法:第一,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第二,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第三,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第四,一回生,二回熟!话虽如此,但是能坚持做到的人寥寥无几,坚持下来的都是学霸了。
其实,学习语文最核心方法其实是培养语文学习思维。
培养惯性学习思维,可以贯穿初中、高中、大学的语文学习,甚至是在阅读每一本书,都能帮助孩子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么,如何培养孩子的语文思维?四、如何培养孩子的语文思维?第一,需要培养孩子的思维原理就是结构化思维。
结构化思维就像是一棵树,主干是知识主题,每一根树枝,就是里面的知识点,花、果、叶则是知识点的详细内容。
语文,也需要孩子去做结构化的归类。
比如我们以上提及到的四大难。
字音字形、成语、病句、古文实虚词、现代文阅读、作文是各个树枝,我们要引导孩子往里面添加我们的叶子、花朵、果实。
其次,我们要做分章节归纳。
每个单元的学习,孩子要形成有一个意识:今日事今日毕,每个单元或每课后,必须及时总结这个单元出现的知识点。
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平原教授近年来一直从事大学史的研究,2010年是北大中文系建立一百周年。
在百年的风云变幻中,大学中文系又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呢?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作为最古老的学科之一,中文系还能否站得住脚?大学中文系设立时的目标、要求是什么?与现在相比有什么重要变化?陈平原:学科建制和课程设计之间,有联系,但不能混同。
办大学,必然有本国语言文学的教育,但京师大学堂创办初期,并没有明确的科系划分。
1903年颁布的《奏定大学堂章程》称,大学堂分八科,其中文学科分九门:中国史学门、外国史学门、中外地理学门、中国文学门、英国文学门、法国文学门、俄国文学门、德国文学门、日本国文学门。
一看就是纸面文章,以当年中国的人才储备,根本做不到。
1910年3月底京师大学堂分科大学正式成立,其中文科也仅设立了中国史学门和中国文学门。
换句话说,“中国文学”作为一个正式的科系设置,以北大为例,只能追溯到1910年。
每个科系的创建,都包含办学宗旨、培养目标、学制规划、课程设计等;而所有这些,往往随时代的变迁而移动。
今天我们所说的中国语言文学系,不但有文学教育方面的课程(如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文学理论、民间文学、比较文学等),语言研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如古代汉语、现代汉语、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等)。
1959年起,北大中文系最早创建了古文献专业。
今天中国大学的中文系,像北大这样文学、语言、文献三足鼎立的,还不是很多。
至于“语言”“文学”并举,则是共通的。
其实,1919年北京大学“废门改系”,为便于交流磋商,国文系教授会就曾决定“教员会分五种”:文学史教员会、文学教员会、文字学教员会、文法教员会、预科国文教员会,这已经隐含了中文系内部“语言”与“文学”两大专业的分工与合作。
虽然现在各大学状况不一样,但中文系最核心的,无疑是本国语言文学的教学与研究。
您能否从具体的课程谈谈这百年来中文系的变化?陈平原:要谈百年中文系课程的变迁,可以用“现当代文学”作为例子。
2020-2021年湖北省黄冈市某校高三(下)5月高考模拟(1)语文试卷一、现代文阅读1.阅读下面文本,完成下列各题。
材料一:采访人:曹老师好。
北大百年校庆时,您写过一篇题为《背景》的文章,当初您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角度来谈论北大与您的关系?曹文轩:我的背景是北大。
本来,我是渺小的,却因这个背景的衬托,使我变得似乎也有了那么点光彩。
这个背景也可以说成是“人墙”。
它是由蔡元培、马寅初、陈独秀、胡适之、鲁迅、徐志摩、顾颉刚、熊十力、汤用形、冯友兰、朱光潜、冯至、王力、王瑶、曹靖华等无数学博功深的人组成的。
这个背景一方面给了我们种种好处,但同时也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我们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生存,无时无刻不感到有一根无形的鞭子悬在头上,它的力量之大,居然能够使你不敢仅仅是利用它、享受它,还能提醒与鞭策你不能辜负它。
采访人:您几次在回忆文章中说到了父亲的“两书柜书”,说到了对书籍的渴望,后来您竟然被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录取了,您面对的已不再是“两柜子书籍”,而是一望无际的书籍,可不久您又“跑票”到了中文系,您是怎么解读这一命运的安排的?曹文轩:说到读书,谢天谢地,我比其他一些孩子还要强一些,因为我的父亲是小学校长,他有两柜子书,让我多少避免了精神上的饥荒。
当我得到通知——“你要去北大图书馆学系读书”时,我立即将“图书馆学系”等同于“图书”了——我以为自己将拥有书山书海,兴奋至极!但我很快知道,图书馆学系固然与图书有关,但从那儿毕业后,如果不是做学问,你的主要时间却是用来管理图书的,而不是用来读书的。
这让我有点儿失望。
在那里学了三个月的图书分类法后,我又得到了另一个通知——这个通知也许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转到中文系学习。
如果不是这个改变,我可能走的是另一条人生道路,是中文系让我在真正意义上成了一个读书人。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的氛围——读书的氛围。
你要在这里混,就必须读书,不顾一切地读书。
110系庆·中文学人陈平原:中文系的影响及气度中文学人系列专访斯文鼎盛,世运新潮。
今年是北京大学中文系建系110周年,为了回看北大中文系的发展变迁,重温几代学人的身姿与风采,共同探索和创造中文人的未来,我们策划了中文学人系列主题专访“我与中文系”。
参与专访的学人中,既有白发满鬓仍心系学科的老先生,也有忙碌在讲台与书桌之间的中青年教师。
他们讲述着人生道路上的岔路与选择,诠释着个人与世界之间具体而微的密切关联;他们梳理着治学过程中的难关与灵感,传递着朴素坚韧的中文传统。
这是中文学人的一次回顾、总结和反思之旅,沿着先生们学术与理想的历史轨迹,我们得以触摸“活的历史”,感受“真的精神”。
更多专访将陆续推出,敬请期待。
受访人:陈平原采访人:林峥时间:2020年9月22日图一:陈平原在访谈中受访人介绍:陈平原,1954年生,1984年进入北大中文系攻读博士学位,毕业后留校任教。
2008—2012年任北大中文系主任。
现为北京大学博雅讲席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曾被国家教委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为“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获教育部颁发的第一、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以及第四届思勉原创奖等。
先后出版《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触摸历史与进入五四》《左图右史与西学东渐》等著作三十余种。
采访人介绍:林峥,2004—2015年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本系现代文学专业首位直博生,现任中山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城市文化研究。
林峥:陈老师好!很荣幸能在110周年系庆之际,与陈老师做一个代际之间的对话。
陈老师是80年代来到北大读书、任教的,那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时代,一方面作为“风景”的老先生们还在,另一方面你们又开启了一个生气淋漓的80年代,所以我今天就想从这里谈起。
首先我想问一问陈老师,关于大师云集的80年代,是否有一些好玩的小故事与我们分享?陈平原:我到北大是来念博士,那时北大的博士课程刚刚建立,我是第一届,就我和老温(指温儒敏)两个人,老温已经在教书了,只有我一个真正的学生,所以王先生没正式开课。
陈平原:训练、才情与舞台时间:2011年8月19日作者:陈平原(北京大学教授)来源:中华读书报关键词:谈论大学,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
所谓“人”,既指向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也指向“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大学生。
我甚至认为,后者虽弱小,但代表未来,更值得重视。
具体到某大学,只要有钱,著名教授是可以“买进”的,而学生却只能自己培养。
所以,我喜欢谈新文化运动时期的北大国文系,谈转瞬即逝的清华国学院,谈抗日烽火中的西南联大,且特别强调其如何“善待学生”,以及毕业生对于大学的意义。
大学的声誉及命运,某种程度不是由教授、而是由学生决定的。
换句话说,北大能不能“世界一流”,本科生及研究生起关键作用。
我关心的不是学生在校期间发表论文数,而是着眼未来——二十年或五十年后的某一天,当人们扳着手指评说各行各业的风云人物时,突然发现他们中很多人与某所大学联系在一起,那么,这所大学就是“一流”。
作为大学教授,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是很幸福的事情。
无论校长还是院系领导,其工作目标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为学生创造好的学术氛围及生活条件。
对于学生来说,能在北大念书,乃得天独厚,应充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遇,发展自己。
从小就被“励志”的你们,听惯了各种关于读书的老生常谈,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那好吧,我就讲个真实的故事。
前两天搭出租车回家,因在燕园上车,司机知道我是北大教师,于是大谈北大如何了不起。
类似的好话听多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
司机感慨家境不好,孩子只能就近入学,没能及早送进海淀或西城的好中学念书,因此,去年高考,上不了北大清华,只好选了北京工业大学。
我赶紧解释,北工大也是好大学,是北京市重点扶持的大学;而且,孩子若真有才华,毕业后还可以到北大念研究生。
我们接着聊。
说起开出租车的艰辛,赚钱实在不容易,每天起早摸黑,劳作十几个小时,司机显得有点疲惫。
我问:“那你供孩子上大学,是不是压力很大?”没想到他马上精神抖擞:“不!没有任何问题。
”接着,又补了一句:“要是孩子能上北大,念多少年书我都能供。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平原:一辈子的道路决定于语文 这篇文章得到了同仁们的深深共鸣。分享给大家,真的值得每位爸爸妈妈仔细阅读并收藏。母语,中文,是我们孩子的立足之本。这是万万不可忘记的。不是说外语不重要,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过多强调外语,却忽视了立足的根本啊。 =============================== 今天谈教育,最响亮的口号,一是国际化,二是专业化。这两大潮流都有很大的合理性,但若以牺牲“母语教育”或“中国文辞”为代价,则又实在有点可惜。 110年前,具体说是光绪29年(1903)11月,晚清最为重视教育的大臣张之洞在奉旨参与重订学堂章程时,在规定“中学堂以上各学堂,必全勤习洋文”的同时,强调“学堂不得废弃中国文辞”。之所以刻意凸显“中国文辞”,不是基于文学兴趣,而是担心西学大潮过于凶猛,导致传统中国文化价值的失落。此立场曾被批得“体无完肤”,今天看来颇有预见性。 1.阅读与写作课:国外高校是抹不掉的必修课,我们还在由大学“自作主张”。 北大中文系百年系庆时,我曾谈及:“„母语教育‟不仅仅是读书识字,还牵涉知识、思维、审美、文化立场等。我在大陆、台湾、香港的大学都教过书,深感大陆学生的汉语水平不尽如人意。”前一句好说,后一句很伤人,这其实跟我们整个教育思路有关。 教育部在启动此次新高考改革时,已明确宣布取消中学的文理分科。但至于今后大学是否要开设“大一国文”或“大学语文”,教育部不敢硬性规定,任凭各大学自作主张。相比之下,台湾教育界目前还在坚持6个学分的“大一国文”,显得弥足珍贵。 记得4年前,在上海哈佛中心成立会上,与哈佛大学英文系教授交流各自的心得与困惑,我谈及“大一国文”的没落以及大学生写作能力的下降,对方很惊讶,因对他们来说,“阅读与写作”是必修课,抹不掉的。准确、优雅地使用本国语言文字,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的大学生都很重要。而这种能力的习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是政治课或通识课所能取代的。 学习本国语言与文学,应该是很美妙的享受。同时,此课程牵涉甚广——语文知识、文学趣味、文化建设、道德人心、意识形态,乃至“国际关系”等。最后一点是我的即兴发挥,起源于一件小事。 多年前,东京大学教授藤井省三很悲伤地告诉我,日本的中学国文课本将删去鲁迅的《故乡》,理由是国文不该收外国人的作品。表面上争的是“译作”算不算“国文”,背后则是国民心态;长远看,此举多少会影响日后的中日关系。我们的中学语文课本是收译作的,除了承认现代汉语受外来词汇及表达方式的深刻影响,还显示了国人的开放心态及国际视野。 2.今人读书如投资,都希望收益最大化。这一思路明显不适合语文教学。 我从16岁开始教书,最初教小学及初中的语文课,后来在大学主讲文学史。记得“文革”时知青下乡,若被请去教书,十有八九是从语文教起——我自己的经历也是这样。因为校长们觉得,凡有一定文化修养的,只要满腔热情且肯用心,都能教好语文课。换句话说,语文很重要,但教语文课的门槛很低,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40多年后的今天,随着基础教育水平的提升以及高等教育的普及,当一个合格的语文教师,不管教的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不太容易了。但即便如此,高中的语文课或大学的文学史课程,依旧注重自由自在的阅读,没有那么多“先修课程”的限制,也不太讲究“循序渐进”。面对浩如烟海的名著或名篇,你愿意跳着读、倒着读,甚至反着读,问题都不大。这也是大学里的“文学教育”不太被重视的原因——“专业性”不强,缺几节课,不会衔接不上。 可这正是中学语文或大学的文学课程可爱的地方,其得失成败不是一下子就显示出来的,往往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比如多年后回想,语文课会勾起你无限遐思,甚至有意收藏几册老课本,闲来不时翻阅;数学或物理就算了,因为相关知识你已经掌握了。另外,对于很多老学生来说,语文老师比数学、英语或政治课老师更容易被追怀。不仅是课时安排、教师才华,更与学生本人的成长记忆有关。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小学语文课很重要,影响学生一辈子,一点都不夸张。别的课程若非做专门研究,大都毕业就搁下,惟有研习本国语文,是“活到老,学到老”。 语文教学的门槛很低,堂奥却极深。原因是,这门课的教与学,确实是“急不得也么哥”,就像广东人煲汤那样,需要时间与耐心。现代社会“知识大爆炸”,学生需要修习的科目很多,不可能只读“四书五经”;但贪多求快,道听途说,压缩饼干式的教学,对于中学语文或大学的文学史课程,损害尤其明显。因此,如何在沉潜把玩与博览群书之间,找到合适的度,值得读书人认真思考。 今人读书如投资,都希望收益最大化。可这一思路,明显不适合语文教学。实际上,学语文没什么捷径可走,首先是有兴趣,然后就是多读书、肯思考、勤写作,这样,语文就一定能学好。《东坡志林》里提到,有人问欧阳修怎么写文章,他说:“无他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摘,多做自能见之。”这样的大白话,是经验之谈。欧阳修、苏东坡尚且找不到读书作文的“诀窍”,我当然更是“无可奉告”了。据叶圣陶先生的长子叶至善称,叶老从不给他们讲授写作方法,只要求多读书;书读多了,有感觉,于是落笔为文。文章写多了,自然冷暖自知,写作能力逐渐提升。叶老这思路,跟欧阳修的说法很接近。 3.我特别担心慕课风行的结果。别的课我不懂,但深知语文课不能对着空气讲,“现场感”很重要,必须盯着学生们的眼睛。 为何先说“学”,再说“教”?因本国语文的学习,很大程度靠学生自觉。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在这门课上表现特别突出。教师能做的,主要是调动阅读热情,再略为引点方向。若学生没兴趣,即便老师你终日口吐莲花,也是不管用的。十年前主编《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中国小说欣赏》(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年),我在“前言”中称:“除了母语教学、人文内涵、艺术技巧等,我们更关注„阅读快感‟——读小说,如果味同嚼蜡,那将是极大的失败。”其实,不仅是选修课,语文课本都得考虑学生的阅读趣味。记得小时候新学期开学,最期待的就是领到语文课本,然后抢先阅读,半懂不懂,但非常愉快。 说到语文学习的乐趣,必须区分两种不同的阅读快感:一是诉诸直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是含英咀华,来得迟,去得也迟。“经典阅读”与“快乐阅读”,二者并不截然对立。我只是强调教学中如何培养学生“发现的目光”。发现什么?发现表面上平淡无奇的字里行间所蕴涵着的汉语之美、文章之美、人性之美以及大自然之美。而这种“发现”的能力,并非自然而然形成,而是需要长期的训练与培育。这方面,任课教师的“精彩演出”与“因势利导”,都很重要。 在拙作《从文人之文到学者之文——明清散文研究》的“开场白”中,我提及大物理学家费恩曼如何精心准备,投入极大热情,把物理学讲得出神入化,让人着迷,当时借用《迷人的科学风采--费恩曼传》里的一段话:“对费恩曼来讲,演讲大厅是一个剧院,演讲就是一次表演,既要负责情节和形象,又要负责场面和烟火。不论听众是什么样的人,大学生也好、研究生也好、他的同事也好、普通民众也好,他都真正能做到谈吐自如。”不一定是学术大师,任何一个好老师,每堂课都是一次精心准备的演出,既充满激情,又不可重复。 如承认讲课是一门艺术,课堂即舞台,单有演讲者的“谈吐自如”远远不够,还必须有听讲者的“莫逆于心”,这才是理想状态。去年我在《文汇报》发文章,承认慕课(MOOC,即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在普及教育、传播知识方面的巨大优势,同时又称:从事文学教育多年,深知“面对面”的重要性。打个比喻,这更像是在干“农活儿”,得看天时地利人和,很难“多快好省”。这“教育的性质类似农业,而绝对不像工业”的妙喻,不是我的发明,其实来自叶圣陶、吕叔湘二位老前辈。我特别担心慕课风行的结果,使得第一线的语文教师偷懒或丧失信心,自觉地降格为某名校名师的助教。别的课我不懂,但深知语文课不能对着空气讲,“现场感”很重要,必须盯着学生们的眼睛,时刻与之交流与对话,这课才能讲好。只顾摆弄精美的PPT,视在场的学生为“无物”,这不是成功的教学,也不是称职的教师。 4.某种意义上,学文学的,太富贵、太顺畅、太精英,不一定是好事情。 关于中学语文课以及大学的文学教育,我说过两句话:一是请读无用之书,二是中文系是为你的一生打底子;现在看来,有必要增加第三句,那就是:语文学习与人生经验密不可分。 先说第一句,那是答记者问时说的。我谈到提倡读书的三个维度,其中包括“多读无用之书”。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今天中国人的阅读,过于讲求“立竿见影”了。在校期间,按照课程规定阅读;出了校门,根据工作需要看书。与考试或就业无关的书籍,一概斥为“无用”,最典型的莫过于搁置文学、艺术、宗教、哲学、历史等。而在我看来,所谓“精英式的阅读”,正是指这些一时没有实际用途,但对养成人生经验、文化品位和精神境界有意义的作品。 第二句则是在北大中文系2012届毕业典礼上的致辞:“中文系出身的人,常被贬抑为„万金油‟,从政、经商、文学、艺术,似乎无所不能;如果做出惊天动地的大成绩,又似乎与专业训练无关。可这没什么好嘲笑的。中文系的基本训练,本来就是为你的一生打底子,促成你日后的天马行空,逸兴遄飞。有人问我,中文系的毕业生有何特长?我说:聪明、博雅、视野开阔,能读书,有修养,善表达,这还不够吗?当然,念博士,走专家之路,那是另一回事。” 这就说到了第三句。引述章太炎“余学虽有师友讲习,然得于忧患者多”(《太炎先生自定年谱》),似乎有点高攀;那就退一步,说说普通大学生的学习状态。不同地区不同水平的中学毕业生,通过高考的选拔,走到一起来了;可实际上,他们的学习能力及生活经验千差万别。一般来说,大城市重点中学的学生学业水平高,眼界也开阔,乡村里走出来的大学生,第一年明显学得很吃力,第二年挺住,第三、四年就能渐入佳境——其智力及潜能若得到很好的激发,日后的发展往往更令人期待。如果读的是文史哲等人文学科,其对于生活的领悟,对于大自然的敬畏,对于幸福与苦难的深切体会,将成为学习的重要助力。 某种意义上,学文学的,太富贵、太顺畅、太精英,不一定是好事情。多难兴邦,逆境励志,家境贫寒或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大学生,完全不必自卑。 5.大学生一定要学会表达。有时候,一辈子的道路,就因这十分钟二十分钟的发言或面试决定,因此,不能轻视。 对于今天的大学生来说,单讲认真读书不够,还得学会独立思考与精确表达。这里的表达,包括书面与口头。几年前,我写《训练、才情与舞台》,谈及学术会议上的发言、倾听与提问,其中有这么几句:“作为学者,除沉潜把玩、著书立说外,还得学会在规定时间内向听众阐述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一辈子的道路,就因这十分钟二十分钟的发言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