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小波小说《黄金时代》的叙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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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小波小说《黄金时代》的叙述艺术

吴雨乔

(陕西理工学院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1级本科4班,陕西汉中723001)

指导教师袁栋洋

[摘要]当代作家王小波被誉为“文坛外高手”,他的小说有一种独特的叙事魅力,作为其成名作的小说《黄金时代》更是将这种艺术性叙事体现的淋漓尽致。作品运用欢快诙谐的叙事笔调,多变的叙述方式,独特的叙述话语等呈现出了作者对不理智年代荒唐人、荒唐事的深刻反思。

[关键词]王小波;黄金时代;内聚焦;叙述话语;叙述方式;生活化

“叙述,作为我们理解和阐释生活的一种方式,对于小说理论的发展、变革,小说文本的建构和出新,乃至小说阅读和接受方式的改变均具有特殊的意义。运用不同的叙事话语,不同的叙事体态、方式或者技巧来叙述相同或类似的故事情节,会创造出各式各样面貌上迥然有别的小说文本。”[1]P1王小波可以说是中国最富创造性的作家,更是中国近半世纪的苦难和荒谬所结晶出来的天才,他的作品对生活中所有的荒谬和苦难做出最彻底的反讽刺。王小波小说最过人之处,无疑是随心所欲的穿梭古往今来的对话体的叙述,并转换多种视角,运用多种方式、话语来叙事。此外,文学批评界对王小波小说的叙事特征已有的探讨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其研究价值。且王小波本人对小说叙述也有着高度的重视,他拒绝矫饰,追求真实自然。他的小说作品呈现出较明显的叙事特征,而《黄金时代》作为其成名作更加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体现出了独特的叙事艺术。

一、内聚焦的叙事模式

在《黄金时代》中,作者总体以“我”的口吻叙事,“我”就是王二,王二就是“我”。作者作为小说的叙述者直接进入故事和场景,一身二任,或讲述亲身的经历或转述各种见闻,其话语的可信度和亲切度自然而然超过外视点的叙事。在这里,“‘主人公’视点的好处在于:故事人物叙述自己的事情,会不由自主地伴随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和真实感,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袒露内心深处隐秘的东西,即使他的话有所夸张或自谦,读者也许会把这当作是他性格的外现,而不会像对待‘全知’视点那样百般挑剔质疑。”[1]P18此外,这样的叙事更加便于揭示主人公自己的深层心理,对于其他人物,也可以从外部刻画,并运用一定的手腕和艺术方式接触到他们的内心世界。

在《黄金时代》的开头写道“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2]P3小说结尾写道“陈清扬告诉我这件事以后,火车就开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2]P61这正是一个人在事情发生以后的“现在”时刻对“过去”往事的回忆。在第一人称内聚焦模式中,以回忆的方式展开叙述,现代小说史上是并不少见的,比如说鲁迅先生在他的小说中就大量采用了这一叙事模式。在鲁迅作于五四时期的二十六篇小说中,12篇小说叙述者为“我”。郭沫若小说中为百分之七十、郁达夫小说为百分之五十,以“我”自称叙述者的比例作为指针指引着写作风格的变异。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王小波小说叙事的独特之处,诚然,也是现代小说流变中的一脉相承。所以,我们更加有必要进入作品头尾之间的身躯,穿梭于五脏六腑之间,去深刻领略其独特多变,摇曳多姿的叙事魅力。《黄金时代》以第一人称“我”,追忆了在云南插队当知青时的一段颇富传奇色彩的生活经历:

如何引诱被大家污蔑为“破鞋”的女医生——陈清扬;如何反抗社会的荒诞现实——两人跑进深山;如何在人保组看管下交代两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写——写交待材料;又如何在二十年后两人巧合的相遇重逢——谈论往昔,分手离别。作者始终以王二的口吻进行碎片式的叙述,时间空间上也在不停的进行自由切换,但这条情节线索却贯穿整部作品。《黄金时代》中叙述自我的出场随处可见,上面所引用的开头和结尾两段是明显的叙述自我的聚焦叙述,又比如第一节里“倒退二十年,想象我与陈清扬讨论破鞋问题的情景。我记得那些时里,除了上山放牛和在家里躺着,似乎什么也没做。”[2]P5这些都是叙述自我的干预方式,而这种经验自我和叙述自我交织,现在和过去混融的一个好处就是形成文本间的张力,使读者对过去的事情保持一段距离,从而站在今天的立场之上,对那些即便是非常荒诞的故事也能用审美的眼光欣赏,最终化腐朽为神奇、变荒诞为美丽。

二、多变的叙述方式

“叙述现在与被叙述现在的时间差,是叙述分析必须关注的重要问题。”[3]P156王小波在写作时就十分注重叙述分析。《黄金时代》开篇作者从“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2]P3展开回忆叙述,文中写到“倒退到二十年前……”[2]P5以及“后来我们在饭店里重温伟大的友谊,谈到各种事情……”[2]P54通过明显的叙述时间的表达,可以看出整个小说中,作者运用了顺叙,倒叙,插叙等多种叙述方式,且运用的自如随意,时空跳跃。多变的叙事之下,小说总体上依然呈现出一种明显的逻辑顺序,即“生活是个慢慢受槌的过程”[2]P9。又如陈清扬的变化:“从门里走到门外。那时我还不大认识她。”[2]P3以及最终“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也不能改变。”[2]P60

在大的逻辑顺序下,作者自由的运用了多变的叙述方式,呈现了一个个小说场景,其中,最具有特色的莫过于倒叙和插叙。“作为小说的场景,倒叙立刻将读者带到特定的情境,使之面对人物的行动,这比巴尔扎克小说开头常有的关于环境和人物的不厌其烦的概括性具体描写要更抓人。”[1]P35而且倒叙的内容应该是关键的情节或场面,例如悲剧性结局、意味深长的冲突。而《黄金时代》正是如此,作者倒叙的第一个场景便是以陈清扬是不是破鞋这一个意味深长的矛盾做引子,却恰恰暗示了他们以后经历过的种种波折和磨难,且富有戏剧性的萌芽,因而同样让人感到新鲜有趣。这个场景的发展也在后续演示给了读者。

托多罗夫指出:“叙事的时间是一种线性时间,而故事发生的时间则是立体的。”[4]P1 王小波的小说就经常运用插叙的手段来解决线条式叙事所带来的单调性。运用插叙的场景可造成错落跌宕的叙事结构,避免呆板、沉闷的平铺直叙。作者在写作时运用大量的插叙,让小说叙事结构骤然“立体化”。如《三十而立》中,作者叙述的平台是就职于“某一个大学农业系的微生物讲师,还兼基础部生物室的主任”[2]P65的王二当时的故事,但是小说又在多处运用插叙方法,讲述了王二的过去,补叙了王二的未来。同时在作品的前面部分,先后追述了王二一系列的回忆:在幼儿园和许由一起合谋毒杀阿姨,念初一时打书包仗,在京郊插队当知青时和小转铃谈恋爱,儿童时代的“医院乐园”以及“我的师傅刘二”偷泔水的事,等等。此外,在小说的后面部分,则补叙了一段较长的王二未来的事情:这时“王二成了某部的总工程师,再兼七、八个学会的顾问”

[2]P123,有一天也像目前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姚一样,护士们恭敬的为他准备后事,有条不紊地完成了繁琐的高级服务事宜。整部作品,作者就是这样灵活的运用插叙,把主人公王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同的时空交织在一起,使作品的叙事结构富于立体感,也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作品意义更丰富。“王小波的小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插叙,他运用外部插叙的方式,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冒险对‘第一故事’造成影响,因为这里外部插叙的唯一的作用就是通过启发读者对这个或那个‘前情故事’的回忆而使第一故事变得更加丰满。”[4]P2而且作者在小说中插入的故事情节也可以单独构成篇幅,即使将其删除,仍然不会妨碍“第一故事”的完整性。在《黄金时代》中作者不断地补充前面所叙述的内容,将叙述时间往后面延伸,往前面推。在跳跃的时空里,读者跟随作者的思维节奏,不断调整自己阅读的脚步,接受一轮一轮的洗礼。在这里,时间变得可有可无,变成了作者想象力的一部分,小说也更加韵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