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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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旧我,寻找新我

——论鲁迅的自我意识

现当代文学专业2004级研究生覃春琼所谓自我意识,是指个体对自己的各种身心状态的认识、体验和愿望,以及对自己与周围环境之间关系的认识、体验和愿望。简言之,自我意识是人对人自身的认识,“是意识返回到自身,是在它的对方中意识到它自身”。(1)了解自我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黑格尔认为,熟悉的东西是最不易理解的。如果说人认识自然和社会时,凭着主客体的距离感可以深刻地把握对象的话,那么当主体反过来认识主体自身时,迷惑之雾便常常覆盖在自己的视角里。鲁迅会逃出这一困境么?当他不断修正自我,力图战胜旧我的时候,他是否感到自己的有限?实际上,鲁迅对自我的认识经历了痛苦的过程,他的确比许多人目光尖锐得多,他痛切地感觉到自我灵魂的多重性。在许多文章里,他不止一次地谈到自己身上复杂的因素。在对其个性的把握上,表现出前人少有的深刻的特征。

一、自我意识清醒的最初呐喊

中国传统社会里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皇帝、父母所有的东西,因而中国传统道德历来就提倡“忠君报国”,“舍己为人”,“无我”,“忘我”,而从无“自我”的位置。既然生命是属于皇上、国家和父母的,人们自然就只有为之奉献牺牲的义务,而绝无追求自身幸福的权利,个人的一切:职业、婚姻、生活方式、思想倾向等等,都必须听命于代表皇权、政权、族权的领导和父母及家族的意志,而毫无自我选择的自由。中国人之所以做了几千年的奴隶,就因为“自我”昏睡了几千年,而始终没有醒来。正是在这种延续了几千年的无自我状态的文化背景下,青年鲁迅在《文化偏至论》、《破恶声论》中主张“立人”和“尊个性而张精神”的同时,首次提出了“朕归于我”,“人各有己”;随后又在《北京通信》中宣告:“生命是我自己的”,成为中国人的自我意识觉醒的最初呐喊,显示了要求摆脱外在力量的束缚,渴望掌握自己权利和支配自己命运的最初愿望。

既然,我是我自己的,那就要凡事自己做主,我自走我的路,为了在实际生活中争得这种自主的权利和自由,鲁迅一再申明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但须任凭我说一点我要说的话,否则,我宁可一声不响,算是死尸”,(2)“思想行为,必以己为中枢,亦以己为终极,即立我性为绝对自由者”,(3)“我所遵奉的是那时革命的前驱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所愿意遵奉的命令,决不是皇上的圣旨,也不是金元和真的指挥刀”(4)、、、、、、这就是自我意识觉醒时的鲁迅对自己的自主权和独立性的自觉维护。自然,这种“尊个性”并不是以个人来排斥集体,而是要为自己争人格独立和尊严,是要通过个人的觉醒和个性的解放,来实现集体的“群之大觉”,来实现每一个中国人的个性解放。青年鲁迅在自我主体问题上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二、清醒的自我觉态——一切都是中间物

许多年来,鲁迅曾把自己看成是由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过客”,看成是具有使命感和悲剧色彩的历史“中间物”。他以历史发展的眼光,在人类进化的无限性中,清醒地认识到个体生命的短暂性,个人能力、作为的有限性,十分辨证地指出:“人生多是‘生命之川’之中的一滴,承着过去,向着未来”。(5)“人是进化的长索子上的一个环节、、、、、、它在这长路上尽着环子的任务”。(6)而他自己,在中国新文学发展的历史上,也只是一个“中间物”。作为“中间物”,可以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既是“中间物”,像匆匆“过客”,好过赖过,终点都是坟,何必较真?一种是:既然人生短暂,就要抓紧这有限时光,尽到“中间物”和“桥梁上的一木一石”的责任,既不因生命短暂而悲观敷衍,也不因个人力薄而不尽责。鲁迅显然是肯定后者而反对前者的。他不仅把自己看作是“过去”与“未来”,“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中间物”,而且把为“未来”与“光明”的到来而尽力,看作是自己的一份责任。因此,他既把自己看作是“过去”的社会传统的异己力量,自觉地为反抗传统,告别“过去”而斗争,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过去”、与传统的割不断的联系,自觉地解剖自

我,否定自己身上遗留的传统和黑暗的东西。在他的许多文章中,就一直呈现出这种清醒的自我觉态。这种自我觉态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我要做什么?二、我能做什么?鲁迅在这两个问题上所持的态度,使他的人格内涵大大地丰富起来。从他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中,我们可看到,鲁迅对自我在社会形态与文化形态中的地位的深刻、清醒的认识。

鲁迅早期受进化论影响,热情地相信落伍的中国人走向现代文明是历史的必然。他后来回忆起自己的创作动机时说:“(我)不过想利用他(小说)的力量,来改良这社会。”(7)又说:“(写小说)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8)这充分说明了鲁迅认识到了生命价值在精神世界的决定性的意义,只有以启蒙的力量去改造国民心理,才能完成生命的自由发展和解放。因而,医治国民精神和痼疾,一直是他从事创作的根本出发点。“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9)这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自然是鲁迅对“病态社会里的不幸的人们”的关注,这也是鲁迅一生一以贯之的。因此,当他终于提起笔来,首先涌于笔端的,是“狼子村的佃户”(《狂人日记》),是“华大妈”(《药》),是“单四嫂子”(《明天》),“闰土”(《故乡》),是“阿Q”,(《阿Q正传》),“祥林嫂”(《祝福》)、、、、、、

然而,在痛切地感到中国社会底层的“不幸的人们”的精神痛苦与需求、激烈地抨击封建旧道德和旧传统的同时,鲁迅又深味到了处于睡在铁屋子的人之间的先觉者的悲哀。魏连殳、吕维甫等先觉者从与落后民众之间的对立,到颓唐落伍,更可怕的是,启蒙者居然被被启蒙者同化与扼杀,充分说明了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超越传统的艰巨性,体验到启蒙困难的鲁迅自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在的孤独、痛苦、绝望与悲凉。如他在《<自选集>自序》中所说:“见过辛亥革命,见过二次革命,见过袁世凯称帝,张世勋复辟,看来看去,就看得怀疑起来,于是失望,颓唐得很了。”(10)可是,鲁迅又深深意识到这种情感的表达,无疑会毁坏许多曾像他一样天真过的青年人的梦,他害怕把自己的这一切传染给别人,于是在文章中以多层意念的文体,曲折地表现自己的思想。并且,他很快又怀疑自己的失望,认为“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他偏偏要向绝望抗战。他以“过客”自况说:“虽然明知道前路是坟而偏要走,就是反抗绝望”。(11) 在强大的封建势力面前,在不可摆脱的孤独当中,他依然表现出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殉道精神,以创作来唤醒国民,将自我委托给所信仰的事业,以自我的牺牲而换来众生幸福,对鲁迅来说正是启蒙者的使命。“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12)这种感叹是深沉的。中国传统文人的优良品质,在他那里明显地显示出来。

在阐释他“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的同时,意识到自我是由旧时代跨向新时代的历史的过客的鲁迅,发现自己身上同样背负着旧传统、旧道德这些古老的鬼魂,中了庄周、韩非的毒,《狂人日记》里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高喊——

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当初虽然不知道,现在明白,难见真的人!

鲁迅实际上是对原来在旧的毁灭与新的促成之间的个体定位产生了怀疑,过去他只感到个体与旧思想、旧道德的绝对对立,现在却发现了理不清、脱不掉的联系;过去他是一个单向的批判者,现在却发现要评判、否定旧思想、旧文化,就先得批判、否定自己;这不仅仅是自我崇高感、自我英雄感的消失,更生发了自我原罪感。从绝对对立中发现自我和他者的纠结,从单向地批判外部世界的他者转向他我、内外的双重、多重批判的缠绕,鲁迅的怀疑、批判精神得到了彻底的发展,批判的彻底不彻底就在于能否批判自己。鲁迅说:“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但我更多的是更无情地解剖我自己。”他又说,要时时和自己战,一直拷问到死灰。他的确是在进行严酷的“精神苦刑”他要使自己竭力摆脱身上那些古老的“鬼魂”,清除旧文化,旧传统的“毒气”和“鬼气”,以及奴性道德的影响,使自己成为“摩罗诗人”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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