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以来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研究综述
- 格式:doc
- 大小:715.00 KB
- 文档页数:10
神话研究综述(一)我国神话学在长期持续拓进的基础上,1996、1997两年来的研究越发展示出其内在的思维张力。
不仅以“世界眼光”做“中国学问”的看法已成为学者们的共识,人们的观念、视界发生了重要的变化,研究工作更加有的放矢、进展有序,而且学者们勇于多方面探索,不断补充、调整、更新现行的研究方法,尤其是文化人类学、民俗学等研究方法的进一步推广运用,更加拓展了神话学的探索空间,更加强调了动态地研究神话,从而使神话研究充满了新的活力。
而现实生活中大量新资料的发现,更促使学者们思索神话研究的现代性转型问题,强烈的现代意识和现实感构成了当今神话学者的研究特色。
总之,1996、1997两年的神话研究于稳健发展的同时,在某些方面有了突破性进展,相继出现的几部极有学术品格的专着和一批高质量的论文,充分显示出了两年来的学术成果。
一、几部富有开拓意义的学术著作和论集1.在庆祝袁珂先生八十诞辰暨神话研究五十周年之际,四川大学出版社推出了袁珂着的《袁珂神话论集》(1996.9),它不仅是一部“与前不同,面目一新”的论集,而且与1982年出版的袁珂《神话论文集》衔接,能比较全面地反映50年来袁珂对神话理论的研究成果。
《袁珂神话论集》共收有论文48篇,分为4个单元。
他的诸多的成果都集中地反映在这本论集中了,而其中最核心的,则是他的广义神话理论。
第二单元的17篇文章专门讨论广义神话的涵义,中国神话学发展的途径和研究的范围,以及作为广义神话内容的仙话、神话小说、民间传说等问题,而所收其他的各种序言和杂论等也始终贯穿着他的广义神话的观点。
袁珂提出研究神话,特别是中国神话,必须走“广义”的道路。
他认为狭义的神话,专指上古神话,确实是兴起自原始社会,直到封建社会初期就逐渐衰竭了,但广义的神话却是生生未已,每个朝代,每个时期,天南地北,都有新的神话产生,所以广义神话是扩展后的神话。
广义神话包括了狭义神话,却并不否定狭义神话,狭义神话仍然是学者们研究的核心与基础。
《故事新编》与神话《故事新编》这部作品在鲁迅先生的创作历程中有些特别。
首先,它经历了十三年的时间才完成!其次,《故事新编》是鲁迅的最后的创新之作,里面8篇有5篇写于鲁迅生命的最后时期。
鲁迅曾说,《故事新编》里的全部作品“是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
而且,神话传说题材在这里面占了大半篇幅。
从心理积淀的角度而言,鲁迅幼年时代,接触到丰富的中国古代神话、传说,而这种经历是相当普遍的。
同时,对小孩子来说神话、传说和史实并无太大区别,都只是当故事来听。
本文将从《故事新编》与神话的关系出发做分析讨论。
一、神话对人的影响相信很多人儿时都接触过神话,并为其有趣的情节和人物形象所吸引。
神话是远古人民表现对自然及文化现象的理解与想象的故事。
它是人类早期的不自觉的(亦或是艺术创作。
神话并非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而是由于远古时代知识水平的低下,人类开始思考与探索自然并结合自己的想象力所产生的。
神话体现并影响着一个民族的民族性格,像丰富生动的希腊神话和略显严肃的中国神话的对比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二、《故事新编》与神话《故事新编》里面神话题材的作品有《补天》和《奔月》,而《铸剑》和《起死》也都有浓厚的神话色彩。
上文说过,许多人在儿童时代就有接触神话故事。
从心理积淀的角度而言,鲁迅幼年时代,接触到丰富的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在三味书屋里读书的时候,鲁迅就对《西游记》情有独钟;这些故事,多少年来,一直保存于他记忆的仓库里,并在暗中生成着、滋养着他的浪漫主义精神。
关于儿童时代,众所周知,自传文学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而其中关于儿童时代的自传佳作数量颇为可观。
但把从儿童时代就开始接触的的神话较好地融入自己的作品中的,除了《故事新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百年孤独》。
中国神话里的主角通常也是显得有些孤独——造人的女娲、逐日的夸父、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别说集体英雄主义,和那种有人前呼后拥的个人英雄主义也相距甚远,而普遍是一心兼济天下,默默身死而道消,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故事新编》的古希腊神话悲剧意识解读《故事新编》中的古希腊神话呈现出强烈的悲剧意识。
其一,故事中的人物生活在神与人、命运与自由、爱与死亡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中,深受悲惨命运的摆弄。
比如,提塞斯为了拯救父亲而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伊卡洛斯因为遵从父亲的指示而坠入大海,欧律狄刻和伊底癸斯为了为自己的子女报仇而不惜杀死自己的亲人,这些都展现出人与命运的冲突和无奈。
其二,故事中的人物往往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悲剧结局,展现出人类的弱点和悲观的人生观。
比如,潘多拉打开了希望之盒,释放出了所有的灾难和痛苦,阿基里斯因为自己的傲慢而被击败,大众在审判谁是最美时出现了无尽的争吵和矛盾,这些都表明了人类的脆弱和自私。
其三,故事中的人物常常通过死亡来解脱痛苦,展现出对命运的绝望和对死亡的渴望。
比如,奥德修斯在回家的路上经历种种艰辛和磨难,众神丝毫没有给他减轻困难的机会,只有死亡才能给他一个解脱。
在这些故事中,死亡成为悲剧结局的必然,也成为了对现实的逃避。
综上所述,故事中的古希腊神话体现出悲剧意识,表达了人与命运的冲突、人性的弱点和对命运的绝望,反映了古希腊人生观和文化价值观。
《故事新编》的神话重构读后感《<故事新编>的神话重构读后感》《故事新编》是鲁迅先生以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为蓝本进行的独特创作。
在阅读这部作品后,我深受触动,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与反思的世界。
鲁迅先生在《故事新编》中对传统神话进行了大胆的重构,打破了我们对那些古老故事的固有认知。
他以独特的视角和犀利的笔触,将神话中的人物和情节放置在现代社会的背景下,使其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力。
在《补天》中,女娲这一神话人物不再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明。
鲁迅先生赋予了她人性的一面,让我们看到了她在创造人类过程中的疲惫与无奈。
女娲在修补天空时的努力和坚持,与她面对人类的种种荒诞行为时的困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对比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鲁迅先生对人类自身的思考和批判。
他似乎在告诉我们,人类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是否已经逐渐偏离了最初的美好和纯真。
《奔月》则讲述了后羿在射日后的生活。
曾经的英雄后羿,如今面临着猎物匮乏、妻子嫦娥心生不满的困境。
鲁迅先生通过这个故事,揭示了英雄在功成名就后的落寞与无奈。
后羿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神射手,而是一个为了生活琐事而烦恼的普通人。
这让我不禁思考,英雄的光环是否只是一时的,当荣耀褪去,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平凡的生活。
同时,嫦娥的形象也有了新的转变,她不再是那个温柔顺从的妻子,而是对现状感到不满、渴望改变的女性。
这种对传统人物形象的颠覆,让我们看到了鲁迅先生对人性复杂性的深刻洞察。
《理水》中的大禹一改过去人们心目中威严庄重的形象,成为了一个朴实、务实且充满智慧的实干家。
他与那些只知空谈、不干实事的官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鲁迅先生通过大禹治水的故事,批判了当时社会上那些只注重形式和表面功夫,而不关心民众疾苦的官僚作风。
这让我意识到,真正的英雄不是靠华丽的言辞和表面的风光来定义的,而是那些能够实实在在为人民做事、解决问题的人。
《铸剑》的故事充满了复仇的悲壮与残酷。
眉间尺为了替父报仇,毅然决然地投身于一场血腥的斗争。
《故事新编》的神话重构读后感《<故事新编>的神话重构读后感》鲁迅先生的《故事新编》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创新的手法,对古老的神话传说进行了重新演绎和构建,读来令人深思,感慨万千。
在这部作品中,鲁迅先生打破了传统神话的固有模式,将神话人物置于现代社会的背景下,赋予了他们新的性格和命运。
这种大胆的创新,让我们看到了神话在不同时代背景下的多样可能性。
以《补天》为例,女娲这一古老神话中的创世女神,在鲁迅先生的笔下不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形象。
她在创造人类的过程中,遭遇了种种烦恼和困扰。
她的形象变得更加真实、接地气,仿佛就是我们身边一位辛勤劳作却又无奈的普通人。
这种对女娲形象的重构,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鲁迅先生对于传统神话的重新审视和思考。
他并非是简单地复述古老的故事,而是通过对神话人物的重塑,揭示出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现实。
《奔月》中的后羿,曾经是射下九日、拯救苍生的英雄,可在故事中却面临着英雄末路的困境。
他的射技无处施展,只能为了生计奔波,甚至连妻子嫦娥都离他而去。
鲁迅先生通过后羿的遭遇,让我们看到了英雄在平凡生活中的无奈和悲哀。
这让我不禁思考,当英雄褪去光环,回归平凡生活,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和困境,以及社会对他们的态度,是否也是一种人性的折射?《理水》则塑造了一群务实、苦干的古代官员形象。
与传统神话中那些高高在上、不接地气的官员不同,这里的官员们深入民间,为了解决水患问题而努力。
这种对古代官员形象的全新塑造,既展现了鲁迅先生对社会改革的期望,也让我们看到了他对传统文化中积极因素的挖掘和弘扬。
《故事新编》中的神话重构,不仅仅是对故事内容的创新,更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批判性继承。
鲁迅先生以犀利的笔触,揭示了传统文化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和弊端。
比如在《铸剑》中,通过眉间尺为父报仇的故事,展现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残酷。
但同时,他也在作品中表达了对正义、勇敢等美好品质的赞美和追求。
读完整部《故事新编》,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鲁迅先生的良苦用心。
从多元系统理论视角分析《故事新编》中的神话模式摘要:《故事新编》是鲁迅结合远古神话和历史传说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其写于鲁迅生命的最后时期。
鲁迅借助神话的再创造来实现借古讽今的写作目的,《故事新编》成为了鲁迅特殊的战斗武器,新编后的神话故事中所透漏出的革命精神、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和反抗精神也向无数革命的战士传递着力量。
本文将从多元系统理论视角分析《故事新编》中的神话模式。
关键词:多元系统理论;故事新编;神话模式一、前言作为儿童时期的产物,神话对于不同民族文化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鲁迅先生在《故事新编》中利用创新的历史小说,戏剧化的情节描写,战斗的历史小说,凸显了其作品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笔者旨在通过多元系统理论分析鲁迅先生作品中的神话模式。
二、多元系统理论概述多元系统理论(Polysystemtheory)由以色列学者埃文-佐哈尔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提出。
在早期的翻译研究中就提出过多元系统理论。
以色列学者所做的研究就是把列佛维尔[(比)AndreLefevere],霍姆斯(Holmes)和勃鲁克(R.vandenBroeck)等试图建立的理论加以延展,使翻译理论似乎超越了其“合法的”语言学及语文学的范畴。
(Genzler,1993,108)他们把翻译的很多问题,置于一个较大的框架内,可以从更广的历史和文化角度,来考察翻译文本以及影响翻译过程的美学预设。
而这些文本反过来又会影响某一社会的文学及文化常规。
而多元系统理论者们则持相反的观点。
他们认为接受文化(即目的语文化)的社会规范及文学常规支配着译者的美学预设,从而影响着译者的翻译策略。
(洪溪珧,2022,171)佐哈尔新造的词“多元系统”指的是一整个相互关联的系统网络,包括文学系统,半文学系统及社会内的外文学系统。
多元系统理论尝试阐释一个给定文化内部的所有种类文本的功能——从中心的、典范的文本(canonicaltexts)(如创新型诗歌)到最边缘的非典范的文本(如儿童文学及通俗小说等)。
新世纪《故事新编》研究述评王建雄;王泽龙【摘要】《故事新编》以其经典型和独特性长期受到研究界的重视,新世纪以来,又出现了一批富有价值的科研成果.这主要体现在思想内涵研究、诗学研究、文体研究和创作过程研究四个方面.其中,思想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文本中的文化批判、反思启蒙神话和现代性思考等主题的阐释上;诗学研究则体现在对文本的语言、叙事结构和表现手法等问题的论述上,其间对文本中表现主义,后现代主义的争论值得注意;文体研究上,除了原有的历史小说概念外,还引进了新历史小说,文化寓言,传奇小说,故事新编体小说等概念阐明其文本特征;创作过程研究主要是从《故事新编》发生的角度,探讨了其在鲁迅创作生命中的内在必然性以及各种外在因素对文本生成的影响.《故事新编》研究中也存在着对概念理解不够清晰,理论与文本契合性不足等问题.【期刊名称】《江苏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1(037)005【总页数】7页(P25-31)【关键词】鲁迅;《故事新编》;研究述评【作者】王建雄;王泽龙【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10.97《故事新编》从诞生之日起便引起了文学研究界的关注,小说集以其特别的文体、怪异的叙事、复杂的思想内涵为人们理解增加了难度。
而在样式独特的背后潜藏着的是鲁迅独特的心境与突破自我的艺术探索。
对这部小说集的研究和阐释远远落后于鲁迅其他两部小说集。
新世纪以来,对《故事新编》的研究则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除了对“文体”、“油滑”和“创作手法”等问题的探讨仍在继续进行之外,一些新的富有深度的研究成果也逐步呈现,其中对《故事新编》的思想内涵、诗学、文体和创作过程的讨论最为集中也最具特色。
一、《故事新编》思想内涵的研究鲁迅小说自诞生之日起,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就一直是评论界关注和讨论的焦点,而就《故事新编》而言,历史上就曾经有过改造国民性、革命论和鲁迅人生哲学等多种角度的探讨。
我读《故事新编》——以《补天》为例论其对神性的消解摘要:历来《故事新编》的主题意蕴存在颇多争议,本文将在马为华先生的《神话的消解——重读<故事新编>》的基础上,以《补天》为例,从文本着眼,深入分析《故事新编》对神话的消解。
关键词:补天女娲神性消解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鲁迅研究者对《故事新编》投注越来越多的目光,《故事新编》的研究开始走向规范化和理论化。
研究者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主题内涵问题、体裁问题、“油滑”问题、创作方法及艺术特色问题及相关比较研究几个方面。
而对《故事新编》主题意蕴的研究开始有意疏离政治意识形态,上升到更为抽象的形而上学的和综合的层面,现代人的孤独感荒诞感和虚无感等“存在”内涵的解读,成为主题意蕴解读的热点之一,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对小说中文化批判的深层解读。
①21世纪对《故事新编》主题意蕴的研究,主要从两个方面展开: 一是小说所蕴涵的文化批判的深度; 二是小说所显示的鲁迅主体意识的复杂性。
后者以马为华的《神话的消解——重读<故事新编>》为代表,他从取材、人物、环境等方面考察了《故事新编》中神话消失的过程,认为这与“五四”神话性的消解是同步的,同时伴随着鲁迅对知识分子及自我的反思的过程。
从小说主人公、取材范围、主人公与环境的变化中可看出一个很明显的神话消失的过程。
该文从整体把握了《故事新编》的内涵,对《故事新编》中神话消失的脉络进行了梳理,但是缺乏对文本的细致研究,理论论证强而文本举例欠缺,本文将以《补天》为例,把文本作为着眼处,深入分析《故事新编》对神性的消解。
最早提及女娲的史料均泛言女锅具有化育万物的神力,如:“娲,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
”(说文)“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
”( 楚辞·天问》王逸注)“黄帝生阴阳,上骄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蜗所以七十化也。
”( 淮南子)只有汉人应邵在《风俗通》中才明言“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蜗传黄土造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
鲁迅《故事新编》神话系统研究一、本文概述《鲁迅《故事新编》神话系统研究》这篇文章旨在深入探讨鲁迅在其作品《故事新编》中如何运用和重塑中国古代神话元素,以及这些神话元素如何与鲁迅的创作理念和社会批判相结合,形成独特的文学表达。
本文将通过对《故事新编》中的神话元素进行系统的梳理和分析,揭示鲁迅如何利用这些传统神话构建新的文学空间,并借此表达他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思考。
文章还将关注鲁迅在运用神话元素时所展现的创新精神和批判意识,以及这些元素如何影响和提升《故事新编》的艺术价值和社会影响力。
通过这一研究,我们不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鲁迅的创作理念和文学风格,还能进一步认识中国古代神话在现代文学中的传承与创新。
二、鲁迅与神话传统的关联鲁迅,原名周树人,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他的作品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和冲突,也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鲁迅的文学创作与神话传统有着密切的关联,这种关联不仅体现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也体现在他的思想观念和文学创作理念上。
鲁迅的作品中多次出现神话元素和神话人物。
在《故事新编》中,他通过重新诠释和改编神话故事,赋予了这些传统故事以新的时代内涵和深刻的社会意义。
例如,在《补天》中,鲁迅以女娲补天的神话为蓝本,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深入的思考,展示了古代神话中蕴含的丰富哲理和人生智慧。
这种对神话故事的再创作,不仅丰富了文学作品的内涵,也为传统神话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鲁迅的思想观念深受神话传统的影响。
他深信神话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传承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
在鲁迅看来,神话不仅仅是故事,更是人类智慧和精神的结晶。
因此,他在文学创作中始终强调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继承,同时也试图通过文学作品来传递和弘扬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元素。
鲁迅的文学创作理念也与神话传统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主张文学应该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深刻的社会性,应该能够反映人民的生活和斗争。
这种理念与神话传统中的“天人合一”“人定胜天”等思想相契合,使得鲁迅的文学作品在表达时代精神和社会现实的也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人文精神。
汉语言文学专题研究题目:新时期以来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研究综述学生姓名:学号:班级:专业:指导教师:年月新时期以来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研究综述学生姓名:王科人学号:200963120219班级:09—02所在院(系): 文法学院指导教师:曾小月完成日期: 2011年11月6新时期以来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研究综述摘要《故事新编》是鲁迅一部独特的小说集,自问世以来就备受人们关注。
神话创作在《故事新编》中占据了大半的篇幅,其独特的创作方法和复杂的思想内涵也一直成为后世研究者争论的焦点。
在本文中,笔者就《故事新编》中的神话创作开掘入手,简单归纳和总结新时期以来(改革开放至今)研究者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研究成果,从中找寻目前研究中的不足,为今后的进一步研究拓展新的空间。
关键词:新时期;鲁迅;故事新编;神话本文将新时期作为研究《故事新编》的时段,是有一定意义的。
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随着新中国的改革开放,我们的文化随之也进入到一个崭新的新时期里。
在这个时期,文学得以焕发青春,思想得以自由游弋。
于是,一大批有见地有水平的著作和论文纷纷涌现,这给《故事新编》中的神话研究带来了良好的研究环境。
在这样的学术背景下,研究者对于《故事新编》中的神话创作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和理解。
由此,本文主要选取新时期以来作为研究的时间段。
一、有关《故事新编》(一)作品简介《故事新编》是鲁迅先生以远古神话和历史传说为题材而写就的短篇小说集,包括他在不同时期所写的8篇作品。
其中用神话素材进行再创作的作品有《补天》、《奔月》、《理水》、《铸剑》这四篇文章。
这些作品的语言秉承鲁迅先生的一贯文风,幽默风趣,婉而多讽。
故事的内容虽来源于历史神话,但只是用了一点因由,经作者随意点染,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副绝妙奇趣的画卷。
(二)作品中神话故事的文献来源[1]1. 《补天》《山海经·大荒西经》、《山海经·西山经》、《国语·周语》(周)左丘明、《列子·汤问》(战国)列御寇、《淮南子·天文训》(汉)刘安、《淮南子·览冥训》(汉)刘安、《天平御卷》卷七十八引汉朝应邵《风俗通》(汉)应邵、《博物志》(晋)张华。
2. 《奔月》《山海经·海内经》、《楚辞·离骚》(战国)屈原、《楚辞·天问》(战国)屈原、《孟子·离娄(下)》(战国)孟轲、《列子·汤问》(战国)列御寇、《天平御卷》卷三五0引《列子》、《淮南子·览冥训》(汉)刘安、《淮南子·本经训》(汉)刘安。
3. 《理水》《尚书·舜典》、《尚书·益稷》、《论语·泰伯》(周)孔丘、《庄子·天下》(战国)庄周、《孟子·滕文公(下)》(战国)孟轲、《韩非子·五蠹》(战国)韩非、《列子·扬朱》(战国)列御寇、《吕氏春秋·音初》(秦)吕不韦、《史记·五帝本纪》(汉)司马迁、《史记·夏本纪》(汉)司马迁、《古岳渎经》(唐)李公佐。
4. 《铸剑》《吴越春秋·阖闾内传》(汉)赵晔、《越绝书·越绝书传记宝剑》(汉)袁康、《列士传》(汉)刘向、《孝子传》(汉)刘向、《列异传》(三国魏)曹丕、《搜神记》(晋)干宝、《本草·流水·井泉水》。
二、新时期以来《故事新编》的研究成果我们研究《故事新编》中的神话创作,就不得不对《故事新编》这整本著作有一定的理解。
所以,下面我在集中整理、归纳研究者在新时期对《故事新编》中神话创作的综述的同时也会穿插一点研究者在新时期对《故事新编》的整体研究成果。
(一) 80年代研究成果80年代的《故事新编》延续了50年代以来的问题意识,并在新时期产生了很多总结性的成果。
1. 题材问题对于《故事新编》是否属于历史小说的问题,一直是研究者争论的焦点,历经了几十年的争论。
80年代经过众多研究者的努力,这一问题也基本得到解决。
钱碧湘的《古今·取舍·得失——读鲁迅<故事新编>札记》认为:“首先,鲁迅唯有这个集子没有按写作日期来编排,而是按历史题材本身的顺序来排列的,由此可见鲁迅本人是将它看做是历史小说的;其次,作者还认为不应因《故事新编》采用了讽刺、幽默的艺术手法而否认它是历史小说。
”[2]蒙树宏在《关于<故事新编>研究的若干问题》中也说:“鲁迅主观认为《故事新编》的主要内容是写古人古事,应该称做历史小说”。
[3]当然,也有人并不这样认为。
李桑牧在其专著《<故事新编>的论辩与研究》中就坚持认为是“讽刺小说”,“我认为,《故事新编》是讽刺小说和历史小说的合集。
”[4]但,关于这一问题,鲁迅自己也曾讲到:“《故事新编》是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
”[5]2. “油滑”问题在《故事新编》的神话叙事上,鲁迅大量采用“油滑”的叙事方式,这也成为后来研究者争论的焦点。
关于“油滑”的来由。
部分研究者认为“油滑”是受作者的主观意图和作品的客观需要所造成的。
这里的代表作家和作品有:钱碧湘的《古今·取舍·得失—读鲁迅<故事新编>札记》[6]、李复兴《利与弊的辩证关系—关于<故事新编>的断想》[7]、周国平《论<故事新编>的油滑》[8]。
值得一提的是,王瑶在《鲁迅<故事新编>散论》[9]也提出了独特的意见。
他提出了《故事新编》的“油滑”与绍兴地方戏剧有着一定的联系。
关于“油滑”的艺术效果。
大部分人对于这种“油滑”之处是给予了积极地评价。
如王黎在《卓越的讽刺的历史小说—<故事新编>是鲁迅创造的新文体》[10]中肯定了“油滑”正是《故事新编》的“新”之所在;刘铭章在《关于<故事新编>的“油滑”问题》[11]中认为这种油滑是艺术上的新探索;周国平的《论<故事新编>中的油滑》[12]也认为“油滑之处”在小说的作用是明显的;王瑶在《鲁迅<故事新编>散论》[13]中提出:“油滑之处”的运用,明显地有使作品整体“活”起来的效果,有助于使古人获得新的生命。
而有的学者也认为“油滑”是有利有弊的。
如钱碧湘的《古今·取舍·得失—读鲁迅<故事新编>札记》[14]、蒙树宏在《关于<故事新编>研究的若干问题》[15]、《李复兴《利与弊的辩证关系—关于<故事新编>的断想》[16]。
这些研究者则认为“油滑”之笔的弊端也是有的,即它有可能影响破坏作品的艺术的完整。
3. 创作方法关于《故事新编》的创作方法,研究者之间的意见分歧比较大,争议也有很多。
有的人认为创作方法属于现实主义,有的人则认为属于浪漫主义,而有的人则认为不同编目应该不同分析。
在这里,由于其关系错综复杂,本文就不一一列举。
(二) 90年代以来研究成果进入90年代后,在80年代对于《故事新编》总结归纳的基础上,随着思想文化的多元化和宽松的学术环境。
使得人们对于《故事新编》的挖掘更加深刻,这也就引发了对《故事新编》中有关神话的更大更广范围的研究。
1. 神话人物形象在《故事新编》中,神话人物形象有《补天》中的造物主女娲,《奔月》中的英雄后羿。
《理水》中大禹治水,还有《铸剑》中复仇者眉间尺。
欧文在《传统的中国和诗学、世界的征兆》中提到:“《补天》(1922)所处的位置相当于《狂人日记》之于《呐喊》,可以说是象征着《故事新编》整体性格的作品。
”[17]但是基于当时处在五四时期,原本神圣的东西肯定会自矮三分的。
这一点张玉龙在《中西创造神话比较视野中的<故事新编>》中也认为:“于是鲁迅在最大限度上将女娲形象及其活动还原为个体人本应该有的状况,使女娲走下伦理的神坛,变成一个个性的人。
”[18]《奔月》中的射日英雄在鲁迅笔下则变成一位过时的无用的悲伤的英雄。
易水寒在《<故事新编>三题》中认为:在鲁迅那里,救世的崇高已逐次转化为一种无人理解的透彻的悲凉和冰凉,一如后羿所感受到的孤独和冰凉一般:无人理解,被人遗弃,遭人抛弃。
”[19]还有研究更是认为后羿及为鲁迅的真实写照。
李怡在《红巾不搵英雄泪—<奔月>与鲁迅的精神苦闷》中肯定到:“像这样,按照当时鲁迅的创作心理上来分析后羿的形象,我们容易知道鲁迅是后羿的化身,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说,羿的痛苦是鲁迅精神苦闷的外化。
”[20]《铸剑》则更加突出显示了鲁迅的民主主义精神。
《铸剑》中描写的是一个“孤独者”的复仇者形象,后世研究者对于《铸剑》也有十分高的评价。
“《铸剑》这篇作品通过黑色人的哲学和行动,充分反映了鲁迅当时内心世界,因此,我们在“过客”的形象的解读过程中,可以找到鲁迅自己的向前和向上的意志。
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说在《故事新编》中《铸剑》是成就最高之。
”[21]2. 主题意蕴王培元在《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误区—鲁迅的启示》中提到:“神话是民族古老的文化遗产,在一定的场合,它和民族尊严联系在一起。
文化的基本核心是有传统的思想和与其有关的价值所构成。
”[22]周山丹在《鲁迅笔下的现代神话》也认为:“而且,神话是社会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以象征的叙事故事的形式表达一个民族或一种文化的基本价值观。
因此,人可以创造神话,神话也可以塑造人,人又改造神话。
在这里,人是文化的“活化石”,在人身上负载着最丰富、最真实的文化信息。
在中国现代文学家当中,鲁迅正是借助民族文化之根—神话的深入发掘,展开对国民性的审视与批判。
”[23]另外,《故事新编》中“鲁迅以“叙述”来探寻或试图解决“个人时间”和“历史时间”的紧张关系。
他在这探寻(话语实践)中,构成了自己内在声音的主题因子(爱、牺牲、希望、绝望、死、复仇、沉默、愤怒),得以逐一展现。
”[24]3. 神话想象力神话与想象的密切关系,鲁迅早在1908年发表的《破恶声论》和1923年发表的《中国小说史略》中都提及过,并且认为神话乃是初民的想象所致。
方凖法在《鲁迅<故事新编>神话系统研究》中认为:“《故事新编》最独特的是神话想象力。
特别,《故事新编》的这些神话想象方式是与《庄子》或者上古神话极为相似。
”[25]薛毅的《论<故事新编>寓言性》提出:“《故事新编》不仅仅完成了对古文本的解构和颠覆,也解构和颠覆了自身,它解除了符号、事物和意义的原初的固定、对应关系,但并没有重建新的统一体,而强化了它们之间的滑动、分裂和互相否定。
”[26]郑家建的《<故事新编>研究引述》也肯定了神话中的想象力:“在作品里显示着狂欢化的语言戏拟,充满想象力的隐喻思维,使他自己从内在心灵的荒诞感中超越出来而获得一种宣泄,一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