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汉语的韵尾和声调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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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汉语韵部、声部及声调所谓上古音是指周秦时期及前汉时期的音系系统,由于那个时期无韵书,研究的基本方法是归纳《诗经》用韵,同时对《切韵》音系进行离析.在中古音的基础上,利用先秦的韵文材料《诗经》《楚辞》及其他群经诸子散文的用韵,还有以《说文》的谐声系统、训诂材料及方音材料、域外对音材料等作为旁证来推测古代的发音.1 上古汉语韵部真正的古音学研究是从宋代开始的,以通转叶音说为主体的宋代古音学研究标志着古音学的建立.吴棫是通转说的代表,朱熹是叶音说的代表.通转的办法实际是囿于中古音,简单地合并《广韵》的部类,而不知离析,混淆了各韵部之间的界限.而叶音说的本质是没有认识到古诗不押韵是由于语音发生变化的缘故.清朝是古音学研究的全盛时代,最有名的古音学家有顾炎武,江永,戴震,段玉裁,孔广森,江有诰,王念孙等.顾炎武离析唐韵分古韵为十部,除第十部外,入声字都配阴声,离析唐韵,这是顾炎武的首创.他的古韵十部奠定了清代古音学的基础.江永研究音韵学与顾炎武稍有不同,顾炎武不管今音,只研究古音.他曾批评顾炎武考古之功多,审音之功浅,他本人非常注重于审音.江永把古韵分为十三部,比顾炎武多出三部.江永根据古音有弇侈之分,将顾炎武的真部分为真元两部,侵部分为侵谈两部.江永还把侯韵离开鱼部与尤幽合并,并离析萧宵肴豪一部分字,这样把顾炎武的鱼宵两部分为鱼宵幽三部.段玉裁分古音为六类十七部,比江永多出四部.传统认为段玉裁的最大功绩在于支脂之三部分立.另外真文分立、幽侯分立,段玉裁也是正确的.关于韵部次序,在段玉裁之前顾炎武离析唐韵尚不敢把次序移动,而段玉裁则很大胆地把次序变更了,并运用谐声偏旁归纳韵部.戴震把古韵分为九类二十五部.如果不算入声,古韵是十六部.他的分部有价值的是阴阳入三声相配.但是,他把应属阴声的歌部误作阳声,则是错误的.孔广森着有《诗声类》,分古韵阴声九部和阳声九部,共十八部.孔广森之前东冬都是合韵的,到了孔广森首将东冬分部.他的另一个音韵学研究的精彩之处在于正式确定了阴阳对转.他的对转法是: 入声者阴阳互转之枢纽.江有诰与王念孙的古音学思想很相近,王念孙把古韵分为二十一部,比段玉裁多四部,王念孙把段玉裁的真质部分为两部,把质部叫作至部,同时把祭部独立,侵谈二部入声独立.江有诰采用了孔广森的冬部,不接受王念孙的质部( 至部) .章炳麟对于古韵,起初定为二十二部,后来他觉得脂部去入声的字,在《诗经》里往往不与平上相押,所以把它再分为脂队两部.他还用汉字去描写二十三部的音值,虽没有国际音标那样明确,但由此可知他假定的古代韵值的大概.他继承了孔广森而发展了阴阳对转旁转之说.黄侃提出古本韵和古本纽的理论,探讨了古音发展变化的关系,分古韵为二十八部,比章炳麟多五部,他的功绩还在于阴阳入三分,入声完全独立.王力分先秦古韵为二十九部,战国时代三十部.这三十部比黄侃多了两部,即王力将黄侃的沃觉两部分开,脂微两部分开.王力从章炳麟《文始》中得到启发,将脂微分立,并在其所着《南北朝诗人用韵考》中得到证明.传统古音学的研究成果至此得出一个比较可靠的结论.2 上古汉语声母关于上古汉语声母的理论如下: ( 1) 古无轻唇音和古无舌上音.这个观点由钱大昕提出,已成定论.他在《潜研堂文集》卷十五《答问第十二》说: 凡今人所谓轻唇者,汉魏以前,皆读重唇,知轻唇之非古矣.在《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说: 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1) 古无轻唇音.上古时没有非敷奉微等轻唇音,这些轻唇音的字都要读成重唇音.中古后期大约在宋朝时才出现了轻唇音.古无轻唇音可以从经籍异文、汉儒声训、反切类隔、古今方音四个方面考察出来.2) 古无舌上音.上古时没有知彻澄等舌上音,这些舌上音的字都要读成舌头音端透定,舌上音大概在中古前期才出现.古无舌上音可以从谐声、异文、训诂、古今邦国的异称等方面考察出来,如印度,古称身毒或天竺、天督.( 2) 照二归精组,照三归端组.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 古人多舌音,后代多变为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也.中古前期有庄系与章系两组正齿音,共计10 个声母.因为庄系在等韵图中列在第二等,章系则列在第三等,所以一般分别称为照二及照三.( 3) 娘日归泥.此说由章太炎先生证明,章太炎《国故论衡》中的《上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 古音有舌头泥纽,其后别支,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意思是声母娘和日古时属泥声母,两纽由泥母发展而成.( 4) 喻三归匣,喻四归定.曾运乾《喻母古读考》: 喻于二母( 近人分喻母三等为于母) 本非影母浊声: 于母古隶牙声匣母,喻母古隶舌声定母.意思是上古没有喻三和喻四声母,喻三在古时可归为匣母.喻四在古时可归为定母.3 上古声调宋代人首先提出了四声互用的观点.明代陈第和宋人的看法差不多.清代,顾炎武提出了四声一贯的观点,四声一贯说实际上是说古人押韵并不严格区别四声,平仄可以互押,实质是四声通押.江永主张古有四声,其和四声一贯说很相合,不同之点在于它不强调通押,而强调常规.在《诗经》里,以同调相押为常规,以异调相押( 通押) 为变格.江有诰起初认为古无四声,但后来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不但认为古有四声,而且基本上否认通押.他认为,《诗经》绝大部分都是同调相协,绝对没有异调通押的情况.段玉裁在全面考察先秦韵文的基础上,明确提出了古无去声说.认为周秦时代仅有平上入而没有去声,到魏晋时代才产生去声字,去声是由上声入声而来.与段玉裁古无去声说不同,孔广森提出古无入声说.孔广森是山东曲阜人,他的方言中没有入声,受方音影响,他认为《诗经》时代的古音和《中原音韵》所代表的北方曲韵一样都是没有入声的,这正是他古无入声的实质性错误.章太炎在《二十一部音准》中说: 古平上韵与去入韵截然两分: 平上韵无去入,去入韵无平上.认为古韵可以分为两类,即平上为一类,去入为一类.黄侃师承章炳麟,继承和发展了平入说.并赞成段玉裁的古无去声说,由此得出了古无上去,只有平入的结论.王力认为上古有四个声调,分为舒促两类,舒声包括平声和上声,促声包括长入和短入.这是对段玉裁古无去声的发展.传统古音学自吴棫开创至今已历经千年的发展,从通转叶音说到陈第的古诗无叶音说再到顾炎武离析唐韵分古韵十部,之后在其基础上古韵部越分越密,直至最后脂微分部,古韵三十部确立.传统古音学研究的每一次重大突破都伴随着古音观念的更新和研究方法的改进.。
论近代汉语入声韵尾的演变过程
近代汉语入声韵尾是现代汉语的重要特征,入声韵尾的演变过程可以追溯到上古汉语时代,直到近代中国出现新的发展变化。
一般说来,上古汉语的入声韵尾只有一个,即-a。
最早出现在《说文解字》中,而且-a在
古汉语中出现的偏多。
之后,汉语开始发生改变,出现了其他不同的入声韵尾。
比如元音-u,它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元音-a的使用也开始逐渐减少。
到了宋代,-u的使用量较元音-a还要多,开始成为入声韵尾的主要标识符。
另外还有ud的元音族,它的出现使得更多的发展手段得以开发。
元音-ud的演变过程也开
始加速,元音-u和-d组成了许多版本的入声韵尾,如ud, udng, udr等,它们随着汉语的
演变不断变化,几百年间发现有三步发展,中古汉语-ud-> -udn-> -udr部分出现。
经过几百年的变化,直到近代中国出现新的发展变化。
20世纪初,-udng和-udu出现,
它们成为普通话入声韵尾的主流标识符。
在20世纪末,汉语又开始变化,出现了-en和-eng及其他新的元音,它们都是普通话中的声调标记。
综上所述,近代汉语入声韵尾的演变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古代的元音-a不断由新的元音取代,此外,汉语中元音-ud也诞生了许多新的声调标记,现代汉语的元音族
也大大增多,使得汉语的语言形式更加丰富多彩。
试论上古到现代汉语声母系统演变大势摘要:汉语有着几千年的发展历程,在这几千年的发展历程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上古时期、中古时期、近代以及现代。
汉语声母系统也经历了从先秦时期的上古语音,到《广韵》三十六字母,宋时期三十六字母,《中原音韵》等阶段,最终形成了现代汉语声母系统中的22个声母。
本文主要从汉语语音史的角度论述汉语声母系统的演变。
关键词:汉语声母系统演变一、上古声母系统的发展在汉语语音史中将先秦时代的语音称为上古音。
我们研究上古韵部和声调主要根据先秦的韵文,如《诗经》、《楚辞》,然而上古声母研究的资料不如韵部和声调方面来的丰富。
因为在声母问题上,上古韵文不能再作为根据。
对上古声母的研究一般根据谐声偏旁、声训、读若、异文、异切。
大体上,凡“同声者必同部”,此原则由清代小学家段玉裁所提出。
然而虽“同声必同部”,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声母,而且这是从韵部说的。
并且这只是一个原则,允许有例外存在。
目前对上古声母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主要有“古无轻唇音”说、“古无舌上音”说“娘日归泥”说“喻三归匣”说“喻四归定”说等。
古无轻唇音,由钱大昕先生提出,钱先生指出“凡今人所谓轻唇者,汉魏以前,皆读重唇。
……轻唇之名大约出于齐梁以后”。
如,古音“微”如“眉”。
《仪礼·少牢礼》:“眉寿万年”注:“古文‘眉’为‘微’。
”孔子写作春秋时写作“筑郿”(《春秋·庄公二十八年》)在《公羊传》中“郿”作“微”。
古无舌上音,也是钱大昕先生提出,是指上古没有“端透定泥”只有“知彻澄娘”。
这一说法在《经典释文》中的反切中,已大量事实证明,直到隋代,知系还没有从端系中分化出来。
娘日归泥说,最早由章太炎先生提出。
即在中古的娘母和日母字在上古都读作泥母字。
从谐声偏旁的角度来看。
如“尼”属三十六字母的娘纽,但从“尼”得声的“泥”却在泥纽,可知上古娘纽读如泥纽。
对古无娘母没什么异议,然而,古无日母还存有争议。
上古声调1、陈第古无四声说。
陈第说:“四声之辨,古人未有。
”这种议论是站不住脚的。
《诗经》一般都是以平协平,以上协上,以入协入。
偶然以平上相协,那只是平上通押,像元曲和今天的曲艺一样。
至于平去相协,则因那个去声字在上古本读平声(如“庆”本读如“羌”);上去相协,则因那去声字本读上声(如“济”)。
2、顾炎武四声一贯说。
所谓四声一贯,就是四声通押。
通押的说法是可以成立的,但是我们得承认古有四声,并且得承认,在《诗经》里,以同调相押为常规,以异调相押(通押)为变格。
3、江永古有四声说。
此说和四声一贯说不同。
它不强调通押,而强调常规。
江永说:“四声虽起江左,按之,实有其声。
平自韵平,上去入自韵上去入者,恒也。
亦有一章两声或三四声者,随其章讽诵咏歌,亦自谐适,不必皆出一声。
”4、孔广森古无入声说。
孔广森是曲阜人,为方音所囿,以致斥入声为吴音。
此说显然是不合理的,不必详加讨论。
5、段玉裁古无去声说。
他说:古四声不同今韵,犹古本音不同今韵也。
考周秦汉初之文,有平上入而无去。
洎乎魏晋,上入声多转而为去声。
中古的去声来自上古的上声和入声。
什么字来自上声,什么字来自入声,可以拿谐声偏旁作为标准。
凡从平声字得声,或此字作为平上声字的谐声偏旁者,应认为古上声。
例如“怒”从奴声,《广韵》“怒”字有上去两读,应以上声为古读。
“恕”字从如得声,“恕”字在上古应属上声。
“顾”字从雇得声,“顾”字在上古应属上声。
凡从入声字得声,或此字作为入声字的谐声偏旁者,应认为古入声。
例如“代”从弋声,应以入声为古读。
“极”从亟声,《广韵》“亟”字有去入两读,应以入声为古读。
“察”从祭声,“祭”在上古应属入声。
段玉裁的古韵十七部,所包括的声调有三种情况:(1)具备平上入三声者:之部、幽部、鱼部、脂部(2)只有平上两声音:侯部(3)只有平入两声者:侵部,谈部,真部、支部(4)只有平声者:宵部,蒸部,东部,阳部,耕部,文部,元部,歌部。
段氏在这里有五个错误。
上古汉语的声调(t one)与韵尾(coda )的构拟(r e -const r uct i on )息息相关,比如王力认为上古没有去声,中古的去声在上古大部分属于长入,王先生就为这些字构拟了长元音韵腹(nucl eus )和清塞音韵尾[1]122;郑张尚芳赞同声调源于韵尾的假说,所以中古的上、去声字在上古就构拟了-ʔ或-s 尾[2]71。
上古汉语的调型、调值为何,有待深入研究。
目前的上古声调研究主要涉及有无声调、有几个声调,上、中古间的声调演变等问题。
声调的有无与多少属于上古声调的分类即调类问题。
不管认为上古已有音位(phonem i c )性质的音高变化,还是音高只是不同韵尾的冗余特征(r edundant f eat ur e ),都需按声调或者韵尾(比如声调源于韵尾说的-ø尾、-ʔ尾、-s 尾和塞音尾)对上古时期每个汉字进行分类,以解释上古汉语是如何演变为中古平、上、去、入四声的。
为论述方便,这里仍将这一分类,称为调类(t one cat e -gor y )。
上古与中古汉语声调上的差异首先体现在总体分类方面,比如有学者认为上古有三调、五调等;另一个是每个字的具体归类,比如有些字上古是平声字,但中古是去声字。
这两类差异,借用段玉裁的话,即“古四声不同今韵”。
在构拟上古音时,如何处理“古四声不同今韵”现象,王力与郑张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观点。
王力认为上古有音位性质的声调,郑张认为上古尚无音位性质的声调,此外,具体到每个汉字的声调,二人判断的依据有时候也不相同。
在“长入说”外,王力多次提到一些古今异调字,例如“上”字,《广韵》上声养韵“时掌切”和去声漾韵“时亮切”两读,读上声时义为“登也,升也”,读去声时义为“君也,犹天子也”。
王力认为,上古的“上”是平声字,因为只与平声字押韵,到汉代时才转为上声,5世纪又分化为上、去两读;“济”,直到5世纪,还只有上声一调,中古才有上、去两读[1]123。
浅谈上古声调研究浅谈上古声调研究自南朝周颙、沈约等人提出四声说,汉语的声调就成为历代诗人和学者所关注的一个问题。
声调在中古时期被发现,之后的韵书也多以四声分卷,中古时期四声的存在、调类和汉字四声的归属已然清楚。
但在声调还没有发现的上古时期,先秦之前,汉语的声调是否存在及其存在的状况又是怎样?对于此一问题,清代及近现代的学者做过不同的论述,各家自成己说,聚讼纷纭。
站在后人之慧的立场,我们对各家学说予以梳理评述,以助益现在对于上古声调的研究。
一、清代及清以前学者的观点(一)古无四声说对上古声调,首先进行研究的是明朝的陈第,他在《毛诗古音考》中提出四声之辨,古人未有,中原音韵,此类实多,四声之说,起于后世,古人之诗,取其可歌可咏,岂屑屑毫厘若经生为邪。
可见他是主张古无四声的,他之所以提出古无四声,四声是起于后世,是因为他看到《诗经》用韵,多是仄以承平异调相押的现象,而得出的结论。
(二)古有四声说顾炎武在《音学五书音论古入四声一贯》中提到四声之论虽起于江左,然古人之诗已有迟疾轻重之分,故平多韵平,仄多韵仄。
其重其疾,则为入为去为上,其轻其迟,则为平由此可见在顾炎武看来古有平上去入四声的。
他的这个观点是在观察了大量古代诗文用韵情况后得出的。
上古诗文一般情况下平多韵平,仄多韵仄,互相压韵的字声调相同。
顾氏在指出古人平多韵平,仄多韵仄的同时,又指出亦有不尽然者他也注意到其中的变例,面对这种情况顾氏提出通为一韵。
所谓的通为一韵是说韵脚属于四声相承的篇章,以该章一个或几个韵脚的声调为基准,其他不同调的字转入这个基准调。
一如顾炎武在《音学五书音论古入四声一贯》所说而上或转为平,去或转为平上,入或转为平上去这样就出现字在韵中无定调,会走向古无四声的境地,所以他在《诗本音周南葛覃》言告师氏下说古无平上去入,四声通为一音这种语言相对于他的整个声调理论来讲有些极端,没有四声哪里还有所分析的通为一韵呢,或许顾氏对于古代汉字有无固定的声调,本身也不确定。
汉语声调从xx到今天的发展一、xx声调到xx声调上古声调的发展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
明代陈第认为上古没有声调,而清人基本都认为上古有声调,但对上古声调特色及多少的看法则不尽相同,以顾炎武、江永为代表的都是用中古的四声去看待上古的四声,以段玉裁为代表的认为上古没有去声,以王念孙、江有诰为代表的则主张上古有平上去入四个调类。
至于今人关于上古声调的观点主要可分为两派,一派以王力为代表,认为上古没有去声,一派以周祖谟为代表,主张平上去入四声在上古既已存在。
通过学者对《诗经》用韵和谐声材料的考察,可以认为上古确实有平上去入四个调类,它和中古声调基本相同,只是在个别字上有差别。
A.从《诗经》和《楚辞》的押韵情况看,它们中平上去入四声各自独用的韵段远远超过了相互混压的韵段。
比如有连押七字乃至十字而不改调的:《诗经.xx.一章》押:xxxx粮囊光xx行《诗经.七月.五章》押:股羽野宇户下鼠户子处《xx.九辨》押:带介慨迈秽败昧《诗经.(bì)xx.九章》押:xx尺(xì)硕奕作若第一例全押中古平声,第二例全押中古上声,第三例全押中古去声,第四例全押中古入声。
上古声调如果不是和中古的相同,似乎不可能出现这类押韵现象。
另外,《诗经》里有些诗每章一韵,而一韵一个声调。
比如《周南·麟之趾》:一章押:趾、子(上声)二章押:定、姓(去声)三章押:角、族(入声)这也清楚地表明上古有和中古相同的四个调类。
B.通过谐声材料考察上古声调主要是运用《说文》的谐声系统,经过统计《说文》些谐声组分类如下:同调相谐者:异调相谐者:平谐平523平上互谐356上谐上205平去互谐359去谐去216平入互谐64入谐入292上去互谐196合计1236上入互谐44去入互谐148合计1167由上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平上去入四声同类相谐组超过了总谐声组的50%,而其他异调类互谐者得总和则不足半数,它从谐声角度揭示了上古四声存在的事实。
试论上古汉语的声调争鸣作者:李科凤来源:《时代文学·理论学术版》2007年第07期现代语言学认为,声调是声音的高低升降曲折的变化,属于非音质音位,它本身并不在语流中占据某一片段,它必须附着在某一个音节之上才能显示出自己作为音位的作用,但是却能够起到区别意义的作用。
汉语属于汉藏语系,声调是汉藏语系区别于印欧语系的最重要特征之一,而且声调在我国传统的音韵学研究中也历来备受关注和争议。
一、汉语声调的起源按照现在通行的说法,古代汉语的声调有两种说法:一是南朝沈约等人提出的“四声说”,将汉语语音分为“平、上、去、入”四个声调;第二种是南朝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将汉语语音分为“阴、阳、上、去”四种声调。
这里我们说这两种说法仅是发现者发现声调的早晚以及给声调的命名有区别,或许这正是反映了汉语语音的变化,但并不能说这就是汉语声调的起源。
王力先生在《汉语音韵学》(中华书局1981年重版)中谈到声调问题,他认为古代大约是有声调存在的。
可以举出两个理由:第一,在《诗经》的用韵里,我们虽看见古调类不与今调类相符,但现在我们同时注意到之幽宵侯鱼支等部平上入三声的畛域并未完全混乱,尤其是入声与平声往往不混。
顾炎武云“其入与入为韵者十之七八,与平上去为韵者十之三”。
若以祭到队的去声归入古入声,则平上去与入相混者更不及其十一。
由此看来,《诗经》是有声调的痕迹的。
第二,与汉语同系的藏缅语、泰语等,也都是有声调存在的,可见声调是与“单音语”(monosyllabic language)有密切关系的。
汉语近代双音缀以上的词渐渐增加,但我们越远溯到古代,则双音缀的词必越少,因此,同音异义的字必甚多。
如果加上声调的分别,则一音可变为数音。
假设上古汉语里共有八百个音,加上了四个声调的分别,不同的音就能有三千二百个,这也许是单音语对于“同音异义”的一种补偿。
有的学者认为声调源于韵尾说。
如潘悟云在《汉语历史音韵学》中认为“汉语的声调从韵尾变来是没有疑问的,目前的争论在声调产生的时间”。
汉语声调系统的发展本文是关于汉语声调系统的发展,感谢您的阅读!(一)中古声调和上古声调中古汉语有平、上、去、入四个声调,这就是所谓的四声。
汉魏以后,由于反切的应用,学者们渐渐意识到汉语的语音构成中有声调这一因素不过把中古汉语声调正确地归为四类,是到了齐、粱的时候才完成的。
当时由于四声初发现,了解的人还很少。
梁武帝(萧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还问什么是四声,就是一个证明。
直到陆法言《切韵》一书出来,把比较重要的汉字的声调全部确定之后,四声的知识才逐渐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掌握。
中古汉语有四个声调,因为史有明文,而《切韵》一书又为我们提供了完整而确切的资料,所以是十分可靠的。
至于上古汉语有没有声调,如果有的话,有几个声调,由于文献不足,比较难以确定。
自清初以来几百年间学者们有种种不同的意见。
有人认为上古声调不太固定;有人认为上古声调的类别比中古的要少,比如有平、上、入而无去,或有平、上、去而无入,等等;有人认为上古声调和中古声调基本相同,只是在个别字上有差别。
在这些意见k中,我们觉得最后一种意见根据比较充分,因为它和上古韵文的押韵情况基本相符。
从《诗经》和《楚辞》的押韵情况看,在中古属于某一声调的字老是在一块儿押韵,而不搀杂中古其它声调字。
这在那些用韵较多的长诗章里,犹为明显。
比如有连押七字乃至十字而不改调的:《诗经.公刘.一章》押:康疆仓粮囊光张扬行《诗经.七月.五章》押:股羽野宇户下鼠户子处《楚辞.九辨》押:带介慨迈秽败昧《诗经.(bì)宫.九章》押:柏度尺(xì)硕奕作若第一例全押中古平声,第二例全押中古上声,第三例全押中古去声,第四例全押中古入声。
上古声调如果不是和中古的相同,似乎不可能出现这类押韵现象。
另外,《诗经》里有些诗每章一韵,而一韵一个声调。
比如《召南.(biào)有梅》:一章押:七吉(入声)二章押:三今(平声)三章押:(jì)谓(去声)这也清楚地表明上古有和中古相同的四个调类。
第八讲汉语韵母和声调的发展本讲主要内容:1、韵母从上古到中古再到近代的发展;2、声调从中古到近代的发展。
重点掌握内容:韵尾的发展和声调的演变规律。
本讲主要叙述两个问题,韵母从上古到中古再到近代的发展,声调从中古到近代的发展。
一、韵母的发展汉语从上古发展到中古,韵母系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上古汉语三十韵部,按照主要元音和韵尾的不同分为阴(9)、阳(10)、入(11)三类十一组。
到魏晋南北朝42个韵部(见王力《汉语语音史》113页)。
到中古《广韵》九十五韵部(61阴阳 34入声韵部)。
这之间,韵部的分合显得十分复杂。
比如上古的“之”部韵分化出中古的“咍、侯、灰、皆、之、尤、脂”七个韵。
趋势是韵部的划分越来越细密。
从中古到近代,韵母系统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广韵》95韵部,206韵,141个韵母,到平水韵106韵,再到《中原音韵》19个韵部,46个韵母。
总的发展趋势是整个韵部系统大大简化。
我们知道,汉语音节中的韵母一般是由韵头、韵腹、韵尾三部分构成,而韵头和韵尾最能体现汉语语音的特征。
所以,我们从韵头和韵尾两方面来看韵母的发展。
1、韵尾的发展韵尾的发展表现在两方面:①、-p、-t、-k尾的消失;②、-m尾的消失。
[-p]、[-t]、[-k]是塞音,听起来很紧促,所以带这种韵尾的音节叫“促音尾”音节,也叫“塞音尾”音节,音韵学上称之为“入声韵”;[-m]、[-n]、[-g]是鼻音,用鼻音充当韵尾的音节叫“鼻音尾”音节,音韵学上称“阳声韵”。
戏曲界又把阳声韵中收[-m]尾的音节叫“闭口韵”。
塞音尾和鼻音尾因为都是唯闭音尾,听着不敞亮,所以合称“闭音节”。
用元音充当韵尾的音节叫“元音尾”音节,没有韵尾的音节叫“开音节”。
这两种音节在音韵学上合称“阴声韵”。
[-p]、[-t]、[-k]都是“唯闭音”,即只把双唇、舌尖、舌根急促地一闭就完了,并不让气流冲出来。
在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已经没有这类韵尾了。
但在现代粤方言广州话中,普通话里同音的“力、栗、力”三个字分别读作【lap】、【løt】、【lΙk】,还保留着韵尾[-p]、[-t]、[-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