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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中国民间环保组织发展现状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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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中国民间环保组织发展现状调查

《南方周末》:中国民间环保组织发展现状调查

日本的“水俣”事件、切尔诺贝利的核泄漏后,都可以看到民间环保人士活跃的身影,他们对阻止环境恶化,促进环保策略改善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在中国,民众环保意识曾经长期薄弱,一度出现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污染的状况。衣食足而后有环保热,中国民众的环保意识逐渐觉醒,参与者或孤军奋战,或建立组织,为人们能够“诗意栖居于大地”,竭尽绵薄之力。在张春山、田桂荣身上,在各种民间环保组织身上,我们看到了这种情形。

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推进,民间组织作为政府与企业之外的第三种存在,其作用日益凸显。

在此过程中,政府对待民间环保的态度十分重要。本期专题意在反映萌芽期的民间环保组织或个人的生存状态。

2002年1月1日,山东荣城天鹅湖。

新年第一天的阳光透过微朦的雾气洒向湖面,也打在人们的脸上。绿家园————中国著名民间环保组织的志愿者们,将一只被“环志”(指给鸟类腿部套上标记小环,用于科研)的大天鹅放飞。

总部设在北京的“绿家园”,已是第三次走进天鹅湖。观鸟、救护伤者、为天鹅“环志”,他们以各种方式保护着这一珍稀物种。

硕大的双翼扇动着空气,大天鹅飞起来了。它的鸣叫声唤起了同伴。一时间,成百上千只天鹅从泛着金光的湖面腾空而起。

同一时间。内蒙赤峰附近的一片荒漠上,一个名为“野风”的环保组织的十几名参与者,默默伫立在风沙中。他们说:选择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度过新年,是为了自己一个警醒————不珍惜环境的后果,就是将来每一天都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在中国,有着很多类似“绿家园”或者“野风”的组织。他们源于民间、倾情环保。他们以草根力量为保持青山碧水而努力。英文称之为环境NGO(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organization的缩写);中国人的习惯叫法则是“民间环保组织”。

中国环境NGO:从0到2000

1994年以前,中国没有环境NGO。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1993年北京首次申办奥运会,当国际奥委会官员询问中国有无民间环保组织时,我方代表团不知如何作答。

发达国家环境NGO所发挥的重大作用,刺激着中国的有识之士。1994年3月31日,中国首家环境NGO————“中国文化书院·绿色文化分院”经民政部注册获准成立,简称“自然之友”。现任全国政协常委、梁启超之后梁从诫先生出任会长。

这股草根力量由此开始生长。1996年前后,“北京地球村”、“绿家园”先后成立,与“自然之友”一并成为中国环境NGO的领军者。2001年11月,在京召开的中美民间环境组织合作论坛发布消息:中国环境NGO已超过2000个,参与者数百万人。垦荒、观鸟、种树、保护濒危动物、建造绿色社区……参与者成了中国环境保护的义工,他们捐出了时间,捐出了金钱,却不拿报酬。

当中国再次申奥时,梁从诫、廖晓义等三家环境NGO的负责人,被聘为北京市奥申委的环保顾问。他们先进的环保理念和深入的实践,给奥委会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

困难重重

伴随着中国环境NGO的成长,困难和尴尬也接踵而至。

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民间环保组织注册难。2001年12月30日晚,记者采访某著名环境NGO组织者时,她刚刚列席过相关会议。“名份的问题,我们已经反映五年了!但现在还没有解决。”她激动地说,“国家规定:要注册民间团体,必须有一个主管单位。但现在是谁也不愿意当我们的‘婆婆’。因为一旦成了主管单位,它就要对我们负责。不少领导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所以,这家环保组织不得不以企业身份在工商部门注册。每到年底,工商局的人就要来收税。“我们是做公益事业的,资金都是由募捐而来,却要交税。”如此现状,让这位负责人哭笑不得。

“身份问题确实让我们头疼。”“绿家园”发起人汪永晨对此深有同感。由于迟迟得不到有关部门的批复,“绿家园”————这个拥有3万名志愿者的大型环保组织,至今还挂靠在一家基金会的名下。

资金紧张,是环境NGO面临的又一难题。据“北京地球村”负责人廖晓义介绍:由于缺乏完善的税制,民间环保组织在国内筹资非常困难。“地球村”一直没有固定的经费来源,其基本费用是用制作电视节目的经费来支撑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而“绿家园”微薄的活动经费,大部分是由志愿者自发筹集的。1999年,记者曾随该组织前往内蒙赤峰克尔沁草原。“绿家园”连续三年在这里种草固沙,成效明显。但因为缺乏资金,活动不得不在2000年停止。如今,沙丘渐渐南进蚕食草原,当年明丽的布尔顿泡子(泡子:当地人对湖的称呼)已经干涸。

中国环境NGO势力的薄弱,也让它的参与者们深感人轻言微。尤其在今天,那些与环保相悖的行为———诸如砍伐森林、捕杀野生动物等,不少都有着深厚的背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梁从诫对此深有感触———

不久前,“自然之友”总部接到南京会员消息:为扩建东郊宾馆,江苏省某机构在紫金山林区圈地,建筑区内一共生长着近6000棵树木,其中不乏百年老树。梁从诫立即通过政协向上反映,该机构的回复是:“我们盖宾馆,占的是荒坟地,不会砍伐一棵树。”

坐在电脑前,梁从诫打开了南京会员传来的现场照片。真实情况一目了然———在荫翳蔽日的丛林里,拉进了大量的水泥、砖头等建筑材料,宾馆用地已基本圈好。

“他们根本不把一个民间组织当回事,所以敢欺骗你。”这位全国政协常委感慨地说,“我还是算幸运的,至少有个反映渠道。但别的组织呢,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找个说理的地方都难。”

西方经验可资借鉴

中国民间环保组织产生发展的七年,也是西方发达国家环境NGO最为活跃的日子。对比中西状况,人民大学环境学院邹骥教授认为:西方环境NGO比中国的更为专业,影响力也要大的多。

“西方NGO的专业,首先表现在其分工细腻上。”邹骥解释说,“比如说鹤类基金会、国际河流组织等,都是针对某一个更为专业的领域。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把工作做的更到位。”

“专业”的另一个层面,则反映在组织结构及研究领域上。EDF———地球保卫组织,在调查研究的功能之外,还具备投资实力。而WFF————世界自然基金会,有着自己的办公大楼、刊物及研究人员,并吸纳了大批环保学家、经济学家、动物学家等专业人士,被称为环境经济学的摇篮。

西方NGO的影响力,尤其体现在对某些重要政府行为的参与上。最著名的例子是,2001年8月28日,由于担心美国政府在西海岸的NMD(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导弹拦截试验破坏生态环境,美国八个环保组织联名将国防部告上法庭。他们要求五角大楼重新评估NMD,特别是在阿拉斯加建造反导弹试验基地对当地环境可能造成的影响。

类似的例子还发生在关于《京都协议书》的谈判上。在官方谈判的同时,一些环境NGO也在进行磋商————人们称为“影子谈判”。NGO的主要代表会把他们的意见及时反馈到官方,鉴于NGO的影响,官方发言时,也会给民间组织留出一定席位。

“尽管中西方的政治、文化背景有着较大的差别,但西方环境NGO积累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邹骥说,“尤其是专业化这条路。反观中国环境NGO,目前从事的还是比较初级的活动,这也是中国民间环保组织难以产生重大影响的原因之一。”

政府的伙伴

2000年春,在“2000年地球日·中国行动”中,国家环保总局王玉庆副局长讲话称:中国的环保除了政府、企业的努力外,还需要广大公众的参与。政府、企业与民间环保组织的合作伙伴关系非常重要。

目前,中国环境NGO的作用定位在三个方面:教育和引导公众,促进公众参与;推动和帮助政府来实施一些环保政策;监督和帮助企业更多地关注环保。

相对于13亿的人口数字来说,中国的环保志愿者、环保民间组织还远远不够。中国环境NGO还需要长足发展,政府也将给予大力的支持。(吴晨光)

(注:可编辑下载,若有不当之处,请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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