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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

吕胜强

一、佛法(禅)与止观

(一)佛法(禅)——古仙人道(八正道)

佛法(禅)是什么?经中曾有一比喻:有人在旷野中,发见了“古道”,依古道行去,发见了城邑,古王宫殿。于是回来,劝国王迁都古王宫殿,在那里,“丰乐安隐,人民炽盛”。这是说:佛法是自觉体验的那个事实。佛是发见了,体悟了,到达了究竟的解脱。为了普利大众,所以方便摄化,使别人也能到达解脱的境地。从佛(祖)的自觉境地来说,是一切知识,语言文字所无能为力的。正如发见的古王宫殿,怎么向人去说,即使别人承认那是事实,也并不等于亲身经历的故王宫殿。要证实,还得自己去一趟。在这点上,佛法(禅)不但不是考据所能考据的,也不是理论所能说明的。说禅理,谈禅味,都一样的不相干。然佛法不止是自心体验(宗),怎么说也说不了的,还是说了,表示了(教),佛法已成为现实(时空中)人间的佛法。指虽不是月亮,但确能引人去注意月亮,发见月亮。所以自心体验的内容,尽管“说似一物即不中”,却不妨表示出来。(《中国禅宗史》?序p.6~7)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忆宿命,未成正觉时,独一静处,专精禅思,作是念:何法有故老死有?何法缘故老死有?即正思惟。我

时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迳,古仙人道迹。….譬如有人,游于旷野披荒觅路,忽遇故道古人行处,彼则随行,渐渐前进,见故城邑,古王宫殿,园观浴池,林木清净。?止住其中,丰乐安隐,人民炽盛。今我如是,得古仙人道….我于此法,自知、自觉,成等正觉。为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及余外道,沙门,婆罗门,在家、出家,彼诸四众,闻法正向!信乐知法善,梵行增广,多所饶益,开示显发”。《杂阿含287经》

释尊依八正道而现等正觉,为弟子们宣说,弟子依法修行,八正道也就出现于弟子心中。从佛心而转入弟子心中,所以名为转法轮;法轮是以八圣道为体的(《华雨集第二册》p.21)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一(二)从禅(宗)出教

所以大师说,中国佛教的特质在禅观。其实,不仅中国佛教如此,即印度的宗派也是如此的。如小乘论师的“阿毗达磨”(有部偏重此而成宗)义译为现法,对法,也是一种内心的修习体验。现法的“现”字,便是面对面的直观。龙树的“中观”,就是中道的观察。弥勒无著的瑜伽行地,是瑜伽行--禅观的所依。这说明了一切佛法,是本源于释尊的证觉而有。印度、中国等大小乘各宗的祖师,都是依此方法去修学体验,再将自己证悟的经验说出来,而成为各宗各派的。修学佛法,应先了解佛法,不是从假设、推论、想像中来,而是有自觉的

体验为依据的。不过佛所悟证的境界,为最极圆满的,而历代菩萨祖师们所体悟的境界,就不免有浅深偏圆的不同。(《佛法是救世之光》p.170)

从宗教的本质来说,各宗各派的成立,都是建立在由修行而证得的某种体验。这不但限于禅、净这些注重修行的宗派,就是台、贤等注重教理开展的大德们,也都是从修证而建立起他们的理论。所以,在“高僧传”中,台、贤等宗的大德们,也都被称为“禅师”,而不单单是“法师”,这就是所谓的“从禅出教”。这种“从禅出教”的精神,才能发挥宗教的真正伟大的力量,所建立起来的理论,也才具有生生不息的真实性;这在中国是这样,在印度也是这样。(《华雨集第五册》p.147)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二(三)止观与禅

(1)宽泛的说,凡是止观相应的,身心、心境或理智相应的,都可说是瑜伽。瑜伽————身心相应的修持法,名为瑜伽行。从修持以求实现特殊的宗教经验者,名瑜伽师。所以瑜伽师,为定慧修持者的通称称。佛陀的时代,重于禅(Dhyana);“专精禅思”,是古代佛弟子的日常行持。(《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611)(2)定与慧,要修习而成。分别的说:修止--奢摩他samatha可以得定,修观--毗钵舍那vipassana可以成慧。止是住心于一处,观

是事理的观察,在修持上,方法是不相同的。但不是互不相关,而是相互助成的,如‘杂阿含经’卷一七(大正二·一一八中)说:“修习于止,终成于观;修习观已,亦成于止。谓圣弟子止观俱修,得诸解脱界”。

依经说,有先修止而后成观的,有先修观而后成止的。一定要止观双修,才能得“浅深不等的”种种解脱界。‘增支部’分为四类:一、修止而后修观;二、修观而后修止;三、止观俱修;四、掉举心重的,在止观中特重于修止。这可见,止与观,定与慧,可以约持方法而分别说明,而在修持上,有著相成的不可或缺的关系。所以‘大毗婆沙论’引‘法句’说:“慧阙无静虑(禅),静虑阙无慧;是二具足者,去涅盘不远”(《空之探究》p.11~p.12)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三

二、修学止观正方便————戒、定、慧次第

中道--八支圣道,是修学的圣道内容,也表示了道的修学次第。归纳圣道为三学:戒、心、慧。依三学来说:正见、正思惟是慧;正语、正业、正命是戒;正念、正定是心,心是定的异名;正精进是通于三学的。(《华雨集第二册》p.21)

从如实知见到究竟解脱,在修学上还有层次,所以又立七清净,如‘中部’(二四)‘传车经’(南传九?二七三)说:

“唯戒清净至心清净,唯心清净至见清净,唯见清净至断疑清净,唯断疑清净至道非道知见清净,唯道非道知见清净至方途[行道]知见清净,唯方途知见清净至知见清净,唯知见清净至无取著般涅

盘”(《华雨集第二册》p.22)

七清净在修道得果上,有依前起后的次第意义,终点是解脱涅盘。‘中阿含’‘七车经’,译七清净为:戒净,心净,见净,疑盖净,道非道知见净,道迹知见净,道迹断智净。见清净以下,都是慧学。依戒而定,依定而慧,依慧得解脱:这一修行次第,是完全正确的。(《华雨集第二册》p.22)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四(一) ->依定得慧并非得定必然发慧

从初学者说,修习止门,还有修习观门。慧学总是建立在定学的基础上,而慧学并不是禅定。所以我们对于慧学的认识与修集,应该深切注意,而对修定、修禅、修止等方便,亦不容忽视。有人以为:“依定发慧”,若定修习成就,智慧即自然显发出来。这完全误解了佛教的行证意义。如说依戒得定,难道受持戒行就会得定吗?当然不会,禅定是要修习而成就的。同样的,根据佛法的本义,修得禅定,并不就能发慧,而是依这修成的定力为基础,于定心修习观慧,才能引发不共世间的如实智慧。在这意义上,说依定发慧,决不是说禅定一经修成,就可发慧的。不然的话,多少外道也都能够获得或深或浅

的定境,他们为什么不能如佛教圣者一样能够发智慧,断烦恼,了生

死?(《学佛三要》p.158)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五〈二)修定的功德

(1)为得“现法乐”:现法是现生(不是来生)的。修习禅定的,能得到现生的安乐,这不是一般欲界所有的喜乐。…..从初禅到四禅的“现法乐”,不但是心的明净、轻安,身体也随定而得轻安,所以经上说:“身轻安、心轻安”。禅是身心相关的,所以佛说四禅,立“禅枝”功德;如再向上进修,四无色定是纯心理的,所以就不立“禅枝”(也不说是现法乐住)了。四禅的“现法乐”,与身体——生理有关,所以如修行而偏重于禅乐,那就不是多在身体上著力,就是(即使是圣者)不问人间,而在禅定中自得其乐(被一般人指为自了汉)。

(2)为得“胜知见”:得胜知见,又可分三类:一、修光明想:这本是对治惛睡所修的。睡眠是暗昧的,惛睡中每每梦想颠倒;睡眠重的,到起身时刻,还是惛睡不觉。修光明想的,多多修习,在睡眠中,也是一片光明,不失正念,不会乱梦颠倒,也会应时醒觉,起来精勤修行,如“觉寤瑜伽”所说。在修定中,如修光明想,能依光明相而见天(神)的形色,与天共会、谈论,进而知道天的姓名,苦乐,食,及天的寿命等,如‘中阿含’(七三)‘天经’,‘增支部’“八集”所说。二、修净想,也就是“净观”:为了对治贪著物欲。第三、

“净解脱身作证”是净观。….光明想与净色的观想,是胜解作意--假想观,而不是真实观。是对于定心的增强,烦恼的对治,而不是引向解脱的胜义观慧。如专在色相--有情(佛也在内)与国土作观,定境中的禅心明净,色相庄严,与禅定的“现法乐”相结合,不但远离解脱,更可能与见神见鬼的低级信仰合流。三、发神通:五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修得第四禅的,依方便能引发五通,这是超越常情的知见。宿命通能知自己与他人的宿世事(知未来事,是天眼通,但未来是不定法,所以一般是不能绝对正确的)。….以上所说的光明想,净观,五通,都是依禅定而起的“胜知见”,在宗教界,一般人听来,真是不可思议。但在佛法中,这不是能得解脱道的主体,没有这些,也一样的可以得到究竟的解脱。所以,如偏重于求得“胜知见”,那就意味著纯正佛法的低落!

(3)为得“分别慧”:修学禅慧的,依佛法说,要从日常生活中去学。如穿衣时知道自己在穿衣,乞食时知道自己在乞食,行路时知道在行路,谈话时知道在谈话,起善念知道是善念,起不善念知道是不善念,受时知道是受,觉想时知道是觉想。平时心宁静明了,那进修禅慧,也就会顺利而容易达到了(这所以说“依戒得定”)。人类的知识是外向的,特别是现代,科学进步得非常高;生理组织,心理作用,都有深入的了解,但就是不能知道自己。在语默动静中,做事,研究,欢笑或忿怒中,都不能知道自己。等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做错)已经迟了;有些连自己说过做过也都忘了。‘中部’(一五一)‘乞食清净经’说到:要修入“大人禅”的,应怎样的观察思

惟,才能知已断五盖而入禅;才能知五取蕴等而修三十七道品,为明与解脱的证得而精进。深入禅定而定心明净的,出定以后,有定力的余势相随,似乎在定中一样,这才能语默动静,往来出入,触处历历分明,不妨说语默动静都是禅了。这是修定者所要得到的;在初学进修中,这就是“守护根门”,“饮食知量”,“觉寤瑜伽”,“正知而住”的“正知而住”了。如‘瑜伽论’(大正三0·四一四上--

四一七上)说。

(4)为得“漏永尽”:漏是烦恼,有二漏,三漏,四漏等安立,这里是一切烦恼的通称。生死的根源是烦恼,所以只有净除一切烦恼,才能证无学,得究竟的解脱。?[一切行无常,无常故苦;无常苦故无我我所,无我无我所就是空。经上说:“空于贪,空于嗔,空于痴”。契空(无相、无愿)而净除一切烦恼,才能得涅盘解脱。无常、无我我所--空慧,要依定而发,所以说:“依定发慧,依慧得解脱”。虽然有的慧解脱阿罗汉,是不得四根本定的,但也要依近分定(或名“未到定”),才能发慧而断烦恼。所以修定--修心,对转迷启悟,从凡入圣来说,是不可缺少的方便。四修定中,前二是通于世间的,外道也能修得;如佛弟子依慧而得解脱,那前二也是佛弟子修得的方便。不过,如偏重前二行,不免有俗化与神化的可能!(《华雨集第三册》p.151~158)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六

(三)修定前方便——慈心与净戒修习禅定,不可不先有两项准备,否则可能会弊多于利。一、“依”于“慈”心:修定,不是为了好奇,不是企图满足无限的欲乐,延寿长生,或者为了引发神通来报仇;要存著慈念,就是利乐众生的意念来修定。有慈心,心地就柔和,容易修习成就。成就了,也不会利用定力通力来娆乱众生,如聚众作乱等。二、“住”于“净戒”(经上说:‘戒净便得无悔;无悔故欢;欢故生喜;由心喜故,身得轻安;身轻安故,便受胜乐;乐故心定’):必须受持净戒(十善等),身口有善良的德行。如行业不端,修定就会招魔著邪。成就定力,也是邪定,结果是成为魔王眷属,自害害人。这包含了四项修法:“守护根门”、“饮食知量”、“觉寤瑜伽”及“正知而住”。(《成佛之

道》p.114~p.115)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七(四)修定正方便:调身、调息、调心→ 离五欲五盖

1、调身:身体要平稳正直,舒适安和,不得随便动摇,也不使身体有紧张积压的感觉。闭目,闭口,舌抵上颚,也不可用力。(《成佛之道》p.116)

2、调息:呼吸,要使之渐细渐长,不可有声,也不可动形,似

有似无,但也要渐习而成,不可过急。(《成佛之道》p.116)

3、调心:灭五过失修八断行?要怎样用心修习,才能引生正定?这要“由灭五”种的“过失”而成就。五过失是:懈怠,忘圣言,惛沉掉举,不作行,作行。怎能灭除这五失呢?这要“勤修八”种“断行”。八断行是:信、欲、勤、安、念、知、思、舍。修八断行,灭五过失,自能成就定心了。(《成佛之道》p.306~p.307)

4、七依定:能发真慧的,“佛说”只“有七依”定,就是:初禅,二禅,三禅,四禅,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七定。但最初的未到定,也是可以发慧的;这是初禅的近分定,所以就摄在初禅中。(《成佛之道》p.199)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八(五)慧的观境

慧是以分别、抉择、寻伺等为性的,那么它所分别、抉择底对象--所观境,是些什么呢?佛曾经说:“若于一法不遍知、不作证,即不得解脱”(阿含经)。修学佛法,目的在求解脱,解脱是三乘圣者所共的;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以甚深智慧,遍一切诸法而通达它。换言之,慧的所观境,即是一切法,于一切法的空无我性,能够通达,究竟悟入。所以佛法最极重视的出世慧,其特质是在一一法上,证见普遍法性。(《学佛三要》p.174)

佛说“一切”、“一切有”、“一切法”,只是现实的一切。十二处是一切,一切有的;离了十二处,就没有什么可知可说,可修可

证的。那些离十二处而有所施设的--超经验的,形而上的,在佛看来,那是戏论,是无关于实存的幻想,佛总是以“无记”去否定他。(《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p.92)

1、二乘观境:二乘学者的观境,可说只是“近取诸身”,即直接依自我身心作观。(《学佛三要》p.174)

2、大乘观境:大乘不共慧的观境,则是遍于一切无尽法界了。虽然遍观一切,而主要还是著重自我心身。在大乘经中,往往从自我身心的观察,推扩到外界的无边有情,无边刹土土,万事万物。龙树所开示的中观修道次第,最后虽仍以观察无我无我所而得解脱,但在前些阶段,菩萨却要广观一切法空。(《学佛三要》p.178~180)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九(六)修观正方便——思择→ 现观

先说现观。经中说的知法、现法、入法,正见、正观、如实知……等,都是现观的别名。现观,是一种亲切、直接而明明白白的体验;是一种直觉到的经验,不是意识的分别,不是抽象的说明,也不是普通生活的经验;它是内心深入对象的一种特殊经验。拿个现代名辞来说,就是一种神秘经验。这种直觉的神秘经验,本来为世界各宗教所共有,而且作为他们的理想境界,所追求到达的目的,不过内容与佛法不同罢了。他们在狂热的信心中,加上诚恳的宗教行为,或祭祀、或忏悔、或禁食、或修定时,由精神的集中,迫发出一种特殊的经验;

在直觉中,或见神、或见鬼、或见上帝,有种种神秘的现象。佛法中的现观,也就是这种直觉经验。如声闻乘的“阿毗昙”,译为对法或现法;大乘的般若无分别智等,都是这类直觉。假使学佛法,但著重这直觉的现观,容易与外道--其他宗教相混,失却佛法的特质,或不免走上歧途。因为这种没有通过理智的直觉,混入由于信仰及意志集中所产生的幻象,虽有其内心的体验,但不与真相符合,所以这种不正确的境界,是有非常危险性的。得此境界的人,尽管可以发生坚强的自信心,但对身心修养、社会、国家,不能有什么实际的利益,或者有小利而引起极大的流弊。佛法的现观,与外道的不同,是正觉,在乎特重理智,是通过了理智的思择。佛法中,在未入现观前,必先经过多闻、寻思、伺察、简择种种的阶段;这一切,此地总名之曰“思择”。思择,是纯理智的观察。在思择中,得到一种正确的概念之后,再在诚信与意志集中之中去审谛观察,以达到现观。所以,佛法的方法,可说是信仰与理智的合一,一般知识与特殊体验的合一。从现观去体验空性之前,必先经过分别智慧的思择择,所以阿含中说:“先得法住智,后得涅盘智”。从闻而思,从思而修,从修而证,这是佛法修行的要则,绝不容逾越躐等;逾越,就踏上了错误的歧途。(《性空学探源》p.26~p.27)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十(七)原始佛教之禅观

1、阿含的观察方法

最重要的一点,是以有情的生命之流为中心对象的。这生命之流有多方面:一、身心相关,如经中说的六处,是说明这方面的。二、心境相知,有情是有意识活动的;有能知的精神,就发现到所知的境界。经中说的五蕴,就是说明这差别的。三、业果相续,从认识到发为行为的活动,影响于未来。将这身心相关、能所相知、业果相续各方面的综合,就是缘起法。缘起法是生命之流较具体圆满的说明;佛法观察的对象,就是以此为中心的。所以佛法的探究,可说是对生命之流的一种观察与体验,故佛法是宗教,也可说是彻底的生命哲学。假使忽略了有情本位的立场,便是破坏佛法的根本立场。以有情生命为对象去观察,其方法可以有三种:一、静止的分析:将有情作一种静的观察而加以分析,分析而又综合它。这在因果事相的辨析,佛教做到相当的严密;西北印的佛学者,于此用力最勤。二、流动的观察:在生命不断的发展变化中,作一种推理演绎的功夫,去把握生命演变的必然法则,与因果的必经阶段。这方法比较活泼,近乎推理派。三、可说是直观的洞见:在有情生命和合相续中,去体察一一法的当体;在彼此相互的关系中,前后相续的连络中,显露一一法的本性,这是一种直觉的透视(直观有两种:一、现观的经验,一、思择的体察。这是后一种)。所得的,不再是它的表象,而是深入它的本性;直显一切法如幻皆空的,就是用的这类方法。但这需要建立于前二者的基础上,即依于同时的彼此析合,前后的起灭断续,否则,不过是孤立而静止的神我见。(《性空学探源》p.28~p.29)

2、三重(层)因缘观

2-1、果从因生:从每一当下生命经验(果),观察此“果”从何而来。肯定现实的一切,决不会自己如此,一定是从因(缘)而生(对治“无因”与“邪因”)。

2-2、事待理成:从所观察之种种生命经验累积,自己发现:一切的苦“果”乃是执著「常”见、“我”见所致,要远离苦果,只有谛观“无常”、“无我”。从而,确认生命之流转与还灭之普遍理则,而真正走上“正觉”之路。

2-3、有依空立:这更深刻了。果从因生的事象,及事待理成的(由凡转圣)必然理则,都是存在的,即是“有”的。凡是存在的,必须依空而立。这是说:不管是存在的事物也好,理则也好,都必依否定实在性的本性而成立。这样,从因果现象,一步步的向深处观察,就发见这最彻底,最究竟的因缘论。(《佛法概论》p.143~144)

3、三法印之观察次第(理性与实践的统一)

‘无常想者,能建立无我想。圣弟子住无我想,心离我慢,顺得涅盘’。(杂阿含卷一0?二七0经)

外凡夫(执常)→内凡夫(观无常)→圣弟子(建立无我想:由凡转圣)→四通行(渐离我慢:有学→无学)→涅盘寂静佛说三法印,是非常善巧的,同一命题而作两方面解说,既是事物的真相--普遍理性,也就是实践的过程。这三者的深义,本是同样的,每一法印能开显正觉的内容,即每一法印能离执证真。依无常门而悟入的,即无愿

解脱门;依无我而悟入的,即空解脱门;依涅盘寂灭而悟入的,即无相解脱门。由于有情的根性不同,所以或说此,或说彼,或说二印,或说三印。如完备三法印,依声闻常道说,即先观无常,由无常而观无我,由无我而到涅盘,为修行的次第过程。如经中常说:厌、离欲、解脱,这即是依三法印修行的次第。观诸行无常,即能厌患世间而求出离;能厌苦,即能通达无我,无我我所执,即离一切爱欲;离欲即离一切烦恼,所以能得涅盘解脱。这可见三法印的教说,是将诸法的真相与修行的历程,主观与客观,事实与价值,一切都综合而统一了。这是佛陀唯一的希有教法!龙树在《大智度论》里说:无常为空门,空为无生门,这也是合于三法印次第的,他所说的空,即是无我;无生即是涅盘的异名。(《佛法概论》p.160~p.161)

4、无相禅——与大乘禅观相通之原始佛教禅观

佛为跋迦利说“真实禅”--胜义空观说:“于地想能伏地想,于水、火、风想,无量空入处想,识入处想,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想,此世他世,日月,见闻觉识,若得若求,若觉若观,悉伏彼想。跋迦利!比丘如是禅者,不依地、水、火、风,乃至不依觉观而修禅”(杂含卷三三·九二六经)。这是都无所住的胜义空观,迦旃延修这样的禅观,由于佛的教化--缘起假有性空的中道而来(杂含卷一二·三?一经),这是慧证法性的不二门。(《佛法概论》p.244) 于地等能伏地等想,不依地等一切而修的,是无相禅。‘别译杂阿含经’引申为:“皆悉虚伪,无有实法,但以假号因缘和合有种种

名,观斯空寂,不见有法及以非法”。“不见有法及以非法”,与佛‘教迦旃延经’(杂阿含二六二经)的不起有见、无见相合;也与离有见、无见,不见一法可取而无罪过说相合。(《空之探究》p.42) ——印顺导师止观开示之特色之十一

(八)大乘龙树中观

“性空”,根原于阿含经,孕育于部派的(广义的)阿毗昙论;大乘空相应经,开始发展出雄浑博大的深观;圣龙树承受了初期大乘,主要是《般若经》的“大分深义”,直探阿含经的本义,抉择阿毗昙,树立中道的性空(唯名)论。所以,不读大乘空相应经与《中论》,难于如实悟解性空的真义;不上寻阿含与毗昙,也就不能知性空的源远流长,不知性空的缘起中道,确为根本佛教的心髓。(《性空学探源》p.1~p.2)

1、二谛初观(先分别诸法:从缘起出发)

佛法的修学,就是要从现实世间(俗谛)的正观中,发见其错误,不实在,去妄显真,深入到世间真相的体现。这究竟真相,名为胜义谛,因为是特殊体验的境地,而是圣者所公认的。般若,般若的修习,就是达成:依俗谛而见真谛,由虚妄而见真实,从凡入圣的法门。(《成佛之道》p.331~p.332)

1-1、说真谛,切勿幻想为离现实世间的另一东西。佛说二谛,指出了世俗共知的现实以外,还有圣者共证的真相。但这是一切法的

本相,并非离现实世间而存在,所以非“依俗”谛,是不能“得真谛”的,(《成佛之道》p.332)

1-2、分别正、倒世俗

1-3、分别世俗假施设:三假(名假、受假、法假)

1-3-1、名假:破除以名为实的执著。

1-3-2、受假:破除以复合物为单元,如从前以原子为实体等执著。

1-3-3、法假:这是最难破除的,为众生执实的最后据点。(‘先破坏名字波罗聂提(假的梵语)到受波罗聂提,次破受波罗聂提到法波罗聂提,破法波罗聂提到实相’。)(《成佛之道》p.334~335)

2、随顺胜义观(闻、思、修):依世俗事而作彻求究竟“自性”的观察,观察他“如何”而“有”。这种“观”察,名为“顺”于“胜义”的观慧。从前后延续中,观察什么是最先的,最先的怎么会生起?从彼此相关中,观察彼此的绝对差别性是什么,怎会成为彼此的独立体??o虽是名言识,却是一反世俗知识的常途,而是顺于胜义的观察,趣入胜义的。(《成佛之道》p.337~p.338)

3、胜义观:胜义观,是寻求一切法的自性,而依之悟入胜义的。这一正理的观察,为解脱的不二门。…观一切法是缘起的存在,所以不能是自有的,独存的,常在的,也就决非如分别心所现那样的实在

性。无自性而现为自性有,所以是戏论惑乱。是戏论有,也就可知是无自性的;无自性的,佛就称之为“空”。空与无,在中国文中也许有点类似,但梵文是不同的。无是没有;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说自性不可得,无自性的。自性不可得的一切法,只是世俗的施设有——假名有,空是不碍于假名有的:空的,所以是假名有的,因缘生的;因缘生的假名有,所以知道是无性空的。缘起观,无性观,空观,假名观,是同一的不同观察,其实是一样的。所以说:‘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成佛之道》p.338~p.341) 3-1、法空观:一切无自性空的胜义观,菩萨是广观一切的;以

无量的观察方便,通达无自性的。如概略的说,可摄为二大门:法空观,我空观。法,是以法假为主,摄得受假、名假;我,是受假中的一类,就是身心和合而成个体的众生。法空的观门,最扼要的,是观四门不生。法是有的,凡夫执著为实有,否则就是实无。佛开示生灭无常观,这只是从无而有,有已还无的生灭现象。但有些以为:有法的实生实灭。这不但不因生灭而解了世俗假名,反而执著生灭的实自性,这恰好违反了法空的不生灭性。所以大乘法以因缘不生为要门,遣除凡夫、外道、有所得小乘与大乘的妄执,而显示佛法的真义。众生执为实有性的法,是有的,也就是生的。这到底是怎样的生起?怎样而有呢?说到生,不外乎有因缘生与无因缘生二类。有因缘生的,又不出自生,他生,共生三类--一共四门。自生,是自己生成的。他生呢,依他而生起,生起的是实有的。共生是:虽自体自有,但要其

他的助缘,才能生起。解说起来,虽各派的异说众多,但总不出此四门,所以就以四门来观察。(《成佛之道》p.342~p.343) 3-2、我空观:你、我、人、畜,都是有情,缘有情而起实有自性执,是人我见,又名补特伽罗我执。不得我空观的,对这凡是有生命的,都会生起此我执。但此我执不是萨迦耶见,萨迦耶见是专在自己身心中,直感自我的实在。对其他的人畜,虽见为实在的补特伽罗,不会生起自我的执见。故人我见与萨迦耶见,极为不同。佛法中所说的无我,主要在不起萨迦耶见。但有萨迦耶见的,必起补特伽罗我见;起补特伽罗我见的,如缘他补特伽罗,即不起萨迦耶见。萨迦耶见必依补特伽罗我见而起,所以《阿含经》说我空,也即观五蕴而说补特伽罗我不可得,也即能因此而破除萨迦耶见。补特伽罗的我执既无,萨迦耶见即失却依托而不复存在。要离萨迦耶见,必须不起补特伽罗我执。(《中观今论》p.243)

3-3、得我空即得法空(二空互证):我空与法空,在般若经论中,常常是互相证成的。我空,所以法也是空的;法空,所以我也是空的。依此,“若”了达众生而“无有我”,那“何得有我所”法呢?我所,是我所有法,我所依法。如我的身体,我的财产,我的名位,我的国家……凡与我有关,而系属于我的,就是我所有的法。又如我是受假,是取身心而成立的。所以,如五蕴、六处、六界、六识等,都是我所依的法假。我所有的,我所依的,都是法。无我,就没有我所,所以我空也就法空了。反之,“诸法”的自“性”,似乎是真实

的,“尚”且是“空”的,“何况”那依法而立的“我”?这更不消说是空的了。…这样,凡是通达我空的,一定能通达法空;可以不深观法空,不开显法空,而决不会坚执自性有而障碍法空的。如执法实有,那他不但不解法空,也是不解我空的;不但不除法执,也是不除我执的。所以经上说:‘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龙树论也说:‘若见阴不实,我见则不生。由我见灭尽,诸阴不更起。……阴执乃至在,我见亦恒存’。谁说声闻圣者,知我空而说一切法实有呢?不解法空,不离法执,谁说能离我执呢?这可以推知:佛说本来一味,只是浅者见浅,深者见深,浅深原是一贯的,到了偏执者手里,才分为彼此不同的解行。(《成佛之道》p.348~p.352)

3-4、归结我空:依‘中论’说,初令菩萨广观法空,然后归结到我空,以观无我我所为证入空性的不二门。因为若宽泛的广观法空,不能反求诸己,能所的知见不易泯除,故必须返观自我本空。由此可见‘中论’与‘阿含经’义,是怎样的相符顺。(《中观今论》p.247)若但观法空,易起理在我外的意念,故必须从法空而反观到我空。以我性不可得,故离法执而离我执,由是萨迦耶见不起,无我无我所。‘金刚经’先明法空,也即是此义。生死的根本,即无明,或萨迦耶见,或识;必审观无自性而离此颠倒戏论,始有解脱分。(《中观今论》p.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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