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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高考小说之标题专题训练整理版 安乡一中 龚德国

2013年高考小说之标题专题训练整理版

一、考纲解读

文学类作品阅读要求能“体会重要语句的丰富含意”,落实到小说阅读中的“重要词语”是指对营造典型环境、展示故事情节、塑造人物形象和表现中心思想等起重要作用的词语。而对小说标题内涵与作用的解读就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高考小说阅读的命题热点之一。

二.小说标题常见命题形式

1. “××”作为小说的标题,意蕴丰富。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探究标题意蕴】

2. 把标题“××”改为“××”,你认为是否合适,谈谈你的观点和理由。【分析是否可以换标题】

3. “××”作为这篇小说的标题,有主题思想、结构艺术、象征意蕴等多方面的考虑。请选择一个方面,结合全文,陈述你的观点作分析。【探讨标题作用】

三.专题训练

(一)探究标题意蕴

拾垃圾的曾老头拿烂得水汲汲的眼看无定一会,说:“你出息了,跟你爸一样教大学了。我小臭儿也出息了,要娶媳妇了。现在的媳妇都得要钢琴。就跟我们年轻那时候,媳妇们都得要彩礼一样。没彩礼,娶不上什么体面媳妇。……一个钢琴得五千哪。”

老头两片嘴唇启开着,看得出结了满嘴的话:“我在想,你还能不能给大爷找那份差事,就是你爸早先找给我的那份儿人体模特儿的差事。小臭儿的一房间家什都是靠那份差事挣来的。”

“大爷,可现在……”

“你不用说,我知道我现在老得就剩下渣儿了,走了样了,没法看了。你跟学校说说,要是给别人十块,给我八块就成……”

无定为他争取到的价码是十五元一小时。因为无定父亲的“审丑说”莫名其妙地热起来。一个顶信仰“审丑”原则的学生在全国美展中得了一等奖。许多杂志都刊出了这个“审丑”创举——局大的画幅上,那丑浓烈,逼真得让人恶心。

晚秋,老头又出现在灰色的风里,颠颠簸簸追逐一块在风中轻捷打旋的透明塑料膜。他告诉无定,小臭儿有了钢琴,也有了媳妇。他们交谈时,不少人默默地注视着老头,每张脸都板硬,盛着或显著或含蓄的恶心。

又一年,赵无定被介绍到一个画商家。敲开门,里面男主人对他叫:“哎呀,是你呀!不认识我啦?”男主人身后是一屋锃亮的家具,锃亮的各“大件儿”,锃亮的钢琴,锃亮的一个女人。

无定明白了,面前这个双下巴,头开始拔顶的男人是小臭儿。

“快请进,快请进!唉,咱家来稀客啦!”他对女人说。

无定在宽大的沙发上落下屁股,挺寒酸地把几张画靠在茶几腿上。

“这几张画……”

“先不谈生意,先吃饭!哥儿们多少年了!”小臭儿扬声笑起来,“包了饺子,三鲜馅儿,正下着。冰箱里我存了青岛的啤酒。瞅你赶得这个巧!”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媳妇从猫眼儿看出去,踮着脚尖儿退回来:“你爷爷!”“我哪儿来的爷爷?他老脸不要,我可要脸!”小臭儿说。他起身,嘱咐媳妇:“先不开饭,不然他下回专赶吃饭时间来!你就告诉他我不在家。”然后转脸向无定,笑又回来了:“拿上你的画,咱们上卧室谈。”

无定跟着进了卧室,小臭儿将门挂个死,客厅里传来一清亮一浑浊两副嗓音。

“臭儿又不在吗?老也没见他,想得慌。”

“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那我多等会儿。”

“ 哎哎!……别往那儿坐,那沙发是新的!您坐这儿吧!……”

无定早没了谈生意的心思,心坠得他累。一个小时后,老头走了。一锅饺子捂在锅里的时间太长了,全煮过了,成菜了。

无定客气而坚决地再他们摆开饭桌时离开了。

不久,学校会计科的人告诉无定,老头的计时工资算错了,少付了他百把块钱。无定搞了钱,但从夏天到冬天,一直没遇到老头。他只好从学校找了老头的合同,那上面有他的地址:某街三百四十一号。街是条偏街,在城郊。无定没费多少时间便找着了三百四十号——这条街的最后一个号码,再往前就是菜田了。

无定走出了街的末端,身后跟了一群热心好事的闲人。在阔大无边的菜田里,有一个柴棚样的小房,门上方有一个手写的号码:三百四十一。门边一辆垃圾车……

“哦,您是找他呀!”闲人中有人终于醒悟似的,“曾大爷!他死啦。去年冬天死啦!”

那人说:老头有个很好的孙子,孝敬,挣钱给爷爷花,混得特体面,要接爷爷去他的新公寓,要天天给爷爷包饺子;但老头不愿去,天天喂他饺子的好日子他过不惯,他怕那种被人伺候、供着的日子……这是老头亲口告诉街坊的。

“你是曾大爷的什么人?”那人问。

“朋友”。无定答。

“也认识他孙子小臭子?”

“对。”

“他真对他爷爷那样好?”

(节选自《审丑》,有删改)

1.“审丑”作为小说的标题,意蕴丰富。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参考答案:(1)标题一语双关(或反讽)。(2)审丑是一种绘画原则(或流派、风格、理论),老人成为学生的审丑对象。(3)老人外貌丑陋,做人体模特被人们视为“丑”事,但这“丑”下面却隐藏着为孙子全力付出的淳朴心灵。(4)小臭儿不孝,嫌弃爷爷,是真正的“丑”。

梦非梦陈娇

我听到一种声音,扭扭捏捏地醒了。那声音轻得不被察觉,却又刚刚到达那个临界点,能被听见。好像是夜晚的露珠在伸懒腰,又似蚂蚁在窃窃私语,仿佛衣袂摩擦,却更像是云朵崴了脚跌落。

在蒙了面纱的月光中,我看到周围幽静绵延的海面,我正处在岛上。岛上是高大笔挺的黑棕榈,棕榈树上挂满了摇篮似的蜂窝,蜂窝似的花洒,花洒似的莲蓬。然而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那些密密麻麻的一洞一眼里,垂挂着黑色的金色的褐色的头颅,头颅后面是昏昏沉沉没有知觉的身体。

不时有蝙蝠飞过,蝙蝠通体发亮,好像变异的萤火虫那样,眼珠更像灯泡那样饱满放光,翅膀却像刀片一样锋利。原来这片海是红色的,不断沸腾着血液。那些像胶囊一般被囚禁的人,不知是肉身还是鬼魂。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除了奇怪的蝙蝠,看不出其他的生命迹象。

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于是我花了三天时间驯服了一只蝙蝠,踩着船一样的棕榈叶远涉火辣的大海而去。

周围的轻和静像死亡那样广袤,因为搜寻不到声音,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就在海上风驰电掣了三天后的一个黄昏、目光能够抵达海岸线的时候,所有的声音一起张牙舞爪扑面而来,像拧开了收音机后收不到台的那种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那些声音,有汽车划伤公路皮肤的,有人在屋外高歌不睡的,有机器二十四小时运作不息的,还有动物被禁锢后悲鸣嚎啕的。总之,有在你想象之中的几百种声音,还有在你想象之外的上万种声音,它们像海浪般密不透风地扑过来,企图叫醒我的耳朵或者干脆废了它。

在我适应了那些孤魂野鬼般的声音后,筋疲力尽的蝙蝠乘着棕榈叶遁去,速度是我三天行程的数倍。于是我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这个城市。

黄昏柔美,犹如春色正旺的洒金榕。我沐浴在辉煌的光线里,很快便感到精力充沛。黄昏的华丽在于她的短暂,因为只要一闭眼一转身一走神一叹息的工夫,夜就披着庞大的黑斗篷来了。

夜色来临之前,我知道这些像血管一样纵横交错的街道原来有着敏感的名字,一街二街直到一百一十七街。我无法推测这些给街道命名的人是懒惰还是聪明?

我在一街晃荡的时候,看到一个书店和一个花店。书店不大,但布局很温馨紧凑,有上下两层,楼下立有十多排书架,新书、经典、杂志、报纸,分类细致整齐。二楼东南西北各摆一桌,桌上零星摊有旧书,客人可以随意消遣打发闲散时间。我不时抽出一本书,翻开来看看,拍拍上面柔软的灰,把折起来的书页摊平。老板一会儿忙一会儿闲的,没有注意到我。

惹香的店员蹲在门口,身边是一摊用报纸裹起来的鲜花,露水还没有化开,香味像少女的体香那样恬淡。我绕过她,进到里面花的世界,店里吊了顶,上面挂满了小巧的吊兰,然后就是整屋拥挤的热热闹闹的花。我想寻找那独特香味的出处,拨开几束花丛,看到的都是隐匿得无声无息的凋萎。或许,那香气并不是单一的一种味道,而是这些生生死死半生半死的花香叠加在一起的味道。于是我悻悻离开了,年轻店员依然忙得不亦乐乎,没有注意到我。

街上霓虹开始闪烁,明亮如昼。洒水车扬起的尘土的味道,刚好就是这个城市的体味。我想所有人都呼吸过,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随人群拐入二街,左右冲突的人群来去匆匆,狠狠地撞击着我。从来没有一刻,我是这样脆弱,仿佛人们走动的气流,就可以把我像薄纸片那样扇动起来。

我还在思忖刚刚见过的书店花店,好像脑海中存在过一些痕迹,又抹去了一些印象。我憋足了气,在晚风中,忘记了自己正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倒摔下踩在脚下。我并无痛感,只是焦急于僵持在那里的模糊记忆,似有若无,半遮脸面,明明要看见了,却又看不全。

终于,我在长达五分钟的憋气时间里,找到了答案。

原来,那个书店花店是我曾经的理想。我一直打算有朝一日,积蓄了足够强的力量,可以抛却闲人杂事,心无旁骛地跟随内心世界,自主经营一家书店或者花店。我将会以此为生,充实它们,丰盈自己。

那明明是我失落的理想,为何在此萌芽生发?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是多么大的苦难,多么大的人群,将我驱逐出境,流放去了不见理想的地方?是他们抢夺了我的理想,还是我的理想本身太过卑微渺小,仅仅只是茫茫人海里最大众最基本的理想?

我从地面上重新站起身,用无数个为什么问自己。但我怀疑,我是不是失忆了,或者经历过什么重创,暂时失忆了。我记不起自己的脸,自己的名字、年龄和父母。我像是城市里独处已久的寄居客,因为时日的关系,慢慢忘掉了原来。

城市里一切或弯曲或笔直的道路,花哨繁复的衣店,高楼民居,在我的脑海中仿佛褪了色的旧照片,拼命憋气竭力回忆,只能模糊记得轮廓。

我在第五街的不夜城里,看到一家规模庞大的内衣店。内衣模特每隔半小时换一次姿势,无畏无聊男人的搭讪。刷成白色的墙壁上,用彩虹的颜色写着一句话:一个人要么成为一件艺术品,要么戴一件艺术品。在这里,每一件内衣都是你不可缺少的一件艺术品。

盯着开头那句话,我看到眼睛酸涩发胀刺痛,快要溢出眼泪。那的确是久违的一句话。我确定自己过去看到这句话后,一直好好地把它藏在心里。

那时,我对自己说,等我有一百块了,我一定买一件艺术品。等到有了一百块,我却说,一百怎么买得到艺术品,一千吧。当我又有了一千的时候,我努力冲刺一万。后来一拖再拖,一等再等,一直没有得到一件艺术品。我不知道,究竟多少钱的艺术品才能被称之为艺术品?当然,我也曾考虑过把自己塑造成艺术品,但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在镜子里看到脸上像藤蔓一样开始蔓延的皱纹了。

始试穿。合身舒适。我心里这样感觉并来到镜子面前,想要用视觉确认无误。但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发现镜子里有我,连那件桃红的内衣也没有。我以为镜子是空的,但我看到内衣依旧在橱窗里,看到橱窗完整无缺地映在镜子里。而我明明站在它们中间,我可以感觉到我,但却看不见我。

有句古话叫做眼见为实,我这才冷冷地体会到。如果说我逃开的那座岛是地狱,那么现在,我到底是以死亡的姿态活着,还是以活着的姿态死了?

我是一个笑话。在我反反复复憋了三十三次气之后,在我仍然找不到自己死亡的原因和自己究竟是谁之后,我妥协并接受了。这一点一定和我活着的时候相像,不能战胜一切便适应一切。

只是有些事,再也不可能了。比如,我曾经那么真切的理想,那么期待的一件艺术品。

原来一切事情的可能性是以活着为开始而以死亡为结束的。

我开始像游魂那样行走。没有人看得见我。只有我自己可以感知我,但又无法证明我的存在。

在第六街的十字路口,我试图去救一条被卡车轧死的狗,但被莫名的力量弹开了。在第七街深巷,我看见一个男人抢劫了一个女人,我想保护她,却被神秘的力量束缚得死死的。然后在第八街、第九街,我眼看一个小孩迷路、一个独居老人跳楼。

突然间,我发现了如影随形的孤独,原来它并没有随着我的死亡而死亡。我无法进入生的世界,去干涉影响他们的生活。我一点一点地抽离记忆,好多事物景象,我敢肯定自己曾经熟悉,却再也不能记得。

肯定有很多人以为,摆脱孤独的最好方法是死亡。但,原来不是。我死了,却比活着还要孤独。然而,更加孤独的是,我无法将这一结果告诉你们。我想,每隔一段时间,在死亡岛棕榈树上的胶囊里,总有一个魂灵醒来,最后经历一次人间,接着绝望而去,灰飞烟灭于宇宙。

这样也好。自知做什么都是无用,不如麻木地不动声色地走一遭。

想通之后,我感到轻松和愉悦。这时,夜已深邃无测了。因为是春天的气候,晚归和不归的大有人在。在十一街那里,流过一条河,河上架着一座桥,桥上扎满了彩灯,每隔几秒变幻一次颜色,颜色倒映在流动的河水里,像一盘浓稠的水彩。

桥上行人稀少。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乞丐,悠然自得,背靠护栏,蓬头垢面,仰望星空。我随一阵风停在他的面前。他看起来像一个僧人,披着百衲布袈裟,青光的脑门没有头发,四肢已经没有冰冷的感觉,习惯思考,坐看春花静夜。乞丐和僧人的形象交叠更替,到最后我实在辨认不出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象。

从酒吧亲密相扶出来的男男女女,他们锦衣夜行,俯下身亲吻,踮起脚勾住脖子。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除去衣物的光裸身体,看一眼是这样,再看一眼还是。

街边有一排在建的房屋,刚刚封了顶,外面露出丑陋的水泥色。我却能看到设计者未来想要把它刷成的样子,上百扇窗户,完工后看起来像各个国家五颜六色的国旗。

我继续往前走,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片居民区。除了零星亮着的几盏灯,其他窗口流淌出来的都是和天空一样的暗淡色调。我有上去看看的冲动。我一一进了那些亮着灯的房间,里面的人不是在梦呓发呆加班,就是醉得一塌糊涂。

孩,笑靥如花。一个男人坐在窗帘后面,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抱着相框,嘴里断断续续念出一首诗:我有一副孤独的灵魂/却长着无穷欢乐的面孔/它们时而疏离,时而为一//如果我们的结合是对的/那么绞毁灵魂,让肉体永欢/如果我们的结合是错的/何不扼杀身体,任灵魂沉沦//从今往后,我只是半个人/半个人哪/要么没有灵魂/要么没有肉身。

我听完这首诗,摇了摇头,准备离开。想来又是一个失恋醉酒的情种。窗外吹进来一阵风,我默想自己变得很轻,正要乘风散去的时候,他却叫了一句,朴朴,别离开我。就是这一声喊,留住了我。我开始怀疑朴朴是我生前的名字,而他是我曾经的恋人,那些照片里无处不在笑靥如花的女孩都是我。所以,我该陪着他,和他一起度过最孤独最黑暗的时候。

他整夜不睡,说着不知是醉是醒的话。我找到他的身份证,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夏野。

我想为他把房间打扫干净,但凭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把杂物移动一丝一毫的位置。我想陪他说说话,但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一道冷空气。我也想放点儿音乐电影什么的,但那些规整的唱片仪器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我在整个房间像个疯子似的跑来跑去,他把最后一口酒喝下,额上马上渗出了湿气,然后脖子一歪,倒在乱七八糟的地板上,不省人事了。我多次试着扶他躺回床上,但一次次扑腾在床上的都只有我自己,平整的床单一丝褶皱也没有。

最后我放弃了,像一只猫那样软软地趴在他的胸口,听一种活着的心跳音。在这一刻,我居然感到满足。当我意识到被我留在世上的那个人也非我不可、痛不欲生的时候,我竟有种恶作剧后的快感。

但我的心中马上掠过一丝遗憾。因为我不知道我和夏野的故事,不知道怎样的开始又是如何的结束。我从黑暗的死亡岛中逃出来,走过了十多条街道,那么多人像过江之鲫般出现又隐匿,而我偏偏选择了他。

通过这个人,或许,我心中的疑团将会重见天日。

当他早晨睁开眼时,洁白的房间仍然惨白,只是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他看到镜子中一夜疯长的胡子,冷哼了一声。我想用力抚平他那弯曲的眉目,但深感无力。窗台上有一盆干死的巴西木,叶子萎缩得如同平面素描,单剩一枝孤零零的茎歪斜在黑白条纹的盆壁上。

催他上班的电话响了多次,他才灵魂回归似的换了衣服吃了早餐拎了背包出门。我没有跟出去。我怕见到他工作的地方后,会瞬间记起他真是我的什么人或者干脆与我毫无瓜葛。这样就好,其余的结果我都不要。

在我看了三十三遍那些照片后,终于可以大言不惭地肯定甚至相信夏野失去的那个她,就是我。现在我无聊了,于是决定下楼去看看。

六楼很奇怪。左边住着一位男人,有着轻微的自闭症,内心没有音乐,眼里没有色彩,房间的布置和他的表情一样暗淡无光。我怀疑他曾经要么是个病人要么是个屠夫。右边也住着一位男人,和左边那位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但他也是个不爱出门的人。房间里关着很多蒙面的画作和一些只剩骨架的乐器。他总是担心在开门的瞬间,房间里的一切会像成千上万的乌鸦那样齐齐挥翅离去。

里日复一日地生活。

这些天有些累,没有到街上去逛。有一天傍晚的时候,夏野回来了,带回来许多书。都是在文坛上举足轻重的作家,海子、三岛由纪夫、霍桑,等等。我不知道他是怎样遇到这些书又将它们凑成一场盛宴的。但我预感到一个带有血腥的信息。这些作家最后都以自己笔下描述的死亡方式死去。他们一个疯狂,一个躁动,一个寂静,但终究都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死法。

我立刻反应,糟了。夏野是要在其中找寻一种途径,可以轻轻松松地上路。

虽然,殉情的方式足以证明恋人之间的坚贞,但既然他还活着,我当然希望他活得好好的。死亡的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那些一同赴死的人最后都失忆了,无法记得当初的承诺。我开始有点儿难过。

这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但他哪儿也没去,只是不停地喝咖啡,不断地看书,不让自己停下,不许身体睡觉。

我揣摩不透他的意图,只是天空慢慢摘下它那拒人千里的黑色面纱时,他再也撑不住了。他像缴械投降的战俘一般倒在不流血的书的战场上。然后他睡得沉沉的,身体仿佛落进了一块石头。

他又开始念那首诗了,开头没有,只有几句带有血腥味的结尾:从今往后,我只是半个人/看见流着绿色胆汁的胸膛/看见浮在黑海里的头颅/看见架在火炉上的四肢/看见蚁群肩头的眼珠/那都是我,都是被肢解的我。

我知道他在梦里歇斯底里地举刀狂舞,他每一刀都落在肢体上,一面痛不欲生,一面欲罢不能。

这样的梦境持续了很多天。咖啡不再管用,他开始服用药物,再不管用,他便用针头扎自己。而我终于感到要痛到崩溃了,看不下去,逃离了房间。

我从十三街暴走到七十三街。我感到停止生长的头发和指甲又长出来了,声音和力气,轮廓和影子都回来了。我感到有山崩地裂的力量拖拽着我,让我制造纷乱。

于是我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我声嘶力竭地吼,拼尽全力地冲撞,交通仍然在盲人警察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什么影响也没有造成,但经此发泄,我感觉好多了。

我开始有心跟踪一些人,就像第一天到来时那样。

有位不算老也不算年轻的孟太太,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

她买了一件玫瑰那种颜色的连衣裙,去理发店烫了头发,染了指甲。然后她回到家把养了多年的一条狗送给一位盲人,把鸟笼里的鸟放飞了,把一些长得正盛的植物捧去送给左邻右舍。那些陈旧暗淡的衣物,她抚摸再三,最后全扔了。老家具卖给定期上门收垃圾的人,还存寿命的电器杂物便请人捐了出去。接着她含泪揭下几张卷了边的墙纸,像是揭下了几块来不及痊愈的伤疤。最后她微笑着把捆着红绳的一串羸弱钥匙交给肥硕的房东。

孟太太穿着新的连衣裙,打扮得如同坐享清福的阔妇人。她把所有的钱财拿去给自己开了一个房间。这是她最后的愿望。癌症晚期跟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她知道自己至死也不能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于是她干脆孤注一掷,什么都抛弃,只身住进酒店来度过最后的时光。

自己二十六岁时的打扮,光彩照人地走进这间登记着她名字的房间。

我没有等到最后的结果。这样心酸的人还有好多好多。即使外表多么光鲜情绪多么轻松出手多么大方,一定都有难言之处。

七十三街的治安比较乱,几乎看不见巡警。偷了钱包的家伙摸出几块硬币丢在乞丐的碗里。踩了人的流氓吐一口痰扔出几句脏话。踩三轮车的老头停在建筑工地附近,拖了半包材料几根弯曲的钢筋飞速离开。

奇怪的是,我一点儿也不鄙夷他们。不管一个人的内心多么邪恶阴暗、行为多么低下,他的前提都是赞美这个世界的。因为需要想方设法地活着,于是用自以为对的方式配合命运。

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切倒过来发生。回家的人又走一遍早上走过的路。公司店铺回归到关闭的状态。太阳的热烈劲儿没了,再次恢复黎明前的淡漠。飞出鸟巢的鸟儿又落回窝了。那些铺展开来的画面又一点一点地收卷回去。

当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殆尽的时候,我回到了夏野的家。房间稍稍有整理过的迹象。客厅多了一个水族箱,无声地游荡着一群橙红色的金鱼。卧室有一个与真人等身的橡胶模特,穿着柔软的衣物,和某张照片上的装扮一样。

(未完待续,请见本期《青年文学》(上旬刊)杂志。)

2.“如何理解小说标题‘梦非梦’的含义。”

题目的本意是“梦不是梦”,小说内容叙述的是关主任做了个梦,可现实中小李、小金并没有把它当做梦来看待(“梦非梦”的第一层含义);而后关主任竟然也把梦中的事情作为衡量、提拔下级的依据,也就是说关主任也没有把梦仅仅当做梦而已(“梦非梦”的第二层含义)。这两层含义,实际上都是“梦非梦”在文中的指代意义。

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老张出门倒水,随手一带,门“砰”地一下锁住了。

他拎着脸盆,站在门边发愣。热心的邻居拥来,想尽了办法,结果还是——“没门儿”。

我家大姑站在人群里眨眼,忽然她笑起来,挤到老张跟前向他神秘地说着什么,眼神一个劲地往南院飞,老张愁眉渐渐舒展,却又显得很为难。大姑摆摆手,叫上几个小伙子连请带拽地拉来了南院的李小川。

小川前几年因偷盗,在劳教所呆了一年多,现在他成天不言不语,闷着头在厂里干活,谁也没再听说过他干那号事。平时人们很难想起他来,似乎院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被人们推到门前。大姑脸上浮着尴尬的笑容,拉着他连说带比画;老张笨拙地拿着根烟一个劲地往他嘴里塞。他们极力怂恿小川打开这把锁。

小川脸有些发红,鼻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手抄在口袋里,紧抿着嘴唇,一只脚在地上来回蹭着。邻居们期待的、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下子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他终于像是下了决心,慢慢抬起头,脸上皱起一种古怪的表情来,似乎想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用手背拭了一下鼻头的汗水,向邻居要了一根旧锯条。

往上踮脚……他忽然闭上眼睛,锯条顺着门缝往里插,手猛地一抖。谁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老张的门被打开了。

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啧啧”声从人们口里发出来。小川拨开人群低着头往南院走去。我看见大姑又开始眨眼,目光富有深意地向人们扫了一圈,随后她急步追上小川,满面堆笑而又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小川会不会开双保险。

小川站住了。一双眼突然变得冰冷。冰冷的,那寒彻人心的目光迟钝地盯住大姑僵住了的笑脸,又缓缓扫过人群,嘴里痛苦地抽搐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当”的一声,钢锯条在他指间折成两截。他用尽全力把它扔到远远的阴沟边,像是扔出了一件沉重且污秽不堪的东西。这一瞬间,我发现他的手指闪着一星红色的光点。

我的心骤然紧缩了。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家里。我似乎觉得,我的心也在滴血。

第二天,大姑家和老张家都换上了双保险锁。

3.“小说题目‘锁’有什么含义?”

这里的“锁”表面意思是小说中写的“门锁、双保险锁” ,实际上是文章所要揭示的“人与人之间的心锁”;一实一虚,一表一里。

暗记聂鑫森

宽敞的画室里,静悄悄的。

初夏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洒满了摆在窗前的一张宽大的画案。画案上,平展着一幅装裱好并上了轴的山水中堂。右上角上,写着五个篆字作画题:南岳风雨图。

年届六十的知名画家石丁,手持一柄放大镜,极为细致地检查着画的每个细部。他不能不认真,这幅得意之作是要寄往北京去参展的。何况装裱这幅画的胡笛,是经友人介绍,第一次和他发生业务上的联系。

画是几天前交给胡笛的。胡笛今年四十出头,是美院毕业的,原在一家幻灯厂当美术师,能画能写。后来下海了,在湘潭城开了一爿小小的裱画店,既是老板又是装裱工。同事们都说胡笛的装裱技艺比一些老辈子强,且人品不错,何必舍近求远,送到省城的老店去装裱呢?

画是胡笛刚才亲自送来的,石丁热情地把他让进画室,并沏上了一杯好茶。石丁是素来不让人进画室的,之所以破例,是要当面检查这幅画的装裱质量,如有不妥的地方,他好向胡笛提出来,甚至要求返工重裱。

胡笛安闲地坐在画案一侧,眼睛微闭,也不喝茶,也不说话。

石丁对于衬绫的色调、画心的托裱、木轴的装置,平心而论,极为满意。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没被人仿造——有的装裱师可以对原作重新临摹一幅,笔墨技法几可乱真,然后把假的装裱出来,留下真的转手出卖。石丁的画已卖到每平方尺一万元,眼红的人多着哩。眼下,画、题款、印章,都真真切切出自他的手,他轻舒了一口气。且慢!因为他是第一次和胡笛打交道,对其人了解甚少,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故在交画之前,特地在右下角一大丛杂树交错的根下做了暗记,用篆体写了“石丁”两个字,极小,不经意是看不

回瞄了好几遍,依旧没有!

石丁的脖子上,暴起一根一根的青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不是他的原作,而是胡笛的仿作。这样说来,胡笛的笔墨功夫就太好了!他从十几岁就下气力学石涛,而后走山访水,参悟出自家的一翻面目,自谓入乎石涛又能出乎石涛,却能轻易被人仿造,那么,真该焚笔毁砚、金盆洗手了。

就在这时,胡笛猛地睁开了眼睛,笑着说:“石先生,可在寻那暗记?”

石丁的脸忽地红了,然后又渐渐变紫,说:“是!这世间小人太多,不能不防!”

胡笛端起茶杯,细细啜了一口茶,平和地说:“您设在杂树根部处的暗记,实为暗伤,是有意设上去的。北京城高手如林,若有细心人看出,则有污这一幅扛鼎之作。您说呢?”

石丁惊愕地跌坐在椅子上,问:“那……那暗记呢?”

胡笛说:“在右下部第五重石壁的皴纹里!令‘石丁’两个字很有骷髅皴的味道,我把它挖补在那里,居然浑然一体。树根部处空了一块,我补接了相同的宣纸,再冒昧地涂成几团苔点。宣纸的接缝应无痕迹,补上的几笔也应不会丢先生的脸。”

石丁又一次站起来,拿起放大镜认真地审看这两个地方。接缝处平整如原纸,这需要理出边沿上的纤维,彼此交错而“织”,既费时费力,又需要有精湛的技艺。而补画的苔点,活活有灵气,更是与他的笔墨如出一途。他不能不佩服胡笛的好手段!

石丁颓然地搁下了放大镜。

胡笛站起来,说:“石先生,裱画界虽有个别心术不正的人,但毕竟不能以偏概全。暗记者,因对人不信任而设,我着力去之,一是为了不玷污先生的艺术,二是为了我们彼此坦诚相待。谢谢。我走了。”

胡笛说完,很从容地走出了画室。

石丁发了好一阵呆,才记起还没有付装裱费给胡笛。正要追出去,又停住了脚步,家里还有好些画需要装裱,明日一起送到胡笛的店里去吧!

他决定不将《南岳风雨图》寄去北京参展,他要把它挂在画室的墙上,永远铭记那个让他羞愧万分的暗记……

(选自《百花园》2006年第9期)

4.试分析题目‘暗记’的含义。

“暗记”有两层意思,表面指石丁画上的记号;实际上是指因不信任胡笛而产生误会,由此在自己心灵上留下的无地自容的印记。也是一实一虚,一表一里。

锈损了的铁铃铛宗璞

秋天忽然来了,从玉簪花抽出了第一根花棒开始。那圆鼓鼓的洁白的小棒槌,好像要敲响什么,然而它只是静静的绽开了。飘散出沁人的芳香。这是秋天的香气,明净而丰富。

本来不用玉簪棒发出声音的。花园有共同点声音。那是整个花园的信念:一个铃铛,在金银藤编扎成的拱形门当中,从缠结的枝叶中挂下来。这风铃很古老,是铁铸的,镌刻着奇妙的花纹。铃中的小锤很轻

和了令人烦躁的坚持不懈的蝉声,秋叶蟋蟀只有在风铃响起时才肯停一停。小麻雀在冬日的阳光中叽叽喳喳,歪着头对准风铃一啄,风铃响了,似乎在提醒,沉睡的草木都在活着。

“铁铃铛!”孩子们这样叫它。他们跑过金银藤编扎的门,总要伸手拨弄它。勉儿,孩子中间最瘦弱的一个,常常站在藤门近处端详。风铃是勉儿的爸爸从一个遥远的国度带回的。从他装满问号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觉得这铃很神秘。

风铃那沉闷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很像是富有魅力的女低音,又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勉儿常常梦见那总不在家的爸爸。勉儿梦见自己坐在铁铃铛的小锤上,抱住那根细链,打秋千似的,整个铃铛荡过来又荡过去。荡的高高的!他掉下来了,像流星划过一条弧线,正落在爸爸的书桌上。各种书本图纸一座座高墙似的挡住他,什么也看不见。爸爸大概到实验室去了。爸爸说过,他的书桌已经够远,实验室还更远,在沙漠里。沙漠是伟大的。

“爸爸!”勉儿大声叫。他的声音落在花园里,惊醒了众多的草木。小棒槌般的玉簪棒吃惊地绽开了好几朵。紫薇怀疑的摇着一簇簇有皱折的小花帽。马缨花到早上才有反应。在初秋的清冷中,它们只剩了寥寥几朵。粉红的面颊缘处已发黄,时间确实不多了。

“你在这里!铁铃铛!”勉儿上学时照例招呼老朋友。他轻轻抚摸铃身,想着它可能累了。

风铃忽然摇动起来,幅度愈来愈大,素来低沉的铃声愈来愈高昂、急促,好像生命的暴雨尽情冲泻,充满了紧张的欢乐。众草木用心倾听这共同的声音,花园笼罩着一种肃穆的气氛。勉儿也肃立。那铃勇敢地拼命摇摆着,继续发出洪钟般的声响。声响定住了勉儿,他有些害怕。

“它把自己用得太过了。”紫薇是见过世面的。

好一阵,勉儿才迈步向学校走去。随着他远去的背影,风铃逐渐停下来,声音也渐渐低沉,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不久,叹息也消失了。满园里弥漫着玉簪花明净又丰富的香气。

勉儿从学校回来,走过花园,风铃沉默着。那吊着小铃的细链僵直了,不再摆动,用手拉,也没有一点动静,他自己的心悬起来,像有一柄小锤,在咚咚地敲。

他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和妈妈一起到沙漠中了。无垠的沙漠,月光下银子般闪亮。爸爸躺在一片亮光中,微笑着,没有一点声音。

他是否像那个铁铃铛,尽情地唱过了呢?

勉儿累极了,想带着爸爸坐在铃上回去。他记得那很简单。但是风铃只悬在空中,小锤子不下来。他站在爸爸的书架上,踮着脚用力拉,连链子都纹丝不动。铃顶绿森森的,露出一丝白光。那是裂开的缝隙,链子和铃顶粘在一起,锈住了。

如果把它挂在廊檐下不让淋浴,如果常常给它擦油,是不是不至于?

“它以及很古老了,总有这么一天的。”妈妈叹息着,安慰着勉儿。

花园失去了共同的声音,大家都很惶惑,玉簪花很快谢了;紫薇的绉边小帽都掉光了;马缨只剩下了对称的细长叶子敏感地开合,秋雨在叶面上滑过。

铁锈、裂缝和长长短短的线路波纹,缓缓地流下来。

(有删节)

5.请结合全文谈谈“铁铃铛”在文中的意义。

①铁铃铛是铁铸的风铃,是勉儿的爸爸“从一个遥远的国度带回的”,寄托着爸爸对勉儿的爱和期望。

②铁铃铛是爸爸命运的象征,“尽情地唱过”,却“把自己用得太过了”。爸爸为国家的科技事业奉献了青春,牺牲了生命。③铁铃铛是文章的线索,贯穿着爸爸的执着与逝去、勉儿的思念与回忆。

解析:表层义、寓意、结构意义。

(二)探讨是否可以换标题

南腔北调的夏夜乘凉会,一直聊到月上中天,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家被彭先生的故事迷住了。

彭先生是张医师的朋友。张医师最近常鼓励大家去验血型。大家都没有动过大手术,对于血的一切不够亲切。

今晚又谈到了血型。这位彭先生说,作为现代的国民,血型不可不验,而且它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呢!

这时,钱太太开腔了:“干脆说罢,我就怕验出是AB型的!”

钱太太所以这么说,实在也怪张医师,他曾说AB型是不祥之兆。

“我丈母娘就是AB型的。”这时,彭先生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钱太太“咯”地笑了:“还管丈母娘的血型呢!”

张医师紧接着说:“提到彭先生的丈母娘,你们别笑,这里还有段恋爱悲喜剧呢!倒是可以请彭先生讲给你们听。”

“谈起来,是五年前的事了,”彭先生躺在藤椅上,仰着头,喷着烟,微笑着,他倒真是在做甜蜜的回忆呢!“那时秀鸾在秘书室做打字员,天天从我办公桌的窗前经过。”

“你就拿眼盯着看!”有人插嘴。

“不错,我盯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淘气的鼻子,甜蜜的小嘴儿……”

“结果认识了没有?”

“我们当然有机会认识啦!日子一久,我们就坠入情网了,互订终身。热带的小姐,实在另有她们可爱之处。”

“糟糕的就在秀鸾是台湾小姐。”彭先生接着说。

“我知道,一定是聘金的问题。”有人说。

彭先生悠然地吸着烟,摇摇头:“是我那位老丈人的问题!”

“我那老丈人真是铁打的心肠,任凭秀鸾怎么哀求,就是不许她嫁给我。”

“他认准了‘外省郎’没好的。秀鸾跟她爸说,如果不答应,她宁可去死。老头子也说,你要嫁给那小子,我只当你死了。结果,秀鸾还是投进了我的怀抱。”

“但是关于你丈母娘的AB型呢?”这时钱太太又想起了这件事。

大家笑起来了,彭先生接着讲:

“我是很乐观的,我总以为我们结婚以后,一定会把我们翁婿之间的关系慢慢调整过来。可是一年下来,我的愿望始终就没实现,有时看着秀鸾挺着大肚子进去,就让我风里雨里站在门口,我真想冲进去。可是我心疼秀鸾,到底还是忍住了。”

“真惨!”林太太不胜唏嘘。

“倒是我那丈母娘会偷偷出来塞给我点心什么的。”

“有一天我独个儿上了老丈人家的门儿喽!”

“好大胆子!”有位先生插嘴。

“你以为我上门找打架哪,我是报告秀鸾入院待产的消息去了。大胖儿子生下了,算是又见了一代,可是我们的情形并未见好转,老丈人在他女儿面前连半个字都没问过我。”

“迭格【注】老泰山凶得来!”

“硬是要不得!”

“有一天,”这段回忆大概很有趣,彭先生自己也未语先笑了,“秀鸾匆匆忙忙回来了,慌慌张张地说:‘爸爸病了!’‘什么病呀?’‘肠子!肠子要剪断!快走。!唉!我那铁石心肠的老丈人呀!也有一天柔肠寸断了!”

大家听到这里哄然大笑。林太太说:“彭先生,你解恨了,是不是?”

“不敢!”彭先生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轻松。“秀鸾说爸爸需要输血,但秀鸾是A型,小舅子是B型,丈母娘是AB型……”

“他们都不能给病人输血,买血要五百块钱100CC,共需300CC一千五,秀鸾母女在着急。我对秀鸾说:‘这样说来,你爸爸是O血型的喽?’秀鸾点点头。我说:‘你何必着急呢!现成的大血人在这儿哪!我也是O型的呀!’

“第二天,我那干巴巴的老丈人,一把拉住我的手,‘你金家伙!你金家伙,’……”

“你金家伙?是日本话,还是骂人的话?”

被血般的事实给溶化了!”彭先生说到这里,向张医师挤了一下眼,微笑着,“所以,我要奉劝诸位,血型不可不验,它实在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故事讲完了,大家觉得非常有趣,林先生首先说:“血型不可不验,明天就去验。张医师,先给我挂个号。”

“对!对!血型不可不验。”大家同声地说。(有删改)

【注】迭格:吴方言,意为“这个”。

1.小说的题目是“血的故事”,但主要内容是围绕血型而展开的,如果以“血型的故事”为题,你认为是否合适?请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8分)

参考答案:

观点一:以“血型的故事”为题不合适。

①“血”这个词可让人联想到“血脉”、“血缘”、“血性”等多种含义,如果以“血型的故事”为题,题意就显得单一了;(表层含义)

②外省人和台湾人血脉同源,这是“血般的故事” (深层含义)

③彭先生的恋爱故事,实质上折射了外省人与台湾人之间的冲突与融合问题,小说表达了中华民族血浓于水,应该“一家亲”的主题。(情节与主题)

观点二:以“血型的故事”为题合适。

①“血”有类型之别,而语言有“南腔北调”之分,以“血型的故事”为题,可彰显作者的巧思;(构思)

②小说的主要内容是围绕血型而展开的,以“血型的故事”为题;可与内容更吻合;(结构)③可显示“验血型”在文中的重要性,也与中华民族血浓于水,应该“一家亲”的主题不相冲突。(主题)

魔盒(英)大卫.洛契佛特

在一抹缠绵而又朦胧的夕照的映衬下,我四周高耸着的伦敦城的房顶和烟囱,似乎就像监狱围墙上的雉堞。从我三楼的窗户鸟瞰,景色并不令人怡然自得——庭院满目萧条,死气沉沉的秃树刺破了暮色。远处,有口钟正在铮铮报时。

这每一下钟声仿佛都在提醒我:我是初次远离家乡。这一年,我刚从爱尔兰的克尔克兰来伦敦碰碰运气。眼下,一阵乡愁流遍了我全身——这是一种被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伤心的感觉。

这是我一生中最沮丧的时刻。接着突然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女房东贝格斯太太。刚才她带我上楼看房时,我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她身材纤细,银丝满头——我开门时她举目望了望我,又冲没有灯光的房间扫了一眼。

“就坐在这样一片漆黑中,是吗?”我这才想起,我居然懒得开灯。“瞧,还套着那件沉甸甸的外衣!”她带着母亲的慈爱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边嗔怪着,“你就下楼来喝杯热茶吧。噢,我看你是喜欢喝茶的。”

你手提箱上的标签。我这一辈子都在接待旅客。我看你的心境不佳。”

当我坐下和这位旅客的贴心人交谈时,我的忧郁感渐渐被她那不断地殷勤献上的热茶驱散了。

随后,我告诉贝格斯太太我必须告辞了。然而她却坚持临走前给我看一样东西。她在桌上放了一只模样破旧的纸板盒——有鞋盒一半那么大小,显然十分“年迈”了,还用磨损的麻绳捆着。“这就是我最宝贵的财产了,”她一边向我解释,一边几乎是带有敬意地抚摸着盒子,“对我来说,它比皇冠上的钻石更为宝贵。真的!”

我估计,这破盒里也许装有什么珍贵的纪念品。是的,连我自己的手提箱里也藏有几件小玩意——它们是感情上的无价之宝。

“这盒子是我亲爱的母亲赠与我的,”她告诉我,“那是在1912年的某个早上,那天是我第一次离家。妈妈嘱咐我要永远珍惜它——对我来说,它比什么都珍贵。这盒子已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了,贝格斯太太继续说:“1917年恺撒的空袭,后来德国法西斯的轰炸……我都把它随身带到防空洞里,房屋损失了我并不在乎——我就怕失去这盒子。”

我感到十分好奇,贝格斯太太却显得津津乐道。“此外,我从来没有揭开过盖子。”她的目光越过镜片好笑地打量着我:“您能猜出里头有什么吗?”

我困惑地摇了摇头。无疑,她最珍惜的财产当然是非凡之物。她忙着又给我倒了点热气腾腾的茶,接着端坐在安乐椅上,默默地注视着我——似乎在思索着如何选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她的回答却简单得令人吃惊——“什么也没有!”,她说“这里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一个空盒!天哪,究竟为啥将这么一个玩意当作宝贝珍藏,而且珍藏达四十年之久呢?我隐隐约约地怀疑起来,这位仁慈的老太太是否稍稍有点性格古怪?

“一定感到奇怪,是吧?”贝格斯太太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这么一个似乎是无用的东西,不错,这里头的确是空的。”

这当儿我朗声大笑了起来——我不想再将此事刨根究底地追问个水落石出。

“没错,是空的,”她认真地说。“40年前,我妈将这盒子合上捆紧,同时也将世上最甜蜜的地方——家的声响、家的气味和家的场景统统关在里头了。自此以后,我一直没将盒子打开过。我觉得这里头仍然充满了这些无价之宝呢。”

这是一只装满了天伦之乐的盒子!和所有纪念品相比较,它无疑既独特又不朽——相片早已褪色,鲜花也早已化作尘土,只有家,却依然如自己的手指那么亲近!

贝格斯太太现在不再盯着我了,她注视着这陈旧的包裹,指头轻抚盒盖,陷入沉思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在那晚,我又一次眺望伦敦城。灯火在神奇地闪烁着,这地方

似乎变得亲切得多了。我心中的忧郁大多已经消失——我苦笑着想到:这是被贝格斯太太那滚烫的茶冲跑的。此外,我心中又腾起一个更深刻的思想——我明白了,每个人离家时总会留下一点属于他的风味;同时,就像贝格斯太太那样,永远随身带着一点老家的气息,这也是完全办得到的。

2.有人建议把标题“魔盒”改为“贝格斯太太”,你认为哪一个合适,谈谈你的看法。(5分)参考答案:

看法一:以“魔盒”为题更合适。理由:①制造悬念,吸引读者,引发读者的联想;②作为线索,贯穿全文,小说的主要故事情节都是围绕“魔盒”展开的;③形象生动,具有象征意味,“魔盒”寄托着贝格斯太太对家乡的深厚情感。

看法二:以“贝格斯太太”为题更合适。理由:①贝格斯太太是全文主人公,以此为题,可突出人物形象;②小说中人物关系单纯,以此为题,更能紧扣中心;③外国经典作品常以人物姓名为题。

(三)探讨标题作用

荒郊野外有个小渡口,茅舍一间,小舟斜靠岸边。渡口虽破,却有个很诗意的名字——黄昏渡。渡口人迹罕至,多少年了,往往只见摆渡人老何蹲在船边孤独地吸烟。

太阳西斜,一天又近黄昏。老何眯着眼,盘腿坐在船头,手里握着个酒葫芦,脚旁放着两份菜,一荤一素,自得其乐地抿着酒。

突然,老何放下酒葫芦,侧着耳,脸上显露出兴奋的神情。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生意来了!

是个年轻人,走得很急,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背着一个大挎包。“大爷,我要过渡!”年轻人看到老何,看到荒郊野外的渡口,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

“上来吧!”老何热情地招呼。他当然热情,因为一年半载他也等不到一位客人。

年轻人上船。从年轻人上船的姿势中,老何一眼看出这小伙子不会水。他小心翼翼扶住船帮的样子让老何对他有些轻蔑。老何麻利地收起酒菜,将一支竹篙递到年轻人手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走下了船。

“大爷,你将我渡过去啊。”年轻人不解地望着老何。

“你自己渡过去吧。”

“我不会摆渡,你把我渡过去,要多少钱都成。”

“我这渡口的规矩,从来都是客人自己渡自己,虽然你是第一次来,但也得守我的规矩不是?”老何说,“任何人都得守规矩,不会摆渡你就现学。”

“今天就得破破你的规矩!”年轻人突然亮出一把刀,将老何逼上了船。老何觉得这情景非常熟悉,他在锋利的刀尖下拿起了竹篙。年轻人说:“好好把我渡过去,我不会要你的性命。”老何默默地将船撑离了岸。

他知道年轻人表面上张扬,心里其实怕得很。老何狠狠地跺了跺船板,年轻人刚想发作,却看见一股河水突然从船底涌上来。

“老家伙,你怎么把船弄漏了?”年轻人抓着船帮,失声叫道。

“哈哈!这是条破船,不漏水才有问题呢!”老何笑着说,“年轻人,天堂有路你不走,栽到我老何手里,活该你倒霉!”

年轻人舞着刀子扑过来,老何却灵巧地跳入水中,顷刻间没了身影。年轻人望着泛起涟漪的河面,不知所措。

船舱里的水越来越多,船在一点点下沉,年轻人惊慌地抱着挎包坐在船边,绝望地看着河水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淹没……

年轻人醒过来的时候,夕阳正罩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他扭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身子已经给几道绳索捆住了。

“大爷,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放了我吧!”

“哈哈哈!”老何朗声大笑,“一条道?你看花眼啦!”

“那挎包里有钱,你想拿多少拿多少。”年轻人哀求着。

“钱是好东西,可是我老了,不需要这个。”

“大爷,你何必害我呢?”年轻人绝望地垂下眼睛。

“害你的是你自己啊。”老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还是我送你上岸吧!”

警笛声隐约可闻,越来越近了,年轻人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无奈地低下头。

几名警察过来铐住年轻人,紧紧握着老何的手:“这人我们已经追捕十几天了,老何,你又立功了啊!”老何只是憨厚地笑笑。

望着警车远去,老何又盘腿坐在船上,一口热酒下肚,往事在他心中翻腾。那年,老何也是年轻人这般年纪,逃亡中重伤了黄昏渡的船夫。十多年后双鬓泛白的他从狱中出来,在人生的黄昏幡然醒悟,主动要求接替那位船夫来守黄昏渡,配合警方专门抓漏网之鱼。

此后,老何心里又多了一份希翼,他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选自《小小说选刊》2008年第24期,有删改)

1.作者以“黄昏渡”为题目有何用意?(4分)

(1)标题“黄昏渡”至少包括时间“黄昏”和地点“渡口”,这就点明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为人物创设特定的活动背景。

(2)“黄昏”作为故事发生的特定时间,其实也是一种夕阳西下的景象,加上地点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渡,无形中形成了一幅萧瑟凄清的画面,渲染了萧索的氛围。

(3)对于小说主人公老何而言,隐喻他的人生已是“黄昏”,在人生的黄昏幡然醒悟,配合警方抓捕逃犯,守候黄昏迎接美好的明天;同时也隐喻年轻盗贼的命运已到“黄昏”——穷途末路,不可能逃脱

半张纸(瑞典)斯特林保

最后一辆搬运车离去了;那位帽子上戴着黑纱的年轻房客还在空房子里徘徊,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没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没有什么了。他走到走廊上,决定再也不去回想他在这寓所中所遭遇的一切。但是在墙上,在电话机旁,有一张涂满字迹的小纸头。上面所记的字是好多种笔迹写的:有些很容易辨认,是用黑黑的墨水写的;有些是用黑、红和蓝铅笔草草写成的。这里记录了短短两年间全部美丽的罗曼史。他决心要忘却的一切都记录在这张纸上——半张小纸上的一段人生事迹。‘他取下这张小纸。这是一张淡黄色有光泽的便条纸。他将它铺平在起居室的壁炉架上,俯下身去,开始读起来。

首先是她的名字:艾丽丝——他所知道的名字中最美丽的一个,因为这是他爱人的名字。旁边是一个电话号码,15,11——看起来像是教堂唱诗牌上圣诗的号码。

下面潦草地写着:银行。这里是他工作的所在,对他说来这神圣的工作意味着面包、住所和家庭,——也就是生活的基础。有条粗粗的黑线划去了那电话号码,因为银行倒闭了,他在短时期的焦虑之后,又找到了另一个工作。

接着是出租马车行和鲜花店,那时他们已订婚了,而且,他手头很宽裕。

家具行,室内装饰商——这些人布置了他们这寓所。搬运车行——他们搬进来了。歌剧院售票处,50,50——他们新婚,星期日夜晚常去看歌剧。在那里度过的时光是最愉快的,他们静静地坐着,心灵沉醉在舞台上神话境域的美及和谐里。

接着是一个男子的名字(已经被划掉了),一个曾经飞黄腾达的朋友,但是由于事业兴隆冲昏了头脑,以致又潦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得不远走他乡。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现在这对新夫妇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新东西。一个女子的铅笔笔迹写的“修女”。什么修女?哦,那个穿着灰色长袍、有着亲切和蔼的面貌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地到来,不经过起居室,而直接从走廊进入卧室。她的名字下面是L医生。

名单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位亲戚——母亲。这是他的岳母。她一直小心地躲开,不来打扰这新婚的一对。但现在她受到他们的邀请,很快乐地来了,因为他们需要她。

以后是红蓝铅笔写的项目。佣工介绍所,女仆走了,必须再找一个。药房——哼,情况开始不妙了。牛奶厂——订牛奶了,消毒牛奶。杂货铺,肉铺等等,家务事都得用电话办理了。是这家的女主人不在了吗?不,她生产了。

下面的项目他已无法辨认,因为他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就像溺死的人透过海水看到的那样。这里用清楚的黑体字记载着:承办人。

在后面的括号里写着“埋葬事”。这已足以说明一切!——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棺材。

埋葬了,再也没有什么了。一切都归于泥土,这是一切肉体的归宿。

他拿起这淡黄色的小纸,吻了吻,仔细地将它折好,放进胸前的衣袋里。

(1)半张纸是小说贯穿始终的结构线索:先以半张纸引出主人公对往事的回忆, 接着又以半张纸连缀起回忆中一个个生活片段;

(2)半张纸是主人公对爱妻思念之情的载体;

(3)半张纸与“两分钟”“两年”一起深化了小说主题。

《炊烟》

炊烟是母亲每天写在乡村上空的日记。母亲以锅灶为砚,以柴草为笔,蘸火为墨,以天空为笺,一年365天,天天不断,一篇三段,风雨无阻。风和日丽心情好的时候,母亲将炊烟写得且慢且直,一笔一画,毫不含糊,是楷书;风狂雨横的时候,则用行草,笔画粗细不一,字体大小随意,各具姿态,左右顾盼,上下呼应,勾连不断,妙得自然。一篇日记写完了,我们也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炊烟是母亲伫立村头呼儿唤女的回音。”

炊烟日日不变,内容时常出新。日出东山的时候,村庄上空已是炊烟笼罩,仿佛母亲在说“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的古训;日在中天,炊烟里仿佛响起母亲的唠叨:“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傍晚日薄西山,又见炊烟,仿佛又听见母亲“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的絮语。

春天,炊烟里播种着新年的希望;夏天,炊烟里尽是耕耘的汗水;秋天,炊烟里燃烧着丰收的喜悦;冬天里,炊烟里释放着爱的温暖。

炊烟,记载着母亲一生的辛劳:“八十岁老奶奶砍黄蒿,一日不死一日烧”;炊烟,也记录着母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炊烟,刊登过母亲的光荣的历史:儿子升学,娶妻生子;炊烟,同样也发表过母亲的儿女夭折的痛与伤。

炊烟,使母亲的日记里散发着青草味;炊烟,使母亲的日记里有股粮食香;炊烟,让母亲的日记里有一种去不掉的乡土气;炊烟,让母亲的日记里有一种挣不脱的沧桑感。

炊烟,使日记成了最质朴的流水帐;炊烟,使日记成了民窑产的粗瓷碗。炊烟写的日记进不了象牙塔;炊烟写的日记看不到出版商。

炊烟是母亲朴素的话语,炊烟是母亲心灵的私语,炊烟是母亲轻声的呼唤,炊烟是母亲写在儿女心中的诗。炊烟是儿时催眠的一首摇篮曲,炊烟是儿女思乡曲的一串音符;炊烟是飘在儿时记忆中的水墨画,炊烟是游子心中的一抹烟痕。炊烟是古典田园诗中的韵脚,炊烟是乡村与游子之间的情结。炊烟是一根线,牵着过去时光的风筝与现在的思念的我的手;炊烟是一团火,照亮了母亲思儿的泪和儿女思母的苦……

三月暮,又见炊烟起,我忍不住唱起了一首歌:暮色笼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1)有概括情节的作用,小说中写到饥荒年代吃人时升起的炊烟,让人印象深刻;

(2)有隐喻象征的作用,炊烟代表美好的生活,表达作者对温暖宁静生活的向往;

(3)有揭示主题的作用,小说中今昔不同生活的对比,能引发读者对生活的思考。

保护人【法】莫泊桑

玛兰做梦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官运!

有天早上,他从报上看到从前一位同学新近当了议员。玛兰重新成了他那位同学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朋友。

不久议员摇身一变当了部长,半年后玛兰就被任命为行政法院参事。

起初,他简直有点飘飘然了。为了炫耀,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仿佛别人只要一看见他,就能猜到他的身份。后来出于一种有权势而又有宽宏大量者的责任感,他油然萌生一股压抑不住要去保护别人的欲望。无论在哪里遇到熟人,他都高兴地迎上去,不等人家问,就连忙说:“您知道,我现在当参事了,很想为您出点力。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您甭客气,尽管吩咐好了。我在这个位置上,是有权力的。”

一有机会,他对任何人都主动给予无限慷慨的帮助。他每天都要给人写十封、二十封、五十封介绍信,他写给所有的官吏。他感到幸福,无比幸福。

一天早上,他准备去行政法院,屋外已经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他只好在一个房门口躲雨。那儿已有个老神父。在当参事前,他并不喜欢神父。自一位红衣主教在一件棘手的事情上客气地向他求教以后,他对他们也尊敬起来。他看看神父,关切地问:“请问您到那一区去?”

神父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朝王宫方向去。”

“如果您愿意,神父,我可以和您合用我这把伞。我到行政法院去。我是那里的参事。”

神父抬起头,望望他:“多谢,我接受您这番好意。”

玛兰接着说:“您来巴黎多半是为散心吧。”

神父回答:“不,我有事。”

“哦!是件重要的事吗?如果您用得着我,尽管吩咐好了。”

神父好像挺为难。吞吞吐吐地说:“啊!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私事……一点小误会。您不会感兴趣的。是……是一件内部的……教会方面的事。”

“哎呀,这正属行政法院管。您尽管吩咐我好了。”

“先生,我也正要到行政法院去。您心肠真是太好了。我要去见勒尔佩、萨翁两位先生。说不定还得见珀蒂帕先生。”

“哎呀,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刮刮叫的同事。我都恳切地去替您托托关系。包在我身上好了。”

神父嘟囔着说了许多感恩的话。

玛兰高兴极了。“哼!您可碰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神父。瞧吧,瞧吧,有了我,您的事情解决起来一定非常顺利。”

他们到了行政法院。玛兰把神父领进办公室,请他坐在火炉前面,然后伏案写到:“亲爱的同事:请允许我恳切地向您介绍德高望重的桑蒂尔神父,他有一件小事当面向您陈述,务请鼎立协助。”

他写了三封信,那受他保护的人接了信,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一天平静地过去了。玛兰夜里睡得很好,第二天愉快地醒来,吩咐人送来报纸。他打开报纸念到:有个桑蒂尔神父,被控告做过许多卑鄙龌龊的事……谁知他找到一位叫玛兰的行政法院参事做他的热心辩护人,该参事居然大胆地替这个披着宗教外衣的罪犯,给自己的同事们写了最肯切的介绍信……我们提请部长注意该参事令人不能容忍的行为……

他一下就蹦起来去找珀蒂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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