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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笔下的女性世界

苏童笔下的女性世界
苏童笔下的女性世界

苏童笔下的女性世界

摘要:苏童的“红粉系列”小说中创造了一个荒凉的女性世界。小说中的女性大多生存在一个无夫无父的生存环境中;在争夺生存权的过程中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姐妹;在惨痛的人生命运面前,又将悲惨完全归因于自己的母亲。小说情感结构形成对立的冲突模式;她们的情感世界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是一片空白。总之,苏童小说反映出来的女性文化是灰色的。或许他正是想通过灰色的女性文化来引起我们深思,使女性从经济上独立起来,从完全依赖男性的世界中走出来,而最终消除精神上的麻木邪恶与冷漠无情,达到真正人格的美丽、女性的独立。

关键词:苏童;红粉系列;女性世界

女性向来是作家重点关注和描绘的对象,女性也是社会人生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现当代文坛也有不少男作家因擅长刻画女性形象而为人称道,苏童就是其中之一。苏童,是中国当代文坛的年轻作家,由于他塑造了一群独特的“红粉”女性而受到人们的关注,也因张艺谋改编其作品《妻妾成群》为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而名声大振。他善于描写女性尤其是过去时代的女性生活,他的几部“妇女生活”的作品均被搬上银幕而家喻户晓。苏童于上世纪80 年代走上文坛,

他从1983 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已有二十余年的创作历程。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妻妾成群》、《罂粟之家》、《一九三四年的逃亡》、《红粉》等,长篇小说《米》、《我的帝王生涯》、《城北地带》、《菩萨蛮》、《蛇为什么会飞》《碧奴》等,散文随笔集《虚构的热情》、《纸上的美女》、《寻找灯绳》等。苏童孜孜以求、不断创新和完善着自己笔下的小说世界,同时也着力营造自己想象中的女性世界。

在他的作品“枫杨树系列”、“香椿树系列”和“红粉系列”中,“红粉系列”是他最具代表性的力作。在“红粉系列”小说中,苏童勾画了一个非常丰富的女性世界,这个女性世界中有旧式家庭中深居楼阁的女人,有受过教育而自愿走出大门的女学生,有经历坎坷的普通女性,有苦苦挣扎的下层妓女等等。没有哪一个现当代作家能够像苏童这样细致地写到女性,无论是“妻妾成群”的旧社会景象,还是改造妓女的新社会话题,总含有非同寻常的社会意义和民族文化特征。苏童结构小说的方法也相当独特,苏童没有塑造那些完美的如同天使的女性,而是着力发现女性丑陋甚至是邪恶的一面,他的小说中女主人公大都来自于一个“无父无夫”的家庭,她们的命运是飘零悲凉的。苏童消解了传统的以男人与女人的对立来结构小说,于是这些形象超越了具象本身,而是具有了一种美的意义,一种文化的象征。

1女性形象――美丽的外表和变态的心理

“妇者,伏也,伏于人也。”在社会压迫下,为了能够得到认可,女性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欲望、收敛自身的行为,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传统小说更多地是通过对女性美的赞美与女性悲剧命运的比较,让女性形象的悲剧色彩更为浓烈。可是苏童在追寻妇女生命时,他没能发现具有传统女性的美好因素,在其小说中,形形色色的女性展示出扭曲、病态的心理特征。

王干认为:“纵观苏童的小说写得最好的,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是那些叽叽喳喳,聪慧而又尖刻,美丽又淫乱的女性形象。”在《妻妾成群》中,颂莲样貌清丽,气质清纯,性格直率大方,一个穿着白衣黑裙的清纯女子形象跃然纸上。颂莲是个出身中产家庭的新时代的女性知识青年,接受过新式的高等教育。在我们惯性的想象中本来应该走在时代和革命的前头,选择自主婚姻,结果因为家庭的变故只能中断学业谋求生路,后母给她的两条路,前者是自己谋求生路,后者是嫁人,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嫁给一个老头当妾,免去吃苦的命运,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讽刺。颂莲嫁入陈家后,由一个清纯的学生变成了一个不甘受人欺负、想要争得一席之地的小妇人。颂莲由学生转化为四姨太太迅速而自然,其间仿佛不用情感的过渡而得心应手。谁对她不公,她就敢于向谁反抗,乃至实行残忍的报复。如剪耳朵、逼奴仆吃用过的草纸等等。

苏童说:“我对女性的印象,全部来自18 岁离开苏州街道生活以前的印象你可以把我作品中出现的女性形象看成

是一种记忆拷贝,我一次次地重复利用它们。”[3]苏童认为“南方是一种腐败而充满魅力的存在”,[4]而那些来自南方堕落之角的女性则是南方生活的缩影,也承接着江南文人对女性的审美趋向。荡妇是苏童作品中表现得最多、最精彩的女性。例如《米》中的织云、《城北地带》金兰、《南方的堕落》姚碧珠等为代表。她们利用美色和风骚引诱男性,大胆追求自己的性欲望、蔑视传统妇道,同时也不被社会认可。苏童笔下这些来自江南古城美丽腐朽的角落中的红粉女子,无不是在一种被压抑、被控制、被奴役、被改造的状态下施展自己的才能。在这种搏斗中,妻妾之间,母女之间、朋友之间互相仇视,充满敌意,耍尽手腕,不自觉地摧折着自身本来拥有的亲情,同情、友情,代之以虚荣、妒嫉、窥伺、刻毒等等。异己力量的主宰,造成自身人格的裂变,呈现出疯狂、病态、畸形、羸弱的心理面貌。她们自相戕害,几乎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足以造成心灵世界的百孔千疮。这一群形形色色的女子苟活于乱世之角,其间的生存际遇也毫无惊天动地的地方,但苏童凭藉他对女性性格中最乖戾奇特的心理的高度敏感和惊人的把握,为我们展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女性世界。她们之间尔虞我诈,尖刻残酷的斗争无时无刻地爆发着。

2女性的现实境况――无父无夫的生存环境

中国社会几千年来就是父权制中心社会,在这个父系统治的确立过程中,必须经过的关键性枢纽是家庭,家的秩序是严格的男性秩序,而女性在家庭中处于从属的地位。“五四”及其以后的作家已经开始广泛地关注女性的命运,开始中国有史以来罕见的“弑父”时代。苏童的小说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这一历史主体,但又具有浓郁的现代气息。苏童近乎残忍地为颂莲、小萼、娴、芝、萧等安排了一种无父依靠的处境。《妇女生活》中没有提到娴的父亲,我们只知道她有一个开照相馆的母亲,芝还没有出生,母亲就被抛弃了,也正是她的出现导致了母女的不幸,而萧又是抱养的。《红粉》在情节的展开中提到秋仪被家人抛弃和父亲的去世。《妻妾成群》中颂莲是在父亲去世,家道败落,学业难以为继的情况下,由继母做主,成为有钱人家的妾。《妻妾成群》假借了旧中国特有的封建家庭模式作小说的框架。作品从年轻、水灵、有文化的颂莲踏进陈府大门写起,到颂莲发疯,五太太文竹进陈府大门为止。从颂莲最终选择走向做妾的人生之路来看,她是自以为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能在陈府获得一席之地。她的女学生身份确实也使她在故事的开始阶段表现了一定的优势,但时移境迁,颂莲带有学生气和现代味的言行举止使她越来越不容于充满僵尸气味的大家庭。这既突出了她们由于对生活的无助感和危机感而产生的依附意识,

一种男女不平等格局由此产生。在苏童写来,无法经由女性的反抗而受到破坏,苏童写的只是男女间的一些小事情,但正试图通过点滴来反映出女性永恒的悲剧和人生的常态的深意。3女性之间的对立冲突

当代的女性主义小说中,女性题材的小说中往往女权的色彩,讲到女性文学就不能不想起她们对男权的反抗和她们的姐妹情谊,她们对独立人格和话语权的追求。而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并非如此,这些女性在人格上还没有完全摆脱旧式女人的特征,她们都锋芒毕露并将阴谋施展于自己的姐妹身上,而对男人则一味地妥协,甚于极力地讨好。苏童的这类小说消解了男人女人对立冲突模式,而以女人之间的对立来建立小说结构。

《妻妾成群》通过对颂莲悲剧命运的描绘,重点表现五个女人如何为了将自己拴在男人脖子上而相互残杀。作品揭示了男权文化的社会秩序中女性的命运,暴露出深宅大院中隐匿的腐朽和恶臭。姨太太们之间的争风吃醋,互相算计,将种种阴谋诡计施展在自己的姐妹身上,不过是为了获得陈佐千心中稳固的地位。为了得到老爷的宠幸,二太太卓云表面上维持了大家闺秀的风范,私下里却处处耍阴谋诡计,暗害其他姨太太:下药企图打掉三太太腹中的胎儿,帮助丫头雁儿诅咒四太太,最后终于抓住三太太的私情而冷酷地置其于死地,除掉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最后梅珊被丢进废井,颂

莲发疯,而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女人如果不能自救,女人间的厮杀便不会结束。在小说的结尾五太太文竹的登场,表示新一轮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又一个颂莲即将诞生,一夫多妻的家庭结构留给她们的是十分狭窄,令人窒息的生存空间,争宠斗法便成为她们拓展自己生存空间的唯一选择,作品反映了女性深陷绝境而不自觉的意识状态、行为方式,以及在男性的压抑下的生存悲哀。作品聚焦于人物的内心原始欲望上,运用了现代文学的象征,心理描写等手法,作品充满浓郁的现代气息。

《妇女生活》将一家三代娴、芝、萧放在一个历史发展的流程中去写,虽然时代在发生变化,她们的生活却极少地发生变化,下一代是上一代命运的重复,母女之间相互折磨、相互仇恨,丝毫没有家庭的温情。小说由三个独立的故事联合成篇,最先上演的是第一代娴的故事,娴有着强烈的明星梦,为了当上明星她义无反顾地做了孟老板的地下情人,拍了一生中最初也是最后的两部片子。随后伴随着娴的怀孕以及从医院中的逃离,她最终还是没有逃离被孟老板抛弃的命运,很快被遗弃而无处安身。而回到破败的家中,母亲却不肯收留她,非但如此,还骂她是“不要脸的贱货”!下一代私生女,芝,从小就处于一种丧失父爱,虽有母亲,但无母爱的环境中,无依无靠,强烈的危机感和无助感强化了她潜意识中由恋父情结转化成的依附意识。在她和邹杰结婚后,

表现出对丈夫近乎疯狂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源于她心中无依的恐慌。当她发现母亲窥视她和丈夫的性生活时,对母亲变态心理的仇视,对失去邹杰的的恐惧终日缠绕着她。本想用孩子来套牢丈夫,可无法怀孕的事实把她推向了绝望的深渊,于是她采取了极为极端的方式监控邹杰的一切,她的疯狂终于把邹杰逼得卧轨自杀,她自己也精神失常。第三代萧是从福利院抱养回来的弃婴,对于她的性别养母芝是极为厌恶的,而外祖母娴只是拿她“当只波斯猫养吧”。在无爱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萧,展示给亲人的同样是冷酷和无情。在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上,以及婚后维系家庭的问题上,萧从未显示过作为女人应有的柔情,她所呈现出的硬邦邦的务实,她那务实而无激情的生活引起丈夫的外遇,婚姻最终以失败告终。苏童平淡地讲述母女之间令人心悸的故事。冷漠、自私、乖戾的品格在这三代母女的血液里沉淀,始乱终弃的悲剧在娴看来原因仅在于自己怕疼而没敢堕胎,于是芝成了她被弃命运的证据而被漠视被憎恨;而芝则认为娴把她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她承担她的悲剧命运而“恨透了她”;作为第三代的萧竟与她们隔阂到“想起红旗照相馆楼上的家,想着芝和娴的脸,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地步。她们相互仇视,相互抱怨,将自己的不幸命运归因于彼此的存在,母女人伦之情毁于相互的尖刻怨恨之中。

《另一种妇女生活》,这个故事依然在梅雨纷纷的季节

开始伸展触角的。写了简家酱园和简家姐妹的生活。酱园里的三个女人尔虞我诈,相互诋毁,甚至大打出手,那些女人之间的小把戏,小心理甚至潜意识的活动都写的入木三分,引人深思。幽居绣楼的简少贞和简少芬姐妹过着以刺绣为生,拒绝男人,隔绝社会的生活。但随着男人的出现,昔日的姐妹情谊无法维持。看来无论是新式店员的与时俱进,还是老实姐妹的固步自封,都没有给妇女们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带来什么变化。“被男人宠爱的女人,自然要被女人嫉恨,而得不到男人爱的女人,也自然得不到女人的尊重。女人受到男人攻击时,最高兴的莫过于其他女人;女人攻击女人时,通常引用男人的话,既含蓄又婉转。”《红粉》中的小萼和秋仪的友谊在争夺老浦这个并不出色的男人时土崩瓦解。

女性之间的争斗源于对生存权利的渴望,而毫无自主权和自立能力的女性不得不将自己的生存依附于男人。正如波伏娃所说:“使女人注定成为附庸的祸根在于她没有可能做任何这一事实;所以她才通过自恋、爱情、或宗教孜孜不倦地、徒劳地追求她的真实存在。”这也许是苏童小说引起我们的思考吧。

4女性对男性的盲目崇拜

在女性相互残杀的同时,女性对男性却是一种极端的崇拜和依赖。男性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女性自认为自己处在一

个弱势的地位,而自己价值的实现,全仗依赖男性,女性如果失去了男性,那将会是一片迷茫、无助、凄凉的景象。这也是苏童小说女性悲剧的一个重要体现。

4.1女性对男权的依附

懂得追求幸福的女性却始终把希望寄托在男性身上。其实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完全摆脱了传统女人的屈从,逆来顺受的性格,而是一个个发挥自由个性,有着自由意识并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形象。但是她们追求的方式只能是通过争夺男性来实现自己的价值。在苏童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米》中织云的形象。织云是一个美丽、并富有同情心的富家小姐,但她并不想安分守己地过一种平淡、乏味的生活,女性的虚荣使她不得不以自己为代价去换取一件貂皮大衣。作为六爷情人的她,虽然遭受父亲、妹妹和瓦匠街所有人的鄙视,但她是自愿快乐地享受这一切,她可以抛开他们的目光,她可以不断和父亲争执,她可以反抗父权和世俗的传统观念。她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反对男权,而且自始至终她以为得把希望寄托在男性身上。但单纯的女性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或者男性身上本来就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所以后来六爷把他们父女三人赶出门的时候,织云就绝望了,而她能做的就是更加放纵自己。 4.2畸形的男权世界

苏童笔下是些畸形的男性形象。如果男性世界是正常

的、良好的、完美的,那么像织云那样希望通过男性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也许并不会那么深刻地造成女性悲剧的发生。但是这些被女性众星捧月、顶礼膜拜的男人,他们并非顶天立地、勇敢威武的英雄,也非风流倜傥、有学识的才人,甚至有的连正常的性功能都不具备。在他们身上,生命力呈现出萎缩的状态。陈佐千的四房姨太太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陈佐千的身上,可是日渐衰老的陈佐千却性功能衰退;颂莲把希望寄托在飞浦身上,可飞浦却性无能;从卡车上跳下的秋仪走投无路时,第一个想到投靠的是老蒲,可窝囊的老蒲却经不起世俗和母亲的压力。此外还有女性化的医生,恬不知耻的理发师、鸡胸驼背的冯老五、懦弱无能的高宗父子等,就是这样的颓废无能的男人却主宰着女人的命运,女性的悲剧似乎滑稽可笑得很,然而由此显得更为深刻了。

4.3女性对金钱的依附

依附男人背后,实质是对金钱的依附。苏童在他的小说中多次揭示了或暗示了这一个问题的实质。《红粉》中秋仪跳车后,暂住在老蒲家中,“她想以后托付的也许还是男人,也许只是她多年积攒下来的那包金银细软”,在她的意识中男人与金钱是一个东西,有了男人就等于有了金钱。因此她要投靠的是有钱的男人。这一点,在《妻妾成群》中颂莲与陈佐千的对话中表现得更为直白:颂莲拍拍陈佐千的脸说,是女人都想跟你。陈佐千说,你这话对了一半,应该说是女

人都想跟有钱人。颂莲笑说,你这话也对了一半,应该说有钱人要女人,要也要不够。这段对话绝妙地道出了“女人――金钱――男人”三者关系的实质,女人与其说是依附男人,不如说是依附金钱。这一问题的揭示,触及到了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本点。女性经济上的依附性导致对男性人身的依附。因此得出了:女性要得到真正的解放,必须在经济上自立,只有经济的独立,才有人格的独立。

通过以上的分析和了解,我们可以看到,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的悲剧性形成源于一个畸形的男性社会中,女性作为人的人性的展示形成的。而且苏童更强调的是,女性本身才是悲剧形成的主要因素,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社会形态的压迫。

5女性荒凉的情感世界

苏童的“红粉系列”小说创造了一个荒凉的女性世界,无爱的小说氛围,或者称为荒凉的人物情感,是苏童小说营造的艺术感觉。一个个痛苦、孤独、挣扎、撕扯的女性灵魂,在自私欲望的驱使下,演绎着极端的性格和人生。

小说人物情感的荒凉,即情感的缺席:爱情的缺席和亲情的缺席。人物情感的荒凉首先表现为亲情的消隐,苏童彻底截去了笼罩在血缘上温馨和融洽,整个家族中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温情,没有丁点儿体恤,他显豁表达的只是仇恨。《妇女生活》中,娴、芝、萧三代人,没有母女亲情的展现,有

的只是仇恨、嫉妒和惊人的冷漠。在娴眼中,芝只是使她命运改变――变得落寞,受人冷遇的不祥物而已;萧对精神失常的芝不闻不问,不念母女之情和养育之恩。《红粉》中姑妈一家对秋仪的冷漠和抛弃等等。当然这种亲情的匮乏不仅仅表现在“红粉系列”中,在“枫杨树系列”、“香椿树系列”小说中也普遍存在。

人物情感的匮乏,荒凉的另一个方面:爱情的缺席,是“红粉系列”小说的显著特色。在“红粉系列”小说中,寻找不到一个拥有幸福爱情的女人爱情原本是人类和文学作

品永恒的命题。但在苏童塑造的这群红粉佳人的故事里却从来没有爱情来临。颂莲在父亲死后毅然选择了嫁人做小的前途命运,她选择的是相对安逸的生活。梅珊和那个医生没有爱情,就像她自己说:“我跟他(陈佐千)真说了,他只要超过五天不上我那里,我就给自己找个伴。”她和医生的私通,不过是排遣在这深闺大院的孤独寂寞的一种寄托,是她飞蛾扑火般反抗精神的一种姿态。颂莲对飞浦呢?如果说他们之间有过瞬间的爱情,那也在飞浦的拒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红粉》里的秋仪和老浦,他们一方是残存的妓女找不到依靠,一方是旧式少爷找不到舞场,他们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相互嗅到了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使他们走到了遗弃,生活的需要远胜于精神上的相互吸引。简少芬终于离开了阴郁固执的姐姐的“监视”,嫁给了章老师,女人总需要

男人的照顾和呵护,女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总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这种结合与爱情无关。这是女性的必然归宿。“也许对这些孤独的灵魂来说,爱情终是昨日的青鸟,是一种难以祈求的奢望,在狭仄的心灵空间中,没有纯正爱情的栖身之地。孤独生命体验和自私的生存欲望,使爱情还没展开就已经成灰。”

总之,苏童的小说反映出来的女性文化是灰色的,我们只能看到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在所有力量耗尽之后苍白而冷漠的残喘以及她们的灵魂被一点一点的扭曲和蚕食。我们似乎听到了一个个痛苦的灵魂在哀鸣。这是一曲女性命运的悲歌,它以强烈的艺术表现力震撼着我们的心灵,引导我们穿越这些表象探索其深层的文化内涵,呼唤处于男权文化中心的女性自强自立,这也许是苏童小说带给我们最有意义的启示。

参考文献:

[1]季红真.世纪性别[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7.

[2][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3]闫兰娜.孤独体验与情感缺席--论苏童小说的生命意识.沧州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5,12,(4).

[4]布超.荒凉主题的重新演绎和深化--重读苏童[J].山东电大学报,2005,(1).

[5]苏童.苏童文集--婚姻即景[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

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摘要:苏童在“红粉系列”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病态女性形象,本文依据心理学上的观点,分别从依从型、攻击型、离群型三种神经质性格,来分析她们病态的心理特征和表现,进而探究苏童擅写病态心理的原因。 关键词:苏童;红粉系列;病态;童年;女性 苏童“红粉系列”小说包括《妻妾成群》、《红粉》、《一种妇女生活》和《另一种妇女生活》四部小说。因这四部小说均以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红粉》是其中的力作且篇名具有鲜明的女性特征,因而评论界以之命名,称这四部小说为“红粉系列”。在这个系列的小说里,出现的大都是一些在心理上呈现病态的女性,更确切地说是一群具有“神经质性格”的神经症患者。心理学家卡伦.霍妮认为,“所谓的神经质性格,是一种对自己无信心、对他人多怀疑、对环境充满忧虑与不安的异常性格”[1],她将所发现的各种神经质,按性质分为三类,每类代表一种性格。依据卡伦.霍妮对神经质人格的分类,并结合苏童小说中这些病态群体的具体表现,将这些病态女性进行类别化分析,并进而探究苏童擅写女性病态心理的原因。 一、依从型病态女性形象 依从性格:指个体缺乏独立,强烈需求别人的关爱,依赖别人情感支持的性格;在表面上是亲近人,而在潜意识中却是借依从消除

焦虑感[2]。这里所说的依从并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依赖,适度的依赖并不是病态,也不成为神经质的性格,尤其对女性来说,适度依赖常被视为小鸟依人,惹人怜爱和疼惜。依从性格的人,表现出的则是过度地依赖别人,只有依靠别人才能感到安全和继续生活下去;他们表面上看是在依赖人,心理上却是对人的一种极端的“占有”,当你不能满足她的要求时,她便会极度痛苦。 在《红粉》中小萼和秋仪同是妓女出身,由于解放以后政府对妓女进行改造,于是两人便被送到劳动训练营,秋仪途中跳车逃跑,小萼便开始了劳动改造的旅程。从小依赖于秋仪的小萼感到无所适从,“她想起秋仪,秋仪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如果她在身边,小萼的心情也许会好得多。这些年来秋仪在感情上已经成为小萼的主心骨,什么事情她都依赖秋仪,秋仪不在她就更加心慌。”[3]小萼在心理上习惯了依赖别人,不能独立的生活。在劳动营里她因为缝不完三十只麻袋而要上吊自杀,生活的自理能力很差。她一个人时总是暗暗的哭泣,总是感到生活的灰暗无光。“到了一九五二年的春天,小萼被告知劳动改造期已满,她可以离开劳动营回城市去了。小萼听到这个消息时手无足措,她消瘦的脸一下子又无比苍白。” [4]她对于新的生活是充满了恐惧的,害怕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生活。从这些可以看出小萼对于男人的依附已经过度。她的一生充满了苦难并以悲剧收场,这与特殊社会环境、家庭背景有关,但她的这种依从性格是造成老浦和她自己苦痛的最大原因。

龚自珍笔下的女性世界

《学术界》(双月刊) 总第118期,2006.3 ACADEMICS IN CHINA No.3May.2006 龚自珍笔下的女性世界 ○杨柏岭 (暨南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510632) 〔摘 要〕龚自珍有较为明显的两性文化观念,男性世界已经工具化,失去了生气,于是他的批判对象主要是男性世界,而乐于通过描绘女性世界承载他的人性启蒙信息,由母性教育强化童心体验、由美女形象谱写爱恋体验、由女性气质张扬自由价值,直至借助女性安顿失落情绪。 〔关键词〕龚自珍;女性世界;人文启蒙 龚自珍“但开风气不为师”,强烈的批判性是其思想突出特点。然细思之下,龚氏批判的多是已经工具化的男性世界,与此相对的则是他乐于歌咏的女性世界,以此承载他的人性启蒙信息。 童心体验与母性熏染 童心追问即成为人文启蒙者的常用思致。龚氏早年写过《童心箴》,说自己追思童心如“一物摩挲,有湿在眶”,但因现实阻碍,致使养护童心“惧伤其神髓”,于是“弃尔幼志”,进入神明淡止之境。不过“箴”是从规劝告诫角度写作的,因此“弃尔幼志”正说明童心的可贵。此种心迹一直延续,《己亥杂诗》第170首即云:“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既壮周旋杂痴黠,童心来复梦中身。”面对童心,锄之不能却反而尊之,是因为他主张“实悟实证后,无道亦无魔”〔1〕。人当自尊其个体的生命体验,闲居静思,悬挂个体历时的经验及桎梏自由人性的道与魔,逆向内省,保留童心这个最纯粹的天然形式。《宥情》篇云“龚子则自求病于其心,心有脉,脉有见童年”,“内自鞫”的醒悟方式即是童心追问的突出表现,追 作者简介:杨柏岭(1968-),安徽定远人,暨南大学中文系博士后,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论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形象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特征 中文 04本函滨海点掌成龙 [摘要]: 张爱玲是上海最时髦,最前卫的文学才女,是漂泊不定的流浪者。张爱玲的生命在不断的放逐中越来越流离,一路不断跌落,这注定张爱玲的书写是一连串被压抑的历史。张爱玲在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艳异女性,描写的女性人物都生活在病态社会里,这样笔下的女体形像是丰满的,她不但丰富了女性书写体,更丰富了女性美学,是女性书写体中一道亮丽的“文学风景”。 [关鍵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虚无 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中国女性文学,响应“个性解放”口号,多是激进而亢奋的,塑造的多是从旧的封建牢笼里脱身而出的新女性的形象,她们或追求婚姻自主,或崇尚爱情至上,或加入了轰轰烈烈的社会革命中,非常鲜明地印着那个如火如荼时代的烙印。然而在40年代低气压的上海孤岛,张爱玲为我们展现的,却是一个内囿的女性世界。与这一时期的文学主流相比,它显得阴暗和晦涩。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们,是生活在古老中国屋檐下最普通的女性。她们历经多少世代,却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她们几千年已经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牢里。她们全然没有为时代气息所掀起的骚动和憧憬。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受过新式教育,过着“新时代”的女性们享受的现代都市生活,她们各具不同时代所赋予的色彩,间或也有受过西洋教育的知识女性。她们坦然地,无所困惑地接受现代文明的馈赠,或做职业女性,交际花;或跳舞,谈西式恋爱,但是她们与左翼作家笔下新女性不同,大多只是具有“新女性”表象的旧女性。她们大都是生长于旧家庭,生活于行将破灭或已经破落的书香门第,没有新的思想,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当时革命运动和革命思潮的影响,满脑子都还是封建主义的东西,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意识型态之中卑微可怜而平风庸俗的小角色。在她们的骨子里,却都惊人一致地拥有一颗女奴的灵魂,在她们身上,总一样弥漫着一种阴暗的气息,整个心态和生存状态都充满了鬼魅之气,她们仍是为男性世界所苦恼、抽泣,她们“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1],依赖男人成为她们表达自立的方式,自尊成为自卑外化的表象。刚刚过去不久的火热时代留给她们的,仅仅是生活形式上的变革。她们的意识仍被男性世界所支配和控制,仍旧只属于生活在阴暗中的女奴。正如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谈到的,“在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济屈伏在男人的拳头下,几千年始终受支配,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妾妇之道。”[2]她们全被一只巨手扼制着,这只巨手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来自女性生生世世因袭的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精选)

男权文化中的女性生存的悲歌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本文从苏童小说文本入手,细致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洞悉苏童小说中女性在男权文化中的生存状态,解读苏童小说中女性对男权的依附意识,可以看出苏童作为男性作家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和反思,表现出可贵的对女性生存的探索精神。同时苏童小说中女性的悲剧起源是:一方面,他承认男权社会对女性悲剧形成的外部因素,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关注女性自身所具有的弱点。在苏童笔下,我们看到的是女性之间相互残害和女性对男性的盲目崇拜。正因为这两个特点,才使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充满了悲剧色彩。 关键词:苏童小说、男权文化、女性形象、女性生存的悲歌 在当代文坛,苏童是小说界的一个多面手。在80年代末他就以先锋化的写作姿态占据了文坛的一席之地,随后他笔触切入中华深厚的历史云烟之中,以其睿智的思考和天才的想象拨开历史迷雾,重建历史的想象,赢得文坛的一片喝彩。但最为令人惊叹的莫过于他对于女性的强烈关注和独特想象,创作出一系列女性为主角的小说,因此被小说界戏称为“红粉杀手”。苏童通过对女性世界的描摹与观照,来表现女性哀苦悲凉,缱绻细腻的风骚与艳情。苏童的这些小说汇聚了许多在以往当代文学创作中未曾有过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女性形象,这些形象充分地表现了女性所特有的性别意识,各自不同的现实欲望与冲动以及灵魂浮出历史地表的振颤与悱侧动人,这应该是当代文坛的一大奇观。一个男性作家在文坛女性主义文学己初露锋芒,而许多男性作家的创作遭受女权主义大加讨伐的写作背景之下,却仍然义无返顾地去构筑他想象中的女性世界,这首先需要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同时更需要有对女性的热情关注以及独特理解。 在先锋小说家中,苏童以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弥补了先锋文学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苏童不仅开拓了当代文学的想象视野,还表现出超越传统写作的审美姿态,显示出他自己的写作特质。而对女性命运与生存境遇的关注,正是苏童小说的特质之一。苏童善于写女人,正如他自己所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苏童通过对众多女性形象的塑造,描绘出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悲惨命运。这些女性有电影演员、戏剧名角,有旧式家庭深居阁楼的女人,也有弄堂里活灵活现带着大蒜气味的少女,有青春萌动期的女孩,也有妓女、尼姑等,其形貌美丽,各有其动人之处。其中,经历坎坷的旧时代女性,是苏童刻画得比较成功的女性形象,她们的经历虽不尽相同,但在人生舞台上演出的均是一幕幕悲剧。颂莲、织云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却自饮苦酒,并未享受到安逸幸福的生活;娴、芝、箫把自己的未来都寄托在男性身上,而最终又以男性对他们的背叛为悲哀结局;小萼、秋仪在新旧两

回到“海滨”说“故人”——论庐隐创作的女性视角剖析

本科毕业论文 题目:回到“海滨”说“故人”——论庐隐创作的女性视角学院:文化传媒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姓名:李燕 学号: 100101401020 指导教师:赵伯益 教师职称:教授 填写日期: 2014 年 03月 05日

摘要 庐隐是被“五四”的惊雷从浓厚的封建的氛围中震觉醒的一个女性。她作为“五四”后的第一代女性新文学作家,有着特殊的女性观,而其女性视角的选择建构了她独特的文学世界。庐隐在《海滨故人》集中塑造了一系列为追求人生意义而陷入矛盾、苦闷、彷徨的青年知识女性形象。通过她们反映了“五四”时代青年女性矛盾而复杂的心理。庐隐以擅长用细腻的笔触描写知识青年女性苦闷、彷徨的各种心理著称。在对女性命运酣畅淋漓的书写中,庐隐细腻地描摹了女性独特的情感方式和心理体验,以及在父权制和男性霸权社会里的困惑与生存困境。同时女性视角的选择也使其叙事方法受到了约束,第一人称叙事方法的使用,自我浪漫的抒情方式以及自叙传手法的运用等,使其作品具有了浓厚的浪漫主义的色彩。 关键字:庐隐海滨故人女性观女性视角女性形象 Abstract Lu Yin was the air of the "May 4th" from feudal atmosphere of starting, the awakening of a female. As the first generation of female literature after the "May 4th" writer, she has a special view of women, the choice of the female perspective to construct the unique literary world, reflecting the "May 4th" era knowledge complex and contradictory psychology of the female, also outlined a series of in anguish images of women in pursuit of meaning of life. Lu Yin to good at describing various mental anguish wanders the intellectual women. In saturated -- with the fate of female writing, female unique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 and emotional way and the existential plight and confusion in the male society are expressed in detail. At the same time, the choice of the female perspective also restrict the choice of its narrative method. The use of the first-person narrative methods, and capitalism on the use of the technique, etc., to make it work with the extraordinary splendrous of romanticism. Keywords: Lu Yin Memorize the seaside female view female perspective Female Characters

“硬汉”背后的女性世界

“硬汉”背后的女性世界 美国现代著名小说家海明威在作品里创造出了很多富有魅力和打动人心的“硬汉”形象,其第一部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的主人公尼克常被认为是海明威笔下“硬汉”的雏形,或是“海明威系列硬汉第一人”61,他无惧死亡失败、勇敢果断坚毅,富有典型的“硬汉”特征。 正是因为作者刻画了很多丰满的“硬汉”形象,给很多学者造成了海明威只关注男性角色不关注女性角色的错觉。事实上,海明威绝对“不是一个对女性世界麻木不仁的作家,也不是一个所谓的男权崇拜者。”71他曾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谈过自己对塑造女性人物的感受:“我一直认为,同样是生活在严格死板的准则之下,男性要比女性容易得多。没有一个男人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与女人有着同样良好的道德准则,除非真正努力去做。”461 结合海明威所处的成长背景和创作环境,有必要重新审视海明威笔下早期的女性形象和在创作之初就已显现的女性意识。本文将从海明威的第一部小说集入手,结合主人公尼克的成长历程来客观准确地认识《在我们的时代里》这部作品中女性角色在生产重压、道德重压、爱情重压和男权重压下体现出来的优雅风度。 一、生产重压下的风度——无名的坚韧 小说的第一章《印第安营地》中,少年尼克跟随做医生的父亲去给一个印第安女人接生,目睹了印第安女人漫长生产、折磨煎熬的全部过程。由于那个印第安女人生了“已经两天了,孩子还生不下来。”所以尼克的父亲要给她动手术进行剖腹产。等待生产的时候,“她正好又尖声直叫起来……她的头侧向一边。”生产的痛苦历程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在不打麻药的极端痛苦之中,只是选择尖叫来发泄,通过侧目来逃避。生产了之后,“她安静下来了,她眼睛紧闭,脸色灰白。娃娃怎么样,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没人告诉她,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在生产的时候用尽全力,忍耐痛苦,“全身的肌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红极一时、极富传奇色彩和神秘魅力的著 名作家,当时她母亲为她上学匆匆起就的名字,却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 用刀刻过般的名字,岁月流逝,时代变迁,这一名字伴随着她奇丽而又精美的 佳作流传到今天,并逐渐在风云中流露处她丰厚而又瑰丽的魅力。认识张爱玲,是为了认识她的小说,唯有小说,才是张爱玲的意义,①唯有小说中女性形象 才是意义中的核心。翻开小说,就是阅读一部“爱恨情愁”的历史。张爱玲第 一次在传统通俗文学的形式中,展示了时代崩溃与转折的过程“小说是以它自 己的方式,通过它自己的逻辑,依次发现了存在的各种不同的纬度。”②以女 性的纤细与敏感从生活中发现真谛,从男女性爱、亲子之爱的感情细微处揭示 出人们的生存状态,展示了沪、港、洋场高等华人的空虚、腐烂、堕落、变态 的灵魂,因此写尽了人世沧桑、人情世态。于青曾在《张爱玲全集》书中写道:她寻的是女奴时代谢幕后女性角色的方式,表达了她深深的渴望,渴望女性能 挣脱历史的、文化的、生理的、心理的、诸般枷锁的桎梏,成为自在的女性优 美地生存。她的作品为我们文学宝库又增添了一批独特的女性形象。给当时的 精神食粮匮乏的读者以一种新鲜的滋味。 对张爱玲的小说作品进行考察,我们能够发现,两性关系,婚嫁迎娶是她 揭示生活底蕴的切入点和主要视角,“欲的自由”和“生的苦闷”是她自己作 品的主旋律,描写的是“香港”和大上海“十里洋场”社会的“现代文明”和 封建文化交织渐变的文化背景下的普通女性,她们的生活、心理、感情寄托着 作家无限的情思。综观她的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笔者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 种形象。 笼中鸟心甘情愿地被囚禁被封闭在家庭的城堡之中,依附于 丈夫或依附于“物质”,以“物质金钱”为第一位作为择爱的目的与标准。失 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力量,成为了一只又一只“绣在屏风上的鸟”,囚禁在 家庭的牢笼之中。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留情》中的敦凤、《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狠毒、残忍的母老虎梁太太等。 “现代婚姻是一种保险,由女人发明的。”③或有意或无意,张爱玲笔下的许 多女人都仿佛如笼中的鹦鹉,从不想高飞,也不尝试高飞,还竭力避免飞翔, 甚至是在笼门大开的时候。 《留情》中的女主角敦凤出身于旧式的家庭,寻找一个能给予她饮食依靠 的男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目的。经过冒险的婚姻,这个36岁的寡妇,“完全是为了生活”嫁给了59岁的米先生,在乘车时“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觉得很平安”,回到可靠的人手中,“很快乐”她以青春、爱情、幸福为代价,换来 了衣食生活的无忧。正如敦凤心里想的“我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照应他,也是 为了我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们大家心里明白。”一纸婚书维系着他们之间的物 质利益关系,结婚及再婚之后敦凤的想法是“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对杨太太这件 事很感兴趣,现在她本身的情形与以前不同了,已是安然结了婚,对于婚姻外 的关系不由得换了一副严厉的眼光。”这严厉的眼光其实就是在物质第一的基 础上,别无所求。在灰色的老式洋房,阳台上挂着一只大鹦哥,凄厉地呱呱叫

浅论苏童笔下红粉们悲剧人生的根源

浅论苏童笔下红粉们悲剧人生的根源 摘要:当代天才作家苏童,以他的细腻笔法刻画了一群红颜薄命的悲剧女子。这些女子在苏童的“红粉小说”系列里演绎着悲惨绝望的人生。笔者认为苏童的用意不是在宣扬他的男人主义,本文将通过《妻妾成群》、《红粉》、《另一种妇女生活》和《米》来分析苏童小说中塑造的与众不同的女性,探索红粉们的生存意识和爱恨交织的情感纠葛和人生悲剧的根源。 关键词:红粉悲剧根源男权主义 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同的一个观点:与男性作家相比,女性作家似乎在刻画女性形象,描写女性心理方面有更大的优势,如张爱玲,譬如王安忆。但在新时期文学中,苏童是不能被忽视的名字,在描写女性作品中,他能让人过目不忘。《红粉》、《妻妾成群》等被称为苏童创作的“红粉小说”系列。“红粉”成了苏童笔下女性的代名词。他以细腻而冷漠的笔调,描述了红粉们的悲剧人生:或疯,或死,或被抛弃。笔者试图从红粉的生存意识开始探索深藏在她们内心的想法,揭开红粉们的神秘面纱,浅论造成她们悲人生的根源。 一、爱恨交织——红粉的悲剧人生 红粉们几乎都有着饱满的生命情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都热切地渴盼幸福和爱情,渴盼人间真情和温暖,但她们这些欲望不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努力,与他人建立在平等、独立的基础上,而是在损害、侵犯另一个女人的生存权利下进行的。于是她们的争风吃醋就像战争一样,充满了血腥。苏童就是这样让他的红粉们为了负心的男人,为了虚荣的生活争斗不休,爱恨交织。 (一)相随相伴,形影不离,本是同根生;互帮互助,相知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颂莲和梅珊迅速成为好朋友,一方面因为彼此的命运有相同之处,另一方面是她们都有对男性的依附意识。因而她们的互帮互助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为了取得男人的欢心。表面看来,苏童似乎是在向我们重述一个千百年来封建大家族妻妾争斗的故事。然而联想她们各自的出身,一个大学生与一名戏子,因一个日渐衰退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明争暗斗,让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苏童就是描写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让读者去猜测他的用意。但我们不难看出陈宅这么地道的封建家庭里要取得生存的机会就得按老办法——依靠男人,惟有他们的宠爱、他们的赋予,女性才有了生存的依靠,而作为女性可以说已丧失求生的能力。她们的情谊似乎只是一时的情感冲动,而无所谓天长地久。正因此,长期的互相倾轧,封建压制,加上矛盾的冲突、理想的消亡……结果导致自己的人格失落、精神失常而走向“死亡”。她们不同于王安忆笔下的王绮瑶和蒋莉莉,最初是为了追求两个人的共同梦想,她们最初因为男人,最后也因为男人,梅珊私通被投井,颂莲“兔死狐悲”疯掉了。 《红粉》里的情如金兰的秋仪、小萼姐妹,她们十多岁就当了妓女,受尽男人和整个社会的欺凌歧视。相似的命运让她们姐妹情深。旧社会消亡后,她们失去了生存的依托,但她们的情谊经历风雨后依然没有改变。相对梅珊和颂莲为了男人结盟,秋仪和小萼的情谊更多是建立在同时见证命运变迁的基础上。苏童并没有让他的红粉们折射出时代的生活,她们所展示的大多是人物本身的本性内涵。她们一起经历苦难,这样的情况在今天甚至今后同样会出现。人生难得好姐妹,几世的情缘也未必能修得今生的情同手足。另一对简家酱园姐妹,相濡以沫在一起度过了大半辈子光阴,很小的时候她们就父母双亡了,一直都是姐姐简少贞在照顾妹妹简少芬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但是姐妹俩彼此间的依附也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妹妹在姐姐的控制之下无法获得正常的婚姻生活,由于无父的缺失状态姐姐为了保护妹妹,不允许她相信任何人,简少贞认为只有她才能够给妹妹一个安全的依靠。她们之间同时处处充满着矛盾,她们自相戕害似乎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足以造成心灵世界的百孔千疮。 (二)男权主义,使她们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红粉们爱的不多,恨的却不少。她们有对社会的恨,有对无情男人的恨,更有对彼此化不开的恨。世人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此话一点也不假。卓云为排除异己,教唆下人暗地里用恶毒的方法诅咒颂莲,费尽心机抓住梅珊私通的事实,她恨所有跟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娴与母亲相互贬贱对方,“谁是贱货?你也是贱货。卖了家业在楼上藏男人,你才是不要脸的贱

(女性文学作业)浅析凌淑华笔下知识女性的女性意识

浅析凌淑华笔下知识女性的女性意识 ——以《春天》、《酒后》和《花之寺》为例 摘要:中国新文学的女性形象画廊里,不仅有父亲的叛逆之女、母亲的不孝之女、新文化的精神之女,更有被捆缚已久、失去了被拯救意义的庸常之辈。新女性是此时作家们热衷的话题,但凌叔华呈现给我们的却是不同于莎菲、露沙们的形象系列,她为我们生动而真切地展示了“五?四”转型期一部分女性的生存处境和心路历程。诚如鲁迅所言:“……她恰和冯沅君的大胆、敢言不同,大抵是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了旧家庭中的婉顺女性。即使间或有出轨之作,那是为偶受文酒只风的吹拂,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这是好的,使我们看到和冯沅君、黎锦明、川岛、汪静之所描写的决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精魂。”在这一点上,凌淑华在小说《春天》、《花之寺》和《酒后》中为我们展示出了一个个独特的女子形象,并用幽默机智的笔触,写出了游离于新旧道德间的知识女性的尴尬。 关键词:知识女性女性意识觉醒尴尬 一、写作风格及其价值 凌淑华是“五四”时期众多走出闺门,接收新思想,以新眼光审视周遭世界的女性作家之一。但与冰心居于少时优裕幸福的生活而高扬“爱的哲学”,以及沉迷自我、以“恨的哲学”著称的庐隐不同,她以独具一格细腻别致的笔触,渗入到中国传统女性的内心深处,写出了那些遭逢社会变革中的传统女性的命运起伏。 她的小说善于写高门巨族的女性心理,反应女性的内心思想。代表作有《酒后》、《绣枕》、《花之寺》等。 凌叔华以女性独特的敏锐、细腻体验为切入点,对新旧历史交替期的女性生存境况进行了深刻的思索与质询,拓宽了女性写作的领地,在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发展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是为女性文学着上了一笔鲜艳的色彩。恰如孟悦、戴锦华所评说的,“她把女性的经验从一种小问题、一种呐喊变为一种艺术,这正是一代浮出地表的女儿们所能做的最大建设……这在当时女性创作中是十分罕见的。” 凌淑华的小说创作在一种极淡雅婉丽的艺术氛围中,展开了对特定阶层中女性群体生存位置、生命方式以及内心情感世界的细腻描述。并以那特有的女性感知,形成了对妇女解放问题探讨的独特视角,尤其是其中所凝舍的那种绝纱的和谐、舒缓、婉约、愁怨的艺术神韵,都足以显示出凌淑华的小说创作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 二、女性意识萌动与觉醒的痕迹

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学科分类号: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专科生毕业论文 题目(中文):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学生姓名:凌鑫学号09313206 系部:中文系 专业年级:语文教育09级 指导教师:王向阳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教务处制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专科学生毕业论文(设计)评审表

目录 摘要 (1) 关键词 (1) 一、关于苏童小说中的女性 (2) (一)下面我们且看苏童的《妻妾成群》 (3) (二)我们再来看苏童的另一篇小说《妇女生活》 (5) 二、苏童小说的独特创作建构来分析 (7) (一)苏童的小说中独特的环境建构 (7) (二)关于苏童小说的独特建构对于女性自我意识悲剧性的作用 (7) 三、我的感慨 (8) 注释 (9) 参考文献 (10) 致谢 (11)

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 摘要:苏童被视为“先锋派”代表作者之一,先锋派的作品一般都具有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然而苏童却凭借着他的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点。纵观苏童诸多作品,他用细腻而又尖锐的笔尖建构那腐朽的年代,在这独特建构的背后突显的是一群不幸的女人,她们在腐朽的时代中或自甘堕落或妄图自我救赎,却最终免不了悲剧收场。其中自甘堕落的女性必然是悲哀的,但有自我意识的女性也终究逃不过这结局。在那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下的女性的自我意识是不被社会所允许的,不被夫权所认可的,因而也能是被“沉沦”和“泯灭”的。 关键词:女性;自我意识;社会;沉沦;泯灭;悲剧 在中国传统的以男权为中心的家族文化对女性的最大束缚便是限制个性自由的自我发展。从穿衣戴饰、女红技艺、幼齿缠足、轻声柔气,到贞洁烈女、孀居守寡、为夫殉身,这些独为女性而设定的所有“规范”,无不指向男权中心,无不服从于宗法家族的利益,无不满足于男性的赏玩欲望,无不是女性自我意识的枷锁。“在中国古代‘三从四德'、《女书》、《女戒》等一整套东西牢牢束缚着中国妇女,有古语云:“妇者,伏也,伏于人也”,仿佛从人类有文明之始女性就不被允许有自我,有平等,有追求。正因此,民间社会才建立起一整套所谓的伦理规范,数千年来一直延续着“男尊女卑”的不变法则,从而在此基础上实现长幼、尊卑的等级社会控制。当女性像子女恭孝父辈一样服帖男性时,她就被戴以贤慧、柔顺、善良的神冠,成为“贞女、烈女、孝妇”;当她冲破男权制订的家族伦理规范,追寻自我理想与爱欲时,就会被视为“妓女、淫妇、荡妇”。正是在这种封建伦理的压抑和束缚下,女性正常的爱欲需要才逐渐萎顿甚至扭曲变态。所以,当许多现代作家将所谓的“妓女、淫妇、荡妇”形象提升到审美的高度时,无论这种写作是否带有男权的偏见或者女权主义的执着,都是对女性生存空间与心理空间的认知和观照,都具有重要的审美意义。“这些女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学生:指导老师: 【摘要】张爱玲凭借着她个性化的体悟和独到的笔调,创作出一个个满目疮痍、格调苍凉的故事,故事中活跃着一个又一个女性。这些女性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拼搏、怎么奋斗,最终命运都是一样的苍凉凄美,没有出路。张爱玲的家庭和爱情婚姻带来的人生悲凉感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表层原因;张爱玲意识到“她的时代”“仓促”,感到“惘惘的威胁”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女性;悲剧;人生;审丑;婚姻 【Abstract】Zhang Ai-ling's with her realization of personalized and unique style, style authoring devastated, bleak stories, active with another woman in the story. How do these women no matter what struggle, strive, struggle, melancholy and poignant of the final destiny is the same, there is no way out. Zhang Ai-ling's love marriage and family life in the sense of desolation is the work of female desolate surface of fate cause; Zhang Ai-ling's realized that "her age", "rush", "feel frustrated feel frustrated by the threat" was bleak destiny of the underlying causes of women in their work. 【Key words】female;tragic;life;ugly;marriage 张爱玲的小说以悲剧故事见长,而“苍凉”是其悲剧叙事风格的内核。她笔下的人物虽然经历各异,但无不演出着一幕幕生存悲剧。她最注重的是女性人物,她笔下的女人们因袭了女性生理、心理的历史陈迹,一代又一代地挣扎、堕落,

苏童笔下的女性审丑

泥淖的女性形象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审丑 内容摘要:苏童打破以往许多作家描写女性那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式的美好想象,他以一种独特的手法——审丑,来描写笔下的女性形象;他描写女性始终站在一个客观角度,对女性真实本质还原,在他作品中,女性的生存状态犹如处于泥淖中,是绝望的、卑微的、受人蔑视的,是被男权话语所笼罩和控制的,是男权和宗法制度下的牺牲品,在揭示这种状态之外还揭露了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并阐释了审丑的目的:否定与批判。 关键词:泥淖女性审丑 引言 明朝陈宗之《汉道》一诗中写到:“如何盛明世,栖栖泥淖中。”①文中泥淖的意思是:“比喻地位卑下或不能自拔的窘困境地。”苏童小说中的女性生存状态正是如此,他的小说中是以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冲突为主,如他自己所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②苏童通过对众多女性形象的塑造,描绘出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悲剧命运。这些女性形象中有电影明星、戏剧名角、深居阁楼的女人、也有妓女等,她们各有动人之处,在人生的大舞台上演出的均是一幕幕悲剧:颂莲、织云都如愿以偿的嫁入了豪门,却并未得到幸福;娴、芝、萧把自己的未来寄托于男人,最终却以男人的背叛为悲哀结局;小萼、秋仪在新旧两个社会中都未真正得到独立,延续着以肉体换取生存的命运。她们为了适应生存,压抑天性,认定文化给予的角色,这突出反映了女性的人身依附意识,但她们并没有对自身进行反思,同时也跳不出男权文化的圈子,从而她们上演了一幕幕的悲剧。苏童揭示出女性的生存状态,然后再揭露出造成这种状态的客观主观和的原因。

一、颠覆传统的女性形象---审丑的女性形象 从古至今,女性形象一直是柔美的化身、善良的代表,而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与传统女性形象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两者是相反的,古代人们在文学作品中描绘了众多动人的女性形象;《诗经》中描写女性外貌美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者们除了赞美女性的美貌之外,还注重描写女性的内在美,比如《诗经—卫风—伯兮》中:“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③赞美了一个女子在家等待外出征战的丈夫的忠贞品德;传统的女性描写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从美的角度出发的。然而苏童则颠覆了这一传统,他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似乎不是为了爱情、亲情、友情而活,而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活。她们表现出了不同的“丑态”。她们美丽异常,但却带着一种病态,可归为三类。 1、淫荡型:她们要么以出卖肉体作为生存的资本,如《红粉》中的小萼;要么与丈夫以外的男人勾搭,《妻妾成群》中的梅珊;要么颓废、堕落,像《女孩为什么哭泣》中的小曼、史菲等年轻女子,结局,梅珊被投井,史菲被情杀…… 2、阴毒型:《妻妾成群》中的成群妻妾,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手段阴毒残忍,她们为了男人而纠缠,却看不到她们的爱,最终也没能有好结局; 3、庸俗长舌型:《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顾雅仙、粟美仙、杭素玉,她们爱嚼舌根、无端猜忌、庸俗自私;她们如同一种失去尊严的动物生存状态。这些女性不管地位卑微与否,不管人格是否存在,只为了依附于男性:颂莲在父亲死后,毫不犹豫的嫁给了有钱人做妾,跻身于陈家的成群妻妾中;小萼与秋仪在有机会摆脱男性而独立时,却拒绝改造,拼命想抓住和老浦的婚姻;芝由于对父爱的缺失,结婚后,表现出对丈夫病态的占有欲;这就极大的妨碍了女性自身独立价值的实现,也就使其根本不可能形成波伏娃所说的:“一个根据自身利益形成的,与男性群体相反的独立群体。”④在她们看来,除了嫁人依靠男人,就没有其他的生存方式了。 存在主义中一个道理是:“丑也是实实在在存在,而且是比美更为可靠的存在。”苏童在关于《米》和《妻妾成群》的一篇《急就的讲稿》中这样说到:“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对人及人的命运中黑暗的一面。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审丑是一种和人们传统审美标准悖逆的美学形式,丑作为一个美学观念,与美相对,是人与客观事物在社会实践中历史形

论庐隐笔下女性的情感悲剧书写_张海燕

论庐隐笔下女性的情感悲剧书写 [摘 要]庐隐是描写恋爱的专家,也是书写女性情感悲剧的先驱者。她以独特的生命体验,细腻、委婉、感伤地诉说 着五四时期知识女性彷徨于歧路的情感世界。在强大的夫权话语系统下,新女性进退维谷,苦闷徘徊。庐隐的作品谱写了一曲五四知识女性情感命运的悲歌,成为五四新文化浪潮的绝唱。[关键词]庐隐;女性;爱情;婚姻;情谊;悲剧[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张海燕(1980-),女,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第6卷第10期2011年10月 长春理工大学学报 Journal of Changchu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ol.6No.10Oct.2011 张海燕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大同,037008) 庐隐,五四时期擅长描写恋爱的专家,她的人生体验是苦难的,失爱的童年与缺失的情感促使她在今后的文学创作上更多地聚焦于女性的情感世界,而倾注于字里行间的则是悲哀与苦闷。这位“悲哀的叹美者”在五四新文化的时代洗礼中 艰难地成长起来,她以先觉者的身份冷静、敏锐地注视着陷于精神狂欢中的时代新女性们。“妇女唯一的生活,就是料理琐碎而干燥的家事,和做生儿育女的机械,侍奉丈夫的忠仆。男子们又以他们绝大的夫权和经济实力来奴使她们。因此,妇 女的生活,永远是悲惨的、无兴趣的,甚至是无意义的”。[1] 所以在庐隐的笔下,一个个勇敢决绝的“娜拉”们在面对男性主体世界的客观要求时依旧未能改变其依附地位。勇敢挑战世俗礼教的五四知识女性在情感世界的追寻中再次回到了生活的原点,或是穷究爱情而竟不得,或是陷入新式婚姻的藩篱中郁郁寡欢,在现实的冲击下,历经心灵的纠纷后只能试问:“何处是归程?”庐隐笔下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其情感历程都指向了悲剧性。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婚姻家庭终不是理想的天国,在情智冲突的两难困境中,庐隐为她们选择的出路是同性之间的情感诉求,然而这种看似超脱的情感归宿只是她们短暂的精神家园。在强大的男权话语系统下,弱者之间的同盟却极有可能陷入孤立无援的险恶处境,这种精神孤独悲剧表述的正是五四知识女性对现实困境的逃避和屈服。 一、穷究爱情而竟不得的悲剧 爱情是永恒的文学主题,爱情世界往往被作家赋予甜蜜美好的文学色彩。在五四时代精神的呼唤下,知识女性这个群体对于自由爱情的向往与追求,是以勇敢积极的姿态出现的。但作者却将这些女性的情感归宿置于凄凉的氛围中,着 力展现的是浓厚的爱情虚无情绪。 《象牙戒指》中的涨沁珠,在爱情的追寻中伤痕累累。当天真无邪的沁珠将初恋的朦胧情愫寄望于伍念秋的时候,她才惊然发觉对方已是有妇之夫。而伍念秋不仅对自己已婚的事实一直秘而不宣,甚至妄图在不解除婚约的前提下继续保持两人的爱情。人世间最美妙的初恋呈现出如此不堪的可憎面目,这让一往情深的沁珠饱受身心折磨,她开始用灰色的眼睛冷观周遭的爱情。当真情实意的曹子卿走进沁珠的生活时,她却用理智将自己困于感情的壁垒中,潜意识的抗拒让这段 真爱进行得异常艰难。沁珠在真挚的爱情面前最终卸下了所有的负重,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斯人已逝。痛失真爱的沁珠终日以泪洗面,抑郁寡欢中香消玉殒。“矛盾而生,矛盾而 死”。[2] 沁珠在历经心灵的长途跋涉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却未能圆梦。在悲戚、哀怨的文本氛围中,庐隐娓娓道出 的是五四新女性在寻爱历程中承受着地狱般的心境煎熬。 《归雁》中的纫青在承受了丧夫之痛的生活打击后,沉沦在悲哀的苦海中难以自拔。青年男子剑尘的出现如一缕阳光温暖了她死寂般的内心,可是奔走于时代浪尖的纫青却在爱情面前止步不前了。慑于强大的封建伦理规范,她选择以游戏人间的方式来摆脱爱情的虚伪性。 “我哪敢任情,热情如怒火在我心里焚烧的时候,我自己替自己浇了一桶冷水,我自己用剑扎伤我自己,我喝自己的鲜 血!”[2] 庐隐笔下的这类知识女性在感受到了爱情的兴奋和失意之后,在情绪上表现为苦闷、彷徨甚至是失望,行为上则采用游戏人间的方式麻醉自己。 纫青这只零落的孤雁就是在认清男权社会的本质后,决定以及时行乐的方式对道德规约做无畏的挑战,而《或人的悲哀》中的亚侠也是一位这样的女性。她认为“人生哪里有究竟!一切的事情都不过像演戏一般,谁不是涂着粉墨,戴着假 面具上场呢……”[2]初入社会的亚侠积极探究人生的意义,然 而社会的染缸特性将她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软弱的亚侠无力抗争只能选择“被人间游戏了我”。这种看似保护自我的举 动实际上传达出的是对爱情持有恐惧心理的信号,表现出的是精神自由的大胆追求和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庐隐笔下所塑造的一系列五四知识女性,在冲出封建家庭的牢笼后热烈、大胆地追求着自由的爱情。自由式的恋爱既具有跨时代的历史意义,也是对传统婚姻观念的一次有力的挑战。但是在男权社会的经济结构下,新女性们所崇尚的爱情只是一个理想的模式,在残酷现实一波又一波的打压下,要想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沁珠还是纫青,抑或是亚侠,她们在爱情的天国中只能被动地选择彷徨于理想与现实之间。 二、何处是归程的婚姻悲剧 在五四知识女性的生活里,婚姻与爱情的关系始终是困

男性导演视角中的女性世界_关锦鹏和他的女性三部曲

收稿日期:2006-04-20 作者简介:王亚娜(1983-),女,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电影学2004级硕士研究生。 男性导演视角中的女性世界 关锦鹏和他的女性三部曲 王亚娜 (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江苏南京210097) 摘要:影片 胭脂扣 、 人在纽约 、 阮玲玉 构成了导演关锦鹏的女性三部曲。在这些影片中,体现了作为一位男性导演对女性主题的深刻的人文化的关注,对女性的欣赏甚至膜拜,同时他还善于运用各种细腻圆熟、精雕细琢的手法对女性的喜怒哀乐进行书写,构成了独特的女性化的话语诉说,为这些女性谱写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哀歌、悲歌和挽歌。 关键词:女性视角;哀歌;悲歌;挽歌 中图分类号:J9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365(2006)09-0082-03 电影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好的导演就像一个琴手,一个画师。只要轻轻拨一下,抹一笔,你的心弦就震撼了,你的视线就模糊了,于是整个世界缩小在那块幕布上,也放大在那块幕布上。关锦鹏就是这样一个导演,他的风格婉约,手法细腻,当你看到他的影片,就会沉浸在那种唯美当中。他的电影能让我们在细微之间与他共鸣,就像一道轻轻架起的浮桥,搭建在人与社会,少数人与多数人之间。 关锦鹏祖籍广东,1957年出生于香港,成长于传统的中国家庭。父亲早逝,身为长子的他便顺理成章的扮演父亲的角色。但事实上,他无力取代父亲而成为一家之主,在潜意识当中他对女性有种特别敏感的触角。在他的性格当中,阴柔的部分往往要胜于阳刚,这与他成年后构筑自己独特的寓刚于柔的女性电影世界积累了丰厚的经验。 香港电影中一向充满着大男子主义,荧幕上常常血气方刚、砍砍杀杀。女性总是作为配角出现,充当花瓶,真正的女性电影寥寥可数,而其中被香港电影学术界公认为 最虔诚,最用力,成绩最显著的 1 便是关锦 鹏。在香港电影或搞笑或强化暴力与性的感官刺激的大气候下,关锦鹏始终坚持人文的终极关怀。他的作品中充满了阴柔之美,在描绘女性并在女性文化心理刻画上有独见深度的风格特色。女性角色处于叙述的主位,男性永远是女性的配角。(除近作 蓝宇 )自1985年的独立影片 女人心 ,他的作品多为女性题材。痛苦、孤独与无助是关锦鹏爱情世界中对女性的最直接的理解,而悲剧是他为所有爱得纯粹的人设计的共同结局。关锦鹏在他的电影中给予女性角色其应有的人性内容及尊严,她们具有自身独特的生命形态和心理内涵。他给予女性同等于男性的地位,甚至在很大程度上,男性作为一种对立的有些委琐的形象出现,如在 胭脂扣 中片尾已是风烛残年的落魄的十二少。作为男性导演,关锦鹏用男性的视角去观察女性世界,他会发现一些女性自身所未关注的或已习惯到麻木的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比女性更了解女性本身。但同时他并不是一个漠然的窥视者,在他的影片里,投注了对女性角色命运的深深的悲悯 情怀,这些在 阮玲玉 的临终吻别众人, 人在纽约 三人醉酒狂歌纽约街头中都有明显的体现。关锦鹏曾说过: 我得承认自己是男性,但同时亦不能否认自己有许多较女性的感触。以前电影中女性的感触,不多不少是自己的投射。 2 从1985年关锦鹏独立执导的 女人心 开始,他就开始了对女性视角的探索。尽管影片是延续的轻喜剧的通俗剧的模式,关已经显示了自己的特色。在接下来的 地下情 中显示了他对处于社会底层女性人生挣扎及其情感无所归宿的关注,较之上一部的轻喜剧风格,多了一份社会责任的沉重感,对女性的内心世界有了更深一步的挖掘。这两部片子依然处于关锦鹏女性电影探索的不自觉期,里面有很多商业因素。而在随后的 胭脂扣 (1987)、 人在纽约 (1989)、 阮玲玉 (1991)这三部片子可以构成关锦鹏作品的女性三部曲。在此中关锦鹏独辟蹊径,努力探索电影与历史现实的关系以及电影本质的问题,在历史与现实之中找到一条桥梁 诗情画意,充满了人文的终极关怀,这进入了关的女性电影探索的自觉期。关锦鹏一惯以细腻的女性笔调来描述女性的心理,在其影片 胭脂扣 中,他也是遵从原作家李碧华的女性主义及女性话语表达。与其他男性导演不同的是,关常常以女性主义的观点对女性重新定位,其文化视角充满了对父权中心文化的颠覆、消解、和反叛。因此关锦鹏对片中的女性角色投注了更多的悲悯情怀,为展示她们的个性及在这个世界上的尊严及价值,提供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在关锦鹏的电影中,女性是所有故事的集合,是情节的 戏核 ,同时也是影像表述的重点,他运用各种细腻圆熟,精雕细刻的手法对女性的喜怒哀乐进行抒写,构成了独特的女性化的话语诉说。 胭脂扣 (1987):女性命运的一曲哀歌 这部片子是根据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同名通俗小说改编而成,在香港上映之后,票房奇佳,盛况空前;同时在艺术上也连获殊荣,在国内国际载誉而归。 胭脂扣 可以说给关锦鹏带来了盛名。就这部影片的题材取向 82 第9期 NO.9 宜宾学院学报 J ournal of Yi bin Universi ty Sep.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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