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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琴毕业论文a

身体的变异和灵魂的变异

——刘震云的《单位》与卡夫卡的《变形记》中的异化比较专业名称:汉语言文学学生姓名:郭晓琴指导老师:李晓卫

[内容摘要] 20世纪奥地利著名小说家卡夫卡与20世纪中后期中国当代作家刘震云,都十分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和命运问题,善于表现人性在异己力量下的异化及无力抗争的生存困境。但由于两位作家所处的时代和社会制度存在很大的差异,因此,卡夫卡主要表现在资本主义的金钱关系下,人性被扭曲异化的过程。刘震云则着重表现在权力意识下,人性的异变过程。

[关键词]异化;变形记;单位;金钱关系;权力意识

一、异化的含义及其在中外文学作品中的体现

“‘异化’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术语,指主体在一定的发展阶段,分裂出它的对立面,变成外在的异己的力量。马克思在他的《资本论》中把异化现象归结为“物对人的统治,死的劳动对活的劳动的统治,产品对于生产者的统治。”①这句话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人在一定的强大力量地驱使下,逐渐放弃原本一些人性的美好品质和特性,变成另一个不同于原来自己的人。异化主题的表现首先被西方许多作家所关注。如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就把在资本主义金钱关系下被异化了的亲情表现地淋漓尽致,卡夫卡的《变形记》则生动地表现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异变为“机器”的过程。中国五四以后受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也出现了许多优秀的表现异化主题的作品,如老舍的《骆驼祥子》就深刻地展现了在旧制度下,祥子由人异变成“鬼”的过程。进入新世纪以后更是出现了像刘震云,刘桓这样一些关注当代人生存困境,表现当代人在困境下被异化,被改变命运的作家。同样是表现异化,可是在不同的社会制度和文化背景之下,驱使人异变的力量是不同的。本文将以卡夫卡和刘震云为例来区别在中西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异化。

变形是卡夫卡惯用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卡夫卡在他的代表作品《变形记》中用一种荒诞的手法,把人变形成虫,但是他的着重点并不在于人如何变成虫的过程,作品中的人物既没有服仙草魔水,也不存在明显的精神打击,作者往往更关注地是人化身为虫的精神体验。《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的变形就是一个在外力强迫下人性退化的过程。格里高尔是一个公司小职员,是20世纪初期资本主义的欧洲普通劳动者的典型代表。刚开始,年轻的格里高尔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人。他喜欢艺术,有追求,有梦想,他曾经把一幅从画报上剪下来的画,镶在一个漂亮的镀了金的镜框里,挂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热衷于手工制作,会做许多精巧的玩意。他还喜欢音乐。可是在生活的重负之下,他不得不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啊,上帝,我选了个多么艰辛的职业啊”,②为了生存他整天在外奔

波出差,为了保住工作替父亲还债,他对上司唯唯诺诺,他不敢生病请假,甚至在他变成大甲虫之后,他还想着要去上班,想着公司协理能帮他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以便保住这个工作,在生活的重压之下格里高尔已经完全变成立了一架赚钱的机器。因而当他丧失了赚钱的能力以后,他的家人就把他当做报废的机器一样抛弃了他,而他只能用死亡这种无力的方式来回应这个冰冷的世界。

异化主题的表现一直也是刘震云小说的重要主题,他的小说里充满了世俗力量对于人性的扭曲和腐蚀,不管是人物自身,还是围绕在人物周围的他体,都无一例外地在世俗的力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世俗的力量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强行地把每一个运行于它周围的生命体吸入它的磁场当中,跟随着它的轨迹无力地运转”。③在世俗力量的控制之下人性被奴役被蹂躏,而那些人性当中丑恶的一面也被剥去道德的伪装变得合理化。刘震云的中篇小说《单位》中的主人公小林是我国20世纪中后期一个典型的被世俗力量异化了的知识分子的形象。大学生小林原本是一个有理想,有个性,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的年轻人。初到单位的大学生小林对什么也不在乎,充满了学生气,“跟个孩子似的,对什么也不在乎。”

④他迟到,早退,不注重仪表,不注重言语,当别人劝他入党时,他竟说:“目前我对贵党没兴趣”。⑤正是他的“不在乎”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在经过了“合居”的折磨,经历了日常生活中吃、喝、拉、撒一些琐碎小事的打磨之后,小林逐渐变得“懂事”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迟到早退,主动打扫单位卫生,主动给同事擦桌子,主动要求入党,每周一次写思想报告,每周一次挨着老乔的身子做思想汇报,为了入党他甚至去给女老乔送礼……这时的小林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以精英自居的大学生小林了,他已变成了一个丧失掉锐气,惯于“混日子”,并且事故,势力的小市民。小林的改变并不是他自愿的,因为人毕竟是活在现实当中的,那么人就必须解决现实中材米油盐的俗事,那人就会不自觉地被世俗牵着鼻子走。

二、异化在作品中的表现形式

1、人自身的异化

“人自身的异化主要是指人在他人和异己力量的压抑下,人的个性的异化,人情人性被压抑。”⑥当人物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人物通过自己的努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时,那么人自身的努力和挣扎就会不依赖人物,而是会反过来限制人物自身的活动,异化人物的思想和行动。《变形记》就是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无法把握自己命运来表现人物的异化的。格里高尔的异化是由一次意外事件引起的。在主人公格里高尔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外形的巨大变化只是一种生理的变化,格里格尔还保持着作为“人”区别于动物的情感与尊严。他还未丧失人类的痛苦、美德与信仰。他记挂着他的家人,惦记着他的工作,顾忌着家人的面子,并试图用人的声音与他们交流。如果说格里高尔的身体的的变化

是一种意外情况,是命运的捉弄,那么亲人的冷漠和外界巨大的压力则一步步把格里高尔置身于“虫界”—一种非人的境界。妈妈被他的怪样子吓得昏了过去,亲爱的妹妹竟然宣布:“对着这个东西,没法叫他哥哥……得把他弄走”⑦,父亲用苹果扔他对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房客们不愿意与这样一只怪东西共处一室,仆人则叫他“老屎壳郎”……残酷的现实一步步逼着格里高尔接受自己“虫”的地位。如果说格里高尔身体的变化是一种意外情况,可是其精神的异化绝不是意外。是主人公在经历了现实生活中种种残酷的境遇之后的一种必然结果。其实在格里高尔变形以前,沉重的现实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讨厌透了自己的推销员工作,可是他为了养家,为了替父亲还债他又不得不依靠这份工作,想方设法保住这份工作,因此他对上司唯唯若若,尽力讨好。对上司提出的各种要求也只有一味地顺从。他不敢生病请假,甚至在他变形之后他还想着要去上班,这时的格里高尔已经没有了人的需求,完全变成了一架赚钱的机器。如果说生活的艰难和理想的丧失以及周围人际关系的冷漠使格里高尔感到绝望和孤独,逼迫他放弃了自己的个性,那么家人的冷漠则直接把格里高尔彻彻底推向了绝望与崩溃的边缘。格里高尔曾经也是一个热情并且懂得为他人着想的人。他可以为了替父亲还债,让妹妹上音乐学院,起早贪黑地忍受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他在变形之后为了防止吓坏妹妹,每次在妹妹进门之前,他都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身体。只是他忍受不了在变形之后,家人日渐一日的冷漠,于是他开始慢慢地为自己着想,并以能为自己着想感到自豪。他大胆地爬出房间,不再顾忌会吓坏别的人,他快乐地在天花板上爬行,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事实上,这时的格里高尔已经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说在这样一种残酷而冷漠的现实当中生存,格里高尔的异变是注定了的,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刘震云的《单位》中的主人公小林则是在生活琐事的打磨下逐渐放弃了自己知识分子的清高和锐气,成为了芸芸大众中一个随波逐流的充满世俗气的小市民,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谁也不是没有事业心,大家都奋斗过,发奋过,挑灯夜读过,有过一番宏伟的理想,单位几年下来也无非弄孩子,买豆腐,上班下班,吃喝,睡觉洗衣服,什么事业理想,都是狗屁。”⑧刚进入单位的大学生小林心高气傲对单位的那一套处事规则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肆无忌惮地向同学批评着单位,不屑于和同事搞好关系而且不加顾虑地嘲笑着女老乔,可是生活的困境又逼迫着小林向单位的那一套规则低头,向世俗低头。于是小林也学会了讨好领导,学会了送礼办事,学会了说谎打击别人以取得自我的利益……生活的重压逐渐改变着小林的人生观,在一次同学聚会中谈一个话题,说与各级官员睡过觉的未婚女青年有多少,大家都嘲笑中国的女孩没有骨气,可是小林却说:“不然,正是因为女孩是有血有肉的人。”⑨经过生活的打磨,小林已经完全放弃了知识分子的清高而认可了世俗的那一套生存法则。小林的改变不是他自愿的,他和格里

高尔一样是在生存的逼迫下改变的。

2、人际关系的异化

人自身的异化,必然会带来周围人际关系的异化。“人际关系的异化,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对立的关系。”i当人同自身对立时,他也同他人相对立。在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中就表现了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与人之间在金钱的支配下那种畸形而冷漠的关系。这种关系首先表现在格里高尔和他老板的关系上。格里高尔为了替他的父亲还债去做了旅行社推销员,他的老板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每天都让他不停地工作,让他每天很早起床,成天都在外奔波。只要格里高尔稍有延误,老板就会暴跳如雷。老板不允许格里高尔随便请假,他也从不信任格里高尔,格里高尔只是延误了几小时老板就立刻派公司协理来调查情况,害怕格里高尔卷走现款。老板从来都不过问格里高尔的死活,他只关心格里高尔能为他创造多少利益。格里高尔与他的老板之间没有人与人之间那种相互关心,相互信赖的关系,他们之间不过是在强制劳动中老板与雇员之间冷冰冰的金钱关系而已。

其次,在《变形记》中甚至家人之间也只是冷漠的金钱关系而已。在格里高尔变形之前,他是家中的支柱,全家人都靠他养活,所以家中的其他成员对他也十分关怀。妈妈温柔地对他说话,妹妹恭敬地对待他,甚至连严厉的父亲对他也十分温和。那时家里的气氛是和谐的。可是在格里高尔变形之后,家里人立刻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妈妈被他的怪样子吓得昏了过去,父亲则十分厌恶他,挥舞着手杖像赶怪物一样去驱赶他,在他进门时还给了他猛力地一推,致使格里高尔变得血肉模糊。但那时也许家里的人还对格里高尔抱有希望,期望他有一天能还原,可以继续去工作。所以,他的妹妹格雷特会每天送新鲜的食物给他,并且还会留意他喜欢什么,她也会小心翼翼地把他吃剩的东西打扫干净,也会细心地为他打扫房间。甚至母亲也大着胆子走进房间去看他。为了方便格里高尔爬行,他的妹妹和母亲还大着胆子走进他的房间搬走了家具,尽管格里高尔不愿意他们那么做。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格里高尔好起来的希望越来越小,他的家人也逐渐对他失去了耐心。尤其是在父亲,母亲,妹妹找到工作开始自己养家之后,他们越来越觉得格里高尔是他们的负担,开始厌恶他,甚至像对待爬虫一样对对待他。所以当格里高尔被琴声吸引大胆爬出房间,招来房客的厌恶时,父亲就用苹果扔他,驱赶他,使一个苹果陷入了他的背中,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妹妹也渐渐地不再认真对待他,每天随便给他些吃的,打扫房间也是草草了事。家中的老妈子总是“老屎壳郎,老屎壳郎”地叫个不停。后来家里为了增加收入,将一间屋子租了出去,家人就把所有的杂物都推到了格里高尔的房间,使他只能在那些破烂缝隙中穿行。这时的格里高尔在家人眼里已经完全成为了他们的负担,他们急切地想把它驱赶出去。所以在格里高尔死后,全家人不但没有伤心,反而

放下了各自的工作乘电车去野外度假庆祝。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即便是外在的世界再冷漠,再无情,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的家庭成员之间,应该是充满关怀与温情的,可是在罪恶的金钱关系之下,家庭成员之间也变成了那种只会为自己着想,不懂得付出的冷漠的关系。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格里高尔只是一架为他们赚钱的机器而已,一旦这架机器丧失了赚钱的能力,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他。

如果说卡夫卡借助他的《变形记》反映了在资本主义金钱关系下冷漠无情的人际关系。那么刘震云在他的小说《单位》中就认识并表现了在单位体制下,人与人之间那种复杂而微妙的不正常的人际关系。初到单位时,小林一身的学生气,并不懂得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关系,他公开表示他讨厌女老乔,嫌她嘴唠叨,嫌她身上有狐臭。他甚至公开扬言:“有狐臭者不准上班。”当女老乔劝他入党时,他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是,后来他迫于生活和周围环境的压力不得不要求入党时,他就必须要去讨好身为党小组长的女老乔。这时,他就得收起他对女老乔的厌恶,重新去认识女老乔以及她的狐臭,即使是夏天也不能嫌她臭,得一周一次地挨着她的身子与她汇报谈心。仅仅这样讨好她还不够,小林还得在五一时拿出为女儿买牛奶的钱,去买礼品贿赂女老乔。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顺利地入党,所以当女老乔因为受女小彭的气迁怒于小林时,小林也得忍着不敢发火。可是在女老乔因为“作风”问题被检查时,小林为了尽快入党,一改往日巴结女老乔的做法,赶快和大家一起写“检举材料”来揭发她。小林与女老乔之间根本就没有同事之间那种相互帮助与关爱,有的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来相互利用,相互打压,恶意损害而已。老何本来只是一个唯唯诺诺,没什么本事的人,平时单位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起老何,可是副处长老孙为了在推举处长的“民意测验”中多得几票,竟主动和老何结成“联盟”,当然因为老孙的落选他们的联盟也很快自动解散。老孙为了处长的位子不惜编造谎言中伤老朋友老上级老张,而老张也因为一点小事,不顾和老孙老年的交情,在老领导面前说老孙的坏话。单位里的每一个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不管是上级与下级之间还是平级之间,早已没有了那种同事之间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的美好感情,有的只是上下级之间的巴结,逢迎,溜须拍马。同级之间的相互猜疑,拆台和中伤。

3、金钱关系和权力体制下的异化

格里高尔和小林这两个在不同地域,不同时代,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的年轻人,这两个曾经都有过追求,有过梦想的年轻人,却都免不了被改变,被异化的命运,他们都在一股强大的力量地驱使下彻底放弃了自己。

卡夫卡笔下的小人物格里高尔和刘震云小说《单位》中的主人公小林,无一例外地都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困境——贫穷。卡夫卡的小说在一开头就交代了格里高尔的困境,他是为了替父亲还债才去做推销员的,而且那笔债还清还得五六年。他们家的积蓄也只够支持一两年,在格里高尔失去赚钱的能力之后家里很快地便

陷入了生存困境,为了节约开支家里辞掉了保姆,只雇了一个老妈子早晚来做事。为了增加收入年轻的妹妹去当了店员,甚至连年迈的父母也得去做事赚钱。家里的一间房子也租出去了,为了收得房租,一家人毕恭毕敬地伺候那几个傲慢的房客。贫穷驱使格里高尔像机器一样地去工作,使得他在老板面前丧尽了尊严,贫穷使得格里高尔的家人疲于赚钱无法顾及他,甚至把它当作是负担。

知识分子的小林同样也被贫穷折磨的身心疲惫。因为贫穷小林一家人不“不敢吃肉,不敢吃鱼,只敢买处理的柿子椒和大白菜”;因为穷小林不能给孩子买奶,卖鸡蛋,买肉末,使得因为孩子缺钙“头发发黄,脸上全是疙瘩”让小林的老婆心疼地直掉眼泪;因为穷小林得为一斤馊豆腐和老婆吵架;因为穷堂堂的大学生竟和小市民一样去滴水偷水;因为穷小林一家人还得忍受对门印度女人的嘲笑;贫穷让小林放下知识分子的架子去帮个体户卖鸭子。对于小林来说贫穷就如一把锉刀,它不仅渐渐磨掉了小林的“孩子气”,也磨掉了小林的清高和锐气。

其实,谁都知道躲在贫穷后面的那只魔手其实就是金钱,对于金钱的追逐对人类来说是个恒久不变的主题,正是金钱在慢慢地吞噬着许多人的灵魂和肉体。

卡夫卡的《变形记》创作于20世纪初期,当时的欧美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走向了它的巅峰发展阶段——垄断资本主义阶段。资本主义社会的实质就是金钱关系,所以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一个追逐金钱的社会。有了金钱就意味着有了一切,金钱成了支配一切的动力,追逐金钱几乎成了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个人的唯一目标。所有的人都在钱拨弄下行动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所以,格里高尔的老板为了追逐更多的金钱,强迫格里高尔每天像机器一样运转着,让他很早起床,每天奔波,不允许他随便请假。在格里高尔老板的眼里格里高尔已经没有了人的正常需要,他只是一架不断运转用来赚钱的机器。金钱不但驱使着像格里高尔的老板这样的有钱人丧失人性,不断把自己的职员变成冷冰冰的赚钱的机器,金钱更是吞噬着像格里高尔这样的穷人的身体和灵魂。一步步造就他们的悲惨命运,格里高尔内心里厌恶透了他的推销员工作,他讨厌早起晚归,讨厌不断地出差,可是为了还债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接受这份工作,依靠这份工作。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除了要辛苦地工作,还要在上司面前显得毕恭毕敬。在金钱支配下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用金钱来维系的。这种金钱的关系不但破坏个体,更能破坏人间最可贵的亲情和家庭的幸福快乐,使得亲情变成了家庭成员的负累。如果不是要替父亲还债,格里高尔大可不必那么辛苦,所以金钱买到了家人对于他的尊敬和重视,但也毁掉了格里高尔的身体和精神。能够赚钱的格里高尔是全家人的希望,而失掉赚钱能力的格里高尔很快就成了家人的累赘,得到全家人的厌弃。最终,被榨干了的格里高尔只能在屋里孤独地死去。更可悲的是,他的死竟成了全家庆祝的理由。金钱败坏了人心,金钱造就了人间的冷漠,金钱更能吞噬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一个以金钱为中心的社会里,格里高尔的消失是必然的,

是金钱造就了他的悲剧。

格里高尔生活在存在剥削的资本主义社会,所以他的老板用强制工人劳动的方式取得财富,格里高尔用交付劳动的方式取得金钱。而小林生活的国家——中国,是社会主义的国家,不存在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所以就不会有债主为了收取债务,强制欠债人劳动的变相的剥削。可在社会主义的中国人们一样要赚取金钱维持生活,所以小林得去单位上班,可是单位的工资并不是按付出劳动的多少发放的,而是按照级别。因为在单位金钱是与权力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的,所以造成小林困境的就是权力。

中国社会文化的实质是“官本位”。在几千年以前孔子就有“学而优则仕”的说法,这几乎成了中国所有知识分子的人生目标。所以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不惜“头悬梁,锥刺股”以求得功名。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当然“当官发财”也是许多人真实的想法。当了官就有了权,有了权就有了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进入20世纪末的中国,虽然推翻封建专制已有一个世纪之久,但是这种“以官为贵,以官为本,以官为尊”以官职的大小来衡量人的价值,地位的“官本位”意识仍然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在《单位》这篇小说里就表现为小林所在单位的那种等级分明的单位体制。首先,分房子要看级别,局长可以住五居室的大房子,处长这一级别的也可以分到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而像小林和老何这样的“大头兵”就只能和别人“合居”或者是住“贫民窟”。当局长单位会派车接送,而其他人只能骑自行车上下班。就连单位分梨这样的小事也得看级别,领导可以分到好梨,而其他人只能吃烂梨。初到单位的小林并不了解其中的奥妙,于是什么也不在乎“像个孩子似的”,于是他在生活中就体会到了一系列因为级别低带来的辛酸。因为级别低他不能分到独立的住房,只能“合居”,合居的不便把小林折磨的筋疲力尽。后来小林开始恍然大悟。他认识到“钱,房子,吃饭,睡觉,撒尿,拉屎,一切的一切都指望在单位混得如何。”于是小林很快扔掉了自己的孩子气,开始慢慢接收单位的潜在规则,所以小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用自己的改变向单位,求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开始准时上班,开始注重仪表,主动打扫卫生打水,尊敬老同志,主动要求入党,他一周一次做思想报告,和女老乔谈心,给女老乔送礼,主动帮助升了副局长的老张搬家……小林已经完全成了另一个人,为了更好地吃喝拉撒,它选择了单位的生存规则,也选择了庸俗。当然在刘震云《单位》的姊妹篇《一地鸡毛》中,小林也从单位取得了他想要的,独立的住房,电视机,冰箱等等。但是小林却在世俗中迷失了自己。

三、结语

不管是对金钱的追逐,还是对于权力的追逐,归结到最后都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人对于“物”的追求和被“物”的异化,人的异化就是“物对于人的统治”。小林和格里高尔的可悲在于作为一个生活在现实当中的生命体,必须得解决他们

的物性的需要,只是社会提供给他们的解决方式过于残忍。所以小林选择了生存而放弃了自我,而格里高尔用死亡的方式来进行反抗则显得苍白无力。

[注释]

①王培青主编:《外国文学简史》,甘肃文化出版社,1994年版第280页。

②[奥地利]卡夫卡/著,高中甫/选编,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第71页.

③郭大章:《人性在世俗权力中的迷失》,载《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第四期51页。

④刘震云:《刘震云精选集〈单位〉》,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年版第193页。

⑤刘震云:《刘震云精选集〈单位〉》,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年版第194页。

⑥郭醇:《从卡夫卡<变形记>看人性的异化》,载《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10期第18页。

⑦[奥地利]卡夫卡/著,高中甫/选编,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第100页.

⑧刘震云:《刘震云精选集〈一地鸡毛〉》,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年版第251页。

⑨郭醇:《从卡夫卡<变形记>看人性的异化》,载《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10期第18页。

[参考文献]

①刘震云:《刘震云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年版。

②[奥地利]卡夫卡著,高中甫/选编,北京燕山,2007年版。

③王培青主编:《外国文学简史》,甘肃文化出版社,1994年版。

④郭醇:《从卡夫卡<变形记>看人性的异化》,载《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10期。

⑤王维强:《权力文化意识:刘震云小说中人性异化的的根源》,载《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

会科学版)》,2008年06期。

⑥严运桂:《刘震云小说中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思考》,载《小说评论》,2003年第03期。

[英文摘要]

Mind variation

LiuZhenYun’s "unit" and kafka's "Die Verwandlung” of alienation in comparison Abstract The 20th century novelist kafka and Austrian famous later 20th century Chinese famous writer LiuZhenYun, very focused on the person's survival state and fate, good performance by alien force of human nature to protest the alienation and the existential plight. But because the two writers of age in and social system has a big difference. Therefore, kafka mainly displays in capitalist money relation, the process of human nature is distorted alienation. LiuZhenYun emphasized the performance in the unit system, human variation process.

Keywords: alienation; Deformation recorded; Money relations; ra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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